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阳准备好的台词都还没用上，蓝静如居然就同意撤退了，这让孙阳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失落感。
见孙阳微微一怔，蓝静如便破天荒解释了一句：“狼来了，懂吗？”
孙阳真的是暗地里翘起了大拇指，这蓝静如居然如此识大体懂得利害取舍，也是如此的聪颖机敏。也许这次失败了，会给蓝静如的上级留下不良印象，可是蓝静如却成功的埋下了一粒种子——那就是由于没有警察来清剿，贼们一定会觉得内线的消息并不可靠。当这种内线的消息不可靠的情况，连续出现几次之后，这就跟“狼来了”的故事一个道理。最好的结果是贼们不再信任内线，最差的结果也是少数的贼抱着侥幸心理在内线通知之后还是会来卖。不管是最好的结果还是最坏的结果，到时候蓝静如真的展开行动，至少也会抓住几条小鱼小虾，然后顺藤摸瓜，这贼街彻底被清剿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孙阳只是微微一笑，表示赞同。他可没想过等蓝静如“狼来了”的计划实施，他有他的计划呢……
这次“清明”行动就这样暂告一段落了，不过刑警大队和金马派出所里都流传起了金马派出所长孙阳和刑警大队长蓝静如的绯闻，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很快，两人的绯闻悄悄的如鬼子进村般摸到了县局每个角落……
这都是后话，在当天回到金马派出所后，孙阳拉着蓝静如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俩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蓝静如离开的时候，脸上竟然有了春风拂面的感觉，不过没有几个人看见就再次恢复成了数九寒冬。
周四过了很快就是周末了，孙阳原本就想去县城里看看，恰好沈东怀那个军痞打来了电话，约他到县城一起去“”一下。
正中孙阳下怀，孙阳当即就答应了。而夏雪恰好也要到县城里，就跟孙阳一起坐进城的公车到了城里。
其实孙阳到县城也是想拜会下县局的几个头头，不管怎样自己是人家手底下的兵，串串门子也好，毕竟孙家的大手还没伸到y省这么长，在没做出成绩之前，孙家更不会对孙阳做出任何支援哪怕仅仅是声援，孙阳觉得还是得靠自己去跑跑才行。
只是拜会的顺序又有个讲究，虽然只是县局，但诚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依然是存在着派系之分的。这先拜会哪个，后拜会哪个，提的东西轻重、待的时间长短，都很可能被人看做是站队的表现。
l县县局的领导班子里人有四五个，当然不可能全部去拜会，那样反而会容易给上级造成面面俱到八面玲珑官油子的印象。最重要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分别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党委书记的政委杨建国，局长兼党委副书记的李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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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章 拜会李局
这是非常明显是杨强李弱，但是孙阳还是决定把两人都拜会下，探探两人的态度再说。/ //孙阳暂时没有站队的想法，要站队却也没想这么早就把自己绑在个副处的破驴车上。
都在一个大院里，孙阳还是把腿先迈向了李家。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李家在杨家前面先到。孙阳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何况即便是拜会，他一个干杀手的，杀人是内行，巴结人可还真是没学会！
李志民知道孙阳来了，显得非常的兴奋，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是孙阳是干什么的！他跟老李一握手，就直接感觉到了李志民的心跳和情绪都处于昂奋的状态。
“不好意思啊李局，没给您带什么东西，就是我们金马的一点土特产。”说着孙阳从袋子里拿出特地一大早让夏雪去采购的山珍。
这山珍是只有y省才有，而且必须是在七八月份才有，还只会在雨后才采得到，虽然是土特产，却是极为珍贵的！当然那是对于城里人来说，对于乡下人来说想吃自己去采就是了。乡下人去采了之后用小篮子装着拿到街上卖，在那个年代已经要四五十块钱一斤了！肉才几块钱一斤呀！
但是这山珍还是有价无市呢！因为只有鸡枞才能过夜，像青头菌、牛肝菌等其他菌子那都是过不了夜的！
所以在李志民看到孙阳居然送来了一塑料袋山珍时，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你这个小孙呀，客气什么啊！就跟在家里一样啊！坐啊，随便坐！”客套着就接过来了，一掂量能有三斤，口水都快下来了。这山珍之美味，那是自不必说，更主要的是——李志民在局里处处被杨建国压一头，来送礼的人实在是越来越少了。更何况一个副科级别的所长来送礼，更是让他觉得美滋滋的，心里揣摩着这算不算是站队呢？哦，这新来的小伙子看着还是真挺顺眼的，还费心思提前打探了我老李的嗜好。
原来这李志民好吃，在县里是闻名的饕餮，最爱吃的就是山珍，孙阳送山珍还真是歪打正着了，让李志民对孙阳颇有好感。
宾主坐定，孙阳本想发根烟再拉近下感情，可是见李志民家里并没有烟灰缸，知道李志民是不吸烟，便没有多此一举。
“小孙啊，刚刚接手金马那一摊，工作的开展还顺利吧？”李志民客套着，表达着一个领导对下属应有的关怀。不过他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年龄上并没有优势，上面也没人，退休之前能混上副处算不错了。
“还行，挺顺利的。”
孙阳比李志民想象中表现的随便，这让李志民下意识中有点不满，可是又一想，这年轻干部嘛，有不成熟的表现是难免的。可是既然有向上级靠拢的积极主动，那也是可以体谅的。
“太顺利了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啊，呵呵——”李志民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宝剑锋从磨砺出嘛！不过小孙啊，我很看好你哟！”
这时李志民媳妇正在厨房给孙阳沏茶，一听到李志民这么说，她立刻把那刚泡好的花茶偷偷倒了，顺手就把上好的毛尖给换上了。
“谢谢李局。”孙阳心里寻思着，这李志民看来是打算拉拢自己了啊，一个小小的正科，哼！想得真美！
“别客气，不过小孙啊，年轻人独当一面真的不容易，遇到什么问题，要多和上级汇报哟。”李志民笑呵呵的盯着孙阳的眼睛，希望能看到些孙阳的心理波动，只可惜孙阳老是眯着眼睛笑，他也看不出个端倪。
意思是多向你汇报吧？孙阳心中想着，还是点头答应。不过汇报不汇报，那就是孙阳自己说了算了。
彼此说了些客套话之后，孙阳找了个理由就告辞了。坐得久了，不好。大院里人多眼杂，他先走进李志民家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如果再坐得久了，甚至还吃了饭，那代表的意义可就太复杂了。
出了李家，孙阳就直奔杨家。只是不巧的是杨建国偏生就不在家，让孙阳扑了个空。不过反正孙阳也想的开，不在就不在，还省得麻烦！杨建国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孙阳既然想升官——哦不，是上进，那谁也挡不住！
河马歌舞厅是l县第一家歌舞厅，里面的设施不错，连请的驻场歌手都是县文工团的，算是l县“”的一个好地方。
孙阳和沈东怀见面的地方，就是这里。
在大城市已经被淘汰的旋转镭射灯在这里依旧还存在，各色灯光的衬托下，在舞台上唱歌的少女正在动情的唱着陈明真的《变心的翅膀》。96年县城里还谈不上开放，这看起来长得颇为青涩的少女穿着膝盖以上至少十公分的短裙，在那个年代已经称得上是火爆了。男客人们不时有人吹着口哨，放肆的对少女身材上下品评。
沈东怀看了一眼那女孩白生生的大腿，竟然忍不住也吹了个口哨。孙阳一拳擂在沈东怀胸口上，笑骂道：“素质！注意你的素质！”
“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当兵三年，母猪变貂蝉？老实说，我这几天在部队待得快欲火焚身了！妈的一个女的都没有，今天刚一出军营看到头老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的，还是双眼皮呢！”沈东怀抱怨着，被孙阳擂得后退一步，惊讶的问道：“我说阳子，你丫啥时候这么大劲儿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头走那天晚上在夜总会里，难道真是你一个人把那几个傻逼撂那儿了？”
“什么我劲儿大啊，分明就是你丫身板忒虚！”孙阳笑着解释：“我到了镇上实在没什么娱乐项目，就买了点器材在家健身呢！”
“成啊阳子！”沈东怀挤眉弄眼的一点军人样儿都没有：“下回咱哥们儿挖人家墙角时可就底气十足了！”
孙阳不禁为之莞尔，这厮是一副营，一个营五百来人里他除了营长和教导员就数他大，打起架来还能吃亏？
“去死吧你！”孙阳笑骂道，或许是由于他能清晰感受到沈东怀跟自己那兄弟感情的真挚，所以在沈东怀面前，他难得的放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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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 河马歌舞厅
“我当然只有去死了，我是空虚寂寞死啊！”沈东怀拍着额头，笑着找个墙角的空座坐了下来，指着孙阳笑道：“你小子是不是很性福啊？警花，有没有？女犯人，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有你个鬼啊！我又不是看守所长，哪里来的女犯人！”孙阳也跟着坐下，两人都穿着便装，又在县城里是生面孔，所以也就稍微肆无忌惮了些。不过两人还是有分寸的，说这种话都下意识的克制了音量。
这时刚好一曲终了，忽然十号桌上的客人站起来，挥舞着一张五十的票子：“哎！唱歌的妹妹，下来陪哥哥们喝一杯！”
那唱歌的少女微微皱眉，显然并不乐意，站在台上捏着话筒回答：“不好意思，我下面还有歌。”她的声音透过音响扩大出来，却依旧甜美，听着就像大热天的吃了口沙瓤大西瓜般舒坦。
“那你下面有毛没？”那满脸青春痘的客人龇着牙花子，露骨的调戏着。他显然是在县城里有点背景的，公众场合敢如此肆无忌惮。他一起的几个小伙子都跟着起哄，闹闹哄哄的也没人敢管。
孙阳和沈东怀当然没有英雄救美的意思，这小妞虽然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可是头发挑染了亚麻色，穿着在这个时代堪称暴露的衣服在娱乐场所唱歌，被客人调笑两句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在燕京的时候，沈东怀跟孙阳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所以都只当是场闹剧。
唱歌的少女的小苹果脸顿时涨红了起来，虽然没有如良家少女般羞涩得转身跑开，却依然是窘得说不出话来，显然也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那满脸青春痘的客人显然是喝得有点上头了，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端着一杯啤酒往舞台前走，嘴里淫笑道：“妹妹来喝一杯，咱俩培养培养感情啊！”
那少女吓得呆立在那里，两颗黑珍珠般灵活的大眼睛此时惊慌失措的左右瞄着，似乎想找人求助。可是此时大堂经理不在，普通的服务员谁会替她出头呢。
孙阳对这种几乎每个世界每个时代都会上演的流氓剧情并无兴趣，他歪转头看向了窗外，视线却倏然定格。就在窗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夏雪！
夏雪双手扒在玻璃上，眼睛瞪得老大，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丫头是怎么了？孙阳看到夏雪看得并不是他，不禁有些奇怪，难道夏雪在这里还有什么其他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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