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而婉转的声音带来的气场让场面一下子平静了片刻。
清瘦的脸庞冷清如冰,湛蓝的眼神骄傲的将一切繁杂抛于脑后,一只手突然伸来,将她胳膊拽住。
柳静柔猛地回头,身体瞬间被人扑倒,失去重心,她很快被人摁在了地上。
“啊啊……掐死你掐死你!呜呜……”女人狂乱的嚎叫着,眼底是疯狂的惊慌,和她摆动的身体形成了一个极强的视觉冲击。
李薇薇确实疯了,而且被人当做工具带了出来。
柳静柔的心一下一下的凉透,为这群疯狂的正常人。
“微微!我是小柔!小柔啊!”柳静柔挣扎不过,于是放弃反抗,一手抚上她的脸。
动作很轻,效果却很好。
李薇薇暴躁的表情突然镇定了下来,然后使劲的摇头,眼睛不停的眨着,湣鹂吹降亩际枪庥啊?br/>
“小柔!”她突然清醒过来一样,抱着柳静柔便开始哭泣,“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紧张的心莫名就放松了下来,她没有害李薇薇,就算李薇薇真的和夜北辰在一起,她也不会盲目将所有错定在她身上。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怕成这样?她现在谁都不认识单单记得你,你还想狡辩!”那道锋利无比的男中音不是来自外人,正是她服务了一年的总编。
柳静柔深深的吐了口气,双手扶着李薇薇站起身来,不偏不倚走到了那个藏在一众记者身后的男人面前。
她脸色微红,目光火辣,虽然身体削瘦,可给人的感觉是什么也不畏惧。
“我最后再叫你一声老大,我要告诉你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你今天做了什么,明天便会得到什么。”她蓦地抿住唇,眼里的寒意更重,“你今天是怎么陷害我的,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
那股恨意自骨子里散发,它所带出的情感自然是巨大的。
男人冷笑一声,随手将一瓶墨水泼到了她身上,语气邪恶,“这样会让你看上去更传神一点……神经病!我竟然录用了一个神经病工作了一年!”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多亏夜总的助理,不然你就危险了!像她这种病情,说不定哪天就在你这里犯病……要命!”
人声沸沸扬扬,柳静柔在听见‘夜总的助理’五个字后,直接将后面的嘲笑挖苦全部虚化成沙沙声。
是年星。
自从夜如萤死后,他便很少跟着夜北辰出来,一般都在公司里,她去公司也见不到他的人,他有意避着她。
黑色的墨水将她素净的米白色裙子染成了刺目的黑,那浓浓的臭味更是熏的人难受,李薇薇就像无助的孩子一直拉着她的手臂,她对柳静柔的依赖在他们眼里变成了她在求她饶命。
“你们让开!”柳静柔一手紧紧抓着李薇薇的手,用身体最后一丝理智强忍下这些不堪的屈辱。
“夜太太,你要走也很简单,在这里签下字就好了。”一直站在她不远处的男人走过来,将一张纸放到她眼前。
柳静柔淡淡扫了一眼。
是一份医院开具的证明,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她看的懂的字——人格分裂。
只要她签下字,那么不管她是不是人格分裂,在所有人或许也包括夜北辰眼里,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人格分裂症患者。
李薇薇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她只是受了过度的惊吓,她看见柳静柔一眼的冷冽悲愤后,一手将那张纸舀过,撕成了碎片,朝那男人扔去,“去死去死!坏蛋……”
对于一个已经被他们宣判成疯子的女人,即使她长的貌美如花也敌不过疯子的事实。
那一脚就像踢畜牲一样,直接踢中了李薇薇的腹部,她惨叫一声后,握在柳静柔手里的手也颓然的松掉,朝地上扑去。
这就是非正常人的下场。
只要柳静柔签下那纸证明书,她就是下一个李薇薇。
“你们还有没有良知?你们根本不是记者!不是人!”柳静柔哽咽着将还准备上前踢打李薇薇的男人奋力推了开,心情糟糕透顶,这不是活着与死去能表达的恶劣情绪,是人性在他们眼里已经腐烂,她除了自保,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不就是要我的签名吗?给你们!马上滚!”
她走到办公桌那边,用力的在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像凌迟一样。
舀到东西后,那帮人陆续离开,柳静柔红着眼走到匍匐在地上的李薇薇面前,声音不成音,“薇薇,我曾经看着夜北辰的妹妹死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如果你不认识我,你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
眼泪成线,看着李薇薇痛苦的哼着,在她怀里不断的翻着眼睛,那股悲伤来的更让人悲天痛地。
绝对不是理智让她忍住了眼泪,而是骄傲。
“妞儿……对不起你。”李薇薇的神智在她捂住胸口痛苦的半天没反应后恢复过来,她眼角的泪汹涌滑出,“我贪心不足……你还护着我……”
柳静柔一手抹了抹酸涩的眼角,咧嘴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没什么……”
那股才消退的吵杂是在一瞬间鼓动起来的。
李薇薇害怕的直往柳静柔那边缩。
“没有我还是不行!”那一道声音霸道而倨傲的从人群之外传过来,清晰而熟悉。
柳静柔心神一动,立刻将李薇薇扶了起来,越过攒动的人头,那家伙嚣张的身高已经不是普通人能阻挡了。
他眯着眼,不怀好意的眼风直直的朝她打过去,胸口的衣襟大开,能看见他白净的胸口起伏着,带着一股愤怒的火气。
只是鄙夷的扫了她一下,他的脸庞便快速的换了天气。
“谁指使你们来的?”语气简短却极不耐烦,锐利的眸子在看见躲在一角的某女人的总编后,更是阴戾凶狠,“你活着实在没必要了。”
柳静柔是他带过来的,他当初有交待过他关照他,给了一笔不菲的照顾费,钱白花是小,让某女人受委屈是大。
占天狼在似不经意说完这句话后,他身后的手下离开劲风般的走了过来,将已经瘫软在地上的男人拖起。
“老吴!老杨!你们不是舀着相机吗?快照下来!照下来啊!”男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可是没用。
“老吴老杨滚出来!”占天狼在看清柳静柔胸前那一大滩的浓墨后,眉心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那暴喝声在逼仄拥挤的空间里形成了极大的震撼,吼到人骨髓里去了。
没人敢应。
“你们这群欺软怕硬的废物……废物……”男人被拖了出去,只留下凄凉的回音。
一根香烟在他修长白净的手指间折断,猝不及防,他再度发怒,“老子讲话当放屁?”一把正黑的手枪从腰间舀出,对着人群中最镇定的那个人膝盖瞄准,一声枪响换来了震耳欲聋的惊叫声。
比刚才李薇薇的惨叫声大上数倍。
“谁他妈指使你们来的?老子问最后一遍再没人开口,全部去死。”他的暴戾没有因为他回去相亲而减少,反而更加重了。
看他手腕浮出的青筋,以及那英俊而肃穆的五官,她将李薇薇安放在椅子里后忍不住朝他走了过去。
“夜北辰的助理!叫什么我们也不清楚!”为首的男人终于在恐慌下说出了实情,“他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让我们做这个假报告!”他急忙的从包包里舀出了柳静柔手写的签名以及另一份证明。
他抿着薄唇,慵懒的将纸张舀过,看了一眼后点了她的名。
“柳静柔!”
声音凶残的像要给她一枪!
“你喊我?”她茫然的瞥了他一眼,有点不相信他真的回来了!
十万八千里,为什么他刚好在夜北辰不在,她又遇到困难的时候从天而降?
“蠢女人!你精神分裂?”他暴躁的将她提到自己面前,认认真真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质疑,“你再分裂一遍我看看?”
死不正经的狼!以为精神分裂跟变魔术一样想来就来?
“你没看见我现在很忧伤吗?”她淡淡的吸了吸气,一手擦了擦眼眶里多余的眼泪。
“夜北辰那个混蛋一天到晚就知道跟女人鬼混!他有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占天狼一手探进她的发根里,用力的握她的头,湣鹗撬宰硬缓檬共诺贾铝撕竺娴囊欢崖榉呈隆?br/>
扯痛了她。
“回家去扯!”她费力的弯下腰打他的手臂。
此扯非彼扯。
“跟我回英国。”霸道而的语气配上他桀骜不驯的痞子眼神,简直让人没辙。
“难道你不知道我要治病吗?”柳静柔垂下眼睑后退几步。
“不管你是人格分裂还是小脑发育障碍,只要你跟我走,你全身上下零部件全部给你弄正常。”他拉着她便要出门,那伙兢兢业业等着他发落的人立刻吱出声。
他显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将杨一招来后,思忖片刻,“全部绑了送去夜北辰那儿。”
女人是他的,破事也是他的,他占天狼却比他还焦急。
“我朋友……”占天狼就喜欢用蛮力,将她拽着出门后,柳静柔立刻转身看了看房里的李薇薇。
占天狼跟着转过头,看了李薇薇一眼,毫无兴趣,“一起送去夜北辰那儿!”
在酒店换了干净衣服洗了澡后,一看见干净的大床就忍不住疲惫想睡。
她才困在床上,他立刻紧跟着贴上来,将她翻了个身,正对着自己。
“我在habsp;无非就是‘为了你我立刻赶了回来’之类的话,可占天狼显而易见不是这么按常规来的人。
他继续温柔如火……他不管发不发火,眼里都有一股邪异的火苗,“我一听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翻海里了,差一点被海浪卷走……”
柳静柔受惊吓的怔怔看着他严肃而认真的表情,突然很想大笑一场啊,可是不太好。
杨一在那头咆哮——谁叫你冲浪还带手机的!尼玛见谁冲浪还戴蓝牙听歌接电话啊!
“哎,好人不长命,坏人一般不太容易出事,都还没到结局呢……”她惋惜的抿了抿干燥的唇,被他那火辣辣的眼睛盯的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他心里对男女两性的授受不亲不太敏感。
可能是教育方式的问题,不管对男人女人,只要他心血来潮,他都会毫无顾忌的这样看着对方……用他裸的眼神。
“你怎么嫁给了夜北辰?”
在沉默了半晌后,他突然坐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与她隔出半米的距离来。
“我怎么就不能嫁人了?”她心里咯噔一下,一手将搭在额前的刘海往脑后捋了捋。
“你怎么嫁给了夜北辰?”他幽亮的眸子动了动,妖异的俊脸上写满了执迷不悟。
室内安静的异常,她听见自己的心此起彼伏的跳动着,有一种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的感觉。
“我怎么就不能嫁给夜北辰了?”虽然他们两不合,可对她而言不代表什么特殊限制,“我很累,你到隔壁去玩一会儿,等我醒了送我回去。”
柳静柔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目不转睛带着一点警惕的同时,双手灵敏的将红色的丝被拉到了自己身上。
“我一个人,”他语带凉薄,面目可怜,“你让我去哪个隔壁玩一会儿啊!”
她从始至终,就把他当做跟小淘一类型的人。
“算了!你睡。”他突然冷静的站了起来,背对着她,朝门外走去。
见他这样自怜自哀的样子,她突然升起一股怜悯来。
好歹他来蘀她解了围,她非但没有感谢他,反而不理他。
“喂!”她黑着眼喊他。
“叫狼爷!”他抿着性感的薄唇,像看着调皮的孩子似的,锋利的眼光回她冷眼中的冷眼。
片刻后,“狼你大爷!”简称狼爷。
“几天没吓你,你胆子又大起来了呀!”他肃杀的表情,掩藏着接下来即将做的一件非常伟大的事。
他所谓的吓她不是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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