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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们根本不愿意做这件事,毕竟说好听点是城建集团这次地方项目的负责人,可一到这里,少不了要和地方上的人配合,哪有以往独立负责工程那么爽。

  张东对于陈总和刘总是做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既然张勇找他来,也只能老实地在一旁听着,无聊归无聊,就当听说书。

  城建集团是现在为数不多的国字号老招牌,树大根深,影响力大,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利益共同体,包揽了数不胜数的国家大工程,从不参与地方上的事,可以说是一般人比较难接触到的阶层。

  刘总和陈总转业后,因为派系的关系进入城建集团,混到现在,名头上挂了个总字,风光无限,不过城建集圃实在太大,是一个庞大得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利益结构,两人中也只有陈总进入权力圈,而刘总还有一步之遥,不过光是他现在的地位,也可以让无数人眼红。

  城建集团承接的案子是以铁路和高速公路的修建h程为主,项目组遍布全国,却一直看不上地方上的小工程,毕竟财大气粗的城建集团随便拿出一个项目部,实力都比一般的房地产开发商不知道强多少倍,而且是国字号的企业,靠山很大,加上自身的实力,就像是一头强大到令人不敢想象的怪物。

  城建集团内的结构很复杂,权力层的架构更是让人雾里看花,琢磨不透,不过能真正加上一个“总”字的不超过二十人,这二十人可以说权势滔天,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资源和人脉,再往下的刘总这一批人,也都有自己的能耐,在一个国字号老企业能混到这地位,自然不是窝囊废。

  陈总和刘总手中的权力就够大,要是论起级别,他们随便一转业就是市长级的干部,不过有时在地方上当官看着不错,可在不少人眼里,城建集团的总们日子更不错,待遇很好不说,也离国家的权力层很近,话语权可比市长之类的强多,自然不会随便不干。

  按理说,城建集团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庞然大物是不会和地方有所接触,不过听陈总和刘总说的话,似乎这次是破天荒,而且也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和抵触。

  城建集团的权力层一直有自己高人一等的想法,手中握着庞大的资源,这也让他们一直对于所谓的合作嗤之以鼻,心有排斥。

  刘总有些憋屈,不太愿意谈这件事,马上转移话题,道:“阿勇,你来一趟不容易,回去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一声。我这里准备一点东西要送给老首长,还有几条好烟,给你拿回去抽抽。”

  “嗯,我也有准备,你可得帮忙带回去。”陈总在一旁打趣道:“咱们这不是身不由己吗?没办法陪老首长喝两杯,最少还得有个表示,要是你不帮我们带回去,那以后见了面,老首长不得打断我们的狗腿啊!”

  “那我中饱私囊好了,我最乐意看老首长用拐杖敲你们这些兔崽子了。”张勇也开起玩笑。

  话一说完,张勇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勇三人看似轻松,其实谈话间说的都是体制内的事,而且大多是寻常人无法了解的。

  那律师在——旁泡着茶伺候着,张东也抽着好烟,当是听个热闹,听了一会儿,还算听出了点眉目。

  对于城建集团,张东总算想起来了,这是国字号中排行第一的建设集团,是一个庞大到一般人很难想象的机构。

  城建集团最顶层有二十个老总,这些老总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都各自负责一些大项目,虽然有各自为政的嫌疑,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耐和人脉,这二十人凑在一起的话,能掌控的力量是常人想象不到的。

  即使是中、上层的项目部也财大气粗得让人瞠目结舌,项目的总监一出去,人家也会客气地叫一声“总”,不过和顶层的那些人是不可同日而语。

  城建集团是少有的国字号老品牌,与寻常百姓的生活根本没有交集,不过谁也不能忽视它在国内非凡的影响力。

  城建集团负责的项目一点都不复杂,一半是军工业的建设项目,一半就是道路的建设,不同于地方上这些小打小闹的所谓房地产开发,是闷声发大财的主,随便拿一件案子来讲,光材料的供应就足够让人眼红。

  但即使无法接到大项目,但只要有分一杯羹的机会,跟城建集团有个关系,就绝对能赚到让人眼红的天文数字,哪怕只是为城建集团提供文具也是一样,因为数量庞大到令人惊诧的地步。

  陈总和刘总都是跟张勇关系很密切的战友,刘总是中上层的项目总监,在外头人家都要给个面子叫刘总,不过在城建集团,他还不是最顶尖的实权派。

  这次刘总负责的项目要下放地方,所以他很郁闷,虽然城建集团的面子很大,通常地方上都会毕恭毕敬地伺候好,不过到了他这分上还负责地方性工程,多少有些憋屈。

  陈总则是处于权力圈子中心的人,人家都只叫他陈总,连他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

  这次陈总来省城,不过是顺路过来和张勇聚一下,事实上他贵人事多,也顶多待一天,明天就会回城建集团总部,毕竟身为城建集团的核心人物,整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当然更多的是跑不完的关系。

  而陈总这次是代表城建集圃和省城政府谈判签约,尽管城建集团对于地方上的事项没兴趣,而且对这种有不少条条框框的合作更感冒,不过既然事情定下来,多少得派出一个总字辈的来,才显得有诚意。

  本来城建集团高高在上,是不会管地方上的这些破事,更不会和地方政府合作搞开发,不过这一届的省城领导后台强硬,树大根深,人脉又特别广,而且又刚好和张勇、陈总这些人都是同一个派系,所以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那领导新官上任,也想做出点成绩,第一个想到的助力就是城建集团。

  据说那领导也是城建集团出身,不过最后没混到“总”这个高位,就转业地方,不过怎么说城建集圃都是他的“娘家”,人脉很熟,再加上大家同坐一条船,怎么样都得给几分薄面,即使再不情愿,耗时一年后还是谈定。

  大案的合作有时就是很麻烦,为了这件事,省城政府开了一年的会,城建集圃号称风行雷厉,也开了半年的会,光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就能讨论半天。

  在双方大大小小无数次的协商后终于尘埃落定,在背后某些势力的牵线下,城建集圃再不情愿,也和地方政府有了第一次的合作,而这合作的项目除了城建集团外,一般的房地产开发商根本就没那实力。

  双方一拍板定案,立刻就是专案小组的成立,省城这边出了一个副市长。

  而因为是第一次和地方合作,再加上要给别人面子,城建集团经过讨论,就把刘总推出来,让来负责这次的合作案。

  毕竟背后那势力很想促成这件事,双方都不得不拿出最大的诚意合作,哪怕这件案子赚不了钱,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有时候混官场,讲究的就是一个态度,在同一个派系里混得不好的话,也会容易受到排挤。

  上面的任命刘总再怎么不情愿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叫呸。

  这种合作的项目油水没多少不说,还得和人家好声好气地商量,别看城建集团牌子大,对于地方上的事可一向不乐意搀和,这次只就是帮人家捞政绩,对于刘总来说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这次的合作很简单,就是城建集团出钱、出力,让地方完成这次大改造,说白了,那领导完全是在利用城建集圃的财力和资源为他自己服务。

  “妈的,我都在想到底是不是谁给老子小鞋穿了。”说到这里,刘总忍不住骂了一声,心想:这种合作性的工程谁都不乐意做,哪有我单独负责一件案子,大权在握那么爽啊!

  “老刘,这次还真不是给你小鞋穿。”见刘总闷闷不乐,陈总这才忍不住说道:“实话告诉你,省城这一届的地方长官来头很硬,不只是上头被他游说,连咱们老首长都被他说动。老首长一出面,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把圣旨都请下来了,咱们城建集团二十个总哪个敢说个‘不’字?不仅不敢反对,还得尽心尽力地做好这次的合作。这次你被下派,是重视你,也是在摆态度给老首长看的。”

  “不是吧,这破地方项目还需要老首长出面?不至于吧?”刘总惊讶地喊道,随即把目光看向张勇。

  刘总倒不是在怀疑老首长出面的事,而是在怀疑这省城长官的能耐,这样一来就表明那群人和他也是同一派系,而且老首长已经不太过问这种事,想来能拟定这次的合作计划是得到上头的支持,上头有意思要扶持这个幸运儿。

  毕竟张勇这种一年到头看不到人的人这时回来省城也是蹊跷,刘总两人现在对于张勇已经有些陌生,圈子越离越远,甚至不知道张勇是在做什么,不过唯一不用怀疑的就是张勇现在在派系里的地位极高。

  见刘总一脸疑惑,张勇笑眯眯地说道:“好了、好了,老刘,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我就不瞒你。我这次回来是祭祖,顺便扶持我这不成才的弟弟。老首长要我回来时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要不是他和我唠叨几句,我哪会知道你们城建内部的情况?”

  陈总和刘总闻言,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派系相同,不过所处的位置不同,大家平时各司其职,不会有过多交涉,张勇对于城建集团的内部如数家珍本来就有践饶,看来这件事没bsp;“到底是什么情况?”刘总苦笑道,事到如今,反而他这个所谓的总监还在云里雾里。

  “好了、好了,就直说吧,未来城建集团会加大在本省的投入力度。”陈总点了一根烟,眉头一皱,说道:“城建集团一直是个庞然大物,虽然实力雄厚,不过我们这些人,乃至是你们这一批人,谁没在占集团的便宜?尽管这九牛一毛的小钱伤不了根本,不过谁都可以随便咬——口的情况,引起了上面的不满。”

  “你的意思是?”刘总是个机灵人,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城建集团中稍微有权的人,一查没有一个屁股干净的,难不成有人敢对这国字号的猛兽下手?看来地方合作案只是吸引人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要把这批人分化开,慢慢清查。

  “陈总的消息倒是满灵通的。”张勇眼睛一眯,幽幽地道,心想:果然世上没不透风的墙,陈总也知道这件事,看来其他老总应该或多或少也收到消息,看来保密工作不到位啊。

  “上面要查、要整顿集团。”陈总和张勇对视一眼,也没避讳张东,直接说道:“我们这一派现在是飞黄腾达的时候,不过有些蛀虫不清理是不行的。上面的意思是这次城建要从上到下一查到底,杀一杀这风气,估计今年到明年不少大工程都会有检查组进驻,不是咱们的人恐怕不少都得遭殃。”

  听陈总的言下之意是咱们是自己人应该没事,不过陈总说这番话的时候没什么底气,还试探性地看了张勇一眼,但张勇依旧古井无波,让他心里有些忐忑。

  “明白,我会收敛一点的。”刘总点了点头,这时才明白被下放地方是一种保护,最起码这是第一次的合作案,也得顾及那位新领导的面子,检查组的人应该不会查得太过分。

  “阿勇,有什么情况你也说说吧!”陈总始终觉得忐忑不安,虽然收到消息,但对于张勇的突然到来,心里还是觉得有蹊跷。

  “明白就好,这也是老首长的意思。”张勇这才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老陈这次来省城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政治上的那一套我想你们也清楚,这次咱们的人虽然动不了阎罗,不过小鬼也得倒一批,总不能光查那些无根浮萍吧?老首长的意思很明确,既然给了你们提前的警告,那以后谁还敢乱来,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小鬼倒一批,来保住阎王吗?陈总和刘总互视一眼,总觉得不太相信。掌权的那位手段可是一向强硬,即使是派系内的人,但干得太过分的话,也绝不会姑息,更何况小鬼多的是,阎罗却有一大批,只抓兔子放过老虎,可不是那位的作用。“放心,这几年谁没捞够,我早就收手了。”陈总声音阴沉地说道。

  不过陈总还是难掩好奇,问道:“阿勇,你是离权力圈最近的人,这次老首长就没给你透什么口风吗?”

  刘总也殷切地看过来,毕竟他也不是傻子,看着眼前的局势,明显也感觉到事情不简单,这次绝不是之前那种敷衍式的检查,恐怕城建集团这头安逸得太久的肥猪已经让人感觉到不满。

  “城建这次要下力道整治了。”面对陈总两人殷切的目光,张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你们最好趁早收手,这次的动荡不是闹着玩的,是最上面的那位看不下去才决定动的手,这时栽了的话,老首长也不好出面保你们。不过老首长也说了,这次是机遇,谁有能耐挺过来,谁就抓得住。”

  “我们明白了!”陈总和刘总互视一眼,立刻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张勇的话说得很清楚,尽管不知道有几句是真的,不过话能说到这分上,陈总和刘总也知足了。

  刘总感激地说道:“阿勇,这次幸亏有你,要是没你这几句话,说不定我还在闹情绪呢。你就放一百个心,这次我肯定会好好做这地方工程,上面要怎么清查,我也一定会全力配合。”

  刘总说话的时候信誓旦旦,不过马上话锋一转,道:“阿勇,你那边消息比较灵通,能不能多透露一点话给我,毕竟现在是一竹竿打过来,咱们这些坐船上的人心里没底啊。”

  刘总说话的时候,陈总的目光也投过来,明显也是希望能多得到一点小道消息。张勇眯着眼睛,笑骂道:“行了,你们这两只老狐狸,明明自己已经收到风声,却想来套我话,验证真假。城建的这点破事,你们心里难道就没数?老子可不信。”

  “得得得,关子卖差不多就得了!”陈总摆了摆手,一脸郁闷地说道:“看来这消息还真不是空穴来风,估计最迟明年年初所有涉及军方的工程就得全移交,咱城建这最大的一块蛋糕以后肯定是吃不着了。”

  “知道就好。”刘总一脸苦涩地道:“城建说好听点是庞然大物,不过底下那么多张嘴在等饭吃,可不是一个好操持的家。照这样看来,这次除了整顿外,还会有一部分改制,上头指定这次的下派计划也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陈总和刘总心里清楚城建集团的好日子应该是到头,拿着最好的标案、享受源源不断的拨款,这种美事想来不少人眼红,但确实有些过头,所以上面才会叫停军方所有的案子,毕竟这年头不能再一家独大了,何况城建集团依靠着国家关系畸形的壮大早就引起上面的不满。

  “没错!”张勇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毕竟话都说到这分上,不能让他们再抱有幻想。

  张勇三人都心里有数,有些话就点到为止,倒是一旁的张东听得一头雾水,毕竟城建集团这么大一个摊子,总不能说散就散,这次会有麻烦的原因倒是简单,就是别人看不惯他们吃独食,再说,他们嘴中一个上面,一会儿又一个老首长,打着哑谜,着实让人晕头转向。

  不过他们这次谈的话貌似没我的事啊!老大不是一向不让我知道他的事吗?张东很纳闷张勇找他坐陪的原因,毕竟他一介市井小民,哪里管得了这些神仙打架的事?

  “先出去吃饭吧,其他事饭桌上聊。”张勇摇了摇头,饶有深意地看了刘陈两人一眼,轻声说道:“在场的都是信得过的人,我这边还有点私事要你们帮忙,这事咱们慢慢谈。”

  “可以,就小饮几杯吧。”陈总站起身,顺手拿起他一直带着的洋酒。

  刘总也故作豁达地说了几句。

  不过张勇的话明显让陈总和刘总相当不安,眼珠子老是乱转着,不知道到底在琢磨什么。

  张东等人出了房间,就见陈玉纯两女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刚刚要她们先看菜单,但她们一看菜单就觉得头晕。这些菜肴精美是精美,不过那价格却让她们咋舌,搞了半天一道菜都没点,服务生站在一旁郁闷得直打哈欠,现在饭桌上仍空空如也。

  张东早就料到这情况,招呼陈玉纯两女在他旁边坐下后,陈玉纯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陈楠则羞涩地低着头,不过从她舔着嘴唇的动作来看她也饿了。

  张勇倒蛮喜欢这两个乖巧的新妹妹,忍不住温和地笑道:“怎么了,今天吃你们东哥一顿,你们就心疼了,难不成勇哥请客的话,你们才会狮子大开口?”张勇这话一说出口,众人哗然大笑。

  张东没好气地瞪了张勇一眼,把菜单放在旋转盘上,客气地说道:“刘总和陈总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这菜你们点吧。”

  “客随主便,我们主要是想喝几杯,叙一下旧。”陈总和刘总都直摆手,这时候他们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

  陈总和刘总不知道是抽什么烟,不过想必是市面上买不到的昂贵货,张东有听过烟名,不过包装前所未见,两人的烟往桌上一拍很是唬人,张东都不好意思掏烟出来。

  一看张东别扭的样子,张勇直接丢给他一只袋子,轻描淡写地说道:“这都是战友给的,我抽不习惯,你拿去吧。”

  “嗯!”张东拿起来一看,心里暗骂这一群腐败分子,好几条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高档货,这些人随便出手就这么大方,平常得捞多少钱才能这样挥霍!

  陈玉纯两女一直在旁边玩手机,不过偶尔也会抬起头,好奇地听着这些人说话,毕竟小里镇可见不了几个西装笔挺的人。在她们的印象中,这副打扮似乎只会出现在电视上,就连镇长平常也顶多是西装裤配件白衬衫,在她们看来就已经算是很正式了。

  陈总和刘总吃惯山珍海味,反而不挑剔,张东点几道硬菜,其他大多是打着纯绿色招牌的菜,绿色养殖的鸡、甲鱼之类的,再配上号称有机的蔬菜。这一桌看似简单,不过价格也是昂贵,符合现在有钱人追求养生的信念。

  菜上桌后,张东帮陈玉纯两女要了饮料和米饭。

  这时,陈总举起酒杯,笑眯眯地说道:“阿勇、东子,这里没什么外人,就不拘谨了,先干一杯吧。”

  “是啊,好久没有想喝酒的冲动了。”刘总也举起满满的一杯酒,笑着朝张勇说道:“阿勇,现在想想,还是在部队喝酒痛快点。你看看我们,现在肚腩都大起来了,整天饭局、应酬不断,但再好的酒喝了都觉得不舒服,真不如几个老兄弟喝酒来得舒服。”

  刘总和陈总明显是在拉关系,这态度和目的都很明确,就是想从张勇的嘴里多打探一些消息。

  “是啊!”张勇也装模作样地感慨一声,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敬两位大哥一杯。”张东举起酒杯敬他们。

  还没动筷就举杯一饮而尽,一口醇香的酒入腹,众人舒服得都吐了一口气。

  开动后,陈玉纯两女慢吞吞地品着菜,她们是想吃饭的人,而这帮男人在意的是局,筷子都没拿,只顾着说话喝酒,这时饭和局是拆开的。

  对于张东来说,他更好奇的是张勇宴请陈总两人的目的,光是选这么豪华的包厢宴客就有点夜猫子进宅的味道,但应该不可能是单纯的叙旧,不然不会有刚一才那么复杂的话题。

  张勇一向很神秘,不让张东知道他的事,这么多年来,和他一起宴请客人还是第一次。

  席间张东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看张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几杯酒下了肚,几个大男人却连筷子都没动,不过那瓶看不出牌子的洋酒就已见底朝天,这时刘总说喝这种酒没劲,兄弟几个在一起没必要这么娇情。

  那律师立刻会意地跑到外面嘱咐几声,过一会儿就送来一堆烈性的二锅头,那种最烈也是最便宜的地摊货,用他们的话说,哥几个的交情就得喝这种酒才爽。

  一人先上了一瓶酒,在喝之前,张勇看了看一直表现得很老实的张东,这才说道:“老刘,这次我们家的房子几乎都在你们的改造范围吧?”

  “嗯!”刘总点了点头,笑道:“我就等你开口呢,这一晚东拉西扯个没完,老子倒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说这件事。”

  “咱家的房子?怎么了?”张东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涉及到自己的家产,即使老实了一晚上,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城中村和老国营区终于要拆迁了,这次的改造项目就是针对老城区来的。”说着,张勇免不了几分神伤,因为这破旧的城区也承载着他儿时所有的回忆。

  “操!拆迁?”张东顿时目瞪口呆,这词他以前听过不只一次、两次,不过这次从张勇的嘴里说出来,那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张勇沉默地点了点头,态度之严肃,表明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五章、狮子大开口!

  在繁荣的省城,拆迁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不过大多是往外扩张的趋势,或是发展郊区,或是发展边缘地带的小农村。

  而对于张东居住的那片区域,拆迁是一年四季都有人谈起的话题,不过哪怕说得有板有眼也没用,因为一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传言再多也没动真格的时候。

  原因无他,这个区域可以说是省城的最中心,哪怕是破旧的红砖房,一坪的地价最少也三、四万元,而且经常是有价无市,因为这一带四周全是商贸中心,房子即使租出去当仓库,也是供不应求,再加上住在这一带的都是老居民,而且大多是国营单位出身,都有自己的人脉,想拆这里简直比登天还难。

  一是因为这里的房子全都有正规手续,地盘奇大,光是赔偿,就是一笔任何开发商都望而却步的天文数字,二是因为这一带的人即使不攀亲带故,但都有交情,平时别看来往不密切,但一涉及到集体的利益,别人半点把戏都玩不得,这里随随便便几个老人一站出来,就能将这里的年轻人全喊出来。

  搞强拆那更是不可能,老城区这么大,开发商都没胆子乱动,更何况这里都是老居民,全都有人脉,想玩以势欺人那一套没用,而且也不是穷人,不会让人一随便欺负,更何况还有不少有钱人,真想玩的话也是无从下手。,这里的人日子过得很逍遥,别看住的都是老房子,但把老房子一租出去,即使搬到其他地方生活,光收租金就够过好日子。光是二、三十坪的旧房子,连厕所都没有,一个月都能收几千元的租金,更别提那些楼下的门市和面积稍大的仓库。

  这座老城区寸土寸金,和国营老区连在一起,清一色的正规产权,张家的所有资产就都集中在这里,每年光收租金就让张东父亲过上二十年的腐败生活,可想而知这里的房子昂贵到什么地步。

  即使老城区破旧,可它处于市中心,四周全是车水马龙的贸易中心,而且这里的破旧砖房价值比起那些办公大楼一点都不差,甚至站在实用的角度,几乎那些大公司都会在这里租几间房子,即使不当仓库,最少也会是行政中心。

  这座老城区寸土寸金是不假,不过谁想动,都得先掂量自己的能耐,因为这里的人日子本就安逸富足,想让他们改变生活是不切实际的事,就算在商言商,想拿出让这些人心动的利益也不太可能。

  但老城区也经历过不少的拆迁工程,不过全都是无疾而终,因为能单纯依靠财力合法拆迁这里绝不是人办的事,最起码省里的开发商们即使两、三家合作,也没办法把这里吞下去。

  曾经有几个不自量力的开发商想动这座老城区,还和政府达成共识,以为很容易就能解决这些居民,习惯性地把条件定得很苛刻,岂料公告刚一贴出去,该上访的上访、该闹事的闹事,一下子就把局面弄得不可收拾。

  拆迁的条件不可能太好,毕竟要想获得利益,谁都懂得压缩成本,开发商一开始就抱着这种态度,但老城区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顺民,只要这群几乎地头蛇般的老居民一闹,谁都只能干瞪眼,反正政府那边到时就来个不闻不问,也不说是不是要拆迁的事,直接就装起聋哑人,让你们自己去解决。

  开发商自认财大气粗,哪受得了这种窝囊气,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光明正大的路子行不通,可以做些_龊的事。自古以来,资本的累积都是伴随着血泪,这些人尽管不想惹事生非,不过为了钱,尤其是有庞大的利益做诱惑时,什么事做不出来?

  断水断电这招是最基本的,开发商自然是先选择这不算太激烈的手段,岂料老城区一断电,居民还没闹,那些租房子的商户就先闹了。他们在这里按秒算钱_的,哪里受得了这种事,天都还没亮,就把政府大楼围起来,他们可不管开不开发,耽误他们做生意就像杀人父母一样,什么条件都没得谈。

  其实老城区的住户很多都已经外迁,商用价值极大的房子八、九成全租出去,大部分在这里居住或者办公的都是租户。

  别看老城区破,在这里租地方的可不乏一些知名品牌,甚至是国际大牌,这些人一闹,上面的长官也头疼。

  这断水断水的手段肯定是行不通,尽管这种手段很温和,可触犯到的并不是老城区居民的利益,而是租户们的利益,无形中等于招惹另外一个庞大的群体。

  政府一看又树立新敌,那可不行,可结果还没来得及处理,老城区的房东已经把水电供应上,还把开发商派过来断水断电的人送去派出所,这群地头蛇就是有这种能耐,手段之迅速让人佩服。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历届开发商都少不了恶人,逼迁徙之类的事谁没少做,结果被弄得灰头土脸的经典故事有好几个,其中一个是当夜号召两百多个混混,个个手持钢管之类的,趁夜进入老城区封住道路,想以威逼的手段吓走这里的人。

  一群混混在老城区叫嚣闹事,恨不得把黑社会三字纹在脸上,但老城区白天车水马龙人挤人,不过一到晚上,因为在这里上班的租户们都各自回家,所以很安静,什么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两百多个混混一进去,刚砸一户的玻璃,瞬间整座老城区所有家的窗户都亮起灯,家家户户都开了门,一个个青壮年都手持着家伙叫骂着冲出来。

  动了安身立命的根本,谁管这些人是混混,更何况老城区的居民身为地头蛇,就有不少混得出名的大流氓,这些临时集合的外地人,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当下就涌出一千多人,想也不想就冲出门,瞬间就把那两百名瞠目结舌的混混吓呆了。

  原本老城区有不少有能耐的人早就听到风声,人家既然玩狠的,那他们也不能做孬种,所以早在白天这里就埋伏一群人。毕竟租户们明天得照常上班,要是被这些人砸了东西,就会耽误他们做生意。

  老城区的人很讲道理,会尽力维护租户们的利益。

  当时阿龙和张东在这老城区也算混得有些名声,因为这件事,他们还被各自的父亲抓回来待命,好日子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