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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作品:千里东风一梦遥|作者:绝对零度|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4:09:37|下载:千里东风一梦遥TXT下载
  医女穿越时空恋上姐夫:千里东风一梦遥 作者:姬流觞

  《千里东风一梦遥》第一章(1)

  收拾好东西,外面鼓乐喧天,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前院。隔着红色的盖头,那个喧闹的世界一如我对这个世界的感觉——格格不入。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当我醒来,面对一个古色古香的世界时,就知道那个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小说中基本是规律的事情发生了。穿越!

  问题是,除了知道时间上的差异,我基本上忘了一切关于自身的信息。

  我是谁?做什么的?多大年纪?住在哪里?父母兄弟几何?所有可以确定我存在的信息都消失殆尽,我甚至无法记住那个烂熟于心的身份证号码。

  没有身份,没有过去,不知道未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活下去。

  那些围绕在我周围的人想干什么?这些没有来由的婚约又是怎么回事?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我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忘了那么多?尤其是自己!

  我不想嫁,但是纪夫人哭着对我说:如果不嫁,纪府会面临抗旨不遵的罪名,会被株连九族!

  我看着他们的眼睛,泪水浸泡着它们,岁月沉积在里面,好像两口古井,泛着黑色的幽光。我应该嫁吗?

  见过嗷嗷待哺的幼兽吗?见过那些失去父母,蹒跚在森林里的幼兽吗?

  我的手修长洁白,可是我的心却像那些幼兽,蹒跚在人世的丛林里!

  我没有身份,可我还活着。我不想匍匐在冰冷的腐叶下,让秃鹫撕扯我的肉。

  我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转眼就会变成凶神恶煞,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会高举人权和信任。不,我不能拿自己做磨刀石!

  我的问题应该是:没得选择!

  即使他们“可能”是我的父母!

  点点头,我答应下来。嫁谁都一样,只要我活着,一切都好说。

  纪夫人有一双温暖的手,保养得宜红润有加:“红锦,娘也知道委屈你了。只是……唉,皇命难违啊!不过,好歹这也是皇上的指婚,杨大人也是当朝一品的大将军,世代三公的贵族子弟。而且,现在也不在边关了。只要把夫君伺候好了,你这后半生也算是有着落了。只要你幸福,娘就放心了。”宝石蓝的绸缎宽袖闪着点点微光,纪夫人的伤心不是假的。

  同是女人,有时候直觉会更管用。

  我轻轻地点头,这个世界依然是男尊女卑,尽管两者之间存在严重的科技落差,可是并不见得谁比谁更文明。我会用,却不会制造那些高科技的产物,在这里,我只是一个惜命的无名小卒。也许有一天我会想起来,我是谁?如何来到这里?然后——回家!

  迎接我的是一乘宽大的舆车,一人横着跪伏在面前,平展的后背刚好可以做个板凳,车子就在面前。

  脚下是红艳艳的绫罗,新做的鞋子雪白的底,纤尘不染。他的衣服同样洁净如新。我犹豫着,脊柱,本是支撑一个人的身体、头颅,进而挺起一个人的尊严之用,现在却要平放下来,和动物一样四肢着地,让我踏在上面——多少让人感觉有些罪恶。我犹豫着是不是可以换个板凳,可是——也许这也是一种风俗?

  不可以撩开盖头,不可以踏入尘土,甚至连踏凳都要用鲜活的人?这就是我要适应的世界,和那些隐藏在我身体里的本能截然相反的世界?一阵冷汗沿着脊柱爬上来,我定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唢呐声渐渐低垂,人群中响起嗡嗡声。

  那个“板凳”动了动,我下意识地要抬脚,好像那是一只随时能蹿起来咬人的动物。

  “怎么?新娘子嫌这不好吗?”一个轻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呀,把他拖下去!”

  拖下去的命运可想而知!没来过古代,也看过古装片吧?“板凳”一动,我的脚已经踏在他的背上,冷汗顺着后背淌下来。别人说什么,我做什么,千万不可自以为是。谁知道这个“怪异”的社会还有多少潜伏的规矩,那些规矩之后又是多少杀人的理由?我不能稀里糊涂地弄死自己,或者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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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东风一梦遥》第一章(2)

  那人反应很快,乖顺地伏好。我却觉得他肩膀的结构似乎不一样。奇怪,我怎么知道肩膀的结构?这个念头一闪而逝,除了仔细地抬起脚我根本没办法想别的。踏在别人的后背上,那一瞬间我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声:“多谢!”

  把它视为一种劳动,或许比别的什么略有尊严些。我以为,对劳动的赞美比居高临下的抱歉或许真诚些。然而,声音之低,连我自己都听不清,喧闹声里,他又如何明白?自始至终,都是自我安慰吧!

  车行平稳。

  木制车轮压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漫天漫地的唢呐声中,独独这吱嘎声,声声入耳。一如从大梦中醒来时,见到的纪夫人的面容。

  即使纪府中的一切都可以忘记,那张脸也无法忘记:“姑妈?”

  我记得姑妈是一个中年丧夫的寡居女子,但是她乐观开朗,眼角的皱纹因为经常性的大笑和无间断的微笑弯起甜美的弧度。再一眼,我便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她不是姑妈。

  虽然有一模一样的五官,面前的女子眼里有着深藏不化的犹豫和无奈,包括下垂的嘴角和眼角皱纹微妙的弧度差异,这个人绝对不是姑妈,只是一个相仿的人罢了。

  “傻孩子,”她轻轻地把我的头发拨开,温热的手和姑妈一样,我心里轻轻一松,只听她蹙着眉说,“这是怎么了,连娘都不记得了?”

  车身微微摇晃,两手交叠着放在腿上。一股酸麻从臀部沿着脊椎迅速上升,遍及全身,连指尖都机械地颤抖着。但是,我不敢动。车内应该很宽敞,但是每个人的位置是固定的,身体许可的活动范围是有限的,我只能专注地盯着红盖头的边缘,从它晃动的幅度校正自己坐姿端正与否。

  那是很小的一个范围。

  “红锦,不管别人做什么,咱们女人有咱们的本分。过去后不要争宠,不要使性子。你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不要让人瞧了笑话。”纪夫人的嘱咐一遍遍地在耳边回响。

  可是,我心里最害怕的,却是如何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如何才能算“不争宠”?如何才能算“不使性子”?如何才能算“不让人瞧笑话”?进一步讲,万一我要碰触了这些罪名怎么办?

  好像“七出”里有一条是“善妒”。若是我因此被休,纪府是不是会觉得我很丢脸,又有什么样的惩罚呢?

  我没敢告诉她们,我忘记了多少,又记得多少。等我想问的时候,她们已经站在红色的门槛后面向我挥手了。一切来得那么快,又消失得那么快。除了随身的草药,我什么也没带来。

  那药还是因为我这场大病吃的,也许刚成亲不能吃药吧?

  我已经紧张得无所适从了。

  下车时,仍然是那个后背,踏上去,已经没有那么紧张。我还记得上车时,曾经从帘子的缝隙里看了一眼,他的脸似乎和别人不一样。但也就是一眼而已。

  以后,也许我会很习惯地踏上别人的后背,其实这种生活适应起来并不难。但是下意识地,我似乎不想让自己遗忘本来的出处:“谢谢!”

  鞋底很薄,薄到可以感觉那人背部肌肉的骤然收紧。不过,多大的肌肉运动才能从脚部感觉出来呢?还是这个人本来就与众不同?

  一阵风从眼底掠过,盖头微微展开。低眉垂目的瞬间,依稀有一双漆黑的眼珠若有所思地从那个宽厚的背上闪现出来。一道明显的伤疤从他的额头划过,怎么是这样一个人?

  闭上眼,甩掉杂念,我的心中只有自己。

  嘴角有些微的湿润,空荡荡的脑子里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人,带着铺天盖地的沮丧与疲惫,好像刚刚躲开一场追捕。

  一张红盖头,阻隔了外面的鼓乐喧天。热闹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坐上一乘小轿,越过一个火盆,下轿行礼。接过红绳的一端,另一端已经被人扯住。

  “一拜天地——”

  “二拜师恩——”这个杨大人虽然是贵族,却父母双亡,朝里的太师是他的恩师,而且是他另一个妻子的亲生父亲。

  《千里东风一梦遥》第一章(3)

  事实上,这次是三个人一起拜堂,红绳的两端是两个女人,中间的男人捧着红色的同心结。

  “夫妻对拜!”从脚下的布局看,应该是品字形。

  以足尖为点,连成三条直线,是个完美的等腰三角形。如果头部和足部在同一方向,则三个人分别拜往三个方向,所谓夫妻交拜,不过是各拜各的,互不相干。

  纪夫人说:“红锦,虽然是皇上指婚,可是太师家的小姐不是咱们能比的。你是礼部尚书的女儿,知书达理,这新婚第一夜就不要争了。”

  送入洞房,前面依然人声鼎沸。静悄悄的屋里,没有人声。

  “小姐,您怎么来了?”丫鬟的惊呼说明来人不同寻常。

  身边的床榻一软,有人坐下,头盖被有些粗鲁地揭开。映入眼帘的是张漂亮的脸,尖尖的下颌成为我目光的聚集处,她是太师的女儿,今夜的女主角。

  “纪红锦,我来是告诉你,杨不愁是我的夫君,是我上官飞花看上的男人,不光今夜他不属于你,以后也不会属于你!”

  她的眼睛很大,黑眼人多白眼人少,这样的面相应该是个善良人。下巴高高地扬起,不屑地教训着我,可是绯红的双颊和通红的耳朵让人忍俊不禁。

  “好的。你要就给你了。”

  “啊?”也许没想到这么容易,上官飞花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你、你什么意思?”

  前院传来骚动,新郎在向这里走。飞花的奶娘催促着,她终于不甘心地走了。临走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别忘了你说的话!”

  我们都是十五岁。

  她是孩子,我是老人。

  她想的是爱情,我想的是保命。

  新郎被簇拥着走向飞花的卧房,两间屋子并排安置在一个院子里。据说这里只是临时的,将来会分居东院和西院。

  为什么会并排?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为了体现一视同仁吧?那3p岂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天哪,原来我还有这样的脑子!

  房间的隔音效果一般,隔壁的声音隐约传来,好像声音开得小小的电视。屋里的丫鬟婆子都退下了,空荡荡的感觉可以从风的强度体会出来。

  “嗵”,又是一声轻响。有人?

  我几乎要笑出来,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新郎却不到?

  “刷”,盖头又被人挑开。这回有什么东西刺到眼睛。

  习惯了烛火才发现,自己的红盖头正搭在一把寒光似雪的剑上!刺眼的是剑上的反光,我下意识地想着若是再小一些,再窄一些,再薄一些就好了。那样——我的脑海浮现出一种“武器”:餐刀或者手术刀。

  “原来你是这副样子。”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抬起头,看见一个魁梧颀长的身影。烛火打在他的半边脸上,一道红色的伤疤从额头斜着滑向嘴角。

  是他?!

  人生地不熟,沉默是金。

  “跟我走!”那人上来抓我,好像这一切理所当然。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他肯定不是新郎。而我还要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