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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蒋以均发现内裤湿了,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冲动了。
换洗完毕,蒋以均仔细刮了胡子,临走又拿出小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男人英气潇洒,脸上没有一丝晦气,蒋以均满意地出了门。
街上,他买了份报纸,在招聘的广告里仔细的寻找适合自己的职业。一则广告吸引了蒋以均,那是一家刚创办的报纸,急需夜班编辑和校对,蒋以均来到公用电话前拨通了广告上的电话,询问了具体地址和坐车线路,现在他再也没有打的的资本了,目前还能挤公车,再往后,只能以步代车了。中午的时候,蒋以均到了那家报社。
没想到事情很顺利,当蒋以均说完自己的情况,并拿出自己在刊物上发表的作品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切属实后,负责招聘的是个40岁左右的女人,面相和善,像个老大姐,从桌子里拿出两张表格递给他,吩咐他如实填写清楚,那一刻,蒋以均觉得自己的手都有点发抖,命运之神真的向他微笑了。
填好表,必恭必敬的递给那位大姐,大姐告诉他,要交20元报名费,星期一就可以上班了。蒋以均有些尴尬的从自己不足50元的零钱里,找出两张十元的票放在桌上,不好意思地问,大姐,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五,要不是急等用人,我今天早下班了。
谢过大姐,蒋以均走出了报社。
金秋的北京天高气爽,站在大街上,蒋以均看着天空明晃晃的太阳,他觉得太阳照耀了世界这么多年,今天头一次照耀到他头上。
从报社回到住处已是晚上八点。蒋以均饥肠辘辘,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除去交的报名费,他的兜里还剩下不到20元钱,即使星期一能上班,也要等到一个月后才能拿到工资,这一个月自己怎么过呢?
蒋以均插上电炉子,做好锅,四下寻找着,什么都没有,除了半瓶酱油和一籽挂面外便没有东西可以称为食物了。蒋以均拿起挂面,看着滚开的水,迟疑着,依他的饭量和一天的饥饿程度,这一斤挂面刚够他吃饱,但是,明天呢?沉吟片刻,蒋以均把挂面分成了三份,他要在想出办法之前,保证自己明天不饿肚子。
酱油拌挂面,连汤带水,蒋以均吃了个半饱。躺在床上,蒋以均冥思苦想半天也没想出能解决自己一个月饭费和车费的办法,天无绝人之路,怎么到了他这儿就找不到路呢?蒋以均焦躁的翻阅着那摞以前找工作时买的晚报,一张图片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中年男人伸着胳臂在献血,标题是树立全民义务献血意识。
血?蒋以均凝视着自己健壮的臂膀,忽然笑了,他想起一句话,那句话用来形容男女自慰的——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用在自己这里再合适不过了,卖自己的血填饱自己的肚子再制造自己的血液,循环往复,周而复始,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呢?
蒋以均重新下地,做水煮面,他要在明天卖血之前吃顿饱饭,他不能太亏待自己了。
早上醒来,蒋以均来到街旁的小吃店花了三块钱买了三个包子一根油条一碗混沌填饱了肚子,站起身,燃起一支烟,便朝医院走去。
周六,街上行人不多,城市里的人大概习惯于睡懒觉,此刻可能还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享受双休日的松弛。路旁,偶尔走过几个遛早的老人,蒋以均走在有些清净的街上,想着,大街上的行人大概谁也看不出来,此时走在他们身旁的这个西装革履相貌堂堂的大男人是去医院卖血,别说他人就是自己当初想到会有今天吗?蒋以均自嘲的叹了口气。
瓷婚男女 二十四(3)
啊——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蒋以均回头望去,一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飞快地骑过他的身旁,手里拎着一个包,被抢的老人倒在路旁。
站住!蒋以均喊着本能地追了出去,但是双脚再快怎么也撵不上车轮,前面没有行人,只有路旁两个吓傻了的遛早的一对老夫妻,肇事者趁机拐进一个胡同消失了踪影。
蒋以均回到老人身边,老人的头在流血,惊吓使他昏迷了,那对老夫妻走了过来,蒋以均问他们,您们谁认识这个老人吗?老夫妻同时摇头。
怎么办呢?要赶紧送医院。一辆出租车驶过,蒋以均示意停车,司机把车停在了路旁,蒋以均抱起老人,司机过来问,你爸爸怎么了?
蒋以均说,不是我爸爸,一个小偷抢完老人跑了,得赶紧把老人送医院。
司机二话没说帮助蒋以均把老人抬上出租车,问蒋以均,你认识老头?
蒋以均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到医院咋办?
我也不知道咋办。先救人要紧吧。
医院外,司机停下车,帮蒋以均把老人抬进急救室说,兄弟,你是个好人,别的忙我也帮不上了,我要去机场接人,我先走了。
蒋以均赶紧掏钱给司机,司机边走边拒绝,先给老人看病吧。
老人很快就被带上了氧气罩,推进了手术室。
蒋以均在和接诊的医生说着情况。医生听完不动声色地说,你先把住院押金交了。
蒋以均说,我不认识老人,等他家里来人再交吧。
医生说,即使你说的都属实,但是伤者是你送来的,我们医院有规定的。
蒋以均争辩,你怎么不说理啊?我做好事倒做出麻烦来了?你们到底是不是救死扶伤啊?
你以为你说做好事就是好事啊?像你这样的我们这里遇见的多了。不是救死扶伤我们干吗呢?老人不是给你抢救呢吗?别废话,赶紧去交住院费。
那你先告诉我你们医院哪个科室管献血?
干吗?医生给他白眼。
我得卖血交住院费啊。
说了半天你没带钱啊?
没带钱?我是没有钱。本来我就是来医院卖血的。
得得得,我就信你说的是真的。把身份证押这儿,告诉你啊,老人没清醒之前还有他的家人没来之前你都不要离开。
蒋以均掏出身份证递给医生,那您看伤的严重吗?
初步观察老人是脑震荡,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我也说不清。你在这儿等着吧。
蒋以均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等着,他盼着老人能尽快醒来,盼着老人的家人能尽快找到医院,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一直等到中午,医生才从手术室里出来,老人苏醒了,但是意识还是有点模糊,蒋以均走进了病房,老人的头被纱布包着,眼睛半睁半闭。蒋以均挨着老人坐下,轻声地问,大爷,您好点了?
老人眨眨昏花的老眼,嘴唇蠕动着,你是谁?
蒋以均说,我是把您送医院来的人啊,您早晨被一个小偷抢了,您不记得了?
老人问,我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
蒋以均问旁边的护士,这是怎么回事?老人听不懂我的话?
护士说,脑震荡要逐步恢复意识,你耐心点儿。
蒋以均转过身来又问,那么,大爷,您还记得您住哪里吗?
老人想了想说,楼里,大楼里。
蒋以均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完了,今儿,我是摊上闲事了。
护士走过来伏在老人耳边问,大爷,您叫什么?您儿子或者女儿叫什么?
老人想了想说,我儿子叫童军,我叫,叫,什么来的?户口本上有。
蒋以均哭笑不得。护士提醒他,别犯楞了,你从那片儿看见他被抢的,老人估计就住哪儿附近。
蒋以均忽然一拍大腿,对护士说,还是你聪明,我想起来了,这大爷准是住在那所公寓里,我去打电话。
蒋以均来到医院外的公用电话前,打了114,查到了公寓保安科的电话,告诉了他们事情的原委,让他们查下公寓里是否有个叫童军的,通知他赶紧到医院来。打完电话,蒋以均又回到病房陪伴起老人。
童军一帮人冲进病房的时候,蒋以均正在给老人接尿。蒋以均等他们大呼小叫的问完老人情况,说,这回,老爷子交给你们了,我该走了。
走?你上哪儿走?童军拦住他。
蒋以均看着这个一身休闲服,衣着气度处处透着有钱人派头,顶多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男人,纳闷地问,怎么?去我应该去的地方不行啊?老人也没事了,你们家人也来了,还用我干吗?
干吗?我还没问你,我父亲咋成这样的呢?
蒋以均说,咦,我真是管闲事落不是了?我看见老头被抢了,好心好意给老头送医院来,先是大夫为难我交住院费,现在你这做儿子的非但没有一句感谢话,还把我当肇事者,这世道还有没有好人走道的地方?
童军走到父亲面前问,爸爸,谁抢的您?
老人摇头,我没看见。
童军又问,是他给您给送医院的吗?
老人回答,我不记得怎么到这儿的,反正我醒来就看见他在了。可我瞧着他是个好人。
童军走到蒋以均面前,转着圈打量着他,好人?我也是第一次看见活雷锋呢!不是我为难你,是这社会让我不能轻信人,你说你不是肇事者,好办,你找来见证人,我童军不是不讲义气的人,找不到,你也别怪我翻脸,这社会合伙骗人的有的是。
蒋以均说,出租车司机送我们到医院的,他没要钱,我到哪儿找去?当时在场还有有俩遛弯的老夫妻,就住你们附近,他们都能给我证明。
童军说,好。咱口说无凭,这么着吧,我派我手下的人跟你去那片找那老两口,没找着之前,咱啥话别说。
瓷婚男女 二十五(1)
奚雅正在办公室整理业余作者的来稿,炳虹拿着一本杂志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奚雅请客,请客!
奚雅不知道炳虹搞什么花样,我?我凭什么请客啊?
炳虹把杂志放在奚雅眼前,嗬,还和我们保密呢?头版头条!
奚雅拿过杂志一看,是自己给季帆的那篇稿子居然登在了《都市文学》的头条,原来他把它投出去了,她还以为它石沉大海了呢!
你从哪里得到的?奚雅惊喜地问。
这是咱们单位定的期刊啊,怎么你敢说你不知道?他们没有通知你?炳虹不相信地。
我忘记什么时候给他们寄过了。奚雅搪塞,她怕说出真相炳虹会纠缠到底。
哼!骗人呢吧?能发这么重要的位置最起码里面有关系,你以为这些刊物是给无名作者办的?谁不知道他们那里的猫腻?你是不是认识他们的主编?说实话!没想到炳虹还穷追不舍。
奚雅摇头,我真的谁都不认识!我没必要骗你!
那,那说明你与过去的你不能同日而语了?
什么都不说明!好了,拿到稿费我先请你,行吗?
行!这还差不多,我可把牙支得高高的等你了。
打发走炳虹,奚雅仔细地读着自己的小说,发现一些细节和措辞已经被改得更合情合理了,是季帆改的?还是责编改的?她看了责编的名字,葛霖?副主编?
奚雅按照刊物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被转接到葛霖的办公室,您是葛老师吗?
葛霖在那边回答,是我,那位?
我叫奚雅,非常感谢您发我的稿子。
哦,想起来了,你就是季帆向我鼎力推荐的那个作者,你的稿子写得不错!
您过奖了,我很感激您对我的扶助!
别感激我,要感激就感激季帆吧,是他慧眼识珠把你推荐给我的,以后有好作品多支持我们,我这儿马上要开个会,我们以后再联系,你的样书和稿费马上就给你寄过去。
好吧,您忙吧,谢谢您!
奚雅挂断电话,心里充满了对季帆和葛霖的感激,她想给季帆打电话,看了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决定回家再打。
骑车出单位门口的时候,正和主席老乔打个对面,老乔拦住奚雅,我都听说了,祝贺你!这种关系要好好维持啊,不行那天专程去北京请请人家,搭你爱人的车,别让人家编辑认为咱不懂事,抓住机会啊!
奚雅答应着,看老乔坐车远去。
吃过饭,回到自己的小家,奚雅拨通了季帆的电话,您好!季教授,我是奚雅。
季帆正要午休,这些天因为妻子季帆夜里经常失眠,白天精神状态有些恍惚,季帆觉得中午不小睡一会儿,下午什么都干不下去,尽管他知道即使干也干不了什么,他的心情和思维空前的紊乱,不亚于当初车祸时的茫然无措。
奚雅?季帆感觉思维迟钝,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感谢您把稿子推荐给《都市文学》,他们已经刊发了。
哦?是吗?我想起来了,葛霖前些天告诉我了,我这些天,忙,忘记转告你了,他认为你的稿子不错,特意挤出版面给你上这期的,我还没见到,你感觉效果怎么样?
是头条,季教授,我没想到。
是吗?看来葛霖这家伙还真够意思啊,那天我好好请请他!
季教授,还是我请吧,哪天您有时间约葛霖老师出来,我做东,我很想通过这个机会认识些您和葛老师这样的人,对我的创作是个促进,您给我个机会行吗?
季帆沉吟了一下,本来我是不主张这种事情的,可是你目前的创作情况真的很需要别人的点拨,好象什么都具备了,就象垒墙,砖啊,土啊都有了,就差那么一点儿灰,可这一点儿灰恰恰你不具备,墙是垒了,经不起推敲,你是应该结识些葛霖这样做编辑的人,他们常看稿子,一眼就能看出弊端在哪里,这样吧,哪天我约葛霖,大家在一起坐会儿,不过,这几天不行,我,我有点其他的事,有时间我联系你好吗?
好,季教授您方便的时候通知我,我过去。您夫人目前的身体还好吧?
她?哦。很好很好,谢谢你关心她。再见!
季帆没想到奚雅问起羿小羽,他不想和她多说,他担心自己失态,会情不自禁地说出一切,他已经因为羿小羽在奚雅面前失过一次态了,他不想让奚雅知道他们夫妻目前的一切是因为他需要在她面前保持一个男人的尊严,尽管他已经在她面前丧失过尊严,季帆不明白,奚雅为什么总会出现在他们夫妻的非常时期,尽管一切看似那么偶然。
瓷婚男女 二十五(2)
又是周末,季帆一直没有电话过来,奚雅觉得是自己要感谢人家,要拜师就该自己主动些,她打电话给季帆说她这个周六想去北京,如果季帆和葛霖有时间的话,她想中午请他们在一起坐坐,地点和时间由季帆定。
季帆实在没心情,可是答应了人家的事情也不好总推脱,当下给葛霖打电话问葛霖周六中午是否有时间?葛霖回答说如今他是王老五天天冷锅冷灶,只要有饭局,谁招呼跟谁走,而且听说是奚雅请客,葛霖更有兴趣了,和季帆打哈哈说,如此隆重推出看来用心良苦啊,季帆说他得了色情狂想症,典型的王老五心态,看什么都是暧昧的。和葛霖敲定了,季帆给奚雅打电话定了地点和时间,约定明天湘妹子酒家见,葛霖是四川人,他是主宾当然以他定口味。
奚雅和季帆约定好,赶紧给孟嘉伟打电话,他到现在还没打电话告诉她是否周末休息,肯定是工作忙,她想如果他今晚不回来,明天她坐长途车去市里,中午要是他有时间,她想让他替她陪陪季帆和葛霖,她不会喝酒,担心自己招待不周。电话打通了,孟嘉伟还没等奚雅开口就说,他明天要去外地出差,和人家约好谈个项目,这个周末就回不去了,奚雅还想说什么,那边孟嘉伟说他有客人,先挂了。
奚雅看着断了的电话发呆,电话那头明明鸦雀无声,丈夫却说有客人,莫非他是出来接的电话?这个时候应该是吃晚餐的时间,他这样匆忙,而且声音中还透着一丝慌张,究竟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
奚雅心有些乱,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丈夫没日没夜地工作这么辛苦,自己不该怀疑他。看来今夜又是一个寂寞的夜晚了。
奚雅打来电话的时候,孟嘉伟刚陪羿小羽练车回来,羿小羽学得很快,除了上道还有些紧张外,在空旷的场地已经能自如地驾驶了。明天羿小羽去驾校考理论,两个人在办事处简单地吃过饭,孟嘉伟正帮助羿小羽复习明天要考的知识,当然两个人是相拥着躺在床上温习的,其他工作人员都休周末了,诺大的办事处成了他们的世界。
手机响的时候,孟嘉伟一看是家里的号,马上从羿小羽身下抽出胳膊,起身下地,走到另一间办公室才接电话,再一次和妻子说谎,而且羿小羽就在旁边,孟嘉伟觉得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发虚,他有种被奚雅捉奸在床的感觉,草草挂断电话,孟嘉伟在黑暗里镇静了一分钟才走出来。
羿小羽坐在床上注视着他,孟嘉伟走过去搂住她坐下,我妻子,问我周末是否回去。
羿小羽直视着他,嘉伟,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很内疚,我感觉自己是强盗,我伤害了一个和我无冤无仇的女人。
别这么说,是我先爱上你的,也许没有你,我们的婚姻也会出问题。
可是毕竟是因为我啊,而不是别人。羿小羽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别,别这样,你这样我很难受,尽管你什么都没和我说,可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你受到的伤害绝不是我能想象出来的,如果你感觉有我在身边陪你好过些,我愿意陪你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什么时候你觉得不需要了,我再离开。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看着羿小羽的泪眼,孟嘉伟的眼泪也滚落下来,他情不自禁地抱住羿小羽,不,不,这不是我的心里话,我爱你,我爱上你了,你给了我别的女人从未给过我的感觉,如果能,我想娶你!我想让你做我妻子!
瓷婚男女 二十六(1)
奚雅赶到季帆说的湘妹子酒家时,季帆正在门口紧张地观望着,他刚给葛霖打过电话,没想到那家伙说他正想给他打电话告诉季帆他去不了了,今上午他想出门的时候,一个网友约他共渡周末,所以他只好违约了,季帆问什么狗屁网友值得你出尔反尔?葛霖在那边笑着说当然是女网友了,而且是见过几次面的女网友,有可能发展成性伴侣或者情人的那种,葛霖在电话里也不避讳。
老兄,咱们都是过来人,你知道什么局比饭局对王老五更有诱惑力吧?我比不得你啊,天天抱得美人睡,我目前是双重饥饿,为了其一只好舍弃其二了,你和奚雅解释一下吧,再说,我不去,你们不是——啊?
季帆骂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自己龌龊也把别人想那么脏。放下电话,季帆心里嘀咕起来,葛霖这家伙真不够意思,本来定好的事,让他这么一搞变复杂了,他觉得无论自己怎么和奚雅解释都担嫌疑,好象是他故意所为。心里不安,就坐不住,季帆从雅间走出来站在门口等,他和奚雅虽说见过一次,可是因为是在那种情况下,他早忘记她什么样子了,印象里她个子不高,看上去很文静的样子,早知道葛霖不来,他就不让她来湘妹子了,他本身对川菜也不行,也忘记问奚雅的口味了,季帆后悔没早点给葛霖打电话,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奚雅肯定该到了。
奚雅一下出租车,就看见季帆站在饭店门口张望着,以为自己到晚了,紧走几步到季帆跟前,季教授,您早来了?
季帆只顾得看正面,没想到奚雅从侧面出来,我怎么没看到你?
奚雅说,出租车师傅把车停在那里了,您等急了吧?
没,没有,走我们进去吧,从家赶来很辛苦吧?
还可以,葛老师来了吗?
我这儿正骂他呢,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也不早点通知我,要是我早知道他不能来,就打电话告诉你不要今天过来了,以后再另约时间了。季帆解释。
奚雅赶紧说,没关系,下次再约葛老师,我一直很想过来看看您的。
季帆心里感谢奚雅没有多问葛霖没来的原因,把菜单推给奚雅,葛霖是四川人,我按他口味定的地方,没想他给我来这么一手,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来点吧。
奚雅重又把菜单推过去,还是您点吧,我请您,吃上我没什么偏好,只要不是很辣很咸就可以了。
好吧,我们口味差不多,我就不客气了。季帆把菜单递给服务生,笑着看奚雅,我们可能相差不了几岁,别您您的,直接说你随便些。
奚雅笑着点头。
一顿便餐 吃了三个小时。季帆从语言,结构,主题逐一分析着奚雅的文章,他给学生讲课也从没有如此发挥过,奚雅提出的问题激发着他的演讲欲,季帆忽然发现如果他每天面对的是奚雅这类的学生,他很乐意做一辈子老师。
停车位,奚雅和季帆握手告别。不去我家坐坐了?季帆邀请。
奚雅婉拒,今天不去了,以后有机会我专程去拜访你,我很想认识下你夫人呢,她现在完全恢复了吧?
一丝阴云爬上季帆的眉头,他不知道如何做答。
奚雅敏感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季帆赶紧遮掩道,没,没没有,你要是真见到她肯定认不出来了。
奚雅说,我们根本就没见过面,那次,我去时,她还在手术室。
哦,你看我的脑子,对对对,那天去我们家我介绍你们认识,我们都该好好感谢你!
别把谢字老挂在嘴边了,我什么都没做,要说感谢我更应该感谢你才对,你对我的帮助太大了,不仅让我有了信心还看到了希望。
好好,以后我们之间都不说谢了,你现在回去吗?我送你去长途车站?
不用了,我要去我丈夫那里,给他把衣服送去。
季帆这才注意到奚雅手里提的包,他在市里上班?告诉我在哪儿,我把你送过去吧,很方便的。
不不不,离这里很近的,打车用不了十块钱,他是我们下边一个公司驻京办事处的,本来我今天想让他来陪酒招待两位老师的,不巧他去外地办事了,下次吧,我介绍他认识你。
好!那我们说再见了?
奚雅笑着点头,看季帆的车子远去,然后招手打的。
公司驻京办事处门口,奚雅下了出租车,走进去,打手机,电话里传来孟嘉伟的声音,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今天去外地?我现在正在谈事,完事,我把电话给你打过去。
瓷婚男女 二十六(2)
奚雅还要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奚雅站了会儿,还是朝办事处走去,她想看看办事处是否有别人值班,把东西放下再回去。
办事处,孟嘉伟刚和羿小羽做完爱,羿小羽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奚雅的电话打了进来,孟嘉伟一看是奚雅的号码,赶紧说了两句挂掉了,他担心羿小羽出来撞见,他不想当着她的面说谎,那会让他很尴尬。
早晨,孟嘉伟送羿小羽去驾校参加理论知识考试,自己坐在车里等,直到中午有学员陆续出来,才站在车旁迎候羿小羽。
羿小羽从门口走出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等急了吧?嘉伟?
孟嘉伟接过她手里的包,没有,考得怎么样?
昨天你帮我复习的重点都有,肯定没问题。
是吗?那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好,听你的。
两个人在饭店吃过饭出来,孟嘉伟问,下午怎么安排?
羿小羽说,下午我想开车,现在先找个地方休息会儿,考了一上午的试,脑袋有些发涨。
去我哪儿?
不会有人吧?
不会,他们都休息了,自从你第一次去过我哪儿后,我就再也不安排他们周末加班了,我可不想让他们浪费好时光,对我来说,周末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你的——
孟嘉伟故意停顿了一下。
什么?羿小羽问
身。孟嘉伟坏坏地看着羿小羽。
羿小羽反手拧着他的嘴巴,我就知道你没好话!还胡说不?
不了,不了,快松手,人家在看我们呢。
看怎么着?反正也没人认识我。
羿小羽还不松开。
脸都让你给拧肿了,你不心疼?
不心疼,反正也不是我老公!
你,好啊你,够狠!你不怕我把车开沟里去或者跟人家怼上?
羿小羽受了电击一样赶快松开了手,正襟危坐起来。
其实我是想说,心!寸金难买你的心,又一想心反正是长在身体里的,拥有了你的心也就拥有了你的全部,拥有了你的身也就占有了你的心!
孟嘉伟见羿小羽脸绷着,没反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句话得罪她了,赶快问,真生气了?
羿小羽还是不理他。
孟嘉伟解释说,开个玩笑的,真往心里去啊?
车到了办事处门口,羿小羽不下车,孟嘉伟给她打开车门。
走吧,到屋里你再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让我下车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羿小羽看着他。
说吧,别说一件,一千件我也答应你!
往后再开车时你不许乌鸦嘴,什么开沟里和人家怼上了的话都不许说!
孟嘉伟扑哧笑了,原来是因为这句话啊,好好好,我保证再也不乌鸦嘴了,再说,你把我左边脸撕下来!
干吗就撕左边脸?要撕我就全撕下来!
别,我的右脸神经敏感,求你手下留情,别伤害它。
留它干吗?
亲你啊!你下车不?不下车我右边脸有要求了。孟嘉伟一本正经地。
坏蛋!真拿你没办法,铁嘴钢牙,还长了个三寸不烂之舌!羿小羽被孟嘉伟逗笑了,下了车。
两个人相拥着走进办事处。
刚到屋里,孟嘉伟就把羿小羽抱了起来,径直走进卧室,他感觉自己的周身着了火一样,他亲吻着那张让他痴迷的脸,急不可耐地撕扯着束缚他们身体的衣服,他想进入那让他朝思幕想的身体,一刻也不能耽搁。
羿小羽的身体也被点燃般焦灼,很久以来她只在新婚初期体验过一个男人对自己的这份痴迷,那是年轻时的季帆,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这种癫狂和急不可耐早已随着他们的熟识,熟知消失得无影无综了,她甚至早已淡忘了这种感觉,也从未奢望再次体验,和季帆做爱,她也能达到高潮,但是她觉得那种高潮更多的是他们出自对彼此身体的了解,更多的来自于技巧和从容,而不是孟嘉伟给予她的这种从脚趾到发梢的迫切,从神经到血液的饥渴,她的身体还没有挨紧他,她的心已经如十级海浪般高潮迭起了,随后而来的身体的高潮开始推波助澜,它们让前面的浪峰以几何倍数增强,浪速闪电迅雷般把她一次又一次地从谷底推向顶峰,再从顶峰荡入谷底,那种迷失无法形容,那种感受无以言说。
孟嘉伟不停地喊着羿小羽“宝宝”,好象不这样喊就不能表达他心里最深切的感受,他和奚雅做爱时也会情不自禁地喊,可是他从未喊她过“宝宝”,他喊她“宝贝”,同样是“宝”,一字之差则是不同的感受,好象“宝宝”比“宝贝”更娇嫩,更需要他呵护。如果“宝贝”需要捧在手里,那么“宝宝”是要含在嘴里的。同是女人,起初他在奚雅身上体验的是年轻的张狂,那种张狂更多的是为了满足成长了二十多年的雄性身体对异性的本能和向往,也有快感,可是这快感更多的体现为莽撞和盲目,是那种透明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爱情和激情下的原始冲动,如今这冲动不再有波涛不再有张狂,正逐渐演化成按部就班演化成如同吃饭睡眠一类的必须和循规蹈矩;而羿小羽给他的感觉如同一个经过了长途跋涉,走过山见过水的旅人遇见了他从未见过的风景,此刻的他已经学会了欣赏,同时也懂得了鉴赏。那是一个成熟的中年男人对女人的品味,不再单一,不再盲目,而是寻求一种彻底的沉沦,还夹杂着一种不能完全占有,随时担心失去的隐痛。那沉沦让他体验着不曾有过的性爱,他们互相取悦着对方,撕裂着那让他们拘束和疲惫的人的外衣,让白日里在别人面前隐藏最深的最见不得人的动物本性赤裸裸的呈现给对方,让他和她享受着从彼此的妻子和丈夫身上永难享受到的身体和灵魂同时放纵同时堕落的双重快感。而那隐痛又让他们格外珍视这片刻的占有,他们要把握住分分秒秒,让自己所有的激情全释放在这片刻之间,他们发现,性爱让他们的身体着陆的同时也让彼此的灵魂归港靠岸。
好吗?孟嘉伟看着同样是大汗淋漓的羿小羽深情地问。
羿小羽用衣服裹紧身体,下地穿鞋,羞涩重又回到她的脸上,不知道有些事情是能做不能说的吗?
孟嘉伟拉住羿小羽的一只手,我要知道你的感受,我想让你快乐!
羿小羽凝视了孟嘉伟片刻,她再一次感受到了他目光的力量,再狠心的人都无法抗拒这种目光,等我,等我洗完后,告诉你,好吗?
好吧。
羿小羽走进浴室。
孟嘉伟点燃一只烟,他还没有来得及品味刚才的一切,手机就响了,他没想到是妻子打来的,昨天他撒谎告诉他去外地了,若是以前她这个时间是不会打搅他的,莫非夫妻之间真有感应?她预感到了什么?孟嘉伟起身,朝浴室看了一眼,他不想让羿小羽看见他这个时候接妻子的电话。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今天去外地?我现在正在谈事,完事,我把电话给你打过去。
他没等奚雅说话就挂断了手机,他不能多说,他担心奚雅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慌张,他不想撒谎,可是他没想到,从他和奚雅撒第一个谎开始,就得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了。
哒哒哒——
有人敲门,孟嘉伟一惊,这个时候会是谁呢?他慌乱地穿着衣服,竟然找不到自己的衬衫,门还在固执地敲,浴室里传出羿小羽的声音。
嘉伟,是不是有人敲门?
孟嘉伟不想让她紧张,赶快说,别担心,没准是收水电费的,我把他们打发走。
孟嘉伟打开门。
奚雅提着包站在门口,两个人象不认识一样,惊诧地:
你?!
奚雅看着赤裸着上身的孟嘉伟,不相信地,你,你不是说在外地吗?
孟嘉伟惊慌地欲关门,他万万没想到奚雅会从天而降,这么说她刚才的电话是在楼下打的?
你,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奚雅举着手里的包,我刚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给你送——
奚雅猛地推开孟嘉伟半掩的门,孟嘉伟的身后,羿小羽穿着孟嘉伟的衬衫,刚从浴室走出来,她的惊讶不亚于奚雅的震惊。
奚雅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的眼睛险些瞪出眼眶,把手里的包砸向孟嘉伟,嘴唇抖动着:
卑鄙!无耻!
扭头朝楼下跑去。
瓷婚男女 二十七(1)
季帆从饭店回来,感觉好了许多。连日来,羿小羽记忆恢复带给他的烦恼,让他无所适从,尽管他试图解释,可是羿小羽根本不给他机会,好象他说的全是谎话,他天生就是一个谎言家,从始至终他都在欺骗她,是个道德败坏,言行不一的伪君子。
季帆觉得自己冤枉到家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小题大做?如果按照她的逻辑,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觉得他和杨凌之间的一切根本称不上是出轨,只能算跑偏,而且他已经回到正轨上来了,她总不能就因为这点小错就一棍子把他打死,把他们辛辛苦苦建设了十多年的家拆散吧?每天晚上,他都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说给她,可是每天羿小羽都回来很晚,而且回来后径直走进女儿的卧室,关上门,连看他都不看他一眼,他们仿佛成了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没有办法,季帆不想吵醒女儿,也不想吵架,他想也许羿小羽过了这劲儿就冷静了,冷静了就知道他不象她想象的那么坏,她会念及他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感情,念及还没长大需要母爱也需要父爱的女儿,念及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而原谅他,会和他合好如初,他会和她一起修补情感的裂痕,他们会回到相孺以沫的从前,互相理解,互相包容,经历过风雨的他们会比别人更懂得珍惜彼此,珍爱家庭。
可是他想错了,生活并不象他写的小说,有起必有合,起转承合环环相扣,羿小羽好象故意要让其中的一环断裂一样,她无意衔接也不给他机会续接,她想让这断裂成为事实,成为季帆一生的懊悔和悔恨,季帆已经感觉到了她在惩罚他,他真的希望她停留在这惩罚上,不要再往下走了,无论这惩罚多么苛刻他都能接受,假如这惩罚也不能解她心头之恨,她要报复他的话,那么他们之间一切真的没有机会修复了,一个男人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走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不是圣人,他做不到。
和奚雅共餐的几个小时,面对奚雅对妻子的关切,季帆几次欲开口告诉奚雅他们的现状,几次话到嘴边又忍下了,他不想在这个善解人意的女人面前说这些烦恼,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絮絮叨叨、失意落魄的一面,他们是属于那种相互欣赏的男女,用俗一点的比喻可以算做红粉知己,青衫之交的那种惺惺相惜。这感觉妻子没有给过他,杨凌也没有给过他,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在奚雅这里体验到了。她不仅能和他做文学上的交流,她还能从人性上去理解他。其实随着他迈进中年,他觉得所有男人穷其一生实际上是在寻找一个能听得懂自己话的女人,美丽和年轻都是有实效性的东西,只有给心灵找到了栖息地,你这一辈子才会活得自在、从容。大多数的男人可能和他当初一样,不是没条件就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等到明白了木已成舟,时过境迁了。有自制力的男人会把这遗憾埋在心底,没有自制力的掉了进去,这可能是那么多中年男女离婚的主要原因吧?如果只是身体的吸引,外遇终究是一时之遇,如果是灵魂的吸引,外遇必然导致分手,不分手的终逃不脱饮鸠止疼,隐痛终生的下场。
当然,惺惺相惜只能停留在惺惺相惜,他和奚雅之间压根就没想到会有故事,他的生活再也经不起和另外一个女人发生故事了,一个小插曲就险些让他家破人亡,他那还有勇气再去玩火?再好的女人对他只能是一道风景了,他会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欣赏她们,他的家庭和他的身份都不允许他有非分之想。
季帆胡思乱想的时候,羿小羽回来了,季帆看着还大亮着的天,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回来,连着几个周末她都是深夜才回来的,今天是怎么了?莫非她的劲儿过去了?
季帆从书房里迎出来,我没想你回来这么早,没准备饭,我们今天外边吃去吧?
羿小羽的脸阴云密布,她指了指沙发说,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季帆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他等待的时候终于来了,他已经预备好,只要羿小羽开口认错,他就紧紧抱住她,他要把那天他在她昏迷时说的话再说一遍,他要再一次向她忏悔,自尊要在该坚持的时候坚持,该牺牲的时候牺牲。华人小说吧 m.hrsxb
瓷婚男女 二十七(2)
我们离婚吧!
季帆简直不相信自己亲吻过的那性感无比的嘴唇竟然吐出这么五个字,它们象五颗炸弹同时在他的心里引爆。
你说什么?!
奚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只记得她跑出办事处的大门后,就辩别不出了方向,她感觉北京的天空象个巨大的漏斗罩住了她,她不知道该朝哪里走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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