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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作品:失乐园|作者:开盖有奖|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9:38:09|下载:失乐园TXT下载
  “他们也太爱操心了吧。”

  “他们知道我们关系不怎么融洽,都为我们担心。”

  “他们要是知道你上这儿来,可不得了。”

  凛子身上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线香味儿,使久木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不觉搂着凛子往床边走。

  “不行!”凛子断然摇了摇头。

  “什么也不做,就躺一会儿。”

  “那也不行,头发要弄乱的。”

  久木仍然不松手,拽着凛子坐到床头上。

  “就这么坐坐总可以吧。”

  被抓住胳膊的凛子无计可施,抬手拢了拢头发。

  “你非得回去吗?”

  “那当然,说好就呆三十分钟的呀。”

  坐在床头可以望见辽阔海面上的夜色。过了一会儿,久木突然说道:

  “昨天衣川打来电话,说你想要当专职讲师。”

  “他到底告诉你了。”凛子早有预感。

  “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呢?”

  “不想让你担心嘛……”

  “可是不经过你的老师能行吗?”

  “这方面要是有什么麻烦的话,我去请求老师同意。”

  “衣川还说你也许打算离家单过。”

  “能离家就离家。”

  凛子的表情异常严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窗外的夜景。

  久木看着她的侧脸,把右手放在凛子的膝头。

  “那我也离家出走吧。”

  “别难为你自己了。”

  “哪里……”

  “你做不到。”

  “能做到。”

  久木的语气越来越坚决,同时,倏地把手伸进了她的丧服里,触到了里面的内衣。

  凛子想要挪开他的手,他却执拗地继续潜入其两膝之间。

  “你打算正式工作?这也是为了离开家?”

  “没有收入一个人怎么生活呀。”

  “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久木的手继续向纵深侵入,凛子慌忙紧闭膝盖。

  两人并肩坐在床上,像是在观赏夜景,仔细一看,女人的和服前襟已经敞开,男人的手正悄悄潜入丧服下面的内衣里去。

  女人完全明白男人的手在企求,寻找着什么,也知道眼下这种时候,这么做非常不道德,是无论如何不能允许的事,然而却屈服于竭力想接近它的欲望而默认这一切。

  男人觉察到了女人的宽容,便在女人大腿内侧的空间里来回游动着手指尖,脸上却一本正经的。

  (bsp;这一套全是男人的作战策略,是巧妙的圈套,女人明知不该上钩,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湿润了。

  这会儿,女人的身体已游离了她的心,独自前行了。

  “我想要你……”

  见女人没有反应,男人又说道:“一会儿就行。”

  听到这儿,女人仿佛刚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慌忙摇头说:

  “不行啊,在这种时候。”

  男人抓住好容易明白了男人的意图,想要逃脱的女人,最后通谍似地命令道:

  “别说了,转过身去……”

  这一切,并不是久木计划好的。

  以前就听说过这种方式,总想体验一次,又觉得过分就放弃了。换句话说,只是在梦里空想过,没想到会真正实现。

  有时,这么做也是必要的。

  比方说,从前走红的艺妓们到了正月,身穿盛装和服,梳着高岛田发髻,出入各个酒宴时,想要趁着这转瞬即逝的工夫与心上人亲热,又不致弄乱装束的话,这种姿势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守灵之夜这样短暂的时间结合的话,这也是唯一的姿势。

  这令人羞耻的姿势,才是人类生存在这个世界以前的,从动物时期就传承下来的,原始的也是最自然的姿势了。

  回归本来的野性,任何惶惑、羞耻、怯懦都是不必要的。

  什么文明、教养,什么道德、伦理,自人类诞生以来,每一个毛孔所渗透的一切虚饰、伪装都被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完全回归了自然的本能……。

  疯狂之后是异常的静寂,这死一般的沉寂,昭示了笼罩在爱的极致的死亡的阴影。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沉浸在死一般的静谧中,一会儿,男人先抬起了瘫软的身体,接着女人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凛子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她进了浴室后久久地呆在里面,五分钟,十分钟,直到十几分钟后,门无声地开了,凛子终于出来了。

  她垂着眼帘,脸色苍白,一副懊悔至极的神情,和服已整理如初,发型也一点儿不乱。严然一位身着丧服的端在的妇人。

  凛子面无表情,默默走到沙发前,拿起叠放在那里的外套。

  见凛子这副神态,久木慌忙问道:“你要回去?”

  凛子微微点了下头,含混不清他说了句什么。

  由于自己的强迫使得凛子这么后悔,久木真不知怎么向她道歉才好。

  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口,久木低下头说“我很抱歉,可是……”,一度像野兽一样疯狂的男人,恢复了理智之后,为自己的寡廉鲜耻而震惊、骇然。

  “都是我不好,可是……”久木喘了口气,“实在太想要你了。”

  这是发自肺腑的毫无矫饰的表白,凛子听了,缓缓摇了摇头,以不容量疑的口吻说道:“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我要遭到报应的。”

  “要是那样的话……”久木紧紧抱住凛子,喃喃道,“要遭报应,咱们一起承受。”

  (bsp;既然爱是双方的,那么女人的罪孽也即是男人的罪孽。

  凛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又一次正了正衣襟,神情木然地打开了房门。

  久木想再吻她一下,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久木望着凛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后,便关上房门,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凛子一直没有回头,也许是想要与不堪回首的羞耻行为诀别吧。

  忽然,久木的手指触到了一个别针样的东西,拿起来一瞧是凛子的发卡。

  对了,凛子刚才双手扶着床头时,头部的位置就在这儿。

  刚才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屋子里非常的静,只有失落的发卡留下了纵情欢爱的痕迹。

  久木一手握着发卡,想像着凛子到家后会怎么向大家作解释。

  在这儿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加上路上的时间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别人一定会猜想这段时间她的去向。

  服饰和发型都整整齐齐的,应该不会引起怀疑,也可能有的女人会多想的。

  再怎么想也没有人能想像到他们会在守灵之夜,以那样的体位结合吧。

  关键在于凛子如何表现。

  由于罪孽意识作怪,凛子会不自觉的有所流露,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愿她能装作若无其事。久木一想到她临走时的木然表情,就坐立不安起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

  久木惦念着凛子,内心涌起了对她的满腔爱怜,他情不自禁地把发卡贴到了嘴唇上。

  半 夏

  七月的第二个星期,久木为去轻并泽请了两天的假。

  正是梅雨期将尽的雷雨多的时节。

  好容易去一趟轻井泽,本想等梅雨期过了再说,可是,七月中旬开始会议很多,而且连日来天气阴沉沉的,闷在地窖一样的房间里,心情更加阴郁,所以想早点儿去。

  还有一个原因是,听凛子说“雨中的轻井泽也不错”。

  梅雨时的轻井泽,水分充足,树木繁茂,还没到放暑假的时候,游客也很少。

  选择这个时候去,算上周末的两天休息,就能住三个晚上,这样一来身心都可以得到洗涤。

  近来,久木和凛子都有些萎靡不振的。

  久木耳边老是响着女儿知佳对他说的话,“别老是拖拖拉拉的,要离就痛快一点儿。”

  就是女儿不说,久木也不想回到妻子身边去了,可是又不想主动在离婚书上签字。这是在一起生活多年的人共同的矛盾心理,后来妻子也没有再来催他。在孩子看来,父母也太不干脆了。

  连女儿也催着他和妻子离婚,使久木觉得和家人更加疏远了。

  凛子近来也有点异常,那是在回了趟自己的家之后。

  为了拿轻井泽的钥匙,凛子趁丈夫不在时回了趟家,发现家里有点异样,说是异样,其实也很正常,就是说有女人出入的迹像。

  那天凛子来到二楼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取出别墅的钥匙,正要离开,忽然发现家里与以往不大一样。

  丈夫很爱干净,尽管如此,书斋和客厅也收拾得太整洁了。早上,丈夫一定要喝完咖啡再走,不仅杯子洗了,厨房的抹布都叠得整整齐齐,用过的盆子扣着控水。

  书桌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朵从院子采来的紫阳花。

  凛子以为是女佣和婆婆来给收拾的,可是去浴室一看,挂着一条她没见过的毛巾和牙刷。

  一定是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凛子想到这,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赶紧逃离了家。

  “真讨厌呐。”

  凛子嘟哝着,并没有生气,既然自己不要家了,他让别的女人来,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

  “我也算解脱了。”

  凛子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不舒但。

  “有了别的女人,应该同意和我离婚哪。”

  如果凛子的判断不错的话,凛子的丈夫有了别的女人,也不同意和凛子解除夫妻关系。

  “我再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凛子微笑着,笑得很勉强。

  本以为会赶上晴天,可是去轻井泽的那天还是下雨。

  据天气预报说,太平洋南岸的梅雨前线停滞不前,加上北上至小笠原诸岛的附近的台风影响,东海、关东一带将有大雨。

  所以他们吃完饭,早早就出发了。

  从拥挤的首都高速公路,上了关越高速公路后就通畅无阻了。

  雨下得不大不小,久木望着窗刷扫动的前方,忽然觉得他们像是在逃离东京。

  “好像在哪个电影里见过这种镜头。”

  “是那种打斗片吧。”

  “不是杀人犯,是相爱的两个人从都市逃到别的地方去。”

  久木说完,过了一会儿凛子说道:

  “我们和杀人犯也差不多。”

  “杀了谁?”

  “没杀人,但是使很多人痛苦啊。比如你的夫人,女儿以及周围的人……”

  凛子第一次谈起久木的家人。

  “你的家庭也一样啊……”

  “对,我周围的人也都受到了伤害。”

  听凛子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久木感到很欣慰。

  “爱是自私的,尤其是我们这个年龄,不伤害别人,很难获得幸福。”

  “想要得到幸福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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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的问题是有没有伤害别人的勇气。”

  “你有勇气吗?”

  久木轻轻点了点头,望着雨水流淌的车窗,凛子喃喃道:

  “爱上一个人真是件可怕的事。”

  “当然不能去爱一个讨厌的人喽。”

  “可是,一旦结了婚就不容许了。爱上丈夫以外的人,马上会被说成是偷情啦,无耻啦等等。”

  凛子发泄着一肚子的不满。

  “当然,因为相爱而结婚,后来又不爱对方了这样是不对,可是,人的情感不会一成不变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