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发挥到极致了。他也是懂得分享的人啊,只不过是用他的方式表现出来罢了。
唉,不知道哪个女人又要受他那份洋罪了。
在五哥醉醺醺地躺在他那间小屋里等着他的快乐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一身白袍,神情阴冷的长须男人,正静静地看着他。他那个存货不多的大脑,此时猛地想到了埃及法老。于是五哥更加的兴奋了,在他看来这是个好兆头,法老是至尊无上的王,这个幻觉岂不是在暗示他自己,五哥从此以后就是至尊无上的赌王,天下财富的王了吗?
“哈哈哈。。。。。。”五哥不由地狂笑起来。
郑林接到范雯的电话已经是夜里两点多钟了。当他听着手机的震动声,看到范雯的电话号码的时候心里有了不祥的感觉。他只听了范雯几句话大脑就出现了空白。他几乎不会思考了。郑林感觉到厄运狞笑着闪动着巨大的黑色翅膀又盘旋在他的头顶上。他的心他的神经随着那黑色盘旋的翅膀飞快地转了起来,他的头感到一阵一阵地眩晕,周围的世界慢慢变成了一个空洞,把他缓缓地吸进去吸进去。
范雯连着叫了郑林几声之后,郑林才慢慢地缓过神来,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发干发涩发痒,最后忍不住咳嗽起来。他越咳越厉害,好像就要把肺把心肝都咳出来了。
思婕被郑林的咳嗽声惊醒了,她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会儿身边痛苦不堪的郑林,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当她看到郑林那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以后,急忙支起身体,拍打着郑林的后背,急切地问:“你怎么了?”
郑林不能克制地一边咳嗽一边急急地摆着手示意着思婕别说话。
当郑林的咳嗽变成了时而咳嗽时而干呕的时候,思婕这才在间隙中听到郑林手里的电话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在问着:“林子,你怎么了?谁和你在一起?”思婕这时明白了郑林摆手的意思了,但这个明白好像有些晚。
思婕顾不上那个疑问的电话里,她打开台灯,急忙下了床,倒了一杯白开水,很有技巧地让郑林喝了下去。郑林总算停止了咳嗽和干呕,他用手摸了一把满是泪水的脸,把电话放到了耳边,然而此时电话里什么声音都没有,郑林借着暗光一看手机的显示屏,范雯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电话给挂了。
范雯一定明白了此时他是和谁在一起的,而且一定也明白了这个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了。完了,全完了。在自己女儿重病的时候,一个父亲竟然还在偷欢。可是慧儿的病怎么又加重了呢?难道老和尚错了吗?难道。。。。。。
郑林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思婕。他此时心中的那种滋味就好像全世界的调料都在他的肚子里搅和到了一块。
“林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思婕轻声问着郑林。
赌符咒。。。。。。孽缘必须了断。。。。。。孽缘必须了断。。。。。。必须了断。。。。。。。
老和尚的警告回荡在郑林的大脑里,如声响回荡在巨大空旷的山洞里一般。
“你说话啊。。。。。”思婕看着郑林的神情有些焦急。
必须了断。。。。。。了断。。。。。。我等你回来。。。。。。
老和尚的警告变成了老和尚真真切切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震荡着郑林的神经。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林子。。。。。。”
了断。。。。。。我等你。。。。。。
在老和尚的声音下思婕的声音渐渐地变小了,最后变成了没有意义的“嗡嗡”声,然后突然消失了。郑林空洞的眼神却闪着怪异的光芒。
了断。。。。。。孽缘。。。。。。雯雯。。。。。。回来。。。。。。慧儿。。。。。。思婕。。。。。。
“不--”郑林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嘶哑着嗓子喊着。
思婕感到头皮发麻,她触电一般离开了郑林一段距离,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惊慌失措地看着抱着头的郑林,这个她曾爱着的男人。
“不--”郑林的嘶喊变成了无力的哀嚎。
眼前的这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让思婕害怕,让她感到那么陌生,思婕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强忍着没有喊出声来。她浑身不能控制地发着抖。
“呜呜。。。。。。”不久郑林的哀嚎又化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过了一会儿郑林的痛哭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
思婕听到郑林的呜咽声,她内心的恐惧慢慢地退去,直至消失。她心里慢慢地也恢复了镇静。
“郑林--”思婕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缓缓地向郑林靠过去,随后她又把手轻轻地搭在郑林的肩上。
思婕的举动似乎安抚了郑林的情绪,郑林不再发出呜咽的声音,只是间歇性地抽搭着。思婕坐在了他的身边,用双臂抱着了可怜无助的郑林。不幸为什么总要跟着他呢?思婕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嘴里轻轻地说:“没事了,都会好起来的。”
郑林从双手里抬起了头,他满脸是泪水,眼神是深深的绝望,“思婕,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吧。”
“什么?”思婕轻声地问,她知道郑林有事在瞒着自己,可是当她听完郑林所说的近乎于天方夜谭的故事以后以后,简直怀疑郑林神经真的错乱了,同时也有点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醒着。
郑林努力使思婕相信他自己所说的全是真的,而且不断表白着他的神经非常的正常。大量的事实使思婕不能也不得不相信郑林的话,不得不相信发生在郑林身上的那些事情,还有发生在郑林亲人身上和她思婕自己身上的事。否则真的是没法解释了。这一切让她感到非常的害怕。
当思婕接受了那些离奇的事情以后,她由恐惧的心理中不由得感到一阵的悲哀。在心里她庆幸慧儿的病可以不治而好,但是郑林为什么要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还要强忍着痛苦把这些事情说给她听呢?
“你。。。。。。”思婕犹豫着是否要问郑林她心里的这个疑问,“能不能对我说说,你想要做什么吗?”
郑林悲苦地看了思婕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迟疑了好长时间,最后艰难地说:“我们分开吧。”
第五十五章 必须了断(二)
“大师不是说我脱离赌符咒之后,一切就会好起来吗?可是我女儿的病情为什么又恶化了呢?”郑林把事情说完,问老和尚。从头到尾他都显得有气无力,完全是一副被打垮的样子。
老和尚听完郑林的话,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悲悯地看着郑林,“虽说施主将那个魔咒已经转给了五哥那个恶人,但是余孽却还是依然在你的身上。”
“余孽?”郑林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你可还记得在你想了结自己的那天,白袍人给你喝了什么吗?”老和尚看了一眼郑林,把头扭向了一边。
“酒啊,红色的酒。”郑林皱着眉回想着那似梦非梦的一幕。
老和尚轻轻地摇了摇头,“以老僧想来那根本不是什么酒。”
“不是酒?那会是什么?”郑林惊讶地问。
“血,那个白袍人的血。”
郑林猛地感到自己的嗓子眼发干,胃里一阵阵地抽搐。虽然那已是很长时间之前的事了,但他听完老和尚的话以后,生理上还是有了反应。他失声叫着:“这怎么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老和尚幽幽地说,“否则赌咒怎么会附在了你的身上?你又怎么会逢赌必赢呢?”
郑林听了老和尚的话骇异地呆住了,这怎么可能?
然而,他转念一想,这又怎么不可能呢?所有发生的那些事都已让他无话可说,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不可是事实却发生了,而且还都是他亲身经历,就此他在昨天夜里也曾努力说服思婕,让她相信那些事情是真的,现在又听到老和尚说他曾喝过白袍人的血,也不过是让他再一次觉得事情离奇一些而已。那可并不能说明离奇的事情就是假的呀。目前还能有什么事情会让他认为不可思议的?
“即使我喝了那个鬼魂的血,可是又和我女儿的病有什么关系呢?”等郑林没有丝毫余地的接受了老和尚所说的话之后,他不解地问。
“这正是我想要和你说的。”老和尚捻着自己的白胡须,“赌咒就在那血里。即便你把赌符咒转给了五哥,可是你却不能把你的血一滴不剩地全给他,因此赌咒就会永远低残留在你的身体里。换一句话讲,你依然还是一个被诅咒的人。”
郑林几乎瘫倒在地,他恐慌地看着老和尚,“那。。。。。。那我女儿岂不是没救了?”
看到郑林那个样子,老和尚悲哀地摇了摇头,“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拯救你的女儿。但是。。。。。。”
郑林的眼睛一亮,急忙打断老和尚的话,“什么办法?”
“恐怕施主很难做到啊。”
“只要大师能救我的女儿让我死都行!”郑林的声音有些变了调。
“死倒不至于,只是。。。。。。”
“什么?”
“只是你必须了断尘缘,彻底地脱离红尘。”老和尚顿了顿,接着说,“这个你能做到吗?”
“出家为僧?”郑林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世外老僧。
“对。”老和尚非常肯定地点着头,“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与尘世中的任何人有任何瓜葛,不能有任何联系,其中包括你的女儿在内。”
“不,不。。。。。。”郑林一下子被老和尚的话冲击蒙了,他似乎在喃喃自语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不”字,他慢慢地起身,眼神中流露着深深的茫然,如夜游患者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佛殿。
老和尚闭上了双眼,他心里明白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有什么反应,他没有叫住渐渐离开他视线的郑林。他得给郑林一个缓冲的时间,最终让郑林的理智去思考去做出决定。
佛殿里立刻变得寂静无声,他要耐心地等着郑林回来。也许他等不到郑林回来的那一刻了。
这几天那个幻觉越来越强烈了,已经到了幻化成真的地步,那个呲牙咧嘴鲜血淋漓的人头,还有那个如花的女人,似乎总在老和尚眼前张着嘴说着什么,只是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老和尚知道自己的大限就要到了,来吧,就此他就要解脱了,在这个人世间他觉得自己待的时间太长了。几十年前的那天,他为了二十四块大洋的赌债,把自己温柔如花的女人卖给了那个恶霸一般的债主,随后不久他又为了心里折磨他的恋情,在一个月黑的夜里他杀死了那个搂着自己女人睡觉的债主,并且疯了一般红着眼割下了那个男人的头,在血雾中他不知为什么又砍了尖叫着的女人几刀,一缕香魂随风而去。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死了两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后来他厌倦了逃亡的生活,最终万念俱灰地走进了远离家乡的“渡林寺”。
现在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渡林寺有了新的主持,他可以安心地走了,去面对那茫茫的不可知。
天色渐渐暗下去了,老和尚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蒲团上,他身后的佛像慈眉善目地微笑着,似乎想要对世人说出人生的真谛,脱离苦海,到达极乐的彼岸。
圆而又亮的月亮升上了夜空,虫儿在丝丝的凉风中此起彼伏地鸣叫着,好像传递着恒古不变的一些秘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个人影晃动着走进了渡林寺。
那是郑林,经过藏时间的内心苦苦挣扎,他最终决定听从老和尚的建议,为了拯救慧儿,了断所有的尘缘。
那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啊,亲人近在咫尺,却不能享受天伦之欢,朋友近在眼前,可又不能品尝情义之趣。别了,所有曾认为平淡无趣的红尘,别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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