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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7

作品:玉辟邪|作者:wuliaofeng|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12:44:19|下载:玉辟邪TXT下载
  第二十六章助纣为虐西贝三少落敌手

  文如春怒笑一声,身形一蹲,避开杖势。一腿向温九姑下盘横扫过来,右手紧握迷天尺,突然催动真力,朝温九姑过去。温九姑识得他「扫雪腿」厉害,急忙纵身跃起,她怎知「扫雪腿」有足左扫,堪堪扫过,左足跟踪右扫,左足扫过,右足又相继扫到,双腿一左一右,连续不息。

  温九姑避开右足,立即又要纵起,避开左足,想要再次纵避右足,手中铁杖自然再也无暇攻敌,一时只好以杖点地,代替接二连三的纵起。就在此时,突然紧握不放的迷天尺,在这一瞬间竟然愈来愈冷,冷得五指渐有麻木之感。心中暗道:看来这小畜生果然投到雪山派门下去了!心念转动之际,只听文如春一声y笑、迷天尺已经被对方夺去,文如春也迅即向后飞退出去。温九姑左手冻得发麻,急忙运功御寒,来不及追击,只得任由他退去。

  金兰,易云英,然而来,剑光极强,剑势极为柔和。温九姑闪出去的人,不得不及时刹住身形,鸩杖随着桃出,那知竟然挑了个空,一支剑影却从鸩杖划过之后出现,离衣袖已不过数寸。

  温九姑及时警觉,身形一偏,杖先人后朝左旋出,左首那蒙面人同样长剑一圈,划起一道剑光,急袭而至!温九姑不由大怒,口中沉嘿一声,鸩杖猛向对方剑上劈去。那蒙面人似是不愿和温九姑硬接,剑势划着弧形,避开鸩杖再次攻来。温九姑见多识广,这两招下来,已然看出了这两个蒙面人使的竟然是武当「两仪剑法」。

  心中暗暗嘀咕:会是武当派的人,以这两人的剑上造诣看来,少说也该是派中长老级的人物,武当派长老级的人物,怎么会蒙面而来,听姓任的总管指挥莫非他们着了人家的道,身不由己……她究是用迷的老手,一眼就看出来了。

  心念转动,身形闪电一转,鸩杖疾抡,朝身后两个蒙面人攻去。她要试试身后两人武功如何,是不是武当派的人这两人同样黑布蒙面,但右首一个人蒙面黑布下,还露出尺许长一截苍白长髯,足见此人年岁一定很高了。

  左首一个剑势急骤,一招之中,漾起三排剑光,横划而出,剑风强劲,十分凌厉!温九姑心中暗道:这一招是「乾三连」,会是八卦门的人!右首白髯蒙面人一支长剑使得大开大阎,剑光如电,缭绕全身。剑气凛烈生寒,同样凌厉非凡!温九姑心中忖道:此人剑法之中,隐含寒意,不像中原武林中人。这四个人却都是一流高手,剑法老到,功力深厚,如果一对一的话,温九姑可能接不下来。

  但此刻却是以四打一,温九姑就占了这一点便宜,还能游走封架,勉强应付。这话怎么说呢一对一,就是各展所学,可以尽情发挥,他如果比你略胜一筹,你可能就会缚手缚脚,越缚手缚脚,就会施展不开,越落下风。

  但如果对方有四个人一起动手,他们的武功可能比你略高,譬如一个刚刚使出杀手,你一下闪了开去,你背后一个可能也在此时刺来,中间的你闪开了,于是他们两个可能成为短兵相接,急忙各自收招。或者左边一个一剑刺来,对面敌人也同时迎面刺来,你用剑封出,使个「卸」字诀,把对面刺来的剑势,朝左引出,去代接左首的一剑。

  总之,对方有四个人,攻击的目标只有一个,只要你善于运用,就可把对方四人的攻势,巧妙的化为己用。温九姑一身武功原已不弱,这一东闪西躲,巧封借打,纵然打得极为吃力,却反而占了不败之地。一杖四剑,人影交互,一直打出百招之外,温九姑虽然杖势有些紊乱,白发飘散,鸩脸通红,汗水如雨,还是咬紧牙关在支撑着。

  这中间,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出几种,兀是不见一点效验,生似身上全失灵了!文如春话声甫落,突然间,两条人影疾如飞隼,朝斗场中扑入。

  登时响起孔者大的笑民说道:「好了,大家可以住手了。」总管任贵口中同时响起一声呼哨,四个蒙面人如响斯应,立即收剑后退。

  原来扑入战圈的是孔老大,孔老二两人,他们早已一左一有拿住了温九姑两臂,也点了她几处x道。

  文如春满脸含笑,走了过去,说道:「诸位辛苦了,大功告成。」

  第二十七章初现端倪原来贼人就是他

  申牌时光,丁天仁、红儿、纪效祖三匹马,就从观音阁经过。纪效祖马上长鞭一指,朝丁天仁道:「南首一片林间,就是观音阁了。」

  丁天仁回头只看了一眼,没有多说,红儿听说这里是观音阁,因为大哥说过,自然要特别注意。

  纪效祖又道:「这观音阁听说是少林寺在川中的一处下院,这里住持,算来还是少林寺方丈的师弟,法名叫做智圆。」

  丁天仁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心中却在想着:这里既是少林寺下院,应该不有什么事,何以方才那纸条上,要约自己今晚到观音阁去呢

  红儿好奇问道:「纪兄什么叫做下院呢」

  纪效祖道:「下院,就是从少林寺分出来的寺院,少林寺上代方丈有几个同门师兄弟,师兄当上了方丈,师弟们有的在本寺担任长老,有的就派出来当分院住持,他的徒弟,就继承衣缽,也当了住持,少林寺下院,少说也有十七八处之多。」

  红儿道:「难怪我听人说,到处都有少林寺的弟子。」

  纪效祖道:「那又不然,少林寺还有俗家弟子,譬如某一个人是少林嫡传弟子,他儿子、孙子、和他收的徒子徒孙,只要练的是少林武功,也算是少林弟子,所以才有少林弟子遍天下的说法。」

  红儿道:「这样少林寺才成为天下第一大派了。」

  三人一路说着,不多一会,已经赶到大竹。这时还不到酉时,太阳还没下山,纪效祖一马当先,领着两人来至横街一家客店落店,三人要了三间上房。红儿心里有数,纪效祖说过,一般行旅只是经过大竹,时间还早,稍为加紧赶路,可以到渠县去打尖。但大哥却要在这里落店,那是因为这里离观音阁较近的缘故,如果没事,大哥怎么会打听观音阁呢

  店伙送来洗脸水,又沏了一壶茶送来。三人洗了把脸,天色也渐渐昏暗下来,三人走出客店,在大街上找了一家酒楼用餐。

  丁天仁不善饮酒,却朝纪效祖含笑道:「纪兄,今晚没有什么事了,你喜欢喝酒,就要夥计来一壶酒。」

  纪效祖道:「三公子不喝,我……」

  丁天仁没待他说完,就含笑道:「没关系,你只管一个人喝好了。」

  纪效祖道:「这个怎么好意思」

  丁天仁道:「你几时看我喝过酒你是会喝酒的,不用和我们客气。」

  纪效祖就叫了两壶酒,不多一会,夥计送来酒菜,纪效祖替丁天仁和红儿斟了一杯,一面说道:「三公子,方兄不会喝酒,就少喝些,一杯总可以吧」

  丁天仁不好扫他的兴,笑道:「一杯还可以,多了就不成了。」

  三人边吃边喝,红儿只略为沾唇而已,丁天仁喝完一杯,就和红儿先吃饭了。回到客店,就各自回房。红儿熄了灯,却并未睡下,悄悄把一张木椅移到北首窗下,坐着等候,她料想大哥一定会二更左右赶去观音阁,自己就跟着大哥去看究竟。

  初更方过,隔壁房中后窗果然响起极轻的声音,红儿若非细心聆听,就无法发现。

  「大哥果然出去了。」

  红儿等了一会,急忙轻启窗户,纵出窗外,再轻轻掩上窗户,站起身子,举目四顾,那还有大哥的影子心想:大哥一定是到观音阁去了,一时那还犹豫,立即拧身掠起,朝东首追了下去。丁天仁可不知道身后有人追了下来,他施展轻功,如同御风而行,出了城垣,一路飞纵,二三十里路程,不需片刻功夫,就已赶到。

  还未走近松林,突觉一缕极细的风声,从右侧袭来,伸手一抄,只是一颗细小的石子,心中一动,就朝右首松林走去。只听有人低喝一声道:「丁兄快进来。」

  现在丁天仁已经听出这出声招呼的是白少云的声音,忙道:「是白兄吗」人已迅速跟进了过去。

  只听林中响起金少泉的声音问道:「云兄,丁兄来了吗」

  丁天仁目能夜视,已看到金少泉、王小七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两棵松树之后,严神戒备。

  走在前面的白少云回身道:「丁兄到了。」

  丁天仁拱拱手道:「三位兄台久候了。」

  金少泉低声道:「我们也刚到不久。」

  王小七一眼看到丁天仁,欣然道:「你不是三哥吗,钱兄,云兄怎么叫你丁兄」

  金少泉低声道:「我和云兄,不是都化了名吗丁兄自然也化名了。」

  王小七道:「你们都化了名,只有兄弟为什么不用化名呢」

  白少云道:「我们经常在江湖上走动,认识的人较多,所以要用化名,王兄一向跟王大叔,认识的人不多,所以不需化名了。」

  丁天仁朝金少泉问道:「钱兄,今晚可是有什么事吗」

  金少泉点点头道:「王大叔要我们暗中调查一个姓任的,说他很可能和川西武林同道失踪一事有关,这人可能就藏匿在大竹附近,今天早晨,王大叔告诉我们,观音阁大有问题,要我们暗中查访,但不可露了行迹,又说丁兄也来了,可约你夜晚在林中见面,大家有个商量。」

  了天仁问道:「王大叔人呢」

  金少泉道:「王大叔好像很忙,我们出来之后,从未见过面,有事时他会用字条通知。」

  丁天仁笑道:「他倒神秘得很。」

  白少云问道:「丁兄这一路可有什么发现」

  丁天仁也把自己遇上文如春一节说了一遍。金少泉道:「丁兄没有追上他们」

  了天仁道:「没有,这姓文的劫持桂花庵主,就是从这条路来的,哦,由此看来,他一定是到观音阁来的了。」

  接着又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是不是先进去瞧瞧」

  白少云道:「我们四个人应该分作两组,钱兄(金少泉)、王兄一组,了兄和兄弟一组,这样大家也好有个照应,进去之后,一组搜索左首,一组搜索右首,每搜完一进,就到中间会合,再搜第二进,不知大家认为如何」

  金少泉道:「观音阁地方不会很大,云兄说的也差不多了。」

  丁天仁点头道:「钱兄说得极是。」

  王小七道:「大家决定了,钱兄,我们可以走了。」

  金少泉朝丁天仁间道:「丁兄二位搜那一边」

  白少云笑道:「那一边都一样,你和王兄搜左边,我和丁兄搜右边好了。」

  四人计议定当,就迅快的穿林而出,金少泉挥挥手,就和王小七从庙后向左首绕去,丁天仁、白少云朝庙后绕去,快到前进,两人打了个手势,连袂纵上围墙,还没飞落,就看到阶上有一名灰袖僧人身形一动,似有迎出之意。

  丁天仁,抬手一指凌空点去,就把灰视僧人定在那里,两人飞身落地,掠上石阶。这前面一进,除了五间大殿,左右各有一座自成院落的偏殿,殿左还有一排禅房,这时夜色已深,除了几个值班的僧人之外,其余的人都已入了睡乡。

  丁天仁、白少云从偏殿到禅房一路巡视了一转,觉得并无可疑,就悄悄退出,回到大殿。金少泉、王小七已经先在,他们也投搜到什么可疑之处,四人就分头往后进而去。观音阁地方不大,一共只有前后两进。

  后进一排五间,有一个大天井,大门深锁,本来有两位长老在里面闭关,因此平时不准僧侣进入。第二进左右两边,也各有自成院落的房舍,(等于前进的偏殿)必须由前进的偏殿进来。(中间五间因有长老闭关,把门户堵死了)

  丁天仁、白少云是翻墙进来的,这座院子里,小有花木,中间一间,石欞间还隐隐透出灯光。丁天仁朝白少云打了个手势,迅快掠上石阶,闪到窗下,偏着身子朝里望去。这间禅房相当宽敞,陈设也古朴幽雅,一看就知住在这间禅房里的,一定是有身份的人了。

  这时房中一共有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是五十出头的灰衲和尚,个子不高,一张圆脸,中间一个鹰钩鼻,大模大样的坐在一张雕花太师椅上,大有踌躇满志,顾盼自豪之感。

  他边上一把木椅上。,侧身坐着一个俗家打扮的中年汉子,年在四旬以上,看去像个落拓文人,连身上一件蓝布长袍,都已有了油光。他手上还捧了两本厚厚的帐薄,敢情正在向灰衲和尚报告收支情形,原来他是庙里的管帐先生。

  只见灰衲和尚右手轻轻抬了一下,说道:「简先生,不用说了,本座只是问你除了庙产之外,咱们存在城里银号里的现金一共有多少」

  中年汉子欠着身道:「回住恃,两家银号加起来一共是八千六百三十二两……」

  丁天仁道:「原来这灰衲和尚就是智园大师。」

  灰衲和尚又道:「本座前天交给你的五千两银票,你给我存进去了吗」

  中年汉子道:「在下已经存进去了。」

  一面从怀中m出一个蓝色封套的摺子,双手递去,说道:「这是住持的存摺,请住持收好了。」

  灰衲和尚伸手接过,收入怀中,一面含笑道:「你好好干,本座当上了住持,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中年汉子欠身道:「多谢住持。」

  灰衲和尚抬抬手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中年汉子刚刚站起身,灰衲和尚白中忽然「哦」了一声,立时脸色发白,双手抱头,连上身都弯了下去。

  中年汉子急忙放下帐薄,问道:「住持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灰衲和尚紧抱着头,嘶声道:「头……头……痛煞我了……」

  白少云以「传音入密」说道:「丁兄,看情形是姓简的帐房下的毒了。」

  丁天仁想到方才中年汉子把存捂递给灰衲和尚,大概在存摺上下了毒,不禁点点头道:「很有可能。」

  白少云又道:「他下毒一定有目的了。」

  丁天仁道:「我们看下去再说。」

  中年汉子道:「住持可有止痛的药物」

  「没……有。」灰衲和尚依然弯腰哼道:「你你……快……出去……」

  中年汉子踟蹰的道:「在下出去了,住持怎么办」

  灰衲和尚急道:「你在……这里,就就……没人……送……药……来了……」

  丁天仁心中暗道:「看来不是中年汉子下的毒,为什么中年汉子在这里,就没人送药来了呢」

  中年汉子并没有走,左手一摊,说道:「在下这里有一颗止痛丹,住持要不要试试」

  灰衲和尚依然双手抱头,但已痛得满头大汗,闻言倏地直起腰来,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朝中年汉子手上望去。一眼看到他手掌心托着一颗绿豆大色呈墨绿的药丸,正是自己头痛欲裂时有人送来的药丸一般无二,一时如获至宝,忍痛道:「就是这种药丸」。

  急忙伸出左手颤抖着一下把药丸取过,纳入口中,一面颤声问道:「这药丸你……你从那里来的」

  中年汉子收回手去,微哂道:「自然是任大总管交给在下的了,今晚子夜,是住持十天眼药之期,所以交由在下送来。」

  这颗药丸真还灵效如神,药到病除,灰衲和尚在这一瞬间,霍然而愈,欣然起立,双手合十,说道:「简先生原来是任大总管的人,贫衲真是失敬了,你快请坐。」

  中年汉子也不客气,泰然坐下,这回和方才大不相同,方才的卑躬模样,已经不复可见。一手托着下巴,缓缓说道:「有一点希望住持明白,任大总管能够让你登上住持宝座,也可以让你从住持的宝座上摔下来,能够使你头痛立时就好,也可以使你脑袋痛得四分五裂。」

  丁天仁听得一怔,付道:这灰衲和尚原来不是者当家智圆,他能当上住持,竟然会是任大总管的力量,这任大总管不知是谁

  灰衲和尚也怔得一怔,连忙双手合十惶恐的道:「是,是,小僧明白,任大总管的恩德,小僧报答不尽,任大总管有什么指示,小僧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中年汉子点头道:「这样就好办,在下是庙里的管帐,长年都在庙里,今后有什么事,住持不妨和在下商量商量。」这就是说,他是任大总管驻观音阁的代表了。

  「一定,一定。」灰衲和尚连连合十,欣然道:「这真是太好了,有简先生在这里,小僧正好随时可以讨教。」

  中年汉子站起身道:「在下告退。」

  灰衲和尚慌忙站起,躬身道:「小僧恭送简先生。」

  中年汉子回身道:「住持不用客气,在下身份不宜洩漏,以后在人前千万不可如此。」

  灰衲和尚连声应「是」,躬身道:「小僧自当谨记。」

  他话声二落,直起腰来,不过眨眼间事,那里还有简先生的影子,心头暗暗一惊,付道:这简先生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在庙里管了五年帐,自己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禅房中的简帐房一下失去踪影、丁天仁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人影。丁天仁的反应也不慢,倏地转过身法,简帐房中年汉子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心头不由大吃一惊,暗道:这人好快的身法。

  简帐房不待丁天仁开口,忽然朝他笑了笑,左手抬处,捏了个雷诀,连点三点。白少云直到此时才发觉,一个旋身,就闪到中年汉子右侧,手握剑柄正待拔剑。

  丁天仁看得又是一怔,急忙以「传音入密」朝白少云道:「云兄且慢。」

  拔剑必然有声,就会惊动禅房中的住持。白少云不明白丁天仁何以要自己不用拔剑,自然要回头望去。

  丁天仁刚朝白少云说道:「云兄且慢。」

  简帐房已经回身走去,耳中听到对方「传音入密」说了句:「随我来。」

  丁天仁就朝自少云打了个手势,急步跟了上去。

  白少云看得惊疑不已,也以「传音入密」问道:「丁兄,他是什么人」

  丁天仁回头道:「我们且跟他去,看他怎么说法」

  出了小有花木的院子,循着石板路,来至一排矮瓦房前面,简帐房右手抱着两大本帐册,左手朝左右连点了几点,才推开木门,走了进去放下帐册,打着火石,点起油灯,才朝两人笑了笑道:「你们且请稍坐,我去把钱、王二人叫来。」

  不待二人开口,身形一闪,就已掠出门去。这间房乃是简帐房的卧室,房中除了一张木床,一张帐桌和两把木椅,就别无一物。

  丁天仁在他木椅上坐下,说道:「云兄请坐。」

  白少云道:「丁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天仁笑了笑道:「等他把钱兄、王兄叫来了,自然就会分晓了。」

  白少云果然跟着坐下,说道:「好吧。」

  不过一会工夫,简帐房已领着金少泉、王小七二人进来,回头道:「这里只有两把椅,你们只有在床铺上坐了。」

  接着含笑道:「左右房里的人,都已被我点了睡x,不用顾忌有人听到我们说话了。」

  他在推门之前,曾朝左右点了几点。金少泉疑惑的问道:「尊驾究是何人」

  简帐房笑了笑道:「这里的帐房,叫简子兴,现在我就是简子兴,至于我究竟是谁,你们问丁小兄弟就好。」

  金少泉三人不觉都朝丁天仁望来,丁天仁含笑道:「如果兄弟猜得不错,他该是石老哥哥了。」

  石破衣曾经朝他说过:「记着,此后你不论遇上什么人,左手捏雷诀向你连点三下的,就是老朽了。」

  金少泉、自少云不由同时惊咦出声:「你老真是石老前辈。」

  简帐房耸耸肩道:「如假包换。」

  王小七道:「二叔,你老真把我们瞒得好紧。」

  丁天仁道:「你老把我们叫来,一定有什么指示了。」

  二人依言在床沿上坐下,白少云起身,和二人坐到一起,一面说道:「你老也坐下来再说。」

  简帐房就在让出来的木椅上坐下,说道:「川西失踪的武林人物,如今总算有了眉目,但幕后主持的人,至今还查不出来……」

  丁天仁道:「他们幕后,好像是一个叫教主的人,我在昨天曾遇上一个叫温如春的,是岭南温家的后人,他就口称奉教主之命,来请桂花庵主的」。

  简帐房道:「不错,但在川西主持劫人计划的却是一个叫任大总管,嘻嘻,小兄弟,你当这任大总管是谁」

  丁天仁道:「江湖上人,小弟认识的不多,不知道他是谁」

  简帐房笑道:「但这人你一定认识。」

  丁天仁奇道:「那会是谁」

  简帐房笑道:「你再想想,认识的人中有几个姓任的。」

  丁天仁不觉一怔,他认识的人中,姓任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乐山山庄总管任贵,难道「任大总管」会是任贵心中想着,一面迟疑的道:「任大总管会是乐山山庄的任总管」

  「嘻嘻。」简帐房笑道:「就是他,你没想到吧」

  丁天仁问道:「那么擎天手金赞臣……」

  简帐房道:「目前还不大清楚,金赞臣是被劫持了还是幕后主使的人」

  白少云道:「石前辈……」

  简帐房没待他说下去,抢道:「你们不用多问,还是听我来说,这个神秘组织,劫持了川西多位武林同道,都是由任贵所策划主持的,他的巢x叫做西庄,就是大路北首的那座大庄院。」

  丁天仁问道,「那么温如春呢」

  简帐房道:「目前还不清楚,所以要等你们来了,才能办事。」

  金少泉道:「石前辈想必x有成竹了。」

  简帐房笑了笑,竖起三个指头,晃了晃,才道:「咱们目前要走的是三步棋,第一步叫做你来我往,第二步化敌为友,第三步深入浅出,这三步棋,就要你们几个去做了。」

  王小七问道:「二叔,什么叫做你来我往」

  简帐房耸耸肩笑道:「这是一句成语,其实应该是你往我来。」

  王小七道:「我还是不懂。」

  简帐房道:「你往我来,就是咱们逐步把对方的人换下来,目前先由白少云来扮简帐房,这里是他们对外的咽喉,这个职务非常重要,而且更须机智过人,方能适应。」

  白少云道:「石前辈不是当得好好的吗」

  简帐房道:「假道士事情多得很,那能一天到晚待在这里」

  接着又道:「目前咱们是两面作战,一面要对付这个神秘组织,一面又要对付武林联盟,所以我假道士和老醉鬼分头行事,他负责武林联盟,我负责这里。」

  说到这里,朝丁天仁笑了笑道:「好在你是他们的人,咱们不妨稍作运用,就可利用武林联盟的人力,来对付西庄,是为上策。」

  丁天仁道:「老哥哥要我怎么做呢」

  简帐房道:「你手下不是每晚都要飞鸽传书向欧阳生报告吗就把这里的情形全盘报上去,看他有如何指示,再作道理。」

  金少泉问道:「那么我们的三步棋呢」

  简帐房道:「不防同时并进,并不相悖。」

  一面朝丁天仁道:「你快回去,立即以飞鸽传书向欧阳生请示,务必得到他的回音,我自会和你联络,没有我的消息,不可再到这里来。」

  丁天仁点点头,立即站起身,别过众人,纵身掠上围墙,正待长身掠起,耳中隐隐听到前进传来一阵叱喝之声。心中不禁一动,忍不住点足飞起,宛如夜鸟凌空,朝前进投去。落到殿西侧屋脊暗处,定睛一瞧,只见八名灰衲僧人八支禅杖宛如罟一般,围着一人动手,被围的那人一支长剑护住全身,几乎已无还手之力。石阶上还有一个年约五旬左右的灰袖僧人,一手持着念珠似在督战。

  丁天仁目光这一瞧,不由大吃一惊,你道那个被围在中间的是谁他竟然是化名方虹的红儿。

  「她准是暗中跟着自己来的。」

  此刻红儿已经十分危急,一时无暇多想,双足一点,人化一道长虹,快若闪电,一下冲入八支禅杖织成的一片杖影之中,双手一分,格开两支禅杖,左手一把抓住红儿胳臂,口中低喝一声:「贤弟快走。」

  双足顿处,带着红儿凌空飞起。红儿在八支禅杖交攻之下,正感手忙脚乱,耳中听到大哥的喝声,心头一喜,陡觉一股大力带着自己凌空飞起,要待张口叫出「大哥」来,但觉强风扑面,逼得连气都透不过来。

  直到奔出十几里路,城墙已在眼前,丁天仁才行站停,放开手道:「贤弟可是跟着我出来的如果落到人家手里,我都不知道,你说,这有多危险」

  红儿双手理着被风吹乱的秀发,胀红着脸道:「大哥,我……下次不敢了。」

  丁天仁看她盈盈欲涕的模样,不忍再责备她,温言道:「好了,我们快回去罢。」

  「大哥不生我的气了」

  丁天仁道:「是大哥不好,下次我会告诉你,免得你……」

  红儿仰首问道:「大哥,你到观音阁是做什么去的」

  丁天仁道:「此事一时也说不清,时间不早了,快回客店吧。」

  回到客店,两人各自从后窗回入房中,丁天仁立即开门出去、走到纪效祖门口,用手指轻轻叩了三下。纪效祖起身开启房门,丁天仁一脚跨了进去。

  纪效祖迅快掩上房门,问道:「三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丁天仁含笑道:「这时候已经三更天了,没事会急着找你」

  纪效祖应了声:「是。」

  丁天仁道:「我刚从观音阁回来,已经查到川西许多武林人物失踪,是由一个叫任总管的人主持,他们巢x就在观音阁北首一座叫西庄的庄院之中,该如何进行,你立即以飞鸽向副总护法请示。」

  纪效祖应了声「是」,忽然望着丁天仁迟疑道:「飞鸽传书之事,副总护法交代不能让三公子知道的,这样报告上去不好吧」

  他服过「迷信丹」,自然一心向着丁天仁了。丁天仁笑道:「不要紧,你和我在一起,自然听我说的了,此事十分重大,不等候副总护法的指示,我也作不了主,你快发吧。」

  纪效祖答应一声,立即写好报告,给丁天仁过目,就打开后窗,把信鸽送了出去。

  第二天早晨,丁天仁刚盥洗完毕,纪效祖就匆勿走入,回身掩上房门,口中说道:「三公子早。」

  「早。」丁天仁问道:「可是副总护法已有指示来了」

  纪效祖笑道:「三公子猜得真准,属下今晨接到飞鸽传书,请三公子过目。」

  他把一个小纸卷递上,丁天仁伸手接过,打开纸卷,只见上面只有一行十个细字,那是:「上已派员支援,即日可到。」

  丁天仁攒攒眉,把字条递了过去,说道:「这纸条上只说派员支援,不知来的会是什么人」

  纪效祖也看了字条,抬头道:「大概事关机密,怕信鸽落到敌人手中,所以没有明说,既然即日可到,等他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丁天仁点点头,心中暗暗作难:武林联盟规模一定相当庞大,王绍三是盟主门下三弟子,所有高手,他自然全都认识,但自己认识的人,却是不多,派来支援自己的人,定是机智过人的老江湖,自己稍一不慎,就会露出马脚来了,最难的是第一次和他见面不知要如何说才好

  心中想着,一面沉吟道:「话是不错,但我临行之时,副总护法并没有特别指示,和联络暗号,就是见了面,如何辨别真伪呢」

  刚说到这里,只听门上起了剥啄之声,红儿叫道:「大哥,你起床了吗」

  丁天仁道:「我起来了,你进来好了。」

  红儿推门走入,纪效祖欠欠身道:「方公子早。」

  红儿目光一溜,问道:「大哥和纪兄在商量事情,我方便吗」

  丁天仁含笑道:「没有什么,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店伙给三人送来早餐,三人用过之后,丁天仁站起身道。「走,」我们上茶楼喝茶去。」

  红儿道:「大哥怎么想去喝茶呢」

  丁天仁道:「住在客店里,反正没事可做,上茶楼去坐坐,正好可以消磨时间。」

  大竹城里只有一家茶楼,叫做陆羽春,就开设在大街上,就因为城里只有这么一家,所以生意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