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他粗暴地打断,“吻手就到此为止,吻脸也到此为止。当你的身体压着我的身体,这就是暗示我做爱。”
凯瑟琳脸红了,她意识到自己曾那样做。“如果你让我把话说完,我建议你以后别再吻我,那么我们就可以避免这些不必要的争吵。”
“我要吻你!”
“你要的不止这些,季米特里。”
“是的!不像你,我从不否认。我要你,凯瑟琳。我要跟你做爱,你建议我不要简直是荒唐。”
她别转头,他的愤怒只是激情的另一种形式,她自己的感情泛起涟漪时这是很有说服力的。
“你感觉如此强烈也是我所不明白的,季米特里。你难道没想过我们从未有过交流,认识对方及对方的爱恶?我对你所知的一切都是来自你的仆人和你的妹妹。为什么我们不能平心静气地谈谈?”
“别幼稚了,凯特,”他痛苦地说。“交谈?你在我身边,我不能思考。你要交谈?给我写封该死的信吧。”
她抬起头,他已经走了,这么大一个房间突然变得如此之小。她错了吗?和这样的男人会有将来吗?如果她妥协,他的兴趣会减弱吗?他的妹妹也曾预言。那么为什么她不放开自己的感情,投入这份不会持久的激情呢?
你在骗谁,凯瑟琳?你已经坠入情网。你要这个男人,他让你感受你一直以为根本不可能感受到的东西。让你相信你一直以来嗤之以鼻的事情。你还在犹豫什么?
她不再自信,每次和季米特里争吵后,她就更加不能肯定。
第二十四章
这天对凯瑟琳来说是漫长、痛苦的一天。季米特里离去后,她很沮丧,无法摆脱这个阴影。她本可以在这座房子里找寻解脱,没人告诉她不能。季米特里刚到时对伏来德米的吆喝“白屋,让她呆在那儿”当然也没有妨碍。但她还是为了到来的那一刻感到尴尬。她只是觉得自己在躲藏,所以不敢摆出一副勇敢的样子。她也不愿再冒碰到季米特里的险,特别是她快要放弃她的决心的时候。
上帝,情况不再有好转吗?诱惑会越来越强烈吗?
她向后站,回顾了一下整桩事情。她以为自己一定疯了。她被带到这里,住在豪华得无法描述的房间里,世上最英俊的男人追求她。这就是梦,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还会感叹这样的生活命运吗?
但凯瑟琳会。她厌倦了指责自己,需要把责任加在他人身上,毫不奇怪,她找得到替罪羊。她妹妹偷偷摸摸使她不得不跟踪她。塞默尔勋爵为此丧失继承权,促成一对不相配的婚姻。父亲也该受到责备,他可以接受塞默尔,帮他追回损失。然后还有安娜斯塔西亚,她闹出丑事,让季米特里来到英国,阿尔巴马拉伯爵夫人自己不解决问题,偏要派人叫季米特里过来。当然罪魁祸首是伏来德米,他绑架了她。每个人只要没那样做,就可以阻止这种情况发生。
现在不如以前。凯瑟琳开始动摇,她快要牺牲个人原则,向人类最原始的冲动屈服。她知道屈服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她所以这么沮丧,是她不想成为季米特里的另一个征服对象,也不想仅仅几个星期的投入。她想要更多,她的自尊要求更多。
那天晚上她注意到晚饭已放在她面前,而她却浑然不知,就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好。她对自己半天来自怜自艾非常生气。她没有打开行李,事实上她这么久没有行李箱也照样过日子。但她可以做些积极的事情。季米特里提到过帐户,伏来德米或许会带来。她还没有审查自己的新房间呢。
她吃好晚饭,巡视了一下房间,仆人们在准备她的洗澡水。她注意到几个佣人伺候她,十分不解。但这里佣人多,调几个伺候她也是可以的。
她们都是些陌生人,不大说话,但态度似乎很反感,或许这很正常,凯瑟琳不能怪她们。在英国,仆人们觉得工作枯燥就可以离开,但这些人不能。
这个屋子很气派,一片白色,非常纯洁。屋子的布置恰到好处。白色的地毯、帷帘、墙纸,墙纸上有淡黄色的图案,依稀可见,与缎子帷帘相映称,所有的家具都漆成白色:桌子,床架、衣橱,甚至壁炉架也是白色大理石。沙发、椅子是相反的柔和色——金色、粉蓝,厚厚的床罩也是。
无论从颜色和布局都看得出是女人的房间。化妆台上陈列着精美的装饰品,墙上的画,澡盆中的油和香水都说明了这一点。这实在是一间非常舒适的房间。凯瑟琳很高兴季米特里一定让她住这个房间,直到她打开另一扇门,一扇连接着的门,看到这个房间直接通向主人的卧室,而这里的主人就是季米特里。
凯瑟琳一看到马克西姆整理季米特里的衣服,地关上门,她的脸通红,当两个女佣停下手中正在铺的床罩看着她时,她的脸更红了。上帝,人人知道他把她安排在这里,就在他的隔壁。这个屋子很明显是为女主人或就她来说,情妇设计的!他的阿姨也知道。那个可怜的女人会怎么想?她还能想什么?
“这不是真的。”凯瑟琳用俄语说,这样两个仆人都懂,但她所得到的反应却是年轻的那个“咯咯”地笑了而年长的那个傻笑了一声,这更激起她的脾气。“出去!我已经习惯自己照顾自己。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出去!”
她们站在那里,被她的突然发火吓住了,凯瑟琳走进澡房,狠狠地关上门。她脱下衣服,也不去理那些很难解开的纽扣,希望洗澡能让她放松,可是怎么也做不到。
他怎么敢这样对她?他怎么敢让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情妇,他大声指定她睡觉的地方已宣布了这一事实。他还可以叫伏来德米把她安置在他的房间。
她无法在瓷盆里呆下去。旁边有一件丝袍,她随手抓过来,也不去理会是谁的睡袍,先擦干自己的身体。桃绒的料子很快贴紧她的身体,她也没有注意。
他难辞其咎。她需要马上把事情说清楚,决不会在白屋呆上一个晚上。只要不在季米特里的卧室隔壁,牛棚也可以,地上铺一堆干草,或另外一个吊床。
她气呼呼地走出澡屋,佣人都离开了。卧室空荡荡的,她的餐盘也被收走了。火炉里生起了一簇小火,窗外进来的凉风拂动着房间里的灯,一盏灯因此熄灭了,烟徐徐地飘了出来。
凯瑟琳盯着烟看了一会儿,她竭力想集中思想,冷静头脑,但她的努力白费。她只有跟季米特里讲清楚,才能平静下来。想着,她猛地拉开连接着两间房间的门,想叫马克西姆去找季米特里,但贴身男仆不在。坐在小桌边,刚刚用完晚饭的正是季米特里。
凯瑟琳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机械地说,“对不起,”等她缓过神来,愤怒又回来了,“不,你这次太过份了,亚历山德罗夫,”她指着身后,“我不会住那个房间。”
“为什么?”
“因为在你隔壁!”
季米特里放下手中的刀叉,专心致志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会贸然闯入你的房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有机会,我做了吗?”
“我并没有这样想,我只是不想要那个特别的房间。”
“你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我说了,你没有听。”她开始在门口来回走动,两手交叉在胸前,身体僵直,她每次回头,头发都随着飘扬。“如果要讲得具体些,是因为那个房间只是这个房间的一部份,是属于主人套房,但我不属于这里,我不能接受这个暗示,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吗?”
她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我不是你的情妇!我也不会成为你的情妇,我不希望你的下人以为我是!”
他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十分冷漠。以往她蔑视他的意愿,他总是发火,今天怎么了?他曾在白屋要她,他为什么不和她争吵?是什么平息了他的脾气?通常他们激烈争吵后,他都要沉思几天,她在挑起一场争吵,她的血液在沸腾,他却不想强迫她。
“怎么样?”她问。
“今晚再换房已太晚了。”
“胡说——”
“相信我,凯特,真的是太晚了。”
他语气中暗示着她该明白为什么太晚。她停住了,玻鹧劬Γ耍蛭祷疤@饬娇伞d训浪床怀鏊衷诓皇屎贤嫖淖钟蜗仿穑克匚薹u嘞耄荒芫簿驳卣咀拧k醯萌矸4龋眉约旱男奶涸谘芾锉剂鳌k醋谀嵌19潘矗茸牛堑模却牛坪跛嵬蝗黄婕0愕孛靼住?br/>
她终于明白了。她竭力保持平静,却无法做到。以前也有过这样感觉,不是因发怒而起。
凯瑟琳震惊之余,上前一走,然后马上跳回来,她意识到不能太靠近他。上帝,她多希望自己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她很清楚,知道没有什么能阻止她体内积聚的激情,这份激情会扭曲她的人格,使她拜倒在他的脚下。
凯瑟琳不再多想,对着季米特里爆发出极大的愤怒:“该死的,你做的,是吗?”
“对不起,亲爱的。”
是他做的,他的脸上带着羞愧,甚至有一丝自卑。她一点也没有因此而得到安慰,反而更生气了。
“该死的!”她尖叫,“你告诉过我不会再让我吃那该死的药!你对我说要相信你!我怎么相信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每个字深深地刺痛季米特里的良心,他今天已为同样的问题痛苦了千百次。他生气时还能找出足够的理由,但是一旦冷静下来,想想所有的理由都站不住脚,他就醉了。
“我发火时下的命令,然后就离开了。我回到阿里克斯那儿,就是我们昨晚停留的地方,喝得不醒人事。如果不是他的仆人在我睡觉的房间门口掉了一只碟子,我现在不会在这儿。”
“你认为我会在乎你现在是否在这里?”
他在她鄙视的目光下畏缩了。“你宁愿独自承受吗?我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你。”他提醒道。
“你当然不会。那样会破坏你的目的。”
“我想尽量及时赶到取消这个命令,正好上楼时,你的餐盘已收拾走了。”
“收起你的借口和谎言。你没有什么好说——。”
凯瑟琳停住了,一阵热流涌遍全身,使她的神经末梢震颤起来。她弯下身,双臂抱住身体,想尽力控制体内的不安。她低低地呻吟着,知道自己控制不了。
听见季米特里关心地起身,她抬起头,憎恶地瞪了他一眼,让他不敢向前,“我恨你。”
“恨我吧,”他幽幽地回答,充满悔恨。“但今晚——今晚你会爱我。”
“你要是那样想,真是做梦,”她喘息着,慢慢地向门口退去,“我会自己克服,不需……你……任何帮助。”
“你不能,凯特,你知道,所以你才会这么生气。”
“离我远一点。”
季米特里呆呆地盯着关上的门,他终于控制不住,他推翻身前的桌子,把食物和饮料洒了一地,这样还是无济于事。
他不相信自己会对她做出这种事,她永远不会原谅他。天哪,这是多么重要。他应受鞭责。他可以随手得到一个女人,没有理由强迫这位,即使他肯定她也需要他。她只是需要勇气来承认。即使她现在提出要求,他也不能这样做,也必须远离她。他怎么能……让她毫无必要地受折磨,他无法想象。但他不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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