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叶妹妹跟了孟皓空会开心快乐吗?”
冯天涯颓然道:“我手臂残疾,又怎么忍心让师妹大好的一生浪费在我这个废人身上。师妹跟了孟皓空,总好过跟着我落魄一生,孟家家大业大,孟皓空人又风流潇洒,想必师妹今后会幸福的。”
廉驰心中暗自不屑道:“呸!孟皓空那人渣哪里好了?你想让出叶天香,怎么不想想让给本少爷?你这条烂命我算是白救啦!”
单燕听了却是不悦道:“女儿家的心,怎么会说变就变?你竟然以为叶妹妹嫁给孟皓空会快乐幸福,原来你将叶妹妹看作是爱慕虚荣富贵,朝秦暮楚的下贱女子,真是枉费叶妹妹对你一往情深!”
冯天涯被单燕数落,酒气全都化作冷汗,立刻清醒了过来,想到如果叶天香在孟家洞房之中仍旧难以对自己忘情,心中滴血,却要仍要对孟皓空强颜欢笑,心痛得几乎裂开,猛的站起身来对单燕鞠躬道:“多亏嫂子点醒,我实在是糊涂,伤了师妹的心,我这就马上去追上师妹,向她道歉,绝对不能让她嫁给孟皓空!”
单燕这才脸色稍和,点头道:“你这便快些去吧,免得让叶妹妹独自一人伤心难过。”
冯天涯又是对单燕连连道谢,匆忙与廉驰作别,连夜离开太湖去追叶天香了。廉驰看着冯天涯离去,心中诅咒道:“你也去给孟皓空杀了吧!”
xxxxxxxxxxxx空中明月高悬,昔日黑云会的总舵内人声鼎沸,今夜正是飞鱼帮举行鉴宝大会的时间。大院内架起了一个一丈高的台子,而群雄都坐在台下,翘首期待飞鱼帮赶快把巨鼋内丹拿出来,即使得不到这宝物,也可看上几眼,长长见识。
廉驰站在台子的幕布后,看向台下的群雄。少林派悟业被敖峰庭重伤后,少林寺极为震怒,一齐派出了四个悟字辈高手来到太湖,两人护送悟业回去少林,只留下悟寸、悟舍两位高僧参加飞鱼帮的鉴宝大会。柳鸣升仍旧带伤留在太湖,几日间来回奔波,劝说群豪把巨鼋内丹让给少林,也得了不少人的支持。另外一个比较让廉驰注意的人,就是姜家少主姜凡庆,据报告说,这人在太湖几日间,不停向人打听廉驰的消息,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当”的一声锣响,台下群雄都安静了下来,廉驰从幕后走到台前。
廉驰身为单家女婿,这鉴宝大会本来轮不到他出来作为主持,不过前几天廉驰对抗魔门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他来主持也没有人觉得不妥。廉驰对台下群豪一抱拳,道:“多谢各位江湖同道赏脸光临。敝帮最近机缘巧合之下,自太湖中得到了一枚巨鼋内丹,如此神物不敢私吞,这才广邀武林同道前来共赏奇宝,顺便选出一位大家认可的侠义之士,我飞鱼帮将巨鼋内丹赠与那位侠士,奇宝配英雄,来日也好为武林正义多加几分力量!”
群豪都是喝彩叫好,大赞飞鱼帮不贪恋奇宝,此举义薄云天。廉驰一拍手,四个帮众自台后搬出一张桌子,桌子上盖了一块红布,红布中央凸起了一块,一股奇异的芬芳自红布下散发而出,全场人都知道那凸起便是巨鼋内丹了,虽然早知此物不同凡响,今日闻到这奇香却也大为赞叹。有些人本来受黄山大侠柳鸣升感召,愿意拥护少林派得到巨鼋内丹,为悟法大师疗伤,但是闻到如此香气,心中不禁又起了贪念,暗暗动摇了起来。
廉驰对单天进一鞠躬,道:“有请帮主揭幕!”
单天进缓缓走到台前,见台下群豪目光都紧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一生从没有过如此荣光,面露得意之色,一把拉开了罩在桌子上的红布。
随着红布揭开,一颗鸡蛋大的明珠暴露在群豪眼前,那珠子被托在华丽的锦盒里,珠内一股雾气隐隐流动。其时皓月当空,明亮的月光洒落在巨鼋内丹上,内丹竟然好像能吸收月光精气一般,突然爆发出七彩毫光,香气也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群豪见此奇景,呼吸都难以平静。廉驰笑道:“各位,这便是巨鼋内丹了,这宝物妙处在下也不用多说,大家心里恐怕比我都清楚。今晚我们便要选出一位让大家由衷佩服的英雄侠士,将这巨鼋内丹赠送于他!”
群豪大声叫好,又七嘴八舌的谈论起这巨鼋内丹应该归属何人。立刻便有人提起前几日,黄山大侠柳鸣升和少林悟业大师,领袖群豪力抗魔门之事,说这两人正气凛然,最得人佩服。
突然姜凡庆说道:“前一段就听说魔门在背后支持黑云会与飞鱼帮为难,不过那时假消息漫天飞,这才没有注意。多亏廉兄又拿出巨鼋内丹来,把大家引到太湖,这才一举击退了魔门,要说力抗魔门,廉兄功劳也是不小!”
话中之意,竟然是暗指廉驰以巨鼋内丹为饵,吸引武林人到太湖为飞鱼帮拼命。
姜凡庆此话正好揭破廉驰的用心,有心之人立刻对廉驰射去怀疑的目光,更有几个鲁猛之人怒道:“原来飞鱼帮也是没安好心,巨鼋内丹这宝物一直藏在家里,直到魔门逼上了门,才借着赠宝的藉口把大伙引来太湖,其实是想让大伙帮他飞鱼帮对付魔门来的!”
廉驰恼恨的瞪了姜凡庆一眼,正在脑中急寻对策,黄山大侠柳鸣升却站起身来,大声道:“姜公子此言差矣,魔门四处出没的谣言,乃是大约一个月前传遍江湖。而大家看这巨鼋内丹,霞光流转,生气不绝,从巨鼋体内吐出绝对不会超过半月,此乃天赐之宝,飞鱼帮适逢其会,绝对不是拿出珍藏已久的宝物来引诱大家!”
群雄中有自有见多识广之人,知道柳鸣升所言不错,纷纷出言附和。内丹离开宿主后,就会渐渐精华内敛,放置超过一月后虽然灵气仍在,表面看来却是光彩全无,绝对不是现在桌子上巨鼋内丹那光彩照人的模样。群豪听了武林名宿解释,这才全都释然,对姜凡庆这挑拨之言十分鄙夷。
姜凡庆揭破廉驰不成,反被以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怏怏坐在椅子里,再也不发一言。廉驰却假作大方,对姜凡庆点头一笑,才继续说道:“依照大家刚才所说,在座各位以少林派诸位大师和黄山大侠柳老前辈最得人尊崇,而柳前辈事前已经表示,愿意将这巨鼋内丹让给少林派的悟法大师用来疗伤。”
柳鸣升道:“不错!”
接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在座群豪道来,群豪听了,都对这名声昭著的黄山大侠极为敬佩。廉驰正想宣布巨鼋内丹将为少林所有,突然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飞鱼帮想要巴结少林派,只管直接把宝物巴巴的送上门去便是,何必让咱们这些闲人大老远的跑过来,却只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廉驰早知道会有人心中不服,但是这人言语阴损尖酸,极大的侮辱了飞鱼帮,沉声道:“那依阁下意见,该当如何确定这巨鼋内丹的归属?”
那人道:“我江湖中人,向来以武为尊,就算是天大的侠义心肠,也得靠武功来除暴安良不是?今日在座都是正派出身,也用不怕宝物落入了恶人手中助纣为虐,我们武林豪杰自当以武功来定夺这宝物归属!”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满场支持,群豪自然不愿平白无故的将宝物拱手让给少林派,只是不愿做那出头鸟,如今有人愿意站出来反对,全都大声支持。依此人所言,以武夺宝,那自己未尝没有任何机会。
少林派的悟寸、悟舍两位大师面色却并不好看,如果以武夺宝,他少林派武功高强,想要夺得那巨鼋内丹也有几分把握,只是少林派一向谦和自律,上台与人夺宝实在不是出家人所为,若是得不到巨鼋内丹,师兄悟法就要终生瘫痪在床,进退都是令人十分为难。
廉驰见两位少林高僧都是一言不发,便朗声说道:“这位朋友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如是想要以武夺宝,也要有几分本领才行!不知阁下手上功夫比起一张利嘴来又是如何?”
那人被廉驰一激,飞身跃上台来,大声道:“倒要领教一下飞鱼帮女婿的高招!”
那人身上衣装十分邋遢,四十多岁年纪,背上背了一个大葫芦,台下群豪见了他这副打扮,都低声议论道:“这人不是于楚良吗?听人说他乃是梁山好汉鲁智深的第十一代传人,练得一手醉拳,招法虚虚实实指东打西,极为难缠。”
廉驰对于楚良道:“请赐教!”
于楚良二话不说,立刻揉身而上。
廉驰与于楚良一交手,发现此人的醉拳果然是十分厉害,粗看去好像是醉汉酒后跌跌撞撞,摇摇摆摆,但实际上是形醉意不醉,出招刚柔相济,攻防合一,避实就虚,逢空既打,且拳出迅猛,起落轻灵,廉驰猝不及防下,小腿右肩便连中两拳。
好在廉驰内力厚实,被于楚良打了两拳只是觉得皮肉疼痛,倒也没有受到内伤。于楚良连续得手,狂笑道:“小子,这下可知道了大爷厉害?”
廉驰抖擞精神,再也不敢大意,一招“天废”法度森严的平刺而出,又与于楚良斗在一起。
不过十招,廉驰就渐渐习惯了于楚良东扯西牵的打法,正逢于楚良歪斜着身子,一拳击向廉驰小腹,廉驰居然也学着于楚良的样子,脚下一错,身子如醉汉般跌扑向前,避开小腹要害,长剑随之一刺,使出了天极剑法中的一招“酒旗”。
于楚良见到廉驰出剑,不禁呆了一下,廉驰这一招虽是剑法,但是姿态半倾半斜,似倒非倒,招式竟然饱含醉拳精要,其腿屈如伏虎,臂伸似腾龙,精妙绝伦更胜自己一筹,正在惊叹中,突然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廉驰长剑已经抵在了心口。
群雄见廉驰这招剑法“酒旗”也是醉意醺醺,与醉拳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胜过了于楚良,赢得极为精彩,都大声叫好起来。于楚良脸色沮丧,也不多言,对廉驰一抱拳,退到了台下。
人群中又站出一人,相貌俊朗,二十七八岁,一身青衫,对廉驰作揖道:“在下昆仑派王秋林,见廉兄剑法高明,一时技痒,还请廉兄赏脸,赐教几招。”
廉驰知道王秋林什么技痒切磋都是托词,他昆仑派远在天边,大老远跑到太湖来,自然是为了巨鼋内丹而来。
见王秋林挑战,廉驰也不是怕事之人,这昆仑派乃是师父白松的师门,剑法确有独到之处,廉驰也想领教一番,一挥长剑道:“王兄请赐教!”
王秋林一副平和之气,缓步走到了台上,抽出长剑摆了一个稳如山岳的起手式,眼神却向台下一瞟,才转头面对廉驰道:“请!”
廉驰顺着王秋林目光看去,却见到娇美的唐青荷正坐在台下,对着王秋林面露微笑。廉驰想起唐青荷几日前还对自己含情脉脉的样子,今晚却对王秋林一副倾心之态,也不知这小白脸如何勾引唐青荷了,心中一怒,下定决心要让这王秋林好看,翘起一边嘴角笑道:“王兄小心了!”
以天极剑法与王秋林的昆仑剑法斗了在一处。
昆仑剑法乃是依昆仑山势所创,大气磅礴千变万化,时而如危崖拔地而起,时而如山脉厚重延绵,时而如奇石凌厉摄神,确实是极为高明的剑法。廉驰心中也暗自赞叹,心想师父白松的师门果然名不虚传,与王秋林连拆六十多招,七分功三分守,也只是稍占优势,仍旧难以攻入王秋林身边三寸之内。
王秋林心中却极为骇然,本以为本门昆仑剑法也只比武当的太极剑法稍逊,而且凌厉霸气都远胜太极剑法,没想到竟然被廉驰这闻所未闻的无名剑法攻得险象环生。再过二十招,昆仑剑法招式已经全都使出,到了江郎才尽的地步,而见廉驰那边仍旧是不慌不忙,妙招如天河般倾泻而出,完全没有任何重复招式。
王秋林只得又将招式从头再使一遍,被廉驰攻得左支右拙,难过得如同身在熔炉,每剑都接得极为吃力,一招一式转瞬即过,对于王秋林来说,却如同孙悟空被压五行山下五百年般难熬。渐渐的,时光流转,巍峨的山脉被大地扭曲了形状,嶙峋的奇石被风雨磨平了棱角,只有漫天星斗漠视着沧海桑田的巨变,仍旧依照自己的轨迹闪烁不停。
“阿弥陀佛,廉公子剑术果然神妙无方!比武切磋只为印证所学,请就此罢手吧!”
悟寸大师一声清音,宣告了廉驰获胜,也暗示廉驰不要欺人太甚。廉驰收剑而立,白衣胜雪,果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气度。王秋林却是气喘如牛,汗水浸透了全身衣衫,狼狈不堪,两人恰如云泥之别。
台下群豪这次却是无人叫好,都失神于廉驰那浑然天成的剑法,廉驰得意的向唐青荷看去,见到唐青荷对他满脸崇拜之色,向着唐青荷一眨眼睛,唐青荷脸上立刻浮现一抹嫣红,不敢再与廉驰对视,垂首玩弄起自己的衣角来。
王秋林上台本来是与少林寺争夺巨鼋内丹,反倒是少林高僧为他解围,羞得无地自容,灰溜溜的下台,想要叫唐青荷一同离开,唐青荷却是低声说了一句,摇头拒绝,王秋林回头怨毒的瞪了廉驰一眼,这才不甘的拂袖离去。
台下群雄见了廉驰如此神妙武功,一时都无人作声。廉驰站在台上也心中后悔,他先怒于楚良的讽刺,后吃王秋林的飞醋,两番比武却都是白为少林寺出头,完全与他事先计划的群雄斗少林南辕北辙。
廉驰正在为难如何收场,姜凡庆拍手道:“廉兄的剑法果然是非同凡响呀!”
廉驰对姜凡庆十分厌恶,哼道:“姜兄是也想来切磋一番?”
他知姜凡庆武功差劲,绝对不敢应战。姜凡庆道:“廉驰若是想找人切磋,我姜家却也不只来了我一个人,便让我弟弟陪廉兄玩上几招吧!”
转头对他身边的少年道:“凡枫,你上去领教一下廉兄的剑法。”
廉驰早注意到了姜凡庆身边的少年,那少年怀抱着一杆银枪,一直面色冷漠的坐在姜凡庆身边,即使群豪惊讶于巨鼋内丹的异象时,他也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看来这用枪少年竟然是姜凡庆的亲弟弟,只是姜家最擅长的乃是拳法,不知这姜凡枫为什么选了长枪做为武器。
姜凡枫听了姜凡庆之言,对姜凡庆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一跃来到台上,一抖长枪,对廉驰道:“请赐教!”
廉驰心中微微一动,若是寻常人跃上高台,必然要先跳起高过台面,在自上而下落在台上,而刚刚姜凡枫那一跃力道却恰到好处,脚底插着台子边缘斜滑上来,没有多用一丝力气,这份对力道的精准控制,还是廉驰第一次遇到。
逍遥山庄的堂主陆当荣枪法极高,廉驰曾得了陆当荣一些指导,对枪法套路也算是粗通皮毛。枪法利远不利近,以长取胜,廉驰见姜凡枫显露的武功十分高明,不敢大意,运起玉蝶身法晃到了姜凡枫身前这才发剑攻出一招“勾陈”,这一招最为长于近身搏斗,刚好对上了姜凡枫长枪的弱点。
没想到姜凡枫不动神色,银枪的枪尖枪尾都难以收回,就只用枪杆平推,向廉驰撞来,如此发力极为不顺,廉驰以剑相格挡,姜凡枫却借着枪杆长剑相撞之力,突然飞身急退,一招之间就从廉驰的先手中解脱出来,银枪翻卷,对廉驰当头抽下。廉驰斜向前冲,避开银枪,还想再次接近姜凡枫,姜凡枫银枪又变招横扫过来,廉驰只得以一招“天苑”招架,这次姜凡枫用上了全力,廉驰觉得剑上传来一股彻骨寒气,手臂一阵刺痛,没想到姜凡枫的内力居然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廉驰被姜凡枫拉开了距离,再也无法近身,姜凡枫的银枪轻灵多变,与陆当荣的势大力沉刚好走了两个极端,银枪上还隐隐散发出一股寒气,每当银枪擦过廉驰身侧,廉驰就觉得皮肤一阵发麻。原来姜凡枫竟然将他修炼的寒性内力催逼到了银枪之上,枪法威力更是加倍,不过十招,廉驰感觉手臂竟然有种冻僵的感觉,长剑再也没有昔日的灵气。
眼见姜凡枫又一枪刺来,廉驰一咬牙,一招“天枪”反刺回去,长剑直刺竟然也是枪法套路。姜凡枫眼睛一亮,没想到廉驰还有如此妙招,以剑作枪居然丝毫不比他的银枪威势逊色,收抢架开了廉驰的长剑,还想再看看廉驰有什么奇招。
此番廉驰与姜凡枫两人武功都千变万化,台下人都被这场精彩的比武吸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没想到异变陡起,一个飞鱼帮的弟子突然一闪冲到了台上,一把抓起了巨鼋内丹!
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廉驰再仔细看那飞鱼帮弟子,居然是魔门少主向千山!
廉驰大怒,没想到向千山还敢来飞鱼帮的鉴宝大会捣乱,喝道:“魔门贼子,居然还敢露面!”
飞身跃起,一剑直刺向千山咽喉。
向千山放声大笑,一刀接下廉驰长剑,却把巨鼋内丹丢向台下,台下一个斗笠遮面之人突然跃起,接住了巨鼋内丹,不做片刻停留,立刻向外闪去。那人飞跃时丢下了斗笠,立刻露出了一幅美艳的容颜,正是廉驰曾经见到过的那个魔门美女。
廉驰大急,喝到:“快拦住她!”
少林悟寸、悟舍两位大师早就反应过来,一齐拦在的魔门少女的路上。那魔门少女却仍旧向两位少林高僧冲去,悟寸悟舍两人发掌阻拦,魔门少女身姿突然一扭,竟然瞬间在空中连折三次,躲开掌风,从悟寸悟舍两人中间冲了出去!
那魔门少女身法极为轻灵飘逸,腾挪闪避和玉蝶身法倒是有几分相似,而迅捷快速却又胜过玉蝶身法许多。悟寸悟舍一时大意,被魔门少女逃脱,暗叫惭愧,转身急追,却哪里及得上魔门少女的速度。
一瞬间,魔门少女已经得手,带着巨鼋内丹飞过院墙。廉驰大怒,喝到一声“追!”
便飞身追去,却又被向千山拦住了去路。另有几人跃上院墙,想要追击魔门少女,院墙外却突然跃出一个黑影,寒光闪了几闪,那几人便惨叫着从墙头跌下,黑影站定在墙上,群豪定睛一看,那人就是魔门的少年高手厉平安。
廉驰一边与向千山相斗一边懊悔,若不是自己争强好胜,硬是把鉴宝大会改在了黑云会总舵举行,也不会被魔门如此轻易得手,此番又是中了魔门算计。刚刚站在一边的姜凡枫突然一跃而起,落在墙上,挺抢刺向厉平安。
姜凡枫枪法极为出色,厉平安的快剑居然也难以伤到他,又有几人跃上台来,想要夹攻向千山,向千山大笑道:“巨鼋内丹已经得手,这便告辞了!”
一刀逼退廉驰,向后撤去,几人想要拦住向千山,武功毕竟差上太多,被向千山以鬼魅般的身法自身边擦过,居然还被向千山用刀柄击伤了一人。
廉驰却没有追击,反而跑到了台后,问单翔道:“东西呢?”
单翔拿出一个小盒子道:“还在这里!”
廉驰脸色稍稍安慰,接过盒子放在怀里,又抢了出来一看,向千山已经逃走,反倒是站在墙头的厉平安被姜凡枫的银枪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柳鸣升右臂被厉平安断去,但是老辣的眼光犹在,不时叫破厉平安的致命破绽,姜凡枫立刻挺抢疾刺,居然压制住了厉平安闪电般的快剑,院外传来向千山的声音:“厉平安,不要多做纠缠!”
厉平安哼了一声,向墙外跃去,姜凡枫银枪突然疾扫,哧的一声将厉平安飘起的衣袖划了个大口子,但是终究没有伤到厉平安。
廉驰紧跟着跃上墙头,对院中群豪抱拳道:“今晚被魔门夺取了巨鼋内丹,实在是我们江湖同道之耻,还请大家为武林尽一份力量,只要谁能从魔门手中夺回巨鼋内丹,那宝物就归谁所有!”
群豪听了都是齐声喝道:“不错,绝对不能让魔门之人如此嚣张!”
廉驰跳下院墙,院外就是一片树林,廉驰投身入林,身影隐没在了树林的黑暗之中。
第46章
第二天,廉驰独自来到了十里镇上,魔门那几个人来去无影,昨夜根本无法找到他们踪迹。但是廉驰也不慌张,那巨鼋内丹已经事先被廉驰抹上了一种追踪用的“千里香”,这配方是五毒教的绝密,江湖上极少人知,而且巨鼋内丹本身就有香气,所以千里香那极为淡薄的香气也不会被人察觉。
廉驰自怀中拿出昨夜自单翔处拿来的小盒子,揭开盖子,盒底一只小虫子正紧贴着盒壁,躺在角落不动,廉驰只要一转动盒子,小虫子就立刻爬动起来,仍旧顽固的贴在西北方向。这虫子极为喜欢千里香的气味,在盒子里总会靠在千里香味道较浓的方向,有了虫子指路,廉驰也不怕跟丢了巨鼋内丹,便先到街边上找了家饭馆用早饭。
本来廉驰计划靠着千里香追踪巨鼋内丹的去向,不论昨夜的鉴宝大会是谁得到了巨鼋内丹,廉驰都可以想办法悄悄盗回,再嫁祸到空空道人身上,没想到被魔门搅局,事前的布置倒有了意外作用。
环顾四周,这小小饭馆里居然一大半都是江湖中人,看来都是听说了巨鼋内丹的消息,才来到太湖附近,一群人高谈阔论,都是关于昨晚飞鱼帮鉴宝大会之事。一个蓝衣青年道:“听老一辈人说,魔门已经消声灭迹三十多年,昨夜突然现身夺取了巨鼋内丹,看来又是要再次出来祸乱江湖了!”
相邻一桌的大汉道:“是呀,听说昨夜两名位列少林十八铜人的高僧合力,都没能拦下那魔门的小姑娘,许多江湖侠士一路追去,都被魔门高手重伤,这下名门大派可是丢大了面子!”
立刻有人发问道:“这位好汉,你可知道魔门向何方逃去了?”
那大汉答道:“是向东边逃去了,两位少林高僧正向着那边紧追不舍呢!”
饭馆里的江湖人听说了魔门去向,立刻有几人再也坐不住,提起兵器就往外走,看来是想去追上魔门夺宝。
那大汉见几人走远,又摇头叹道:“刚刚那几人不知天高地厚,魔门可是那么好惹的?就算给他们赶了上去,也不过是被魔门所伤,想夺宝可是没什么希望……”
廉驰心中暗笑,魔门看似向东逃去,可是千里香的指示却是西北方向,这下向千山的把戏可再也骗不过他。
饭食还没上来,廉驰无聊的对着街上发呆,突然见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从街角走过,微一寻思,刚刚见到那人居然是白鹤楼的杀手,曾经与自己交手的秦慕锋。廉驰对秦慕锋极有戒心,见到他出现在小镇里,立刻丢下块碎银子,悄悄跟了上去。
秦慕锋不急不徐的走了几条街,忽然转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廉驰疾步跟进,一看巷子里却是空无一人,心中暗叫不妙,突然秦慕锋自一边的院墙后跃出,落在廉驰身后笑道:“我还以为是谁跟在秦某背后,原来是廉兄!”
廉驰转身疾退一丈,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秦慕锋却没有动手的意思,摆手道:“廉兄何必如此,秦某只是路经此地,绝对不会再对廉兄有什么歹念。”
廉驰怏怏的把手放开了剑柄道:“那晚被秦兄刺杀,可是吓得我几晚无法安睡。”
秦慕锋作揖道:“我们白鹤楼做得是生意,那晚秦某刺杀廉兄,可绝对不是对廉兄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对廉兄的剑法还是十分佩服。如今客人取消了生意,秦某便请廉驰去喝上几杯,算是向廉兄赔罪如何?”
秦慕锋语气诚恳,廉驰点头道:“在下对秦兄的剑术也是由衷敬佩,能够与秦兄和解,再好不过!”
两人都是长于剑法,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便找了一家酒楼,包下一个雅间,叫了一桌酒菜对饮起来。廉驰本以为秦慕锋是个冷酷无情之人,闲聊几句却发现他谈吐豪爽,与刺杀目标时的冷酷判若两人。
酒过三巡,廉驰问道:“秦兄,那日你杀我不成,白鹤楼赔了不少钱吧?”
秦慕锋又喝了一碗酒,摇头苦笑道:“那客人花了八十万两银子要买廉兄性命,按照规矩,刺杀失败反赔双倍,我们白鹤楼可是赔掉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呢!那日与廉兄交手,就知道之前是低估了廉兄的实力。我失败以后回去向楼主复命,楼主听了我和廉兄交手的整个过程,便对那位客人说,廉兄的性命不只八十万两,若是客人肯出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楼主便肯亲自出手对付廉兄,那客人却不想出那许多银子,平白赚得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就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廉驰脸上微现得意之色,笑道:“想不到我廉驰的性命居然也值得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啦!”
突然脑中一闪,依秦慕锋所言,那客人看来十分小气贪财,怎么也不像是孟皓空的作风。以孟家的财力,如果孟皓空下定决心想要廉驰死,恐怕五百万两银子的价钱他也会一口答应,怎么会得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就心满意足?
如果想要廉驰性命之人不是孟皓空,那会是谁?
廉驰微微一愣,继续说道:“这样吧,秦兄,只要你告诉那个要买我性命的客人是谁,我便赔上白鹤楼因为我损失的一百六十万两银子,而且还会另外再加一百万两,不知秦兄意下如何?”
秦慕锋摇头道:“为客人保密乃是的我白鹤楼的规矩,便是廉兄拿出全天下的金银珠宝,也不能让白鹤楼坏了自己的规矩。”
廉驰见秦慕锋说得坚决,便知绝无可能从白鹤楼得到那个企图谋害自己之人的资料,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知道了想杀死自己之人,可以拿得出八十万两银子,却又不愿花一百五十万两的价钱,在江湖中寻找那人,便总算是有了个范围。
秦慕锋看来不愿多提旧事,一转话题,问道:“廉兄,听说昨夜魔门突现,从飞鱼帮抢去了巨鼋内丹,实际情况究竟如何?”
廉兄叹气道:“其实魔门也说不上是突现,半个月前我就与魔门中人交手过了。只恨我太过轻狂大意,把鉴宝大会举行在了太湖之外,若是在西山岛上,哪里由得他魔门众人来去自如?”
跟着细说了昨晚魔门夺宝的经过,突然想起厉平安与秦慕锋的剑法可能都来自于剑神向日,问道:“秦兄你可知道厉平安此人?”
秦慕锋摇头道:“从未听过,不过听廉兄描述,他的剑法倒是与我极有渊源,本质上都是剑神向日祖师的传人。”
廉驰眼睛一亮,问道:“厉平安此人极难对付,不知秦兄能否传我一些对付他的法门?”
秦慕锋沉思了一会,道:“向日祖师剑术通神,当年三个弟子都无法尽数掌握,只能根据个人资质理解自行参悟。
我自小跟从楼主习剑,楼主曾经和我提过,我们这一支是大弟子燕高威的传人,剑术着重于精巧,剑剑寻人破绽,攻敌必救,最重眼力,只要看出对手招式破绽便能克敌制胜。而魔门那一支乃是二弟子百里鸿的传人,那一支的剑术以快为主,任是你多精妙威武的招式,也可凭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去。三弟子剑法注重力道,讲究以气御剑,以拙胜巧,巨力到处摧枯拉朽,无人能够正樱其锐。“廉驰听秦慕锋说了一大堆,却只是剑神向日传人剑术的特点,急道:”秦兄,我是问你破解方法,你和我说他剑术特点做什么?“
秦慕锋笑道:“廉兄你的耐心也未免太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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