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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作品:妖精女儿|作者:happy90718|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10:43:42|下载:妖精女儿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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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细数着黎明的到来,一个女孩在睡梦中张开双眼,瞬间呆滞的眼角扫过我的身影,一阵尖叫将其他同伴惊醒。看到她们恍惑的表情及随后的落荒而逃,我环顾自己并没有发现异样,这使我一时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一个身材瘦小的黑人少年走进来示意我出去。我不敢想象将要发生的一切,既然无力改变,索性不再去想。跟随他走出门,透过满目翠绿的色彩,穿过一排刚刚被晨光洗刷过的香蕉树,发现原来这里是一个很小的部落。房屋因为经过战争的侵袭早已破败不堪,被叛军的枪械横扫过的断壁残垣还默默伫立在杂草与灌木之间,无声地昭示着塞拉里昂历史上这段黑暗、苦痛的内战带来的艰难岁月。昨夜燃烬的火堆已架起新的木柴,火舌舔噬着铁锅有片片黑片斑驳脱落。不远处坐着一位年长的老人,在太阳的光辉下,晾晒着皱纹满布的苍老,脚上的一双胶质凉带鞋虽已残不忍睹,却也足够显示了优越的身份。旁边依次坐着四个女人,看样子应是他的四位夫人。部落里面大大小小的其他男人女人同昨天的黑人头目围坐在一起,我辨别着这些人投射过来的好奇眼神及指指点点争先恐后啧啧惊呼的曼迪语音。整个西部非洲的语言相差并不大,有限的几个字符在咽部做各种语调不同的变化。我猜测着大概是在探讨我的肤色,才意识到也许我已被他们定义为了外星人。我静静地着着他们,尽量搜索着脑中所有的词汇,以便在危险的时刻,可以准确地解释,我也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

  按照他们的发音,昨天的黑人头目应该叫做阿沃伊。此刻,他正眉飞色舞地向族人们介绍外面世界的见识。从别人景仰的表情,可以揣测到阿沃伊此刻的心情正被骄傲所填充膨胀。他拿起身边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仔细地擦拭。非洲儿童也许是最不幸的儿童。长期以来,非洲大陆的地区冲突和内战此起彼伏,不仅造成了大量儿童伤亡或成为孤儿,更为可悲的是,许多儿童直接被叛军俘获,成为扛枪打仗的“娃娃兵”。这些身高没有枪高的孩子,心理上过早地受到战争的摧残。当内战平息退伍返乡之时,早已失去了正常的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有的人宁愿浪迹天涯,甚至为非作歹。阿沃伊应该算是心态恢复较好的一位,但却仍不能脱离战争及懒惰带来的恶习。更何况在大多数西非国家,无论是生活朝不保夕的贫民,还是富有的官宦贵族,乞讨随处可见。因为他们信奉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帝赐予的,乞讨与强夺只是理所应当的拿回上帝本应给予每一个人的物品。

  一阵香味扑鼻而来,一名年长的妇女掀开盖子,将里面的其科取出来分食。在这样贫穷落后的部落,竟然有如此贵族化的食品,看来这无疑应该归功于阿沃伊,他们这位专业抢劫白色人种的民族英雄。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及阿沃伊胸有成竹的讲解,这里的族人已经不再害怕地拒我于千里之外,眼神中的惊恐已经更多地转化为好奇。有的甚至开始尝试微笑着请我坐下,将一块其科放入在我的手中,生硬地讲着曼迪的礼貌用语。语言有时候真是很古怪,当你听不懂的时候,交流依托于肢体语言完全可以胜任。我看着这些用大麻蕉、木薯粉和一点点肉末加在一起堆入木桶中发酵,然后用非洲大叶包起来蒸制而成的食品。没有像他们一样打开吞食,这多少令他们有些失望。我站起身来,向数米外的一片树林走去,他们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我在想也许阿沃伊抓我回来,只是向他的族人证实他曾经吹嘘过的对人种的理解及见识。想到这里,稍稍有些宽心,也许他们会很快放我走,因为我知道语言的沟通障碍会直接消磨人的耐心,更何况在这样一个脱离世界的部落里,对人种的好奇产生的恐惧,也许对我更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不过无论我如何乐观,能否尽快而顺利地离开,仍是一个尚显艰难的问题。

  昨夜的一个女孩在我身后尾随而至,飞快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向前面的水井奔去。再前面有一片树林,到处野生着高大的芒果树、木瓜树和棕榈树,落叶铺满了长长的路,踩上去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果香的气息。一抬头,各种树冠交缠错结,遮蔽了整个天空,鸟鸣声在身边响起,仿佛无意间闯进了精灵的童话。我呆立着看棕榈树椰子树上面满挂的一个个粗糙的木桶,猜测它的用途。阿沃伊在我身后走过来,挥舞着手势操持着比较蹩脚的英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讲解。直到终于不耐烦爬上去,把树上挂着的桶摘下来,我才注意到他挂桶的地方,树皮已经被切开一条很深的缝隙,点滴透明的棕榈汁液由那里溢出来。阿沃伊将桶递给我,一股水果发酵后的酸涩味道直冲鼻咽,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五十五 在我还没有站稳之时,已被他握紧了双手。那股浓重的体味,使我几欲呕吐。我屏住呼吸在他的怀中拼命的挣扎

  2005…08…21 14:51

  (8月20日 润儿)

  阿沃伊笑了笑,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举起另一只木桶抿了一口,咂咂嘴贪婪着美味,示意我品尝。我小心地吣了一小口,甜甜淡淡的味道如同papa身上绝对纯正的体液,柔软滑爽的,让我恍惚。只是此刻,我却无力将这种香味融和我的口水归还进他柔美的身体。记忆是一种最神秘的熟悉,可以由任何事物模棱两可地牵引而出。任凭曾脱离得如此遥远,在某一个时刻总会飘然而至。我将桶放下,浓重的腐殖根茎将心情涂抹,掩不住的失意像一根根蔓草打成无数的结扣,迷恋着思念,在苍白的心中编织着固守的网。我尝试着继续向前走,试图穿越树林看个究竟。阿沃伊阻止了我,我刚刚闪过的对他的一丝好感完全被接踵而至的鄙夷驱散,原本对未来的乐观憧憬也向我无声地宣告了它终将停留于幻想。我无奈地走出树林,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内心荒凉一片,不是绝望,更多的是焦灼与失落。我说服自己尽量保持平静,细致地了解这个地方,以阿沃伊无法察觉的方式,为接下来的逃跑寻找出口。沿着树林的外围向前走,是一个自备的水井。女人们正在无所顾忌地往赤裸的身体上 ,浇着一瓢又一瓢冷水,以驱散天气的酷热。其中一个小女孩看着我,意外地拉起一块蓝色格子布略事遮蔽。那一刻的害羞,大概是看到了外来人的缘故。黑人女子的好身材的确让人羡慕。透过她们的注目礼,水井的旁边罗列着很多房子。为首的四栋较为突出,破败不堪的房顶上,依次有一、二、三、四组截成半米长的木棍捆绑在一起作为装饰,想必是四位夫人的居所。房前空地上聚集着一群男孩,以树枝作笔,在一块木板上默写着《古兰经》。眼神中无法掩饰的虔诚,也许这就是宗教的魅力。其中一个男生看到了我,推推他的同伴 。随后这些男孩跳起来,四散而逃,用来书写的一小瓶白色油粉也被无意踢翻。我走过去将它扶起,看着这些歪歪扭扭的符号,还有潜藏于房舍间孩子们狐疑好奇的双眼。

  几个手提长矛的黑人走过来。阿沃伊操持着低沉的曼迪语,俨然间稍许的威严,或许是在制订今天的抢劫计划。走回到昨夜的大场地,旁边有一栋由红色石头垒成的小屋,树干盘结已经伸入石缝间隙。有一个身材瘦小的黑人正在整理着杂草丛生的地板上错乱堆积的各种物事,最外面闪过眼睛一抹熟悉的色彩。我看到了我的一只蓝色小背包,我知道在它的第二个夹层里有护照和旅行支票。在其不算干瘪的外貌看来,似乎并没有被打开过。我的心豁然开朗。阿沃伊对着这个黑人指了指我,估计是交待其看视防范我逃跑之意。我努力保持着自然的神态,但心中仍是难耐地窃笑,期盼着阿沃伊不在的时候顺利地拿走这一切,尽快离开。果然不出我所料,随着阿沃伊离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门外传来一阵振耳欲聋的启动声音,昨日的那辆破旧汽车载着一帮黑人绝尘而去,其中不乏阿沃伊,还有他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我回过头,呆呆地看着在杂草中舞动着的一只木雕般生硬的手伸入不同的包裹及皮箱里面,枯落的手指像承载了太多的怨恨,死死地抓住,拉扯间就会听到一声撕裂的声音。滋生于杂草中的野花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色彩在残旧的背景上尽情地开放,少了一份娇媚, 只糜烂着无限扩张的艳俗,搅动生命像个粘稠的旋涡,在层层叠叠不加调和的色调下,隐隐透露出血色的陌生,让我不禁心惊。那只手不断向我挪移,距离蓝色小包只有两英尺不到。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缓缓地蹲下来。他低着头,自顾自地忙碌,丝毫不在意我的一举一动。我顺手帮他打理洒落的零碎物件,他仍然没有反应。我大着胆子开始帮他拉开身边其他包裹的拉链,将东西一件一件小心地取出,他依旧没有抬头。我的眼睛看着蓝色小包,那一刻紧张的心跳几乎可以在咽喉喷薄欲出。我不断地祈祷着一切顺利,渐渐地稍有些平静。我想我应该友好一点,或许会放松他的警惕。我抬起头,不断地变幻着各种语调的发音,尝试使用简单的英语与他交流。到最后,我甚至自嘲起这等同于自言自语的古怪。蓝色小包终于被拿起,但不是我。我向前移动着在他的手中将小包抽出来,他终于抬起了头。我不能准确地定义那是一种什么眼神,但那一刻我想到了死亡。我倏地站起身,向后退,将包藏于身后。黑人的柔韧性很好,在我还没有站稳之时,已被他握紧了双手。那股浓重的体味,使我几欲呕吐。我屏住呼吸,在他的怀中拼命地挣扎。

  五十六 最可怕的境界,叫做人戏不分

  2005…08…21 15:02

  (8月20日 papa)

  一位读者这样写道:

  这也许是一篇没有结果的文章啊!

  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结果最好!

  想不出!

  就不想!

  也许作者还在经历这段感情!

  还在彷徨中!

  还在等待中!

  游得出小河,游得出大江,没有鱼游得出海洋。

  跑得过飞车,跑得过流星,没有一种思念跑得过时间。

  天下没有新鲜事。

  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还是孔明先生讲得好:“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既然我们自己愿意扰出千事万事,又怎么能责怪上天造化弄人。只有当你自己做了造物主,才发现这千头万绪,理个明白难,给个结果已是仁至义尽。

  我们谈论过无数次,关于《妖精女儿》的走向。我希望它任由润儿想象的翅膀随遇而安,当拉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再着墨轻染,已是百媚倾城。可未尝写过万言小说的她,总一次次不自觉地重返它“情络,更如书签插入我们的生活。所以我们设想过从单纯的叙事感悟,逐渐转移到导游性质的“情侣环球做爱指南”,令人大跌眼镜;继而反客为主,将文中的细节放大为某一专业的论文答辩或学术研讨,为文体混杂新辟一角天空;当然,数月下来,其间较为失败的转型个案,就是邀请读者加入续写的行列……结果也算在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却是自己提着自己头发下水,隔三差五需要亲自操刀,于现实与传说间自经磨难。

  8月3日的晚上,满天的星斗眨着眼睛。我们对这个问题的谈论,终由滑落的文字里,转移到滑落的衣衫后……

  “我们接下来写战争吧,好吗?写我独自一人行走,到西非去经历战争,当然你要早些找到我。”

  “嗯。”

  “要从肯尼亚经过五大湖,穿越整个非洲大陆,到西非去。”

  “不错。”

  “你看你何时找到我合适啊?嘻嘻,不要搞来搞去真得搞成真的,改天我真得把你一个人丢在肯尼亚。”

  “找到你,在你被强奸的时候。”

  “非洲人对亚洲中国人一般比较友好,我可不想被人家强奸!好坏啊你,我会去死的。”

  “哈哈,总要写得跌宕起伏啊!”

  “你都没有告诉人家,怎么写啊?”

  “比如你在战争面前的绝望啊,对人生的放弃啊……林林总总。”

  “嗯。”

  “你终于可以忘记我了。然而,发现这又是不可能的。”

  “噢,人在生存的边缘,就会忘记爱人吗?”

  “你在晚上出发,以为只要一直向西走去,就可以一直留在晚上的梦中。”

  ……

  “我发现,我们讨论小说的进程,写下来很有趣,呵呵。我们可以在文中,也这样讨论进程。”

  “噢,你是指我们讨论的进程?我不太懂。”

  “然后,事实按照另一条接近的曲线发展,嵌套。”

  “嵌套是什么?不懂。”

  “就是现实与小说模糊在一起。例如,我们在小说中,也正在写一本叫《妖精女儿》的小说,然后,我们在其中讨论下一步怎么写。”

  “我以papa的心态来写?”

  “自此可以展开双线记叙。一条是你实际走的路线,一条是papa执笔,在你不在的日子,帮你想象续写《妖精女儿》。”

  “那我尝试写他。”

  “他会回忆起,他们所讨论的整个小说走向。这样让读者一时无法判断,在这夜之前的究竟是事实还是小说。”

  最可怕的境界,叫做人戏不分。

  五十七 那一刻我想到了死亡,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遥远的天际边清明纯洁的星辰,一颗坠落时,暗淡不了广袤星空的灿烂,花塘边顾影自怜的水草,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

  2005…08…23 12:05

  (8月22日 润儿)

  拉扯间浅驼色的布质上衣瞬间被撕裂,柔软的bar已扭曲变形,雪样的乳房袒露着最后的高贵,贮立于毁灭的底框。我本能地护住胸口,用手推开他沾满邪恶的双臂。包已脱手落入杂草,他没有去捡,反而将我箍入他的怀中,罪恶地拉扯本已残破的衣衫。我伸出手,用尽全力狠狠地向他的脸上掴去。伴随着一声轻脆响亮的声音,我的手隐隐感到反弹后的震动。他停下来,用力抓住我的双肩,指甲陷进我的皮肉。那只瞪圆的眼睛,让我看到了膨胀的欲望及心灵深处的惊恐,那分明是面对无法掌控的生死产生的茫然与冷酷。我知道,这是长期处于战争与死亡的边缘,带来内心沟壑的残缺。他惊恐地将我按倒,嘴里面吐露着咕咕的声音,一根根坚硬的骨头包裹在黝黑的阴影中,发泄般挤压我的身体。五根分叉的木棍般手指疯狂地拉扯,撕裂了周遭的空气。生满细齿的麻草抚过我的肌肤,使我一阵阵刺痛。我奋力地拉住底裤的边缘,曾经谈笑密谋的一场小说情节竟俨然成真,看着横搁在石屋顶的条条树根夸张地对我嘲笑,我苍白乏力地叫喊与挣扎,心痛着将要破败的幻想,悲伤如流水般涌来,冲刷着渐趋远逝的承诺,心悸哽在喉间,任凭崇尚至此的贞洁转眼将成为来世的奢望。眼泪模糊着我的视线,所有的一切都揉捻成撒旦的犄角,我守着绝望奄奄一息。

  那一刻我想到了死亡。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遥远的天际边清明纯洁的星辰,一颗坠落时,暗淡不了广袤星空的灿烂,花塘边顾影自怜的水草,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挣扎间,我的手指渐趋乏力。随着一声叫喊,一个高大的身影跃然而入,拎起巴迪满头编织的小辫,猛然间把他踢出去好远。过多的惊恐已使我的神经有些麻木,微微张开眼睛,阿沃伊正低下身子扶我坐起来,他用笨拙的英语重复着一遍又一遍难以辨别的发音。我低头看着破裂的衣衫掩不住破裂的心灵,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竟然感觉到救赎的温暖。门外渐渐有人拥入,过了不多时,颤颤崴崴的族长走进来,在狠狠地打了一掌巴迪后,竟出乎意料地对阿沃伊严厉训斥。我听不懂,但我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一位年长的女人走过来,将一块血色大红方格子布裹住我的身体。我想起了papa,想起他柔软的手指,生命瞬间闪过的一丝温存,无非是一些片段记忆的残余,在干燥的空气中,不断地蒸发。无奈的茫然,有时候奢望也是一片奢望的风景。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年迈的族长与阿沃伊不间断快速的交谈,似乎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他神情庄重地走近巴迪大声地对他耳语,仿佛是在传递着某种决定。巴迪早已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反应地收拾着再次散乱成一团的大小物事,木棍样的五根手指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我想对于这只手来讲,钻石与枪支对它是一种概念,那就是战争带来的漠然。阿沃伊抱着我回到一处居所。族长的两位夫人走进来,驱散众人,按着我的腿拉开底裤仔细观看。我狠狠地瞪视着她们的无礼,却无力反抗。稍后,族里面的其他男女渐次走过来,经过我的身边时,都微笑着掴着浓浓的口水,用力地吐在紧裹着我的方格子布上面。棉织的格子布料在口水的侵蚀下,早已浸染脱色,沟壑纵横着肮脏的愚昧。我努力地坐起来,阿沃伊走过来扶我。我看了看此刻正洋溢在他的脸上的甜蜜笑容,以及努力掩饰着悲伤的他的两位妻子,我终于明白,我已不再是被抓获的俘虏,而是阿沃伊将要迎娶的第三位夫人。看着他殷勤地帮我倒水,透过他晃动的身影,院子里隐约闪过枝繁叶茂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草,以及伴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围成一圈跳舞狂欢的族人。在这些浓重的色彩下,一切坚强都显得那么软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习惯笑,淡淡的笑,不带任何情感,但是会有笑纹牵动嘴角莫明地浮现。也会流泪,漠漠地流,不负任何责任地重复着相同的路径滚动滴落。风轻轻吹起,我感受着它的锋利切割着我的身体。我只想死去,安静地死去,忘记这一切,让这番焗于世间二十一个短暂的烟火流年,携着我烟云般轻渺的生命就此流亡遗失。没有战争的流血,没有因缺憾而慌张的灵魂,没有挣扎着陷入旋涡中的心跳,平静地蹑手蹑脚地背着我永远离去……

  五十八 而可爱的《妖精女儿》,你、我、她、润儿和papa、每个读者,正在越过前人所记载的写作方式,轻烟互绕,叠泉而下,间次流出

  2005…08…24 07:16

  (8月23日 papa)

  仔仔细细分析了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一个个联系了她所有可能联系的人,可是依旧一无所获。每件琐碎的事情都无法激起任何兴趣,日月穿梭,一天更比一天了解她在以前所艰难忍受的无尽思念的煎熬。而我所能面对的,只能是残存于我可怜记忆中的些许片段,以及正在续写的这篇已经模样大变的《妖精女儿》。

  写作可以多视角,就像《孔雀》,每个人不同的眼睛,记录同样的年代同样的事件,感受并不相同;写作也可以多作者,古有高鄂续曹雪芹,今有倪匡给出差的金庸补《天龙八部》,传说大名鼎鼎的《水浒》也是施耐庵与弟子罗贯中合写。

  超越这些前辈的变换,我们的《妖精女儿》可以吗?

  一种是把不同的角色分配到不同的作者头上,各自操刀自撰。因为不用模仿他人笔法,只要主线不乱,大家很容易配合流畅,只可惜有相同功力,且有兴趣与耐心共续一文者,古今并不多见。《石头记》、《水浒》、《天龙八部》皆为第三方视角,作者不必亲自入戏,续写起来易于上手,却也少了几分变换之乐。

  另一种需要作者自己狠下心,来一个精神分裂,人格兴趣一剖为二,自己变换着性子兼写各方语气。由于描写叙述随角色的视点变化,而情节与笔法皆须变化,稍有不慎便易漏马脚。故操持此种写法的作者,需要上乘的功底、上上乘的兴致,更需要至尊无上的分裂本性,方可手到擒来,不露痕迹。

  传说中还有一种多人配合,堪称“变态级”。那就是不同的作者顺着篇幅随性续写,而每个人选择的人称视角、线索、文体、风格都由当时的情况临阵捉刀。由于变换太勤太猛,写着写着,难免不发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我难分的混沌境地,最后每个作者都呈现间歇性精神分裂的后遗状态,并由此产生纷繁复杂的纠缠瓜葛。

  而可爱的《妖精女儿》,你、我、她、润儿和papa、每个读者,正在越过前人所记载的写作方式,轻烟互绕,叠泉而下,间次流出。

  五十九 我一无所能,随着她一步步的靠近,摇曳的火光,和澎湃的音乐使我感到一阵阵战栗,我的心中一片空白,晕厥过去

  2005…08…25 00:47

  (8月24日润儿)

  夜幕很快降临,整个部落像被抽了真空的容器,紧紧地堵了塞子,空空的,连空气都没有,难以呼吸,只有流泪。浓重的玉米粥味道飘然而至,族里人特别杀了一只羊作为庆贺,引来孩子们的阵阵欢呼。阿沃伊尝试用各种方法唤醒我因失落而空洞的眼神。无奈我的心,因丰盛的爱情曾剧烈跳动过的心,早已脱离人间,在天堂中流离失所。细数狼狈,我知道我在支付梦想的同时,得到更多的是对任性的愧疚。我曾经于颠簸的思想中尝试努力,却得不到任何灵魂的救赎。所有的声音都在告诉我,我是真的离papa越来越远。我终于明白,我要的永恒只是消失后的空白,而我的爱一直留在他身边,而我又是如何的,再不能回头找到它。

  阿沃伊压抑了内心的惊涛骇浪强,挤出平静神态,垂下头,坐在我身边。我漠视和无视地对峙着他的悲哀与无奈,挑战他无能为力的心情。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无声地宣扬着这伸手间的距离是一生都不能逾越的障碍。过了一会,他走出去,又迅速跑回,手里已多了些用弹壳粘制的飞机、坦克。也许他认为,这些可以代表工业时代和现代文明的东西,可以使我有片刻的欢愉。

  不过这确实让我想到了我的童年。那是一次随同父亲去布隆迪乡下的路上,在破旧的捷运车上,中途上来一个大男孩,手中也是抱着一个弹壳做的坦克,吸引了人们艳羡的目光。我现在仍然记得当时的情景,我拉着父亲的手不停地晃,父亲无奈之下问他讨买。那个男孩走过来婉转地拒绝,神气溢于言表。告诉我下次会送一个一模一样的给我。小时候并不懂这是应承之词,再看一眼那个心爱的坦克,寄希望于下一次,似乎得到它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心中也是一阵欣喜,只是很快就忘记了。直到现在,又碰触到相仿的记忆。看着坦克在他的手中翻转着制作的繁杂,童年的往事让我重新点燃了信心。我突然很想回家,我想我不应就此放弃。抬起头,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神,尝试着牵动脸庞制造一些表情,内心不断地揣测着将离开寄希望于他,我会有多少的把握。照理我更应该恨他,作为始作俑者,是他的一次冲动导致我陷入困境,可是我知道在这里,也只有他可以给我的自由一点点的可能。

  他看上去对我的表情变化显得很讶异,不过随后即憨拙地笑着。我开始食用他端进来的食物,我知道逃跑需要体力。我保持谨慎的态度,尝试使用简单的英语与他交流,想要更详细更准确地了解这里的一切。夜色渐渐深下来,如鬼魅般盛开着幻觉。族长的四位夫人再一次光临,意外的是后面跟进了一位吉普赛女人,黑色的斗篷中裹着竖条纹彩色的阔褶长裙,用曼迪语讲述着什么。阿沃伊表情复杂,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心猛然收缩,下意识地拉着布襟,目送着阿沃伊离去。吉普赛女人打开随手的小包,在里面取出一只烟锅,寸许长的指甲藏满了油黑的污垢。烟丝燃烧起来,缭绕过那张用过太多油彩又干裂皴皮的脸。四位夫人走过来按住我的身体,我意识到她们想要在我身上做些什么。我知道挣扎并没有效果,但还是不能停止。我的脚踝被嵌入在她们的手心于指甲中,感到一阵阵刺痛,甚至可以听到骨头间挤兑的声音。我拼命地叫喊,直到一位女人用一块肮脏的布团塞入我的口中。我求助般看着这些愚昧的人们善意的眼神,不远处吉普赛女人在她的小包里面掏了一个油纸包……我忍耐于肮脏带来的恶心,努力地想要看个究竟,油纸里面包裹着一个刀片,上面沾染了干燥的血迹。她鼓起嘴吐了一口口水,用手在上面拂拭。我几欲呕吐。她缓缓地走近我,拿捏着嗓子用来自地狱的声音唱起鬼嘶般的歌谣。

  我的心在逐渐变凉,我明白她们是在祭祀西非部落的古老传统,成人的女子必须经过净身——切割除去阴唇,方可以婚配嫁人。我紧张得发抖,全身被汗水打湿。早已无力洞悉环境和处境,木讷得就像浸入水里潮湿的雕像。我的手使劲抓握一片布角,也许是在追忆那不可弥补的甜蜜,也许是在缅怀将不堪回首的错过,眼睁睁地感觉眼角边晃动着的泪滴止不住地淌下来。不知道想要怀念什么,曾经几回回梦里缱绻的天堂原来不属于奢望,可是现在我早已遗失了飞翔的翅膀。就这样离去吧,忘记吧,不再回头。因为此刻除了顺从那曾经可怜过的命运,我一无所能。随着她一步步地靠近,摇曳的火光,和澎湃的音乐,使我感到一阵阵战栗,我的心中一片空白,晕厥过去。

  六十 看到最后,我发现是作者在耍我们了。他把时空交错了,他很坏,愚弄了我,或者说我们。其实都是他一个人在写,没有什么papa之类在执笔

  2005…08…26 00:05

  (8月25日 papa)

  “皇帝,他没有穿衣服噢!”

  ……

  “看到最后,我发现是作者在耍我们了。他把时空交错了,他很坏,愚弄了我,或者说我们。其实都是他一个人在写,没有什么papa之类在执笔。”

  一念之间。

  童话怎么可以破灭呢?

  我在23日的续文已经写好,这个小精灵竟然赶在我发帖之前,怀疑起皇帝的新衣。润儿,你听得到吗?你说你就在我的楼下,而不是广袤的非洲草原,你说啊。

  “太……那个了……楼兰……他……玩得乐此不疲……他,似乎很享受……制造这种……效果(构序),然后,看着大家在为小说加评,其实最清醒的可能就是他了。其他人都在顺着他的‘鞭子’走……而他……在一旁……眯着眼睛……微笑地……看着……”

  你看啊,她甚至想象到了你或者我,更准确的就是我自己此刻的姿态与神情。描述得何等玩世不恭、何等夸张变态。如果你在这里,一定会皱眉含情地看着我,然后,嘟着嘴小声念叨“她不厚道也,怎么可以这样讲你”,撅着嘴巴对我撒娇。可是,当我一个人如你先前那样,孤单地坐在这台手提面前,竟也不免扪心自问,我真的是在玩吗?拿我们的生命与幸福开个玩笑吧,一开数十年。

  “我觉得安徒生实在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的童话结局总是会说,王子和公主结婚了,从此以后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从来就不说,幸福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是啊,幸福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你会说,我们一次幸福个够好吗,我们一次演个够好吗?

  “童话现实了,就叫做结局……”

  安徒生不写了,不等于幸福生活就不会上演。不但要上演,还要接着演,还要演到悲欢离合、酸甜苦辣、沧海桑田,纸里纸外。

  无纸的书页啊,生死只在你的滚轮跟左键。

  有谁会甘心?如果梦真的成真。

  附:读者水蓝表提到的《何处是我家》,尚未看过。借用放洋班的影评了解了解。

  描述二战时犹太人受纳粹德国迫害的电影不胜枚举,来自德国的《何处是我家》却用全新视野来解读这场纷纷扰扰,场景搬移到了地中海对岸的非洲,完全避免了可能发生的陈腔滥调,并不诉诸悲情,而用真情流露来感动人。随着战事逼近,这群隔海移民只能从家书或广播中探听纳粹迫害史,虽然屠杀惨剧并未实际降临在他们身上,但是我们清楚地看见家乡的浩劫如何剥夺了他们所想要的生活方式,付出的代价不比那些选择留守家园的亲人低,战祸遗害可谓无远弗届。

  犹太人在二次大战被隔离屠杀前夕,男主角就有远见地带妻女一行三人来到非洲避难,意味着他们必须放弃所有家产来到新大陆另起炉灶,这对视钱如命的犹太人来说格外困难。太太一开始以为是来度假,把积蓄全部拿来买洋装,来到非洲才发现完全派不上用场,在这里“价值”必须重新定义。

  男主角在德国原本是名律师,来到非洲后,却无处施展抱负,反倒把象征威望的律师袍送给了曾救过他一命的黑人厨子。在这片尚未开化的土地上,求生本能便是唯一的一技之长。他被迫开始学习狩猎技术维持基本尊严,但毕竟有违天性。

  夫妻两人原本门当户对的婚姻到了非洲开始产生危机,他们面对最不愿意碰到的生计问题,活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让人生价值微不足道。也唯有认清婚姻的本质并非建立在财富地位上,他们彼此的关爱历久弥坚,才是维系整个家庭运作下去的动力。

  其间,他们曾数度分隔两地,包括了被英军抓去当俘虏,突显出犹太人里外不是人的窘境;当风波平息后,男主角又立志从军征战,再度与妻小失去联络;最后大战结束,男主角被德国重新征召成为律师,准备动身回国时,妻女感情上却已经和非洲大陆无法分离了,他们得面对婚姻是要继续维持下去,或是放弃的难关。

  电影剧本实在优秀,我们看见剧中所有转折都是大环境因素下所不得已的作为,特别是这些事件都是历史上有凭有据所发生。在其他二次大战犹太人电影中,我们大多直接看见犹太人集中营被迫害的每个步骤。在《何处是我家》里,运用隔海观战的技巧,却同样体验了战乱所造成的流离失所。更有甚者,非洲大陆的天灾一样造成冲击,尤其尾声前夕的一场蝗灾,令人印象深刻难以磨灭。这是本片的最后一个转折,安排得恰到好处,男女主角重新确认了不可缺少对方的事实。

  本片一家三口的观点并无偏废之虞,三人对于来到非洲生活都有深刻而独特的感想。这个犹太家庭并非典型的传统犹太家庭,他们对自己的宗教并不算虔诚,反而对德国认同的情感比较多。悲哀的是却被纳粹仇视,被迫同室操戈。这提供了观众一个另类思考的余地,并非所有人都是民族主义至上。至于从小就在非洲长大的小女孩则另当别论,对她来说非洲就像她的家一般自然,可以和谐融入当地人群中,也更进一部发现了黑人与白人或者犹太人与其他白人在先天上、文化上的差异。

  《何处是我家》可能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不仅是男人,女人在新大陆上学习如何独立生活的奋斗故事,也不只是小女孩面临国家认同问题。《何处是我家》这么抽象的问题而已,说穿了,它用一个小家庭学习爱的故事,来检视大时代的动荡不安,他们没有其他选择,除了紧密相依。能够见微知著,十分高明的做法。

  六十一 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腹部,竟然感到有一点点的隆起。我无限温情地感激原来是腹中的胎儿救我躲过此劫

  2005…08…26 12:53

  (8月26日 润儿)

  在疲惫的惊恐中,我缓缓地醒来。身体早已没有了知觉,只有神情恍惚着浮在空气中的浅浅火光,在黑夜中燃烧着血色的猩红,就像滋生于地狱和人间的弱水彼岸交错纠结,无茎无叶,绚烂绯红,盛开着怪异的曼珠沙华。火光不断地跳动着这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我知道自己看到了盛传于佛教的彼岸花,背负着注定的决绝,叶花永不相见,生生相错的各自惋惜着悲哀的宿命,包容了苍凉、凄惨、冰冷、伤心,绝望,浓烈如火地铺开一地,用绚烂的身姿火红的惊艳,唤回逝者对彼岸最后的记忆,残酷地指引人们踏上这漫无边际的血色铺成的地毯通向幽冥之狱。穿过它,往日种种悉数退去,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渐渐地有隐隐钟声、鼓声、颂经声、嘶闹声、拉扯着在头顶盘旋。我的身体开始轻飘飘地上升,已升到天际。透过厚重又轻薄的云层,一阵风砾砾而过。猛然打了一个冷颤,我本能地抓握来控制自己浮动的身体,用力地摇头排斥周围的嘈杂,似乎是在潜意识中挽留将要远去的灵魂。

  眼中模糊着几个人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曳,场景渐渐明晰起来,仍然是那张不算陈旧的床。只是我的身体已经被一块崭新的格子布重新裹起,双手紧握着结实的拳头,要将身体的一切不快排斥出去。缓缓地伸开手指交相轻捏,感觉有痛楚,证明我还真实的活着。意识渐渐地清醒,尝试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觉并没有任何异样。我翻身带动床吱吱作响,仔细触摸,仍然没有变化。我确定地想了想,身体并不感到疼痛,斜眼看每个人丰富的表情变化。阿沃伊凑过来的紧张面孔占据了我的大部分视线,我逃遁着他的热情冷眼面对。不渴望讲话,不渴望交往,就这样与嘈杂而繁乱的世情隔一道水。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独立的存在,不在此岸不在彼岸只在水间,把心抛给一片蔚蓝,漠然而单调地陪伴着被吹皱的一泓池水,看它积聚了冰冷大地的眼泪,等待它浸入我的全身一点点地变凉,包容我的身体深深地下泅,成全我心底聚集蒸腾的荒凉与凄美。旁边的吉普赛女人浓重地吐了一口烟圈,拿起她的包准备离开,看到了我睁开的眼睛,又再次走近。退却的惊恐又一次袭来,我本能地要坐起来逃避。阿沃伊扶着我的双肩坚定地对我点了点头,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