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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作品:自在娇莺(未删节全本)|作者:冷月|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12:05:35|下载:自在娇莺(未删节全本)TXT下载
  《自在娇莺》

  作者:冷月第一章女友奇怪,邮局里人不算多,室内暖气也很充足,怎么眼前这位小姐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想学小龙女?

  可惜你连小龙都比不上。

  张大勇一边恶毒地数着小姐脸上的雀斑,一边敲了敲柜台,“小姐,请给我一张汇款单。”

  也许那称号听着刺耳,那妞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丢给他一张单子,又继续瞅她的电脑屏幕去了。

  大勇耸耸肩,坐下,拿柜台上的原子笔添好单子,连同500元递给服务小姐,小姐办理业务的时候故意拖延了那么几分钟,在他脸上发黑的前夕返给他一张回执。

  大勇冲她乐乐,出了邮局。

  算啦,惹人家干嘛,没事吃饱了撑的,长得丑,也不是她的错……轻松自在地往宿舍楼走,一路望过去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冬季里的校园别有一番“风味”,昨晚刚刚下过一场雪,处处留下了银妆素裹的痕迹,风儿吹送下,路灯都时不时向下飘散着雪花。远处有一条银亮的白带(汗一个先),那是一条江河的支流,它流经本市,将本市纵向一分为二,亦穿过校园,带给校园无穷的生机和活力,现在正有一些人在上面滑冰、玩耍,甚是惬意。

  大勇一向喜欢冬天,冬天是个能让人保持清醒的季节,有时下雪,他甚至主动跑到外面去挨冻,就为了看一看雪花飘落的美态,数一数雪花有多少颗,某几个知道他这种举动的家伙笑他装浪漫、装纯情,在他报以一顿老拳之后,全体歇菜玩儿去。

  “砰!”

  他正仰头看一棵法国梧桐上的喜鹊梳理羽毛,脖子后头一凉,已被一团雪击中。

  “操!谁jb打老子……呃……”他回过身正待发飙,看清楚施黑手的人,顿时没了脾气。

  “好你个张大勇,敢占我便宜,你是谁老子!”一个小鼻子小眼、娇小玲珑的女孩跑过来,气呼呼地掐腰瞪着他。她身材苗条,穿着一件刚刚盖住臀部的黑色棉服,非但一点不显臃肿,反倒衬托出纤细的腰身和丰挺的臀部。

  从整体美学来讲,女人的腰,远比她的脸要重要得多。

  她叫唐小莉,是他的女友。说起他们之间的恋爱,好像没什么特别值得提起的,就是那种水到渠成、上大学不到三个月就和她勾搭到一起了,和她在一起缺乏激情,但生活又需要什么激情呢?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不就是那么回事。

  大勇好笑地回望着她,“怎么着,偷袭我你还有理啦,知不知道我脖梗子上的冰水正往我后背流?你尝过那滋味没有?要不要我也给你来一块尝尝?”

  他,向来不是中国怕媳妇一族。

  “啊……”女孩也知自己镇不住他,再说也理亏在先,连忙讨好地翘起小脚,帮他拂干净脖子上的雪水,嘴里呼出的白气不时喷在他脸上痒痒的,热呼呼的。

  “哼哼。”大勇满意地捏捏她的小鼻子,“这还差不多,饶了你吧,走,去我宿舍。”

  “嗯,嘻嘻,大勇最好啦。”女孩高兴地挽住他的胳膊,倚在他怀里随他慢慢前行。

  很奇怪,他从来不叫她老婆,她也从来不叫他老公,这在大学恋人中,算是特例了。在大学这个小社会里什么样的肉麻称呼都能听到,一旦“打了塞子”,哪有几个像他们似的还叫名字。

  宿舍里果然没有人,窗帘不知被哪位好事者拉上了,室内的光线朦朦胧胧的,很温馨。

  张大勇眉毛翘了翘。兄弟们给面子啊,嘿嘿,这样的礼尚往来是宿舍文化的一种,予人方便,就是予己方便嘛,楼下的楼管也不错,没白送那几条香烟。

  他锁上门,回头看看女孩不知是冻红还是羞红的脸,用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女孩接过水杯,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还是慢慢把水喝了下去。

  唉,女友长相清秀、性格可人,是小家碧玉中的典型,就是有些习惯他有点受不了,比如这个洁癖就很讨厌,也不看看对象是谁,连他的口水也嫌,真怀疑她怎么想的,那事儿都办了还怕这个,秀逗。莫不是以后亲个嘴也要她允许?

  张大勇暗自叹息,脱了外衣和鞋换上拖鞋,坐到学习桌前。

  学校分给他们这届学生的是新宿舍,住宿条件很好,一屋住四个人,下面一层全是学习桌,上面一层是床,电话、光纤到户,除了没有洗手间全齐了。

  “讨厌,也不说给我拿鞋脱衣服。”唐小莉嘟起嘴,从他学习桌下拿出一双拖鞋,踢到他面前。

  张大勇甩了她一眼,还是伸手帮她脱下棉服,“你怎么不说伺候我一下呢。”

  唐小莉跺了一下脚,“哼,男人伺候女人,天经地义。”

  张大勇直起腰,“那你去找别人伺候去,本少爷没那爱好。”

  这样的思想绝对不能让它滋生,否则将来还了得!

  他忽然一愣。

  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将来,大学情侣有几对能走进婚姻殿堂?

  哼,大多数就是拿身体作个伴吧……他的走神让唐小莉莫名的惶然。她知道和他有一些生活理念和习惯上的冲突,她一直在设法改善,看似放得开,实则始终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彼此的关系,她爱他,不仅不想失去他,还想和他长久下去。

  虽然她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但她懂得一个很多女孩不懂的道理:男人,并非你将身体交给他,就可以和他一直走到老的。

  女人同理。

  她连忙换下拖鞋,拉着他的手,上了床。

  床上,她非常主动,没用他动一根手指头就脱光了彼此,然后像小猫一样乖乖地依偎着他。

  张大勇注视着这具白皙的胴体。她无疑是属于他的,彻底,没有一丝保留。到现在他还清楚记得某个下午,就在这张床上,他得到了她的第一次,当他看到那传说中的血迹,心理猛然发生巨大变化,他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再是男孩,而是男人。那是一种从心灵深处迸发出来的成熟感和成就感,和第一次打工赚到两千块钱完全不同。

  赚钱男孩也可以做到,但真正拥有一个女人,只有男人才行。

  他摩挲着她的乳房。

  唐小莉的乳房符合中国女人的一贯尺寸和形状,他张开手刚好可以完全覆盖,以前这两个东西很结实、很有弹性,但当他结束了她少女的身份后,它们就慢慢变化了,变得好柔软好柔软,少了一点刺激感,却多了一种漩涡的吸引力,两者不同之处只能身受者方能明白,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嗯……”唐小莉媚眼如丝,难耐地绞动着双腿。她的身体已被他开发了一年多,依旧那么敏感,分外不能忍受他的挑逗。

  她紧紧抱着他,喃喃问道:“大勇,你爱我吗……”

  张大勇一笑:“爱,当然爱。”

  爱吗?爱是什么?

  他不知道。应该算是爱吧,他对她有强烈的占有欲,也很关心她,冷了热了感冒了吃没吃饭睡没睡好,他都惦记着,总之和她在一起,绝不仅仅因为生理需要,说起来,他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一位吧。

  只是他和她之间,好像需要更多的交流和理解,如果能够解决这些问题,未尝没有走向婚姻的可能。

  “你会娶我吗?”唐小莉终于又问出那个做爱之前她最爱问的问题。

  心理学讲,这证明她很传统,很胆怯,渴望安全感却又缺乏安全感。

  这是个好女孩。

  张大勇再一次对自己说。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分开她的腿,突起的下体已经顺势抵在她黑森林尾端那处嫩红的洞口。

  “会。”他简短地吐出一个字,下体倏的向前一顶,立即严丝合缝。

  唐小莉低低的欢快的吟唱不一会儿就响彻了他的耳畔,像每次一样,那声音迅速搅动起他体内的肆虐,他强力撞击着她,贯穿她那柔软的腔体,全身心投注在那份独特的温暖潮湿中,享受那紧握的快感潮水般向头顶和脚底袭去。

  唐小莉紧闭双眼,玉腿大开,表情似痛似颦,小小的鼻尖上渗满了细汗。

  张大勇一直很奇怪唐小莉做爱时只有鼻尖冒汗,看电影里的美女,不都是全身汗津津的吗,难道是某色狼导演拿喷壶往上喷的水……至于他自己,体力很好,耐力很好,干一个小时也不过喘急几口气而已,离出汗还差得远,也许干两个三个妞才会出吧……时间慢慢前行。他们像两个勇士,在午后朦胧的日光下战斗不已,用青春的肉体挥洒着青春的热情和热力。

  在快感凝聚到顶点的那一刻,张大勇把纯白的精液发射到唐小莉幼嫩的上身,他的控制力很好,从来不戴套也无怀孕之虞。

  当精液沾染到唐小莉的脸上、口鼻上,她深深皱起秀眉。

  张大勇滚落到她身边,呼出一口气。

  唐小莉听出些什么,忙起身做好清洁,伏到他胸膛上,静静听他的心跳。

  第二章汇款高潮退去。

  外界的声响陆续传进耳朵,走廊里同学们的走动、楼外的喧哗声,奏成一曲校园交响乐。

  “大勇。”唐小莉唤道。

  “嗯?”张大勇的胳膊从她颈下穿过,轻轻抚摸她光滑的粉背,女孩虽然长得算不上顶尖美女,胜在肌肤非常棒,又嫩又滑,白里透红,色狼们都说他有福气。

  唐小莉犹豫了一下,“你又去邮局干嘛啦。”

  “又?为什么要说又?”

  “这一年我在你衣服口袋里发现三张汇款单了,还想骗我,说,是不是养二奶啦。”唐小莉撅着嘴说。其实她只是拿话挤兑他,因为那些汇款单没有一张超过800元,八五八书房养二奶要是比养狗还廉价,估计全中国得有一半以上的男人大养特养。

  张大勇一笑,伸手在她乳头上掐了一把,“养你个头。奇怪的思维,我就不能给我家里汇点钱吗?”

  “切,”唐小莉撇嘴:“你家会要你那点儿工资?赶紧老实交待。”

  张大勇一笑:“小丫头,是不是早想问啦,干嘛憋着,想知道就说嘛。”

  “嗯……任何事,只要跟你有关,我都想知道。”唐小莉闭着眼睛说。

  张大勇凝视着她。

  她是江南女孩,五官都小小的,身材亦娇小玲珑,就像……他的大洋娃娃。

  唐小莉等了一会儿,睁开眼见他清澈的目光,心里不争气地被狠狠电了一下,红晕上脸,反抗似地到他要紧处揪了一把,“讨厌,本姑娘那么关心你,也不说感动一下,说啦!”

  “呵呵——”

  张大勇开心地笑了。这个问题也该向她交待一下了,虽然,他并不认为她做好了当他管家婆的心理准备。

  “贫困助学款?你?”唐小莉听了他的解释,小嘴变成可爱的o形。

  “嘿嘿,本少爷高尚吧。”张大勇做了一个超人的姿势。

  唐小莉皱眉,“才不,我看你有点傻。你一月才挣多少钱啊,又不要家里的钱,又要供养一个小学生……”

  “高中生。”张大勇修正。

  “哈,那就更多了,”唐小莉扳着手指数:“那些习题、试卷、练习册,做不完的做,买不过来的买,不够就朝你要,你负担得起吗?”

  张大勇摇头,眼里现出赞赏的眼神:“那名高中生从来没朝我多要过一分钱,都是我写信问她的老师,才大约估计出她的需要。”

  唐小莉点头:“那倒是个有良心、有自尊的人,我不是阻拦你,但你也是一名学生啊,所以我对这件事持保留意见……”

  “我是一名月入2000块的学生,省着点花够了。”张大勇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交待完毕,咱们再来。”

  唐小莉见无法说服他,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白了他一眼:“男的女的。”

  “啊,什么?”张大勇瞠目。

  “那学生!”唐小莉捶了他胸口一下。

  以她的了解,男友是个性格上有点矛盾的人,说不上他是好人或坏人、聪明人还是笨蛋,他不守固定的原则,行事完全凭自己的喜好,他觉得对的他就去做,他不屑的事,你拿刀逼着他也没用。这样的人常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比如助学这件事她就完全想不到他会去做,要知道这家伙节俭得很,平常给她买个东西都舍不得,所以她对那学生的状况深表怀疑——俗称,吃醋。

  “哈哈!”张大勇同样了解自己的女友,知道她肯定会转到这个话题上。

  她吃醋时很有意思,皱眉、撅嘴、白眼,偏偏要装出一副不想被他瞧出来的样子,弄得欲盖弥彰。

  女人因可爱而美丽,不是因美丽而可爱。

  “是个女学生,漂亮女学生,这一年多来,我已经深深地爱上她啦。”他趁她惊愕莫名,坏笑着进入她的身体。

  “你!可恶,出去……”唐小莉大呷干醋,腰臀部用力扭动,想把侵略者赶出自己神圣的领地。

  然而她很快发现,这个动作不仅更加强烈地刺激张大勇的小弟弟,也刺激着自己仍然保持在巅峰的敏感点,异样的快感令她的扭动趋于势微。

  张大勇享受得正爽,俯身到她耳朵旁:“别停啊,用力,小醋缸。”

  唐小莉觉得自己应该恨不得咬掉他的鼻子,悲哀的是内心深处却完全被爱和欲望填满,只好玉面绯红地奋力躲闪,软绵绵地回击:“你……你才是缸呢……”

  张大勇大乐,不敢再耍她:“好啦好啦,骗你的,我只知道她是一名高一的学生,漂不漂亮鬼才晓得,我从来都是和她班主任联系的,资助她呢,主要是因为她自强不息的精神感动了我,以后再跟你详细讲她的故事。这下满意了吧,说你醋,还不乐意听,哈哈。”

  唐小莉一颗芳心落回肚子里,开心地抱紧他:“人家紧张你,为你着想,你还嘲笑我。”

  “知道你对我好,但我能应付,谢谢。”张大勇抄起她的大腿架到肩上,以这个姿势进占她身体的最深处,随即开始新一轮的暴风骤雨。

  唐小莉承受着他的冲击,像每次一样娇吟、蠕动、吞吐,心里却始终有一根刺。

  女人天生会当家,她总觉得这事吃亏,男友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不计回报地送给别人用,那人长大后还会记得这个大哥哥吗,会有半点报恩的心吗!

  胡思乱想,迷迷糊糊。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似乎发生了一些事,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周末到了,张大勇非要拉着唐小莉去逛商场,为她买了一身600块钱的冬装,又请她吃了一顿200块钱的大餐。

  出了饭店,唐小莉看着装好的食品盒,心疼得直咧嘴:“喂喂,中彩票了你!还想不想过下月啦!”

  张大勇笑,“昨天你提醒了我呀,我还真没怎么在你身上花钱,太委屈你了。”

  “傻瓜,”唐小莉很高兴,“有心意就行,等你赚多了再说。”

  “瞧我女朋友多通情达理,为那些拜金主义的骚货默哀!”张大勇兴奋地挥手。

  身边发出一声呜咽,吓了他们一跳。

  “对不起……呃……”张大勇边道歉边急忙转身。

  出乎意料的,他看到一条瘦得骨头都凸出来的白色大狗蹲在他身边,正用暧昧的眼神盯着他手上的食品袋,那神情像电影里望着美餐舔手指的三毛。

  “你,想吃?”他指了指食品盒,鬼使神差地问。

  狗淡然扫了他一眼。

  张大勇冒汗,这流浪狗够牛。

  唐小莉见那狗又高又大,浑身脏兮兮的,毛发说是白色的也快变成黑色的了,心下不喜,带着厌恶的口气道:“大勇,给它给它,咱们快走吧,别咬着你。”

  “没事没事,这狗瞧着挺漂亮,也挺懂事。”张大勇放开唐小莉的手,带着狗走到街边,把食盒挨个摊开。

  狗狼吞虎咽地吃着,吃肉不吐骨头,看起来不知多少天没吃一顿饱饭了。

  张大勇半跪在地上,抬头对唐小莉说:“呵呵,你知道的,小时候没养成狗,一直是我的遗憾。”

  唐小莉吃惊道:“拜托,你不是说要养这条狗吧?”

  “哪能呢,”张大勇摆手,“它太大了,小了也不行啊,学校不k死我。”

  唐小莉放下心,捂着鼻子凑近一点,好奇地看着狗的体貌,“这狗倒有些灵性,挺温顺的,大勇你不是有点研究吗,这是什么品种?”

  “这个……有点像大丹,又有点像牧羊犬,还真看不出来。”张大勇也不嫌脏,伸手摸摸那狗的头,可惜它的毛发太脏,摸不出手感。

  唐小莉虽然不懂狗,却也知猫科和犬科动物在进食时是极其危险的,刚想提醒他,却见那狗竟抬起头,向张大勇“温柔”地看了一眼,遂又把话咽了回去。

  晕倒,这什么狗,101斑点?

  “呵呵,我倒真有点喜欢它了,只可惜学校里养不了。”张大勇顺着狗头往下,摸到它的脖子上。

  咦,看不出这狗戴着一只纤细如发的颈圈,太细了,要摸着才能发现,上面好像还刻着一些字。他正想离近了看看,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张大勇。”他站起身,接起电话。

  对方是个女人,“大勇你好,我是姜老师。”

  “姜老师?”张大勇对这个声音很陌生。

  “任紫衣的班主任,姜璐。”

  张大勇恍然:“哦哦,姜老师你好,我前几天把款汇过去了,你收到没有?”

  “收到了收到了,”姜老师一迭声地说,“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是关于任紫衣的……”

  张大勇心下一沉,“紫衣怎么啦?”

  小女孩的家里情况很特殊,她不会出什么危险吧!

  唐小莉一直贴近了听着,此时撇撇嘴。瞧瞧,紫衣,叫得多亲热,这家伙还从来没叫过她小莉呢,可恶!

  姜老师长长叹一口气,半晌才说:“紫衣真惨啊,前几天她父母……服毒自杀了!”

  唐小莉心脏漏跳一拍。

  她抬眼看向大勇,发现他嘴唇紧咬,脸色煞白。

  第三章紫衣人的一生可能燃烧也可能腐朽,我不能腐朽,我愿意燃烧起来!——奥斯特洛夫斯基人生应该如蜡烛一样,从顶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萧楚女任紫衣将这两句名言写在她日记本的扉页和尾页上。

  任紫衣的家在江西某贫困山区,父亲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干重活,母亲长年瘫痪在床,没有自理能力。她从5岁时起就照顾母亲起居、拉撒睡,8岁起每天随父亲翻越两座大山,到镇上去做木工活、瓦工活,接各种零工,她打下手。为了不增加父亲的负担,她坚持自己走,并代拿一些工具。稚嫩的小脚掌磨出水泡,她从不曾哭泣,打下手砸坏了手,她也只是哼几声就过去,眼泪在眼眶里转悠就是不掉下来……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有些人出生起就锦衣玉食、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一直到老都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而对任紫衣来讲,吃一顿饱饭都很奢侈。

  慢慢的,她长大了,然而到了她上初中时家里的状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困顿,父亲和母亲的病都有加重的趋势,父亲已没有体力翻越大山,她干脆不再让父亲干活,每天完成功课,就做剪纸手工,然后第二天拿到镇上去卖,就这样凭自己的智慧和灵巧的双手支撑起整个家庭,几年如一日。

  张大勇偶然从一个同学那里知道她的情况,当即决定资助她上学,并且,每次汇款时都有意多给她一些,嘱咐她的班主任亲手掌管多余的部分,为她增加一下营养。

  那一年,任紫衣上初中3年级,13岁,张大勇上大学1年级,20岁。

  唐小莉静静听完远方那个小女孩的故事,心下只余怜惜,她抬头看看满街的繁华,又低头瞧瞧自己手里的衣袋。

  她第一次有了感谢上天的觉悟。

  “可怜吗?”张大勇没有看她,望着前方的眼神竟带有一丝笑意,“可她的功课很好哦,不仅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还跳过两次级,所以今年已经是高一学生了。”

  天下间可怜人有很多,真正促使他肯用心去帮的人,只有任紫衣一个,类似有着坚强毅力的人从来只在电视上看到,他没有想到生活中会碰到,既然有缘遇到,那就尽自己所能帮一帮吧。

  但他绝不求什么回报,更不想让任紫衣知道他住哪里,是干什么的。后者曾无数次追问她的初中及高中班主任,都没能得到结果,因为他怕,他怕一旦对方知道他也不过是一名在校学生,就会拒绝他的帮助。

  在他的印象里,任紫衣一定长得很瘦、很黑,脸上始终一副不服输的倔强表情,腰板永远是直的。

  “大勇,那条狗呢?”唐小莉忽然喊。

  他连忙低头看。咦,那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啦,地上空余几个食品盒,真是想事想入神了,这么大条狗在眼前消失都没有觉察到。

  他拍拍手,未以为意地站起,“走吧,不逛了,我们回去。”

  唐小莉挽着他的胳膊,默默地走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要去看她?”

  “嗯。”张大勇点头。女友全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一向很会揣摩他的心理。

  “放心不下,”他叹口气,“你没听姜老师说吗,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她家又没什么亲戚,我想这个时候,我这个幕后黑手现出真身,会对她有很大帮助。”

  唐小莉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什么幕后黑手嘛,难听死了……”

  张大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我很惭愧……”唐小莉觉得自己要说的话很酸,不自觉地红了脸,但仍然脱口而出:“以前对你只有爱,现在多了一分敬佩。真的,听了小姑娘的故事我固然觉得她很了不起,但我觉得你更伟大,你请好假,订机票去看她吧,我不会乱吃醋了,钱不够的话,我这儿还有一些。”

  张大勇诧异地停下脚步,望着她。女友这人有点小心眼,他真未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顺便……”唐小莉把手里的衣袋递到他手上,“把这衣服给她,就说是我送她的,好吗?”

  张大勇抚着她的秀发,笑容逐渐溢满了他的嘴角,“你真棒,我以你为荣。”

  那笑容健康、俊朗,有令冬天变暖的力量。

  唐小莉出神地仰望着他,痴了。

  第二天下午张大勇上了飞机,第四天才辗转来到江西那个山区,在姜老师的陪同下从镇上出发,用了三个小时翻越一座山,终于在一个狭小的院落里见到了任紫衣。

  这个他捐助了一年多的女孩子,倚在门边站着,看到老师来眼皮也没有动一下,眼神空洞无物,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照片和一张纸。

  张大勇心往下沉。情况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糟。

  那真是一名14岁的女孩吗?她脸上浮现的是只有大人才会有的憔悴,悲哀、无助,让人不忍目睹,甚至无暇看清她的长相。小女孩果然很瘦,说是皮包骨头亦不为过,肤色不黑也不白,是一种让人心惊的、又灰又黄的颜色,唯一能显示出真实年龄的是她1.65米左右的个子,但她的双腿始终是弯曲的,随时有瘫倒的可能。

  张大勇知道自己来对了。他曾专门修过心理学,任紫衣这样的状态,有走绝路的危险!

  她,承受了太多不应该这个年龄承受的东西,心理随时面临崩溃,或者,已经崩溃了!

  “唉,可怜的紫衣,也没个亲戚,连开解她的人都没有,”姜老师五十岁左右,长得慈眉善目,指指任紫衣手上的东西,低声对他说:“她家大人相信火葬,村里人帮忙抬到镇上炼了,回来照遗书把骨灰从山顶抛了下去,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家三口的照片和遗书,从那时起她就没有去上过课,每天就是在家里发呆。”

  张大勇感激地点点头。这位老师值得他尊敬,交通不便,教务繁忙,她能抽出时间来关心一位悲惨学生的命运,实为教师的楷模。

  “这是那500块钱,还一分没花,你亲手交给紫衣吧,她看到汇款单就明白你是谁了。”姜教师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钱和汇款单,递给张大勇。

  张大勇答应了,捏着钱和单子走近任紫衣。这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紧张。从这一刻起,一个花季少女的命运就有可能被自己影响了,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当他将两样东西递到小女孩眼前,小女孩的眼神果然变化了,慢慢有了焦距,转瞬即变得如刀子般锐利。她一把抓住那汇款单,看地址看人名看邮戳,飞快地看了一遍后猛地抬头,身子站得笔直,头颅稍稍前倾,颤声问道:“您……您是……张大哥?”

  她的声音很稚嫩很好听,普通话说得不错,仅有一点点江西地方口音。

  张大勇被她明亮的目光刺得心下一痛,微笑着道:“是的,你好,小衣。”

  “捐助我上高中的张大哥?”女孩愈发睁大了眼睛。她的眼睛很大很美,纯洁如水,黑亮如漆,比希望工程那幅着名的摄影作品“大眼睛”还要生动自然。

  “嗯,没错,是我。”张大勇知道并没有其他人捐助她。

  任紫衣无声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挟带的力量竟让他向后一个踉跄。

  “好了好了,紫衣,想哭就哭吧,一切都会好的。”他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她,他明白这女孩的心理,在她内心中,恐怕这世上他是唯一和她有关联的人了,老师的那种关心毕竟和亲人的不同。

  他的手微微一滞。早知女孩过得清苦,但亲眼见到她已经洗得发白、仿佛一碰就要破掉的衣服,那感受完全是另一回事。

  任紫衣憋得太久,在他怀里抽搐了半天,终于嘤嘤地哭了出来,哭得梨花带雨。

  姜老师在一边望着他们,忍不住也抹起了泪。

  中午,本来张大勇想用从镇上买来的美食好好招待姜老师,奈何这位朴素的老师说什么也要回镇上去,他只好和任紫衣一起送到很远,望不见人影才往家走。

  这里的村民很少,房屋基本都是白色的石头屋,没有街道,全是石阶,各家住得稀稀落落的,走到特定地点就可以望见山下的居民区,至于山那边的小镇却是看不到了。

  张大勇本想问任紫衣为什么她家不搬到山下去住,幸好又把话噎了回去。人家家里什么情况难道他不知道吗,真是脑袋进水了。

  回到家,他向任紫衣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张大勇,呵呵。”

  也许是因为他的捐助者身份,和任紫衣相处他没有半点初识的窘态,话说回来,这家伙好像跟谁都是自来熟那伙的。

  “啊……大勇哥好。”任紫衣脸红红地和他握了一下手,又碰了蛇吻一般急忙松开。她小女孩心态,正为刚才路上邻居们异样的注视羞涩不堪。

  张大勇自顾自地在院里支好小桌,把一堆好吃的摊开,“来,红肠、辣鸭脖、卷饼、拌凉菜、汉堡包、蛋挞、鸡翅、饮料、甜筒,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你怎么哭啦?”

  第四章提议任紫衣连忙抹了一把眼泪,歉然道:“真不好意思,大勇哥,我就是忍不住,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以后,幸福会一直陪伴着你的。”张大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