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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作品:女人|作者:猫王|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1:27:21|下载:女人TXT下载
  玫蓝则有些惊讶,他猜得出她心中的想法?不安地动了动,不喜欢在他面前成了个透明人。

  事实上,她并不想再见到他,与他有更深的互动。即使他带着一脸笑,看似无害的坐在轮椅上,却会让她鸡皮疙瘩冒起——尤其此刻她并未带任何怒意的面对他,再次碰面,这种感觉更明显,总觉得他身旁有着黑色漩涡,若一不留意,就会被卷进去,完全地被吞没。

  可他这种说法却让她极不舒服,在比较谁受的伤重、比谁较可怜吗?要不要做复健那是他自己的事,可若指望得到她的同情?哼!抱歉!

  她面无表情回视他。“我不清楚我们的伤势谁轻谁重,我只知道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受伤,你想继续坐轮椅?很好!那是你的选择!”

  他冷笑。“我不明白,既然你都已经放弃求生的意念,又为什么会如此积极做复健?”

  她耸耸肩,“在这里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什么事都做不成,与其耗在这被牵制,还不如赶快完成复健,尽快地离开这里。”说完后不再理会他,转过身子,慢慢拄着拐杖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帝则凝着脸留在原处,未再出声唤住她。

  她的话语如响钟般地撞进他的脑袋里,离开?!他无低头看自己的状况,随即低声笑出来。

  真没想到呀!竟是她点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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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实在太有意思了!她果然正如所料,可以影响他。

  她没说错,同时也算是丢了封挑战书给他,而他——可没打算输给曾是他学生的人。

  要离开才能做“想”做的事吗?

  那他可没打算一个人继续留在这里!

  转过轮椅,头一次、主动地朝乔伊斯医生的办公室前进。

  第五章

  (bsp;乔伊斯医生专注的翻阅手上的病历,一边阅读,脸上表情也愈发凝重。

  帝?夏尔和黎玫蓝都是属于快速复原的病人,才开始复健没多久,就已经有相当显著的效果,照这样的进度下去,或许可以比预期还要早出院。

  合上卷宗,乔伊斯医生站起,走至玻璃窗边,注视底下的室内游泳池,看着正在不同水道游泳的两个人,他们的泳姿一如他们舞姿般优美。

  她阅人无数,帝和蓝——是她见过少数外型和感觉都相当接近的人,他们共同的特色,除了有优于常人的外表和体格,甚至内蕴在其间的傲骨和才华,只怕都是不相上下。

  虽然他们表示对彼此不熟悉,但这样的两个人想要忽略彼此应该是件很难的事,尤其——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跳楼”的意外将他们连在一起,甚至从那次之后,两人都对复健采取极高度的配合,进展神速,从身体复健角度来看,这是件好事,但从心理复健来说——她这方完全没使上力,因为这两人对自己内在保护之严密,难以突破。

  可从现在看来——这两位在复健上有此表现,似乎有一别苗头竞争之感,令她有些犹疑,不知这样的发展是好还是坏?

  有时存着竞争意识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心理治疗效果,可有时——若不够坚强的人,在竞争失败之后,却也会得到更大的打击……

  她该不该出手干预呢?

  乔伊斯医生不愿意忽略心头那份不安感,根据经验法则,直觉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准确度。

  来回游完五圈后,玫蓝攀住池边暂时休息,气息还算平稳,依她的体力,再多来几趟都没问题,不过膝伤尚未痊愈,若做得太过,于她反而有害。

  瞥了一眼旁边水道的动静。

  帝?夏尔——

  他是一个星期前加入“游泳”复健行列,初在泳池见到他时曾吓了一跳,因为明明前不久才看到他坐在轮椅上,可他现在已经跟她一样可以拄着拐杖行动。

  他不是拒绝做复健吗?怎么又突然会……

  不过无暇探究他为何突然改变心意,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只要两人一遇到,便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似在探索什么,或者是想跟她比什么?尤其游泳时,他似乎会和她比速度和次数……

  这种情形让她很困扰,一看到他人,更会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他比她多游一圈,现在正朝另一头游去。

  不想再奉陪,动作利落地爬上池畔,缓缓地走向漩涡池,现在已经不需要使用拐杖了,但想要走得快、走得顺,还需要一些时间。

  不得不承认,自从开始让自己专注在复健工程上后,整个精神与心绪也有所改变,其中最好的福利是——愈来愈少作梦,终于可以一觉到天亮,而不用再跟睡眠对抗。

  坐进漩涡浴池,深深吐出一口气后才闭上眼睛感受数道强劲的水流冲击她全身,让紧张的肌肉松弛下来,她完全放松地享受这一刻。

  直到某种诡谲的存在感惊扰了她,一睁开眼就发现不速之客正坐进漩涡池中,同她面对面坐着。

  这里是公共漩涡按摩池,任何人都有权利进来使用,只是来者让她好不容易安适下来的心情完全一扫而空。

  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她并不想与他共处一“池”,跟他同处一室已是她最大的容忍,现在立刻起身离开绝对很突兀,可——又不想留在这……思量了一会儿,再度闭上眼,打算默数到两百之后就起身离开。

  “你很讨厌见到我吗?”冷不防他开口说道。

  咦?她错愕的张开了眼,直直看进一双澄澈如地中海的蓝眸中,她不禁闪神了,那样的蓝有若催眠般令她眩惑了,剎那间一直被压抑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天——天很蓝,她穿的衣服也很蓝,然后她跟有生以来让她最blue的男人相遇了……

  “我怕见了你,会忘了我是谁。”男人低语道。

  “那,要不要放开,然后——转过身,从此不再交会呢?”不知怎地,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过去拉他进来跳舞,他那没受过训练的肢体舞动得很可笑,但却让她觉得很舒服,他脸上带着笑绕着她转,任由她倚着他伸展舞姿,然后在一股冲动下,她把这个陌生男子带进她的世界里。

  说那句话时,她的心怦怦直跳。

  (bsp;“不!”男人的一个字,注定了他们未来会有的交会!

  泪水从她眸中缓缓滑下,蓝眸惊异地眨了眨。“不会吧!你讨厌我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陡地回到现实,看清楚眼前男人的模样,心头一震,羞愧地别过脸,忙转身欲离,动作太急又加上没提防水柱的冲击力道,重心不稳,脚下一个踉跄,暗喊一声糟了!以为会在漩涡池中摔个四脚朝天之际,一双手臂有力地扶住了她的腰。

  “小心点!在这里受伤可不得了,会让先前所做的复健全都功亏一篑!”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低沈地响起。

  有好一会儿都无法动弹,直到她回过神,方慢慢直起身子。“让我坐下来!”她低声说道。

  他依言扶她转身坐下,而他则坐到可以清楚看到她脸上表情的位置,只是当他移动时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她听到了,飞快地望向他。“你受伤了吗?”他的脚伤也同样未愈,可他却以极快速的动作扶住了她,有可能伤到了。

  “没事!”他勉强的说道。

  “我去叫乔伊斯医生过来……”

  “不用!”

  她当他在逞强,再度起身时,他大声地喝止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不需要叫乔伊斯医生过来,你坐好,不要再乱动!”该死!痛的不是他的膝,而是他的胯下,方才她整个背脊紧紧靠在他的胸前,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肌肤是多么的细嫩滑腻,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则很难不产生反应。

  这种事要如何启齿?若换成别的女人,他没有顾忌,可对她——只能连续深呼吸,硬生生地压制住那份不易控制的欲望。

  这人……真是喜怒难测,她忍气坐回去,表情严肃的望着他,从上回交手到现在,起码已经过了半个月,即使碰面也没有点头打招呼,为什么现在会突然主动找她说话呢?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见他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紧绷,她才开口。“就像你刚说的,如果不想让原先的复健功亏一篑,现在赶快请医生来看!”

  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视她一会儿。“依你这样讨厌我的程度,干么那样关心我复原的情况?”

  她别过脸,不想受他的视线影响。“……我没有说讨厌你,是你自己说的。”

  “我们都是舞者,对肢体透露的讯息还不清楚吗?”

  她没吭声,的确——舞者的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更何况你脸上的表情也说明一切。”学她将手环抱于胸前。“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我到底做了哪件事让你如此厌恶我?加果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我再做最后一次声明——我真的不知道那里有安全网!你用『梦游说』当掩饰,难道我不能用『救美说』脱身。”他最痛恨别人误解他。

  不习惯人直接质问,更无法漠视这个问题,尤其想到他刚敞的事——他帮了她一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因为看到你……会让我想起你所代表的一切。”她老实说道。

  他扬起眉毛。“我代表……舞蹈?”

  “……对!”

  “若我没搞错的话,我现在的情况跟你没有差别,一样都不能跳舞!”

  他的话令她有些不忍,以他在舞蹈界的地位,碰到这样的意外,想必更加难受……

  “我知道,但我无法不作这样的联想。”她坦率地说道。

  “我不能再跳舞了,我还能代表舞蹈吗?”

  “当然能!那是不可抹煞的存在!”

  “既然未来不能再跳舞了,那我会成为什么?复健的代表?!”

  他的话如雷贯耳,让她一震。

  他说:没了舞蹈,他是什么?同样的问题亦可反问地,没了舞蹈,她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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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也不能跳舞了吗?”

  她仰起头。“我不知道,也许能,也许……不能。”说到后面时,她的心抽疼了一下。

  “你的情况没有糟到这种程度,我问过乔伊斯医主,她说你复原的情况令人满意,再度回到舞台是没问题。”

  她微扯嘴角。“你自己也是同样的情况,你回去有没有问题呢?”

  “没问题,只是我不想。”

  咦?“为什么……你——你不是已经接受复健了吗?”

  “我接受复健不是为了再回去跳舞,而是因为你!”

  “我?”这下她可真的讶异了。

  “你忘了你对我的邀约吗?”

  “邀约?”她瞪着他,不明白他怎能如此表情认真的跟她说话……愈来愈难将他跟印象中的帝?夏尔做连结,他真的是那个自信绝伦、权威至极的“他”吗?或他只是长得很像的双胞胎?

  每多接触他一回,这种错乱的感觉益发强烈。

  在她面前,他不再是那个纵横舞台的帝王,只是跟她一样——被关在这个地方的同命人罢了!

  “我该说——我不记得有对你提出任何邀请吗?”她不温不火地说道。

  “当然可以!人的记性总是有差的,就像人不会记得在『梦游』时所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