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成弦环拧?br/>
「就是嘛!言之有理,明寰小子的媳妇儿真是明理的人,看事情看得透,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你好她才好,你落魄了她还有好日子过吗?」真是轻重不分,死脑筋。
「小舅,你真吵。」叽叽喳喳的。
吃得太多显得笨重的夏平禹跳起身子来,指著外甥鼻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见不得你死要面子硬撑,自个儿妻子有什么话不好说,她还会害你不成,又不是人人都像崔……」
「咳咳!舅舅喝茶,你累了就歇一会。」周明泽及时发出轻咳声,把夏平禹未说完的话挡回去。
他是个老实人,认为崔氏的为人如何不该由他们来评断,只要她还是周府的夫人一天,为人晚辈便不该有所议论。
「咕!就会堵我的嘴,怎么不想想日后的铁料打哪儿来……」夏平禹嘀咕著,故意大声的让人听见。
「小舅——」黑瞳一沉,周明寰眯眼瞪人。
「铁料?」是铸刀剑用的铁砂吗?
「不用理会小舅的疯言疯语,他向来疯疯癫癫,所言无须理会。」他不想靠妻子起复。
「我疯癫?」外甥一横目,这下他不疯癫也疯癫了。「是,我说的是疯话,别往心里搁。」
甥舅两人眼神角力,一个射刀子,一个下箭雨,你瞪来,我瞪去,无言地交会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深意。
心中自有盘算的孟清华看了看凝眉的丈夫,再瞧瞧挤眉弄眼、不太正经的夏家小舅,她美目低垂,一个突生的念头在心里转了转,她想,也该是时候出手助夫一臂之力了。
于是她扬手,除了斜月和凝暮留下外,其他丫鬟都让她们退出书房,以防人多口杂。
「夫君,我说过你该看看我的嫁妆单子,你偏是不听。」他不知道他娶的是富得流油的孟府千金吗?
「华儿……」什么意思?
难道……若有所悟的周明寰蓦地眼眸一亮。
「在我的陪嫁里有一座温泉庄子,庄子不大,五百多顷而已,庄子盖在山里,整座山头都是我的嫁妆,听我大哥说底下埋的全是铁。」激动了吧,瞧他们惊喜得咧!
孟观嫁妹当然事先打探过男方的家世,得知是百年大族的兵器世家,马上决定好要准备啥嫁妆,他孟府除了银子就是产量丰富的矿山最多,送一座给妹妹又怎样,他多得是钱,财大气粗得很。
因兵器铸造需要铁石和精钢,所以他大手笔地将包含温泉庄子在内的一座山给了妹妹当陪嫁,这样日后她在婆家也能站住脚,有银子的人说话,谁敢欺负到她头上?这是身为兄长的一份心意。
女子的嫁妆多寡攸关在夫家的地位,什么婆婆疼惜、夫君怜爱太飘渺,足以撼动山河的娘家才是出嫁女儿的靠山。
「五百顷土地叫而已?」夏平禹咋舌。
孟府到底多富有呀!拿银子来砸死人都行。
「全是铁?」怔愕的周明寰又问了一遍。
她肯定的点头。「全是铁。」
「在你名下?」
「嗯!」
「……华儿,你的嫁妆单子放哪儿,有空我瞅瞅。」他真应该看一看,多来这样的惊吓,他怕命不长。
「斜月,去把我压在床头底下的花梨木紫檀嵌玉漆盒拿来,一本一本的册子别拿乱了。」她暗指房契,地契和银票就不用费心了,压著吧!那是她的私房,总要留点底。
「还一本一本装成册?」那得多厚的家底呀!还能分装成册,夏平禹光听就觉得快晕了。
「是。」斜月一应声便要出书房,周明寰喝住她。
「回房再看。」不需要在众人面前摊开。
「嗯,听你的。」她也不想太招摇,一旦引人注目,若有人起了贪念,后果堪虑。
一本本的册子听来很多,其实也只是把品项分别记录罢了,珠宝首饰等登录一册,玉器古玩是一册,珍稀香料、湖缎蜀绸雪绫锦,屏风花瓶青瓶缸,还有一些古琴、山水图画、徽墨端砚等风雅物,以及家具……一一备载。
食、衣、住、行样样备齐,每一样在日常中或多或少都用得著,在别人眼中或许很多,可是对自小在富贵中成长的孟清华而言,不过是平常可见的寻常物。
「让我们开开眼界不成吗?偶尔闻闻铜臭味也不错。」回去好跟他婆娘说说,人家的媳妇带金又带银,还温婉柔顺,听话又乖巧,她跟人家真是没得比呀!
周明寰冷眸横睇夏平禹。「你该走了。」
过河拆桥,他眼刀子直射。「寰儿他媳妇,下回多做些琥珀桃仁,多放点糖粉,我喜甜。」
「好的,小舅,晚点我让人送些蛋黄松糕、杏仁露到你府上去,让小舅母也嚐嚐味道。」夏荷院、冬雪院也得送一些,老夫人牙口较不好,就弄道油豆腐线粉汤,不黏牙又好入口,热汤暖胃。
「好,小媳妇会做人,我代你小舅母先谢过了,你比某人心肠好呀!不像某人小气巴拉,有好东西都自个儿藏著。」看来以后要多往春莺院跑了,当个闻香下马的饕客。
「不送了,小舅好走。」周明寰下逐客令。
「你、你好呀!赶起人了,哼!算了,算了,吃饱喝足也该走人了,免得你嫌我碍眼。」夏平禹拍拍衣袖准备走了,走到一半又回过头。「夫妻是同条船上的人,有福同享,有难一起当,别一个人硬扛。」
周明寰瞧了他一眼,明显已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有些事的确要有孟家的助力不可,他独木难撑桥。
稍后周明泽、魏岩也走了,走时还感谢孟清华的好手艺,让他们大饱口福外还见识到真正的厨艺。
他们一走,丫头、小厮也自动自发地走出书房,只留下主子夫妻俩,笑颜凝望。
「那座山的采矿权在我大哥手中,我不懂采矿,由他经营,我当甩手掌柜,你要多少铁料我写封信知会他。」反正夫妻是一体的,他有需要她就给,两人之间不必计较太多。
「还不急,等过段时日再说,目前的铁料还够用。」他要先从崔家人手中挖出他们霸占的砂场。
「虽不急也要先备著,以防不时之需,让我大哥忙一些他才不会整日喊无聊。」妹子算计兄长天经地义,谁教他是疼妹妹的好大哥,被阴了也得笑著当积福。
周明寰失笑。孟观不忙?他要是不忙,天底下的生意人都闲得扯胡子了。
他轻抚妻子雪色的芙颊,以额轻抵她玉额。「你不怪我狼子野心吗?竟连妻子的嫁妆也不放过。」
「你买铁料不给银子吗?」她笑问。
「给。」但是给不了高价。
孟清华反握丈夫的手,放在脸上摩挲。「那不就得了,你让我赚银子,我还不高兴吗?」
「你不怕我利用……」
「利用又怎样,我是你的妻子,你好我难道不好吗?你总不会有了银子就让我吃糠菜吧!」说得出来就不是利用。
「华儿,你真好。」周明寰动容。
「我也这么认为,好得不能再好,你娶到了个好妻子。」她眨了眨眼,满眼的笑意宛如百花盛放。
夫妻四目相视,不需要言语的情意蔓延著,双双笑出声。
第七章 甜蜜的负担
反胃。
当第一口酸水由喉间呕出时,孟清华忽觉全身酸软,有些困乏,到了该起身的时候却不想起身,人无力,懒洋洋地,话说到一半直想打盹,还会不小心睡过去,差点磕伤了额头。
一开始她以为是病了,受了风寒,但是额头一摸却不烫,也没发热、头疼的症状,只有一点点不舒服,胃里不时难受,泛酸想吐。
莫名地,她想吃腌梅,酸得让人颦眉的那一种。
女人的直觉特别灵,她算了算日子,距离上个月的癸水已迟了好几日,她的嗜酸、嗜睡、倦怠、身子乏力,无一不似妇人怀孕的迹象,莫非她……
有了孩子?
短暂的惊愕后,孟清华透著喜色的面上浮现潮红,她眼光温柔地抚著平坦小腹,以手心覆住孕育子嗣的位置,一抹和暖的笑纹从嘴角漾开,笑意如煦阳般爬满映雪朱颜。
她的孩子回来了,在她的身体里。
为此,她眼眶红了,蓄满欢喜的泪水。
儿呀!娘会保护你,让你平安出世,绝不让躲在暗处的坏人伤害我们母子俩,娘要为你缝小衣裳、小鞋子、虎头小帽,挂上得道高僧祈福过的小玉牌,保佑你健康安泰。
蓦地,孟清华的目光中坚定坚毅的光芒。
「大少奶奶该起床了,你不是要到秋香院和老夫人聊五月端阳出游一事……咦!小姐你怎么哭了?」原本轻手轻脚低唤的斜月乍见主子眼底的泪光,惊得慌了神色,连旧时的称谓也喊了出来。
锦衣玉食养大的孟清华何时受过委屈,从来只见她无忧无虑的欢笑,何时见过她水眸挂泪,泫然欲泣。
难怪斜月要一惊一乍吓得脸色发白了,手脚慌得不知该往哪里摆,小心肝差点由嘴巴跳出来。
她这一惊喊也把凝暮、兰香等人喊来,几个大丫鬟像无头苍蝇似的往床边一站,个个无措得也想哭了。
「没事,别挡著光,只是打了几个哈欠,散了散了,不要大惊小怪,真把我吓著了,可有你们吃不消的。」孟清华还不想太早泄露有孕的事,刚怀上的胎儿只怕不稳,不禁吓。
四个丫鬟往后退了几步,让窗外的阳光照向床铺,暖暖的旭阳照亮了一室,多了朝气。
「大少奶奶真的没事吗?奴婢看你的气色不太好,有些恹恹的,是否睡沉了染上寒气?」斜月挪了挪靠枕,让主子躺得舒服,再把被褥拉平,盖得扎实。
「都要入夏了,哪来的寒气?就是睡多了反而累,腰骨发酸。」一股酸气蓦地往上翻涌,她忍著不作呕。
「那奴婢们替你捏捏脚、捶捶背,让你舒舒筋骨。」斜月将手放在牎峡救龋挪恢露持舜笊倌棠獭?br/>
捏脚?捶背?那对有身子的人不妥。「就你瞎操心,下床动一动就活络了血气,没准还能多吃两碗饭。」
孟清华怕伤著了腹中的孩子,坚持不让丫鬟舒筋拉背,孩子还太小太脆弱了,还是别折腾的好。
「奴婢去备早膳,大少奶奶想吃什么?」凝暮是负责端瞎的,春莺院的膳食一向是她管的。
新添的掌勺厨娘是凝暮的亲二婶,他们一家子都是孟清华的陪房,一家十来口,有的管外头的铺子,有的在庄子上工,一部分人跟主子入了周府分散在各处干活。
孟清华的用意是让他们在各院落走动,打探每一个人的喜好和动向,不怕事多,就怕祸事上身,仆从们话多,府里没有下人不知道的事,一旦混熟了,整座宅邸也就没秘密了。
她防患于未然,先一步揪出意图下毒手害她的人,她不会再处于被动了,要先发制人,把危险化解,才能过上全无凶险的平静日子,为了自己和孩子,她不能疏于防备。
「我想吃红枣白果粥,白果炖烂点,粥品加点红糖水。」尽管没什么胃口,她也必须吃,孩子才会快快长大。
「好的,奴婢马上去准备。」凝暮一福身,退出屋子。
「大少爷呢?」她今日睡迟了,没能为他整冠著衣。
「大少爷一早出了府,说有生意要谈,他看你睡得熟就让奴婢们不要吵你,等你喊人了再进来伺候。」一脸羡慕的惊秋为主子梳著发,灵巧地绾了个流云髻,细发垂鬓。
丈夫的窝心举动,令她微微一笑。「兰香,你将柜子里的软烟罗拿到针线房,叫佟嬷嬷裁几件夏衫,这天气热了,穿厚了会生疹,你顺便让她们把院子丫头的夏季衣衫也裁了,一人两套替换著穿,由我这里支出。」
「是,奴婢这就去。」有新衣服穿了!大少奶奶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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