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2章

作品:惶惶此生|作者:千顷寒|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3:27:59|下载:惶惶此生TXT下载
  他又尴尬又气,牙磨得直响,起身就把她按在床上脱了鞋子抠脚底。

  林淮被他折磨得又痒又痛,边不可抑制的笑边哭着求饶。

  她最怕他用这一招了,每次被他挠得爹爹爷爷的都能叫出来。

  沈嘉卓看着她眼泪都出来了,凄凄惨惨的样子才罢了手,闷哼一声,扑过去把她抓在怀里就是一通乱吻,吻得她透不过气来。

  哼,小样儿,让你瞧瞧什么叫祸从口出。

  呵呵,那时候。

  而现在,林淮站在沈嘉卓的面前,将一句“好多年”说得如此轻飘飘,纵使他沈嘉卓再大的本事,也不禁心酸到震怒。

  她居然就这样施施然揭开横亘在他们身上的伤疤,不给他一丝一毫缓冲时间。

  呵,好多年,他何尝不知道是好多年。

  六年来,他数着日子茕茕度日,他思念她的心,被她磨得都生了好几层厚厚的茧了。

  这么些年,他如饥似渴的一点一点搜索她的消息,他忍不住在搜索引擎搜索着她的网名,偷偷地一遍又一遍地刷着她的部落格。

  可是他能运用的资源那么少,少得他几度差点渴死、饿死。

  她是他的泉水,是他的食粮,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那么吝啬,六年,部落格里总共只传了六张照片!

  天知道,他看着那零星几点的照片,连她的头发恐怕是都数过了吧。

  她也不含糊,一年换一个发型,头发越来越长,身子却越来越瘦,以前任他捏的胖乎乎的小圆脸,如今尖尖的能戳破他的心。

  他也会止不住的猜测,她怎么了,病了么?胃又不好了么?没有按时吃饭么?太忙了么?

  该死的她怎么会变得这么瘦?

  从前他总是不遗余力的呵护她,一日三餐,总是定好闹钟提醒她,每次去看她,总是给她带一堆好吃又营养的零食。

  在她身边的时候,他便勤勤恳恳地为她熬着小米粥,谆谆教导她要随时呵护自己的胃。

  她总闹着说他把她像养猪似得养着,撅着嘴抱怨都是因为他,她都胖了好多斤。

  可是现在呢,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瘦,看那不盈一握的样子,仿佛一阵细风就能把她卷走!

  林淮,离开了我你不是应该更幸福么?

  为什么,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奋修稿的作者君~回头看看 觉得这文之前的排版实在太影响观看了~so~重排一下~o(n_n)o~

  第三章(修)

  沈嘉卓转过脸来,看着林淮,粗粗地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愠怒:“我知道我们分开很久,不用这么急着提醒我!”

  怎么,就这么想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么,想凭着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她推到光年之外么?

  言下之意是想说,既然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他就丧失了关心她的资格了么?

  林淮没有吱声。

  她知道沈嘉卓正在灼灼地看着自己,她浅埋着头,突然觉得想笑,心里却像喝了一大瓶新鲜柠檬榨下的碳酸饮料。

  心酸像饮料里的气泡一样从心头涌上来,窜到她的喉间,堵得她笑不出来。

  窗前的那个男人,和从前一样,有一双清亮的眼睛,瘦削的脸颊。

  挺拔的鼻梁小山一样蜿蜒在他窄窄的面庞上,生气的时候,嘴巴还是紧紧的闭着,浓密的眉毛皱成一团。

  换做从前,她是怕极了他这样生气的表情的。

  沈嘉卓其实极宠她,很少生气。

  唯一两次发脾气,一次是她没有好好吃饭,胃疼到抽筋,被室友匆忙送进了医院。

  他急匆匆地坐了连夜车赶过来,不顾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娇着声音冲他撒娇,揪着脸对她就是一通怒骂,骂得她晕头转向的才算完。

  另一次,就是那夜见了拥她在怀的慕夕。

  那夜的沈嘉卓多么绝望,眼里似乎再无光亮。

  林淮追上去拉着他想解释,他却始终未抬眼看她。

  他冰冷的脸上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声音像隆冬寒雪飘到了林淮的耳畔,他问:“林淮,你得到了,你开心么?”

  语气里,尽是苍凉。

  林淮气极,平日里被他宠坏了,性子一上来,也顾不上解释了,口不择言地说:“是,没有比这更开心的时刻了。”

  沈嘉卓的脸上,连冷笑都挂不住了,他的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唇齿起合间,却什么言语也没说出口。

  沈嘉卓踉跄了几步,转身往回走,还没迈出几步,便听了林淮冷冷的声音:“沈嘉卓,分手吧。”

  他脚步一滞,毫无征兆的滚烫的泪水便夺出了眼眶,狠狠地咬着牙,生生的,他还是挤出了那个字:“好。”

  然后便一步一步的消失在夜色里。

  林淮愣了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是没有跟沈嘉卓闹过分手。

  每次撒脾气,她总是气冲冲地对他说分手,沈嘉卓总是微微皱着眉头,笑笑说:“过两天再分手,不急啊,乖。”

  林淮当然知道沈嘉卓打着什么算盘,她是急脾气,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哪里要得了两天,半天就被他哄得脾气全无,哪里还来谈分手的事。

  可是,那一次,沈嘉卓说,好。

  林淮还来不及想清楚,来不及问问他这个好是什么意思,甚至来不及听他说一句完整的话,他便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

  甚至,在第二天的凌晨,便匆匆地坐上了远离她的那架飞机。

  他冷冷的一句“还有‘再’么?”伤透了她的心,堵住了她心里最后一丝希望。

  他们,居然就真的这样莫名其妙的真的分开了。

  谁能想得到,这么多年后,她还能这样跟他在一个空间里,看他皱眉,听他愠怒的声音?

  久违了,沈嘉卓。

  “你,过得好不好?”

  沉思良久,稳住了心里的波涛暗涌,林淮终于开口问道。

  “不好。”

  沈嘉卓想都没想,直勾勾地盯着她,迅速地回答她。

  “呵呵。”装傻充愣一向是林淮的强项,她当然知道他下一句想跟她理论什么,于是赶紧聪明地转换话题,小心翼翼地问道:“莫言妍呢,她,好不好?”

  沈嘉卓眉头又是一皱,心里有一千万个想要冲上去掐住她的冲动,他咬了咬牙,在心里狠狠说道,好得很,林淮,一招比一招狠毒啊。

  按捺住心间的怒气,沈嘉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答她,“她很好。”

  毫不意外地听着这个答案从沈嘉卓的唇齿间蹦出来,林淮心里那一丝微弱的光亮瞬间便熄灭了,留下一阵焦灼的气味。

  她艰难地扯着唇角,勉强地“呵呵”笑了两声,问道:“既然她过得很好,你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沈嘉卓的心,像是被塞满了铅石般沉重又压抑,看着林淮那么自如地说着他和莫言妍之间的关系,他满心欲裂的撕痛感居然都一分一毫地转变成了怒火,他能感觉到,他的眼眶开始发红。

  沈嘉卓尽力地克制着,冷冷问道:“好吧,那就如你所愿,我们都过的很好。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林淮又是“呵呵”一阵笑,沈嘉卓没说话,一直直勾勾得盯着她。

  林淮伸手在雪白的床单上搓揉了几下,又干笑几声,呃,哪个神是万能的能告诉她在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沈嘉卓已经慢慢地离开窗子向她靠了过来,林淮忍不住地将身子往后缩在一起,胆战心惊地望着他。

  沈嘉卓一步一步走得笃定,眼神却越来越像是要喷出火来。

  他凑到她的面前,一把抬起她的下巴,死死地盯着她:“问啊,林淮,你还有什么问题,一次性问出来啊。”

  林淮愣愣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生气的沈嘉卓,即使在那个荒凉到寸步难行的晚上,沈嘉卓也没露出过这样怒到极致的表情。

  那晚的他,更多是濒临悬崖般的绝望,而此刻的沈嘉卓,右手捏着她的下巴,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林淮终究是不怕死的战将,她弱弱地看着他喷火的眉眼,颤颤地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你们,有孩子了么?”

  “轰”,沈嘉卓这尊易燃体终于被她彻底点燃了。

  伸出手去辗转捏着林淮的下巴,沈嘉卓冷冷笑了两声,紧紧咬着牙齿,从牙缝里开始往外蹦字:“见我就是为了问这些?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林淮没有说话,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沈嘉卓还不解气,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份,捏着林淮下巴上那根尖尖的骨头,几乎是嘶吼着说:

  “恩?是吗?就是为了知道这些么?好,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跟她好的很,孩子一堆,别提多幸福了。

  恩?满意了么?开心了么?这样你就能毫无芥蒂的跟慕夕白头到老了,对么?

  哦,对了,说到这里我也很好奇,怎么,你跟他也有孩子了?多大了?会打酱油了么?

  哦,对,我还没恭喜你呢。”

  林淮咬了咬嘴唇,瞪大眼睛看着他不说话,眼眶里,隐隐泛起了泪光。

  她本来就长了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这会儿瞪起来,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沈嘉卓心下一软,捏着她的手放轻了力道,林淮皮肤薄,沈嘉卓刚刚这么一捏、一松,林淮的下巴上马上就是绯红一片。

  沈嘉卓看得心下一紧,颓然得放开了她,扶着床挨着她坐了下来。

  虚弱地叹了一口气,沈嘉卓再没力气质问林淮,仿佛刚刚那一下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林淮还是没有说话,目光涣散地坐着。

  沈嘉卓撑着头看着脚下的木质地板,喃喃问:“林淮,你到底有没有心肝?”

  六年。

  林淮听话地再也没有联络过他,他却还总是抱着一丝希望,想着她一定会回来,会回到他的身边。

  这么些年,他做了好多梦,梦到她来见他,抱着他,哭着告诉他,她爱他,她是他的。

  梦里,她哭着要他抱紧她,她说“沈嘉卓,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每一次在这样的梦里醒来后,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黑暗里,沈嘉卓连伸手触一下枕边的空气力气都没有。

  他总是想着,也许是真的呢,也许她就睡在他旁边,像以前一样,睡梦中都带着笑意,嘴角弯弯?

  多少个黎明来临的时候,阳光切切实实照亮他周遭的黑暗的时候,他才有勇气面对现实,他是一个人,而她,早就不在她身边了。

  做了太多这样的梦,以至于到后来他都不再相信梦了。

  早上依旧很早便醒过来,习惯性的拿手机刷她的动态,竟然看见她说要来这个城市。

  难以置信得他还幼稚地伸手掐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痛楚传来,他简直欣喜若狂,盯着手机把那张机票的照片看了再看。

  七点,他就像个初识爱的毛头小少年,第一次去跟心中爱慕多时的小情人约会般,一丝不苟地洗脸、洗头,胡须也刮了好几遍,甚至连衣服也千挑万选。

  八点便难耐地坐到了机场的椅子上,内心焦灼,度秒如年。

  十一点,她的航班总算是到了。

  她出来的时候,几乎是立刻的,他就看见了她。

  她变了好多。

  以前她总是剪齐脖的短发,发梢两边朝里弯,衬着她圆润的苹果脸,额间一排齐齐的刘海,俏皮又可爱。

  那时她总抱怨她发量少,想去弄个大波浪,他总是捧着她的脸宠溺地看着她说“这样挺好的,很适合你”。

  他们分开后,她一度把头发剪到了极短,照片贴出来,她那些狐朋狗友都留言问她是不是真疯了。

  他看着,心刀剜般疼。

  他是了解她的,疼痛的时候就会找别的出口发泄。

  剪头发,打耳洞或者是狂熬夜,她始终喜欢一个人默默地舔合伤口。

  当年遇见她的时候,她也是为了慕夕剪短了一头袭腰的长发,那时他走了,林淮也着了魔般剪了个寸头。

  而今再看见她,她的头发已经长到很长了,翠色长裙,白色的船鞋,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