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枭后:暴君请温柔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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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回吊在梁上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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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珠的光辉穿过重重帷幕透了进来,照得室内片温软。
这是间布置奢华的房间,房中墙壁之上黏着红红的双喜字。房间以珠帘隔为里外两层。外层放置着张大圆桌,圆桌两边摆着两张铺貂皮的靠椅。圆桌上陈列着各色精致的食物。
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子闭目靠在椅背上,袭大红的锦袍衬得他肤色白皙,这种白皙不同女子,倒像是晴天烈日让人不敢直视。
院外的风穿过窗格,吹得那川珠帘色拉作响。闲闲捏着玉杯的那只手动,那少年睁开了眼睛。
这是双极夜的瞳子,珠光映衬亮得逼人。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向室内。珠帘晃动,帘后的身影也模糊不清,朦胧中只见人被倒挂在房梁之上。
这是他的新娘,他们刚刚行过新婚之礼。或许因为捂住了口鼻,她声也不吭的在房梁上荡着。
绳子绑了她全身,宽大的嫁衣垂落下来覆盖了整张脸,风吹起衣袂,吹起她的发,她身躯偶尔扭动几下,每下似乎都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黑眸中浮上缕浅笑,帝廷冽摇晃着手中的杯子,看着酒液擦过杯沿又落下去,他脸惬意。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倒要看看南夜国集万千宠爱于身的九公主又什么稀罕。
他刚收复了北方各部,势力还未来得及向中部的雾寒州蔓延,南夜国的皇帝已手忙脚乱了,二话没说主动攀亲,以他最宠爱的九公主换取江山太平。他才十八岁,并无心娶妻立后,可既然人都送来了,不要白不要。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这女子还记不记得他。如果不记得他可以告诉她,他就是当年那个被她箭刺穿肋骨的北国质子,如今的琅寰君王!
衣袍倒垂在脸上,遮住了乔宁的视线,她倒挂在那里,只能看到满眼的红色。
身体早已麻木,血气都倒在脸上,乔宁不用想也知道这刻她的脸有多红,轻轻叹了口气,她以内力探向前方。
十五步以外坐着个人,显然那人并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是了,他怎么会放她下来,是他命人将她挂上去的呢。
在来琅寰国之前她怎么也没有想过会又这样番经历,这切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甚至怀疑这个叫帝廷冽的人是不是她当年熟悉的人。
她跋涉了十余天来到离家几万里的这里,来到这个人身边。
她的夫君是当今世上最强国的帝王,没有欢迎仪仗,没有接风洗尘,甚至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给她,他便同她拜了天地。
偌大的宫殿里她听到司仪清亮的嗓音,字句铿锵有声,她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任由桃夭扶着机械的完成所有的仪式,直到司仪那声“送入洞房”响起,她才心中跳。
她其实也是害怕的,害怕见到她的夫婿,害怕这陌生的切。
离家时奶娘再三交代,北国不同南夜国,再也不会有人替她出头了。对于琅寰国的风俗她也略有涉猎,没有人和她说过新婚当日新郎会将新娘吊在房梁上。所以当盖头被挑开,那红衣的少年冷笑着冲下人说‘将皇妃绑起来挂上去’的时候她愣了愣。
她的武功在南夜国鲜有敌手,可那帮侍卫七手八脚的捆她的时候她却动也没有动,只是看着面前的少年,看他嘴角浅笑,看他把玩盖头,看他不置词。那眸子黑如夜亮如星,眼看去日让人心寒,可她却笑了起来,口无遮拦的说了句,“原来真的是你”。
乔宁不确定他是否听到这句话,可见他八风不动的样子,似乎并未听进去。
帝廷冽是听到了的,四目相对的那刻他将那句话听得分明。心中莫名动,他却没有说句话,心中往复都是那样个念头:曲盈盈,你也有今天。
殿外的风依旧吹着,帝廷冽又斟了杯酒,听着钟楼的声音又敲了下他才慢慢的坐直身子,眸色渐渐深沉。
子时了,这女子已吊了整整个时辰,从头到尾她没有吱过声,不知是不是死了。
“我还没有死,不过陛下再不放我下来就难说了。”
不同于般女声的清脆,这声音略微低柔,像柔风。
帝廷冽心中颤,握着白玉杯的手紧。“你就是曲盈盈?”
初初听到这个名字,乔宁愣,藏在红衣之下那张血红的脸也阵苍白,然而只是瞬她便缓过神来,淡漠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异样。“正是。”
帝廷冽似是而非的点了下头,手中玉杯紧。
道银芒掠过,快如闪电穿过珠帘,向悬在梁上的绳子飞去。帝廷冽冷笑着饮下剩下的半杯酒,目光探向珠帘之后。
咔——
脚上的绳子弹动了下,有水滴在乔宁手背上,她惊,下瞬身子已然向下坠去。乔宁下意识的扭转身子,然而只动乔宁便想起南夜国九公主不会武功这层,卸去身上内劲她挑了个不至于受伤的姿势落下。
砰——
身子坠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断裂了般的疼,她忍不住轻轻哼了声。
跌落的巨响回荡在耳边,原本以为会激起快感的声音竟莫名其妙的让帝廷冽心中颤,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竟然很像疼痛。
心中疼痛?帝廷冽立马又否决了,他才没有!
手脚依旧被束缚着,乔宁感觉全身散了架般的疼着,想站起来却挪不动身子,挣扎几下感觉喉中发痒,张口便是口血。想来是倒挂太久血气上涌加之方才撞击了心脉才会呕出这口血吧,真是凄凉的很,她明明是新娘啊
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呕血的那刻向杀伐果决的帝廷冽竟有丝迟疑,可转念又被他否决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屑。“九公主下坠的姿势真是飘若惊鸿,好不优美呢!”
颤抖的身子微微僵,道目光自那散乱的发髻后投射过来。缭乱的发丝下看不清她表情但是那目光却清冽逼人。帝廷冽怔,后面的话哑在喉咙里。
乔宁笑,声音却掩不住颤抖。“陛下太抬举了,方才的酒飞刀可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啊!”
黑眸杀气乍现,帝廷冽站了起来。据他所知,南夜国九公主琴棋书画皆通,但却不懂武功,看她落地的姿势也不像会武功,可为何他却猜出了他的武功来路,她方才根本不可能看到他出手。
少年的沉默让乔宁愣,她如今是曲盈盈,绝不能让他看出破绽,“本宫听沐璃将军说过,琅寰皇的无形令天下无敌,能化万物为兵器。绳子松开的刻有水滴落在手背又闻到了酒香,故而本宫猜测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形令。”
帝廷冽冷冷笑,原来是沐璃说的,他记得眼前这女子爱慕那沐璃呢!
“素闻九公主聪明过人,今日孤总算开了眼界。却不曾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公主殿下和沐将军依旧相交甚密啊。”
话语中透出几分冰凉,乔宁怔,反复咀嚼着那句话。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
多年以前她并不是南夜国的九公主,她叫沐歌,和她的沐璃哥哥形影不离,后来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因为件事她才甘心情愿的嫁到北国来,她是实心实意的要做他的妻子的。
这么想乔宁微微笑,自语般的轻声喃道。“陛下有几处我不赞同,其,我已嫁与你为妻,与你拜了天地,那我便不再是什么九公主,而是您的皇妃,您自然也不该称呼我公主殿下;其二,和沐将军相交是年幼之事,如今我是您的妻子,自当会恪守本分,与其他男子划清界限后我想告诉陛下,臣妾资质愚钝,有的话听不懂,有的话会当真。”
说完这话的女子已经不再颤抖,安静的侧躺在地上,身躯被风吹,发丝缠绕衣袂铺了地。帝廷冽心中颤,再也不是闲闲站着。
她说,她是他的妻。
她说,她会和其他男子划清界限
耳边蓦地响起个声音,叮叮当当由远及近,然后深深的融进血里。
那夜,少女为助他,命丧宇城北门之下,而凶手就是面前的这个女子!这么想帝廷冽的声音带重新决绝起来。“不,你不可能是孤的妻子,绝不!”
第二回想孤宠幸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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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宁时间答不上话来,只是静静的躺在地上。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冷,帝廷冽屈膝蹲在少女身后淡淡的问了句。“为何来琅寰,为何嫁给我?”
感觉说话人就在身后,少女不禁转过了身,间距狭窄,这转身她便滚到了少年脚背上。少年没有移开身子,少女也没有忸怩动作,两人便这么上下的对望着。
这还是他今天第次正眼看她,眼看去墨发之下的脸庞素净如白玉,缕血丝挂在嘴边,将那粉色的唇瓣染得鲜红,也是黑漆漆的眸子,这种黑不同于夜色,它像块宝石,灼目鲜艳,看着就觉得分外的畅快。帝廷冽怔,竟莫名的尴尬起来,可为皇的骄傲让他没有过多的闪烁。
少女嘴角抿,声音清素干净,“有人告诉我,琅寰的北边有天光,我想来看看”
帝廷冽眼光颤,眼前浮起很多年以前的情形,可这句话他是对那个少女说的。
“是沐歌告诉你的?”
沐歌?乔宁眼角动,没有回答。
帝廷冽似乎无所谓她的答案,手指曲,缠绕在女子身上的绳子解开。
见女子依旧不动,帝廷冽不耐烦的站了起来。脚被女子压住,他抬脚,少女在地上滚了个圈。
被踢开的那刻乔宁所有的防备都用不上,她只是任由着身子朝边滚去。
新婚的这夜,她居然被夫君脚踢开了
凄凉的闭了闭眼,乔宁张了张嘴,满腹心事不知从何说起。然而下刻她便知道她再也不用说了。
“极北天光不适合你看。你既然决定嫁来就该知道,北国不比你南疆,孤也不是陪你游山玩水的男子。”
乔宁皱了皱眉坐直了身子,拣干净身上断裂的绳子,她抬起头来。
那少年背对她站着,身大红色的纹龙袍子将他身材衬托得分外挺拔。他明明就在眼前,可乔宁却感觉这距离如此之远,就像天与地。她就那样定定的望着他,直到心中那份委屈慢慢消散,她才开口,“陛下的教诲臣妾定谨记于心。”
没听出丝毫异样的情绪,帝廷冽不由怔,回过头去想看眼那女子神情。
珠光熠熠里她静静的站着,纵然嘴角还挂着血丝,纵然眼底没藏住疲倦,那容颜依旧美得惊心,都说女子穿上嫁衣是最美的,原来真的是这样。
也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其他,帝廷分明感觉到胸口烫,没能有丝毫意识右手早已伸了过去。手指落下的地方,是女子温软的脸颊,手指拂过她嘴角的血迹,看着那抹笑容渐渐僵住,他眼底又深沉了几分。指节慢慢下滑落在少女晶莹如白瓷的颈子上,感觉到那身躯轻轻的颤抖,帝廷冽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
乔宁万没有想到这少年会有这样的动作,那手指抚上脖子的刹她忍不住的颤抖起来。那手指很凉,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指腹的茧细碎的茧子。
奶娘说过,夫妻新婚之夜便要洞房,洞房之事她也略有所知,可真正的面对着这样个男子她还是忍不住紧张。
以刚才的情形来看,他似乎不是很喜欢她,可是眼下这情况
若是他们真的
她会怀上他的孩子么?
乔宁不敢再想,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少年嘴角带着笑,指节微微施力,手指勾划,少女嫁衣上的飘带解开,少女大红的外袍倏然而落,衣襟上的装饰叮铃作响。
红袍之下仅有身白色里衣,衣服有些单薄,很贴合的包裹着那曲线窈窕的身体。
帝廷冽眸子缩,冷冰冰的道:“没人告诉过你琅寰的秋天比南夜国要冷么?”
“有人告诉过我,不过已经晚了。”
少女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丝清素,身躯微颤,玲珑的线条在眼前越发清楚。帝廷感觉胸口被什么烫了下,下瞬早已移开了目光。“晚了是什么意思?”
乔宁笑,淡淡的答。“是陛下告诉过我,可现在我人已经到了这里,所以晚了。”
帝廷冽哑然,嘴角稍稍动了下,可仅仅是瞬,他又改变了主意。
右手如电扣住了女子白瓷般的脖子,手指慢慢收拢,看着女子渐渐通红的脸颊他薄情的笑。“你以为孤是要宠幸你么?”
乔宁浑身震,这句话带给她的震颤远远大过掐在脖子上的这只手,她凝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少年,许久很老实的点点头。“臣妾的奶娘告诉臣妾新婚之夜要行新婚之礼,而刚刚陛下的动作也让臣妾错觉”
这回轮到帝廷冽愣住了,手上动作为之顿。他没有想到这女子会点头,而且这么率直的说出这么番话。黑眸中闪过丝深沉,少年笑容里多了几分邪气。“你想么?”
你想么?他居然问出这么句话
乔宁心脏颤,不可置信的看着男子。
晶莹如玉的脸,俊逸无双的容颜,还有那黑漆如夜空的眸子,时光仿若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也是这双眼睛倏然出现在她面前,霎时间照亮了黑夜。可这刻他居然问他想不想他宠幸?
自尊受到伤害了,乔宁很想掌扇过去,可是思虑再三她还是笑了起来。白衣清透如雪,微风拂出那玲珑诱人的曲线,这原本清素的笑容也说不出的魅惑。“陛下想么?”
少年没有答话,长臂舒,他把将女子带进怀里。
隔着衣料乔宁依旧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那灼烫的温度像暖炉样温暖着她,可男子身上陌生而霸道的气息让她忍不住颤抖,本能的她轻轻挣扎了下。
才挣扎便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丝嘲弄,“这样还错觉么?”
乔宁僵,丝惊悸从心底缓缓爬上来,不知如何应对,她便抿了嘴唇不说话。
少年就在此时推开了她,眼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孤说过的,你不是孤的妻子。”
你不是孤的妻子。
新婚之夜她的夫君留给她的是这么句话。奶娘并没有告诉她如何应对,她只是望着那绝然而去的背影出神。
院中冷月洒下,那少年快步如飞的逃离新房,只有他自己知道推开她需要多大力气。
第三回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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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他们怎能这般待您!”进门桃夭就看到这幕:她家主子蜷缩在地上,外衣被撕开了露着单薄的里衣,发丝缠绕着苍白的脸,头靠着的地方是滩凝固了的血迹。
从来只见过主人肃静端庄的桃夭几乎崩溃了,慌乱的走向前去要搀扶起乔宁。
然而乔宁动不动,目光死死的钉在某处,那是那男子离开的方向,他说,她不是她的妻子,可很多年以前他不是这样说的。
桃夭连扶带拽也拉不起主人,不禁急了。“公主,您倒是起来啊,地上这么凉,您会生病的,您想把小命都交代在这里么!?”
那单薄的身躯动了动,似乎听进去了,可桃夭去扶她依旧不动,黑亮的眸子蒙着层水雾,她痴了般的喃喃。“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桃夭手上动作缓,同情的看着女子,良久叹了口气。“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像他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不记得兴许是好事。”
乔宁愣,这才搭着桃夭的手慢慢站起身来。被折腾了太久,猛地起身就觉得头昏眼花,乔宁皱了皱眉,语气凄凉。“不记得我倒也没有什么的,只是他若是将我当成了九公主”
“公主说的什么傻话,您本来就是九公主!”桃夭赶紧捂着乔宁的嘴,讳莫如深的提醒着。
乔宁恍,任由着桃夭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她道,“他陛下可有其他妃嫔?”
“他啊至今未娶,他的那些兄弟们连王子都生下来了,我猜啊,多半是有什么毛病。”
后半句话声音压得很低,语气里偷着浓浓的鄙夷,乔宁瞥了她眼,没有说话。似乎得到了默许,桃夭开始抱怨起来。“公主啊,您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若真的不愿意嫁他自然也拿你没有办法,您倒好还自己往火坑里跳了。您也不见得有多稀罕荣华富贵,留在先生身边不是很好的么,为何”
“桃夭,不必再说了,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你若是不喜欢这里便回去吧,南夜国也好,逍遥岭也罢,我绝不留你。”
“公主,我是在心疼您啊!您难道还嫌自己的委屈不够吗?这样个冷酷无情的人,真的值得您留下来么!”桃夭为主子打抱不平着,从这行程开始就处处是不好的事情,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以为可以松口气了,却不想这些人更是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家主子了。
“你也下去睡吧,这些天辛苦你了。”乔宁自顾自的脱鞋上床,显然是不愿意再将话题进行下去。
桃夭无法,为她掖了掖被角便出了房门,才踏出大门便撞上门外站着的个人,定睛看正是那北国皇帝帝廷冽。
“奴婢奴婢拜见陛下。”桃夭吓得不轻,正儿八经的行了礼,心中祈祷着这人没有听见他们方才的对话才好。虽说那些不该说的秘密她没有说出来,可是冲撞皇帝的那些话也挺让人担忧的。
“起来吧。”男子冷冰冰的说着,转身就走,“随孤过来,有话问你。”
冷月静静的洒下,青石道上两条人影时隐时现。桃夭心中有鬼大气也不敢出的跟在帝廷冽身后,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也好似雷声记记的敲击在她心里。终于还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煎熬,桃夭先开了口。“不知陛下有何事尽管吩咐?”
“怎么,你很忙么?”
冷不丁,那男子来了这么句,桃夭噎了口赶忙矢口否认。“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急于为陛下分忧。”
“果真愿意为孤分忧?”男子说到这里脚步听了下来,回身笑眯眯的看着桃夭。
大红的婚服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的光泽,便是笑他也是清冷到了骨子里,桃夭怔,老实巴交的跪了下去。因为主人护着,久而久之她就生出几分跋扈来,渐渐的也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可这刻在这男子面前她却分明的感觉到惶恐,惴惴不安的惶恐。“奴婢愿意为陛下分忧。”
“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啊。”帝廷冽由衷的赞道,“孤听说你们行人出皇宫就遭到了刺杀,是也不是?”
他原来知道这回事?桃夭吃惊的看着男子,片刻又了然了,是了,他是琅寰北国的皇,若是连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岂不是太可笑了,可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坐视不理呢?她的主人步步危机的来到她面前,心意的做他的妻子,可到头来却却讨来的是顿欺辱,时间愤怒占了上风,桃夭反问道,“陛下原来知道这件事,可陛下为何不顾不管呢,甚至连迎亲的队伍都不曾有。南夜国的九公主难道还配不上您么?”
“是你的主人要你问这些的?”
男子眸底凌厉闪而过,吓得桃夭再不敢出声,只是不断的摇着头。
帝廷冽看出了女子的恐惧,笑了笑道,“你不必害怕,孤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你是皇妃的贴身侍女,今后皇妃有什么需要还得你来打”
不明白这男子语气为何变得柔和了,桃夭望着他道,“您在乎皇妃的需要么?”
“她是我的第位皇妃,我当然在乎她的需要,今夜找你来问话也正是为了皇妃呢!”帝廷冽口是心非的说着这番话,末了将目光投到远处,月华如水,照着院中的切,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逃离南夜国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月光如流水,雪色如梨花。
男子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笑,桃夭信了他的话。感觉膝盖阵冰冷的疼,她可怜巴巴的求着,“奴婢可以站起来说话么,膝盖跪疼了”
“起来吧。”帝廷冽并不在意这些繁琐的规矩,他感兴趣的是关于那女子的事情,若是能打听到沐歌的消息,那就更好了
沐歌,沐歌,也不知她是否真的像夕说的那样,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从小就跟着你家主子么?”
“回陛下的话,记事起奴婢就跟在主人身边了。”桃夭说的是实话,从记事起她就已经在神勇侯府,开始学着照顾姑娘的衣食起居了。
“那你家主子的事情你都知道?”
“那也要看是什么事情了。”桃夭机灵得很,生怕中了圈套,警惕的搭着话。
帝廷冽颇为赞赏的看了那桃夭眼,慢悠悠的道,“你们家公主早些时候也是喜欢舞刀弄枪的,怎么后来就松懈了?”
帝廷冽曾在南夜国为质子的事情在整个大陆也是公开的秘密而已,他本身倒并不忌讳这个,只要如今他已经翻身做了着天下的王者,曾经是什么样的又有什么关系,只是,若开始就知道那少女会因此而受到牵累,他宁愿永生在南夜国做个质子。
桃夭几乎想不起那桩往事了,只因眼前的这个男人强势霸道,早已不是当年落魄的七皇子,可事实终究是事实。九公主当年也的确是飞扬跋扈到了骨子里,便是现在她也依旧飞扬跋扈,可为了有国公主的威仪,武功上还是放下了。“殿下贵为国公主,舞刀弄枪的事情还有有伤体统,再则刀枪无眼,伤了公主殿下也是不好的。”
桃夭说这番话的时候脸是冷的,落在帝廷冽眼中便惹来番嘲笑。“她不伤了别人已经是很好,还怕伤了自己么?”
男子的语气已经有些怒意了,也难怪当年在人家地盘上的时候也曾被九公主伤过,可桃夭不知道的是这个人的愤怒并不是因为自己曾经受到伤害。“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宇城发生的那桩事情?”
终究还是说到这件事情上了,桃夭怔,如实点头。“陛下指的是您从宇城回国的那件事?”
“还记得啊,我以为没有人会记得了。”帝廷冽呵呵笑着,眼中带了些讽刺。在着秋夜冷月的照射之下,那笑容愈发的让人胆寒。
桃夭勉强笑了下,暗地里退了步才敢继续接话。“陛下如今是琅寰北国之主,曾经的经历越是不堪回首就越让人觉得了不起。”
“是了不起还是他们嘲笑的话柄呢?”帝廷冽也不看桃夭,只是这么有句没句的呛着。
桃夭时无话,安静的站在那里。
“当年孤从宇城逃走,是因为有位少女相救,那个女子”
“奴婢并不知道这其中细节,至于那少女奴婢更是无所知”桃夭慌忙的打断了帝廷冽的话,再问下去自家主子也有可能穿帮了,当年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自己执意不肯说,这人也自然拿她没有办法的。
“你的反应很强烈,不像不知的样子。”帝廷冽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了,冷笑的靠了过来。
桃夭慌忙闪避,连退到了边的花坛中也不自知,只是口中不断的道,“奴婢真是不知,还望陛下明察”
“呵呵,做贼心虚,原来如此。”
男子戛然而止的步伐让桃夭稍稍舒了口气,可那怒极而笑的嘲讽却让她心中凉。直传言是九公主箭射死了沐歌,原来陛下真是将主人当成九公主了。
第四回小叔子与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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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问完桃夭之后帝廷冽又上了九重楼。
他其实已经猜到结果了,可心中不知为何还是抱着幻想,也因这不死心的幻想他总喜欢站在这高楼上,只有站的足够高才能看的远。
远方夜色低沉,不知那被夜幕笼罩的深处是否就是南夜国。曾经度想逃离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再也回不去的天堂,这诚然是种莫大的讽刺。
“主人,六王妃求见。”
朝的声音蓦地响起,帝廷冽怔,语气透出几分不悦。“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吧。”
“可王妃娘娘执意要见您。”朝显然有些为难,毕竟六王妃对他而言也是怠慢不得的。
可帝廷冽可管不了这么多。“今夜是孤的新婚之喜。”
“这”
朝极少有违背他的意思,这下的迟疑帝廷冽颇感诧异,然而扭头的刹那他顿时明了,轻轻挥手示意朝退下,他目光定定落在帷幕外的人影身上。
朝倒退着出了帷幕,冲帷幕之外的人点了点头,那人也回了礼。
白色的帷幕在夜风之下摇曳飞舞,卷起的帷幕之后现出那娉婷的人影儿来。
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从低处吹来的风勾勒出她的身姿,如血的红衣让看起来好似株带雨的蔷薇,柔弱中带着几分倔强。
这样的女子便是言不发也足以让人疼惜。
而帝廷冽的眼中却出现了丝不耐烦,冷冷的盯着女子问。“王嫂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这里没有其他人,您非要这样叫我么?”女子翩然而入,帷幕落下卷起阵阵香风,楼内的气氛霎时暧昧起来。
帝廷冽示意女子坐下,脸上表情依旧很冷淡,“人前人后,王嫂终究是王嫂啊。”
红衣女子倒也没有这么多拘束,在帝廷冽面前落了座,望着帝廷冽不善的面色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和我的关系您倒是理得很清楚呢,王嫂?哼哼,从前你可不是”
“王嫂也说了,那是从前。”帝廷冽未等女子说完便冷冷的打断了她。
微明的珠光之下男子的脸色是青色的,那因紧绷而僵硬的侧脸看的人心中发凉,红衣女子别开目光,再次叹了口气,似乎除了叹气再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做了。
“王嫂是特意来叹息的么,今日的婚宴可没有看到您呢。”
男子总算笑了起来,那冷漠得孤高的笑,看得人难受。红衣女子怔了半晌,语气凄楚。“阿七,我们非要这样说话不可么,你非要揭开我的伤疤才开心么?”
“王嫂说笑了,孤何时揭你伤疤了,只是婚宴上看不到王嫂多少有些失落,六王兄说王嫂抱病,孤很是担心呢。”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倒也真像那么回事,可红衣女子却知所有的情绪都没有入他的心里。这个人总是这样清醒的时候眼光冷得像冰块,“阿七,从前你是个温柔的少年,那时候义母总说”
“别提我母妃!”
男子愤怒的打断了红衣女子的话,眼中充血了般的红。红衣女子愣,少顷又笑了起来,神色中分明是不以为意。“想我不提义母也可以,但你也不许再叫我王嫂!”
“你这是在威胁孤?”帝廷冽眯了眯眼,眸底杀气闪而过。
红衣女子从容的坐在椅子上,微微的笑了。“九罗不敢。”
九罗,那是她已被遗忘了很久的名,现如今她更多的是以六王妃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今夜究竟为何事而来?”帝廷冽还是不愿意提起她的名,那已是过去的事情了,在他的心里那个叫九罗的女子已经死去了。
“我为何事而来,难道阿七不知么?”九罗的眼神很哀伤,在夜色之下更躲了几分苍白。娇弱无力的模样本该是让人心疼的,可帝廷冽却只是冷冷的笑。“抱歉的很,孤猜不透你的心思,也不想猜你的心思,有什么话尽管说吧,别拐弯抹角的耽误时间了。”
“耽误时间?”九罗讽刺的笑,“那你告诉我为何新婚之夜你不在新娘房中,却要跑来这里?”
“这似乎不是你所管辖之事吧?”帝廷冽冷笑着反问,连解释的话都懒得说。
九罗掩了掩面,将叹息声压到最低,望了眼天边的月才颤抖的将话接下去。“我不知你为何要娶那九公主,我今夜来只是想问你真的像他们说的这么多年未娶只是为了等这个女子么,当年你在南夜国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南夜国
这些字眼不知何时起已经变得这样遥远了,虽然他每每都会回忆起当年的情形,但从来不愿意别人提起,那只是他藏在心灵深处的秘密,除了自己他再也不愿意与别人分享。这般思量,回眸的帝廷冽只有冷冷的四个字。“无可奉告。”
九罗愣,原本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安慰之言统统想不起来了,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子,像看个陌生人。“好个无可奉告啊,看来我已经彻底的从你的世界里滚出来了,对么?”
他的世界里?帝廷冽咀嚼着这句话,记忆慢慢陷入深沉,在很多年以前,他单纯的世界里就只有母亲和九罗,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他失去了母妃,也再不需要九罗。
“九罗,你该明白,过去的都过去了。”
终于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从男子口中跳出来,说的却是这样决绝的话,九罗悲远远多过喜,如何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不,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所有人都说你是为了九公主才直未娶,但我知道你是为了九罗,你曾经那样关心的九罗,你怎么舍得让她难过呢。”
九罗这般说着,颤颤的走过去拉着帝廷冽的手,仿佛抓住根救命的稻草。
帝廷冽任由她桥手,目光凉凉的看着她,距离很近,可以清楚的看见泪水从她眼底慢慢的泛滥,划过脸颊珍珠般的坠落。心再也不会因为这样的楚楚动人而怜惜了,帝廷冽笑道,“那只是你的厢情愿罢了,在孤心中过去的事情永远回不去了。”
“可你不久之前还说我和小时候样,温柔安静,让你觉得舒服。”九罗紧紧的抓着帝廷冽的手争辩着。
帝廷冽并不挣脱,连最初那不耐烦的表情也不见了,只是望着面前的红衣女子,许久似乎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记得了吧,你说过的,你说过我还是样温柔,还是你喜欢的那个九罗。”九罗不知自己是想说服帝廷冽还是只是在蒙蔽自己,越说得急就越是泪流满面。
都说女子的泪水是洗涤自己的罪孽,如此看来自己的罪孽也是够重了。
“孤是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孤怎么不记得了?”
“你刚从南夜国回来的时候,那时候先皇还没有器重你,你的兄弟们也都不待见你,只有我去看望你了,你可还记得?”
九罗抹了把眼泪,尽量让自己笑得动人,小时候阿七总说她笑的好看,所以千方百计的逗着她笑。
她说的帝廷冽又怎么会不记得了,那真是段惨淡的岁月,好在他挺过来了。“那王嫂想要如何,不如我昭告天下,因为王嫂的悉心照拂才能有孤今日的天下?”
“你”九罗脸色白,握着帝廷冽的手终于还是松了。这样的话他怎么敢说出来,她如今是六王爷的正妃,若是皇帝发下这样的告示,她还有什么样的脸面在琅寰北国立足呢?
“王嫂也知这样不可,对你我的声誉都不好,如此来,王嫂又何必强求呢,听孤句劝告吧,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男子似乎将她的心思都看在眼里,连她心中的顾虑也知道的清二楚,可就是这样个男子,却为何将她的心意视若无睹呢?“我还是不相信你对我无情,若不然你今夜也不该出现在这里了,我听说了,新娘子很美,那么美的新娘子不该独守空房。”
面前的女子所有的话都听不进去,副誓不罢休的表情跪坐在面前,地板很凉,九层楼台的风更是凉。而帝廷冽也懒得去管她冷不冷,呷了口茶笑得淡漠。“王嫂只是想来关心孤的家务事么?说得不错新娘子的确很美,孤也很是喜欢,只是伊人奔波劳累,孤看着心疼,因而上这高楼,借着这冷风来驱散心中的冲动。”
这话说得很是露骨,九罗痴痴地看着他,眼中最后丝期盼终究瓦解了。“也真的是为了她而不愿意在后宫中安放个女子,为了她让南夜国完好无损的维持着南海第国的地位,即便他曾经像狗样的关押过你?”
希望破裂的女子句句毒舌,无不说到帝廷冽的痛处,原本温柔如水的模样儿也不由有些狰狞,帝廷冽望着她,依旧淡淡的笑。“或许爱个人到了骨子里就是这样的吧,为了她愿意做切事情,哪怕自己不愿意,哪怕自己很委屈。”
“哈哈哈爱个人到了骨子里?说得真好”
第五回真相还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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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乔宁早早的就醒来了,意外的在床前看到了帝廷冽她不由愣住,由不得她多想双脚便沾了地,恭顺的冲那人道。“臣妾见过陛下,臣妾晨起未来得及向陛下请安,是臣妾的不是,还请陛下降罪。”
女子眼中尚且带着丝惺忪,晨曦照来整个人带着种说不出的明艳,帝廷冽晃了晃神才重新召回自己的魂魄,上下打量起女子来。
这并不像记忆里那个飞扬跋扈的九公主,帝廷冽饶有兴趣的勾起了嘴角,只是道,“孤记得从前的你可是很了不得的,怎么现在倒低声下气了?”
“人终究会长大的,陛下说的那个盈盈不懂事,如今臣妾视您为主。”
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帝廷冽的脚尖,任帝廷冽如何仔细揣摩也无法感觉到她的怨怼,院外有风灌进来,吹到帝廷冽颈子里,凉凉的触感让他不禁瞧了眼女子的双足。“你这样,不冷么?”
赤着双脚就下地了,也亏她想得出,看那苍白的侧脸多半是冻出来的吧!也是啊,她养尊处优惯了,定是过不惯北国的冬天的。
“冷是冷,可陛下若是喜欢臣妾这样站着,臣妾便这样站着。”
依旧听不出半点不满,甚至连嘴角勾起的笑容也是真诚的,帝廷冽却没由来的心头火气。“莫名其妙!”
这女子轻而易举便能勾起他的情绪,真正莫名其妙的是他自己啊!“你先穿好鞋袜再同孤说话。”
男子说着转身就走了,晨光拉着他的背影覆盖了乔宁的身影,方才直不觉得冰凉的她轻轻颤。北国果真是冷得很呢!
天刚放亮的时候帝廷冽便来到了女子的房间,不明白自己想做什么,只是信步游走,回过神来之时已经到了这里,本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离开,可女子却也凑巧醒了,躲不过他便不躲了。
不大会儿女子已整理完毕从寝殿里出来了,还是恭顺的行礼,眉眼中带着淡淡的笑。“臣妾拜见陛下。”
帝廷冽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冷冷的说了句“平身”。
“陛下不用早朝么?”乔宁有些好奇,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朝堂上议事了,他倒好还在这儿。
“拜你所赐,今日起大赦天下七日,七日之内都不用早朝不用议事。”
男子说着伸了个懒腰,副惬意的样子,若非真是发生,乔宁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昨夜的那个魔头。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那自己就陪着吧,装傻的本事她还是有的。“陛下不该为了臣妾而耽误国事。”
“我琅寰北朝也是国富民安,不过七日而已,耽误得起。”男子说着似笑非笑的瞥了乔宁眼,“平日里直都找不到偷懒的借口,如今也算是顺理成章了,孤还要好好感谢皇妃呢。”
皇妃?他竟然称她为皇妃?乔宁受宠若惊,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陛下有话不妨直说,但凡臣妾知道的,定会言无不尽。”
乔宁并不认为昨晚的事情只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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