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川突然明白了,维苏,是这个意思。
第二天,辰川问过公司里年轻的员工,知道了那个游戏的名字。
员工们显得很意外:“原来梁总还玩儿这么可爱的小游戏啊!”
之后才知进入某个房间是需要密码的,清越的房间只有顾子维才进得去吧。就像她的心,他何时才能取得那个密码?
辰川皱皱眉,苦笑着按了按疲劳的太阳穴。他怎么有了那样的想法?
还是为那个密码纠结了一阵子,但总也找不到机会问,也不大方便问。可就是执着于这个问题,像是念书那会儿,解不开一道数学题就死活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要不然找个计算机黑客给破译一下?嗯哼!这都是些什么想法。
辰川再次在厨房门口纠结这个问题时,清越正在里面做午饭,她向门外扫了一眼,见他衣冠楚楚得分外悠闲,立刻愤愤地大叫:“反剥削反压迫啦,资本家光吃不做,不公平!劳苦大众要罢工啦!”
辰川一愣,接着便笑:“你在报社不也受压迫?”
“那不一样,那叫为人民服务。但现在是为你这个资本家做饭,简直是水深火热嘛。”
“不过苏大记者,你水深火热里做出来的菜也实在不怎么样。卖相不好,味道一般。”
清越将锅铲一丢:“嗯?当然不能用大饭店的厨艺来比较!”
辰川笑:“我只是用我的水准来衡量。”
“……”清越不相信,“吹的吧,你会做饭?”
“当年留学的时候都是自己下厨,在留学生宿舍里巨可是出了名的好手。中西餐手艺都不错,我甚至靠这个赚过生活费。”连眉梢都带着得意。
清越是真被震撼了:“哇,这么厉害。不过可真难为你了,在国外勤工俭学的都不容易。”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有顾子维那样的家底来为自己护航的。该死,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怎么了?”辰川意识到她的失神。
“没什么,我是在想……”清越调皮地一笑,“梁大厨是不是该来给我露一手啊?给我打个下手就行。”
辰川原本是倚在门边与她攀谈,听了笑着走进去,一身整齐的正装与厨房氛围格格不入,他从她身后将手绕过去,解开她身上的围裙,甚至根本没有身体接触,但这姿态仍然显得暧昧,像极了拥抱。
呸,他爱的是徐曼丽,她爱的是顾子维,瞎想什么啊!
但在厨房这个小小温馨的空间里,还是止不住勾起回忆。想起小的时候放学回家,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爸爸在一边帮厨,很恩爱很幸福的样子。爸爸是大医院的医生,有轻微的洁癖,因此每每她想要偷吃东西都会立刻被抓住:“小馋猫,要洗手。”
辰川系好围裙等待吩咐,围裙上是一只可爱的卡通花猫图案,回忆与现实重叠起来,成了世间最苦的东西。
突然闻到什么东西烧糊的味道,糟糕!忘记锅里还炒着菜,立刻转身拿起锅铲拼命翻炒,老天保佑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我要做什么呢?”辰川的样子很无辜也很可爱。
忙着炒菜翻锅的清越随口答道:“把那几根胡萝卜切成肉丁吧。”
“……”辰川无语。
“……”清越回头。
他举着菜刀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这个,难度也太大了。”
清越吐吐舌头。果然想东想西容易出口误,辰川看她那窘迫的模样忍不住大笑。清越也笑起来,顺手就朝他身上丢了一把白菜。
接下来清越开始回报社上班,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发展着,事实上地球不会因为某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停止旋转。每个人都必须紧跟着生活的步调。
盛世集团在新董顾子维的带领下争取着与ise集团的合作计划。据悉,ise此次项目的负责人——大中华区ceo steven到达海都并已与盛世高层有过接洽,但另一方面也不放弃寻觅更恰当的合作者。
整个业界都因这件事情而沸腾起来。要知道,这个机会对于大企业来说是如虎添翼,中小企业便是一飞冲天。不仅海都市,连周边的几个商业城市也纷纷虎视眈眈。
清越最近在报社忙这个专题,主编认为身为东瑞老板娘的她比其他人容易拿到有关资料,特别对她委以重任。
谁知辰川根本对此毫无兴趣,在大小公司争得风生水起头破血流的时候,他隔岸观火好不悠闲。只苦了清越。为此常常东奔西走连夜加班,辰川偶尔来看她,外人看来的确是对恩爱的新婚小夫妻。
另外,小溪开始谈恋爱了。
男友的身份很神秘,对清越也只透露只言片语,她仅知道那人是上次送小溪手表的阔少,听说家世相当了得,有人见过他名贵跑车接送,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了先前向她隐瞒子维的事情,清越也不好多向她打听隐私,只好劝她小心。
宋奇辉编辑还为此请了好几天假,大概是太过伤心。私下有人评论小溪贪图富贵,但清越相信小溪选择那人不是为了钱,就像她当初选择子维。
“清越!”
“哎!”苏清越迅速答应一声,看来又有工作要做了。
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工作。
清越愁眉苦脸地再次来到东瑞大厦。叹息啊……
主编刚接到一内幕,说ise集团中国分公司发布消息,美国总部指明要海都的东瑞公司加入竞争。简直就是给原本就不平静的圈子里丢了一颗重磅炸弹。
为什么ise对东瑞如此感兴趣?就算东瑞近来在业界势头强劲,也不至于有这种国际影响力吧。况且东瑞似乎一直对这个项目没什么兴趣,ise为什么一定要拉拢它?
层层迷雾牵动了业界的神经线,更触发了媒体极大的探索欲。东瑞总裁梁辰川再一次成为焦点之中的焦点。
所以……报社自然将这个老大难新闻人物交给了最佳采访人选,他的新婚妻子苏清越。
好家伙!已经有不少同行捷足先登,只是大部分被拦在外面。清越跑上前报上自己报社的大名,好在知名度绝对够格,也不至于吃闭门羹。不一会便有专人领她从侧门进去,带到一间休息室里等候,里面已经有好几个竞争媒体的同行在,等闲都是推脱不得的大户。
清越进门朝各位同仁友好地笑笑,坐了过去。大约是等得无聊,大家便开始聊天了:
“怎么样?有把握么?”
“嗨,能有什么把握?对方可是梁辰川,谁撬得开那张铁齿铜牙?密不透风的!”
“不过的确奇怪,东瑞到底有什么本事打动ise?似乎不太像东瑞本身的实力,难道因为企业家的个人魅力?”
“这也有可能。”
……
清越听着这些讨论更加无奈。梁辰川……个人魅力……或许是有那么点吧,比如说,他做的饭比她做的好吃,还比她做的好看。太不公平了。
旁边的一个女记者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你好,我是商报的,你是哪个媒体的?”
她赶紧微笑:“我是晚报的,财经版。”
“晚报的?”那人似乎很吃惊,“似乎梁辰川的新婚妻子就是你们晚报的记者吧,好像叫什么苏……苏……想不起来了,但因为是同行的关系,我稍微有些留意的。你们怎么不派她来?”
清越顿时额上冒黑线,尴尬地笑笑:“呃,呵呵,她最近不太舒服,请假了。”
“哦,不过也是。都当上东瑞老板娘了,哪能还像我们这么累死累活地跑新闻呢?你看看,都是吃同一口饭的,差距就那么大。人跟人就是不一样。”
清越继续呵呵陪笑,眼睛不时朝门口瞄过去,该死的梁辰川,怎么还不来!
同行记忆力不错:“想起来了,是叫苏清越!你说她怎么那么好命,听说是采访认识的,按理说我采访的商界精英可能比她还多,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清越笑得脸差点僵,只能继续陪笑道:“会遇到的会遇到的,慢慢来……”
“这就是命啊……”女记者记者发表宿命论,清越听得头昏眼花,心里想着梁辰川梁辰川快出来,这才是真正的水深火热啊。
过一会,休息室的门打开,清越如临大赦。
两位制服美女笑容款款地向各位记者表示歉意,清越觉得其中一个眼熟,而后终于想起来,是辰川的助理赵美云。她也认出清越,对她微微一笑。
赵美云旁边的美女说:“梁总吩咐只接受海都晚饭采访,请晚报记者直接去办公室。请问,哪一位是晚报的苏清越苏记者?”
刷刷刷——
顿时,清越感觉到同行们的目光变成枪林弹雨,直向她投射过来。尤其,身边方才还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的女记者,此时已异常识趣地闭了嘴,其实清越很像看看当她听到自己名字时的表情,但是为了性命起见,还是不看为妙。
立刻夹着包冒着“枪林弹雨”随着赵美云匆匆跑出休息室,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美女助理一边领路一边对她微笑:“苏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
“啊,是的,好久不见。”她还没忘记上次相见时多么难堪。不过这个赵美云应该是辰川的得力助手吧,否则不会把上回那么难办的事情交给她。
一路走过去看到东瑞大厦名不虚传的气派,虽说比起盛世集团的规模还差了些,但对于一个白手起家的年轻人来说,的确是一种创世的奇迹。
迎面来的员工个个精神抖擞,给人一种春天般的生机与活力之感。
清越由衷地赞叹:“你们公司真不错。”
“我们的公司?”赵美云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苏小姐,这是梁总的公司,也是您的公司。”
呃,是的,她是老板娘啊。可怎么都觉得怪,非常奇怪。
赵美云将她带进总裁办公室:“梁总,苏小姐来了。”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把黑色皮质的的旋转椅,椅背朝着门口,只露出他短而黑亮的头发。他竟然没有反应。
清越皱皱眉:“嗯哼!”咳嗽一声,提醒他。
那人果然有了反应,道:“你先出去吧。”
清越还没弄明白他跟谁说话,美女助理已经很默契地点头出去,带上门。
梁辰川就在同一时间旋转过来,长手长脚坐在椅子上,依旧英俊得惹人遐想,只是现在太熟悉,更觉得先前的精锐化作了一种自然的慵懒。
显然不似第一次那样紧张忐忑。只是在这样的地方见面总与在家里不一样,那么称呼是不是该换一下,打定主意:“梁总,谢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受本报采访。”
辰川愣住,英挺的眉一皱:“嗯?”
清越索性职业到底:“请问ise为什么会对东瑞青眼有加?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么?”问题很犀利,完全不跟他拐弯抹角。
辰川嘴角一弯,双手交叉在身前,并不说话,好整以暇地审视打量着她。
“如果这个问题不方便回答,那么请问,关于ise对东瑞的邀请,您个人有什么看法呢?”
他还是不说话,唇角的弧度更弯了几分,仿佛只是觉得好笑。
清越撇撇嘴,她耐心有限,两人僵持了几分钟,终于大步跨上前去猛一拍桌子:“梁辰川!不带这样的!”
“哟,这是哪里来的蛮横记者,什么态度!”辰川挑挑眉毛,笑容很是狡猾。
清越只得放弃,作为记者,她当然斗不过这个狡猾的狐狸,好,硬的不行来软的:“辰川……你忍心看我被总编为难吗?我们好歹还是有战友情分在的吧……”
辰川笑笑:“何止战友,我们还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对啊!法律给了我们跨越阶级的情谊!”清越擅长顺杆爬,“所以呢,是不是看在伟大的革命情怀上,帮帮我这可怜的无产阶级姐妹啊?”
辰川不动声色:“对于资本家来说,没有利益的交易向来不做。”
清越闷闷地皱起鼻子,万恶的旧社会。
他向前探过身子:“如果有人愿意替我打工,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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