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在闭眼的黑暗中用嘴唇吻著他的脸,“忙啊,哥我很忙,想松懈片刻也没时间啊。”
他顺著我头发的手顿住。
“好好睡吧。”许久,他在我耳边说。
第二天醒来,家里没人。
我出门时他来了电话,说中午起吃饭。
见了我,跟我辞行,寨里派了大部份人出去,陈见涛召他回去。
临走他把近半年的资料给了我,大堆照片,这是我第次亲眼见到那国色天香的女人。
资料里,这个确实让人惊豔得眼睛转不开的女人还有著哥伦比亚大学的法学博士学历,啧,真是才貌双全再加上其父是某华人组织会长的头衔,可真担当上完美无缺了,配我哥刚刚好。
好得我都觉得这样的俩人确实挺适合在起的,也只有像对方样的人物配得起他们自己。
这要是成了,真是天造地设的对。
我看著资料发笑,想著这麽完美的对要是结婚了,我得送上什麽贺礼才能表达得起我的祝贺之情。
午餐时,我正喝著橙汁看著报纸,电话就来了。
我哥皱眉看我,我朝他笑笑,把电话接了起来先前他是把手机给了旁边的随行人员拿走了,可并不代表我得跟他样。
“嗯,成”陈见涛跟我说让我回去把接下来半年的安排给寨里兄弟说下,我算了下时间,“就下星期吧,到时再安排,先这样。”
先在北京呆两天,再见次张健,就可以回了。
我刚要拿起报纸,他手在桌上轻敲了下,旁边的随行人员把报纸给拿走了。
我只好看他眼,无可奈何地吃起饭来。
直到吃完饭,他没说起那个漂亮女人,我也提不起太多兴趣去问,在餐厅分了开,他叫人送我回去,他则回公司。
刚到永宁,范戴立跟著潘越炎出现在了我身後。
我并不是很明白潘越炎,至少这两年并不是很明白,有段时间见著我他似乎对我很惊讶,对於我的种种言谈举止变得有些收敛,甚至对我多了几分让我觉得好笑的评估。
而我家范九叔依旧风度翩翩,对上次的称得上不怎麽愉快的见面完全忘记,见著我露出长辈式的包容笑容,“看看,回来了还是谁都不让知道。”
我打开门,让他们进了房子。
“我只是帮宗明送东西过来,恰巧跟戴立碰上”潘越炎轻描淡写,叫他後面的两个人把东西放下跟我点了头就走了。
弄得这下我对他有点不明白了对我如此坦然?这可真称得上潘越炎对我最好态度了。
我失笑不已,看著他走向门,转头说:“那,九叔,你找我有什麽事?”
把外套扔到沙发上,去打开刚才放到客厅中央的纸箱子。
居然是箱我以前爱吃的榴莲。
可惜,他不知道,这玩艺我那寨里随处可见,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点吸引力了。
我把纸盒给合上,对没有说话的范九叔挑了下眉。
范九叔把视线移到我脸上,叹了口气,“我想起以前了,宗明为了给你吃这个,跑遍了整个北京都没找到,後来还是我打了电话叫老友从千里之外癫了好几天的军车给捎了过来,你啊,吃著了还打你哥,怪他这麽晚才给你吃。”
我听得脑门疼了下,忍著胃里突然泛起的酸涩笑著说:“以前不懂事嘛”
我走向酒柜,发现黑色大理石的吧台後面没有酒,只好回头说:“九叔,喝水吧,酒肯定让我哥叫人给扔了。”
我去厨房拿了两瓶水,递给他时,范九叔直直地毫不掩饰地看著我说,“可你现在懂事了,你愿意他这麽辛苦地撑著?”
“九叔”我舔了舔嘴唇,把酸水给生咽了下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别就凑热闹了。”
“少原你任性辈子,替他添了多少麻烦,你就从没想过为他著想次,真正的替他想次?”
范戴立隔著段距离看著我,眼睛里是赤裸的指责。
而我站在属於我跟他的家里,让个算得上家人的人毫不掩饰地像揭破真相样的态度说著我的混蛋,我却觉得无话可说。
我想,我确实任性了辈子。
只是前半辈子的任性是为了我跟他。
而这後辈子,是为了他跟我。
但却没有哪刻只是单独地为了我自己。
可是,这说给听去?范家的人谁也不想听真相的就算他们最优秀的范家人真的只想跟我过辈子,他们也会拒绝承认。
他们向往的,是更加可以直接掌控这个家族中最优秀的男人当他有了妻子,有了孩子,这个男人才会真正地归属整个家族。
可惜的是,没从他们的愿啊。
我就是那颗他们心中的定时炸弹,拆了次又次,老是不灰心地想真正拆掉。
不能强行拆掉,现在就打算用软手法来把我这颗炸弹给浇熄。
“少原,看在他为了你而再再而三的帮他撑著你的天空的份上,为了他下半辈子轻松点,好好想想,”范戴立走近我,严肃著脸,“这次,如果他可以跟海外理事长的女儿结婚,那麽,他得到的不仅仅是你那点小打小闹的力量,而是整个华人圈子的外部力量你应该知道那个女孩,也应该知道,无论哪方面,她都会是个最好的妻子。”
我笑,点头,“我知道。”
“那麽?”他依旧严肃著。
我耸耸肩,“我会好好想想。”
他狐疑的眼神在我脸上扫了几秒,接著神色缓和了下,把水放到桌上,“那好,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想想。”
我微笑著送了他出去直到他开了车远走。
我看著那辆只有特权才能弄到的车牌号的车从视线里消失──再也忍不住失笑,为什麽这个个的,都认为我掌控得了我哥?
难道就没个人知道,从始至终,都是他在撑控我吗?
晚上他回来,我正躺在他怀里舒服地翘著二郎腿哼著国歌看报纸时,他皱著眉想说话,但忍了忍,还是没说出来。
以前在大院时,范七爸爱看报纸关注国家大事他也是,到了早上就拿著报纸跟著看,从小就贪著玩儿的我自然不可能理解他那种关注时事的心态,只要他拿起报纸受到忽视的我就会扑上去把报纸给撕了,然後塞到嘴里,逼得他不得不舍报纸就我陪我起吃饭。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天是临到我对世界时事充满满腔热忱了可我这是被逼的,哪有纷争,我这卖枪枝弹药的商人肯定得第时间掌握资讯啊。
他似乎无可奈何,把手里叠商业文件扔到边,没话找话般说:“九叔找你了?”
“嗯。”
“说什麽了?”
“还不是老套”我翻过海湾局势势力图的国际版,看向美国宣称即将展开对国进行经济制裁的另版。
刚看了两行字,我觉得时间不多,过不了两天又得走,还是好好陪他聊聊吧,於是放下手中的报纸,“我说,哥,这次让你娶的女人真的二十四岁就有了博士学位?”
他挑眉,把我的脸扳过,在我嘴上亲了口,淡淡地说:“可能。”
“我二十四岁还在嚷嚷著要砸了你的车,不许你去跟那个姓柳的女人约会呢”我感叹,这人果然跟人不样,看,同样的年纪干的事都不同,我这连大学也只是被逼著念完的,如果他不加以干涉,我这还毕不了业呢。
“又如何?”他说得淡然,手伸进了我的裤裆。
我哼了声,放开了身体,让他解开我的裤头
他坚实的手掌包揽住我的下半身时,我呻吟出口,“是没如何可,可是,比起洪小雯,这个堪称完美的女人更让所有人都期待你娶到手。”
“所有人?”他在我耳边轻哼了声。
“当然不包括我。”我笑,头往後仰,吻上他的嘴。
“别怀疑我对你说的任何句话”他的唇慢慢在我脸上滑过,下刻,来到了我的脖间。
“啊”此时声突然而来的刺痛让我反应不及下意识叫出了声。
他松开咬住我喉间的牙,抬起头,冷静地看著我,“知道了吗?”
谭少外篇
4
“知道,知道”我说著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知道的话。
他钻进我身体深处时,那种全身被纠缠住的感觉又来了。
他是我的网,世界再大,只要他在,我都只是在他那小小的网里,无处好好安身,也无法真正离开。
到底,我还是不想看那个女人跟他的相处。
也不想现在就知道接下来要去面对什麽我突然觉得有些懦弱,不是对於他对那个女人是什麽看法的懦弱,而是怕自己会什麽感觉也没有。
年年下来,我的情感匮乏得只知道我愿意去接受他帮我安排的路,对於他的占有欲已经完全跟以前不同了。
真怕亲眼看到了,我怕什麽感觉也没有。
也真怕,看到了也会心如针刺这或许才是真正可怕的。
他这麽对我,我却还是为他心痛。
我低身吻他的脸,他睁开眼,问,“几点。”
“三点。”我说。
“不再睡会?”
我轻笑,“不了,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这麽快”他摸著我的脸,手伸,又把我抱到了怀里。
我在他温暖的颈首处无声地叹了口气,说:“没有办法,有事。”
临时又要决定去趟香港,必须要提前。
“嗯。”
“哥”
他没动。
“哥我要走了。”我起了两次身,他的手都没松开。
“哥”我再次叫出声。
他松开了手。
我走了两步,背後发出声响,传来他在黑夜里冷静又低沈的噪音,“看看,我的小宝贝,每次离开我次走得比次坚决。”
我只好转过身,看著那个躺在床头赤裸著上半身威严又冷酷的男人,“哥,这是工作。”
“恋知”他叫著我。
我无声地看著他。
“笑笑,对我笑笑”他说。
我扯开嘴角,却发现冬夜里脸早已僵硬,就算此时房内因暖气其实与春天无异。
“连笑都不会了”他扯了下嘴皮,闭了眼睛,像是疲倦地说:“走吧。”
我看著他,我知道他有些难受,但我知道我不能走过去,让他拥抱我,或者我去拥抱他。
这些对於现在的我来说,要不起。
有些事情,为时尚早。
凌晨的飞机起飞时,机窗外片黑暗,零星看到远处几点灯光。
老刑地那边说,得跟我借借魏方过去,後面加了句,得久了点。
我应允了。
大方在昨天对手埋伏的枪战中,脑袋中枪,取出了子弹,但没有醒过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这年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几件顺著的事。
老刑跟我把大方接回了深圳,到的时候魏方也到了,检查遍下来,只说了不确定什麽时候好的这句话。
我回到寨里时,陈见涛见著我就苦笑,“主力都在外边,老大,守著这里我可虚得慌。”
我笑,参驮跟罗见在中东还得呆几个月,可没那麽容易回来。
“送周边的货我叫小组长们负责了,但这两批,这批是墨西哥,下批是罗马有问题没?”陈见涛按了屏幕的摇控器。
“没”我摇了下头,“你去找几个人跟著我,确定十八个人,六人组,三班轮流。”
“你让人保护你?”陈见涛惊了,他知道我平时最恨有人跟我身边晃悠。
“陈哥啊”我拿过摇控器,看著屏幕里的资料,嘴上说明著,“最近要我命的人可多著呢”
“谁?”陈见涛皱眉。
“例如,”我翻著墨西哥的资料,发现这批货还是比较容易送达,还可以去美国绕周,搞不好又可以吓死不少人,“我家九叔,或许大伯也有份,唉”
我想到可能我家那个从来不多说个字严肃了辈子的七爸也有份,不由得心情有点不好了起来,甩了手中的资料,“你去把人安排了就好,都要你全部信得过的,有点存疑的都不要。”
“北京那边没放出讯息出来啊”陈见涛眉头皱得更凶了。
“周艾缓”我嚼了颗枣子,是青的,涩得很,懒得吐了,生硬了下去,“你去查查她父亲那个华人商会有什麽动静没有。”
“来了?”陈见涛两条眉毛已经拧成了巴了。
我好笑地看著他滑稽的脸,挑了个估计不涩的枣子扔进了口里。
“中校没说什麽?”
“我哥啊”我嚼著枣肉,顺便把核也给咬成了两半嚼嚼吞了下去,“没说什麽,等著我跟那女人厮杀呢”
想著,我是真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他这桃花运怎麽就这麽好呢?个个女人全都为了他发了疯似的,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有点小理想,很恋弟的个变态,难道就没人觉得这种男人其实是最不适合托付终身的?”
陈见涛又苦笑,“老大,你就别这样说了,谁都可以这样说,你说出来就别扭了。”
“有什麽好别扭的”我叹口气,“安排安排吧,我把这桌上的东西看看”
陈见涛点头,走几步又回头,“中校真不管?”
“不管。”我很确定地点头,他要是管,就不会让范戴立次次出现在我面前,我相信永宁那扇大门,就算是希特勒复活想进来,也得先问过他答不答应。
陈见涛想说什麽,没说,像是想不明白地走了出去。
其实,有什麽好想不明白的我哥说得明白了,他只管大事,小事就全给我了。
我能处理得了,就呆他旁边。
处理不了,哪天让人能好好处理掉就在那坐地而亡吧他能为我做的全都去做了,我不争气,他也没办法了。
他确实是个好哥哥,逼得我成了个强者。
只是,从来都不会是个好情人。
更,不可能会成为个爱人。
但,有什麽好说的。
我成了个让太多人头疼的走私犯还让谁都不知道我的真正底细,连他也不知道我真正的老巢。
多麽傲人的成就有谁能想到九年前,我是个如果他不给零花钱就没法吃喝玩乐被饭店经理请出客房的混世魔王?
谭少外篇
5
从墨西哥到美国,又花了我个半月时间。
从美国狼狈逃回来时,作为小组组长的说:“头,我不知道,你黑白两道得罪也就算了,现在灰色地带的家夥都找你麻烦,你说你怎麽办?”
“我不是有你们吗?”我很是信任地看著我的手下们。
那个个的国际通辑犯全都低头,决定不对我作出承诺。
我耸肩,看来只有年终分红跟武器才能留住他们了。
夏天快要过去,我再次飞到北京。
从以前的真正离开到现在,十年已过。
回头看看,无论外表跟里面都是跟以前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我还是我,就算变了还是。
这次我没有回永宁,去了的住处。
跟我说,上次卖给中东的导弹,被人找上来了。
我这回永宁肯定讨不著好,被缠了两个多月,他们就等著我出现好跟我进行次决定性的会议。
“他们说这是他们的底限,要求我们把技术人员交出来。”调出影像资料跟我说。
“明天捎把好枪去,让他们指著我的头。”我是真的无话可说了,真是吃白食也不是这种吃法,这军部要我的人跟要我的命有什麽区别。
“那麽?”作记录。
“给他们枚,让他们拆著玩。”我说出结果。
“嗯,那麽这次交的情报呢?”
“我拿回点资料,他们会觉得满意的。”我头又疼了起来,在美国被联邦警察追著屁股半个月搞来的东西又要被这群孙子拿走了。
“老大”很同情地看著我。
我摇头,让他闭嘴。
把明天会议可能提到的事情做好了安排已经是凌晨四点,我抽著烟,泡了个热水澡,就差不多时间已经到了。
进会议地点时,陈见涛来了电话,说:“周艾缓也到。”
“什麽?”
“她作为记录文员,第次出现在谈判桌上。”陈见涛说。
“这可真是好消息。”我笑,让人检查我身上有没有带武器。
前面,几个以前老见到的正装军装的人朝我点了点头。
带来的谈判组已经先进去跟那帮人打招呼,只是我这边的检查人员还在严阵以待,恨不得连我肛门都想塞根检测仪进去侦察翻。
等到完了,我进去时范宗明已经在了电梯门口,那姿态像在等我。
又是好几个月没见他的样子还是老样子。
或许有变,但谁管呢?
至少,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管了。
“范少将”我伸出手去,在他的老部下面前跟他握手。
他什麽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电梯门开了,他走进去,我跟著走进去。
他的部下在门口站著没动,原本想跟进,看到此况停住了脚步。
电梯门关了,里面只有我跟他。
我没看他,招呼已打过,多说无益,只是调著手中陈见涛调过来的资料,军部在三小时前又改变了针对我的策略,我必须寻思下步该如何去做才能保全自己。
会议上,作为领导者的范少将坐在那语不发。
他的副将从开口到现在,从要我的技术人员到要求我必须正规按他们的方式来销售武器,也就是我弃暗投明带著帮家夥投靠他们,然後让他们扔个芝麻官来让我当种种不可思议的提议说了大堆,听到最後,都忍不住闭眼睛了。
我给吓得不轻,我是真不明白了,这军部人才是不是缺得太厉害了?这种娓娓而谈大堆却连放都不如的玩艺哪找来的?
我看了范少将眼,他依旧不动声色。
我无可奈何,被刺激得太深了,从口袋里掏出刚组装好的小枪扔到那副将面前,“少校,你先杀了我,然後再跟我手下谈。”
然後阵刺耳的脚步声跟拔枪声。
屋子大堆人都忙乱了阵脚十几把枪全对准了我们这方的脑袋。
“没事,开吧。”我看著那个拿著笔记本在记录的女人说道。
是真的漂亮,穿著正装都让人不敢正视,美得不可方物。
“有没有别的提议?”那边,坐在另手的秘书先生好脾气地笑笑。
我忍住无聊,从那里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文件抽了出来扔到我那亲爱的范少将面前,“这是我能给的。”
他默然地拿起翻开,分锺後,他放到边给了秘书,终於启开了他尊贵的嘴巴,“如果不答应?”
我翻白眼,苍天啊,这男人还真爱跟我板眼。
“你说”我无力地示意。
“我们有三处瞄准目标作为热爱国家的良民,我们相当不愿意引起爆乱,但如我们所想表达的,合作是有无限可能的,但我们希望彼此都能愉快地合作达到最好的双方利益”说了大堆。
我听得烦燥,打断,“就是说,你们要是贪得无厌我不在乎鱼死网破,我不介意我死了多几个人陪,我死在这里,至少得有方圆百里跟我陪葬,满意不?”
我站起来,走向他们,站定到在坐的惟的女士面前,伸出手,“周小姐?”
那美丽的女人站起来,从容又冷静,优雅地伸出纤纤玉指,“谭先生”
“这应该是我们第次见面”我握了下松开,“晚上起吃饭?”
“我的荣幸。”女人很是镇定。
我笑,“也是我的。”
转而我看向看著文件的秘书,“如何?”
估计身份不比我的少将先生低多少的秘书大人点了点头,伸出手,“这也是我跟你的第次见面,谭先生,很荣幸。”
我很诚意地回握过去,“下次少带点人,我跟你们老将军谈的时候,他可比你们都爽快得多,还有这种蠢货少带来,我们见个面不容易,废话可以少说点。”
那位高深莫测的秘书大人跟范少将交换了下眼神,那副将臊红著脸走向了大门。
我想,我又果断地帮我哥扫清了个对手?
看著眉头微皱的秘书,我想应该是这样。
我转而看向范少将,发现他也在看著我。
那双以前总是让我感觉安定的眼睛里面漠然片。
其实我有很久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麽了。
我很肯定我对他还是重要的只是难免对於未来,我可能不会像以前那样期待了。
真的是得到些,必须付出些。
有时候,或者因为付出过大,所得到的,也就显得不重要了。
世事真是难以齐全。
被人拿著枪指头脑袋出了大门,我对说:“我真讨厌这样。”
也在旁附和,“我也讨厌这样”
他说,“老大,要不要给点回礼。”
我转头,看向站起身正跟周小姐低头轻语的范宗明,我点头,“应该的,礼尚往来嘛。”
调转头,突然莫名难受,又觉得可笑,瞧瞧,这世界就是这麽公正,我正在为我以前所获得的宠爱买单呢并且还是心甘情愿不带挣扎的。
这刻,我突然想解脱。
谭少外篇
6
晚上回永宁时,有人已经先回了。
房子很安静,他没有带公事或者手下回来。
他就站在那,看著我,神情冷静,看不出其它。
这几天从出寨到昨天准备谈判,基本没睡,明天还要请周艾缓吃饭,我现在想的只是想好好洗个澡,然後睡个觉。
明天还有什麽在等著我?天知道呢。
我朝他叫了声:“哥。”
随即上了楼。
他在背後说:“过会下来吃饭。”
我回头,“跟人吃完了,我先睡,你忙你的。”
他看我,神情终於松动,眉头皱了起来。
“把头发擦干。”
我正掀开被子往里钻时,他站在门口拿著碗说。
没办法,只能依他,起来把毛巾裹到头上,接过他手里的碗,把碗不知什麽玩艺的东西吞进了口里。
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折腾了,全依他,让老子睡,睡好了再搅稀泥去。
头发擦了两下还是有点湿,我去拿吹风机,哪想到放在浴室柜子里的东西没见了找了两下没找到,我只好拿著被子裹著坐椅子上去眯著浅睡让它自然干。
他直都没说话,等我坐定,把毛巾放我头上擦著,说:“让我帮你就这麽难?”
听得我身心俱疲,无心与他多说什麽,“哥,我累了,让我睡会。”
“你在想什麽?”他吻著我的额头,跟小时候的珍视样温度的吻吧?只是,我真的累得已经没有心情再管这些了。
他应该跟我样明白,没有人能做到个人心中最完美的自己,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按他所希望的那样成长,也同样还像以前那样满心爱恋著他渴望著他的光华。
可是,没有什麽是可以不变的。
人呐,贪心不得。
成丨人首要条件,那就是要剪断依赖。
“哥,别管我想什麽”我伸出手制止住他的举动,“你只要知道我总是会回这就好了,现在,让我睡吧,明天早上我还要出门。”
我放开他的手,倚到边,让肉体的极致疲惫把紧绷的神经战胜,陷於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早上起来时,外边是阴天。
下楼中往下看时,游戏池里的水碧蓝清湛,不远处的跑步机上,他戴著耳机在说话。
他也看了上来,脚步慢慢地停上了下来,朝我点头,拿起毛巾往客厅里走。
我到餐厅时,他已经在那,拿起份报纸扔到装著冒著热气的果汁的杯子前面,“坐。”说完,拿著锅铲的手在煎锅上翻了两下,煎蛋刹那塌糊涂全部散开。
他看了锅子只两秒,果断回身按了墙壁上的键:“叫个会煎鸡蛋的勤务员进来”
他说完,我无可奈何地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记得小时候七妈跟七爸出门几天,煮饭的阿姨迟到了,我饿得撒野大哭他没办法只好进厨房,结果打鸡蛋下去就没个完整的出来。
我被七妈的厨艺挑剔得认为蛋不完整就不好吃,打死也不吃他努力下来的残品,於是他只背著我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手里还握著两鸡蛋满大院去找会煎鸡蛋的人。
他看著我笑眉头又皱了,坐在我对面,“先把果汁喝了。”
“我现在什麽都吃,不用麻烦人了。”我喝了口。
他看我眼,停顿了下,说:“去把稀饭自己端上来,鸡蛋让人煎吧。”
此时,门外有人喊了声,他让进来之後我已经把稀饭给他和我乘上了。
“等会要去哪?”他说道。
“嗯?”我喝著稀饭抬了下眉毛看他。
“我先送你过去。”
我听著笑,“谢了,哥,我自己去就成。”
得,我知道他这是好意,可是,他也不想想,他现在是什麽身份,我是什麽身份,他就算没别的意思,我可还是得防著他。
他没再看我,也没再说话,鸡蛋上来时,他淡淡地说了句:“多吃几个。”
我说了句:“好。”
然後片沈默。
我不再恨不得见著他就把所有委屈顷泄,再加上现今我跟他的局面,发现除了沈默之外,我跟他还真的没别的更好的相处。
或许这样也好,不言不语,就不会想太多,也就不会去计较得失了。
他去公司时,吻了我。
舌头缠绕著我,我又感觉到自己的无处可逃。
他需要我而我骨子里对他总是无法抗拒。
“恋知”他抱著我,手在我的脑後顺著头发,就像以前那样,很无奈又极其宠爱,不,现在的他口气里更多的无奈了。
我抬头,对他叹了口气,“哥”
他看著我。
“晚上我请周艾缓吃饭,你有什麽看法?”我也想像以前那样笑闹著让他出门,可能以後我也会,为了重拾旧日欢愉,但,现在不,事情不允许我云淡风轻假装接下来没有事情发生。
“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他淡淡地说,轻碰了下我的脸,转身走了。
他还是不说到现在还是吝於多说。
有什麽办法,他总是希望我表里如的坚定与坚强。
而我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失望。
包括,坚定地去过自己选择的路,也同样坚定地防范於他。
他是我的爱人,也是我最大的对手。
我想,我得跟他样,学会享受我们这样的身份,而不是去深究接著还要去付出什麽才能维持这种已经谈不上有多少快乐的相处。
“老大好了。”从车底钻出来,示意我上车。
“这小东西还是挺精致的,你看看”把炸弹给了。
问:“什麽型号的?”
“触动装置,只要有车用七十的速度撞上,咱这车瞬间就可以玩完了的那种,闻博士这种东西卖得不太好,打击面太广了,就卖给了欧洲大概四五个。”把小玩艺塞进了口里。
在那笑著摇头。
我也真不知道怎麽想才好,生意做得大就是不太好,碰到有识货的人买了自家的东西到头来用到自己身上,这真是场无言的喜剧。
“监控录像清楚不?”我问。
“在这”b把电脑给我。
“今天晚上在我跟人吃饭前把这人的身份给我”我想,在之前,我得确定我哥塞给我的麻烦到底有多大。
“嗯,我觉得应该不是间谍尽管她美得已经俱备了资格,但她不是知道你的全部身份了不是?你是范少将的杀手,如果她真聪明,不会年都不到就找上你的麻烦,没有哪个间谍缺乏耐性的,并且看起来,她确实非常想成为范夫人”说。
“呵,”我看向,“难怪你老被我哥吓唬到,你总以为他只是说说而不会去做”事实上,我从来没见过比我家范七爷行动力更迅速敏捷的指挥官了,他往往在别人以为他只是说说的情况下就把事情给完成了。
瞧,我就是个非常成功的例子,想想我十年前干的是什麽,现在干的是什麽他很擅长於置之死地而後生,无形地逼得人自以为没有破绽地快速行动著,而他得以更快地完全他的行动。
如果周艾缓有什麽不对头的,肯定是他又不著痕迹得逼得人乱了方寸了。
只不过,这次是我成了他的诱饵了。
恋恋无痕
1
苍白的天空下,有猎鹰飞过。
范宗明举著冻僵的手对著光线眯著眼看著刀,哈了口气,用打火机在刀上烫了两下,往下滑,透过衣服跟皮肤把黑血放了出来。
战友已经全部没了,他必须穿过这千里风雪,赶到接应地点,可是他受伤的腿肿得连裤子都包不住了,他只好划破裤子和皮肤,把血放出来些。
他的脸被冻僵得没有丝血色,就像块僵硬的白色岩石。
但他不怕,不怕自己走不出去。
他知道,家里还有人等著他。
就算死,也得让那个他手养大的小孩摸得著他。
要不,那个被他纵得已经不能没了他的孩子会天天守在家门口等著他回去,如果等不到,不是急死就会怆惶而亡。
他永远都接受不了自己会丢下他,无论用何种形式。
范宗明无数次检讨过自己对他的溺爱,但是,他如何拒绝?那个自出生以来就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孩子,他要如何才能学会真正地对他说“不”?
范宗明半拖著腿往前走,个小时过後,他又再次无力前进。
他找到个树林暂时隐蔽,再次发出救援讯息,闭著眼睛休息。
远处处来轻声的沙沙声,他迅速睁开眼,不是过大的野兽,而是只小小的浑身洁白兔子。
范宗明笑了,他的脸不能动,但他还是很快地感觉愉快起来,他记得去年春节回去时小家夥因为他回去得晚正气鼓鼓地堵住门不让他进去,他从背後抓起了团白色小肉球送到他面前,还没等他笑著说:“还生气麽?”,小家夥就跃而起跳到他身上,杏眼里闪闪发光,“你给我的?”
他记得自己当时抱著他,整年下来的所有疲惫全都扫而光。
抱著他,俨然就像抱著自己的全世界,什麽都值得了。
“嘿,小家夥”范宗明伸了伸手,示意那小兔子靠近他。
小兔子慢慢靠近他,但稍接近,像是闻到了他浑身的血腥味,後脚退,猛地窜逃而开。
要是换成我的小家夥,肯定会路都走不稳打著滚过来抱著我哭得天昏地暗范宗明想著想著心都醉了,仿佛此时,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就在他身边样。
洁白的雪落在了他的身上,遮住了那染血的迷彩服,就好像前天的血腥拼杀没有发生过样。
直升机的飞翔声响在耳边时,范宗明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他盘算著自己有好多天没回去了,前几个月生他气的小家夥还在生气没?
他努力睁开眼,看著群雪地迷彩服的人迅速从空中顺著绳子敏捷往下降落时,想著不知这次应该要带回去哄他的小孩开心。
他压低著身子,用快睁不开的眼打量著前方是自己人,代表任务结束;是对手,代表著他必须得再次尽力活著得到解救。
大雪又片片地下得更疯狂了,迷茫中,范宗明眯著眼睛托著枪,清醒地迎接著向他靠近的人。
【非凡论坛】
恋恋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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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自己人,范宗明等到人走近,向他行了礼之後,才放心地闭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他问旁边的士兵,“几天了?”
士兵回答,“三天,上校。”
范宗明勉力睁著双眸,已经昏迷三天了,他摇了下脑袋,试著支撑著起来,“把电话给我。”
士兵不能违抗命令,把电话交给因中了毒浑身都肿胀得不成样的中校。
中途因为过肿的手不能接住电话掉落次,士兵连忙拾起,眼睁睁地看著奋战归来的中校把默默地把电话用手肘处的挤压把电话掐住,然後用另只其实根本不可能动弹的手个个地按著号码。
他只在人人口传中的传说里听闻过这个魔鬼般上校的传闻,却不知道传言有这麽震憾,那手,根本就是医生说的在这几日完全不可动弹得了的。
可他不敢说什麽,传闻中他也历来知道,这个冷厉的中校向来说不二,营地里没哪个兵敢违抗他的指令。
“你先出去。”拔到最後个数字,上校对士兵说。
“是。”士兵立正行礼,大力地说完後转身往外走。
门被关上。
范宗明清了清喉咙,静待那边的人把电话接起。
十几下,都没有人在另端接起。
范宗明非常耐心地再拔了次,又深吸了口气,等待那边的回应。
好久,好久,等第七次时,那边终於接起,个有著浓浓鼻音明显哭过心情不好的人说:“你怎麽就不当我死了。”
范宗明听著心里松了大口气,嘴上却淡淡地说:“怎麽不接电话?”
“我讨厌你。”声声响,那边负气地挂断电话。
范宗明无力地放下因为强力托住的电话,重重地喘息著,他知道不应该打电话,至少,也要等到他好点再打。
可是,他还是忍耐不住,他不禁嘲讽地笑了下,这麽长的时间都忍耐过来了,偏偏醒来,还是想听到那糟心的小兔崽子的声音。
过了会,他手中的电话响起。
那边的人不等他说话就说:“你有二百三十天没有打给我个电话”
说完,就没有声响。
范宗明听著,慢慢地轻轻地呼吸著,不让对方听到他此时因为病痛而调整的呼吸声,边静静地听著对方没有声响的声音。
好久,他说:“宝宝,你还在吗?”
那边没答话,又久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嗯”了声。
范宗明说,“哥退伍,以後你想见我时都能见到时,你都能见到好不好?”
时间对了,范宗明觉得这麽多年的努力还是功亏篑,他还是必须妥协。
假如,多年以前,他没有他多好,他可以直朝著可能从出生就刻在他骨子里的理想奔跑,谁也不在乎;假如,多年以前,他的小心不要笑得满心满眼里都是他也好,他可以直朝著梦想逼进,什麽也不理。
可是,真是苍天不由人,世事更是由得不得人。
那厢好久又没有说话,范宗明耐心地等著,终於,那边有哭著的音说:“你说真的吗?”
范宗明说,“真的。”
“哥”他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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