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啥?没见过!你喝!给给你!”那些行人匆匆避开他,生怕这农药溅在自己身上,或这个醉汉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举动。金锁很惬意,觉得这些人都怕他,都躲着他,骂道:“狗日的,熊包。”他晃晃悠悠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时而仰天狂笑,时而大吼几声:“命里该吃,走到地南头……”
一辆警车“嗷嗷”叫着在金锁身边嘎然刹住,从车上下来两位公安干警,不由分说地把金锁塞进车里。
第二天一大早,铁耙子家院门就被敲得山响。来人在门外喊道:“金锁喝药啦!正在县医院抢救哩!”
铁耙子跟铁匣子顿时就傻呆了,好半天才返过劲来。铁匣子浑身筛糠一样抖个不停,痴痴地瞪着两眼:“这咋弄?咋弄?”
铁耙子自喝了那碗黑水汤之后便上炕躺着了。他感到身上软绵绵的,胳膊腿儿也不听使唤,仿佛自己离开了这个躯壳,迷迷糊糊一夜到明。一听说儿子喝药啦,他脑袋“嗡”地一声惊出一身冷汗来,强支着身子坐起,急慌慌穿衣。
铁匣子见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随口问道:“你干啥?”
“进城。”
“你那身子行吗?”
他没言语,只顾穿衣。
她这才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寻这找那,丢三拉四,仿佛这个家里一切都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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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穿鞋一边说:“把钱都拿上。”
她见他已走到窑门口,说道:“先给你弄口喝的?”
他像是没听见,只顾往外走。
她急急慌慌把孙子寄放在邻居家,快步跟上来。
山里的早晨总是让人感到一丝明快的凉意。顺着斜坡路下到沟底,满眼碧绿中透着一缕淡淡的枯黄。沟畔上一排排枣刺上满挂着红玛瑙般的酸枣,枝条上的动,嘴里畅快地直哼哼:噢,噢——
王富才靠墙根疙猴着。两眼瓷瓷地盯着远方,手中的烟袋锅不停地在烟布袋里挖,挖着挖着就把他挖回了20年前。
那时,王富才在乡煤矿(桑树坪煤矿)下坑挖煤。他老婆难产,娃保住了,他老婆却再也没醒过来。他只得带着这吃奶的娃,又当爹又当妈,日子过的艰难啊!
1979年是个万物复苏热火朝天的年代。刚刚放开可手脚的人们便外出打工谋生,乡煤矿也来了一些外乡人。就在这年冬天,高月娥领着10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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