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62章

  “主公?!”

  “稍等!……呼!你这懒虫……”

  e on……”

  * * *

  台上的女孩朝我抛个眼神,转过身,将椅子跨在身下,双手扶着椅背。

  她朝我伸出食指,弯曲……

  我本该欢呼一声冲上去,却意外地挪不开步子,尴尬地停在原地。

  她走下舞台。于是,我认出这名性感的亚裔女孩是……玉莹?!可她穿的衣服真奇怪,我是说,梳着那套复杂的发髻却穿一身鲜艳的皮质比基尼。

  她拉起我的手,放在她肩上——看上去应该是柔软光滑的,却没有被感觉出来。

  在女孩的带领下,我踩起舞步。七年级的时候妈妈决定教我学一点跳舞;我当然抗议过,可听她这样说后,我妥协了——

  “宝贝,等你以后参加舞会,我可不想看到某个女孩提着被踩坏的高跟鞋问我要赔偿费。”

  于是现在,我可以放心跟玉莹共舞,不必担心踩到她那双仅穿着单薄布鞋的脚。

  即使此刻的舞曲如此古怪——《西江月》,是这个名字吧?

  一个复杂的旋转后,倒下的人却是我,玉莹不知什么时候站得离我好远……

  谁在支撑着我?!

  “以后朕都在你身边……”

  紧张感像超新星般在胸腔里爆炸了。

  “莫要忘了奴家。”

  我赶紧寻声去看另一边:用袖子挡在嘴的玉莹大笑着,离我越来越远……

  “等我——”下意识地要追过去。

  “嗯?!”却被身后的人紧紧捆住,手都挥不出去。

  “……醒醒……”

  一阵阵热气吹在我的脖子后面,被紧拥的身体逐渐感受到他的体温、肌肉的力度……

  真实得过分!

  “赫——”

  (bsp;按照一贯的噩梦惊醒模式,大声叹气,迅速睁开眼睛——

  “huh?!”

  一眼看见的那半张脸吓得我大叫出声:天呐,难道还没醒?!

  “好了!醒来了!”那双眼睛极其温柔地看着我。“怕什么?是朕!”声音异常平和。

  ——是的,除了你还有谁会让我这么紧张?

  “呼……”从荒唐的恐慌中摆脱,我闭上眼,无精打采地松口气……

  等一下,刚才看到了什么?!

  第二次快速睁眼——

  这是什么地方?!

  “珀希?!”

  我猛地施力从他怀里挣脱——这家伙就像在梦里那样抱着我,可怕!——连滚带爬赶到那扇飘着两片深蓝色布帘的小窗边——

  飞逝而过风景。

  该死的!

  “怎么回事?!”我回头质问眼前这名策划人——还能有谁!又是这种伎俩!用药物将我熏晕,以便顺利搬上一辆交通工具,被带去他计划好的任何一个地方。(高:冤枉啊,明明是你自己睡成猪了~~~)

  “哼!”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最让我恼火的态度!

  “去哪里?!”我加强声音里的愤怒。

  “过来。”他朝我招手,抬眉毛的动作轻蔑极了。

  “去哪里你要带我?!”我着急起来,语气夹杂着乞求。

  “喂?!”结果被对方捉住手腕一把拖过去。“噢!”膝盖撞得痛。

  “这也要咋呼!”他微笑着揉我的头发,另一只手圈住我的腰。“自然是回京城。”

  “‘京城’?”我听过这个地名,难道它就是皇宫的所在地?

  我要被带回去了……

  “不——”下意识地挣脱。

  “怎么?!……莫闹!”

  “我不去!”怎么现在才想起?被这家伙找到就等于再次被关进那间豪华监狱。

  “噢——”手被毫不留情地反剪过去——他妈的,不能在体力上胜过他是我的最致命弱点!

  “怎么就不想回去?!”

  看不见他的脸,但从语气和胳膊上的力度判断:他生气了。

  “嗯……放开!”我才不在这种不对等的情况下谈判!

  隐约的叹息,手被松开了。我收回胳膊揉一下……

  “唔?!”肌肉还没感觉到手指的力度,又被那家伙攀住肩膀转过去——

  那张脸上不仅仅是愤怒。

  “说!怎就不愿回去?!”

  我低下头:莫名的艰难。

  “珀希?”——捏在肩膀的力量加重了,痛。

  “我要……”咬住嘴唇:“卖艺。”

  马车的一次剧烈颠簸,心脏差点跳出。

  “哼……”轻蔑的笑声。“荒谬!”

  什么意思?!我昂头辩解:“我喜欢卖艺……噢!”

  他妈的。

  * * *

  确是解恨了,而懊悔也如洪水般瞬间灌满胸腔。

  不忍看到对方脸上逐渐显现的指印,高涉将脸转向旁边,艰难地吞咽:以前也动手打过他脸,却从不曾用力,只作儆醒;想不到这次下手如此之重……不自主地握紧手心,难遣的烧灼。

  刚听他说拒绝的话,以为与昨日那名女子有关,自是急切。待到被告知实情,高涉才骤然醍醐灌顶,如临大敌——

  从未有过任何阻碍似此时这桩令他挫败,恼羞成怒至极的结果就是诉诸暴力——理智尽失。

  “bastard……”

  极低沉一声咒骂,继而是毫不留情地一掀。高涉颓然坐倒过去,等着对方发怒。

  “?!”结果却极出乎他意料——

  只见珀希三两下爬出车内,踩在边缘,其动机不言而喻!

  “珀希——”

  高涉呼喊着抢上前去,话音未了,对方的身影已自那里坠落,只衣衫从他手上瞬间掠过……

  “停车!”

  * * *

  该死的!痛死我了!鲁莽导致身上的伤痛又多了几处——手掌和膝盖,我显然低估了马车的速度。

  我本来不会做这种蠢事,如果不是某人的暴力行为——他妈的!他竟然打我的脸!那种力度绝不是调情的玩笑!

  “珀希!”

  哼,这么快就追来了!我忍住痛,努力站起来:当然知道现在逃不掉,只是示威,学学甘地。

  “伤到哪里了?!”

  “滚!”我挥手驱赶他。“……嗯?!”

  果然引发了拉扯,然后是强有力的手臂圈在胸前——哼!除了武力威胁,他还能对我怎样?!

  “不要走!”——对了,还有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温柔演出。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为他在我耳边的唠叨当听众——

  “乖,莫要气了,是朕不对……”举手要摸我灼痛着的左脸,我厌恶地躲开,他没有坚持。

  “怎么这么傻……”又来握我受伤的双手。“都出血了!”

  “走开!”我受不了了,抽回手朝后一击。

  “珀希!”

  结果被抱得更紧,我放弃了:我在干什么?我们在干什么?演浪漫肥皂剧?!

  担心会不会出现扮演路人的群众演员,我的搭档正入戏呢……

  “朕……已经离不开你了。”低沉的话音伴随断断续续地热气吹进我的耳朵。

  噢,多浪漫的宣言。我尴尬得想哭,真他妈地尴尬!

  “我不想回去宫里。”为了配合他,我的语气变得消沉。

  “那,你可愿意与朕一起?”

  “……”

  “珀希?”

  “我还有band。”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他能感受到吗?

  冰凉的指尖从我的左颊掠过,我觉得自己在强忍着什么。

  “朕知晓了。”毫无意外的悲伤语调。

  ——不,你不知道。

  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 * *

  纵然避着礼数,颜尚昕也实在耐不住要抬眼去瞄看桌对面……

  此时本该在百里之遥奔走的二人,竟又出现在这“伴月楼”里,一上午的路程就这样折返归零。幸亏他对柴氏兄妹还有嘱托,并不急动身,否则就是错过了。

  心里虽明知不该对上位者抱猜忌,可看到珀希新上绷带的双手和皇帝的一脸倦色,不禁教人担忧。颜尚昕在宫中便听传闻,说圣上对珀希的失落如何悲痛,昨日更偏巧听见楼上那场欢爱。自然替他们欣慰,想象回宫后,珀希再不必受那些疾苦。怎么没多久,便倒转回来,还闹得跟冤家一般?

  从前听珀希的抱怨,以为他惧怕皇威,因此逃避;可如今只见皇帝频频为他加菜问候,倒更像是看着他的脸色。此情此景,颜尚昕也只得茫然叹气了。

  一见珀希吃尽了碗里的菜,高涉便为他添上几样——他原本就使不好筷,此时手缚绷带,更加不便。

  虽然只是破皮的轻伤,可到底见了红,再想到他手腕处那骇人的疤痕,高涉便心有余悸,全不敢敷衍。幸好当初选拔随行的方廉锦擅外科医术,及时处理;只是珀希嫌麻烦,极不耐烦,高涉连哄带吓才令其依从。

  此时回到这教坊司,与眼前这些人同桌而食也是应珀希的坚持。高涉虽心甘情愿照料珀希,然而当着众人的面——那对卖艺的兄妹还好,却还有那知底的乐师——不免有些难堪。

  “诸位公子!容老婢略扰!”

  突然又传来此间教母的聒噪,本就心有不畅的高涉深皱起眉头。

  “程大娘,不消传歌舞,我们只是便餐。”倒是颜尚昕识趣,赶紧劝住。

  “哟!颜公子误会了,”程教母转身挥手,叫声上菜。“这是老婢特意为公子们熬制的老鳖汤,望诸位好生享用!”(桃:大娘,您真体贴,= =|||)

  说着,一名丫鬟将一口汩汩冒泡的砂锅,端上席面。

  “什么?!”珀希见是吃的,上了劲头,握上汤匙站起来就去舀……

  “等等!”高涉怕他烫着,赶紧拽着衣角将他扯回。

  随即也挨了个白眼。

  “呵!看把小珀公子馋得!”程教母被逗得直乐。“让大娘给你盛一碗,凉凉再喝不迟。”说着拿来大勺,小心盛舀,却没留意到对面高涉的严厉注视。

  珀希闻出香味,看到那奶白的汤水,不时舔舔嘴角。忽然想到什么,双眼一睁——

  “玉莹怎么样了?!”

  屋里一下子冷静起来。

  “哎呀!小珀公子真是善心人,竟这样惦记她?”程大娘察言观色,小心遣词。“昨儿个她就出阁,嫁与梅知州当正室夫人了呢!”

  “哦?此事当真?”插话的是颜尚昕,一副惊喜神情。

  “呵呵,这哪能造谣!”程大娘也略觉轻松,坦言起来。“那梅大人的原配是童养媳,前年得病死了。梅大人年初来到润州上任,进了我们‘伴月楼’,一眼便相中了玉莹,早晚是想赎了她回去……呵呵!”掩嘴轻笑。“这桩亲事,还是小珀公子催成的呢!”

  “为何?”珀希皱眉问道,其余众人亦不解。

  “就是小珀公子教姑娘跳的那脱衣裳的舞,梅大人看见后,甚觉不雅……其实就是醋罐子翻了!”隐隐嗤笑。“大人一急,当晚筹到银子——八百两呐!”比个手势炫耀。“次日便把新夫人娶进门了!”

  语毕,众人或讪笑或祝愿,还有如释重负的欣慰。

  只珀希还不放心:“但是她不喜欢梅大人啊?”

  高涉鼓起眼将他一瞪,脱口而出:“你懂什么?!”

  珀希皱眉,抿紧嘴……

  “来来!小珀公子,可以喝汤了!”程大娘壮起胆子打圆场。

  “哦!谢谢!”珀希道谢着接过,话茬丢在一边。

  “且慢!”想起他上次饮补汤后的惨状,高涉忙将其稳住。“少喝些!”

  “noisy……”珀希喃喃抱怨,显然不愿理会。(话多……)

  “忘了上次水池子的事么!”

  “……”

  这话果然奏效,但见他慌忙搁下碗,惶恐盯着,如见砒霜。

  “好罢,少喝些便是。”见他这模样,高涉甚是惬意,手在后面轻抚其腰。

  “对对!”程大娘不识趣地帮衬道。“公子不喝汤,吃肉也是一样的!来!”又去那汤里搅合,捞出些肉块到他碗里。

  “多谢。”珀希已没了初时的热情,心不在焉地使筷子在碗里挑剔。不会儿夹起一块乌黑的东西,神情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