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那么的爱他,为了他,她甚至可以献出她的生命!可是为何,在他的眼中,却始终不曾有过她的影子。
他们是宫中人人称羡的一对壁人,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太子柔和的表面下,隐藏的是淡淡的疏离,自己终走不进他的内心。
自己一直都知道,太子哥哥喜欢的是飘零。就如每次燕好时,他都不点灯。黑暗中,两副交合的身体,心,却好远好远。他是在将她想象成飘零,这一点,她一直知道。他有推不开的责任,逃不开的束缚,所以他不得不选择和自己交合。但同时,他也在用他自己的行动在抗议!不掌灯,黑暗中彼此索取,看不见爱人沉醉的表情,感受不到他狂热的感觉,他的一切,永远只为那一个人而显现。
心,无力的痛着,可是即便如此,自己却仍慢慢沦陷,对他的爱与日深刻,深的仿佛要刻进骨子里。
自己的最爱,是太子哥哥,而太子哥哥的最爱,是飘零!那么,她该怨飘零吗?不,她不怨!
飘零妹妹是这个世界中唯一对她真心的人,在这个深宫里,有多少的算计,有多少的谋害,而唯一只有飘零,她用她那甜美的笑容,和清澈的心灵,深深的感动着自己。为了自己,她几经危险,置生死于不顾!在这个冰凉复杂的大家中,她蓝梦霓,从没有真正从心底去相信过谁,只有任飘零,她是她愿意用生命去信赖、感激的人!
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儿,还有谁不愿意去爱?刚才太子叫唤飘零丫头时,他是真的叫错了吗?
不,那不是叫错,而是他从心底不愿去承认飘零已经嫁人的事实!他爱飘零,真的爱的很深、很深……
所以,自己害怕了吗?是的!她害怕了,非常非常的害怕!她害怕有哪一天,太子哥哥会压不住心中的感情,不顾一切的去追寻。
于是,自己旁敲侧击的询问飘零,澈哥哥到底有没有碰过她?因为如果碰了,那太子哥哥就永远失去拥有飘零的资格。毕竟在这个封建等级还十分森严的社会里,贞操与清白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伸手慢慢抚摸着依旧平坦的肚子,蓝梦霓喃喃自语:“孩子,你是娘最后的希望了!真希望你的出生,能换来你爹的转变!为了他的责任,有时候娘真愿他一直理智下去,因为这样,至少最后陪在他身边的还是娘,虽然不爱,但却是最终……”
……
“飘零,最近还好吗?”林荫道上,两个一前一后的身影。
“我很好!”微笑的转身,看着身后一脸温柔的人儿,任飘零甜美的笑了起来,“放心吧,太子哥哥!飘零很好!”
“如此……就好!”犹豫着出声,虽看的出是在强颜欢笑,但萧育仍不忍打破此时的笑颜。因为飘零的笑颜,是这样的灵动,这样的诱人。
“太子哥哥,你回去吧!梦霓姐姐还在等着呢!”微笑的说着,丝毫没有感觉到人儿因着她的话而出现的丝丝不适。
“好!我这就回去,你路上要小心!”淡淡的看着,一贯的笑容,即使在自己心头难受时,也同样保持着风轻。太子萧育,真的是将自己隐藏的很深、很深。
“太子哥哥--”
就在他即将转身时,人儿清澈的声音将他唤住,“太子哥哥,梦霓姐姐她,真的很爱你,你一定不能辜负她!”
柔柔的声音,和着春风吹来,直传到萧育的心里。强忍住心中波动的涟漪,萧育紧闭一口气,许久,他轻轻说了句“好!”,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去……
圣元将军府
当任飘零刚回自己的房间时,窗外不禁飘来了一阵欢愉的笑声,“中了!中了!澈哥哥,柔儿中了!”
原来是张倩柔的笑声!
那笑声听上去很纯真,也很动人,像欢快的小鹿洋溢的兴奋,直听的人心驰神往。
微微的笑着,心下泯然。就像梦霓姐姐说的那样,自己很早就知道张倩柔是什么样的人,在她柔善娇楚的表面下,藏着的却是一颗不甘一般的心。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心,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在意!此时自己的轻挪,并不是因为想去看别人伪装的嘴脸,只是因为那伪善的甜音下,叫着的,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儿!
“澈哥哥,你看柔儿又射中了!”开心的放下手中的弓箭,欢快的来到凌澈的身边,张倩柔无比撒娇的对他说道:“澈哥哥,柔儿已经连中五箭了,你难道没有什么奖励给柔儿吗?”
五箭?
心,顿时揪了起来!凌哥哥,你不是说过你的弓箭是不允许女子碰的吗?那为何此时……
隐在桃花树下,抬眼看着前方温馨的男女,慢慢转向那正中红心的羽箭,就像五把利剑深深刺进任飘零的心里。
凌哥哥,原来你之前说的那些,都只是拒绝飘零的托词呢……原来你的冷漠,终只对飘零一个……
“澈哥哥,好不好嘛?”张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拉回了正在出神的凌澈。
“你说什么,柔儿?”
“澈哥哥,你都没在听柔儿讲话!柔儿说要澈哥哥今晚去柔儿那,澈哥哥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嘛?”
原来是这个……听闻此言,凌澈轻抬了双眼,漫不经心的看向那隐在桃花树下的水蓝,冷漠的表情不禁出现了丝丝深意。
“好!就依柔儿所言,今晚去你那……”
“真的?澈哥哥太好了!”听到凌澈肯定的答复,张倩柔高兴的不能所以。为什么会不能所以?因为一部分,是装给那隐在树下的人儿看的,另一部分,是因为她真的高兴!因为自成亲以来,她还从未真正和凌澈有过夫妻之实!但是就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的肚子,却已经悄悄有了个小生命……
第五十一章 花疏云淡
“真的!”淡淡的允诺,抬眼望向水蓝,在那别有深意的目光中,拥着人儿慢慢离开。
树下,任飘零直直的站着,落红从眼前飘落,一片,两片……落在了她的头上,落在了她的掌心。
脉脉花疏风轻淡,云来去,数枝寒。
凌哥哥,这无力的桃花,是象征了我们的感情吗?垂手,转身,惘然,离开。
可是,就在花瓣飘落之际,她没有发现,身后那一直远远隐匿的白影,那拿着扇子的手,不自觉的慢慢握起……
萍芳殿后花园
“姐姐,这是主上派人送来的得子药,你要好生使用,切莫让人发现了!”
“真的?”一手接过药瓶,萍妃脸上一片惊喜,“望菩萨保佑,让我这次一定成功!”
“放心吧!主上的药一向很有效,这次姐姐一定能得偿所愿的!”站起身,走到花丛边,张倩柔轻蹙着眉头说到。
“希望如此!”双眼紧盯着药瓶,萍妃喜悦之情自然流露。
“妹妹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为何老盯花朵发呆?”仿佛看出了张倩柔的异常,萍妃将药收好后,也跟着站起身来。
“姐姐,我有了……”
“什么有了?”
“就是有孩子了!”抚着肚子,叹息的说道。
“这么快?”闻言诧异,一抹羡慕,一抹嫉妒不禁自萍妃眼中划过。只见她抿着嘴,一脸复杂的走上前道,“既是有了,那妹妹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何还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哎--”深叹一口气,张倩柔转过脸来,“姐姐你有所不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澈哥哥的……”
“什么!”闻言大惊,“难道……”
“是!”慢慢一点头,张倩柔说的懊恼,“这个孩子,是我抓男子来练功时不小心怀上的!”
“什么!妹妹,你怎可如此大意!这万一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激动的抓着人儿,萍妃故意压低了声音咆哮到。
“这个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轻甩开萍妃的手,张倩柔显的一脸怒气,“自成婚到现在,澈哥哥还没有碰过我一下。本来昨夜我已经成功的将他引入房中,心想着只要有了一次,那我肚里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了,而且凭我的手段,绝对能让澈哥哥再也忘不了我的身子,到那时候,任飘零正妻的位置还不是唾手可得!本来一切都计算的很好,可谁知道--”
凶狠的一敲桌面,张倩柔咬恨的牙切齿:“可谁知,事才刚到一半,就被那冒失的何子须给搅了!哼!要不是看在他也很讨厌任飘零的份上,我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存心这么做的!哪有那么紧急的事情,都追到人家闺房里来了!”
“好了,别生气了!你不是说之前已成功骗的凌府上下相信你和凌澈是有过关系的吗?那你还怕什么!毕竟交欢一次就怀上孩子的并不在少数!”弯下身,轻拍着她的肩,萍妃此时拿出了她身为人姐的风范。
“这个我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个李艳很不简单,老谋深算、歹毒狡猾,我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
“凌伯母?她不是一向温婉贤淑的吗?怎么会是你说的这样呢?”诧异的闻言,萍妃一脸不解。
“哼!温婉贤淑?是作给别人看的吧!只怕整个凌府,最厉害的就是她了!”恨恨的出声,张倩柔双眼冒着阴鸷的光。
“竟然是这样?”意会的点点头,萍妃有些担忧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敌不动,我不动!既然暂时无法诱的澈哥哥和我交欢,那我就一口咬定是第一次怀上的!反正算日子,和我真正受孕的时间也只相差一天,我就不信那李艳她能耐我何!哼哼!”
阴鸷的笑声,张倩柔无比纯真的脸上出现了丝丝狰狞,只看的萍妃心底发怵。她的妹妹,曾几何时,已变的连她都有点儿害怕了……
看似云淡风轻的日子又不知过了几天。自那日桃花树下后,任飘零不知道又努力过多少次,无奈一次次的碰壁,一次次冷落,使的原本坚定的她,也快渐渐失了信心。
看着瓶中已为数不多的药丸,她轻轻拢上了自己的手掌。
不想看那掌中的青黑!
曾经,她曾不小心偷听到师父和师兄的对话,师父说他已用药将她的寒毒集中到了一点,当这一点颜色越深,则就说明寒毒发作的越快,如果等颜色全部变成黑色之时,那就说明毒已经全部发作了。压制了这么多年的寒毒,一旦发作,威力是惊人的,几乎不用一天的时间就能要了她的命!所以,为什么师兄临走前会那么的担心,因为他知道,一旦毒全部发作,那自己仅剩的时间是绝对等不及他们来施救的……
揣好药,站起身,努力的深呼一口气,任飘零双眼闪着倔强的光芒,再一次向她熟悉的方向走去。
今天她的运气很好,居然阿福不在门口。
轻推开虚掩的门。房中,一个俊美如谪仙的男子正在专注的行云流水,除却了那冷漠外表的凌哥哥,原来竟有一副不为人知的轻柔面孔。俊气的剑眉,星朗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在紧抿中不经意的弯弯上扬,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温和与轻扬,一如她记忆中的那般!
凌哥哥,这才是真正的你,对吗?
无限的痴迷,眷恋的目光,透露出了淡淡的哀伤,凌哥哥,如果有一天你能这样温柔的对飘零,那飘零……
靠着门,贪婪的注视这美好的一幕。却早身后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少,少夫人!你怎么在这?少爷吩咐过,你不可以进来的!”
“阿福,我找凌哥哥有点事。”转头,看着一脸焦急的人,任飘零轻咬的嘴唇说到。
“不行不行!少夫人您还是快点走吧,不然要是被少爷知道了,那阿福可就惨了--”话正说到一半,只听房内一声冷斥,“阿福,谁让她进来的!”
“是!是!奴才这就叫少夫人离开!”不住的点头,为难的看着任飘零,阿福抓耳挠腮的看着任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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