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曜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银夜却偏偏能听懂她的话
“。。。是。。。么?”
然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一个是在思考,而另一个则是在烦恼
“我该,告诉离瞳小姐吗?可是我又怕是自己擅自误会了什么。。。但如果是真的,那离瞳小姐不是很可怜?”
烈曜垂下头,她不希望看到离瞳伤心的表情。可她同时也不想看到泽田纲吉伤心的表情,感觉真是微妙啊。。。
“别想太多了,而且也不是管别人伤不伤心的时候”银夜抚上烈曜的银发,来回蹂躏“你最好别告诉离瞳小姐这些,如果她问了你再说。而且少爷的事绝对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相信他会做的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好。如果你处理好了倒没什么,但假设整件事都是误会的话,我们是会被咬杀的。。。”
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两人的脸同时囧了起来
几年前他们曾在云雀恭弥睡觉的时候与敌人发生战斗,银夜受了重伤,烈曜见血陷入恐惧。尽管后续队员很快解决了敌人,但是在搬运尸体的时候,银夜没有注意到,敌人的血不断溢出,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连叶子落下也会醒来的云雀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么大的声音,被那声音吵醒的他一把拉开房门,然后毫不留情的把在场的一干人等咬杀。。。。。。
这个记忆无论是对银夜又或者烈曜,对他们来说都是非常恐惧的记忆之一。如果可以,他们真的不想靠近云雀恭弥半步。。。但问题是他们绝对不能违抗命令。。。。。。
一想到这里,烈曜就拼死的点头。她发誓,绝对不会把自家少爷是同o恋的说出去的!就算是离瞳小姐也。。。
“好了,回去吧”
银夜从座位上跳起,然后走到烈曜面前拉她起来。烈曜顺着他的手也站了起来,但是相连的手却没有再分开
“。。。就这样,回去吧?”
面对银夜试探性的询问,烈曜无法拒绝。只能羞红了脸点头应下。于是,斜阳把他们携手相伴的影子拉得长长又遥遥。
那时,烈曜忘记了一切。什么云雀,什么麻仓好,全部都丢到一边。那条大路,她觉得走的好快。她甚至还没体验够,那样的时光。
夕阳将银夜的棱角镀上金色,他看自己的那只眼球里写满了与自己同样的满足。这样的暖暖的感觉就是幸福吧?这么想着,脸上泛起一缕浅浅的红晕。
什么都可以忘记,什么都可以不想,只愿与对方一直这么走下去。。。
然而这样的时光从来都是短暂的,特别是在噩梦面前。
烈曜与麻仓好,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甚至因为麻仓好的出现而产生了噩梦!
烈曜的梦境里,大火仍连绵不绝。梦境外的烈曜看着梦境里的自己,而原本是自己的位置此时却变成了一只兽类。长长的犄角伸向地面,火红色的鬃毛与火焰呼应,高傲的头颅正朝某人伏下。
一种被束缚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却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仿佛她的生命就是为了等待那件事。。。。。。为了向某个人俯首称臣。。。
烈曜是流着泪从梦中醒来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多的泪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向某人俯首称臣只是一个简单的梦,可烈曜却察觉到自己即将失去什么,再也无法找回。剩下的,只有前世的一些泪珠而已。。。
这天,噩梦过后的烈曜再也无法忍受麻仓好那从容不迫的笑容了。再也无法忍受都用那样的表情说那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你果然和那个人很像,纯白的灵魂,温暖的光”
“当因你而产生的伤口疼痛时,便会想起你。。。于是不可思议的觉得舒服起来,然后就会无休止的追寻下去”
“你曾经以死试图逃离我的身边,但那永远也不可能!就算死;我们也要一起下地狱。。。”
“跟我走,否则这辈子你也别想甩开我”
“能不能,请你不要再纠缠了!不可能的,我有我的生活。。。我是,这里的人!!”
烈曜再也无法忍耐了,那日益增加的强压似乎要把她淹没!
烈曜一直很清楚,她缺失着8岁以前的记忆,在遇到云雀家之前,自己一定是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而这些事一定与这个麻仓好有关!她绝不想忆起那恐怖的记忆,可随着麻仓好频繁的出现,脑海中便响起更为强烈的声音,呼唤着那些记忆,生死不能般惨烈!
“别说了!”
现在,所有的记忆都因麻仓好的出现而错乱,闪烁的画面在脑海中沉沉浮浮,血液仿佛要逆流回大脑。。。
那样的绝望,以及就算通过时空仍然散发冰冷的寒意不断浮出水面。记忆的碎片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跳出,不断的予以烈曜撞击!那些记忆造成的疼痛,仿佛是要撕裂她的大脑一般。。。
麻仓好很满意烈曜的表情,就如同妮娜抗拒自己时的神色。
因为此时,她的眼里只有自己。即便是憎恨的眼神,也另他感到满足。
如此,唇角微微上扬着,让他在美貌之上平添了几分桀骜与冷酷,那完美的下颌线条倨傲而又高贵。
烈曜想阻断记忆的翻涌,可是奔腾的记忆河流早已不受控制。
麻仓好走上前去,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握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提,使烈曜惶的蔚蓝色眸子看向自己,对上他深邃的眼瞳。
“看着我,不要去想其他的”
充满诱惑气息的声音扩散在烈曜耳边,那一刻,银夜的笑容从她面前一闪而过!气急败坏烈曜打掉了抓住自己的手,狠狠瞪着麻仓好
这是,麻仓好突然不笑了,那浅浅的笑容被突然的扼杀住。
“如果那个叫银夜的占据了你的心,我便会毁了他。你是我的,很早以前就是。。。”
“不!别去伤害银夜,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哦呀,为了他来求我,看来你们的感情真是好呢”虽然是称赞的话,但烈曜仍察觉到一股寒意。
“拜托了,他只是普通人而已!”
“是么?”尽管如此,麻仓好仍大步离开了学校,火红色的精灵点燃了一整个夏季的天空,朝某个方向飞去
“不要去!!”烈曜疯狂的追赶着那个影子,她知道麻仓好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侵袭而来,仿佛是要压倒她瘦小的身躯!然而她追逐的脚步却怎样也跟随不上麻仓好,只能眼睁睁的看他消失在血色的残阳中
当她赶上那烈焰的精灵时,眼前那一幕另她呆住了
麻仓好站在那里,无情的践踏着鲜血。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怎样的。地面四处躺着同伴的尸体,银夜正在他的手上。。。
烈曜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眼前这一幕对她来说如此的熟悉
“给我住手!!”同样的记忆另烈曜忘记了自己。仿佛自己只是旁观者,旁观这场杀戮的闹剧!那一瞬间,或许她变成了妮娜,为了守护,决定杀戮!
接着是撕裂之声,撕裂骨肉的声音,血与肉,毫不留情的被炸裂开的声音
而承受这一切的身体并不是麻仓好,苍白的笑容如同娇花般绽放,枯萎。最后跌撞在地面,撞的粉身碎骨。。。
烈曜知道那个笑容,多少次,他是对自己这么微笑的。
突然,她感到身体忽然一热,好像被某种液体溅了一身。身体猛地一颤。。。她以前似乎也有过,如此熟悉的感觉。。。血一般残酷的爱。。。。。。
银夜的身躯被烈曜的右臂所贯穿,撕裂的躯壳被红色的丝绸包裹,他颤抖着伸手,用沾满了温暖血液的手触摸了烈曜冰冷的面庞
“。。。曜。。。。。。”他拼尽全力,只挤出呼唤的字眼。
他有那么多话想说,可却发不出声音。。。他与烈曜的约定该怎么办?如果自己不在了,她该怎么办?以后她的疑问有谁能回答?以后她看到血了谁能帮她挡下攻击?以后她哭泣了,谁能擦掉她的眼泪呢?
可是银夜却再无法说出半个字,所有的声音都被死亡冻结在了咽喉,他还有那么多话没有告诉烈曜。没有告诉她,从第一眼的时候自己就喜欢她了。没有告诉她,自己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守护她。还没有告诉烈曜:我好喜欢你。。。血水浑浊着泪水流淌出那单只的眼珠,随着瞳孔的缩放,银夜陷入了永远的死寂与黑暗。。。
致命的那只手僵持在空中,因为尸身的陨落而抽离。
地面无数的血花如同燃烧的曼珠沙华,由鲜血喂养的它们瞬间绽放,簇拥在少年的伤口处,绝望凄美的奔放着色彩
有一种花,一朝一夕便是尽头,此花只在深夜开放,故名昙花。。。犹如两个孩子还未来记得开放的爱情。。。
那一瞬间,烈曜依稀能听见,世界传来了崩坏得声音
多年前动荡黑暗的生活一夜之间重新降临。噩梦的再度笼罩,另她在每个黑夜惊醒,害怕陷入永不醒来的梦魇
然而烈曜无法嘶喊,哭泣,她的一切都被那些血色凝固。所有的话语、泪水、血液,都伴随着死亡一起冻结了。。。
无数的鲜血刺激着她的鼻腔,不论她多想声泪俱下,但仅剩的却只有窒息。因血色的污浊而不得不倒下
短暂平静
暗夜如铁锈般阴沉冰冷,那杀戮的嫣红在夜幕下反常的绽放,异常妖艳
所有的血腥和杀戮过去后,对着碧海清波却空无一物的湖面倒影出高空的冷月
烈曜颓然的坐在黑暗里默默流泪,如困兽般垂死的低吼
那些泪水,正奠祭着死去的记忆。。。
烈曜以为自己死了
因为不认为自己还活着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悄然离开,与身体里残留的记忆结合,形成了致命的毒药,另她停止了一切的思维
她很想明白那极致绝望的真相,追逐着若隐若现的轨迹,却仍什么也查不到。。。仅仅是无限压抑而来的悲伤与痛苦。。。
烈曜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眼前不断浮现错落的景象
无数袭白衣铺成的神殿旁宛如下了一场雪,祝颂声如潮水绵长
她走向神殿面前的泉池然后低头
幽深的古泉倒影出来的模样不是人类应有的姿态,那是兽,一种只存在于神话世界的仁慈之兽。
红色的,仿佛被血侵染的独角兽。。。她伸手去摸水面中的自己,滚烫的炽焰立刻另水面散发出蒸馏的雾气。。。
那个东西,是我。。。!
裂帛的声音炸裂开来,顺着烈曜记忆的裂缝撕断。那场年少的爱恋,还未开放便枯萎的爱情,在自我保护的意识下被封印起来。
那一天
被封印着保护了数年时间的潘朵拉之箱,因为一场大火而焚烧殆尽。那把锁最初的名字是:飞坦。现在的名字是:银夜。。。
麻仓好正躺在烈曜旁边,一直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他知道自己这次玩的太过火了一点,这只麒麟险些就被自己弄死。
如果他真犯下如此低劣的错误,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可是。。。
这样多好?
他擦拭着烈曜面孔的血腥,眼内写满了满足。看,这只怪物现在不正在自己怀中么?空洞的深蓝色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火红的身影
她终于又在凝望自己了,眼里,总算有了自己的身影。
现在,麻仓好正享受占用你的过程。这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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