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重威哼了一声:“还是年轻啊,经不起一句不顺耳的话,和你老子相比差远了!”重新躺倒竹编的卧椅上,眯起眼睛唱起了小曲。
〇贰叁、非叫他挂彩
戚重威心里其实是恨朱有为父子俩的。当年他竞选村长的时候,朱有为就曾经暗地里使坏,差一点输给了现在的副村长孙长贵。这让他恼恨在心,但他从来不表现出来,平日里和朱有为总是貌合神离,这是在积累自己的实力。
还有一点叫他很难容忍,那就是朱少波竟然打了陈爱娟的主意,日没日她不知道,反正事情到了这地步,谁也说不清真假啦,他自己也有点犯迷糊。
如今的他已经今非昔比了,前段日子刚完成了一项上面很重视的任务,在村民眼里威望远远盖过了朱有为,而且龚家屯的村长龚如意是他拜把子兄弟,他在乡里头也有些门路,不是和曹思维还喝过一回贴心酒吗?旧仇加新恨,戚重威感觉是时候翻脸了,再不能叫他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他要把朱家父子一块搞下去,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午饭过后,戚重威正要起草朱少波的罪状,耳听到马小山在外面叫他。来到院子,“哟,山子啊,有啥事?”马小山说道:“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养伤,没有时间来看二叔,今个儿我娘买了一只鸡,还有我昨天钓的两条鱼,就叫我送来孝敬孝敬你。”
戚重威呵呵笑道:“好好好,山子,你有这份心二叔很高兴,往后有啥好事不会忘了你的。”马小山连声谢了,“二叔,你还有吩咐吗?”
戚重威道:“没啦没啦。”马小山说:“那我先回去了。”转身就要出院子。戚重威忽然喊住他:“山子,你下午有事吗?”“没有,地里也没啥活了,挺闲的!”戚重威道:“有件事你帮我做吧,我得到外面走一趟。”接下来把写草稿的事情交给了马小山。
马小山自然义不容辞,他心里也恨透了朱少波,巴不得他一时片刻就能死了。“行,我保证完成任务!”说着端端正正敬了个礼。
戚重威笑道:“你这孩子,好啦,你先拿回去,今个儿最好就能写好,明天有用处。”马小山知道他啥意思,心想:“朱少波啊朱少波,你他娘的也快完了吧!”又说了几句才回家了。
马小山走后,戚重威到屋里换了件干净的衣裳,也出了门朝陈爱娟家去。
陈爱娟正坐在院子里筛豆子,抬头看见他进了门,起身让了板凳,“村长,你咋有闲空到俺家来啦?”戚重威抽着烟,说道:“你难道就没有听到啥风声?”陈爱娟冷声道:“我是脚正不怕鞋歪,外面想咋说就咋说,反正我没做过,不怕他们说。”
戚重威嘿嘿笑了几声,“爱娟妹子,我相信你的为人,可是别人就不见得啦。不管事情究竟咋样,总归对你的名声不好哇,听老哥一句劝,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跟我讲清楚,要是赖朱少波那混球,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还给你一个清白。”
陈爱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村长,这压根就没有的事,你叫我咋说得清?”
戚重威一听,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泄气。高兴是因为朱少波起码没占了她的身子,泄气的是逮不到朱少波的真实的把柄。深深哀叹一声,说道:“妹子,你是不是有啥顾虑?老哥在这里对老天爷发誓,就算真有那回事,也一定会把责任全部推到朱少波身上,这下总可以了吧?”
陈爱娟不知道他揣的啥心思,但瞧他看自己的眼神色迷迷的,也知道了十之八九,斜着嘴角轻声笑笑,“村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真的没啥可说的,我还要忙活,没时间陪你聊了。”说完起身进了屋里。
戚重威长着嘴巴愣了一会儿神,摇摇头走出了陈爱娟家门。
马小山回到自己家,“吆吼”一声跳到床上,躺下来想该咋写才能把朱少波写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流氓坏蛋呢。想了一阵子,突然来了灵感,于是坐到桌子前抄起笔唰唰地一字字写下来。
写好之后,马小山拿起来乐呵呵地读道:“渔南村村民委员会书记朱有为的儿子朱少波担任第三生产队队长一职,平时生活不检点,经常调戏村里的女人,并且他脾气暴躁,霸道蛮横,惯爱欺负人。近几天,村里又传言他诱惑良家妇女,在芦苇荡里把人家干了。经村委会商定,一致要求上报此人,请上级部门做出处分。”
读完一遍,感觉写得不够分量,于是又在“不检点”三字前面加了“非常”,将“把人家干了”改成“把人家强奸了”。这才满意的摸了摸脑袋,大笑了一阵子,感觉很解气。
吃过晚饭,马小山把写好的朱少波罪状书给戚重威送去了,戚重威看了点点头表示还行,尤其是“强奸”一词觉得太恰当啦,他觉得陈爱娟是不可能主动勾引朱少波的,肯定是朱少波趁人之危,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戚重威夸赞了马小山一番,他屁颠屁颠地回去了。
刚出了戚重威家门,迎头碰到了朱有为父子。马小山看他们手里提了礼物,不由冷哼了一声。朱少波憋着一肚子气正没处撒,没想到他小小的马小山也敢嘲笑自己,一时怒从中来,上去就抽了他两耳刮子,“妈的,就凭你也敢跟老子耍横!”
马小山感觉脑袋懵懵的,脸上像火烧一样,但他没有动怒,笑道:“朱少波今个儿你又打了老子,我都记着呢,你给我等着,不出一天我叫你好看!”
朱少波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这小子有股子深藏的狠劲,但随即又笑道:“好哇,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他娘的有啥能耐?”说着又甩过去一巴掌。
朱有为不想叫他惹事,说道:“少波行啦,跟他一般见识干嘛?咱还有事,走吧。”朱少波朝他吐了一口,转身和他爹进了戚重威家。
马小山摸着肿起来的脸,咬着牙骂道:“狗日的,今晚就叫你给老子跪下!”他没有回家,而是向刘家寨去了。
马小山最先找到了刘恒,随后又叫来了刀疤和刘冲。刀疤见他脸上肿的老高,心里很奇怪,“大哥,是不是有人打你了?他娘的,谁有这么大胆子?”
马小山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说道:“是我们村里的朱少波,他依仗他狗屁老子是村委书记,成天欺负人,我被他揍了两回了。这次,我不能再咽下这口气,非叫他挂彩不可!”
刘恒说道:“大哥,你说咋办吧?我们都听你的。”马小山琢磨了一会儿,给他们三个交代了几句,然后四人去了渔南村。
〇贰肆、给老子跪下
朱有为父子像刚刚干了一个黄花大闺女,乐呵呵地出了戚重威家门。
“爹,还是你厉害!先硬后软,又打又拉,你瞧戚重威那熊样,一听到咱在县常委里面有人他一下就蔫了,头点的就像狗吃屎,哈哈!”朱少波得意地说着。
朱有为哼了一声,说道:“他想跟我斗,还差得远哪,今个儿也算是敲山震虎,叫他知道自己的分量,别以为多吃了几个馒头就能当劲使。”
朱少波继续拍他爹的马屁:“我看他今后再也不敢充大爷啦,见了咱就得装成孙子。”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县官不如现关,毕竟他还是你的顶头上司,再说,他乡里的手腕也比咱硬,也不能压他太狠了,这狗急了还跳墙呢。”朱有为一副老成沉稳的样子,吐着烟圈幽幽说道。
“爹,你先回吧,我到饭店弄些吃的,咱俩在家喝几盅吧。”
朱有为点点头,“你快去快回,我还有事跟你说呢。”父子俩分手以后,朱少波转路往村委会大门斜对面的饭店走去。
这时,马小山四人已经偷偷跟在了他身后头,直到看他进了饭店。马小山低声说道:“我刚才已经看好了地方,这狗日的要回家一定会经过一片小树林,那地方人家少,正好下手!”
刀疤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铁锥子,递给马小山,“大哥,你拿着防身吧。待会儿咱四个整他的时候,万一这狗日的发起疯来可别伤到了你。”
马小山感激地朝他笑笑,“没事,我知道他的脾气,欺软怕硬,娘的,只要咱们往他面前一站,保管他吓得尿裤子。”刘恒、刘冲一听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来到树林里藏好,一心只盼着朱少波快点回来。
过了十几分钟,朱少波的身影终于出现了,他正晃着步子哼着烂调调朝这面走来。马小山等他靠近了,嗖地窜了出来,挡在他面前。
朱少波一愣,看清了是他,笑道:“臭小子,老子现在心情好不想打人,你给我识相点,别惹恼了老子,快滚开!”
马小山哼道:“朱少波,你还记得我今天晚上说过的话吗?”
“怎么?你还真有种啦?好啊,你来!”朱少波轻浮地笑着向他招手。
马小山笑着并没有动。朱少波以为他怕了,“娘的,老子还以为你真吃了雄心豹子胆呢,原来还是这副熊样!”
马小山倚在一棵树上,“你尽管骂吧,不然过一会儿就没有机会了。”
朱少波已经有点烦了,不想再和他废话,上前一把拽住马小山衣领,“小杂种,你要真欠揍,老子就如了你的愿。”说完抬手就要打下去。
突然,朱少波感觉到身边围上来几个人,扭头一看,都是和马小山差不多的半大小伙子,每个人都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朱少波有点虚了,松开马小山的衣领,拍拍手说道:“行啊,你还真有种!”
马小山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用火柴点着了,吐着烟说道:“朱少波如果你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叫我们每人一声爷爷,过去的事老子就当成没发生过,要不然,我这三个兄弟可就会好好伺候你一顿了。”
朱少波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他不相信马小山能把自己怎么样,冷笑了一声,说道:“马小山,你他娘的放……”“屁”字还没有说出来,左腿关节上已经挨了一棍子,疼得他差点就倒在地上。
马小山笑着捏住他的脸,“我再说一遍,你干不干?”
朱少波攒足力气,“我*!”一把将马小山推出了老远。刀疤三人见状过去一番拳打脚踢,把朱少波打得鼻子嘴里都直吐血。
马小山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裳上面的土,蹲到他面前,“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说着把烟头按在了朱少波手臂上,发出“刺啦”一声响,能闻到一股焦臭味。
朱少波疼得大声惨呼,连甩胳膊,挣扎着要起来,被刀疤从后面又踹了一脚,他的脸紧紧贴在地上。刀疤叫道:“兄弟们,给我照死里打!”朱少波一听吓得魂都破了,急忙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照做就是了。”
马小山一摆手,刀疤三人停止了动作。
朱少波慢腾腾弓起身子,终于艰难地跪到了马小山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又打着圈叫了四声爷爷。
马小山得意地笑笑,“早知道惹不起我就别跟老子耍横,被揍的滋味不好受吧?我们之间的仇算是了结了,这件事天知地知,还有我们五个知道,你要是敢说了出去,嘿嘿,我叫你不——得——好——死!”
这时的朱少波已经哭了,连连拼命地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刀疤走过来抓起他的头发,叫他的脸对着自己,“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是敢骗我大哥,我每天剁你一根手指,就算你那狗爹是村委书记,老子们也不放在眼里!”
马小山朝刀疤点点头,刀疤会意,对朱少波说道:“滚吧!”朱少波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狼狈回了家。
看着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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