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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阅读

作品:av 女优|作者:独忆|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0:50:27|下载:av 女优TXT下载
  息都没有,只不过是把卫慧的那句话剽窃过来而已。”

  “那么说,这不是教授说的了?”

  “这种比喻,是最没有想像力的比喻了,就像把小姑娘的脸蛋比喻成苹果样,都俗套得不能再俗了。”

  “你这样说,还真的有道理。我听的时候,也觉得似懂非懂,似对非对。”

  “原来你们的培训班都教的这些东西?误人子弟啊。看你每天紧赶慢赶地上班,原来就是这个内容啊。”小穆感叹道。

  “我也觉得挺无聊的,教授的张嘴,讲的都是大道理,可就是听了不太明白,仔细想想道理不是很多。所以,下午我才没有去的。”

  “怪不得呢,你今天中午回来了。当时我吓死了。”

  “你啊,瞧你当时那种木木的样子,我倒真后悔我回来了。”

  “我都吓得不知道怎么做了。我觉得以后我的功能要坏了。”在黑暗中,小穆开了句带色的玩笑。

  “去你的,谁叫你那么注意力集中的?”莎比咬着嘴唇,藏起自己的暗自窃笑,“唉,那碟片是哪里来的?市场上似乎也有了。”

  “这是老钱的最新片子,刚刚发行的,是老钱打电话叫我到钱师娘的班上带回来的。原来准备把它发到网上的,刚刚看了会,你就回来了。”

  “穆岩,我问你?这样的片子看了真会有反应吗?”莎比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男人可能是如此。在这集里,你拍的非常唯美,很干净,男人可能都喜欢这样。”

  “我还是有个不懂,男人看了这样的片子,都要发泄下吗?”

  “也许是吧,不然怎么说男人是片的主要观众呢。你看我们的那个网站上,购买片的网友几乎要爆棚了,天不打开信箱,里面就要塞满了。”

  “穆岩,你说男人怎么这么下流?”莎比刚说出口,意识到什么,赶忙改口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我是说,男人看这些片有什么意思?究竟是眼睛里享受到了什么,还是身上哪里多长块肉?”

  “嘿嘿,叫我怎么说呢?需要我来说现身说法吗?”小穆发出不自然的笑声。

  “我是真的问你的。我拍这些片子,却从来没有去认真看过。我觉得点意思都没有,可是那些男人为什么感兴趣呢,像苍蝇样,明明他们没有得到我的肉体,但好像都对我了如指掌似的。”

  “你怎么这样说?”小穆奇怪地说道。

  “我在网上看到个片点评里,真讨厌死了,把我评点来评点去,他看的倒是仔细,哪儿有个瘢点,哪儿有颗痣,都能看得见。连我都不知道身上哪里有个小黑点,那些评点文章里倒写的清二楚。你说他看了那么仔细,究竟得到了什么好处。”

  “你这样问,把我也问糊涂了。可能男人都是种视觉性的动物,他会满足眼睛的需要吧。”

  “这眼睛难道也能产生快感吗?”莎比紧追着问了句。

  “可能是眼睛联动着快感吧。”

  “怎么可能呢?”

  “不是研究说了吗?男人的兴奋可以通过视觉来完成的。”小穆谨慎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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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是这样吗?那么,朱教授为什么不说东方明珠塔是‘眼睛’呢?”

  “这个反正我也说不清,反正片业这么红火,只能说是这么个原因吧。”

  “穆岩,说真心话,我觉得我是欺骗那些男人似的,把他的眼睛与时间都吸引到片上来,其实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也许他们得到了想像吧。”

  “想像?想像是种收获吗?”

  “全姐,我只有解剖我自己了,我想男人都是种好奇的动物吧。”

  “穆岩,你莫要见怪。我今天问了许多这样的问题,是因为我把你看成个好朋友,个可以相信的好朋友。你不会生气吧。我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不会,我知道。今天这个事情,我也前前后后地想了许多。片是很有市场,但是,它仅仅是种满足好奇的过程,过程结束后,会让男人去思考什么叫爱,会去追求什么是真正的爱。因为片只有外在的肉体的皮毛,却没有心灵。看多了片,就会使男人失去新鲜感,转而去寻找更深层次的东西。看过那部色戒吧,那个出家的小和尚回到世俗生活,对情欲还有强烈的渴望,他还没有看透色的本质,要让他出家是不可能的。佛祖之所以义无反顾地投身空门,也因为他厌倦了人间的欲望,这样才能空空如也地去修行啊。片有没有这样的功能?我想是有的。片看多了,就会失去兴趣,反过来会去追求情感,会去关心肉体之外的东西。因为千百年来,肉体的形式太大同小异了,已经走不出什么新意了。但情感却可以源源不断,捏成什么就是什么。”

  “这么说,片也有作用了?”

  “别,我没有这样说啊。我只是感到,片在最初的满足好奇后,就和垃圾差不多。你别介意我这样说吧。”

  “怎么会?你想的也是我想说的啊。我直把它们看成是垃圾的,奇怪的是,这种垃圾却能赚大钱。”

  “奇怪的事情多了,有害的垃圾赚钱的不少啊,像毒品什么的,好在片不像毒品那样,会翻不过身来,片倒有点像注射疫苗,看多了,就会增加自己的防范能力的。”

  “这么说,我干的职业倒是抗病毒的事业了?”

  “呵呵,有点像。不仅是你的职业,我干的不也是如此吗?”小穆笑道,与莎比穿过停车场,继续向南边走去。

  “这种说法,如果告诉钱主任,他可能会高兴的。他整天搜肠刮肚为片正名,我们说的,正对他的劲啊。”

  两个人的精神上的相互安慰,倒使他们顿时失却了这种不入大雅之堂工作给两个人带来的阴影,他们觉得自己是光明正大,有益于社会的。他们充满了自信与神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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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只是城市的过客,而两个人,则是城市的上帝。男与女结合的力量,就可以改变世界。这种心理来自于亚当与夏娃的第次亲密接触,来自于中国古猿男女遗传下来的文化品质,人们害怕孤独的原因正是如此。在城市里,情侣是上帝,是足可以藐视城市的,可以超越城市的威胁利诱的。

  三三两两的从江边回来的人流,在灯海的逆光中,像道道黑色的流星在游动。小穆刚才松脱了莎比的手,在这里,他再次把她捉回来,他记得上次在这个地方,是他首次有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现在经过这么长久时间的波澜,他对握住他的手,显然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

  当你拥有个女孩,你会觉得自己强大,你会觉得自己已经超越了城市的领空,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小穆在今天才第次觉得有个女孩在身边的那种安慰的支持的感觉。虽然他没有想过什么是幸福,但是,至少他觉得在此刻的城市里,他不再孤独,不再像游魂样,无所依附。想到这里,他把莎比的手紧紧地攥紧着,莎比以为他在暗示什么,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因为走的太快,反而把小穆拖了起来。

  “你怎么了?”小穆奇怪地看着她。

  莎比被他的手拉着,就像无法冲出地球的纸飞机,忽悠着弹了回来,她朝他露出带着鬼脸的笑容。

  也许他们不是恋人,只是个从事着不为城市所容秘密工作的地下人员,但是,他们却像恋人样,在对方那种浪费的无意义的表情中,感受到许多无由的快慰。这就是爱吗?爱赋予许多没有意义的事物以无穷的光泽,让许多平凡的时光,具有了珍珠般的圆润。爱是种幻觉还是种真实?是种欺骗还是种直觉?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回答。爱永远钟情的是这刻,它空前绝后,既厌倦历史,更不考虑未来,它只关注即刻的快乐,哪怕是那么点微小的没有意义的笑颦。

  看到家商厦的大门,还以为就是正大广场的后门呢,走了进去,才发现是个独立的商场。小穆牵着莎比的手,在跨上台阶的时候,不慎绊了下,莎比低头看他的脚,不由笑出了声来。

  “怎么了?”小穆奇怪地问道。

  “你看你的鞋子,应该扔进垃圾堆里了,再说夏天就要到了,你有没有凉鞋?”

  “凑合着穿吧。”小穆望着蒙尘而皱皱巴巴地皮鞋,想起这还是年前女友离沪前陪他买的,便掠过丝无影无踪的神伤。

  “你不觉得闷着难受吗?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莎比拉着他,直奔下行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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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儿?”

  “跟我走就行了,你的鞋子要换季了吧。”莎比站到了电梯上,小穆跟进步,没有踩上同阶梯,高高在上地站在上层梯阶上。

  “你怎么知道下面能买到?”小穆不解地问。

  “我以前来过这儿,下面有个停车库,过去车子就放在下面,我知道下面有个很大的卖靴子的地方。给你买双凉鞋吧。”

  “太感谢你了,只是钱由我付吧。”

  “当然了,哪里有女士付款的?”莎比扭头向他诡谲地笑。

  “你挑中了什么鞋子,我并给你付款。”

  “你以为我是来揩你的油啊。我是看着你的鞋难受。我记得你宿舍里也没有双好鞋的。”

  “你全知道啊。”

  “我能不知道吗?我天到晚在你的房间里打游戏,你的那几样东西,我能不知道吗?”

  “哇,你打探我的隐私啊。”小穆故作高深地尖叫道。

  “你的隐私我什么不知道呢?”莎比话出口,联想到今天闹出的这幕风波,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失言了,便赶快闭住了嘴,正好电梯到了底层,她就势跳,把小穆从上面的电梯上拖了下来。

  果然下面是个卖鞋子的地下商场,半边的场地空着,只有里面是片硕大的鞋柜。

  “你也买双吧。我说过,我来付钱的。”小穆在后边说道。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了。我的鞋子多得可以用箱子装了,我天天穿也穿不完的。”

  为了买到小穆四十四码双的鞋子,几乎走遍了半个地下商场。买到后,莎比拉着小穆的手,就急匆匆地往电梯那儿走。相隔这么久了,小穆又从莎比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女性的照料别人的本性来。有个女孩在身边真好。他这样想到。

  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东方明珠地区首屈指的最大的广场——正大广场。上次他们就在是里吃晚饭。在老城厢饭馆里,两人点菜吃饭。

  这次,两个人要比上次融洽了许多。边吃边说着,不觉时间已经过去。莎比先吃好,坐在边上,看小穆把桌上的所有的碟啊盘里的东西收拾下肚,男人的巨大食量,对女人有种说不来的好奇,甚至说是吸引。或许这暗示着男人的种强罕?莎比留意而留心地看着小穆,瞧他风卷残云般地消灭着桌上的饭菜。他们才进来到柜台点菜时,当时莎比与小穆起仰头看顶上的菜单,她特意点了份“镇江肴肉”,这是今晚菜肴中唯标明“肉”的食品,因为她知道男人都喜欢吃肉。莎比只是尝了块,觉得这个肉太精致,反而失却了风味。小穆倒吃得香,莎比边喝着冰冻莲子汤,边抽空瞟下小穆。两个人好久没有坐在起吃饭的那种感觉了,这种感觉重新回到莎比的思想里,使她觉得珍惜,觉得温馨。女人也许是关注细节吧,些没来由的小细节,往往会让她涌上复杂的思绪。渺小的细节,因而就会像滚雪球般地不断增大,在心里形成种决定。莎比的脑海里,不断地生成出种挥之不去的想法,顽强而执着地凸现出来,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

  她想到了表妹柳丝丝。不知为什么,她把柳丝丝从记忆深处调了出来,放在面前的小穆的身边,仔细地斟酌着两个人的般配与否。为什么她把自己剔了出来?莎比仅仅受种下意识的思想左右着,她觉得小穆与柳丝丝都是纯洁的男孩与女孩,他们才是真正地具有平等的地位的。他们在起才是真正合适的。莎比心中对小穆有种她不愿意去相信的爱,这种爱,使她愿意小穆拥有真正的幸福。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她觉得,如果小穆与柳丝丝走到起,倒是个绝佳的选择。

  尽管她知道表妹对她有着很深的成见,但这个成见中,恰恰说明了表妹的那种与生活不相妥协的纯洁,而这与小穆的现实状态倒是非常吻合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莎比的个念头在心里坚定了。但她没有说出来。女人虽然说是藏不住秘密的,但是,她们往往在另种情况下,会成为秘密的最好的坚守者,因为她们相对于男人而言,少点显摆的欲望,少种表现自己的冲动。她们的秘密,往往是在她们聊天时由她们的夹不住的嘴透露出来的,而个她认可的货真价实的秘密,她会死死地按捺在心底深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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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培训班结束的很早,柳丝丝拖拖拉拉地留在后边,眼睛却紧张地注视着窗外。她不想被莎比再抓到她,如果那样的话,莎比肯定又会来套装腔作势的教训。

  见到自己的表姐在培训班里,柳丝丝是暗中的吃惊。

  莎比离开家已经许久了,没有人知道她在干什么。而柳丝丝固执地认为,爸爸和妈妈的不和睦,完全是因为莎比造成的。

  她本来有个多么完美的家庭,可是就因为莎比的缘故,使父母闹到离婚的边缘。

  她爱父亲,也爱母亲。她崇拜他们,喜欢他们。但是,莎比破坏了父母亲在她眼中的圣洁,让她曾经相信过的完美的家庭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切罪魁祸首就是莎比。她坚定地认为,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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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临时租用的培训基地,她庆幸自己没有被莎比看见。其实这天下午莎比就没有上班。

  走进上海永远熙熙攘攘的大街,柳丝丝很快感到自己被都市永不停息的声浪淹没了,这种嘈杂的氛围,给她的是种自由的感觉,种不知自己是谁的那份神秘。走在大街上,柳丝丝觉得自己充满弹性,富有魅力,她喜欢把大街想像成座型台,那是展览她青春与骄傲的所在。

  穿过虹口体育场的巨大的高耸的肩胛,柳丝丝在路边等着公共汽车。

  这段地区,柳丝丝还从没有来过。上海太大,就像座汪洋,而柳丝丝就像条小鱼,她只是熟悉自己家面前的那段狭小的河汊。

  她想还是乘车回到人民广场那儿,她熟悉那个地方,因为自小她曾经经常去外婆家,对那儿的地形比较熟悉,她宁愿到那儿转车回家。

  看到辆经过人民广场的公交车,柳丝丝跳了上去。

  车里人太挤,柳丝丝最怕在车内挤了,人挤,自己欣赏与玩味的那份骄傲与得意,便会扫而空。

  是啊,个女孩,只有在个专门为她设置的舞台上才会展现出所有的美感呢。

  在个拥挤的公共汽车上,再美丽的女孩,也不过是个沙丁鱼的美人鱼版。

  居然还是个不投币的公共汽车。柳丝丝习惯地握住车内的拉杆,猛地开启的车子,传过来强烈的惯性,她不动声色地化解了。而身边,乘客都晃晃悠悠地站立不稳,而这往往是沪上车内吵架的最普遍的开端。

  柳丝丝从包里取出“公共交通卡”,刷卡的地方,应该在车后边,但是,面前挡着厚厚如青纱帐的人群,她像条小鱼样,根本无法穿过那密密的栅栏。她挥着手里的交通卡,侧着头,穿过人群的缝隙,看到售票员的面孔。

  售票员在里面吆喝着买票,她用最节俭的声音,减少着能量的损耗。这是售票员的职业性的自我保护,她说道:“谢谢大家摆个渡,帮帮忙,把交通卡传过来。”

  伸出几张手来,从柳丝丝的手里接过卡去。

  但过了片刻,那边传过来的却是两张卡。

  柳丝丝接过卡,发现这是模样的交通卡。两张卡,哪张是自己的呢?

  “怎么会是两张卡?”柳丝丝高声向售票员问道。

  “有张是我的。”身边传来个男人的声音。

  柳丝丝朝那人看了看,这是个高个子的男青年。他说道:“给我张就行了。”

  “这两张模样,哪张是你的?”柳丝丝犯起了迷糊。

  “给我看看。”那男孩接过交通卡,翻过来,转过去,这种卡,外表大同小异,没有任何记号,标明它们的差异。

  “分不清啊,侬来科科有甚呢不同。”那男孩把两张卡全部递回到柳丝丝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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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丝丝只好接过那个男孩递过来的两张交通卡,犹豫,她决定还是向售票员寻找解决的方法吧。

  “售票员,”柳丝丝高声地叫道。车箱里虽然人很多,嘈杂得很,但额外的叫喊还是很鲜明的。“哪张是我的啊?”

  售票员挤挤碰碰地过来,“又分不清了?还有张是谁的。”

  柳丝丝向那位男孩指了指。售票员翻来覆去看着交通卡,小声呢咕道:“你们怎么又不在上面做个记号?”

  “我哪里知道会分不清?”柳丝丝说道,“识卡机能不能识别出来?”

  “不行的,这种情况我老碰到的。”售票员是个面容憔悴的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脾气倒还不错,“这台车上的识卡机不允许用第二次的。唉,你们这个卡里还有多少铜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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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问有多少钱?”柳丝丝瞪着眼睛问道。

  “小姑娘,要是你们卡上的钱差不多,倒可以换下了。”

  柳丝丝想了想,说:“我这卡上估计有百多元吧。”然后眼光朝那个男孩看去。

  那个高个子男孩好像与已无关地站在那里,听任自己的卡在柳丝丝与售票员之间转来转去。售票员也停下眼光,看着他。那个男孩说道:“我这卡上应该有三百元吧。”

  “你们这个真罗索了。“售票员说道,“你们准备到哪里下?”

  “那就换不回来了?”柳丝丝不悦地鼓起嘴巴。

  “换是好换回来的,就是烦点。看你到什么地方下车,要是你着急的话,我可以到其他的车子,用识卡机看下哪张对哪位的。”

  “我到人民广场那儿。”柳丝丝说道。

  “你呢?”售票员望着那个男孩。

  “我也到那儿去。”那个男孩应道。

  “那你们就好办了。到站点后,你们自己直接到其它的车子上试下,行不行?”那个售票员和颜悦色地说道。

  “那只好这个办法了。”柳丝丝从售票员手里接过交通卡,看了看,赌气似的,塞给那个男孩。那个男孩却荡漾着温和的笑意,说道:“你拿着吧,你给我,也没用啊。”

  “那你不怕我拿着跑了?”柳丝丝有点没好气地说道。她喜欢无牵无挂,喜欢那种自由自在地挥洒自己的随意的感觉,偏偏惹上这样的麻烦事,让心里老不痛快。

  “跑了就跑了呗。说起来也不值多少钱。”那男孩说道。

  是不值多少钱,但给人的感觉,就是种拖泥带水的涩涩的滋味。柳丝丝心里不快活,见到这个男孩居然假惺惺地充着大方,更加有些不悦:“你以为我值得为几百元钱跑了吗?”

  “我是相信你的啊。”那个男孩抿着嘴,似乎隐藏着笑意。

  他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柳丝丝心里故意找茬,嘴上说道:“我还不喜欢让别人相信我。”

  那男孩终于笑了起来,“那我还是不相信你好了。”

  “喏,拿去。”柳丝丝飞快地把交通卡甩到男孩的手里。

  “你”那个男孩猝不及防地接过柳丝丝递过来的卡,有点无所适从的样子。“你怎么变卦了?”

  “不是说你不相信我吗?”柳丝丝瞄了他眼,说道。

  “那你放在我手里,你就放心了吗?”那男孩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去想那个问题。值得为张卡去相信谁吗?”柳丝丝的嘴噘得老高,简直——用个没有创意的比喻,可以挂油瓶了啦。

  “那是错在我了?”那男孩仍然小声地说道。

  “干嘛分谁对谁错的。下车后,你把我的卡给我就成了。”柳丝丝扭过头,朝身前身后乱蓬蓬的后脑勺看去。她的这种坏脾气,引得周围的人发出窃窃的笑声,也许她是那种看上去大同小异的上海女孩,她们带着种无伤大雅的娇纵,显露出种当儿戏般的小女儿态的脾气,即使她们拿出副怒气冲冲的颜容,给人的感觉,倒好像她正当地维护了个女孩的那份自得与孤傲。上海女孩似乎有份那样的得天独厚的资质,可以信口开河地施展她们的小性子。也许这也是种上海特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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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民广场下了车,柳丝丝跳下车门,那男孩跟过来。

  “你要上哪里去?”那男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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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柳丝丝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知道你要回家,你准备乘几路车?”那男孩跟着说道。

  “你问这干嘛?”柳丝丝不满地白了他眼。

  “你乘哪路车,我可以上去试下交通卡。”那男孩道。

  “那你与我同路吗?”

  “我无所谓,依你为准吧。”

  “我住在浦东。”柳丝丝没好气地说道。

  “走吧。”那男孩说道。

  “你去哪里?”柳丝丝奇怪地说道。

  “说不定我们同路呢。”那男孩说道。

  “什么叫说不定?同路就是同路,不同路就是不同路呗。”

  “其实我的个朋友在花木,我正好要去看他。走吧。”那男孩说道。

  来到开往浦东的公共汽车,车里还没有多少人,上了车,男孩把两张卡交给了售票员,很容易地分清了两卡里的金额。他把张交通卡递给了柳丝丝,然后对她说道:“你坐吧。”

  “我坐不坐关你什么事?”柳丝丝依旧不悦地说道。

  “其实我认识你。”那男孩微笑道。

  “认识我?”柳丝丝吃惊地看着这个男孩。

  “你可能没有注意我,你叫柳丝丝吧,其实我们今天块在培训班上学习的。”

  “你?”柳丝丝时语塞,“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你真会骗人。”

  “现在说也不迟啊。”那男孩带着丝亲和的笑容说道。

  “当然迟了,如果你也是学员,这张卡你明天带给我不就是了?干嘛要费这么大的周折,非要今天验证呢。”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车上人太多,我也没有找到机会说啊。”那男孩说道。

  “这不是理由。”柳丝丝心情复杂地瞟了下那个男孩,“我真是佩服你,你真能沉得住气。如果是我的话,我早就说了。”

  “其实我当时说过,建议把卡就放在你那里的。”

  “你没有说过。”

  “我记得当时说过,‘跑了就跑了的,反正也不值多少钱’。”男孩辩解道。

  “你觉得这两句话的内容是样的吗?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说?害得我忙乎到了现在。”

  “其实你没有忙乎吧。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影响你。”

  “还说没有影响我?我都弄得心里老不痛快了。”柳丝丝噘着嘴说道,但心里的气倒泄了不少,本来嘛,都是这个男孩直不辞辛劳地跟在身边,自己倒像是个大小姐似的,忙乎的是别人啊。本来柳丝丝对个陌生的男孩在身边刻不停地缠绕着,觉得像粘着橡皮膏药似的烦人,现在听说他也在培训班里学习,倒觉得有种熟悉的亲近感,不知不觉,她的口气里,少了刚才以贯之的火药味。

  “好,好,怪我不好了,我当时应该对你说,我认识你,你放心地走吧,明天把卡带给我就成了吧。”那男孩站在那里,低着身子,向她说道。说话间,车子上上来了不少乘客,很快个车厢就被乘客占满了。

  “算了,别分谁好不好了。本来就是个偶然的事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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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是吗?你刚才不放心吗?”柳丝丝抬眼看了他眼。

  “刚才我可是如履薄冰,胆战兢兢。”

  “真的吗?我有那么厉害吗?”柳丝丝不由在嘴角边浮现丝笑意。

  “不是厉害,只是你让错都错在我身上了。”

  “别讨论谁错不是错的了。也许我今天心情不好。”柳丝丝说道。“你到底下不下车啊,车子都要开了。”

  “我要到浦东去趟的。”

  “那你还站着干嘛,坐啊。”柳丝丝拍拍身边的坐位,示意那个男孩坐下来。

  “谢谢。”

  “谢什么?你想站到浦东啊。”

  车子开动,不紧不慢地穿过狭窄的闹市,痛苦地挣扎着走出城市的腹心地带。

  “你也喜欢表演?”柳丝丝扭头问他。

  “其实,我到浦东去就是为了这个事呢。我今天是代我朋友来充数的,他喜欢表演,但他今天没有空,非要让我替他来报名了。这不,好事做到底,我给他上课来了。我想去浦东趟,把学习班上的教材什么的都带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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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共汽车在城市迷宫里穿行。上海的公交线,像蛛网样扑朔迷离。它不是直线,而是最大限度地容纳着崎岖不平的站点,从而使公交道路像打摆子样忽上忽下,忽南忽北。

  汽车几乎贴着巷道的边缘,很难想像,如此狭窄的街道上,还是汽车川流不息的要道。高耸的楼道,拥挤地簇立在道路的两侧,像道黑色的闪电样,直劈大地。城市的空间,滋生出许多畸形的结构,就像原始森林里的植物拼命地要抽长自己的身躯,抢占高空那抹维系生命的阳光。城市里甚至可以让闪电也变得狭窄起来,巨型的杆子似的高楼,就是道被挤压成豆芽菜般的干涸的闪电。

  城市的下午的时光是漫长的,失去了自然的生物钟与晨昏转换应有的节奏。城市的方向感被乱七八糟的街道暴虐地切开,街道误导的方向,就像城市里不负责任的骗局样,不值得信任。暮色的来临是城市里道奢侈的加餐,被撇开在城市的食谱之外。

  在渐渐上涨的车厢外的灰色的气息中,城市陷入到种深沉的暧昧的临近黄昏的暖色里。公共汽车就像把尖锐的刀,切割着城市的断面,窗玻璃外,是城市像地壳样缤纷斑斓的层层叠叠的记录。这种断面里,既有着市中心豪华高楼的气宇轩昂,也有着居民区地段俗不可耐的下里巴人,它们交错着闪过汽车的窗户,把城市不可谐和的姿影,浓缩在车窗成不变的镜框里。

  越接近城市的边缘,那种世俗的城市图景便如地幔样,变得浓厚而粘稠。在舒缓的天光的映照下,城市像蚌类伸展开自己的肉足,把它的隐秘的内幕,缓缓地暴露出来。上海,这个最容易见到靓丽外表与美丽女孩的城市,在这个时候,会展现出它的丑陋的遮蔽的真实。在紧贴着道路的狭小的楼前空间里,摆放着躺椅,那上面必定会坐着个佝偻的老人,这几乎成为上海路边的个必不可少的风景,就像到处都可以看到挂在阳台上的肮脏的被褥样。城市里充满着矛盾与对立。时尚的少女与垂暮的老人,构成了这个城市最尖锐的辩证关系。少女令城市充满着活泼与青春,而老人,则让城市变得窒息与困顿。这两者有必然的关系吗?没有人去考证与研究这些,城市的存在,只有空间的轴线,是同时间里空间的比较,而绝没有时间的纵深性对比。在城市里,永远是即刻的存在,决定着地位与永恒,历史的判断与价值,注定是无力与空洞的。所以,城市里,永远是少女招展着城市的时尚的旗帜,成为个城市的代表与赏识的中心。而老人们,他们是少女的未来,但城市不需要昨天与明天的与结局,它永远是种横向的同时刻的布置。

  柳丝丝与那个男孩并没有说多少话,她沉寂地望着窗外,显得宁静而平和。

  地面突然变得高耸起来,并且开始了弯曲的行进。这是公共汽车正在驶上卢浦大桥的引桥。

  随着地面的抬高,缕鲜艳的像血样的阳光,突然照进了没有色彩的没有情的车厢里,令整个空间里洋溢着灿烂的云霓。

  阳光在柳丝丝的脸上欢蹦乱跳地闪跃着,掠过她的脸上的光线,又照射到那个男孩的脸上,他被外面的那股美丽的晚霞所吸引。那种绯红的涂满天空的色度,直被高楼遮挡着,现在它们放肆地涌进车厢,在移动着的车厢里徘徊游动。

  他惊异地望着身边的这个女孩的侧面的轮廓。柳丝丝微微地侧着身子,眼睛若有若无地看着那炫目的夕照,她的脸上挂着种平静,好像她早就熟悉这样的颜色,这样的城市的另种光辉。她的沉静的泰然,与车窗外旋转着的暖色调的阳光,仿佛对立着,但又天衣无缝地交织在起。

  汽车绕行着卢浦大桥的引桥,缓缓上升,地面开始坍陷下去,下层的引桥上的汽车,立刻变得渺小而遥远,可以感觉到自己与地面的距离在扩张。在这种旋转中,你可以感觉到你升起在城市的上空,跃上了城市的天空,去领略城市里深埋着的无法俯瞰的切。

  那个男孩的目光悄悄地盯住柳丝丝那侧面的轮廓。偷窥女孩可不是个文明的举动,但你无法不被她身上的那种光彩,那种气氛,那种宁静所吸引,所打动,你想搞明白,是什么让女孩变得神奇而不可侵犯,是什么使她变得非人间所有。

  城市的夕阳,其实并不是那样的鲜红,只是,你直被深埋在城市的没有色泽的平凡生活里,当你被城市的暮色吸引的时候,你会觉得那种强烈的对比色,呈现出种非常饱满的艳丽与华彩。金黄铯的阳光的芒刺,在柳丝丝的脸颊的边缘上,镀上了层毛茸茸的绯红,而且在悄悄地变幻着那种流金溢彩的颜色,少女与夕阳也许天生就有着谐和的成份,她们在那刻携手交融的美丽,铸造出城市梦幻般的极品。

  过了桥,那个男孩在花木站下了车。分手时,柳丝丝问了他的姓名,他告诉她:“我叫韩力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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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叫这么个怪名字?”柳丝丝笑着,向他道别。

  135此节,重回莎比在培训班段落,为便于识别,特此注明

  黎明的无所作为的迷蒙的光线,照进了窗帘。

  莎比睁开眼睛,有刻,她不知道身在何方。

  她想让自己感受身处何方,这时候,她是通过对心里是否有压力来找回被睡眠压抑着的记忆的。

  她觉得心里涌动着种暖意,种温情的甜蜜。没有什么负担与不快郁积在心中,渐渐地,昨天的记忆,走进了她的心里,她记得她与小穆从正大广场那级连着级的云梯般的电梯上下来,在那种纷繁的人流里,她摒弃了孤独,种由心到外融化了的孤独。

  以前她与小穆曾经起走在城市里,但那时候,她没有亮出自己的职业与身份,心里藏着个隐私,这阻碍着她对身边感情的分享,但现在不同了,她觉得与这个男孩有了种共同的默契,有了种不存在旮旯的沟通,这让她的心情顺畅了许多。以前直遮着掩着的心情,终于在这刻完全地放松开来了。难怪今天起来,她觉得直以来压迫着她的心胸以及潜意识的恐惧,被清洗得干二净了。

  她只是觉得有种放松,至少她对身边的这个男人敞开了自己,她不再觉得负累。甚至她珍惜这种友情般的融洽气氛,为了报答这种友谊,她想起了柳丝丝,这是她想到的给予那个男孩的最真诚的回报。

  莎比脱下睡衣,换上裙子,记忆渐渐地回到了她的思想里,她被种甜滋滋的感觉充满着,并且在她的心里流淌开来。

  她开了房门,以前她对另个房间的那个男孩有种拒绝与戒备,今天不样了,她甚至想悄悄地溜进去,吓他下。

  她走进小穆的房门,发现小穆的门开着,再看床上,空无人。莎比猛地想起,昨天小穆就没有回来,想想自己刚才蹑手蹑脚的傻傻的行为,她用自己的手,猛地揪了下自己的头发,对自己说:“你这个小傻瓜,你真是笨到家了。”

  咋就忘了呢?她在心里责怪着自己。瞧你这魂不守舍的,脑子里七错八岔的,真的要好好整整了。

  昨晚,她与小穆在正大广场吃了晚餐,刚刚乘着电梯准备起回来,突然小穆的电话铃响了。

  电话是钱盛肿打来的,告诉小穆,小火已经离开了剧组,因此,她在火车站附近原来租用的地下仓库已经没有人住了,小穆与莎比住在个屋子里,毕竟男女同处室不方便,现在正好让小穆住那儿。

  钱盛肿在电话里征求小穆的意见,是今晚就去呢,还是明天再搬。钱盛肿提到套美国数字非线性编辑系统下午刚刚运送到那里,但不知效果怎么样,意思叫小穆测试下。听到这话,小穆浑身来了劲,直以来,他都在别人的工作室里学习非线性编辑技术,但那完全是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工作室里业务很忙,他很难有机会上台去正式操作,特别是这种电脑运作,旦介入,思维几乎不能中止,但小穆直在种断断续续中在人家的机台上训练自己的操作,从来没有种连贯的时间供自己酣畅地过把瘾回,现在听说钱盛肿专门配置了这套他直梦寐以求的设备,真的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莎比当时在小穆的旁边,可以感受到小穆的那种兴高采烈的神情,好像天下最美的事,就放在他的眼前。她的心里当时还隐隐地生出丝无来由的嫉妒的情绪,但是,她实在没有勇气拂走他的热情,便露出与他样欣喜的笑容,文静地看着他。

  “你说我是不是现在就去?”小穆征求着莎比的意见,但他眼睛里燃烧的热情告诉莎比,她的回答只有个。

  “你喜欢,你就去吧。”她抿着嘴唇,像在藏着笑意。

  “真的,你知道吗?这对我很重要。”小穆似乎要全力地把他的快乐传染给面前的这个女人。

  “我知道,你直以来都在盼着呢。”莎比说。

  “如果我真的搞上手了,将来我面前的障碍又会少样,我会多份顺利的。将来,我们”小穆的眼光火热地看了下莎比,但他似乎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莎比心里咚地响了下,尽管她能猜到小穆想说什么,但她还是紧跟着问了声,“什么?”

  “我们——”小穆的眼睛里流淌着柔情蜜意,“我们以后离开钱盛肿,也就不怕什么了。”

  莎比似乎感到种失望,但她迅即地告诉自己:你还期待着别的什么可能吗?小穆这样说,是最好的方式了。于是,她平和地问道:“你真的想离开这儿?”

  “难道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钱盛肿干这种事,迟早要翻船,我们要抓紧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