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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资深圣女|作者:紫雪炫舞|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19:07:05|下载:资深圣女TXT下载
  “嗯,你可以自己看看。”福田香织领着她走到樱树前。

  虽然是严冬,可是没有下雪的日子,太阳照常露脸给大地每一处光明和温暖;但站在这棵樱树前,纪秋夜却感觉森冷阴暗。

  除去白雪的地面,樱树四周围钉着五根木桩,五根木桩间又接连着拳头粗的麻绳。衔接木桩与木桩间的麻绳上头有红色的字迹,难懂的日文字迹看起来像是种符咒。

  “这……为什么要围这五根木桩?”纪秋夜不解地问。看到这五根围着樱树的木桩、和麻绳上头红色似咒的字样,她止不住头皮的阵阵发麻,感觉毛毛的。

  “你想知道吗?”身后福田香织的口气突转降得比严冬的空气还冷。

  这足以冻伤人的声音,让纪秋夜陡地警觉转身——一把亮晃晃、锋芒锐利的刀子指在眼前!纪秋夜错愕地看向福田香织。

  “你……”那是一张充满恨意的脸孔。眼眸中原本的温柔被杀意取代,嘴角的微笑抿成了一抹歹毒,美丽迷人的脸孔因狰狞而变得丑陋,像个恐怖自私的鬼!

  跟踪她们而来,躲在门外偷看的纪子,一看见福田香织亮出那把刀子,吓得连爬带滚地迅速冲下山,回泷之泉庄找人救命去。

  “记得我说的那个迷惑我爷爷的年轻女侍吧?”说话的同时,刀子故意在纪秋夜面前挥舞,吓得她不禁连连后退。

  福田香织见状得意轻哼,跟着节节逼近:“人哪有可能无缘无故失踪,她是被我奶奶杀掉的!那樱树下就是她的坟,木桩和麻绳上头的咒语将她的灵魂困在树下,教她永远无法投胎再去迷惑人家的丈夫。”诉说的口吻充满幸灾乐祸。

  樱树下埋了死人,又是遭人杀害致死,难怪它看起来如此阴森骇人。

  纪秋夜吓得离樱树远点,更为逃离福田香织手中不眨眼的刀子。

  虽然身穿和服,但动作却不受阻碍,福田香织倏地挡在她的面前。

  “而你——”福田香织的语气充满了怨恨。“你夺走了我的sun,他是我的!属于我的!”怨恨也是有泪的,泪水没在眼眶旋即潸然落下。“你不该夺走他的……”又哀又怨,似个让人心酸又害怕的鬼。

  福田香织收起眼中的哀怨,杀意再度显露,她双手牢牢握住刀柄,丝毫不见手软地朝纪秋夜刺去——

  “啊!”吓得尖叫,她狼狈闪开,手臂却避不及地被划了一刀。纪秋夜捣住流血的伤回,又痛又慌地说:“你……你要是杀了我,sun更加不可能会爱上你,他反而……”

  “住口!住口!”狠狠地瞪视她,福田香织大吼:“你懂什么!?我爱了他十年,整整十年。从第一次见到他就爱上他,十年啊!”伴随怒吼,哀怨的泪水无法制止地汩汩涌出。

  纪秋夜愣愣地望着福田香织,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浓烈、不顾一切的爱情,是她对夏侯御麒没有的,但他却选择了她。

  “他一句话,我守了泷之泉庄十年,他只要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需要什么,他每一年来,我就充满希望……可是你却打破了我的希望!”眼中斥满妒恨,手中的刀又再次高举。“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会恨我、非常地恨我!恨是一种比爱还强烈的感情,既然他无法爱我,那我就选择让他恨我。我要他一辈子都将我记在心底!一辈子——”含怨狰狞的刀又朝纪秋夜刺去。

  濒临危险边缘,人的反应神经不是过分迟钝、就是超乎敏捷,爱惜生命的纪秋夜,直觉反应着后者。

  纪秋夜虽然闪过福田香织一刀,但脚下却绊到了麻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樱树旁跌坐了下去。麻绳因久年松旧禁不起重扯,跟着从木桩上脱落绊住她的脚。

  “啊——”纪秋夜吓得尖叫,来不及挣脱绊住双脚的麻绳,就见福田香织逮住机会,刀子又猛地向她刺来,她只有认命地将眼睛一闭。

  时间像电影里的慢动作,缓慢得令人呼吸停止。

  突地,纪秋夜听见刀子掉落地面的声响。

  “不要过来……不要!不是、不是我害死你的!走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福田香织的惊骇声,教纪秋夜倏地睁开眼。

  福田香织脸上怨恨的杀意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恐惧;惊恐的眼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里头盈满了惊骇。

  情况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教纪秋夜感到莫名其妙,可是却大大地松了口气。

  纪秋夜挣开脚下的麻绳站了起来,虽然还是害怕,但她仍提起胆子靠近福田香织。“老板娘,你……你怎么了?没……”

  “走开、走开!不要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挥开纪秋夜的手,福田香织神智狂乱的不断地后退,然后跌坐于地。

  “秋夜——”惊唤的声音突地卡住,火速赶到的夏侯御麒对眼前的景况感到意外。

  他本以为会见到纪秋夜遇险的危急状况,可是她却一脸无措地站在跌坐地上、神情狂乱惊恐的福田香织身前。

  而跟夏侯御麒前来的上野薰也看傻了眼。

  纪子不是说老板娘要杀纪小姐吗?

  “这怎么回事?有个女侍告诉我香织要杀你。”回过神的夏侯御麒看到纪秋夜安然无事后,松了一口气地问。

  反倒是福田香织看起来像是惊吓过度,整个人在地上缩成一团,双手胡乱挥舞,似在驱赶着什么,而嘴里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威喝。

  “本来是,可不知怎么了,她突然像被什么吓着,就成了这模样。”她前前后后看了遍,就是不晓得福田香织为什么会突然吓成这样?她那模样看起来像见鬼了似!

  夏侯御麒瞧见纪秋夜受伤的手臂。

  “她伤的?”他快步靠近,眼中怒气逐渐凝聚。

  “我没事,小伤而已。”纪秋夜闪过他的触碰,不想让血脏了他的手,更为了福田香织对他浓烈的感情,教她在她面前不想和他太亲近。

  这么明显的拒绝让夏侯御麒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悦地瞪视着纪秋夜低垂的脸庞。

  忽地,上野薰惊叫一声。

  她的尖叫声教夏侯御麒和纪秋夜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骨……骨……骨头,树下有骨……骨头……骨头……跑出来……来……”不只声音打颤,上野薰全身打颤地指着他们身后的樱树。

  再怎么唾弃、不屑老板娘的行为,她的侧隐之心还是令她走近老板娘的身旁,却教她瞧见樱树下似挣出了白色的骨头,吓得她失声尖叫。难道真的是愈怕什么,就偏让怕的人瞧见什么!

  纪秋夜他们也双双回过头,瞧见地面露出的白骨,吓得她往夏侯御麒怀里躲。

  “刚刚……刚刚明明没有……”她刚才跌倒在那儿的时候,可没摸到任何东西,怎么这会儿竟跑出骨头来了。

  夏侯御麒紧搂纪秋夜一下后,大胆地走向樱树,在经过刀子掉落处时捡起它,然后才走近白骨旁。

  上野薰吓得用双手蒙住眼睛不敢再看,而福田香织却突然安静下来,她目光呆滞地盯着夏侯御麒的一举一动。

  寻着露出地面的白骨,夏侯御麒用刀子小心地挖开土,愈挖白骨露出愈多,而且明显看出是人的骨头!

  骨头埋的时间可能很久了,因为樱树错综复杂的底根将它紧紧缠绕。夏侯御麒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终于挖到了头颅。

  “警察先生就是这儿了!”原来是纪子带着警察赶到听松小屋来了。

  七、八个警察才冲进听松小屋的前院,瞬间,就像变魔术一样,樱树上竟然冒出一朵接着一朵的樱花,茂密灿烂的模样,似要将几十年来未开的花,一口气在这不合时节的冷冬中全部绽放。

  全部的人教这一幕看傻了眼,樱树下的夏侯御麒和纪秋夜更是被落樱淋了满身;花瓣飞舞间,仿佛听到有人在耳旁轻轻道谢……

  在听松小屋找到尸骨,不用想也知道凶手是何人。

  只是福田贵江都已逝,想将她治罪也不可能,只能让她的儿子代为厚葬年轻女侍的尸骨,以示补偿。

  当年,福田贵江因丈夫福田俊一郎单方面爱上年轻女侍,将他们本来恩爱的夫妻生活无情地舍弃,终日在她面前明目张胆地追求着年轻女侍。多次苦求他回头无效后,教福田贵江忍无可忍地引发杀机,而无辜的年轻女侍就这样成了他们这段不稳定婚姻下的倒霉牺牲者。

  挖出尸骨一事在登别引起骚动。听闻的人都说,樱树会在警察出现时乍然开花,是因为困在树底下的冤魂知道,她的冤情终得以真相大白了。

  福田香织受到不小的惊吓,一时神智有点混乱不清,而纪秋夜无意对她提出控告,所以她并没有遭受警察拘捕。

  为此,夏侯御麒有些不悦,却又拗不过纪秋夜的坚持。纪秋夜悲天悯人地说:

  “她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太爱你了。看她爱得那么不顾一切,我实在无法去怪她、恨她。”

  其实,十年前夏侯御麒会帮助泷之泉庄度过难关,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夏侯御麒的大学好友井原穗乃是日本人,那年大学放寒假,他和梅加全跟着她跑回日本来玩。冬天到日本,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泡温泉。泡温泉当然要到最冷、最恰当的温泉胜地——北海道登别。

  来到登别,他们投宿的地点选在泷之泉庄。当时,福田香织也因学校放寒假,又正逢泷之泉庄旺季而来打工帮忙。同行的梅加是道地的美国人,见到同是日本人却比井原穗乃娇小、留着一头乌黑长发,且脸蛋漂亮犹如精致日本娃娃的她。于是,对她展开追求。

  在他们停留泷之泉庄的那几天,刚巧碰上老板娘福田加奈子因管理不当,造成泷之泉庄的经济危机,而面临即将被迫结束营业的窘境。美国“威德森企业”是有名的国际性企业公司,而正巧梅加就是威德森企业的未来接班人;因他对福田香织的大力追求,自然她也晓得这事。本来她寻求帮助的对象是梅加,又因梅加在未继承公司前是无权动用公司半毛钱的,当然没能帮助福田香织。后来,是夏侯御麒在梅加和穗乃的煽动下,才会因缘际会地帮助泷之泉庄。

  临离登别前,夏侯御麒决定将拥有的泷之泉庄一半股权全数还回福田家。为的是要断清和福田香织的交集,也算是补偿她对他所投注的感情吧!

  札幌雪祭驰名世界,每年二月第一个星期在大通公园、及真驹内自卫队广场两处盛大举行,年年都吸引数以万计的观光客。七天的活动期间,各式各样的冰雕陈列会场四周,入夜后,精雕细琢的冰雕在五彩灯光照射下,更显得耀眼灿烂。

  夏侯御麒和纪秋夜抵达札幌时,正好赶上雪祭的最后一天。

  会场内座座冰雕皆精致美丽得令人赞叹,表演活动更是五花八门,教他们目不暇给。

  大通公园的会场中有一座以白雪公主与七矮人为主题的大型冰雕,冰雕前的舞台此时正演着这出戏码。

  两人脚步停在这个舞台前观赏。

  “我打算坐今晚的飞机回台湾。”周围人声嘈杂,但纪秋夜温和的嗓音仍清晰入耳。

  “我跟你一起回去。”夏侯御麒没有太大的讶异。泷之泉庄发生的事连他都受到影响,游玩的心情大打折扣,更何况是她。

  闻言,纪秋夜吃惊地收回盯住舞台的视线,转向他说:“你不是要找朋友吗?”她还记得他曾说过他是来日本找朋友的。

  “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他哪还有心情去找梅加他们,更何况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借口。

  或许是因为福田香织的关系,对这份突至的感情、尤其对象又是他,纪秋夜突然涌上一股愁闷、不踏实的空虚感;觉得他们两人的感情发展过快。

  这会儿,她只想和他拉开一点距离,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

  “我自己一个人回台湾没问题的,”以为他是担心她的安危。“当初我也是自己来日本的啊。”只是来日本前的好兴致,全被惊吓、忧悒取代,所以她想回台湾,回到熟悉的土地、温暖的家人身旁汲取抚慰。

  夏侯御麒的脸色骤变,一把怒火无法控制地烧了上来。

  “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他僵着口气问。觉得自己被她忽视了,这种感觉教他生气。

  他不懂得什么叫爱情,但至少她对他而言很特别,特别到他无法用以往对其他女人那种随便的态度对她。她有一种让他全身轻颤的柔媚、令他不由自主想占有的温柔,和令他着迷又不安的坚强;他会想牵她的手、想吻她的脸颊、想所有他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对她。

  “亲戚啊……”回避他的眼,她选择了胆小但杀伤力足的答案。

  第七章

  回台湾快一个礼拜了,夏侯御麒照旧将公司扔给父亲坐镇,成天在家臭着一张脸生闷气,搞得家里上上下下一片乌烟瘴气,连平常爱念他的母亲都闪他闪得老远。

  此时客厅又被儿子占据,王丽华只好躲到二楼的小客厅讲电话。

  “……从回来到现在没到过公司半步,你二哥哼都不敢哼一声,由着他去,活该自己累个半死。”

  “会不会是生病了?”电话中的夏侯瑰关心地问。

  “生病?”王丽华不以为然。“我那臭儿子健康得很,还从夏威夷带了一团火气回来,闷得家里暖气都快可以不用开了。”

  “火气?”

  “那小子从一回来到现在,成天臭着一张脸,每天起床后就跟个门神似地占着客厅不走。电视、报纸什么的都不看,问他话他也不理你,只摆张臭脸一待就是一整天,吓得园伯、福嫂他们看到他像见鬼!没人敢经过客厅半步。”害她连讲通电话也得跑到二楼来。

  “成天待在客厅?”夏候秀无法想象。“为什么?”奇怪地问。

  “谁知道,他又不说。”王丽华才不关心咧!“去玩了趟夏威夷玩得这么不开心,干脆不要去算了嘛!”说到底,她就是记恨儿子剥夺她到日本赏雪、游玩的机会。

  “听你说到御麒,我就想到我们家秋夜。她从日本回来后也怪怪的,老心不在焉的。”夏候秀有点担心地说。

  “秋夜回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上个礼拜五。这几天我们又没通电话,你怎么会知道。”

  “说的也是……咦?上个礼拜五?御麒也是那天回来的。”

  “真巧,该不会坐同班飞机吧?”随口说笑。

  “呵呵,一个到日本、一个去夏威夷,怎么可能!”夏候秀被她逗得直笑。

  两个在电话里聊个不停的母亲,哪知随口的玩笑竟给说中了。

  夏侯御麒和纪秋夜的确坐同班飞机回台湾;不过,都是从日本回来的。

  在日本纪秋夜给了他那样一个令人气结的回答,教夏侯御麒一路气闷地回到台湾,一下飞机,也负气地扭头自顾走人。

  他成天待在家里,霸着客厅不放,搞得家里低气压弥漫,为的就是等着纪秋夜来跟他认错示好。

  但这一等,他足足等了十天,不仅把所有的耐性全等光了,更等来了一肚子郁气。

  亲戚?哼!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居然敢这样回答他!在日本他们俩上床是上假的啊!

  愈想愈火大,霍地从沙发中站起来,他急急地开车出门。

  听到车声,王丽华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客厅没人。

  “还好,终于肯出门了。”再多看儿子几天臭脸,脾气急烈的她,难保不会动手揍他一顿。

  车子上路,夏侯御麒才突然想到,他根本不晓得纪秋夜的花店开在哪?怎么找她?

  他又不想问父母,也不想上纪家去……找夕夕,不行!那小丫头太多嘴了。

  “该死!”啐了一声,夏侯御麒恼上心头。

  将车子往路边一停,他闷坐在车里。

  从来我对你不在意

  突然开始你令我心悸动

  你的身影从此占满我的眼

  从此就是你占据了我的心……

  电台正播放着一首轻柔动人的抒情歌,男性略沉的嗓音将曲中的情意表达得更动人。

  听着这首歌,夏侯御麒眼前浮现的,全是纪秋夜一频一笑、时嗔时羞的模样。将方向盘握得死紧,此刻的他只想狠狠地拥抱她柔软的身子,更想大声地吼她一顿……他想……他想见她。

  再次发动车子,他毫不考虑地驶往纪家的方向去。

  既是天之骄子,理所当然该比平常人多点幸运不是吗?

  果然,快接近纪家大门时,他看到一部车子由里头驶出,清楚地瞧见驾驶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纪秋夜。

  两车擦身而过,纪秋夜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车子径自往前开去。

  倒车转向,夏侯御麒由后头跟了上去。

  花语坊

  花店门口的竹架上头爬满青绿健康的长春藤,藤架下左右两排是各式各样的花朵。透明橱窗的店面,不吝啬邀请阳光的进入,教整间店看起来粉彩亮丽、生意盎然。

  原来她的花店开在这,离他的公司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

  夏侯御麒站在车旁,远远地从对面街道看到她伫立在店外洒水。

  纪秋夜忽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像是盯着美丽的花朵看入迷似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拿出手机,夏侯御麒照着花店看板上头的电话号码按键。

  花店内正在包装花束的小姐连忙接起:“花语坊,您好。”

  “我找纪秋夜。”

  “请稍等。”店内小姐拿着无线话筒步出店外。“老板娘,你的电话。”

  陷入发呆状态的纪秋夜蓦地回神。

  “喔,谢谢。”接过话筒接听。“喂,我是纪秋夜,请问哪位找?”温婉的嗓音传至筒话的那一头。

  话筒里静默一片,教纪秋夜感到奇怪。

  “喂?”还是没有声音。“如果您再不出声,我……”

  “我在想我是否该叫你一声表妹。”不悦的低沉嗓音倏地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纪秋夜一时忘了反应。

  “怎么?”没听见她的声音,他的讥诮继续:“是不是真要我叫你一声表妹,你才肯答话?”

  “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没有歉意、慌乱,纪秋夜的嗓音轻轻地响在话筒里。

  似在叹息的话,奇异地消弭了夏侯御麒大半的不悦。

  “为什么突然拉开我们的距离?”虽然两人没血缘关系,但名义上的亲戚关系是无可否认的;只是,拿这个当借口来拉开他们的距离,更是教他的心严重受创。

  左右观看来车,夏侯御麒边说边过马路。

  静默片刻,她低低地开口:“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想……”

  “想?”剑眉拢蹙。“我们需要的是继续培养感情,而不是拉开彼此的距离,让你自己一个人径自胡思乱想。”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发展得太快了?未到日本前,除了爸爸和夏侯二舅擅自决定的乌龙亲事外,我们之间的交集几乎等于是零。”

  “你还想着那晚我羞辱你的话?”他停在马路中央,语气森冷地问。

  “没有,你不要误会我的话!”她想表达的,不过是两人间发展急遽的关系,这样的发展教她有点无措与担心。

  “你在害怕什么吗?”

  乍然一问,教纪秋夜一顿。

  她没想到他居然察觉出她的胆怯。

  “对你……”不太敢说出口,语怯怯地吐露。

  “为什么?”他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心情好了一些。大概是因为她对他的坦白吧!

  “害怕你对这段感情的持久性。”一直以来,纪秋夜对感情抱持着谨慎的态度,而夏侯御麒这种类型的男人是她极力排斥的对象。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他的声音不再由话筒中传来,而是清楚地在她的身后响起。“但你给我的心动令我感觉到‘永远’这两个字。”

  纪秋夜错愕地转身,听到他的话、见到他的人,一直忍住不哭的她,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淌下。

  “我发誓!”向来他认为会为女人发誓的男人是表种,可此时此刻他当弄种当的心甘情愿。“为你心动,永远。”脸上有抹狼狈的红潮,语气却坚定无比。

  红着眼、掉着泪的纪秋夜,无惧大庭广众之下,她毅然地扑进夏侯御麒宽广的胸膛。

  对店内小姐交代几句之后,纪秋夜随着夏侯御麒一同离去。

  “我们要去哪?”纪秋夜问。

  我想带你上床做爱、想用力地拥抱你。夏侯御麒心里如是想,却不敢大胆说出来,怕吓坏了她。

  “我们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后一起晚餐。”想了一下,夏侯御麒道。

  从没和冬宵以外的男生出去看电影过,他的提议令纪秋夜感到新鲜。

  “好啊。”她欣然答应。

  或许是夏侯御麒处心积虑,更或许是纪秋夜无意拒绝。看完电影、用完晚餐,此时的两人在饭店的大床上翻云覆雨——

  激情初歇,双手紧搂纪秋夜纤细的小蛮腰,枕趴在她香汗淋漓的美背上,夏侯御麒喘息未休。

  趴覆柔软的枕头里,腰间紧搂不放的力道、背上故意施压的重量,纪秋夜身上充满的全是夏侯御麒宣告占有的气味。

  套房内情欲缠绵的气氛弥漫,谁也没开口,两人沉溺在体温相容的亲密中……

  倏地,手机乍响的声音干扰了这份亲密的宁静。

  响的是纪秋夜的手机。

  她想起身接听,却挣脱不了他的力道。

  “我得接这通电话,可能是家里打来的。”

  他仍紧搂着她的腰不放,纪秋夜正想再开口,他却忽地松开她起身下床。

  夏侯御麒拿出她皮包里响个不停的手机。

  “喏,听吧。”

  纪秋夜接过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夏月,找我有事吗?”全身赤裸又构不到床尾的被单蔽体,纪秋夜转身背对夏侯御麒讲电话。

  细致光滑的美背,线条优雅地延伸至浑圆白嫩的臀部,在特意制造气氛的晕黄灯光下,构成一幕引人遐思的景致……

  没有男人抵抗得了如此的诱惑。

  夏侯御麒情难自禁地爱抚着她的香肩,薄唇轻吮吻她的美背,由上而下一路吻至她的臀……

  他亲热的举动教纪秋夜分神、失了注意,一时忘了电话那头妹妹的存在,情不自禁地娇喘了声——

  “大姐,你没事吧?”听见电话里突兀的声音,纪夏月奇怪地问。

  纪夏月的问话,教纪秋夜一张俏脸蓦地烧得火红,有点结巴地说:

  “我……我没事。”

  她的紧张惹得夏侯御麒轻笑,停下对她美背的“骚扰”,大手环上她的细腰,把她整个人围坐在他的双腿间,然后耳朵凑近她的,想清楚听到纪夏月电话里的声音。

  “大姐,我好像听见男人的笑声……”纪夏月还没说完,一道突兀的吼声即插了进来:

  “什么男人?秋夜,都快十二点了,你还不回家!”

  “老爸,大姐是二十八岁不是十八岁,她身边要真有个男人,你应该高兴而不是紧张。”没有纪秋夜插嘴的余地,在电话那头的父女俩径自吵了起来。

  “高兴个头!管她十八还二十八,跟男人在一起到这么晚就是不对!”

  “老爸,你前阵子才擅自作主地没把大姐嫁成,这会儿准备留她当老处女啊”

  两人的对话清楚地传入夏侯御麒和纪秋夜耳中,前者笑得乐不可抑,后者则啼笑皆非。

  电话那头的父女俩争得几乎忘了当事人还在电话中等待……

  “秋夜?”看不下这父女俩毫无重点的争论,在一旁挂心女儿的夏侯秀拿走丈夫手中的电话接听。

  换上母亲的声音,纪秋夜松了口气:“妈妈。”

  “你在哪呀?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我……”

  “跟她说你今晚不回去了。”低沉的嗓音在纪秋夜耳旁轻声道。

  “妈,我……我今晚不回去了。”似被他低沉的嗓音催眠了,纪秋夜依言说着。

  “不回来?”秀眉微蹙的夏候秀关心地问:“那你今晚睡哪?”她听见秋夜身旁有男人的声音,而且声音听来有点熟悉。

  “朋友家啊!”不擅说谎的纪秋夜有点紧张。

  “这样啊,那你自个儿要小心点。”虽然夏候秀不是秋夜的亲生母亲,但秋夜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她哪会听不出她的紧张。但如夏月所说,秋夜都二十八岁了,好与坏自个儿会判断。她不想给女儿太大的压力,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仅是关心地叮咛。

  “嗯,爸爸那就由您跟他说一声,我挂电话了。”

  “我会跟他说的,晚安。”

  “晚安。”互道晚安后,纪秋夜终于放松神经地切掉手机。

  夏侯御麒拿过手机,逐出h将电源关掉,然后往床尾随手一扔。

  “你……”

  “既然跟姑姑道完晚安,你就不再需要它了。”明明是霸道的话语,可经由他低沉迷人的嗓音说出,一股无形的魔力教它成了理所当然。“夜还长得很,还不到我们道晚安的时候……”

  “阿秀!你怎么把电话给挂了!?”

  说不过二女儿,纪新全气呼呼地不跟她争论,他才回过头来要听电话,却发现电话被老婆给挂断了。

  “这么晚了,你们父女俩也该去睡啦。”不理会丈夫气呼呼的问话,夏侯秀婉约依旧。“夏月,你明天早上不是还有课吗?”

  “放心啦,我起得来的。”纪夏月才不管明天早上是否有课,现在她整个心思都放在大姐身上,哪还睡得着。“妈妈,大姐没要回来吧?”

  “你大姐才不会随便跟男人在外过夜,她当然有要回来!”纪新全大声地反驳二女儿,他还死瞪着老婆风韵犹存的脸孔,仿佛这样她就会给他想要的答案。

  “秋夜说她今晚不回来了。”夏侯玩对丈夫投以抱歉的目光。

  “酷!”纪夏月佩服。

  “什么!?”纪新全一张脸气扭了,开始噼哩啪啦地吼道:“你怎么可以没问我的意见就答应她不回来!?一个女孩子家随便跟男人在外面过夜像话吗?”吼完后则走来踱去地碎念不停。“闷声不响地交了男朋友,也不带回来让我们看看,根本不知道对方人品怎么样,随随便便就跟男人在外面过夜……”

  朝母亲丢了个保重的眼神,迥异于父亲的过分紧张的态度,纪夏月哼着小曲儿上楼睡觉去。

  “不行、不行,得再打个电话要她回来上停下走来走去的脚步,纪新全瞪着坐在沙发上的老婆说:”阿秀,打电话叫秋夜马上回来!“

  “秋夜行事洁身自爱,事情的对与错有她自己的定夺,你就别穷紧张了。”

  “什么穷紧张,我这叫关心!”纪新全又气呼呼地道:“算了,我自己打。”

  “她要真与男友在一起,刚刚那通电话讲完,她手机电源就一定关掉了,所以我看你也别打啦。”从沙发中站起,夏候秀遮口打了个呵欠,决定不跟丈夫耗时间了。“你明天还要上班,还是别太晚睡比较好。”说着人就上楼睡觉去了。

  客厅陡留心情不悦的纪新全,他按着电话键,执意要打。

  果然,话筒中传来:“对不起,您所播的号码暂时没有回应,请稍后再播……”

  纪秋夜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阳光从玻璃窗洒向她脸上。

  耳旁温热规律的气息轻拂,腰间紧搂的手臂整夜未离,想起昨夜的激情,纪秋夜颊上又抹上一层红。

  她轻轻地扳开腰间的大手,没敢吵醒夏侯御麒,她不动声息地离开他的怀里。

  看着一地凌乱的衣物,她脸颊又起微红,将衣物一一拾起被放椅背,然后走向浴室。

  纪秋夜前脚刚踏进浴室,夏侯御麒即因怀中失了温暖而转醒。

  枕畔不见佳人,夏侯御麒睡意全消,霍地弹坐起来。

  瞥见床尾的女用皮包,和被放在椅背上的衣物,他望向浴室紧闭的门,知道她没走,才松了一口气。

  他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套上裤子后,走过浴室。

  “你起来怎么不叫醒我?”他倚在洗手台旁,盯着她说。

  “我看你睡得熟,不好吵醒你。”她体贴地将手上的牙刷、和装了水的漱口杯递给他。“给你。”

  他自然地接过,站往洗手台前,低头漱口刷牙。

  花语坊虽然是纪秋夜自己开的,但为免店内小姐说闲话,她在饭店地下一楼的服饰店买了套衣服换过,然后才由夏侯御麒送她回花坊。

  送纪秋夜回花坊后,夏侯御麒心情愉快地驱车回家。

  他一踏进客厅便瞧见了坐在沙发看报的母亲,夏侯御麒笑容满面地打招呼:“妈,早啊!”然后脚步轻快地上楼。儿子愉快的招呼声,让王丽华差点将手中的报纸扯成两半,再看到他笑不离嘴地轻快走上楼,更令她目瞪口呆、惊讶至极。

  打从儿子十岁过后,她何曾再见过他笑得如此纯然?

  在王丽华还处于震惊状态中,夏侯御麒已经换了套衣服下楼。

  “妈,我上班去了,再见。”

  “喔……再、再见,小心开车……”才从惊讶中被唤醒,另一波更大的惊讶涌上。

  继承了夏侯集团四年多,她哪时又听过儿子出门上班前跟她道过再见?

  “……回来后就一张臭脸摆了一个多礼拜,好不容易昨天下午出门,然后今天一进门就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想到她就觉得不敢置信。“最不敢相信的是,他从楼上换了套衣服下来,临出门前居然跟我说:妈,我上班去了,再见。天啊!我根本傻眼了。”王丽华一回神,第一个动作就是拿起电话拨给惟一没嫁到国外的三女儿——夏侯玉荷。“真的假的?老妈你唬我的吧?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夏侯御麒耶!”电话中的夏侯玉荷怀疑地问。

  “真的啦!你妈我又不是吃饱没事干,做啥唬你?”

  听老妈如此强调,引发了夏侯玉荷莫大的好奇心。

  “老妈,依你的形容,你不觉得我那笨蛋弟弟谈恋爱了吗?”这下可好玩了。

  “谈恋爱?”闻言,王丽华嗤之以鼻地说:“那小子时时刻刻都在谈恋爱。”

  “他平常那叫乱爱,不是恋爱。”

  “你说什么啊?”她怎么有听没有懂?

  “不管了,反正你晚餐多备两份就是,我和阿大今晚回家吃饭。”

  “你爱凑热闹就自己回来,别拖着国大回来当夹心饼干。”姐弟俩犹如天生不和,一见面老斗得没完,而最倒霉的莫过于玉荷的丈夫申屠国大,总夹在中间淋得满身炮灰。

  “我哪有凑什么热闹,回娘家吃顿饭不行喔!”夏侯玉荷语带撒娇。

  “行,怎么不行,你大小姐都开口了,我这老妈子敢说不行吗?”

  “什么呀,讲得我多坏似地。”

  “不坏,你怎么会坏,你不过刁蛮而已。”王丽华调侃女儿。

  “老妈!”不依地叫。

  “好啦,耳朵都给你叫聋了。”王丽华不忘吩咐:“晚上回来别又跟御麒吵了。”有时候真受不了他们,一点点芝麻蒜事也能吵得面红耳赤。

  “我今晚一定一定不会跟他吵。”她才没闲得特地回去跟臭小子吵嘴,而且今天可不能得罪他,不然就没戏唱了。

  “满脑子良灵精怪,胎教很重要的,小心带坏我的宝贝外孙。”又不知女儿在动什么脑筋了。

  “老妈,放你一千个心啦,带不坏你宝贝外孙的。”只会遗传而已,她在心底暗说。“老妈,不跟你说了,晚上见啦。”“好,好,再见。”

  “拜。”

  第八章

  纪秋夜沐浴完,准十点半,放置梳妆台的手机响起。

  “喂。”

  “吵到你了吗?”夏侯御麒低沉温柔的嗓音从话筒里传来。

  “没有。我刚洗完澡,还没要睡。”或许是夜的关系,轻柔的声音带了点感性。

  “今天过得怎么样?”其实想问的是,她有没有同他整天想她般地也想着他。

  “跟平常一样。”只是脑海中无时无刻多了个你。

  “我怎知道你平常如何过。”他想更接近她、更了解她。

  “店面大都交由赖小姐她们打理,我负责整理花朵、浇水等工作,午餐、晚餐我不喜欢叫外食,所以还忙着当煮饭婆。”轻笑地说,同样也在不自觉中,让他更靠近她、知悉她。

  “煮饭?”他不无吃惊:“你怎么会?”身边所认识的每个女人,包括母亲和他三个姐姐在内,统统不谙厨艺,甚至连他的姑姑夏侯秀也是。听到她会煮饭烧菜,也难怪他会惊讶。

  “跟外婆学的。”他惊讶的语气惹她轻笑不断。

  “我想,你说的外婆不是我奶奶吧。”他那年岁已八十有六的奶奶是个标准出身名门,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别说不懂厨艺,说不定连厨房长什么样子她都没看过。

  “是我亲生妈妈的母亲。高中毕业前,每年暑假我都在外婆家过,外婆煮饭的时候我会帮忙拣洗菜,看着、学着,久了自然也跟着会……”

  不在乎时针走到哪了,隔着话筒,他们聊天讲地,谁也舍不得先开口道晚安。

  “秋夜,姑丈没骂你吧?”想到昨晚姑丈在电话中的吼声,他有些担心地问着。

  听他提起这事的,又惹得纪秋夜轻笑不止。

  “怎么?”她的笑声令他不解。

  “我本也以为免不了爸爸一顿骂,结果回家他半句话也没提,只见他哀怨着一张脸看我。后来夕夕偷偷告诉我,说爸爸讲不过夏月和妈妈,所以没能开口骂我。”想到爸爸那张有气不能生的哀怨脸,纪秋夜抑制不住的笑意又在嘴边扩散。

  “还好你不是姑姑生的。”怎么有夏侯家血统的女人,个个不是精明得让人害怕,就是凶悍得吓人!话筒里传来他不清楚地嘟嚷。

  “你说什么?”纪秋夜没听清楚他的话。

  “没什么,你没挨骂就好。”

  意识到时间真的晚了,再舍不得,他们还是得互道晚安,同时挂断电话。

  “想不到你的对象居然是秋夜!”

  一挂断电话,朗爽惊讶的女性嗓音在身后突兀地响起。

  夏侯御麒倏地回头,见到小腹微突的夏侯玉荷,她大咧咧地推门走进他的房间,身后还跟着一脸尴尬与歉意的申屠国大。

  “你这女人有病啊,半夜不睡觉,带着老公跑来偷听我讲电话!”夏侯御麒火大地吼。若不是她怀孕在身,他肯定扁她一顿。

  晚餐时间没见他回来,夏侯玉荷索性拖着老公留下来过夜。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她才不可能乖乖地回家去咧!

  做了孕妇的夏侯玉荷极度嗜睡,九点不到她的眼皮直往下掉。于是,撑不下去的她,被老公抱上楼睡觉。

  若不是尿急起来上厕所,她可能一觉到日上三竿,连眼夏侯御麒照个面都难,哪还能好运地偷听到他跟秋夜讲电话。

  不将他的怒气当一回事,夏侯玉荷径自问她想知道的事。

  “听老妈说,你前阵子才拒绝跟她的婚事,怎么这会儿跟她谈起恋爱来了?”她怀疑地睇了他一眼,又说:“你在搞什么鬼?秋夜跟你身边那些狐媚又开放的淘金女可不同,不是陪你玩玩就可以算了的。”警告意味浓重。

  “关你屁事!”秋夜哪是那些女人比得了的,她是最特别的。

  夏侯御麒心里径自这样想着,但打死他他也不可能开口跟夏侯玉荷解释。

  “喂,臭小子!在我面前不要说脏话,胎教很重要的,别教坏了我儿子。”

  “我想跟在你肚子里的儿子比起来,我说的脏话只是个小巫见大巫而已。”夏侯御麒斜睨着她的肚子嘲讽道。

  就不信夏侯玉荷生出来的儿子会乖到哪去!除非好运,让她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