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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阅读

作品:破茧而出|作者:f523551735|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15:26:58|下载:破茧而出TXT下载
  应,他当真敢赔上宜光的生命吗?

  “你别欺人太甚。”汤羡云冷冷地说着,眼里开始聚集异样的光彩。

  “别想用催眠术迷惑我,解开密码必须有清楚的头脑,一旦我失去意识,你要我跟着命令行动当然没问题,可惜你不知道怎么解开密码,又怎能命令我将名单叫出来?”

  他立刻发觉不对劲,她的眼神与第一次见面迷惑他时如出一辙。段千城不假思索移开视线,将话挑明了说。

  “你。哼!这次算你赢,但是我绝对会扳回一城!”汤羡云气极却又奈何不得他,愤愤地由椅子上站起来,甩上门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常

  没人能形容她此刻心中盈满的愤怒是多么多么地强烈,她简直快气炸了、气爆了,她恨不得杀了那名胆敢惹怒她的毛头小子,加以鞭尸后再剁成肉酱喂狗!

  哼!没关系,风水总会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他最好别犯下任何不当的疏失,倘若被她抓到把柄,绝对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

  最近日本国内爆发一桩有史以来最大的政治丑闻案,执政首相堂本忠一郎因为贪污近五十亿美金东窗事发而下台,在野党与执政党展开了一连串的政治斗争,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各个政党莫不卯足了劲争取选票,希望在新任阁揆的选战上能够赢得压倒性的胜利。

  在这种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刻,最令候选人担心的除了能否在选票上大获全胜,他们还担心自己会莫名其妙死于暗杀行动中。权利总是令人恋栈的,然而生命又何尝不是?

  因此各候选人无不聘请保镖及安全人员为他们的生命安全把关。

  自从段千城与汤羡云达成协议的那一天起,他当真遵守自己说过的话,为组织出生入死地付出却从不叫苦,虽然见到汤羡云时他依然不跪不拜,然而他的勇气、行动力及坚忍不拔的毅力,早就令大家有目共睹。

  在罪恶之城网罗的精英当中,他这个加入只有半年多,战功却辉煌的新成员,突破了以往既定的常 规,成为最让人信赖的伙伴。

  这一次,她派给他的任务是暗杀候选人中、呼声最高的松井武堆。虽然只是杀一个人,但这可不是个普通人,别说他的保镖多到足以形成一堵墙,再加上警方派遣保护他的武力,就足以令试图杀害他的人忘而生怯。

  这还不是最糟的情况,惨的是他必须在不到三个小时之内,也就是投票开始之前杀了他,这真的是。。。。真的是强人所难嘛!这么短的时间哪够他从长计议,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好办法?

  唉,看样子他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也许幸运女神会一如以往地关照他,让他度过这次的危机而不至于赔上一条命。

  现在应征保镖工作已经来不及了,反而容易引人注意,所以他决定冒充选务人员。

  瞧,眼前不就来了一名替死鬼让他有机可乘?段千城跟在未木本弘身后伺机而动,他不往人群多的地方走,反而走向后门一处静谧的树林下,这对段千城来说不啻是个大好机会。

  离选举还有好一段时间,朱木本弘大概是出来透透气吧!只可惜选错了时间、弄错了地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好运不好好把握真是太对不起老天爷的厚爱了。

  段千城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确定没有其他人会注意到的时候,俐落地出手击昏那名倒楣鬼。

  “委屈你在车里待一会儿了。你跟我并没有深仇大恨,只能说是你运气不好,可别怪我。”段千城喃喃自语地唸着,扶住被搂倒的人快速往停在一旁的厢型车移动。

  段千城以非常快速的动作换上“被害人”的衣服,接着启动制作面具的机器弄出一张和朱木本弘一模一样的脸皮,不待热度完全消退就涂上特制胶水将面具帖合在自己脸上。看着镜子里的脸,段千城得意地咧嘴而笑,再配上银灰色的假发就太完美了,包准连他自己看了也分不清真假。

  走下厢型车的时候,他调整别在西装领口上的识别证,这个家伙真是个白痴,这么名显的招牌挂在身上,岂不是摆明了要让别人知道他的身分,并让敌人有机可乘?会招致这样的后果,全该怪他自己吧?

  段千城愉快地撇清责任,开始扮演起“未木本弘”这个角色。

  一进人会场,他立刻感觉出紧张的气氛,再遇不到半小时就是投票的时候,他必须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完成任务,紧张程度不下于各个候选人,他们选不上顶多失掉首相实座,但他要是没成功,说不定连命都得赔上,唉!

  他手上的武器是rhc2000型神经毒素,是罪恶之城研究室所研发最新、最致命的武器,只要被毒针射破一点点皮肤,毒索会立刻渗入体内做成心脏麻痹而死亡,前后所需的时间不到五秒钟,只要被射中就死定了。

  只是,这项武器杀伤力太强、成分太稀有,所以它的形状细如牛毛,不容易控制、不容易穿透,他必须找没有衣物遮蔽的地方,譬如脸颊、颈项及双手。

  段千城仔细观察了下,松井武雄所在位置距离他约莫有一百步之远,这一点距离对他来说不成问题,难是难在他身边人太多,使他不容易瞄准。

  唉,这下子他只好以九十九分的实力配合一分的运气来赢得这项狩猎竞赛。

  拿出类似万花筒的发射器,段千城集中注意力开始瞄准目标物,透过三、四层人群□的阻隔,他好不容易寻得空隙。机不可失,他立刻拉开弹力栓将毒针射了出去。

  眼看就要命中目标,中途却跑出一个程咬金替他挡下毒针,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那名代罪羔羊毫无预警地往前仆倒,在现场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段千城暗叫不妙,重新抬起发射器打算再试一次,不料这时候却突然由镜头中发现一架正对着他的小型摄影机,这下岂止是不妙,简直倒楣到让人忍不住想捶胸顿足。

  遇上这种情形,他不能在现场多停留一时半刻,只要把事发当时的录影带调出来看,他一定会被逮个正着,屈时他就算插翅也难逃。

  趁着情势混乱,他立刻不假思索往顶楼的方向逃,左拳一挥、右掌一劈、右腿一踹、左膝一曲,段千城以连续的动作解决四名看守在楼梯口的安全人员,飞也似的奔向顶楼,生怕方才传出的噪音会为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到顶楼就发现有一架直升机等在那儿接应他,看清楚飞机上绘着黑色眼镜蛇的标帜,他立刻毫不迟疑地冲向前去,还没坐稳就吩咐前来接应的人即刻驶离这个是非之地。

  “成功了吗?”黑奴紧张地问他,这项行动的确是赶了点,他能安然无恙地抽身而退真教人松了一大口气。

  “没有。”段千城像颗泄气的皮球般瘫在椅背上,这是他出任务以来第一次败北。

  “没有?!你的意思是任务失败了?”黑奴原本低沉的嗓音在听见他说的话之后,变得比猫叫声还要尖锐。

  “失败了。”相对于黑奴的不安,段千城倒显得沉着。

  “这下惨了,你不知道任务失败会有什么后果吗?首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汤羡云对他的仇视众所周知,每回出任务时所拟定的援助方针都是段千城自己提出来的,她根本不会主动提供他任何帮助,为的就是让他任务夫败,好让他接受严酷无比的惩罚。

  “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不然你要我待在那里等死吗?”段千城有气没力地回答。他也知道任务失败汤羡云绝对会乘机好好整他,然而好死不如赖活,与其留在那里成为众矢之的,不如把握一线生机逃命去。

  “唉,你自己自求多福吧。”黑奴说了这句话之后就不再多言。他并没有干涉内部行政的资格。

  段千城无精打采地看向窗外的蓝天,人说蓝是忧郁的颜色果然不错,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当真是忧郁得彻底啊!

  第三章

  走进这座阴暗沉窒的古堡已经不是第一回,但此刻他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忐忑,然而该面对的终究得面对。段千城挺起胸膛大步往前走,决定不让心头的不安动摇他坚强的意志。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不过真正的英雄是不害怕去面对任何事物,这是长久以来他对自己的期许,如今,他就是要以这样的态度面对即将加诸于他身上的严刑峻法。

  看见这样的他,黑奴不由自主打从心里对他产生崇敬。他见过的人不少,但像段千城这样年纪却有过人胆识的,可是从没见过。

  黑奴不由自主替他捏了把冷汗,希望首领别太为难他才好。

  走过弯曲多折的甬道,他们终于来到惩处犯错成员的审判堂,这个地方是段千城第一次来,也许是他心头早有了不安的感觉,以致于这个地方看起来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处更阴森可怖。

  他才刚到没多久,汤羡云就一道密门中现身,当她瑞坐在首座上时,脸上的表情绝对可以称之为幸灾乐祸。她一直等待的这一刻终于到了,这是她报复这阵子以来,段千城让她所受的气的最佳时机。

  “你有什么话要说?”汤羡云扯高一边的嘴角,以公式化的语气质问他。总要给他一个辩驳的机会嘛,然而天知道,她会听进他的辩解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话好说。”这一回,她断然不会轻易饶过他,即使他有再多的理由、再充分的藉口依然无用。既是如此,他又何必自讨没趣?徒留笑柄让她有机会奚落他罢了!

  “没话好说?那么你承认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组织的损失吗?”这小子倒梃识相的,这么干脆就认错。

  “你要怎么办我就直说,不必来这套繁文褥节。”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难道会不明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必多此一举地加以掩怖?

  “好,银使者,把这名办事不力的家伙带到‘罪恶渊薮’,我要亲自执行这项违纪的处分。”随着她的命令,两名身穿银色斗篷的使者立刻架住段千城左右两侧。

  “不用麻烦,我自己会走!”段千城毫不客气地甩脱两只钢铁般的手臂,被人这样押下去实在太丢脸了。

  汤羡云冷笑地穿越他们走在最前方,她就不信段千城还能再像以往一样端着嚣张的架子,忘了“谦虚”这两个字怎么写。

  “罪恶渊薮”是罪恶之城的刑罚地点,只要是神智正常的人都不会想到这个地方走一遭。传说中,这个地方就和人间炼狱没有两样,就算可以活着走出去,也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老实说,他的心中着实恐慌得紧,但是他绝对绝对不会让她看笑话,所以当他走入这个看起来肮脏污浊,同时含着死亡气息与令人不寒而栗氛围的地方时,脸上的神情就像慷慨就义的勇士,早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而将荣辱摆在第一位。

  “既然你已经有受罚的决心,我相信你必定不会做无谓的挣孔。自个儿在铁架上站好吧。”汤羡云指着一副专门用来铐住犯人手脚的铁架,眼里闪着快意的光彩。

  “银使者,把他的手脚固定好,当我执行惩罚的时候,可不希望他随便乱动影响到惩罚的效果。”

  “是的,首领。”银使者没有异议,一左一右上前将段千城牢牢固定在铁架上。

  汤羡云一边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另外半边黑色面具上丑恶的脸似乎也跟着动了起来。尽管他极想不顾一切嘲她破口大骂,但他不至于傻到同自己的皮肉过不去,让她藉此对他大加鞭挞,唉,人在铁炼下,不得不低头呀!

  他的脸色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这让汤羡云心头一把无名火烧了起来,其实她很少亲自执行惩罚,但是他摆明了不向她低头的倔强模样,教她的权威蒙受前所未有的考验,所以她迫不及待想让他那坚强的表相崩溃在她严酷残忍的刑罚之下。

  汤羡云首先找来一个类似球棒造型的通电器,让他尝尝被“电到”的滋味。按下开关之后,她的笑脸更形扩大,然后毫无预警地往他头顶上触了下去。

  当电流由头顶贯穿至脚底,一种极度接近死亡的感觉占领了他所有的意识,那种酸麻的感觉说不上疼痛,但却比任何实质上的体罚更教人打心里感到畏惧。

  其实,当电流在他体内肆虐的时候,他所有的意识可说暂时停摆,恐惧、心慌及胆怯等诸多情绪是在电击棒离开的时候,才纷纷涌上心头。

  段千城睁着不敢置信的眼睛,望着眼前面不改色的汤羡云,她一定没尝过这种被电流袭击的滋味,否则她该知道那是多么不人道的行为!

  “过瘾吧?要不要再试一次呀?”说着说着,电击棒又往他身上招呼,这一次停留的时间比上一次更长,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所有的细胞会因为她毫不容情的对待而死光。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不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么漠然、那么不在乎,汤羡云得意地笑了笑,接着又将电击棒往他身上不断地碰触,似乎玩这个游戏玩上瘾。只是,他的脸色虽然难看,却一点都没有妥协的意思,他的眼神中满含着的不屈,教她更兴起征服他的欲望。

  “这对你来说好像还不够瞧,我看换点新鲜的比较好。”汤羡云自顾自说着,将电击棒丢在一旁,拿起长鞭对着空气狠狠挥了一下,那种破空而过的响声在密闭空间中回漾着,让人不由自主头皮发痲,光是想像它挥在身体上的光景,就禁不住直冒冷汗。

  “咻”的一声,长鞭划过空气落在段千城身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烧在皮肤上,就如同被滚汤的油兜头淋下。段千城咬紧牙关承受这一切,哎得太紧以致于牙龈渗出鲜血染红了他的唇角。他还是没有出声喊痛或是求铙,但他比死人还难看的脸色、严重扭曲变形的五官、紧握的拳头,在在显示出这一鞭对他造成多么重大的疼痛。

  “知道厉害了吧?你别以为做出点成绩就能爬到我头顶上来,只要你还是罪恶之城的一分子,就得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并且时时刻刻保持谦虚的心。”鞭子划破他的衣服,段千城皮肤上出现一条带着血色的长痕,她得意洋洋睥睨他有如丧家之犬的神情,并宣示自己无庸置疑的权力。

  听见她那示威的语气,段千城骞地抬起头注视她。还没加入罪恶之城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人可以狠到不顾他人的感受恣意施加严刑,脸上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羞愧或过意不去的神色,反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这让他的愤怒燃到最高点,打从心底认定她是个没血没泪的恶毒女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服气吗?”看见他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汤羡云除了觉得不可思议之外,更坚定了要使他屈服的意念。

  “你这没心没肝没肺的臭女人,我会服你除非是天和地整个调转过来,否则你别想!”段千城咬牙切齿地挤出声音。明知道和她起冲突是非常不智的举动,但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这家伙死到临头还嘴硬,看我怎么整你!”汤羡云被他反驳得怒火攻心,更加用力朝他挥了一鞭,这一鞭下去,他的衣服残破地往旁边裂开,平滑强健的胸膛上出现交叉的鞭痕。

  段千城狠狠地咬住下唇,差点咬下一块肉来,他几乎要忍耐不住仰天长啸,但他的自尊不容许他如此,即使这将要了他的命。

  “要选择求饶还是继续接受处罚全都看你自己,如果你肯低头求饶,鞭子就不会再往你身上招呼。”汤羡云以鞭子的长柄抬高他布满痛楚的脸,右半边覆着面具的脸看起来异常邪恶,像是要将他吞噬殆尽似的。

  “休想,你这没人要的丑女!”段千城燃烧着狂烈怒火的双眼,有如两团火球似的在她眼前放大,汤羡云被他的气势干扰,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原本对他存有的一点点怜悯在转瞬间消失殆尽,她变得既残酷又危险。

  他的话正好刺入她尚未愈合的心口,难忍的疼痛又爆发开来了,并且不断地袭向四肢百海伤痛的过往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她只想捍卫自己的心,不让任人有机会伤她一分一毫。

  鞭子提起又挥下,不断地反覆再反覆,她看不见眼前的人影也看不见他挣孔的痛楚,只是想挥去眼前一幕一幕不断涌现的梦魇,让那不堪的回忆永远离开,永远不要再来侵扰她无比脆弱的心灵。

  天啊!地啊!为什么她活该得承担 别人无法忍受的伤害?为什么这样的伤害就像是无法遗忘的梦魇不断地攻击她羸弱且不堪一击的身心?对她施加伤害的人,又为什么是与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终其一生她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承载着那么样深重的疼痛、悲哀的心酸、忧愁的苦涩。

  她的神情无比狂乱,与平日冷静自持的模样截然不同,不再是一副高不可欺、凛然若神人的表态,此刻的汤羡云更像是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段千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从没想过汤羡云会有如此失控的反应,她看起来是那么样的迷惘、那么样的伤痛。他遗忘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鞭子,只是注视着她的双眼满含疑问与探索。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汤羡云会变成这个样子?好似她才是那个承受严刑拷打的人犯,只能不断地以肢体语言表达抗议。

  “不要这个样子,羡云,冷静下来,没事的!”黑奴看见她失控的模样立刻冲上前安抚她的情绮。但这时候的她根本听不进半句话,执意挥动手中的长鞭,像是要除去一层一层让她窒息的枷锁。

  “羡云,你冷静点听我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也没有任何人会伤害你,所以乖乖听黑叔的话,把鞭子放下来。”生怕她一不小心伤害了自己,黑奴不敢强抢她手中的长鞭,只在一旁好言相劝。

  “黑叔。黑叔你说,我是不是。是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我是不是天生下来就是个扫把星?我是不是应该在生下来的那时候就被掐死?黑叔黑叔你告诉我,如果我真是个不祥的人,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在还没有认知能力的时候就把我杀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汤羡云突然伏在地上痛哭失声,无数个“为什么”在密闭的空间里不断回漾着。那如泣如诉的嗓音让她的悲哀更加深刻到令人动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为什么却比历尽人间沧桑的老妇更加对人生感到绝望?

  “胡说!谁说你是没人要的孩子,黑叔最疼爱的小宝贝就是你这个美丽又可爱的女孩儿,这几年来黑叔跟在你身边照顾你、支持你、保护你,全都是为了什么?你怎么会是没人要的孩子?”黑奴乘机抢过她手中的长鞭,远远地扔到另一头。

  “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我还有黑叔是不是?”一双浸在泪光中楚楚可怜的黑眸显露出来的无助与彷徨正急于寻求保证,完全不像是个坚强自若、统领众多下属的首领。

  “是啊!你永远不会孤孤单单一个人的,过去的事我们不要再去想它,就当它从来没发生过,只要你别想太多,就会发现其实你心底的恐惧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影子,随时随地都可以被遗忘。”他就像个慈蔼的长者,张开坚实牢固又安全温暖的臂膀,提供他所要守护的人一个最值得依靠的堡垒。

  汤羡云哭着投入黑奴怀中,尽情倾泄深埋在心中多年的忧伤与绝垦,她一点都不坚强,外人眼中的她或许冷酷、或许比撒旦更令人畏惧,但她其实只不过是个胆小鬼,害怕别人瞧见她伤痕累累的心,所以打造一个个有形、无形的面具来伪装真实的自己,这样过生活,她觉得好累,真的好累!

  黑奴敛着沉痛的眼注视她瘦弱无依的身形。虽然事隔多年,但很显然地,在汤羡云心中深植的恐惧就如同血与肉般紧紧相帖密不可分,如果想硬生生扯开这两者之间的关联,只会这成更大的伤痛与更多的折磨。

  他一直避免重提往事,让时间淡去她心头的阴影,然而这样做真的有效吗?该如何帮助这个他立誓保护的小女孩?该如何撤去她所有的不安与烦恼?倘若她一直不肯尝试着释放自己,还没等到足够的时间让她遗忘,恐怕她早被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再继续下去,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崩溃。

  一定要想办法帮她,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想出个十全十美的好法子,甚至可说毫无头绪,但为了这个他疼入骨子里的女孩儿,他一定会想到,一定会的!

  ******

  “启禀首领,关于段千城,您打算如何处置?”段千城待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已经三天了。黑奴看不过去,特地到汤羡云跟前为他请命。

  “他?他怎么了?”那天的事她刻意不去想起,难得一次失控,却是在她最想驯服的人面前,将来她该以何种面目对待他?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却下意识地想逃避。

  “再关下去他大概连命都会送掉,他身上的伤简直惨不忍睹,没有您的命令根本没人敢帮他处理伤口,现在他正发着高烧,神智已经陷入昏迷,‘罪恶渊薮’又是在接近地底冷泉的地方,整个空间又湿又冷,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捱不住啊!”黑奴紧张地说明段千城正遭遇的苦难,他实在不忍心看一个前途大有可为的孩子就此丧命。

  “那那是刑罚的一部分。”从若干年前开始,她就是个无血无泪的冷感生物,处罚一个违规的手下,根本无法教她皱一下眉头。

  “这几个月以来他为组织做的还不够多吗?这一次暗杀的确没有成功,但那也是因为时间太紧迫,根本没有从长计议的余地,也不能全怪他的!再者他要是因此丧命,对组织来说是莫大的损失,虽然他只是个新手,无可否认他的潜力不容小觑,组织里能胜过他的人非常有限,再假以时日训练,他会为组织赚进更大的利益,也许我们要扩充势力范围也得靠他才成。”黑奴见动之以情无效,换成说之以理。没有人会傻到同自己的利益过不去。

  “这样的惩罚的确够了。”其实一开始她只打算给他点颜色瞧瞧,教教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根本不想把他伤成那个样子。当黑奴说明他的伤势时,她心里其实就有点过意不去。

  “是啊!他立的功劳那么多,随便几项就足以抵销他犯的错,像段千城这样的人才是不多见的,我们应该设法加强他对组织的向心力,而不是加深他对罪恶之城的厌恶,我现在就去放了他,您觉得怎么样?”见她似乎有妥协的意愿,黑奴赶紧接着游说。

  “你为什么对他这么特别?”黑奴是她的左右手,在罪恶之城中扮演的角色类似于宰相,位高权重的他极少关心其他不相干的人、事、物,性格更是冷漠无情,但对于段千城,他似乎显得热心过度。

  “他值得。”简简单单的回答,却是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好吧!吩咐白奴为他治伤,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他恢复原来的身体状况。”

  汤羡云终于首肯,让段千城拥有一线生机。

  “是!属下立刻去办!”黑奴抱拳为礼,接着转身快步离开,赶着救人去。

  看着黑奴急切的背影,汤羡云心头的隐忧泛了开来,他的伤势真有那么严重吗?严重到黑奴急得丧失原本从容的气度?还记得她不颅一切挥舞长鞭朝他身上招呼,他那副血肉之躯受得住这样的惩罚吗?况且还待在那阴暗潮湿的地底,那是非人的折磨啊!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他应该会没事吧?白奴高明的医术向来是有目共睹,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对吧?

  *******

  长时间待在地牢内的确不是人过的,因此他会显得虚弱不堪也是理之必然。白奴领命为他治疗,他的伤经过三天三夜早就已经不再流血,然而待在阴湿的地底伤口开始化脓,加上高烧不退、整个人陷入昏迷,他的处境委实教人为他捏了把冷汗。

  幸好罪恶之城内部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借、最优秀的医护人员,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妥善处理伤口,而不至于耽误病情。即使如此,当他被送出诊疗室的时候,整个人被包得像具木乃伊,看起来挺吓人的。

  左右手各插着两管点滴,这时候的段千城看起来脆弱且不堪一击,一点都不像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崛起、令人闻风丧胆的“无影杀手”。黑奴守在一旁无奈地叹气,这张脸俊俏依旧,却多添了几许严刑之后留下的痕迹。

  一直等到隔日黄昏,段千城才清醒过来,而他最想做的事就是诅咒那名害他如此之惨的该死女人,只可惜他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脑袋活像在敲蝉打鼓疼得他直皱眉头。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黑奴一进门就看见他挣扎的表情,立刻上前询间他的情况。

  “死。不了。”段千城故作潇洒地试图对他笑一笑,结果牵动伤口,立时惹得他龇牙咧嘴。

  “你还是安分点吧。”黑奴不客气地赏他一个白眼。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逞英雄!

  段千城没有回话,脸色却比铁锅还黑,刚醒的时候还不觉得身上有多痛,这时候才感到自己身上似乎同时有千万条蛇在啃咬、千万柄刀在戳刺、千万把火在焚烧!

  天啊!这种痛简宜教人生不如死!

  “别担心,这是白奴研发的治疗方法,使用那种药的伤者在清醒后一定会觉得疼痛,但是保证绝对有效。”会痛是好现象,这表示他一时之间还死不了。

  对于他的风凉话,段千城根本听不进去,光是应付难忍的痛楚就够他受的,哪还有多余精力聆听他的“安慰”?

  这时候主治医师白奴也来了,为他打上一剂止痛针才让他纠结的五官归位。

  “该死的!你是哪门子蒙古大夫,存心痛死我是不是!”他总算有办法咆哮,白奴自然首当其冲成了他炮轰的对象。

  白奴只是冷淡地瞥他一眼,收拾诊疗器材后一声不吭地走出病房。类似这种“忘恩负义”的情形他已经遇上太多遍,早就习以为常了。

  黑奴含笑坐在他床边一张椅子上,他大概还没发现自己的精神已经好多了吧?骂人骂得那么有精神,至此他终于可以相信段千城巳经没有大碍了。

  “你不要怪首领,她不是有意的。”黑奴突然毫无预警说出这句话,原本带笑的脸变得好严肃。

  “不怪她要怪谁?”段千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饱受折磨的rou体让他无法轻易谅解她的所作所为。

  “她不是有意的,你不知道当时她的心中承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对于自己做了什么,她完全没概念埃”看着她成长的黑奴,自然知道汤羡云心里的苦,那是远比段千城身上的伤要重得多,且难以愈合的陈年旧创。

  “她到底怎么了?”这时候才蓦然想起夫去意识前一刻,他在汤羡云脸上读到的慌乱、无助与痛苦。不自觉的,他对她的敌意在霎时间消失大半,反而有种类似于怜悯的情绪在心中开始发酵。

  “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只要你明白她不是有意的就好。千万记住,下次无论如何绝对不要在她面前说出‘你是没人要的女孩’之类的话,她会崩溃的。 别看她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其实她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来得脆弱,她只是个未满二十岁的小女孩呀!

  我希望这次的事你能原谅她,不要再同她计较。”黑奴语重心长地说着,眼睛里不自觉蒙上一层水雾。

  “她还没满二十岁?比我还小?”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消息。

  “是啊!她所承受过的伤害,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被逼成为罪恶之城的领袖,她不得不伪装、不得不残酷、不得不抛去曾经有过的梦想,她是个既坚强又脆弱的孩子,让人心怜也让人心痛。”黑奴狼狈地扶去眼角的泪水。在组织里,他从来没向人提起过汤羡云真实的一面,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信任段千城,也许是因为在汤羡云丧失理智的那时候,他的眼神中曾经流露出关心的缘故。

  “她”段千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中受到莫名的震漾。汤羡云脆弱、狂乱且无助的身形在他的脑海中上演,让他的胸口为之一窒。

  “我说太多了,你好好休息吧。”点到为止就可以了,看见他那张不再满含怨恨反倒有点失神的脸,黑奴十分满意自己在他心中投下的炸弹已经收到不小的成果。

  走出病房,轻轻地带上房门,黑奴黝黑且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一抹神秘的微笑。到底他心中打着什么主意呢?

  第四章

  他到底怎么样了呢?黑奴一直没来报告最新情况,这让汤羡云的心中出现一丝丝不安。原本她是不太担心啦,可是万一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好歹段千城也算她的属下,他会受这么重的伤也全是因为她的缘故,不过去看看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她去看他也是为了得知他什么时候可以接新任务,完全公事公办,不掺杂一点私人情感在里面,对吧?

  基于以上的理由,她决定亲自去看看他到底恢复得怎么样,倘若已经没有大碍,可以让他少点偷懒的时间,这完全是为了组织的利益设想。

  搭电梯前往位于五楼的医护室,汤羡云快步走在通往病房的回廊上,方才经由电脑查询,她已经知道他住在哪一间。

  停在左侧第二间病房的门口,她的脚步略显迟疑。施予严刑的人是她,这会儿见着她的脸,段千城会不会嘲笑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说不定他还会朝她破口大骂、指责她是没心没肝没肺的怪物。不管了!都已经来到这儿,她还是进去瞧瞧再说。

  推开那扇仿若千斤之重的房门,汤羡云手足无措地站在外头往内探视,她看见一个直挺挺躺在床上、全身裹着纱布的身形,同时也看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汤羡云从来没遇过这么教人无所适从的情况,她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有股想掉头逃走的冲动,然而双腿却像生根似地定在原地。想撇过头去不理会他像是挑兴的眼神,却无力从他灿然的眸中寻得自己的方向。

  “你不进来吗?”对望了好一会儿,段千城首先开口打破沉默。

  他的声音让她回神,汤羡云怔愣了一下,随即踩着细碎的脚步接近他的床沿。

  “你。。。。还好吧?”汤羡云嗫嚅地开口。眼光扫过他看起来惨不忍睹的身躯,投注在他略显疲 惫的脸上。

  第一次发现,原来她长得还挺不错,没截面具的半边脸上皮肤细腻柔滑,比上等的陶瓷还要精致无瑕,尤其是那双荡漾着粼粼波光的眼眸,就像是世界上最珍贵且独一无二的宝石,为什么他一直没发现呢?虽然另外一半面具是那么样的丑恶,然而她的美丽却是面具所不能掩藏的。

  “你还好吗?”见他一直没回答,汤羡云再度重复问他的话。

  “一时之间还死不了。”段千城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看着她,不知不觉间居然看呆了!

  “你。。。。”他在对她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见段千城对她微笑?他应该瞪着杀人似的眼光朝她破口大骂才对吧?

  “我说我没事了。”方才她站在门外的模样莫名地勾起他心中的怜惜。不同于以往嚣张狂妄的姿态,今天的她显得格外娇弱,原本他的心中还有一丝丝不谅解,也早被那忏悔似的眼神征服了。

  “那。就好,我要回去了。”他的表现着实出乎她意料之外,这种情形让她整颗心慌成一片。

  “等等。”她怎么说走就走,也不多陪陪他这个伤重卧床的病患。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立刻掉转过头,紧张地看着他。

  “的确很不舒服,我想上厕所。”被她这么一问,他才惊觉自己的膀胱像是快爆炸似的,胀得非常不好受。

  “你想上厕所?”这种事跟她说有用吗?

  “你看看我包成这个样子,没办法自己走到厕所去,你快点帮我把尿壶拿过来,快一点!”真要命,黑奴在的时候不急,她在的时候才急,没办法,现在能求助的只有她。

  他看起来似乎真的很不好受,整个脸孔涨得通红,额头上隐约可见汗水。汤羡云迟疑了大约三秒钟,决定帮他这个举手之劳,反正只是拿个尿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于是她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拿出尿壶。

  “拿去。”她将尿壶递到他面前,等他自个儿接过去。

  “拜讬你行行好,我已经动不了了,你干脆好人做到底帮我服务一下。”段千城以眼神示意她将尿壶对准他的重要部位。

  “你开什么玩笑!”这家伙还真是得寸进尺。

  “快一点啦!都跟你说我已经快尿出来了,你还在那边拖拖拉拉!”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

  “我去教别人来。”要她如此卑微地帮他做这种事,想都别想!

  “你该不会是怕了吧?”请将不如激将,他决定使出这一招。

  “谁怕了!”汤羡云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从小受的训练要她学会处变不惊,她岂会惧怕这种微不足道的小场面。

  “你明明就是怕了,不然帮我这小小的忙根本不会对你造成任何损失。”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难缠,帮个忙也推三阻四。

  “帮就帮,没什么了不起!”汤羡云不服气地一把掀开覆在他身上的被单。一打开她就后悔了,好歹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现在居然要帮一个大男人解决生理需求,真是尴尬到大西洋去了!

  “快一点啦!你该不会害羞了吧?”被看的他都不觉得害羞了,她羞个什么劲儿!

  “谁。谁说的!弄就弄,没什么大不了。”汤羡云豁出去似地将视线调往他的重要部位,将尿壶对准之后立刻撇开头去。尴尬的潮红却早已袭上她水嫩的双颊,染上一片艳丽动人的色泽。

  虽然仅仅是侧面,但她红透到耳根子以及苹果似的俏脸却毫不隐藏落入段千城的眼中,这时候他才深刻体认到她只是一个豆寇年华的少女,压根儿没将她同高高在上、权力一把抓的首领联想在一起。

  他的笑容一直没间断过,一开始他就存着捉弄她的意思,虽然急着想上厕所,但他的伤势其实没那么严重,可以自己来,只不过想看看她羞窘的模样而临时编出行动不便的理由,而他非常满意自己所见的成果。

  汤羡云浑身不自在地等他将体内过多的水分排出体外,若不是企畏存有一丝丝对他的愧疚,她怎么会委屈自己做这种她一辈子也梦想不到、毫无自尊的工作?不过他的尿还真多,让她弩扭到了极点。

  “好了,真是多谢啦。”解决完生理需求,段千城呼了好大一口气,突然觉得浑身舒畅。

  汤羡云一言不发地将尿壶执往盥洗室,等她由里头出来的时候已经再度恢复一贯漠然的神色,静静移往病床旁一角垂着帘幕的窗子,纤手拨开那层厚重的布料,为室内添了一份阳光的温柔。

  她就这样一直看向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转身面对他,想问的话哽在喉咙里,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怎么了?”他的语气是那么样的温柔,与窗外的阳光融成一片,与向来阴暗晦涩的众恶之城显得如此不搭调,但她的心却因为他和缓的语气及略带笑意的脸孔而变得好平静。

  “你。不气我、不恨我吗?”汤羡云迟疑地问他,眼瞳里闪烁着不解与困惑。

  “你希望我气你、恨你吗?”他的语气依旧淡然无波。

  “这不是我希不希望的问题,而是你根本不该以这种态度对我!”相对于他的平静,汤羡云就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她一点都不喜欢现在这种情况,好像被施恩似的,简直是莫名其妙嘛!

  “我问你,你是故意的吗?你是故意在我身上制造伤痕以报复我对你的不敬吗?”

  段千城神色一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是故意的吗?他这么问的用意何在?一开始她的确存着报复他的想法,但她压儿根没想到要这么残酷地对他。事情完全超出她理智所能掌控的范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失控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你一开始就打算将我折磨得不成人形吗?你想让我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吗?你对我的敌视真的有这么深吗?你打算让我在‘罪恶渊薮’里头自生自灭吗?你看我不顺眼到非得除去我才痛快吗?”段千城一连串问了这些个问题,锁住她的视线充满了探索。

  “不,不是的!我是打算罚你,但是从来没想过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我”汤羡云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