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道声音在陶若虚的心中炸裂而开,一次次撞击在心坎里,良久未曾做出一丝反应。那声音愈来愈响,自己的心田再也难以承受住如此压力,突然一声大喝,随手挥出一拳,顿时拳头所指向的地方飞沙走砾,山体被击出一个直径达一米的山洞。
风烈天眼中又惊又喜,喜的是陶若虚竟然在这几天中功力再次精进不少,比之先前在内力上少说强有五层。惊的是陶若虚此时这副模样竟然丧失了意识,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已经想不出来。这如何能不让自己心中悲怆。
风烈天脸上闪过一丝愁色:“若虚,你是陶若虚啊!你不要那么激动,听我与你细细说来可好?”
陶若虚完全是一片茫然的神情,他脸色刷白,嘴中喃喃自语地说道:“我是谁,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竟然演变成怒吼的声响。对着山谷仰天长啸,整个人已经痴呆万分。
风烈天随手扔给他一件长衫,亲手为他穿戴完毕,仔细劝慰后,见陶若虚此时已经恢复些许宁静,方才淡淡说道:“你叫陶若虚,上海人,现在定居在北京。至于我,决然奇不是想要非书礼你,我是你的师父,名叫风烈天,你现今的武艺是由我传授的。另外,你现在身居要职……”
风烈天从四年前开始讲起,将陶若虚家道破落一直到现在如何混到军委委员的详细过程,一一娓娓道来,其中诸多辛酸却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得到。这一顿说道足足进行了三个小时方才停歇。即便风烈天身怀绝世武艺此时也不禁微微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从始至终陶若虚所表现的完全是一副冷漠之极的神色,不过这副神情落在风烈天眼中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他自然清楚,只有亲身经历过才可能与之产生共鸣,而此时陶若虚的表现从始至终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情形。
“我与你说了这老半天,你可曾回想起些什么?”
陶若虚愕然摇头:“没,我一点也记不清了!我心中只有武功心法,对了,你要学武吗?我可以教你!”
风烈天不禁勃然大怒:“混账!我乃是你师父,你焉能教我武功!罢了,罢了,你还是安心休养为好,兴许你那几个红颜知己一到,你便能回想起些什么!”
陶若虚双眼空洞洞的,没有一丝神采,茫然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却是一言不发。师徒二人各怀心思,沿着蜿蜒小道下山去了。
依旧是那个梅花暗送芬芳的庭院,依旧有暗香盈袖,房间里依旧典雅别致。这里的一丝一毫与当年陶若虚所离开的时候并无两样。不过此时早已物是人非,即便是当事人陶公子也已经失去所有的记忆,对此地除了一丝惘然,再无其他。
正在陶若虚恍惚地四处溜达着的时候,简杰带着简灵飞驰而来,见到陶若虚后顿时扑倒在地,拜了三拜后方才站起身子,泪眼婆娑地哽咽道:“师父,师父,您老人家终于好了!”
陶若虚眼中闪过一丝疑问,一脸茫然地问道:“啊,啊,你是谁?为何要向我跪拜?快快起身,如此大礼,我如何担当得起啊!”
简杰此时已经听闻风烈天谈及师父失去记忆的事情,心中甚是悲怆,虽然陶若虚已经不再记得自己,不过依旧是趴在他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足足哭了一刻钟的时间,在陶若虚的劝说之下简杰才逐渐缓过神来。
“师父,这数月不见,杰儿甚是想你,可是做梦也未曾想到您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先前你身体通红在缥缈峰上几欲奄奄一息,那时候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谁却知您虽然转醒,不过却,我和灵儿以后可该如何是好啊!”
陶若虚甩了甩头,不解的说道:“你在这里不是挺好吗?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可以影响到你的命运?”
简杰拼命点了点头,他并未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衣衫解开,只见浑身上下竟然布满了一条条伤痕,那其中淤血呈现酱紫的模样,倒是十分悲惨。
陶若虚虽然失去记忆,早已忘却自己和简杰之间的情分,却也不由得为之伤心起来:“你这些伤势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快与我说说!”
简杰尚未说话,简灵抢先说道:“这都要拜师叔祖所赐,您让我和哥哥向他学武,可是他非但没有教授我们学武,相反还找寻郑烨师伯教训我们!现在我们之所以会混成这副模样,罪魁祸首就是师叔祖!”
简杰猛地大喝一声:“休要胡说,这事怎能怨得了师祖,都是我们自己太笨拙,怪不得旁人!”简灵哼了一声,当下扭过脸颊竟是不再言语。
陶若虚一声叹息:“我并不识得你们,此事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郑烨是你们师伯?”
“对啊,也就是您的师兄,是执事长老的弟子!您曾经和他有些许过节的!”简灵小声回道。
陶若虚点了点头:“你们走吧,这个事情我会和你们师祖说的!我困了,想要休息!”
简杰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却又没有丝毫办法,只得对着陶若虚再次一拜,随后拉着弟弟走了出去。不过,陶若虚做梦也未曾想到,正是因此竟然导致了一场悲剧的开始。
简灵哼了一声:“什么狗屁师父,见自己的弟子被人打成这样竟然不闻不问!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些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的!”
简杰不禁搂了搂自己怀中的弟弟,小声说道:“师父现在失忆,自然记不得当年的事情。此事还是以后再说。你以后休要再胡言乱语,言多必失,虽然你是无心的!我们毕竟是寄人篱下,郑师伯虽然恩将仇报,但是终究是我们长辈,以后小心行事便是,休要放在心中!”
简灵嘴上嗯了一声,不过眼中却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及的恨意。他先天失去家人的教养,对这个社会的世界观完全来自于当初那帮人贩子。在他的眼中人只有好人与坏人之分,而只要是对自己稍微有些打骂和凌辱的都是坏人,自己总有一天要狠狠地报复他们。
陶若虚正在房间里黯然伤神的时候,突然一阵清醒的香味儿瞬间扑鼻而至,不禁让人心神共振。这是一个绝美的女孩儿,鹅蛋脸上略微化了淡妆,雪白的肌肤在腊梅的衬托下晶莹玉润。柳我了,我家根本不住在这里。哎呀,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赶紧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这样不好!”
“不好?我们是夫妻,这样有什么不好的!老公,别闹了,人家难得能独自享受你的温存,休要这般折磨人了好不好?”
陶若虚见薇儿竟然“死皮赖脸”起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怒气,一把推开薇儿,最后看了一眼那副雪白的所在,说道:“我们只是露水夫妻,今儿是我没控制住自己,回头我去取点钱给你!你就放过我吧,我得回家了,老妈还在家等着我呢!”
啪的一声,陶若虚挨了一记耳光,“你他妈地混蛋,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你的女人,不是路边的妓女,不是你呼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婊子!你他妈混蛋!”
“疯子!”陶若虚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迅速穿起衣裳跑了出去。
不知怎的,虽然自己对眼前的事物已经难以清醒地回忆,但是对于这一条条小道甚是熟悉。穿过逶迤的假山,波光粼粼的鱼塘,亭台楼宇交错的场地,陶若虚径直朝着山门走了出去。
朦朦胧胧中,陶若虚心中能分明地意识到这里归属于自己记忆中的某处剪影,但他却又能分明地感应到这里一丝危险的气息。就像是一个阴谋一般捆缚着自己的思维,让自己好不难受。他要逃离这里,要让自己从中解放出来,因此他的潜意识选择离别。
那个女人虽美,自己也很欢喜,当然更尤为主要的是床上功夫也好,不过她身上的味道并非是自己所欣喜的。他心中始终有个声音在呼喊着,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自己已经有了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和那个女人上床已经属于一种背叛,再这样下去无疑会将事情弄得更加复杂。
对,自己是个非常高尚的人,是个标准的有情有义的男子汉!想到这,陶若虚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得意。
下了山后,陶若虚赶到一处小镇。这小镇完全是一派祥和的气息,青山绿水,瓦舍参差,不时有店家吆喝声从中流传而出。
记忆中,自己貌似来过这里,可是具体这里和自己有何渊源,倒是记不清了。陶若虚这会儿身着一件青色长衫,与这里的环境并不显得突兀,不过却又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道士一般。心中毛毛草草的很不舒服。
这一带游客甚多,陶若虚随手从一个暴发户身上拽出一个鼓鼓的钱包,将里面的银行卡扔了后,怀揣着一万来块现金转身到一家利郎男装店,匆匆买了一身正装。这才开始四处溜达起来。
陶若虚先前和欧阳薇儿声称自己家并不在这里,实际上不过是扯淡罢了,不过影影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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