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丽娆发疯似的抱起孩子来:“豆豆啊……亲蛋……”她喊叫着已经是泪流满面。看看孩子的脚面,象烫熟了一般,皮都脱的脱、起泡的起泡,惨不忍睹,宋丽娆抱着孩子发了疯似的冲出屋,冲到刚才跑车停着的地方,还好,车还在,那男人刚从厕所走出来。
男人看到车前宋丽娆焦急的模样,再看看孩子赤着的伤脚,他惊骇地问:“咋啦?开水烫着了?”
宋丽娆哽咽着说不上话来:“您……您……能开车……送我到……医院吗?”
男人没说话,拉开车门,宋丽娆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孩子就跳了上去。这辆车上就是有什么陷阱她也顾不得了,但凡是个人,还披着张人皮,看到孩子成了这样,就是要害她母子,也得先去了医院以后再害吧。
豆豆本来轻声哭着,被妈妈抱上车后就不再发出哭声,只是一个劲地抽泣,他一边抽泣一边紧张地望着妈妈的脸,怕妈妈责怪他不董事,不听话。
宋丽娆轻声问孩子:“疼得厉害吧?你忍住点,到了医院上点药就好了,豆豆是个坚强的男孩子,不怕疼!”宋丽娆心疼孩子,但她认为对男孩子的教育应该是从小就不去娇惯的。
豆豆眼里含着一泡眼泪,要哭不哭的样子,眼里的泪水忍住不让往下掉。豆豆的长相吸取了父母所有的优点,虽然象安维克的地方比宋丽娆多,但凡是安维克不好的地方他都象了宋丽娆,唇红齿白的五官初显大气非凡的轮廓,只是应是孩子天真的脸上却出现一脸深沉隐忍的表情,看着确实招人疼,怪不得王琪琪也特别喜欢这孩子呢,一看就知道是安维克的儿子。
宋丽娆看着孩子忍痛难受的样子,又实在是心疼,她伸手给孩子擦了擦眼泪:“疼得厉害就哭出声来吧。”。
豆豆窝在妈妈的怀里,怕妈妈担心,于是很大人地说:“不是太疼。”
突然,开车的男人说话了:“你怎么会把暖壶放到孩子能够到的地方呀?”
豆豆听到那男人责怪妈妈不愿意了,稚嫩的还带着奶声的童音替妈妈申辩:“不怪妈妈,怪我,平时妈妈不让我动暖壶的。今天,我看到十二点了妈妈还没回来,就想给妈妈做饭。我去倒水,暖壶太重了,端不动就掉了,打了,水洒到了脚上。”
宋丽娆没有责怪孩子,只是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孩子了,她没有能力让他好好长大,就不应该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让孩子受尽这般苦难,才五岁,就一点都不像个孩子,在她的头脑里这个年纪的孩子,个个都是调皮捣蛋的家伙,每天不是上房就是揭瓦,滚的一身泥一身土的,让人没个安宁。可豆豆太安静,也太懂事了,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宋丽娆明白,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自己没有能力让孩子过得好,就不应该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此时此刻的宋丽娆第一次深深地后悔生了这孩子。
也许把孩子给了安维克是正确的选择。宋丽娆也是第一次这样想。
开车的男人扭头朝豆豆笑了笑说:“你还会做饭呀?准备给妈妈做什么饭呀?”
豆豆自从跟着妈妈来到重庆以后,整天被妈妈锁在家里写字、玩玩具,几乎不见生人,只有妈妈不上班的时候才带他到附近转转,也不到大地方去,怕有人发现他们。现在看到有个陌生的叔叔给他们开车似乎心里充满了好奇,他转头看一眼旁边的开车人说:“不会,我想学,学会做饭妈妈回来就能吃现成的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就和个大人一样呢?男人眼神复杂地看了豆豆一眼不再说话。车子已经开进市区,宋丽娆看到车窗外路边有卖小吃的摊子,就对男人不好意思地说:“能停一下车吗?孩子还没吃中午饭呢。”
男人停下车来看也没看一眼宋丽娆一眼就下车去了,他没去小吃摊前,却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大饭店。现在饭时已过,饭店里没什么人吃饭,男人要了三份大米饭菜,两份打包,一份放到桌上,然后自己就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往到肚子里拔拉。
有一会的功夫,男人从饭店出来了,手里提着个白色塑料袋子,里面有两盒饭,上了车,他往宋丽娆手上一递就又发动着了车子,车子开得又平又稳,宋丽娆就在车上喂孩子吃饭,另一盒饭放到了一边。今天她遇到了这么一些事情,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胸口也堵得慌,她吃不下东西。
孩子吃了饭的时候,车子也开到了一所医院前停下来,这时候医院的工作人员才上了班。宋丽娆抱着孩子,一只手托着孩子受伤的脚,慢腾腾进了医院大厅,那男人停好车也跟了进来,他说:“我去挂号,你就在这儿等我。”
挂了号,那男人对豆豆说:“小伙子,来,让叔叔抱着吧,你妈妈抱着你走不快。”
豆豆很听话地点点头,男人伸手抱过孩子来快步往外科走去。
因为医生们刚刚上班,病人还不是太多,稍等了一小会儿就轮到了豆豆了,男人抱着孩子,宋丽娆紧跟后面一起进去。外科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大夫,看看孩子的脚,又看看男人肿胀黑青了一片的脸颊,这大夫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阴森着说:“这是夫妻打架把暖壶打碎烧着孩子了,是吧?哼,唉,你们哪……”他开好药,把药方给了护士,又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数落:“你们哪……孩子的脚烫成这样,怕是终身落下疤痕了。你这个女人……”他用笔指着宋丽娆的额头说:“你这个女人呀……也太过厉害了吧,把自己男人打成这样?怎么下得了手!他是心疼你,让着你了,要不,凭他这身材个码,打不死你!以后还打不?再打的话,把孩子的另一只脚也烫了,反正你们也不心疼孩子,打吧,死劲打!”人都说女人爱唠叨,哪成想男人要是唠叨起来,怕是比女人还要心烦。这大夫乱点鸳鸯谱,男人抱着豆豆也有口难辩。不过看样子,他也不想替自己辩护。
唠叨了一大堆大夫才说到点子上:“去,交压金去吧,住院!小王,给他们安排床位。”
一说到钱,宋丽娆有些傻眼了,因为走得着急竟然忘记拿钱了,她身上只有几十块钱。
“医生,不住院行不?我拿点药回家给他换。”宋丽娆怯怯地问。
大夫冷冷的说:“行啊,咋不行?你的孩子你做主。这气候炎热成这样,感染,发炎,溃烂,疼得孩子死去活来,反正你这个女人心肠歹毒不心疼孩子。”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一刀锋利的尖刀,剜心剜肺,剜得宋丽娆眼泪都出来了,可能自己就是太过自私歹毒了,为了自己的一己心愿和所谓的母子之情,不顾孩子在成长中跟着她遭受多少苦难,强把孩子生出来,又硬留在身边,对不起孩子,她真的不配做母亲!
宋丽娆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无意中扭头一看,男人和孩子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她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外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来和大家会面,今天真的太倒霉了前面写的1000多字忘记保存,手没用,点错了地方全部没了。。。又重写。。尼玛。。。。
这章写的我头晕目眩。。求安慰。。。。。
不要霸王了,好吧~~
第十九章
宋丽娆发疯似的追出门外;飞跑下楼;下到半路她就看到男人抱着孩子站在收费窗口排队;这才把悬到嗓子眼儿里的心掉回肚子里;可是这时候她却感到腿软得迈不开步下不了楼了,眼睛也象罩了一层塑料布一般看不清面前的人和物;中午没吃饭;再加上今天接二连三惊心动魄的倒霉事儿扎腾下来;真的有些虚脱了,她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楼梯上,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往下掉,上、下楼的人们都在看她;但谁都不惊奇。医院这个地方,是有悲有喜、生死交接的地方;人们的生、老、病、死都离不开这个地方。人们看到宋丽娆流泪,只会想到病和死这两层,没有人会想到她内心世界里正经历着人生的八级大地震。等她从楼梯上站起来后满腹只剩下一个决定:把孩子交给安维克吧,不能让孩子再跟自己吃苦和受罪了。
她缓缓站起来下了楼,那男人已经挂好了号,他把孩子抱给宋丽娆并交给她一张收据说:“这是住院压金收据,你收好,将来出院要用的。”
宋丽娆和这男人只认识了一个中午的时间,突然觉得自己会和这男人有说不清、道不明、斩不断、理还乱的缘源关系,也许今天他和她的相识就是一个命运的安排,他想摆也摆不脱了。
男人把孩子交给她后转身向医院外面走去,宋丽娆立即追上去说:“请留步!您贵姓?压金钱我怎样还给你呀?”
“呵呵,你觉得你今天是碰到活雷锋了吗?做了好事不留名就要走人?我是到车里给你拿饭去,不吃东西你会扛不住的。”男人略露笑容转过身来又走了。
时间不大他就又回来了,手里果然提了宋丽娆没吃掉的那盒饭。他来到宋丽娆面前把饭递给她说:“凉了都。凉了也得吃点,你和孩子坐到那边的长椅上吃去,我去让护士安排床位去。”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又上楼了。
宋丽娆瞅着他上楼的背影,心中感慨万端。
男人上楼时垂着眼皮看着面前的楼梯脚步矫健快捷。这人身材比例也很好,宽肩窄臀,黑色的西装衣裤样式简单却很合体,他没系上衣服扣子,衣服前襟随意潇洒地开着竟然极好看。这男人的气质也很特别,他举止优雅随意中带着强悍、刚正。这样外表出色的男人,比安维克更甚一筹。
但宋丽娆对他只是单从女人欣赏男人的角度看问题的。因为她从小生活在普通老百姓的低层面,初出茅庐时不懂的人和人之间还有级别区分,所以她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安维克,并大胆顺应内心而追求自己的爱情,结果一个安维克就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和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自卑感。现在她对所有极品男人有了免疫力,任何人在她心里荡漾不起任何波澜来了。
男人在楼道里消失后,宋丽娆抱了孩子在楼道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她坐在孩子一边,也许是觉得男人的一番好意不能不领,也许是肚子真的饿得不行了,她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那盒饭,抱了孩子扔掉饭盒。她再也不敢把孩子独自留在某处了,那怕就是转眼功夫也不敢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男人又回来了,从她怀里抱上孩子往楼上就走,一个字也没说,宋丽娆紧跟其后。
上了三楼住院区,进了306房间,里面有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娘皮肤生疮住院,她三十多岁的女儿陪护她。
男人把豆豆放在大娘对面的床上,护士马上就跟进来给孩子消毒上药,并打了吊瓶。
一切妥当,男人对宋丽娆说:“你好好看护孩子,所有日用品我都领好了,在床下呢。我还有事,得走了。晚上,或者明天再来看你们。对,我给你留点钱。”
说着从身上掏出几张百元人民币扔到床上。
宋丽娆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不要人家的钱吧,她没带多少钱,她和孩子的吃、喝、拉、撒总不能免了吧,要人家的钱吧,这算怎么回事?不过,反正住院压金他也出了,出院了一并还给他也就是了,宋丽娆想到这儿,于是就坦然地从床上拿起钱来。
男人往外走,她紧随其后,出了门宋丽娆就追着他说:“请留个姓名、单位、住址,电话号码什么的吧。”
男人转回身一笑:“你怕什么?是你该了我的钱,不是我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