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31-35

作品:极乐鸟|作者:不详|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18:10:58|下载:极乐鸟TXT下载
  第31章

  第一次不顾一切地跑,只盼望唯极千万不要追来,最起码在她没有调整好面对他的心情之前不要追来,请求给她一点时间和空间,让她与自己交谈,让她能明白自己到底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言乐抹了抹头上的汗,喘着气坐在了常来的教堂里。

  她并不信教,不过是觉得这里清净适合一个人思考。

  “请您听我的忏悔。”

  她努力使自己从与唯极的突然相遇中冷静下来。

  “神父,请您无论无何听听我的心声我的忏悔。”

  透过细格子的木门她似乎隐隐看到了神父温和的脸,那双眼睛在太阳微弱的照s下闪闪发光。

  “我做错了一件事,从头至尾我错了,我努力纠正自己的错误,我想回到从前,从前……我还有……我们一家人那么单纯的生活。可惜,我没有做到,对不起,我完全没有扭转这错误的局面。而让我深深感到不安的是,是因为我的不妥协才导致了错误的继续,在我的心里,在我心底我从未愿意承认过那是错误。我是的固执我的顽固不化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地不可收拾。我知道这是错的,但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那是错的。对不起,对不起,我语无伦次了。”她的手紧张地绞在了一起,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何坦诚心里的想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把话通通说出来会更好一些,至少她心里可以轻松一点。

  “我爱上了我的哥哥,不,不是那样,不是亲人之间的爱,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原始的爱。”她低下头傻傻地笑,“如果可以,如果他不是我的哥哥或许我会嫁给他,然后生一个孩子,组成一个最圆满的家庭,也许会遇到困难,但我想我们会一起渡过一起克服。对不起,我……我离题了。”

  啪,一声沉闷的打击声打断了言乐的陈述,她抬头望着木门,有些慌张,“神父,是不是我太冒昧了”

  神父摇摇头示意她继续下去。

  “他好象在无限扩大,我没有办法想其他的人,能看到能想到的只有他。我该怎么办他变了,他变地难以捉m力量巨大,他好象一只魔手掌握住了我的心脏,如果他要捏碎那么我只有死亡。任意地剥夺了我的权利,我的……”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只得停止陈述。

  她不可能成为母亲了。

  “我爱他,他是我唯一的爱人,但我应该怎么面对爱人带给我的伤害妥协或者抗争无论选择哪一面我难以心安,那是一把双面刃,拔出的一瞬间就注定了我是输的那一方。”

  她忽然松懈下来,几乎瘫倒在椅子上,现在是她最矛盾的时刻。

  “可他是我哥哥,我亲眼看着他经历着痛苦,我却无能为力,我无法恨他,我试图恨过,像对一个敌人一样对他,可我失败了,我无路可走,我只能离开,如果我继续留在他身边,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我很矛盾,非常矛盾,所以…….仁慈的神父您能不能宽恕我的罪过,如果我是不被宽恕的罪人,就请您替我指一条路,我该怎么走下去。恳求您!”

  她跪倒在地上,没有哭泣,诚心企求。

  门被推开了,一道巨大的y影将她笼罩住,光不再照耀在她身上,她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我不能宽恕你,因为我也同你犯了一样的罪,我最爱的人。”

  她抬头,只觉万道光芒都集中在了上头,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清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那熟悉的声音好似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一直可以追溯到过去。

  她大惊,跌坐在地上,没有退路,他压倒x的气势让她动不了,全身的力气在他出现的一瞬间被全部抽走了。

  宁唯极目光柔和,慢慢蹲下了身,与她平视。他的手轻轻攀上了她的面,带着微温。

  “我不能给予你宽恕,但我能替你指明一条路,一条最好的路。”

  温暖由指尖传递到了她的脸上,那一刻言乐忽然得到了启示,宁唯极变了,但唯一没有变的一点是,他依然爱她,或许比从前更爱她。

  她的手臂颤抖地越来越严重,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她想拥抱他,将两人的身体契合在一起,传递彼此的温暖。她已经独自忍受寒冷太久太久了。

  宁唯极的微笑在阳光下绽放,好象回到了从前那个青涩善良明亮的少年。

  他伸开手臂紧紧将她搂在了怀里。

  言乐静静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前进也没有退缩。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慢慢走出了教堂。

  宁唯极的车已经停在了教堂之外,赵涌非常尽职地站在车前等待。

  宁唯极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将车开走。

  赵涌点了点头,很快将车开走了。

  “我们走走吧。”唯极微微侧过头,轻声对她说。

  言乐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点头。

  天色已经渐暗,两人继续前行,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开口应该从何开始,他们从很久前便开始了,但或许他们从未开始过。

  言乐抬头望着唯极的背影,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身姿挺拔洒脱。

  在不经意之间,他已经完全地掌控了自己的命运,就像这黑色,好象能吞噬所有的颜色。

  唯极忽然停了下来,把手伸向后方。

  言乐楞了楞,许久没有动。

  “还要考虑那么久吗”他似乎有些动气,声音和沉。

  言乐这才伸手握住他的手。

  “走吧。”

  两道身影拉地很长,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地有些孤零和沉寂。

  他握地更紧好象怕她会再一次逃走。

  “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言乐沉默不语,望着他,手心的温度由暖变冷。

  “如果我拒绝呢”

  言乐的声音并不高,但在寂静的街道上却特别的响亮。

  唯极忽然笑,抓了抓头发,“别傻了,言乐,你知道,你必须跟我走。”

  “你比之前更加霸道了。”她试着摆脱他的手,他却抓地愈加地紧。

  “言乐,别惹我生气好吗我们的关系刚有些好转,我不愿意现在就破裂。”他微微低下头,笑容依旧,却隐藏着一抹y冷。

  “宁唯极你连问都不屑问我吗我是怎么想的,我要不要跟你回去,一切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并不是她无理取闹,只是,难道她失去的就这样失去了她想不通她不甘心。

  “言乐。”他伸手m着她的头发,“你有太多弱点。那些你周围的人,无论哪一个都能成为我威胁你的砝码,而我……”他的眼神忽然黯淡,“而我只有你。我只要你一个,你该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已经无法适其他的女人了。你是我心里的一只手,能把我的伤揭开,也能把我的伤盖住。我的痛苦或者快乐都由你来掌握。”

  言乐的手扭曲着,要抓住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宁唯极忽然挺直了身体,停在她发间的手滑落到言乐的肩头。

  她的余光看到了他手指上那只硕大的戒指。

  唯极知道她一定注意到了它的存在,于是他的口气与眼神又回复到了冷漠的状态,“他们是你的朋友,你不愿意伤害他们不是吗”

  他让她明白,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但同时又不让“提醒”她,如果她反抗,那么结果将是她最不愿意看到最糟糕的。

  多么妙的一番话,她终于知道,他是如何让众人臣服在他的脚下。

  言乐仰头深吸一口气,“宁唯极,向我道歉。”她的语气同样的强硬。

  “道歉”他皱了皱眉似乎并不喜欢道歉这个词语。

  言乐的脸尴尬地抽动了几下,“难道你不该向我道歉吗”

  宁唯极不再微笑,反而摆出了只对下属才用的表情,“没有人敢要我向他道歉,我也不会向任何人道歉。”

  言乐咬了咬牙,“如果你不道歉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唯极被她强硬的气势弄地楞在了一边,一会儿却有觉得好笑,言乐的话里竟带着几分撒娇,好象从前那样。

  “好。”他伸手将她的乱发细致地挽到了耳后,“我真拿你没办法,对不起,只是我希望你能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重要到,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她禁锢在身边。

  她与他的眼交接,她忽然意识到,是恶魔伪装成了神,他将微笑着带领她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言乐低着头,面不表情,她不愿意看到青扬哀伤的脸。

  唯极在她身边悠闲地抽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轻轻一弹,准确无误地进了烟灰缸里。

  “开车。”他开口对司机说道,嘴里还残留着浓重的烟草味道。

  车缓缓开动,言乐这才将脸转向了窗外。

  赵涌身后跟着几个人,对着他点头哈腰,那些人都是言乐认识的,正是这一个区的头目们。

  她的心里正打着小鼓,忽然脸被人扭了过去。

  “看什么”

  唯极的脸凑地她很近,只差一步,唇和唇就会贴在一起。

  “没什么”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得干干笑了两声。

  唯极的眼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水雾,透过雾气,那里隐藏着深刻的yuwang。

  他的身体忽然挪了挪,贴着她的身体。

  “等一下…….”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等一下,我……不习惯……”

  “那就现在适应起来。”

  他没有为她留半分余地更没有半刻的犹豫,俯身便将她压倒。

  他的唇很湿,带着灼热,让她难以适应。她分辨不清眼前的东西,很黑很深,她才明白那是他的眼睛。

  他的手扣住了她的肩,这一刻伴随着车厢轻微的颠簸,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困饶了他很久的欲念,既然爆发了,他便没有办法再收回。

  要她,要她,无论如何要得到她,管她是谁,妹妹也好,什么都好,现在他要的只有她,只有她能平息他心口的那一把火。

  言乐在挣扎,身体给她的第一讯息就是挣扎,并不是为了所谓的禁忌,虽然这一点让她有罪恶感,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不敢接受他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准备好接受。她在害怕她在恐惧。

  “不…..”

  话音刚落,唯极却更加疯狂,努力捧住了她的脸,慌张地问,“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告诉我,你不会的,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他的气息异常地火热,他的神志开始模糊,黑幕压了下来,他浑身地颤抖,“如果你离开,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所以,别离开我,言言,我求你了。”

  一股奇异的热忽然从言乐心里喷涌了出来,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了。

  眼前的宁唯极哪里还有面对众人的魄力和冷漠,他也不过是个被爱与恨压地直不起腰的普通男人而已,恨剥离了他的灵魂,而爱消耗了他大量的j力。

  言乐开始心酸,她知道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的束缚,只是因为她舍不得留他一个人。

  算了,言乐闭上眼睛,伸手搂住了唯极让他躺在了自己的x口,算了。

  朦胧中她看到了恶魔对她微笑,那笑竟然出奇地诱人,她阻止不了自己跟随前行的脚步…….

  第32章

  “如果愿意,我可以在公司替你安排一个职位,或者,你可以出国留学一段时间,我们在那里有合作伙伴,他们会把你照顾好。如果觉得累,那么就留在家里修养一段。”

  赵涌把文件收拾进了包里,向言乐礼貌地笑了笑。

  “他想我怎么样呢”言乐收回了徜徉在窗外的目光,将它投注到了赵涌身上。

  赵涌站起身,明白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唯极的人非她莫属。

  “为什么都是他替我定好的选择,我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她坐了下来,眼神有些落寞。

  “对不起。”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表示自己的意见,也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行。

  “我没有怪你。”她轻声说,向他笑笑,示意他不必自责。

  “这是他所能给予你的最大的自由。”

  他想说的是,对于言乐,唯极已经表示出了最大限度的宽容与放任。

  言乐点了点头,她明白的,只不过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爸爸妈妈在国外好吗”

  “极把一切都安排地非常好。他们已经决定在国外定居,把公司的事物全部交接给了他。”

  当然,父亲身上的学者气质是绝当不了一个好商人的,而唯极却不同。

  所以现在这个家里只有她,当然还有他。

  “卫擎呢”

  “这个……如果唯极不想说,谁都不会知道他在哪里。”

  “那秦家呢”

  赵涌迟疑了,不知应不应该回答她,该怎么回答她。

  “一切如常。”他想了想,“答应我,这样的问题不可以问唯极。”

  言乐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但唯极早已不是从前的唯极,那个亲切和顺善良的灵魂早就死了,无论对任何人而言,他都是一个骄傲至高的王者,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他的尊贵。

  这个道理赵涌懂,她也懂。

  “如果决定好,你可以通知我,我会替你办妥一切。”

  “赵涌,我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言乐也感觉问地很不妥,于是低下头抱歉地笑。

  “留下来,待在唯极身边,他是一把脱鞘的剑,而你就是那把剑鞘。”

  赵涌说完正要走,唯极的车已驶入了别墅。

  赵涌恭敬地向他欠了欠身,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唯极笔挺着站着,神情高傲;而后他眨了眨眼,头微微一动。

  赵涌便退了出去。

  言乐以为他们会谈公事,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唯极却朝她走了过来。

  他站到她面前对她微笑,然后伸开双臂将她拥住。

  “我回来了。”

  言乐的脸贴着他的脖子,有丝丝微凉的感觉。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犹豫了片刻道,“家里没有佣人,我随便煮了点东西。”

  他似乎并不介意,笑意更浓,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小时候都是我煮给你吃的,难得言言你会煮东西给我吃。那就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言乐的眸子亮了起来,拉住了他的衣袖,“那你等着,我给你端上来;如果不好吃,你也不能嘲笑我,我知道我是永远都敢不上你的手艺。”

  唯极的笑着望着言乐走进了厨房,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事情办地怎么样……跟他们谈,让他们知道,我有最大的诚意;如果不行,就派人干掉他…….让他儿子接替他的位置,他是个窝囊废,控制他比控制老头子容易地多。”

  笑容还挂在脸上,仿佛刚才那个电话不过是朋友的聊天而已。

  他静静等待着,等待着言乐走出来,等待着一切平息,等待着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盛。

  “吃饭了还在谈公事吗”言乐端了一大锅汤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谈公事”

  “你刚才不是说什么诚意什么谈吗”

  他释然,“我习惯用最大的诚意谈生意。”

  言乐忙着搅汤,并没有注意唯极的笑容。

  那笑似乎能瞬间滴下血来。

  那一顿饭吃地平静安详。

  他们难得同桌吃饭,她不想把这份难得的祥和打破。

  言乐把手泡在水里,冰冷的水让她能够好好的思考。

  对于她,唯极真是机关算尽,三个选择,无论哪一个,他都能牢牢掌握着她。

  赵涌还说她是鞘,她那里是鞘,哪有鞘被剑控制的。

  房门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她一惊,慌忙擦干手走了出去。

  唯极正坐在她的沙发上,细细端详着她的房间。

  “这个房间一直是我亲手打扫的。你记不记得,从小你就有一个坏习惯,总是随手乱放东西,所以你的房间一直是乱成一团;妈妈替你收拾之后你都会生气,你发现它们不在原来的位置,所以只有我替你收拾,因为我会记得我把你的东西摆在了哪个地方哪个位置。你变地很依赖我,没有我,你g本找不到方向。”

  “你相信现在的我还会那样吗”

  “不是吗”

  “你真的变了很多,从前的你会把每一件都做到最好,其实那只是因为你不够自信罢了。”

  唯极的眉拧在了一起,他不喜欢提起从前那个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他站了起来,忽然将她搂进怀里。

  “现在我自信是因为我相信我能掌握一切。”他顿了顿又道,“包括你。”

  她忽然紧紧抱住他,身体在轻轻颤抖,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如何说如何做。

  赵涌错了,她做不了鞘,唯极已经不是她能控制,他这样固执地将她锁在身边。

  似乎有东西压着她的心口,沉得让她开不了口,沉得让她欲哭无泪。

  “你……你是我最好的哥哥。”

  唯极恨不得将她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别叫我哥哥。”

  言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雕花的床头,唯极灼热的气息在她的x口涌动。

  她缩了缩肩觉得有些害怕,喉间发出了古怪的声音,好象呜咽好象shenyin。

  身体顿时被撕裂,她的脸皱成了一团,疼痛在身体周围蔓延开来。

  她抓紧了床单,好象一个赤脚渡河的人,恐惧却又无奈。

  她告诉自己可以的可以的,她可以忘记他对她做的一切,他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他是爱她的,爱就不该被伤害,不,爱,所以伤害,不…….

  “不!”她尖叫,弓起了身,手指c进了唯极的手臂。

  唯极一怔,慌张地抱住了她,将她的脸压到自己的x口。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言言,相信我。”

  她抱着他的腰轻声哭泣,她和自己在作战,是否要跨过这一关,她很矛盾,更害怕。

  “别害怕,别害怕。”他将她慢慢放到床上,亲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嘴唇。

  他轻轻抚摩她温热的皮肤,好象抚弄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同样在犹豫,如果她反抗或者恐惧,他是否要停止,只是停止太难了。

  他想要她的迫切心态就好象一棵快枯死的树迎来了一场久违的大雨,他如何能放弃

  他捧起她的脸从嘴唇开始细细向下吻,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如果有人企图伸手他会不顾一切的铲除斩断,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她是他在黑暗中行路唯一的光明,如果失去光明,他永远都寻不到出口。

  “给我,言言把你的一切都给我。”不要有所保留,否则他会更贪心。

  言乐开始回应,她不再哭泣,眼神却有些迷离,就像徜徉在梦里一般,不知今昔何昔。她贴近了他的身体,她的手臂卷住了他的身体。

  她看到小小的自己在招手,再见,再见,永别了。

  她看到唯极的灵魂和身体被剥离,她伸手扑了个空。

  唯极从身后搂住她,那样温柔,他在微笑,吻着她的脸,她被吻得直笑。眼前却出现了另一个他,举着长剑,猛地将她劈成了两半。

  她没有尖叫,甚至感觉不到害怕,只是看着自己的血流到了地上,化成了一滩又一滩。

  血的倒影里,她看到唯极在哭泣。

  她的天使她的恶魔,她的快乐她的痛苦。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s进了房间。

  唯极犹如出生的婴儿般蜷在言乐的x口,他呼吸均匀神态安详。

  言乐睁开眼睛看着充满了光明的房间,阳光似乎已经扫除了所有的黑暗。

  而身边这个男人是阳光下最完美的男子,他灿烂光彩英俊。

  他没有杀戮没有邪恶没有凶残,他不是黑势力的最高指挥者,他不是黑暗的帝王。

  他只是她爱的男人,坚强而脆弱。

  唯极的身体忽然动了动,他依然在沉睡。

  阳光却在瞬间消失殆尽。

  言乐透过缝隙,看到一朵乌云慢慢遮盖了橘色的太阳。

  第33章

  为什么最想你的时候你不在……

  拿下了耳线,言乐尴尬地拨弄着裙摆,说实话,她不习惯穿裙子,只是赵涌说,如果找工作的话,穿地端庄一些比较好。

  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从大厦里走了出来,她慌张的把耳线塞进了包里。

  “请问…….”

  “是宁小姐…..”

  “是。”她又扯了扯裙摆。

  “请跟我来。”

  男人将她引进了一间空房,搬了张椅子让她坐。

  “请等一下,经理开完会就来。”

  “谢谢。”

  房间很空,太大的空间会让她有孤独的恐惧感,但她知道这必须去克服,毕竟,独自出来找工作,是她自己向唯极提出的。

  但她想回到酒吧,回到那个她最熟悉的调酒师的工作上去,不过唯极是永远不会同意的。

  她放弃了自己的愿望,紧紧跟随着他,她告戒自己要珍惜这转瞬即逝的平静。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她拥抱着唯极心里却隐存恐惧感,他身上带着巨大的吞噬力,她仿佛站在悬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粉身碎骨。但这样的想法又让她觉得可耻,她那么自私地只想着自己的事;这样近乎绝望的感情,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被大浪打散。或许两个人牵着手才能更加牢固一些。

  他们是困在流沙里的人,越挣扎,陷地越深。

  就这样,她可以适当着保持着两人的距离。

  保持着距离,比如现在这样。

  宁唯极指间的烟头掉落下来,他没有发现,他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监视器的屏幕上。

  “那么宁先生,以后也请您多关照。”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冷冷看着眼前略显肥胖的男人。

  “别让她知道,好好照顾她。”

  他慢慢走出了房间,赵涌正等着他。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让她自己找工作。”

  “我不想答应。”

  在在那里工作的问题上他们又大吵了一架。

  “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工作。”

  “我觉得自己找的比较好,你公司里那些我不懂。”

  “不懂会有人教你。”

  “我想自己找工作。”

  “找什么工作最适合你的工作在我这里。”

  “别蛮不讲理行不行,我也有我自己的意愿。”

  “我的意愿就是你的意愿。”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从开始到现在,你只想着你自己!”

  “我需要你。”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你知不知道……你有没有站在我的位置上想过……并不是只有你,我,我也需要你,但是……需要不是伤害不是占有不是独断专行……”

  这或许是迄今为止,他们之间爆发的最激烈的一场争吵。

  他把手指c进了发里,轻轻揉了揉。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过去的那些事,或许他有错,过激的感情,极端的手段,会把她毁了,也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他吸了口气,眼光掠过了那扇白色的门。她就在里面等待着一轮面试,只是她永远不会知道,这家公司已经为他所有,就在她来的前一刻,他收购了它,一家没有什么前途的公司。

  只是为了她,一切都为了她。

  他想圈着她,他要她只为他存在。只是……

  他是自私的男人,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

  占有,是最原始最难控制的yuwang,一个男人想占有一个女人就会不顾一切。一旦想到有一天她或许会和别的男人亲热,他就冷静不下来,好象一头战斗的兽,踏着咆哮的蹄。

  他是万众瞩目无所不能的宁唯极,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孤独和恐惧,他需要有人温暖他抚慰他。他害怕空荡荡的房间只有自己,好象被全世界抛弃了。

  有她在身边再大的房间也不会太空荡,他害怕失去她的那种感觉就好象刀摆在脖子上,一抹便会失去生命。那样焦躁不安那样翻覆难眠。

  言乐,你知不知道,你的扳机对着我,扣下我便只有死亡。

  这样爱一个人错了吗如果错了,他又该怎么做

  她按照医生的嘱咐,又去医院检查了一次。

  医生说,上一次的手术做的比较简陋,所以留了些小毛病,但情况并不严重,只要好好调养一切都会好。

  希望如此一切都会好,身体的心灵的。

  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已经原谅了唯极曾做过的一切。

  但她需要他,这样的感情并不比他少,她所恐慌的正是这样禁忌的感情总有一天会让她失去他,失去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所以她试图让自己忘记,忘记痛苦的记住快乐的。

  她有些疲惫,心里念着前两天的争吵,盘算着该怎么向唯极开口说对不起。

  人类的感情真是难以控制,总是让自己冷静平和,但到了关键时刻最快松懈的也是自己。

  “回来了”

  唯极早已坐在客厅里等她。

  眉目间有些焦躁却掩饰得很好。

  他的西装还套在身上,领口敞开着,领带已经被他扯地松垮的搭在x口。

  “恩,回来了。”她试图微笑,表情却不自然。

  “来,坐吧。”他拍了拍沙发,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言乐坐了下来,朝他身边靠了靠,“那个…谢谢…”

  “谢什么”他的手摆在扶手上,整个人靠着沙发,似乎很疲惫。

  “谢谢你让我自己找工作。”

  “不用谢,那是我应该做的。”他浅浅一笑,侧过脸忘着她,“言言,搂着我。”

  言乐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搂着我。”

  他忽然起身,紧紧搂住了言乐。

  “言言,我好累啊。”

  言乐听见了他的心跳,带着疲惫的声音。

  她知道,全都知道。

  言乐抱住他,像一个温柔的母亲一般抚m着他的头发。

  “那就睡一会儿。”

  “你别走,让我靠着你。”他抓住了她的衣角,眼里满是渴求。

  “不走。”她温柔地笑,用手合上了他的眼睛,“我会等你醒过来。”

  他的呼吸吐在她的手心,温暖的灼热的,他吻了吻她的手,心安了。

  言乐望着这空荡的房子,只有他们两个。

  这一切原本不该降临到他们身上的,痛苦的灾难晦涩的感情,他们应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兄妹。

  只是她不知道如果没有这场灾难,他们还会不会相爱还会不会那么痛苦那么快乐。

  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了会出现一些人,带给他们灾难,注定了灾难将他们的心锁在了一起。

  这样就好,即使有痛苦,他也能有她陪伴。

  彼此需要,这再好不过。

  他喜欢吻她的耳朵,虽然那里早已没有耳环。

  他伸出手,像献宝的孩子。

  “在这里,一直在我手上。”

  “那么气派的宁少爷戴这么寒酸的银戒指。”

  她望着唯极,故意扁了扁嘴。

  “什么宝贝都比不上这个。”

  他伸手用被子盖住两人,入秋的天气有些凉。

  他轻声笑,一头埋进了她的身体里。

  “这就好象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了。”

  “我们不正在一起了吗”言乐揉乱了他的头发,吻了吻他的脸。

  他怔了怔,为自己的失言抱歉。

  “我错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把她搂得很紧,chiluo的身体贴在一起,好象出生的婴儿一般。

  彼此给予温暖。

  言乐挺了挺身,有些吃痛,在这个方面他似乎总是索求无度。

  头磕到了一个硬物,她侧过脸,看到一把黑色的手枪。

  她闭上眼睛,轻轻shenyin。

  手枪,他一直带在身边,即使在床上,也不会放松警惕。

  从枕头下滚出了一个东西,一枚戒指,不同于他从不脱下的银戒指,那是硕大的雕着古怪图腾的戒指。那是一种象征,一种并不让人愉快的象征。

  宁唯极,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在黑暗中有一个王座,那上面曾经坐着卫擎,而现在坐着的正是宁唯极。

  生活开始出现一定的规律,上班下班,有时唯极会来接她,一个见面的吻,一顿幸福的晚餐。

  他们好象任何一对新婚的夫妻,甜蜜而温馨。

  “赵涌”

  言乐看着车门打开,却不是答应来接她的宁唯极。

  赵涌的神色有些慌张,“唯极临时有事,所以我来代班。”

  他故意说地诙谐,却瞒不过言乐的眼睛。

  “出事了”

  “怎么会呢”他尴尬地笑笑,将她拉进了车内。

  “你不擅长在我面前说谎。”她坐进了车里,拨弄着手里的包,“因为我毕竟是他的妹妹。”

  “别乱想。”他握了握她的手,“没有事。”

  “卫擎还活着。他逃离唯极的控制已经很久了。”

  赵涌显然非常吃惊,他低下头点了支烟,想了想又灭了,发动了汽车。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晓得,但我就是知道。”

  “我不想瞒你,这样或许能让你更了解目前的处境,你要好好保护你自己。”他没有停车,径直地开,“被他逃走了,虽然唯极一直在追踪,也有了些眉目,不过没想到,他还藏着一股小势力,或许是他用做最后一搏的力量,所以连我都不知道有这样一队人存在。现在他们反击了。”

  “那就送我到你觉得安全的地方,我可不愿意给你们添麻烦。”她轻松地笑,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气氛。

  “我正要那么做。”他也笑,提高了车辆的速度。

  第34章

  天很暗,房间里却没有灯,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面前走来走去,兴奋地焦躁。

  “我开不了灯,知道为什么吗”沉重的chuanxi,他的脚步都在颤抖,“我的眼睛看不了亮的光线,会瞎,会瞎,你知道为什么吗都是因为他,因为你那个可恶的哥哥,宁唯极!”

  他的声音嘶哑地像一个垂死的老人,言语里透出的情绪却古怪,似乎又兴奋又痛苦。

  “那是你应得的。”

  言乐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在y暗的房间里回荡,很平静,平静地让她自己都害怕。

  “他做过的比我更狠毒。他应该受到更严厉的惩罚,惩罚,你明白吗是惩罚,让他痛苦让他一生都不安。”

  “你的存在是他不安的原因。”

  透过黑暗的遮蔽,她看到了他,那双如困兽一般的眼睛。

  他呵呵地笑,那声音像是地狱的鬼魂,“有时候我很羡慕他,他有漂亮的脸蛋,聪明的脑袋着完美的家世,那么完美的东西总让我有一种破坏的yuwang。是我毁了他,他不过是我身边一头漂亮的小兽。”

  言乐将手放到了椅子的扶手上,冰凉的木头让她缓过了呼吸。

  “但是你也看到了,他重生了,他变成了一只有着漂亮面孔的恶魔,他比我更坏比我更狠,他把我抛在了后头,让我变地不伦不类。”

  言乐觉得很累,她没有力气与他争辩,谁对谁错,谁更恶谁更善,她的腿在流血,血一定流了很多,撞车的瞬间,一块钢板c进了她的腿,那些人又硬生生把它拽了出来,伤口很大,咕噜地往外冒着血。

  他却意尤未尽,“我不能让他独自快活,如果他要我死,那么我也要把他拖进地狱里,让地狱的火烧我们的身体,我要听到他凄惨的哭泣,大声地哭泣,向我忏悔向我赎罪!”

  言乐舔了舔嘴唇,干燥的空气窒息的空间,她的大脑运转地很慢。

  “给我电话。”

  “电话”

  “打电话叫救护车,赵涌还躺在路上。”

  “哈哈哈......你真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这个时候还能惦记着别人。可惜我不准备让你救他,我要让他就这样曝尸,背叛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赵涌是这样,宁唯极同样。”

  “你真自私。”她努力扯起笑容,“你这样对待唯极,他报复你折磨你都是应该的。”

  “我爱他,我想把他当做最大的珍宝,捏在手心里,只属于我。”

  言乐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不懂得爱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你没有资格,卫擎在你对他用强的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失去了爱他的资格。”

  他冲了过去,一脚便将她揣倒在地上。

  言乐撑着坐起来,靠着墙角,咯咯笑出了声。

  “打我也没用,你明白我说的全都是事实,可惜你不愿意承认,卫擎,我现在才了解,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没用的男人。”

  “宁言乐,你们兄妹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知道。”她惨淡地笑,“早就知道,只是没有好下场也罢,但比起你,我们要幸运地多,他爱我,即使我死了,他也会记我一辈子,而你,你只是他千方百计要摆脱的一个噩梦而已。你比我可怜。”

  卫擎目瞪口呆,直直瘫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着些什么。

  伤口被再一次撕裂,她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慢慢向前攀行。

  那是一把掉下来的匕首,在黑暗中闪着银色的光芒。

  去死,去死!

  她心里大声地叫喊着,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是这个男人毁了他们的一切,而现在他竟这张丑恶的嘴脸,他苍老憔悴,他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早该死了。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能结束这条罪恶的生命,心脏跳地很快,身体里有莫名的快感,一种报复的活跃,甚至腿上的伤痛都不那么明显了。

  杀了他,杀了他,她听到了一个声音,疯狂地嘶吼着,要杀了他,杀了他,声音泣血,冰凉的眼泪。

  她停顿了一下,茫然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鲜血很鲜明声音很真切,一切都来自于近处,是谁,是谁在控诉是谁在怨恨

  是她还是宁唯极,是人还是心中的魔

  她的手被握住,那双手还在颤抖。

  “你想杀我”

  他的脸变地狰狞,垂死挣扎的人都不会好看。

  那个声音还在她头顶盘旋,疼痛开始升腾,她咬了咬牙,握紧了刀柄。

  “我不会一个人死的。”他大笑,扭着她的手不放开。

  言乐察觉不对,想挣扎却感觉天地都在剧烈地震动。

  “我们一起死,我死了他会解脱,但你死了他会痛苦一辈子。”

  天崩地裂,刀落到了地上,耳边是卫擎歇斯底里的笑声。

  她会死,她的生命将在这里终结,她会消失她会失去所有的一切,痛苦和快乐。

  她张了张嘴,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愈驱愈近......

  宁唯极有些烦恼,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为什么像打不死的蟑螂,总是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这让他有些不快。

  更让他不高兴的是,他手里正抓着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是对宁唯极的侮辱。

  他动了动身体,这悬崖上的风太大,总是带着悲剧的色彩;高陡的悬崖好象一双死神的手,在召唤着生命。

  他摊开手,耸了耸肩,“你选的地方真矫情。”

  卫擎大笑,“到了这个时候你想嘲笑我。”他的手在不停颤抖,或许下一秒就会抓不住宁言乐,“你很勇敢,所以我想,如果她死了你也能勇敢地活下去不是吗”

  匕首在言乐的脖子上比了比,他选择刀,因为它会使死亡更加鲜艳。他要她的血喷溅到宁唯极的身上,他要看到他不知所措,欲哭无泪的可怜样。

  哈哈哈.......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计划,三个里只能活一个。

  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每天迎接新的太阳,新的阳光,新的温暖。

  但逝去的寒冷会残留在他身体里,在某一个地方结冰,变成千年都难化的冰。

  活着的那个人,会一辈子都被死亡的y影笼罩,痛苦难耐。

  那个人会是谁一定不是他。

  是她或是他

  卫擎的手因为兴奋颤抖地更厉害,他不得不狠狠抓住了言乐的领口。

  是谁是谁

  他举起匕首指向唯极,“我......我放了她,不过.......”他笑地奸险,“不过你得死。”

  唯极并不感到意外,他依旧若无其事地站着,摆弄着手里的迷你手枪。

  这就好比在卫擎脸上不留情地甩了一个耳光,他,宁唯极完全藐视了他的力量。

  “你不死,她就得死!”

  宁唯极忽然微笑,清淡而优雅。

  “不如我们一起死。”

  卫擎的瞳孔在一瞬间缩了缩。

  “一起死”

  “没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三个引起,所以,罪恶的g源应该一切消灭。”

  他摇了摇他手里的枪,“那么谁先死呢”

  手里的枪慢慢滑行到了自己的额头上,他的眼里有些留恋。

  “啪。”

  卫擎的身体猛地缩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

  唯极大笑,看着卫擎的样子好象一个可笑的小丑。

  唯极伸出了三g手指修长而漂亮。

  慢慢收回两g,小指指向天空,孤独而苍凉。

  三个里只能活一个,卫擎那些蹩脚的计划骗不了他,再也骗不了他了。

  杀了她,杀了她。

  言乐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不痛苦不悲伤不害怕。

  她有些害怕,但这样的恐惧还不足以让她失去方向。

  她抬起头,宁唯极早以追踪而来,这就足够了。

  她伸了伸手,试图mm他的脸,她想亲吻他的嘴唇,即使带着血腥的味道。

  那里有她留恋的痕迹。

  风越来越大,她却可以清晰地听到卫擎chuanxi的声音。

  苍老而沉重。

  就像他手里的刀。

  刀慢慢划进了她的脖子,很凉,血的温度都不能化解这样的冰凉。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血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

  她茫然地寻找着那双眼睛,也许它能引领自己走向天堂或地狱。

  那双眼睛很痛苦,深色的瞳孔里充满了哀鸣。

  它似乎要说什么,说什么

  “言言.......”

  她被抛到了地上,崎岖不平的石头刺破了她的背脊。

  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下意识地张开了双手,好象一对,无力的翅膀。

  人是没有翅膀的。

  不能飞翔,不能在万丈地悬崖上腾空而起。

  唯一能做的只有坠落。

  她张着嘴,数着她能听见的声音。

  “一.....二......一.......二......”

  两声,为什么是两声枪响

  两声......

  她心惊,伸出手抓住了岩壁。

  地上的血流进了石头的缝隙间。

  卫擎嘴里吐着血泡,一个两个,他擦去了嘴边的血,又吐出了一些,他有些不耐烦,索x起身,一点一点向前方爬行。

  他胜利了他失败了

  他看着地上的男人,年轻,英俊,他的身体里藏着无限的力量。

  他不想让这样的力量死亡。

  原本他是想让他活下来的。

  卫擎在哭泣,一个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男人竟像一个委屈的孩子般哭泣。

  他死了,他死了,他的眼睛变的青白,他的嘴唇没有了颜色。

  他颤抖的手慢慢伸向他。

  也好,没有人痛苦,没有人会被一辈子折磨。

  他也会死,很快就会死。

  “你满意了你高兴了”他大笑。

  一个黑洞却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眼神茫然而坚定,所以枪从未离手。

  宁唯极想笑,笑不出来,哭连泪都没有。

  他失去了,或许是生命或许是言言。

  他理不清,他的身体在流血,每一滴血都会带走他的一份生命,或许在开完这一枪之后他就会死。

  但即使死,他也要开这一枪,这样近距离地要了他的命。

  “啪!”

  言乐的手终于脱离了岩壁,身体快速下坠,她没有看到结果,或许原本就没有结果。

  眼泪腾空而起,飞进了她的手里,她紧紧一握,碎了,变成了很多块。

  她的手伸向天空,舒展然后紧握。

  “极.......”

  第35章

  她做了一个梦,早晨起来依然记忆深刻,觉得有意思,便坐在床沿想了又想,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头绪,于是揉了揉薄薄的短发伸了个懒腰。

  大约是昨夜睡姿不好,今早起来竟有些落枕,手心抵着脖子左右扭了扭,却没有注意脚下,只觉脚踝一暖,人便踉跄了出去。

  “乐乐!”

  她不怒反笑,弯腰抱起了一只白色的小狗。

  乐乐未满五月,还处在幼狗阶段,所以总有股劲怎么闹也不嫌累。

  于是她的沙发桌脚统统成为了她的玩具,它的利齿到那里,那里就是“死无全尸”,简直是“无恶不作”。

  她却不恼,甚至饶有兴趣的看着它闹。

  全因为,它,是他送的。

  他是她的男友,并不是一般的男x朋友,虽说不上日思夜想那么夸张,却是唯一让她上心的男人,她晓得自己心里有他,感觉就满满的。

  或许再谈上几年,等他向她求婚,她也乐意为他结束单身生活。

  波澜不惊的爱情,平凡而真诚,或许这就是爱。

  意识到自己想远了,慌忙洗漱,又从冰箱里拿出了昨天预备下的面包,拎起桌上黛绿的包,向乐乐道了个别就冲出了门。

  夹杂在人群中,她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上班族,每天上班攒钱生活,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有几个谈的来的女同事,常把她当作倾诉对象,诉苦这生活如何如何枯燥乏味甚至死气沉沉。

  每每,她总劝她们,平平淡淡才是真。

  于是她们就笑她,你倒像过来人。

  过来人或许吧,早年失去了父母,一人独撑的路虽难走,但索x还是坚持了下来,于是她更懂得平淡的真谛。

  虽然她们不见得明白这个道理,但幸好他懂得她。

  想来心就觉得暖,如今要找个懂得自己的人谈何容易,却叫她给遇上了,怎么能不欢欣。

  早餐包没来得及吞掉,只得乘老板未到之际把它干掉。

  她所在的公司不大,从事公路运输,生意不好也不坏,聘请的人也不多,几个小兵小虾,人际关系自然简单而单纯。

  最近一位同事请了婚假,大家平摊了她的工作,没有谁计较。

  “唉,这下我们这个办公室可只剩最后一朵小花了。”

  有人感叹,全当工作调剂。

  “最后一朵小花也快被人摘走了。”

  “真的吗真的吗哎!宁安,原来你也有了目标了”

  他们将话题抛给了她。

  她尴尬地笑了笑,感情一旦成为大众的谈资,她便不知该如何应付。

  一位男同事懊恼不已,大叫,“我后悔死了,竟然没有早下手。”

  大家哄笑,纷纷询问她关于男友的情况。

  她迫于无奈只得就范。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软件工程师。”

  “他长得怎么样”那位男同事倒是穷追不舍,“若是比我不济,那我更要郁闷。”说着便哈哈大笑。

  不提便罢,提到了,她才发现,自己竟没有真正的好好看过他的长相。

  印象中只有他的一双眼,总是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朦胧而神秘,却能看透她的一切。

  “他……”

  他剪了干净的短发,皮肤很白,却不显嬴弱,因为他的唇,他的唇习惯抿成一线,坚毅而执著,看上去像个不爱多说话的人,可一旦说了必是一针见血的锐利。

  他的手指修长而优雅,修剪的非常整齐,无论摆在那里都有些工艺品的味道。

  “想什么呢我们都等着听你说你的那个他,你倒好神游太虚去了,莫不是偷偷想着他,与他相会吧。”

  女同事推了推她,扭了扭她的脸,假装生气。

  “怎么不见他来接过你”尖锐的问题抛了过来。

  “他在外城工作,又常被派公差到国外,所以…….”

  众人大笑,“你们看,还没结婚呢,已经处处护着他。”

  “才不是……”

  她扁了扁嘴,又不禁笑自己,这些话仿佛是安慰自己多日没见他的思念。

  “老板来了,快,各就各位。”

  顿时办公室安静一片,个人都埋头苦干,刚才的嬉笑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她也拿出了文件,劈啪地对付着资料。

  思绪却始终集中不起来,字也打错了不少。

  他和她的相识老套地几乎提不起来,延续了许多年的相亲方式。

  他是她房东的侄子,一个优秀上进的年轻人;房东可怜她孤身一人奋斗在世间,于是向她提到了他。

  人从来不是独居的动物,需要相互的扶持才能走完整条人生之路。

  而她或许更需要。

  于是在一个下雨天,安排了一场咖啡馆的见面。

  她还记得被水汽模糊了的咖啡馆落地玻璃窗,那个模糊的人影,倚在沙发上,当她经过,他竟下意识地转过头望了望她。

  说似曾相识也许老套而矫情,但那个时候她的确有这样的感觉。

  仿佛这个男人命定了,此时此刻要在这里等着她的到来。

  她坐在他的对面,有些拘束紧张。

  他却大方的很,主动伸出了手。

  他的手心很软,也很暖,却有股力量,坚实而镇定。

  房东介绍了他们俩,又说了些促气氛的话,看情势差不多,就借口离开。

  他上前,与房东说了几句话,就退了回来,对她微笑,伸手盛了一勺n放进了她的杯子里。

  她有些惊讶,抬头望着他,他如何知道她嫌这咖啡苦呢

  他低垂着眼,替她搅拌着杯中的褐色的y体,一边淡淡的说道,“我见你一直不动,后来又问了阿姨才知道;你一定是嫌咖啡苦了;其实这家店最有名的就是这清咖啡;如果不嫌,下次你可以试试。”

  如此细心的男人,她顿时对他有了好感。

  他端起清咖啡,慢慢的饮,自然而悠然。

  雨在不知觉中下大,瓢泼的雨仿佛上天的安排,要留他们更久一些。

  “我在外城工作,但家里人都希望我能回来工作,所以要我找个本城的姑娘。我倒也没什么意见,只要自己喜欢,哪里的人都是一样的。”

  他端着白瓷的咖啡杯,望了望朦胧的雨街。

  她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上有一枚细小的银戒指,似乎是他的心爱之物,所以保存的很好,依然银光闪闪。

  他也注意到了她的注意,淡淡一笑,放下了杯子,转了转戒指。

  “别介意,这原本是家里的老人送的,不戴显的不尊重,可偏只有无名指套得下,幸好,得了老人的口御,一旦结了婚就可以摘下来,套结婚戒指。”

  他笑着抚了抚戒指,手指不经意划过中指,上下一摞,慢慢垂下了眼。

  之后的话题,都由他引导而下,他似乎很擅长牵引话题,她竟不自觉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话。

  他总是微笑地做一个忠实的倾听者,几乎让她以为,她的故事很有趣。

  时间随着雨势的减弱也走到了尽头,她偷偷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她还有必须要去的地方。

  “抱歉,我想我……”

  “是要走吗”

  “恩,我得去医生那里。”

  “医生”

  “房东她没告诉你吗”

  “没有。”

  “前两年我出了一次车祸,伤了脑神经,有些后遗症,所以我必须每月去医生那里几次。”

  她不想有所隐瞒,如果他介意,那也无法,如果他不介意,她就更不能瞒着他。

  他神情淡然,看不出反应,只是伸手唤来了侍应生,结帐。

  她有些小失落,看来,他们之间是无望了。

  他站起身,拉了拉外套,“是哪家医院,我送你去吧。”

  他执意要送她去,甚至故意忘了拿伞,让她务必借她的伞让他避雨。

  刚才还优雅严谨的他,这会儿又有些孩子气,笑容也比在咖啡馆里的尺度大得多。

  她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真是捉m不定的男人。

  翻开,写有曲宁安三个字的病历表,他看得格外仔细。

  她疑惑着,他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请了三天的假期,不急着回去。”

  好象不用言语,只需她的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所思所想,几乎了若指掌。

  他又补充,“送你来就要送你回去。”

  熟识的医生在她身后轻笑,“好体贴的男朋友,又那么帅气,曲宁安,你有福了。”

  “不算是男朋友,今天刚认识而已。”

  “刚认识就那么殷勤,有戏啊!”

  她虽不说,心里却是甜的,他的细心,他的温柔,他的优雅,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并不介意她有“缺点”。

  医生将她引至内室,完成了心脑电图的扫描,便进行常规的心理治疗。

  她回头向他示意,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他点头微笑,一切都不介意。

  门合上的一刻,她竟从他眼里读到了有一丝痛楚。

  为了这一闪而过的眼神,整个治疗过程她都心不在焉,医生问话,她也是敷衍而过。

  全想着,这一丝的痛楚是为了什么。

  想着便睡着了。

  她的梦总是很空,过去未来全不在,熟悉的人曾经爱过的人,曾经的伤害曾经的温暖,一切的一切。

  她还记得车祸过后,在床上醒来的情况。

  所有的人或物件都是陌生的,她恐慌地大叫,不知身在何处该去向何方。

  那一段生活生不如死,恐惧是一个潜伏在心底的妖兽,伸长手指随时都能伤害到她。她的心有个缺口,记忆汹涌地从缺口中流溢出来,化成一滩腥臭的血y,淹没了她的身体,她的声音。

  尖叫伴随着噩梦,她以为下一刻,不是死就是彻底的疯狂。

  索x一切都过去了,她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迹上,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的一觉睡了很长时间,醒来,天已完全黑了。

  医生告诉她下一次的约见时间,她点头答应,却又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事。

  待医生告诉她,那人还候在外头时,她才记起来,竟把他给忘了。

  慌忙跑了出去,他真的坐在外面,也睡了过去。

  双手c在外套的口袋里,头歪向一边,睡着,眉却紧紧皱着,仿佛被扰人的梦所打搅。

  她没有唤醒他,只是轻轻坐在他身边,伴着这黑的天,伴着这沉睡的男人。

  人生仿佛充实了很多,不再是一个人,即使他只是一个刚认识不到几小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