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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放弃,咱们不可回去岸边,劳烦你再辛苦一下,带我们游得远一些再登岸,免得中了魔门埋伏。”

  廉驰笑道:“柳姑娘何必如此客气,便依你吩咐再游远一些吧!”柳诗云却不再答话,只是闭目专心调理混乱的内息。

  廉驰一直向南游出了十余里,觉得手脚都已经被冰冷的海水浸得麻木不仁,对柳诗云道:“柳姑娘,咱们已经游出够远的了,现在上岸该是安全了吧?”柳诗云受了内伤,比起廉驰更不耐寒,已经冻得脸色苍白,点头道:“该是够了,我们快上岸吧!”

  再游了一刻钟,两人才终于来到了岸边,廉驰也是累得脱力,双脚离水一站在地上就好似灌了铅一般,柳诗云扶住廉驰肩头,勉强想要站起身来,却又牵动了内伤,居然咳出了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廉驰急忙抱住柳诗云,查看了一下她的脉搏才略微放心。柳诗云之前一直拼力压制内伤,如今终于脱险,精神松懈下来,再被寒风一激浸透冰水的身体,这才引发了伤势昏迷,倒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柳诗云软绵绵的身子被廉驰抱在怀里,完全没了反抗之力,廉驰心中坏笑道:“柳小娘,你在海中宁可憋死也不给本少爷亲上一口,现在本少爷又要来亲你了,你倒是拒绝看看?”

  廉驰肆无忌惮的低头向柳诗云的香唇吻去,柳诗云双目紧闭毫无所觉,自然推拒不得,不过双唇一接,廉驰就尝到了柳诗云口中满是血腥味道,亲起来也是毫无乐趣,只得怏怏作罢。

  抬起头来,又看到柳诗云胸口衣衫被海水浸透,紧紧贴在了身上,饱满的双峰傲然挺立,那一对完美的半球形状令人心驰神往,廉驰自然不会放过,张开大手用力抓了下去,那弹性十足的触感比起上佳的棉枕还要妙上千万倍。

  廉驰在柳诗云身上大逞色欲,总算是出了一口心中不平之气,心中却还愤愤的想道:“看你这小娘子平时都傲到了天上去,摸在手里不也就是普普通通,和寻常女子没多大差别,便是宫绿蝶那臭小娘的胸脯都要比你大上许多,你还乱神气个什么!”

  忽然廉驰脸色一变,如此仙女般的佳人在怀任凭他轻薄玩弄,怎么胯下的小兄弟却毫无反应?廉驰急要用力大展雄风,胯下神龙依旧是毫无反应,反倒是寒风一吹就变得更加萎靡,都几乎缩回了肚子。

  廉驰张大了嘴巴,心惊道:“完了,难道本少爷竟然被冻废了不成?”他再也没有心思去轻薄迷糊不醒的柳诗云,急忙抱起了她跑进附近的树林里躲避寒冷的海风,找了些枯枝堆起,火折子已经浸水难用,便用密封保存配毒用的火磷引燃了火焰给两人取暖。

  廉驰在火堆旁蹲了一阵,才觉得手足有了暖意,胯下也一跳一跳的恢复了反应,这才安下心来,再看向侧躺在一旁的柳诗云腰臀曲线毕露,便淫笑着走了过去,心中自鸣得意道:“人家都说饱暖思淫欲,本少爷却只要一个暖字足矣,真可称得上是天赋异禀千古奇才!”

  廉驰蹲在柳诗云身前,那清丽的容颜映着火光看起来额外平添了一份妩媚,正想伸手上去抚摸,突然柳诗云猛的睁开双眼,抬手疾点在廉驰檀中穴上。廉驰淬不及防之下被柳诗云制住,满脸不信之色,全身无力的倒在了柳诗云身上。

  柳诗云骤然偷袭,似乎也已经拼尽了全力,被廉驰压在身上居然也不躲闪。

  廉驰躺在柳诗云柔软的娇躯上,还心怀侥幸道:“柳姑娘,我是廉驰啊,我们已经从魔门手中逃了出来,你是冻糊涂了吧?”

  柳诗云却闭目不答,休息了一会鼓起力气将廉驰推开,坐起身来冷冷看着廉驰,“廉驰,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本该感激于你,但是你在我虚弱无力时乘人之危,便是什么恩情都要一笔勾销了!”

  廉驰听柳诗云言语中泛着一股森然杀气,心中暗惧,继续强辩道:“柳姑娘你在说些什么?你一上岸就吐血昏迷,我费尽力气才将你带到此处生火取暖,哪里有得罪你啦?”心中暗暗祈祷,柳诗云只是试探于她,并不是真的知道他的轻薄行径。

  柳诗云听了脸色更怒,柳眉一竖,“你休要和我装糊涂!你当我在海滩上昏迷了便会全无知觉吗?”廉驰这才断了幻想,一脸苦笑道:“那你想要将我怎样?”

  柳诗云愠怒的盯着廉驰看了一会,却盘膝打坐道:“等我调理好了内伤再处置你!”廉驰见柳诗云闭目调息,一时不会来为难自己,稍稍松了口气,心中急动念头,寻思脱困之策。

  廉驰被柳诗云推开,倒下之处距离火堆极近,过得一会,忽然背后渐渐灼痛起来,对柳诗云道:“柳姑娘,你把我挪开火堆远一些,可烤死我了。”柳诗云微微皱眉,却不理廉驰继续闭目调息。

  廉驰见她不理,后背又被灼痛得厉害,大叫道:“柳诗云,你把我放在火堆边上,想要烤熟来吃吗?”柳诗云睁眼怒视廉驰,一脚将他踢开了火堆旁边,又顺手点了他的哑穴,免得他又聒噪打扰自己,这才坐回去继续调息。

  廉驰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眼珠乱转,心想:“柳小娘对本少爷看来也不算是太狠,倒应该不会害我性命了,那她会对我怎样?会不会就此动了凡心,要我娶了她?”他哑然一笑,自己也觉得无此可能,对于柳诗云究竟会如何处置他完全摸不到头脑,心中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宁。

  柳诗云打坐疗伤,过了半个多时辰还是一动不动,廉驰将这仙子般的美人看了又看,也渐渐的烦闷起来,又没办法开口调笑,无聊之下就犯起困来,索性闭目养神,不再去烦恼以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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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滩上波浪翻滚,梁希彦满脸愧色的半跪在向千山面前,“少门主,属下没能办好门主交代之事,被柳诗云和廉驰自海中逃脱,不过属下实在是拼尽了全力,所带暗器全部用光也没能伤到廉驰,请少门主千万要在门主面前代为解释一二。”

  厉平安在一旁冷笑道:“门主向来赏罚分明,事情没有办好,不管尽力没尽力,总是有罪的,你求他也是无用!”向千山微微皱眉,斜瞟了厉平安一眼,沉静的说道:“师父后背被柳诗云所伤,又被悬念道人拖了甚久失血颇多,现在心情极差,你又放脱了柳诗云,回去师父一怒,定要重罚于你。”

  梁希彦闻言更是惧怕,刚想开口求饶,向千山抬手制止他,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未尝没有转机,柳诗云和廉驰两人被师父所伤,现在寒冬腊月的海水冰冷,肯定难以支撑,必定会尽快上岸。我们只需仔细寻查沙滩,看到自海中而出的脚印就追踪下去,倒是有可能再寻到廉驰和柳诗云那两人踪迹。”

  梁希彦眼睛一亮,大喜道:“少门主英明,如此定然能够再找到他们!”厉平安皱眉道:“其他人都在四散追杀那群乌合之众,现在只有我们三人,这样长的一条海滩如何找去?”

  梁希彦连忙对厉平安哀求道:“厉护法,柳诗云逃脱事关重大,便是有些许希望,也要尽力追查下去呀!”向千山点头道:“不错,命由天定,事在人为,我们只尽所能便好了。厉平安你由此向南寻查,我和梁舵主向北去寻,若是日出时分仍无线索,就回事先预定的汇合之地再做计较。”

  厉平安冷冷道了一声好,便转身向南行去,梁希彦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傲然身影,对向千山低声道:“少门主,厉平安倨傲无礼,完全不将你放在眼里,实在是……”向千山一抬手制止梁希彦继续说下去,“他武功胜我甚多,不服也是情有可原,等我将来继承了魔尊之位,他自然会对我俯首称臣,此事不必担心,咱们还是赶紧追查柳诗云踪迹要紧。”

  梁希彦紧紧跟在向千山身后,谄媚笑道:“那是,等以后少门主武功一飞冲天,那厉平安望尘莫及,还哪里敢有半分傲气。”向千山边行边警告道:“梁舵主,须知祸从口出,你若是管不好这张嘴,出了什么差错,可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梁希彦脸色一惊,连忙道:“是,是,属下以后绝不敢再胡言乱语。”谦恭的随着向千山沿海滩向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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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平安面无表情的沿着海滩缓缓而行,借着月光仔细的检查沙滩。一直走出十余里,厉平安忽然神色一肃,蹲下身来仔细擦看,只见沙滩上有一片凌乱的脚印,一行足迹由此出发,指向了远处的树林。

  厉平安面显冷笑,起身疾向脚印所指的树林追去。进入黑暗的树林,厉平安便见到前方林中隐隐有火光透出,便小心的抽出长剑,悄悄潜了过去。

  来到火堆一丈处,厉平安隐身树后,悄悄看去,正见到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背对着他,在火堆旁打坐,从背影看应该便是柳诗云。而廉驰则躺在对面,看样子已经睡得很沉。厉平安微微犹豫,他虽有十足的信心能够胜过廉驰,但是对于柳诗云却并无必胜把握。

  虽然按向千山所说这两人都已经受伤,但是以魔尊段傲卿那超凡身手,都在两人联手下受了伤,绝对不可有丝毫大意,厉平安深吸一口气,猛然冲出,一剑快如闪电的向打坐的柳诗云刺去,打定主意要偷袭一击杀了柳诗云,再对付武功较弱的廉驰。

  剑到途中,柳诗云突然跃起转身,抓起身边的长剑一架,竟然封住了厉平安的骤然突袭。厉平安没想到柳诗云凝神打坐之时还如此警觉,长剑霹雳般连刺五剑,势要以雷霆之势快速解决了柳诗云,免得受到她和廉驰的合击。

  廉驰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耳中听到兵刃交鸣之声,急忙睁眼看去,正见到柳诗云正和厉平安在火堆旁交手,心中一慌,连忙想要爬起,却感到手足一麻,这才记起自己得罪了柳诗云,已经被她封了穴道。

  厉平安连续几剑不能得手,正在恼怒急躁,看见廉驰睁开了双眼,却不上前相助柳诗云,反而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声音也没发出半点,脸上满是焦急神色。

  厉平安心中暗暗奇怪,难道廉驰内伤竟然如此之重,连站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梁希彦说廉驰带着柳诗云自海中逃生,还有余力发出水箭逼退了他,怎么一上岸就变得如此萎靡,难道是梁希彦怕被责罚,胡说八道不成?

  柳诗云百忙中也扫了廉驰一眼,苦于被厉平安狂风骤雨的攻势所缠,无暇去为他解开穴道,只得暗暗忧心,却是毫无办法。厉平安又飞快的攻出七剑,将柳诗云逼的险象环生,见廉驰还是满脸紧张的一动不动,确定了他并非作伪,才放下心来,脸上现出阴冷的笑意,即使柳诗云能够侥幸逃走,廉驰今夜是肯定死路一条了。

  厉平安剑如霹雳,柳诗云长剑飞快舞动,勉励支撑,能够守住周身要害已经不易,根本无暇反击一招半式,完全处于下风。

  廉驰已经急出了满头大汗,若是柳诗云被厉平安击伤,或是不敌逃走,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躺在这里等死,厉平安和自己颇多旧怨,又是那样心狠手辣之辈,还不要被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廉驰正在焦急,柳诗云却剑势一变,不再随着厉平安的快剑节奏招架,长剑反而慢了下来,在身前缓缓一拖,剑影幻化成朵朵云雾将自己包裹其中,其优雅飘渺的从容之态,恰如九天仙子谪落凡间。

  任凭厉平安长剑一口气自不同方位连续攻出,却都被柳诗云这绵长的招数化去。柳诗云跟着连续用出类似的细密飘逸招式,长剑缓缓而动,却反而将厉平安的快剑尽数接下,再无了初时的捉襟见肘。

  廉驰见了大喜,没想到柳诗云悟性如此了得,当初秦慕锋给他讲解多时,他才领会了绵长招式对付厉平安的妙处,而柳诗云只与厉平安交手十几招,又在情势危机之下,居然这样快的找出了对付厉平安的法门,这份玲珑心思,可称得上是天纵奇才了,看来净云斋的得意弟子果然非同一般。

  厉平安几番疾刺都奈何不得柳诗云,又见柳诗云守得怡然自在,看似颇有余力,心中渐渐急怒起来,看到廉驰躺在一旁,眼中凶光一闪,舍了柳诗云反向廉驰跃去!

  第三卷:风起云涌

  第十五章(第65章)

  廉驰身不能动的见厉平安向自己杀来,大惊失色,若是不哑穴被点,定要大叫起来。柳诗云娥眉一颦,长剑猛刺厉平安后背,她慌忙抢攻,想要以围魏救赵之策拖住厉平安,自己却空门大开,厉平安立刻回身连续三剑,柳诗云险险避开,袖子却被削去了一大片。

  厉平安拦在柳诗云和廉驰之间,挥剑猛攻柳诗云,若是一时难以得手就转身对廉驰刺去,惹得柳诗云方寸大乱。廉驰是被柳诗云点穴制住,如今遇险,柳诗云势不能见死不救,更不可不管逃开,只得拼尽全力护住廉驰,又被厉平安占得了上风。

  廉驰心中暗暗感激,柳诗云如此不顾自己安危的回护于他,看来对他也不是表现得那样冰冷无情。

  柳诗云虽然勉强敌住了厉平安,心中却甚是焦急,她现在身有内伤,不利久战,廉驰没有反抗之力都是因她之故,丢下此人不管良心上又实在过意不去,看廉驰那自作多情的目光看向自己,更是觉得心烦意乱。

  渐渐的,柳诗云剑势虽不见散乱,但是呼吸却愈发急促起来,却是仍旧是一脸坚决,毫无抛下廉驰独自逃生之意。柳诗云心急如焚,正在危急关头,忽然听到远处几声呼喊:“师父!”“悬宁道长,你在哪里?”

  廉驰和柳诗云脸上同时一喜,听声音应该是赵鼎天带着人寻回来了,柳诗云如同黑暗中见到一丝曙光,精神一振,清啸道:“柳诗云在此,各位请快来援手!”

  柳诗云话音刚落,就听闻树林深处几人的脚步声飞快接近。

  厉平安不甘的狠狠瞪了廉驰一眼,知道若再不退去,等下其他援手到来,恐怕连自己性命都要赔上,长剑再次向廉驰颈中斩去,引得柳诗云微微分神,趁机脱身跃开,投入林中不见了踪影。

  柳诗云精神一松,以剑拄地,面色苍白,弯腰抚胸喘息起来,看来若是再多苦撑一会就要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另一边赵鼎天和凌素真等一群人自林中冲出,正见到柳诗云蹲在地上,而廉驰则躺在火堆旁边。

  柳诗云急忙伸手扶起廉驰,顺手解去了他的穴道,又偷偷的警告般瞪了他一眼,这才回首对赵鼎天等人道:“多亏各位及时来援,廉公子被魔门偷袭点中了穴道,我又受了内伤,被魔门缠斗不休,若是再拖得片刻,恐怕就要送命在这里了!”

  廉驰斜扫了柳诗云一眼,一耸肩甩脱了她,心中愤愤想道:“我哪有那样无用?明明是你以美色相诱,让本少爷没了防备,这才被你偷袭点倒,却要说是魔门之人所为,你是魔门中人吗?”柳诗云不理廉驰愤然不平之色,对来援众人施礼道:“柳诗云多谢各位援手之恩!”

  廉驰知道柳诗云有心对两人之间的冲突揭过不提,也不好与她唱反调,只得对众人抱拳道:“多谢各位了!”赵鼎天连忙摆手道:“两位这是什么话来着,你们冒险留下拖住了魔门高手,为所有江湖同道守住生路,该是我们多多感谢两位才是!”众人听了也纷纷点头附和,对柳诗云和廉驰不住道谢。

  赵鼎天又急切问道:“两位一路与魔门交手,可曾见到了我师父悬宁道长?”

  原来赵鼎天逃出后,又担心断后的师父安危,便四处集结人手,汇集了十余人,再次反身来救援未能脱困的江湖同道,顺便寻找师父悬宁道长的踪迹。

  此时魔门众人四散追杀,实力分散,赵鼎天率领群豪杀了个回马枪,倒也料理了几个落单的魔门中人,听到柳诗云的呼喊,这才急忙赶来相助。

  柳诗云听赵鼎天询问悬宁道长,脸上现出黯然之色:“悬宁道长大仁大义,我和廉公子都被魔尊段傲卿所伤,是他为我们两人挡住了魔尊追袭,我们这才能够逃到此地。”

  赵鼎天听了大惊失色,他早听师公凌子阳说过,段傲卿内力冠绝天下,一手魔劫杀刀法霸气威猛,恐怕除了他再也无人能敌,乃是他生平见过最为厉害的高手。师父武功虽然了得,对上连凌子阳都心折不已的魔尊段傲卿,又哪里会有丝毫胜算,恐怕现在已经遭到不测。

  凌素真还较为镇定,“柳姑娘,悬宁道长是在哪里拦住魔尊段傲卿的,你快带我们去看看!”赵鼎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不错,我们赶紧前去支援,也许还能来得及!”柳诗云点头道:“好,我们和悬宁道长是在十里外的海滩分开,我们速速赶回去!”

  柳诗云不顾自己内伤,勉力在前疾奔带路,其余人神情激昂的跟随在后,还不住劝慰赵鼎天,说悬宁道长一生行侠仗义,必定会得老天保佑,自魔尊段傲卿手中无恙逃出。

  众人急赶了十余里,见到远处的海滩上一人扑到在地,看衣着服饰正是悬宁道长,赵鼎天心感不妙,全力飞奔过去,凌素真却急追上去叫道:“鼎天小心有诈!”赵鼎天闻言才稍稍冷静下来,抽出长剑提防着来到悬宁道长身边。

  悬宁道长俯身扑倒在地,一截断刀自胸口直透后背,鲜血早已凝结多时,双眼依旧不肯闭合,睁得大大的满是不甘之色。赵鼎天一看立刻觉得天旋地转,手中长剑跌落在地上,跪下抱起悬宁道长的尸首嚎叫痛哭起来。

  群豪赶到赵鼎天身边,都是哀叹感伤,凌素真见赵鼎天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心中痛惜万分,抱住赵鼎天哭道:“鼎天,你不要哭坏了自己身子,咱们还是带着悬宁道长回武当去,让爹爹亲自下山为他报仇雪恨!”

  赵鼎天猛然回头,眼中满是疯狂的恨意,咬牙道:“我不要师公为我报仇!

  素真,你回去帮我一同恳求师公,让他传我太极剑法,我要亲手杀了段傲卿那老贼!“凌素真擦干眼泪道:”好,我什么都依你,你先不要悲伤,咱们回去武当再作计较。“

  群豪又劝说了一阵,便黯然而归。赵鼎天赤红着双目,说什么也不肯别人碰一下悬宁道长的遗体,亲自将悬宁道长抱在身前,在群豪的簇拥下向来路回去。

  众人正沮丧的默然前行,又见到一群人自远处走来,当前一人正是付东流,他左手扶着右肩,右臂软软的垂在身侧,看来也是被魔门所伤。付东流见到赵鼎天横抱一人走来,急忙抢上,一见悬宁道长面色惨白的尸首,双目浊泪横流,颤声哭道:“悬宁道长,是我害了你呀!”

  凌素真劝道:“付掌门,魔门狡猾奸诈,无耻的利用了咱们的江湖义气,被伏之事绝非你的过错。悬宁道长是被魔尊段傲卿所害,此仇不共戴天,我武当派来日定会讨回公道!”柳诗云叹息道:“悬宁道长是为了救我,才独自留下拖住魔尊段傲卿,这份大仁大义我柳诗云铭感于心,日后武当派讨伐魔门,我愿为马前之卒,赴汤蹈火倾力相助。”

  赵鼎天摇头道:“柳姑娘不必如此,师父他老人家平日就急公好义,此次对上段老贼,也是为了维护武林正气长存,绝非是想要什么名声回报。”廉驰性命也是被悬宁道长所救,却不愿假惺惺的去开口道谢,岔开话题问付东流道:“付掌门,可有其他人的消息吗?”

  付东流脸色又是一黯,“我与几位同道高手一同断后,发觉不能力敌后分散撤退,我手臂负伤,悟寸大师护我逃离,却在半路被尹圣玲那妖妇追上,悟寸大师被尹圣玲偷袭身亡,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悲凉,少林武当在正道大派中实力最为雄厚,此次却都没能幸免,实在是武林正道的巨大损失。一个蓝衣少年问道:“那尹圣玲是什么人,居然能害得了悟寸大师?”

  付东流恨恨道:“那老妖婆乃是当年的魔教右护法,现任右护法宋晓琴的师父,随着魔尊段傲卿在江湖为非作歹多年,刚刚被段傲卿称作小妹的那妇人便是她了,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还看起来好像还只不过四十多岁,也不知是练得什么邪功!”

  天亮以后,群豪才再次聚拢到了一处。昨夜一百多人突袭魔门,反倒被魔门杀了个落花流水。魔门一击得手之后便又不见了踪影,众人再次原路返回,一路上不断见到遇害的武林同道,都是悲愤不已。

  仔细清算起来,只有四十三人得以脱身,而且个个带伤,少林派的悟寸等四位高僧竟然无一幸免,更让人心中惊惧。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少林十八铜人,竟然在短短半年内就有六人折在魔门手中,可说是少林寺有史以来受创最甚的一次。

  而武当派的悬宁道长也死于魔尊段傲卿之手,武当派不比少林派高手众多,悬宁道长乃是掌门凌子阳最为得意的弟子,板上钉钉的下一任武当掌门,此次悬宁道长被杀,对于武当派的打击恐怕更加难以估量。

  再算上之前被段傲卿突袭重创的净云斋,武林共执牛耳的三大名门,居然在魔门复出的短短的半年内尽数遭劫,此次魔门威势极盛,手段更是狠辣奸猾,血洗江湖之心昭然若揭,一场空前浩劫已然降临到了江湖正派头上!

  付东流右臂骨折,以布条吊在胸前,悲声道:“各位同道,昨夜皆是东流之罪,害得大家中了魔门诡计,东流今日对天发誓,定要荡平魔门,为这些遇害的江湖同道报仇雪恨!”众人群情激愤,一同叫道:“来日必要杀光了那些魔崽子,将他们挫骨扬灰,方能一雪今日之恨!”

  郭雪瑶怯生生的站出来道:“各位都是来救援我泰山派,却遭此大难,小女子万分愧疚……”话未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凌素真拉住郭雪瑶的手劝道:“郭姑娘,咱们此次都是为了除魔卫道而来,便是杀身成仁也绝不会有半分怨言,你可不要自责了。”

  正在群豪哀痛悲愤间,一只信鸽从天而降,付东流拿出传书一看,脸上显出悲喜交集之色,“悟清大师已经寻到了敖峰庭那一路魔门之人,发觉那一路除了敖峰庭之外再无了得高手,乃是一路疑兵,要我们多加小心,不要中了魔门诡计。

  唉!这消息若是早些到来,我也不会如此冒失,以至于犯下了天下的错误呀!“

  众人一听,又是扼腕叹息,却是悔之已晚。

  付东流定了定神,继续道:“悟清大师率人击溃了敖峰庭那一路魔门疑兵,敖峰庭虽然逃脱,却也捉到了几个活口,从他们口中盘问出了些许消息,悟清大师推测泰山派诸人可能正被秘密关押在兖州附近的一处破庙中,现在他正疾向兖州赶去!”

  郭雪瑶听了面色一喜,又犹豫道:“付掌门,这……这不会又是魔门诡计吧?”

  一个灰衣中年男子也大声道:“魔门那群凶人可狠着呢,肯定早就将泰山派的人偷偷杀了,又借着他们的名头将咱们耍得团团转,咱们可别再上当啦!”

  郭雪瑶正是心神脆弱的时候,闻言又是心中一悲,身子一阵摇晃几乎倒了下去,廉驰急忙抢上一步扶住她,对那中年男子怒斥道:“你胡说些什么!”那中年男子却呆头呆脑的瞪眼道:“我哪里有胡说了,恒山派都给杀了个一干二净,魔门怎么就能放过了泰山派去,要我说……”

  这时又一青衣人斥道:“兰日升,闭上你的乌鸦嘴,想要将郭姑娘气死不成?”

  那兰日升被青衣人不留情面的斥骂,居然不敢还口,立刻闭嘴不再说话。廉驰一看那青衣人有些眼熟,稍一回想就记起来,他就是孟家的总管祝斌维,当初还亲自去过太湖飞鱼帮,以孟家的威势逼着廉驰释放了吴茹萍和崔月华。

  而兰日升乃是孟家下属之人,自然对祝斌维不敢忤逆,虽然闭嘴不再说话,脸上却全是不服之意。廉驰因孟皓空之故对孟家之人毫无好感,冷冷看了兰日升和祝斌维两人几眼,心想这两人昨夜怎么就没有被魔门都杀了呢?

  祝斌维对郭雪瑶歉然道:“郭姑娘你别往心里去,这兰日升脑子少生了几根弦,一向是糊里糊涂的口不择言,这浑人的话可当不得真。”

  付东流昂然道:“便是魔门再有诡计,也不可对泰山派诸位同道置之不理。

  悟清大师信中说,敖峰庭那一路魔门疑兵太过张扬做作,被捉住了几人,轻易就说出了泰山派的诸位同道被关押所在。以悟清大师推测,这其中肯定有诈,恐怕是魔门还有连环诡计,想要引得我们这群人再急急赶去兖州。而为了让奸计得逞,必定要留下泰山派诸位的性命,时不时让他们露面牵制我们,所以嘛,泰山派诸位现在应该尚未遇害,郭侄女你不必忧心。“

  郭雪瑶听这分析颇有道理,这稍稍才平定了心绪,忽然发现自己正靠在廉驰怀里,脸上腾的一红,急忙推开廉驰站开。

  付东流继续说道:“悟清大师料事如神,说即便咱们中了魔门算计,但是以昨夜的情形,魔门无法形成包围之势,就算是大败一场,也不会全军覆没,肯定还留有不小的实力。而魔门那群人,则可能会在去兖州的路上选一地势险要之地伏击我们,想要将咱们一网打尽!”

  群豪昨夜大败,都对魔门中人恨得咬牙切齿,纷纷高喝道:“既然知晓了魔门奸计,咱们就再无所虑,这就过去再与魔门堂堂正正的大战一场!”

  付东流张开双手压下吵嚷,“眼下救人才是要紧之事,再说魔尊段傲卿亲自出马,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群豪想到魔尊段傲卿昨夜无人可挡的威势,都微微泄气,只听付东流继续说道:“悟清大师说,魔门目标虚虚实实,徐州姜家应该只是个幌子,并非他们的真正目标。而我们正可利于此点,装作认为泰山派诸位已经遇害,大张旗鼓的缓缓向徐州去支援姜家,让魔门计划落空。到时候魔门必然会让泰山派的诸位在兖州现身,引我们再次转身相救,而咱们则暗中派出高手先潜去兖州与悟清大师汇合。魔门为了一举歼灭咱们,留在兖州看守泰山派诸位的人手实力想必也不会很强,只要他们敢于公开路面,悟清大师就可伺机救人了!”

  众人听了都点头称赞此计甚妙,但是目前残余之人中高手甚少,看来悟清大师也未曾料到魔尊段傲卿会亲自出手,少林四位高僧和悬宁道长都已经被害,其他人也多少都受了些伤,眼下可堪重用之人屈指可数。

  付东流捻须沉吟道:“我要带着郭侄女大张旗鼓的前往徐州,才可逼迫魔门让泰山派诸位在兖州现身,此去兖州须得隐匿行踪,人选贵精不贵多……”付东流话未说完,赵鼎天立刻抬起头道:“付掌门,我愿前去,再多杀几个魔门宵小,以慰师父在天之灵!”凌素真怕赵鼎天心情激荡下做出什么鲁猛举动,也要求一同前去兖州。

  而廉驰却不愿去兖州冒险,若是悟清估算有错,被魔门高手抓个正着,可没昨夜那样好的运气能够脱身了,反正郭雪瑶是向徐州去的,他便也想跟去徐州。

  没想到柳诗云却出言道:“我虽有内伤,但也并无大碍,刚刚调息了一阵已经好了许多,也可同往兖州去救人。”又转头看了一眼廉驰,“廉公子深通用毒之道,也请与我们同去,说不定能大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