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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作品:高老庄四部全完结 喜了|作者:|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7:22:19|下载:高老庄四部全完结 喜了TXT下载
  不刻意,

  却还是叫犰犰有了“怯意”,不敢靠近,只得仰望,———

  别说神经病的神经都是粗的,他们有着极细极敏感的心血,稍被伤害一点,那就是一个疤,里面包裹着自卑,胆小,糯糯不前———

  “叹什么气,他还没死呢,叫你在这里长吁短叹,猫哭耗子。”

  突然刻薄的一声儿,

  犰犰抬起头,看见三个军装手里各自拿着东西进来了,说话的,正是龚晓跃。

  “晓跃,别这么说,犰犰心里也不好过。”一人低低出声儿,小心放下手里端着的个什么东西。

  这时,龚晓跃倒没有回嘴,人默默地放下手里的一个军用双层保温盒,走到窗边。

  龚晓跃心里难受啊!

  胡来出事,叫他愧疚不已。

  因为,那天从亚酒出来,龚晓跃实在抵不过对兄弟的疚,对胡来坦白了一切。

  两个男人,分别坐在军用吉普的驾驶和副驾驶位,开着车窗,烟一根接着一根,满地的烟蒂——

  胡来当时话很少,只是“嗯嗯”了两声,

  龚晓跃夹着烟的手指都在微颤———

  胡来后来只说,他需要想想。龚晓跃下了吉普,胡来开车走了。

  却,

  没想,————就出事了———

  当听闻胡来出事,龚晓跃的心都是空的,一种不知是疼还是绝望———就像什么从身上硬生生要被割下来————他知道,自己跟犰犰不可能再——无论胡来是否平安,都不可能再———

  可他还恨着她呀,恨她恨得这样入骨!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就能清晰浮现,那天她握着男人的手,“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她被郑井抱着,举着,郑井说,“就算她怀上别人的孩子我也不会放弃她。”她低头望着他,那样专注———

  她喊着“爸爸!爸爸!”,她的爸爸牵着她走远,越走越远,犰犰哭着回了下头———

  龚晓跃心紧得无法!

  他想起他埋在她的双 腿间,她抓着他的头,喊着“龚晓跃——”

  他想起他给她扣上胸 罩的扣子,她莹莹的双眼望着自己,那里面的依赖娇爱——

  他放不开她!!

  绝望,迷恋,丢弃,不放!

  一个纯种的魔王被这样生生磨折着,到底算谁的功德一件呢?

  龚晓跃荒唐,可也是精致的荒唐;混球,也是高质量的混球,

  当然知道“迁怒”这玩意儿有多掉价儿,

  可是,

  本就心神颠乱间,

  赶到医院,一看,

  犰犰在韩应钦的身侧————

  又是狠狠的一刺激呀!

  迁怒,实在不堪,

  迁怒,却又实在情之所至,——

  他恨她,

  恨她入骨,

  他一来就用那样的话刺她,

  他走到窗边,心,都是疼的啊———

  突然听见,身后,

  “你们来了,我,我出去转转。”犰犰的声音好小,局促极了。

  “诶!犰犰,你还没吃饭吧——”却,拦都拦不住。龚晓跃回头时,犰犰已经疾步走出去了,晓跃只见到犰犰低垂着头,那发丝———无限的哀愁啊———

  龚晓跃转过头看向窗外,沉了口气,终是堵不住那胸 口处的窟窿,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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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犰犰一侧头,望见他———显然像怕他的样子,转身就往楼梯间走,电梯都不等了。龚晓跃追了上去!

  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跑什么!”

  犰犰撅着嘴挣扎着,先犟着不说话。

  “你 他 妈跑什么!”龚晓跃小吼得眼通红!他当然更恨自己,明明知道她为什么跑,可,怎么就有这么多的言不由衷——

  “你骂我——”终于,犰犰委屈地无法。话一出口,就,支离破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

  可不把咱犰犰委屈死咯,本来胡来伤着现在都没醒,她已经很担心难过了,结果他一来,进来就是那么一句话———娇气包受得了这?

  犰犰的样,犰犰的话啊,

  深深撅着龚晓跃的心!

  猛的双手一箍,将她紧紧抱起,仰着头望着她,一眼微红微浸,“我不骂你骂谁———”这是伤她,还是伤自己———

  犰犰握着拳伤恨地捶着他的肩头,哭得不成声,“你就只会欺负我——”

  龚晓跃望着她,

  望着她——心被她揪的———

  突然掌住她的头重重堵住了她的唇!

  怎么办,怎么办呐,

  他的脸庞沾着的都是她的泪,

  他的嘴旁濡 沫着的都是她的味,

  像飘艳的毒,一丝丝,一缕缕,

  明知沾不得,不能再沾,

  却———

  犰犰还在捶他的肩头,

  拳头握得死紧,

  抽泣,

  伤心,

  慢慢,慢慢,

  停了下来,

  慢慢,慢慢,

  拳头微松开,

  后来,

  变成紧紧抓着他的肩章———

  咳,这也是她的一个劫数啊,

  犰犰生平第一次清醒状态*验那样疯狂极致的xing爱就是和他,

  在那金戈铁甲里,一日一夜的抵 死 缠 绵——

  午 夜 梦 回,犰犰耳旁回响的都是她与他崩不离析的炙 热 喘 息,两人一次又一次共同攀登到那心空悠妄的地方,叫她眼热情浓,叫她都忘了,自己找他想要的,只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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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开,

  犰犰微张着唇,鲜 艳 欲 滴,眼眸还湿 漉 漉的,稍重地啜着,望着他,眼神里也是解不开的,说不明的,结丝迷惑,

  龚晓跃心缩得无法,

  最柔软的地方,被她抓着,牢牢,只被她抓着,———

  龚晓跃又挨了下她的唇,

  “肚子饿不饿,”

  犰犰微撅唇,手指抠着他的肩章,

  龚晓跃用力将她抱紧,脸贴着她的脸庞,“我给你带了松露饭,”

  “不吃。”她的手指还在抠肩章,“不想吃。”

  龚晓跃竟然点点头,“好,不想吃就不吃。那想吃什么,”

  好像他的肩章里有虫子,犰犰非要把它抠出来,“想吃老通城的豆皮。”

  龚晓跃又点点头,“好,吃老通城的豆皮。”

  又抱了会儿,

  分开,

  见犰犰的手还在他的肩章处搅啊搅的,

  龚晓跃望了望自己的左肩章,一本正经,“我把肩章卸下来给你玩儿。”

  犰犰的手停下来,没想,她还点点头。

  龚晓跃真动手把肩章卸了下来交她手里,犰犰手指捏着还抠啊抠的,

  她是这样,一心思纠结,手就爱挠东西,挠啊挠的,像个别扭的孩子。

  “你先进去,我去买豆皮。”

  犰犰摇头,“不进去,就坐外面。”里面还有两个人,犰犰又不认识,不想进去。

  “好,就坐外面。”

  看犰犰在外面走廊上的长椅上坐好,龚晓跃准备进去拿车钥匙,走了几步,又回头,边走边又卸下右边肩头的肩章,弯腰塞进她手里。转头走进去了。

  犰犰一手虚握着他的右肩章,还是刚才他塞进她手里的那个姿势,一手还在抠先拿下来的那块左肩章。望着一个点,别扭的不成名堂。生谁的气呢?又不知道———

  却,过不了一会儿,

  龚晓跃从病房里出来,

  就站在门口,

  “高犰。”

  犰犰抬眼望过去———明明他就站在门口,可是,好像,距离好远好远———

  龚晓跃抬起手,朝她招了招,

  犰犰起身,有点茫然地走过去,

  越走越近,听见他说,

  “胡来醒了。”

  犰犰已经站到了门口,

  望进去,

  又听见,

  “可是,他好像不记得你了。”

  114

  嘿嘿,神经病站在门口,盯着胡来。突然有种找着“病友”的感觉。

  她那样微撑着脑袋笔里笔直走到胡来床头的模样,说实话,饶是龚少现下情绪低落,也觉得好笑。

  她走过去,微侧身,关切地坐在了床边,

  又倾身,眼睛盯着他的眼睛,

  “真不认识我了?”

  胡来静静地看着她,

  她又挨近一点,

  “有没有出现幻觉?譬如,你不是胡来了,是,李世民!”

  胡来显然微笑了起来,不过疏离地似乎不喜欢女人这么靠近他,人稍稍往后靠了下,缠着白纱布的头微往旁边一侧,看向他的嫡系们,“她就是你们说的犰犰?我是救她受伤的?”

  一个军装走过来,微弯腰,也关切地看着他,“胡来,你真不记得她了?”

  犰犰还盯着他,是那种探寻“病友”同症状的细究眼神。

  胡来淡淡笑,还是摇了摇头。有点无可奈何,好像这个女人很重要,不记得她了,他们还都很紧张,忧心。

  胡来没有装,醒来什么都记得,可就是忘了怎么受伤躺这儿。他们跟他提起犰犰,他问“谁是犰犰”,他们好像十分惊诧。

  胡来看了眼这个看上去拥有“小科学家”眼神的女人,她从看见他开始,就仿佛一直在琢磨他的病情。

  又问,好像特别在意这个问题,

  “真的没有幻觉?嗯,”她又低头想了想,抬起手还敲了敲她自己的脑袋,“这么敲,疼不疼?”

  她这模样,饶是高教授看见了,要心碎!

  犰犰是脑袋有问题的孩子,可是,她除了神里神经,思维有问题,却从来没说自己脑袋会疼。原来,她发病的时候,脑袋这么敲是会疼的。可是犰犰从来没说,她这么怕疼的人——

  胡来看着她,

  “你脑袋这么敲会疼?你经常出现幻觉?”

  咳,咳,还是叹两声呐,

  饶是高教授听见了胡来这么问,同样,要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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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精细玲珑心的人儿啊,

  犰犰对脑袋同样有问题的人都十分感兴趣,也经常会这么问,

  可,谁也没像胡来这样,马上能想到她这样急切,也许,只是“求证”。其实,她也是如此———

  一旁的龚晓跃,心,是震惊的!

  一来惊于胡来的细心,

  再,惊于犰犰的脑袋!———

  果然,

  犰犰真把胡来当“病友”了,她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脑袋开过刀,有时候就挺糊涂。你如果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觉,说明问题不大。”

  “可是我忘了你。似乎——”他望了眼他的嫡系们,“他们觉得我不该忘了你。”

  这一说,犰犰眼中好像滑过了一丝难过,——

  说实话,这丝难过,为她自己更多些。

  跟胡来接触不深,可那天他为她被打破了头,血流,她一路抱着他,看着他虚弱地躺在自己的怀里———犰犰觉得,那一刻,他是“走下来”跟她最亲近的时刻了。

  这几日,来来往往,看见来看他的人,看见来看他的人送给他的东西,再望见躺在病床上仙子一般的人儿———犰犰又觉得他是那样“高不可攀”。

  现在,他这样轻易地就忘了自己,如同蝼蚁,一丝痕迹都不留,———犰犰又想起他第一次相亲时放她的鸽子,后来,他说,“我们订婚,是为了我妈妈,”——

  高犰有点点苦涩,

  也许,他忘了自己也好。本来就一团糟,何必把个“高不可攀”的人又扯下来鬼搞鬼搞,————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于是,犰犰微微笑,却,感觉像那风雨中飘摇的一点,幽幽怯怯的,

  “没事,忘了就忘了吧。谢谢你救了我,明天我叫我爸爸给你送面锦旗来,要不,送你单位去?”

  呸!

  所实话,这东西谁都别记得她最好!要命!

  115

  二天,衙内真送了一面锦旗过来,还有一束很灿烂的花。

  锦旗上书曰:“扬浩然正气,谢最可爱的人。高犰。”

  当时,胡来病房里或坐或站,多少枚年轻俊才。看着她一手端着锦旗一手捧着花进来。

  弯腰放在小茶几上,衙内双手揣在外套荷包里,立在他的床脚,

  “我这些虽然俗气,比不得别人送给你的珍玩,可是,却更能表真情显实意。望你好好养伤,早日出院,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说完,扭头就走。

  衙内蛮坏咧!

  这话儿里,多少有些不正不经。

  说实话,这神经病啊跟一般人的思维是有点不一样。要是个长情女,被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