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晨晨呢?”
“我承认,我今早带你出去是有些私心。你瞒了我那么久,我自然想让你着急一点。”他的劣根性半点没变。
这件事本来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她既然隐瞒了自己那么久,这件事他也始终是耿耿于怀的。可是这会儿看到她痛心的神情,心里竟有点理亏的感觉。
也许爱,并不需要计较太多,是他自己始终还没有完全放开自己的骄傲。
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说:“但是对不起,我没想到晨晨会发生这种事,对不起。”此时他眼中满是愧疚,女儿是他的,他当然自然也会心疼。
乔可遇心软,看着他说:“对不起曜,晨晨的事我早该说的。那时你要避孕,你说不能分心,我便犹豫着一直没将晨晨的事告诉你。我以为我可以处理的很好,可是事实证明,我只能越处理越糟。”
是他没用了,才让原本简单的一件事搞得这么复杂,他怨自己都是应该。
皇甫曜则拥着她,真实地拥着,他说:“小乔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很好。我没回来之前,你看你将我们的女儿照顾的多好。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生下了她,谢谢你让我看到她。”
这一刻,他真的感激。
他一直想着她瞒着自己,想到自己当时的心情,却没有想过她养孕这样一个早产的孩子,要付出多少的心血。
“小乔儿——”他还想说什么,乔可遇却捂住他的嘴,她看着他眼里的愧疚说:“够了,曜,已经够了。”他不需要说得太多,因为她都懂。刚刚的激动也不过是因为心疼女儿。
皇甫曜看着她,也同时懂得她眼里传递的讯息。
于是两人都不需要再说话,默默地拥在一起,一起守着病床上睡熟的晨晨,这一刻终于安静。
点滴架上的药水也很快滴完,护士进来拔针。晨晨毕竟小,哭得撕心裂肺,乔可遇一直按着她的头怕回血,拔下来后又哄了半天,也不见晨晨止住哭声。
皇甫曜第一次接触宝宝,简直有点手足无措。只能站在那里,看着乔可遇抱着孩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拿着玩具哄也不管用,她额角都急出汗来。
“我来吧。”皇甫曜上前来,朝她伸出手。
耳边是晨晨震耳的哭声,乔可遇看着他有些迟疑。毕竟自己都哄不好,她怎么能相信第一次抱孩子的皇甫曜呢?
皇甫曜见她抱这么久也该累了,便强行伸出手来,学着乔可遇的样子将手托住晨晨的腋下,乔可遇见状只好松了手。皇甫曜的确是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她的身子软乎乎的,仿佛一用力便会将她弄痛。
他抱得小心翼翼,手劲大了怕女儿痛,手劲小了又怕摔了晨晨,那样子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晨晨,你是叫晨晨吧?我是爹地哦,喊爹地。”他学着乔可遇的样子,一边说话一边颤着托住她的手臂。
爹地这个称呼对他一直都陌生的,这会儿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竟然也有种奇妙的感觉。没多久,晨晨不知道为什么不哭了,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似乎是在他眼睛里的自己。
乔可遇见到她真的止了哭声,眼中惊奇。
皇甫曜也很兴奋,额头抵着女儿的额头,唇碰上她细嫩的脸颊,说:“晨晨还是疼爹地是不是?”声音带着特有宠溺与骄傲,谁也不能形容他此时心里的激动。
晨晨咯咯地笑了两声,就是乔可遇感叹父女天性的时候,就见晨晨本来放在皇甫曜脸上的手,突然就朝着他的眼睛抓去。
“斯——”皇甫曜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眼珠倒是没伤到,晨晨的小手指却很厉害,居然抓得他眼皮有些痛。
“哎呀,没事吧?”乔可遇惊叫着凑上来,拿开皇甫曜捂着眼睛的手,发现他左眼皮上留一条极短红道子。
“没事。”皇甫曜眼睛不舒服地眨着,回答。
乔可遇先将晨晨从他手上接过来,说:“晨晨,那是爹地的眼睛,不可以抓的。”乔可遇抓着女儿的手说,一边教训一边检查,指甲是稍微有点长了。
“没事没事,大概是怪我这么久没来看她吧。”皇甫曜不在意地笑着,上前来继续逗晨晨。
晨晨仍然瞧着他的眼睛,手咋咋乎乎地似乎又想抓过来。他及时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着:“乖宝贝儿,再抓爹地就变瞎子了。”
晨晨听不懂,只看到他唇角习惯性地微弯着,自己也跟着笑起来。乔可遇目光在他们父女之间巡视,也跟着扬起唇。
“笑什么笑?还不赶紧给我吹吹。”他凑过来,唇轻碰了一下她的唇。
乔可遇侧头刚好看到门口站了个护士,端着医药盒站在门口,俏脸一下子又红起来。
“咱们夫妻吻下,这么害羞干什么。”皇甫曜却是不在意,看她脸红便更想逗她,却不备晨晨的手又朝着他的眼睛抓过来。
乔可遇见了,赶紧将她抱开,搁到病床上。
那护士笑着走进来,给乔可遇递上体温剂。
“都说女儿偏爱爸爸,我怎么觉着咱们宝贝儿不喜欢我。”皇甫曜的手指摩擦着下巴说,有点懊恼。
那护士听了笑,插了一句嘴说:“没准宝宝以为爸爸欺负妈妈呢。”
乔可遇闻言,头低得更低,将电子体温表从晨晨嘴里拿出来。从皇甫曜的角度看,连耳根都红了。
那护士接过体温剂看了眼,说:“烧已经退了,晚上要注意一些,如果明天没什么问题,程医生再输两瓶水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谢谢你。”乔可遇应了声,那护士便出去了。
皇甫曜走过去关房门。
乔可遇见晨晨闹了这会儿,眼睛又慢慢闭起来,大概是药效的作用,便扯开毯子给她盖上。再直起身来时,正撞上不知何时站到自己身后的皇甫曜。
他的手及时圈住她的腰身,两人身子贴在一起,皇甫曜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看到晨晨已经睡着了。
“好了,这下我不管干什么?咱们宝贝儿都不会以为我欺负你了。”皇甫曜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正经点。”她说着想扳开他交扣在自己小腹上的手。
“我一直很正经。”皇甫曜却扣得更紧。
可是这里毕竟是医院,就算他真想干什么也不行。只是想拥着她,守着女儿,足矣。
——玮被捕——
彼时,凌晨
郊外的别墅区内,一片宁静。尤其是韩少玮住的别墅里,底上三楼一片黑暗,似乎听不到半点动静。
不明的灯光从窗外一闪而过,万物宁静的别墅区内,外面似乎隐隐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躺在床上的韩少玮警觉地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身子贴在窗口,将窗帘掀开一条缝隙看向外面。
宽敞平坦的车道上,灯光晃动着向这边逼近,似乎是车子的前灯。他心里一惊,放下窗帘,拿起自己放在的床头的背包直接下了一楼。
运动鞋踩蹋台阶的声音虽然细微,在寂静的环境中还是很清晰。他拉开一楼的窗户,动作俐落地跳出去,手撑在地上,目光警惕地向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动,这才往门口走去。
那些车辆还没有临近,他开了门直接打算往相反的方向逃。一道黑影突然从低矮的灌木丛里跳出去,他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另一道黑道罩过头顶,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
韩少玮拼命反抗,那人死死按住她的肩,另一个人也上前,膝盖抵住他的腿,使劲将他另一只肩膀按押在地上,任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后面传来一些脚步踩踏草地的声音,有人拿手电筒朝他的脸照了照。韩少玮的脸被压在地上,沾了许多的泥土,他感觉有些刺目地眯起眼睛。
“报告,是韩少玮。”那人将手电筒从他脸上移开,朝走过来的人报告。
韩少玮被死死按在地上,犹在不死心的挣扎,直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站在他面前的草地间。他顺着那双高跟鞋视线上移,从她纤细的美腿至酒红色的连衣裙,她身上耀眼的钻饰在远处的景观灯下反射着细碎的光。
头发仍然是挑染的沙宣短发,红唇艳红,双臂环抱在胸前,抚在那白皙手臂上的蔻红指甲,红得滴血一般。她低睨着此时韩少玮的狼狈,唇角泛起一抹讽刺。
“付璐琦。”韩少玮脱口而出,口吻间带着惊讶,他万万都没有想到是她。
“果然不出付小姐所料,您这次可是帮我们大忙。”穿着警服的男人走过来,得意地说着,语气不免有阿谀奉承的意思。
付璐琦低睨着他的目光却没收回,反而愈加泛起恨意的冷光,问:“韩少玮,没想到吧?”
“对,我是真没想到。”韩少玮回答。他以为这里够隐密,却没想到百密终有一疏。
当年他将付璐琦的照片曝光,并且嫁祸皇甫曜,终于如愿与她达成协议订婚。那时他为了得到她家里的助益,拼命的讨好付璐琦。
那时,他曾经带她来过这里的放烟花,他精心布置他们的两人世界。这件事他都忘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付璐琦会参与进来。
“为什么?”他实在不明白。
“为什么?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有脸来问我。”他不问,付璐琦情绪还好。这话问出口,付璐琦一脚便朝他的脸踢出去。
酒红色的高跟鞋尖头直接踢在他的额头上,韩少玮头脑一阵懵,然后才是火辣辣的刺痛。
“韩少玮,我付璐琦虽然骄纵,但是从来不曾想害过谁。你居然敢算计我,还利用我去对付皇甫曜,你以为我会放过你。”这般喊着火气更盛,又朝着他的踹过去,韩少玮下意识地侧过头。
她这脚便踹在了他的肩头,在他的黑色t恤上留下几个错纵的脚印子。
事到如今,韩少玮也什么好辨驳的,他问:“这次的事是你和皇甫曜做的?”
付璐琦蹲下身子,说:“如果你不做,我们哪能那么轻易?”
“即便我不做,你们也一样会捏造。”他冷哼,神情间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
皇甫曜与付璐琦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本身就干净吗?怪只怪自己当初不够狠,考虑不够周全,该将皇甫曜赶尽杀绝才对。
“皇甫曜让我给你带句话,敢动他女儿和孩子的人,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你好好在牢里改造,皇甫老爷子他会替你照顾好。毕竟,他也叫了人家二十多年爷爷不是。”付璐琦笑,看着他此时的狼狈,心终于畅快起来。
韩少玮抬眼瞪着他,眸子里全是血丝,恨不得咬掉付璐琦仰起的脖子。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突然挣脱,朝着付璐琦扑过去。
付璐琦吓得惊叫,手肘被一股力量往后扯去,身子正好躲过韩少玮的攻击。他没碰到付璐琦,便想趁机逃走,可是这里周围都是警方的人,没跑两步就再次被摁押住。
“没事吧?”安阳松开付璐琦问。
付璐琦显然被吓得有些懵,看着安阳楞楞地摇摇头。然后问:“你怎么在这里?”
安阳没回答,看了眼那个刑警队的队长,意思很明白,自然是有人给他透了信。
付璐琦皱眉。
远处的开着警笛的车辆趋近,慢慢全部停在周围,韩少玮被押上警车。
安阳对付璐琦说:“我说过了,这事已经摆平,韩少玮跑不掉就得了。干嘛非要亲自来,出了意外怎么办?”
幸好他来得及时,不然这次她又要受伤。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还不行,下次不会了。”安琪难得作小女儿状,摇着他的手臂撒娇。
“难道还想有下次?”安阳不满地瞪着她。
“没有,没有,口误。”她马上否认,偷偷吐了吐舌头。
安阳看着她这个样也子没办法,她就是这么爱冲动的个性,总做没脑子的事,这辈子注定总要有人给她擦屁股。
“钱队,我们先走了。”安阳远远向穿警服的男人告别。
“好,改天再会。”那人摆摆手。
“走吧。”安阳低头看了付璐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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