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问…
霍谭想要问的,有太多太多。
可当手心底她的颤抖,透过皮肉钻入他的心脏,霍谭才意识到,问什么都是多余。
那一天,当他转身将她留在医院,让给那个男孩那一刻开始,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跟他没有关系。
她懂,所以才站在这处,看着他跟孟米在圣坛亲吻,不是吗?
所以不管她为什么要伪造自己的死亡,为什么明明活着却不来找他,这大半个月里又究竟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做些什么,都已经跟他霍谭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为什么,他的手却越握越紧。
为什么,他会觉得烦躁到快要发狂。
霍谭的眸子透过电梯紧紧盯着她的脸,他突然转过了身。
她的昨子惊恐的望着地面,他的脚,正对着她。
她想要逃,不顾一切的逃走!他会杀了她!可她却害怕到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霍谭一点一点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她柔软美好的面庞。
“抬起头,让我看看你。”
他命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冷夏吓得本能瑟缩起身体,霍谭的心,像是被最为尖利的针狠狠刺了一下,不算很痛,却比痛难受万倍。
霍谭还来不及后悔,冷夏已经缓缓抬起了头,宛若惊恐不已的刺猬一样,她抬起头,那双眸子里,眼底发自本能般的战栗,狠狠刺伤了他的眼。
她害怕着他……发自本能的。
…她害怕着他。
霍谭,她害怕着你。
就算是损失几个亿的生意,也没有比意识到这一点,让霍谭更加的沮丧。
他霍谭这辈子唯一最心爱的女人,却发自本能的害怕着他
他宁肯她恨他入骨,也比怕他要好受千倍万倍。
当他看到摄像头里她狂妄的笑容时,还狂喜的以为什么都没有变,却才发现,什么都变了。
就连她也终于变得怕他,因为他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叮。”
窒息的沉默中,电梯打开。
“……”
孟老大怒容满面的站在外面,他豺狠一样的眼睛狠辣的徘徊过两人牵着的手,下一秒,他举起拐杖便用力朝着霍谭砸了过去。
“!!”
冷夏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力气像被扫走一样,双腿发软,她却是发自本能的冲上前去护在了霍谭身前。
“……”
她吓得闭上眼,可怕的沉默中,拐杖敲打在她皮肉上的声音,刺耳到让霍谭发狂。
“……”
霍谭转身将冷夏接住,他的表情宛若一不小心就会发狂的野兽,满目阴蛰盯着孟老大。
这小子居然敢这样看着他!
他孟凡可是他霍谭的岳父!他霍谭居然敢用这样警告狂妄的眼神看着他!简直是岂有此理!!他还有把他孟凡放在眼里吗!!
孟老大窝火的瞪着霍谭,霍谭将冷夏楼在怀中,像个心肝宝贝。
当着他孟老大的面!
“这个女人是谁。”
孟老大从牙齿缝中逼出话语,怒意快要在胸膛中炸开,他的女儿在医院里头,他却在这里和其他女人鬼混?!
“结婚之前我是怎么说的!你要跟小米在一起,就不能再养其他女人!”
“……”
霍谭的反应,宛若孟老大根本不存在一样,他心疼的看着冷夏被打的发红的手臂。
“疼吗?”
冷夏受宠若惊的低下头,他的靠近,让她本能的瑟缩着身体,手臂上烧起来一样的疼,她怯懦的点了点头。
“霍谭!我再问一遍,这个女人是谁!”
霍谭俯下身,将冷夏打横拖起,他这才抬起眼,淡漠的望着孟老大。
“让开。”
“……”
他霍谭…竟然敢让他孟凡让开?
孟老大愣然的站在那里,只觉得胸膛之中怒意一股又一股的往上涌。
反、反了!
这就是他中意的孟家女婿吗!
孟老大抓着拐杖的手发紧,因为激烈的情绪止不住的颤抖,似乎要将拐杖生生捏碎。
“你、”
孟老大咬紧牙关,高高举起巴掌,就要朝着霍谭怀中的冷夏扇去,他要打死这个狐狸精!!
“!!”
冷夏惊恐的缩起脖子,闭上眼睛,预想中的巴掌却并没有落下。
冷夏小心翼翼睁开眼睛,才发现,孟老大颤抖的手,被霍谭抓住了。
霍谭冰冷的瞳孔,直直望进孟老大愤怒的眼中。
“孟老大,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
究竟是谁欺人太甚!
我的女儿孟米才是你霍谭明媒正娶的太太!她住在医院里几天你不闻不问,竟然敢为了一个野女人跟我翻脸?!
孟老大想要大声咆哮,胸口因为激动的情绪上下起伏,所有的话语通通堵在胸口,张了张嘴,狠本发不出半点声音。
霍谭用力甩开孟老大的手,孟老大整个人踉踉跄跄跌靠在墙上,霍谭拖着冷夏走出电梯,朝着外面走去,孟老大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呼吸变得困难急促,他颤颤巍巍的指着霍谭的背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意识却渐渐变得摸糊,他慢慢瘫倒了下去。
这一刻,孟老大才终于醒悟,这场他精打细算的婚姻,根本就是在与狼谋皮!!
手中的拐杖,“啪塔!”一声掉在地上。
被拖在怀中的冷夏睁开眼,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搂住霍谭的脖子,越过霍谭的肩膀,偷偷望了眼身后,孟老大倒在地上。
“……”
冷夏畏怯的望着霍谭,霍谭的表情依旧很可怕。
“怎么了?”
注意到冷夏犹豫的视栈,霍谭落下眸子问道。
冷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否则霍谭此时此刻的表情怎么会如此温柔。
他爱她。
是的,果然,她猜的一点都没有错。
只可惜,那个女人却似乎并不知道,又或许她根本就并不在乎,她一心一意只想要报复,否则,也不会有如此疯狂的交易。
“…他、他好像晕过去了、看起来…不太好。”
她从来不是善良的人,要在娱乐囤出人头地,必须不择手段,但她想,在霍谭面前,她或许应该试图装作善良
毕竟,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她。
霍谭定定的望着冷夏,突然停了下来。
冷夏被看的有些心虚,本能的低下头,躲开视线。
“很快会有人发现他的。”
很快,霍谭冷淡的说道,他抱着冷夏继续往外头。
就算是她的请求,他也没有办法谅凉孟老大打伤她。
要是没有人发现,死在那里就是天意。
“……”
冷夏望着霍谭,娇羞的点了点头,“嗯。”不再坚持。
车子已经等在门外,司机打开车门,霍谭抱着冷夏坐进车中,车子徐徐开走,夏冰费力的扶着孟老大往外走,“来人呐!帮帮忙!!”
傅乔一帮人正好从电梯里走出来,便看到前头不这处一个女人费力的扶着一个男人往外头。
“有没有人!帮帮忙!”
大堂里头人来人往,却似乎并没有人愿意上去帮忙,他们似乎更愿意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的脸,似乎在惊奇,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丑陋的女人。
夏冰笑的冷蔑,她倒是从来都不知道,长得丑,会连找人帮忙救人,都这样的不容易。
她单薄的背影,刺得他心窝里一疼。
余瑞回过头来的时候,傅乔已经跑了出去。
“乔子你去哪啊!”
身后男孩的叫声钻入耳中,压在肩膀上的力道突然一松,夏冰的脊背一僵,她扭头望去,傅乔已经托起了孟老大的另外一只肩膀。
“我来扶他。”
他没有看着她,声音不大,却很有力。
“……”
夏冰凝望他的面孔两秒,沉默的松开了手,“谢谢。”
132不哭,不哭
“霍先生请放心,只是皮肉伤而已,并没有伤到骨头,我开些药,过个一个礼拜,就会好的。”
医生讨好的说完退了出去。
头顶上霍谭的视线,像太阳光线一样炽热,冷夏摸着手臂上包的厚厚的纱布,不大敢抬头直视。
“还疼吗?”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温柔到不可思议。
“嗯嗯,不疼了。”
冷夏摇了摇头。
霍谭的指尖,轻轻挑起她的脸。
“怎么一直都不看着我。”
他的指尖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他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本能的战栗了一下。
为什么?
霍谭,当然是以为她害怕你。
“……”
霍谭于是松开手,站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要和她重新开始,他再也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情。
“嗯。”
冷夏乖巧的点了点头,捂着手臂站了起来。
霍谭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冷夏赤裸的肩膀上,有力的手,柔软的搂着冷夏的腰往外头。
“爸爸!”
孟米心急火燎的冲过走廊,差一些跟从侧手边突然走出来的两人撞个正着,孟米一个急刹车,差点不稳跌倒,顾白急忙扶住孟米,“都说过好多次了,小米你不要这么心急,会撞疼、的…”
顾白好脾气的唠叨,在看清楚对面两人的面孔时,悄无声息的断裂。
孟米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霍谭和那女人的脸上,怎么拨也拨不下来。
她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是该惊讶这个明明听说已经死了的女人还活着?
还是该庆幸,终于见到了她的丈夫?
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在医院里头待了整整两天都没有露过面的丈夫,却带着另外一个女人来医院。
就算她知道他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发,可霍谭,我孟米才是你的老婆啊!!难道这个女人,就比我还重要吗!
“……”
孟米缓缓收回视线,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算合适。
悲哀?
愤怒?
不。
多么奇怪,她突然一点也不想关心了。
孟米的手,悄无声息拉住顾白的胳膊。
“我们走吧,爸爸还在等我。”
她的声音不大,足够彼此都听得清楚。
顾白担心的望着孟米,双双的哥哥就站在孟米的对面,面无表情,那双眼睛,像冰一样的冷。
顾白突然觉得很生气,这就是小米嫁给的男人吗?!
他甚至都不会问一句,为什么孟米会来医院吗?!
顾白紧紧握起拳头,胸膛之中突然涌出一种冲动,他想要冲过去,狠狠给他一拳!
可肩膀上却传来隐隐的刺痛,顾白望去,才发现孟米的手,发紧到颤抖。
顾白慌忙回握住孟米的手,扶着孟米离开,擦肩而过的瞬间,孟米的肩膀和霍谭的肩膀撞了一下,痛到让她想哭……
“你、不去看下吗?”
两人走进了电梯间过去左手边的走廊,冷夏才小声问道。
“明天我会让助理送个花篮过来。”
霍谭冷漠的说着,有力的手搂着冷夏的腰,右拐朝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冷夏犹豫的望着不这处拐进去的走廊,停了下来,她推开霍谭的手。
“你还是去看看吧。”
“……”
霍谭眯起眼,盯着冷夏。
“你要我去看他?”
她倒是大度,大度到让他有气。
“嗯。”
冷夏避开霍谭的视线,点了点头,“我自己能回去的。”
霍谭的眸子,有些发紧。
“为什么要我去?因为那个女人是我的老婆?孟老大是我的岳父?”
霍谭的口气有些冲,冷夏垂着眸子本能的不安。
“我、我、”
她张了张嘴,才想说什么,下巴却被霍谭一把扼住,他强迫她看着他,“告诉我,是不是?”
他话音未落,她突然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惊恐万分缩着身子大叫了起来,“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女人的尖叫,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视线。
霍谭宛若当头一棒怔在那里,才清醒过来。
墙角里,她万分惊恐的缩着身子不停的尖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霍谭木然的望着她,胸口堵得慌。
“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那一天,她也是这样瑟缩着身体流着泪苦苦哀求,“求求你不要打我……”
直到鲜血染红了她的身下,不断蔓延攀爬上他的裤脚,他才惶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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