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好几天前就收到消息会有一支医疗队来免费给村民施诊赠药,所以村长早早组织了群众在村口等待。当时已经天黑,可车队一到,谢一关这些医生还是受到十分隆重的接待。
第二天开始,医疗队就在村里设置了多个医疗点,村民分散分批到这些医疗点进行检查或问询。本来一切进行得都挺顺利,第一天医疗队基本就摸清了村子里群众大致的身体情况。一些普通的病症自然难不倒这些经验丰富的医生,而一两例病情稍微严重些的,则联系了贵州当地的大医院接收并负责后续的治疗。
按照队伍之前的行程表,他们大概会在白云村里滞留个三天就告辞离开。可就在第二天晚上,几个青壮年抬着个担架,把一个只有五六岁大的男孩送到了其一个医疗点请求帮助。原来这几人倒不是白云村的村民,而是附近一个村子里的。他们听说白云村这边正在进行义诊,于是便赶了过来。
几个男人里,一个年轻较大,大概三十来岁上下的男人是孩子的父亲。他当场就给医疗队跪下了,并恳求在场的医生救救他的孩子。这一举动正巧给负责宣传的媒体拍下,而对于这个病例,医疗队也十分重视,马上就给孩子做了检查。
孩子本身倒没什么大背,可在胸口却长了个人头那么大小的肿瘤。这个肿瘤压迫到孩子的心脏,如果不及时摘除的话可能会危及性命。医疗队里在肿瘤方面,论经验丰富自当谢一关莫属。谢一关也是当仁不让,利用其一辆汽车上的简易手术室立刻给孩子开刀。
本来这对谢一关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像这种外科手术夸张点说他闭着眼睛都可以处理。可没想到,当他在手术台上为孩子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却现肿瘤内侧居然长着张人脸!
这可把谢一关吓坏了,肿瘤自然不会长脸,只是那地方起了些肉疙瘩。巧合的是,这些肉疙瘩搭配在一起便隐约有些五官的感觉,才把谢一关给吓到。镇定过后,谢一关立刻施行手术。起初挺顺利,就在要完全切下肿瘤的时候,已经打了麻醉睡过去的孩子突然张开眼睛,跟着向谢一关露出十分诡异的笑容。
接着,那孩子竟开口说话。只是说的是当地的俚语,谢一关听不懂。可那孩子的声音听着却像一个女人,这可把谢一关吓坏了,并差点出了岔子。后来谢一关以过硬的心理素质顶着这诡异的气氛把手术做完,说也怪,肿瘤一摘下来,那孩子立刻闭上嘴巴并睡了过去。
就这样过了两天,那孩子的伤口基本处理妥善,谢一关便让他的家人把孩子领回去好好休养。临走时孩子朝他报以灿烂的笑容,这让谢一关有些遗忘手术时的那种种异象。
当天下午,医疗队也结束了这趟下乡之旅返回贵州,再回到濮阳。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任何怪之处,直到最近,谢一关突然接到儿子在北京就读的大学打来的电话,说是他儿子疯了。谢一关自然不肯相信,他儿子谢立德从小聪明伶俐,长大后更是阳刚帅气,品学兼优,怎么会说疯就疯。何况谢一关自己是医生,尽管不是精神科的,却也知道精神病人一般都会有家族史。
他谢家的祖上可没有听说过出现过什么精神病患者,谢立德自然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但把儿子从北京接回来后,谢一关才相信自己儿子的确疯了。
他的行为变得十分怪异,明明只有一人却总像跟谁对话一样。而且嘴里说出的话一会男声一会女声,一会长沙老家的方言一会是谢一关从没听过的语言。后来谢一关让一个研究民俗的朋友听了他儿子说的那些怪语言,他的朋友告诉谢一关这些是贵族苗族的当地俚语,可把谢一关吓得够呛。
儿子从没去过贵州,更别说认识苗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说出当地的苗族语言呢?不久那个朋友又告诉谢一关,他儿子反反复复说的都是同一句话。
那句话是:你救了那孩子,我就害死你儿子。这叫一命换一命!
这句话让谢一关听得毛骨悚然,也让他想起了两年前那次义诊时给那苗族小孩做手术时看到的种种怪事。
“你们肯定不会相信,但我告诉你们。那是真的,当年那女人只是把脸长在那苗族小孩的肿瘤上。可现在,她已经长在我儿子的心脏上!”视频里,谢一关拿出张超声波的彩色照片,照片里是心脏部分的区域。就在那颗心脏上,赫然出现一个女人的脸孔。
那张脸上,嘴巴是翘起来的,仿佛在嘲笑着谢一关。
谢一关放下照片,说:“她就藏在我儿子的体内,我不能让她再缠着我儿子。我要,把它挖出来!”
说完,这医生就转身走向了给绑在椅上的男生附近。视频到这里结束,肖伟扬说:“这是我们在上截获的视频。当时我们现之后,立刻切断了该视频在上继续直播。我想后半段你也不会看到,总之,刑侦组那边今天过去取证。打电话回来说那卧室几乎跟屠宰者似的,看来谢医生还是较擅长肿瘤而非心脏摘除手术。”
听着肖伟扬这句冷笑话,马小宝却一点笑容也没有。
很明显,这是一起报复。谢一关误打误撞救了个孩子,可那本来要害孩子的灵体因为这个原因转移了目标。但时隔两年才有所行动,而且从谢一关所说的时间点来看,他儿子给灵体附身的时间正好是濮阳进入鬼城第一阶段的时候,很难说这两者间不无联系。
肖伟扬把马小宝带到羁押室外,通过窗户马小宝看到一个男人正缩在墙角。肖伟扬说:“他来自后,口口声声说那女人跟着他一起来了,要我们保护他。他宁愿给枪毙,也不愿意被鬼折磨死。好吧,我承认我们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只得把你叫过来看看。”
“他没有说谎。”马小宝苦笑道,在他的灵眼。那男人身边的确站着个女人,女人身着苗家人的装扮,脖子上出现一个巨大的伤口。看样子是给什么锐器砍出来的,脖子几乎给砍断了,只余一层皮连着。女人的头都快垂到胸了,她正木木地看着谢一关。
谢一关把自己像鸵鸟似的缩了起来,想来是看到这个女人了。察觉到马小宝的目光,那胸口边上的脸眼珠子突然一转,便朝马小宝投过来恶毒的目光!
马小宝道:“肖队,我能不能进去下。”
肖伟扬点头说:“那你小心点。”
说完让人开了门,马小宝钻了进去。那女人看他进来,立刻转身对马小宝叫出一连串苗族俚语。马小宝一句都听不懂,但从口气听来当不是什么好话。他摇了摇头道:“不管什么原因,你已经害死了几条人命。现在,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嘴上这么说,马小宝却没有动手,而是拿出和刑军联络的哨子吹了下。刚吹完,羁押室里就多出一名黑衣黑裤的刑军来,他朝马小宝点了点头,便用冥庭专用的吸灵机把苗族女鬼收了去。整个过程用不了几秒钟,方便快捷又环保。
谢一关这时似乎也感觉到那女鬼已经消失了,才敢抬起头来。便看到眼前站着个男生,马小宝蹲了下来拍拍谢一关的肩膀说:“你做得对,谢医生。尽管救你儿子的手段过于惨烈,不过如果你没这么做的话。给那女人缠得太久,你儿子的灵魂会消亡殆尽,甚至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他死了,可至少,他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听到马小宝这句话,谢一关终于忍不住,大叫着“是我杀了他”并哭了起来。马小宝走出羁押室,肖伟扬说:“我会安排给他做一次精神鉴定,加上他之前公布在上的视频作为证据,大概可以给他弄个死缓。”
看着羁押室里痛哭的男人,马小宝叹了口气,只希望时间可以磨平这个医生心的伤痛。可他很清楚,有些伤痛只能被掩盖起来,而永远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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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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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谢一关杀子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继续让那苗族女鬼折磨,情理上来说可以理解。但法律是讲证据的,怪力乱神之说更不为法律所认可,所以警方也不可能就这么把他给放了。就如肖伟扬所说,他会申请给谢一关做精神鉴定,从精神疾病方面入手给这医生向法院争取个死缓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这对于谢一关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今他家破人亡,还亲手杀了儿子。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心理创伤。哪怕现在把他给放了,说不定迫于社会舆论,谢一关自己会心理崩溃而选择自杀。现在关起来,和社会隔离开,他反而有时间和空间去舔拭那道伤口。
只要在监狱里表现良好,说不定还有减刑的机会。肖伟扬一边安排人手去准备好谢一关的上诉资料,同时向司法部申请精神鉴定。交待好这些,他才陪着马小宝离开。走在走廊上,肖伟扬沉默地吸着烟,谢一关的遭遇他深表同情。可一旦穿起身上这身警服,就代表不能被私人感情所左右。
身为警察,自该铁面无私。所谓慈不掌兵,善不从警。当然,这里的善并非单指善良,而是指性格上的软弱。一个软弱的人是当不了警察,因为身为警察,有时候要面对大是大非的事情太多。这其只要一个把握不好,便做不好警察这份工作。
肖伟扬干这行已经有十个年头,早练就一付铁石心肠,从来只以证据断案,什么个人感情全得靠边站。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时候面对一些不公,肖伟扬也难免私下感叹。就如此刻,他很同情谢一关,可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尽量帮谢一关减刑了。
“对了肖队,既然都到你这了,我想顺便托你给办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马小宝的话打破了走廊的沉默。
肖伟扬抬起头,干巴巴的脸上露出一道笑容:“难得马大师有事情求我,不妨说来听听。”
“肖队你就少消遣我吧,什么马大师,我可不想给打上妖言惑众的标签。”马小宝说着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相片。相片里有个人,是张真仁,他递给肖伟扬道:“我想让肖队给我留意这人。”
“他是?”
“一个朋友。最近失踪了。”
“那直接报警备案不就得了。”肖伟扬皱眉道。
马小宝苦笑道:“我这个朋友,和我一样都是个边缘人物。最近他惹上些麻烦,我想帮他,可他不愿意我插手。”
“我明白了。”肖伟扬点头说:“于是他干脆玩失踪,而你又担心他。如果报案的话怕他觉,所以想通过我私下搞定对吧?”
“要不怎么说肖队是个明白人。”
“我长得像马屁股吗?”肖伟扬瞪了瞪眼,然后干笑道:“帮你找个人倒没什么,不过一点我得先说清楚。因为你这不是正经八百的案子,所以我可没办法为你这事出警,也没有回执给你。只能通过我们的道路监察络和其它一些渠道给你找这个人,找不找得着和时间长短都不好说。”
马小宝点头道:“这个我知道,肖队肯帮这忙我已经很高兴了。”
“没啥,大家警民互助嘛。”肖伟扬笑了笑说。
张真仁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不管他是不是墨羽,马小宝都想当面找他问清楚。这茅山道士既好色又爱钱,没一点修道人的觉悟。但不管怎么说,马小宝都已经当他是朋友,他不想一直这么不明不白蒙在鼓里。他倒是想自己去找张真仁,只是最近城里刑军出没,马小宝不好让阿奴代劳。至于他自己,一双眼睛两只手的,濮阳这么大,他哪找得过来。
现在有肖伟扬帮忙,至少从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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