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
“不请我喝杯咖啡?”说来说去也没说到主题,于是我收了院子里小桌上的咖啡杯,
进屋里重新又泡了两杯咖啡出来。他已自顾自地在王亚东刚才坐的位置坐下了。
他接过咖啡,道了声谢才又开口,“你乐不思蜀?”
“馨然、仁武还好吧?”我特意不去理会他话中隐含着的讽刺,径自问起两个孩子的近况。
“他们很可怜,连着两个妈妈都是不负责任的女人!”
他今天是怎么了?每句话都带着刺!
“对了,离婚协议书是不是该由我保留一份?”我可不会连这点法律常识都没有。
他咬着下唇,像是在竭力克制自己的脾气。“我可以给你充分的自由,但是我绝对不会答应离婚……除非你拿结婚证书来换。”
“北宫维,你有点常识好吗?没办妥离婚手续的人能够结婚吗?”
“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可以了。”
我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找不到人?”
他仔细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蛛丝马迹。“王亚东是个好人,你别对不起他。”
“北宫维,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我已经不爱你了。”我恨自己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说得吞吞吐吐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他像是没听到我的抗辩,眼光投向远方,淡淡地问道:“跟着我这么多年,你一直觉得委屈?”
一阵阵心酸往喉头涌来,我困难地吸了口气,匆匆撇过头去,免得让他发现我的眼眶已蓄满了泪水。
“为什么你不肯用我给你的信用卡?”他很轻声地哄着我回答,我差点就卸下武装
了。他就是这么可恶!不论惹得我再怎么生气、伤心,他只要摆低姿态好言好语几句,我就会笨得乖乖投降。
“我养得活自己。”
“盼盼,你别太逞强,你瘦了。”
他好贪心!他就希望我能过得好好的,最好再移情别恋,缠上别的男人,好让他能心无挂碍地和李香凝双宿双栖吗?
“不劳你费心。”
我看得出来,他对我的态度十分不满。没多久,他就告诉我明天一早要飞回台北,要先回饭店了。
“如果你想回到我身边,随时可以来饭店或机场找我,我也帮你订了张机票。”
他根本一点诚心也没有,我会跟他回去才怪!
我无啥意识地陪着他走到门口,他打开车门要跨进去时,犹豫了一会儿,回过头对我说:“你要保重……希望有机会能再听你唤我一声‘北宫大哥’。”
看着他的车子绝尘而去,我痴痴地站在原地,让加州的夕阳洒了我一身。他说这些话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么若有意似无情的,又绝口不提和李香凝的事,他难道不知道我的小脑袋瓜没有能力去思考、分析这么复杂的事吗?
北宫大哥,我心里一直是这么唤你的。你真的怀念这个我专用的称呼,怀念我们的过去吗?
第14章 吃醋
创世更新时间20131211 11:49:35。0 字数:4587
很快地,圣诞假期即将来临。街道上处处都洋溢着过节的气氛,百货公司里也摆满了圣诞卡、圣诞树等应景的商品。每回不经意地看到年轻夫妇们牵着小儿女的手,兴高釆烈地在街上采购时,我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多望几眼。如果我的自尊心不是那么强,我大可以死皮赖脸地缠住北宫维,犯不着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异乡流浪。但是,我又何必那么委曲求全呢?
再过半年,我就可以拿到博士学位了,到时我又该何去何从?美国不是我能落地生根的地方,回台湾又怕触景伤情……算了,等真的拿到学位再烦恼吧!
我不可免俗地也到面包店买了一个圣诞节的特制蛋糕,准备自己一个人过节。
开着车回到家里时,我下意识地打开大门口的信箱,希望能收到由台湾捎来的祝福。
事实上,这一年多来,我从没收过一封寄自台湾的信,可是每次打开信箱前,我心里总还是抱着期盼。
不过,今天信箱里却躺了两封远渡重洋的贺卡──是馨然和仁武的笔迹!他们怎么会想到要寄卡片给我呢?是不是向爸妈问的地址?
迫不及待地,我坐在屋前的阶梯上,就拆起卡片来。
先拆馨然的吧!
她都上国中了,不知道课业会不会很重?卡片的封面是白皑皑雪地里竖着一棵大圣
诞树,树上写着大大的“merrychristmas”,很符合她行事简单的风格。
盼姨:
你再不回来,爸爸真的要让人抢走了!你的优势不过是爸爸名正言顺的妻子,那个女人比你漂亮,又和爸爸生下了我和弟弟,爸爸也比较爱她的样子,而你居然还在这个时候跑去美国念书,我看你是没什么希望了!
现在,那个女人常约我们吃饭。我是觉得不去太残忍了,因为她打电话来时,都是
一副可怜兮兮的语调。可是,我们一起吃饭时,气氛好奇怪哦!几乎都是她问一些问题,
让我和弟弟回答,要不然就是由爸爸和她聊上两句。爷爷奶奶知道这种情况后很生气,
奶奶当着爸爸的面对我和弟弟说:“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你们要是敢叫那个女人妈妈,
就不要姓北宫好了!”我那时不知怎么了,当场回了一句:“那我们全家最没资格姓北宫的人就是爸爸了!”结果,奶奶还认为我说得很有道理,又狠狠地骂了爸爸一顿。你知道
那种感觉有多怪异吗?一个老是告诫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人竟然在自己面前被人数落得体无完肤,更有趣的是奶奶最后还骂了爸爸一句:“你连馨然都不如!”
我不想浪费什么钱买礼物给你,不过有一样礼物是准备等你回台湾后再当面送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圣诞快乐馨然。馨然就是这个样子,明明很关心我,却又故意装成一副没大没小、不
在乎我生死的跩模样。可是她的信真的教我好感动!我们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总是有份感情在。全世界最无情无义的也只有北宫维一个了!
接下来,我又赶忙拆开仁武的卡片。他的卡片封面是一个胖嘟嘟的圣诞老人背着一个鼓鼓的布袋,笑幂幂地充满了节庆的喜气。
盼姨:
你在美国还好吗?你是不是真的生爸爸的气而不回来了?我和姊姊是无辜的啊!
你的地址是爸爸告诉我们的,他要我们记得写张圣诞卡给你。虽然我们的亲生妈妈
回来了,可是我觉得你才像我们家中的一分子。以前对着妈妈的照片,常常想着如果妈妈还活着有多好,现在却只觉得麻烦大了。
昨晚我鼓起勇气问爸爸是不是不要盼姨了,你知道爸爸怎么说的吗?他说:“没这
回事,是你盼姨不肯回来。”他的样子好象很难过耶!你就回来嘛!现在爸爸很忙,都
没人带我和姊姊出去玩了,我们都好想你。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如果你和爸爸离婚了,我一定要跟你。最后,祝你圣诞快乐!
仁武
看着仁武的信,我边笑却又边落下眼泪。
仁武真是个贴心的乖孩子,哪有人在爸妈离婚后,不跟着生父而跟着后母的?北宫维对孩子说没有不要我,却把我一个人放逐在美国,他到底存着什么心?
而且,他自己怎么没寄张卡片给我?他就这么忍心见我一颗心飘飘荡荡地受折磨,而等不到尘埃落定的一刻?
圣诞夜,王亚东极力邀请我参加他们公司办的舞会,他连礼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就只等着我点头答应。
“不要啦!我很久没参加舞会了。”在美国一年多来,我过得根本是清教徒似的生活,已经很久不涉足那些衣香鬓影的场合了。
“可是我这个老板不能没有舞伴的!”
什么烂理由嘛!
“拜托,愿意和你王公子共舞的女人怕是可以排到纽约了,你怎么可能缺舞伴?”
“盼盼,你也太夸张了。我一开始便打定主意约你,再说,别的女孩子早就约好伴
了。”
看着他一脸渴求的校椋傧氲秸庖荒甓嗬此餐φ展宋业模揖醯镁芫孟筇菪牧恕?br/>
“不会有人偷。拍我们的照片吧?”
他偏着头思索了很久才会意过来,“不会的,公司里除了我,没一个是台湾人。”
“那……好吧!希望我不会丢你的脸。”
“怎么会呢?你那么亮眼,即使大家不知道你的学历、背景,你依然会是舞会的焦点。”
他神釆奕奕地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在他眼里看到了真切的迷恋,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我想,除非我和北宫维复合,让他跌落万丈深渊,或者他肯敞开心胸,接受另一段爱情
的滋润,否则他永远不会从不切实际的梦境中觉醒。
到了晚上,我在穿衣镜前换上他带来的浅蓝色短礼服,他连搭配的鞋子、钻饰都准备好了,尺寸分毫不差,让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压力。
好久没有盛装打扮,感觉真有些飘飘然的。王亚东见了我的装扮,一个劲儿地称赞,
开开心心地拉着我上了他的敞篷跑车。
舞会在一家五星级饭店的宴会厅举行,会场缀满了五彩缤纷的彩带、灯泡和各式各
样的圣诞袜,温馨且别致。舞池的角落有一棵两公尺高的圣诞树,四周堆满了礼物,增添了浓厚的过节气氛。
一整个晚上,王亚东霸着我跳了一支又一支的舞,他的外国员工们也识相地不来邀
舞。我甚至还听见有人自以为权威地对别人说:“看!那就是王先生的女朋友。”
“不让我跟别人跳舞?”我在轻柔的乐声中抬头问着今天舞会的主人。
“不要!”他毫不迟疑且面无愧色地回答我,像个任性的小孩。
我忍不住笑着揶揄他,“是啊!今晚我身上穿戴的行头所费不赀呢!你自然要把握机会捞本啦!”
他爽朗地笑了起来,“你肯来,我就觉得够本了。”
“你要是这么做生意,不赔死才怪。”
“有机会赔钱,我就开心了!”
我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在某些方面,我和王亚东很像──一样对爱情
执着不悔,一样有成全别人的雅量,却一直不肯给自己另一个机会。
舞会到十二点就结束了,王亚东开着他的敞篷跑车送我回家。我下车后,取下身上的钻饰递给他,至于衣服、鞋子,得等到整理过后再归还。
“别还我了,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吧!”他拿起项链和耳环,作势要再帮我戴上。
“这怎么行?我顶多只能收衣服、鞋子,钻石项链和耳环太贵重了!”
“你还我,我也用不着啊!”
“乱讲!至少你可以送给秦伯母当母亲节礼物。”他可别想三言两语就哄我收下这份大礼!
“这些都是特地为你挑选的!”他被我的反驳急得大声起来,一瞬间让我想起从前
读过的两句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末嫁时。可惜我和他虽相识于未婚时,我却
始终没有心动过。仔细想一想,好象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年我没有拿他当挡箭牌、没答
应他的饭局、没答应当他的舞伴,大概也不至于让他陷得那么深吧!
“你不拿回去的话,我要生气啰!”我把项链、耳环硬塞到他手中,手心相触的那
一刻,他竟搂过我,硬是吻住了我的唇,任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散落在柏油路上。我吓得忘了反应,而他温热的双唇像是饥渴了好久似的,直要把我吞没……
“关盼盼!”蓦地,一声低沉的怒吼在静寂的深夜中清楚地传来,王亚东猛然放开我,我惊得差点放声尖叫。
怎么会是北宫维?!
天啊!他会怎么想我?以为我不甘寂寞?
原来他一直隐身在黑暗中,他走到我身前拉着我进院子时,我还依稀瞧见他因发怒而闪动着亮光的脸庞。
“北宫先生,我……”王亚东追了上来,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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