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没把工作摆第一位。
「昨天有没有好好的看书和看片子呢?」沉士乔问。
「看了一点点。」老天!那全是描写男女如何交欢的书耶!连录像带也是一样,还好家里面只有他一人,要不然他哪敢看啊!
但让他感到吃惊的是,原来做爱是这么深奥的一门学问,从如何接吻、如何爱抚,还有那些做爱的姿势,还真是花样百出呢!
可更令他一个头两个大的是,这些姿势的专有名词,什么陶斯或白兹娥斯或巴格内热斯或阿未格楠或……他还以为只有上市股票才有这么多的名称呢!
「好好的看,最好是牢牢的记在脑子里。」沉士乔拍抽他的肩膀为他加油打气。
「那我什么时候开始追求小洁呢?」他到现在才明白,自己一个人面对一个空荡荡的屋子是何等的寂寞,也才体会到况翊洁当初受到冷落时的心情。
「要追求你老婆不是问题,现在我要你先学着如何写情诗。」
「情……情诗?!」写股票走势报告,写汇市分析表都难不倒他,但写情诗……他哪行呢?
最后,他几乎是想破了头,才写下两行宇──
小洁
妳是我的星星
「就这样?」沉士乔强忍住笑,现在他终于明白陈伟烈的老婆为什么会离开他了。
「这样写有错吗?」他至少没有用那种耸毙了的用词,什么妳是我冬天的火锅,夏天的冰淇淋之类的。
「不错,简洁有力,不过,你可以写得更好。」沉士乔鼓励着他。
「还要写啊?」他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了。
「每天写一首,然后送到你老婆家的信箱,但不必署名。」
「那小洁如何知道是我写的?」他又不是千面人,干嘛偷偷摸摸的啊?好象在做坏事似的。
「放心,她自然会知道的。」
况翊洁食不知味的吃着早餐,她以为跟陈伟烈离了婚,自己会过得比较好,但是,她却发现自己还是闷闷不乐的。
她的心就像被牢牢绑住般,时而抽痛、时而喘不过气来,她都要以为自已是不是得了心脏病了。
「小姐,信箱里有一封好奇怪的信。」亚嫂大惊小怪的将一封没有写上收信人名字的信递给她。
「也许是什么广告传单吧?」她懒懒的说,现在,不管什么奇怪的东西都吸引不…她。
「可是里面的信笺上写了妳的名宇耶!」
况翊洁连忙接过信封,当她看到信笺上的两行字时,终于露出近日来难得一见的微笑。
小洁
妳是我的蓝天
即使没有署名,但从那苍劲有力的笔迹,她已认出来是出自谁的手了……
「亚嫂,除了这封信外,妳还有没有看到其它的东西?比如花,或是糖果?」她看过一出日剧,里面的男主角就是用这两种东西和情诗来向情人道歉的。
「没有。」亚嫂摇摇头。
况翊洁连忙起身跑到大门口的信箱内找寻,但空无一物的信箱却令她感到失望。
「小姐,妳没事?」在况家工作已有十年的亚嫂十分关心她的情形。
她实在不明白,像况翊洁这么美丽又温柔的女孩子,婚姻之路怎么会这么坎坷呢?才结婚不久就离婚了。
也许是自己年纪大了,落伍了,对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和做法,实在无法苟同。
「亚嫂,帮我准备车子,我要出去。」她匆匆的吩咐,随即回房间去着装打扮,她想听听三个好朋友的看法。
「嘿!有进步喔!」严妍不忍心泼好友的冷水,但心里下的评语却是「毫无诚意」。
「还不错啦!」才怪!根本是了无新意,沈小郁皮笑肉不笑的说。
「孺子可教也!」什么玩意儿嘛!这种幼稚的东西连小学生都会写,王囡囡叹气地暗忖。
听到三位好友对陈伟烈的评语,况翊洁彷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
「这是伟烈第一次写给我的情诗耶!」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但已经让况翊洁觉得十分满足了。
「小洁,虽然陈伟烈已经在改变,但是,妳千万别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他喔!」王囡囡很怕这个小傻瓜会再次上当。
「对,要让他多吃点苦头,男人可是宠不得的。」严妍也附议。
「但既然他已经在改变了,妳就不能不加紧脚步改变自己。」沈小郁决定打蛇随棍上。
「啊?我变得还不够多吗?」她都做出结婚不到两个月就离婚,和差点因离婚而被父亲登报断绝父女关系这些惊世骇俗的事了,她还不算改变吗?
「俗话说,精益求精,妳的确是变了,可是还要变得更好,所以,今天我跟小郁和妍决定要带妳去一个粉劲ㄣ1ㄤ的地方。」王囡囡此话一出,况翊洁骂上露出一个「别又来了」的表情。
前几天,她们说要带她去一个可以让她大开眼界的地方,结果竟是带她去星期五餐厅,害得她回家后,洗了好几次澡才把身上的「牛」味洗干净。
看到她一副小女子怕伯的模样,沈小郁随即安抚她似的拍拍她手背。
「免惊,我们不是要去里期五餐厅。」
「那要去哪里?」她的一顿心还是觉得忐忑不安,有她们这种「热心」的朋友,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去看钢管猛男秀,或是去泡沫肌肉男店──」
「我不去!」她立刻打断王回因的话,一脸打死地她都不服从的样子。
「囡囡是在开玩笑竹,今天不去那些声色场所,我们今天只是要带妳去我们三个经常去shopping的地方。」
哦!shopping啊!那一定是百货公司或精品店。她一颗忐忑下安的心终于放一口下来……
「好呀!我好久没去shopping了,妳们是要买鞋、衣服,还是皮包?」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见三个好友已笑得人仰马翻,又流眼泪、又喊肚子痛的。
「难道妳们不是要去买这些吗?」她实在不知道她们在笑些什么。「不然,我们去买帽子好不好?最近太阳好大,我想买顶漂亮的帽子。」
「帽子?!」三个人又是一阵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买帽子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我们就去买帽子。」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她。
第五章
况翊洁一看到橱窗内那些包装得很怪异的糖果时,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不是要去买帽子吗?妳们怎么带我来买糖果?」
三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又叹息、又大笑的。
「小洁,我们的确是带妳来买帽子呀!」王囡囡说。
「可是,这里一顶帽子也没有啊!」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哪里没有!」沈小郁把她拉近玻璃橱窗,指着里面摆设着的奇形怪状的糖果说:「喏!这全是帽子呀!」
况翊洁几乎把脸贴到橱窗的玻璃上去了,但她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到任何像帽子的东西。
「没有啊!」难不成她跟她们有语言上的代沟吗?
「小洁,此帽非彼帽,妳知不知道这间商店里卖的是什么吗?」王囡囡朝她眨眨眼睛问。
「不是卖糖果吗?」她傻傻的反问。
「当然不是啰!」严妍哭得粉暧昧,「这是专门卖情趣商品的店。」
「也就是说,」沈小郁随即接口,「这里只责性感的内衣裤、保险套、按摩棒,还有皮鞭、蜡烛……」
沈小郁每说一项,况翊洁的脚就不由自觉地往后退一步。
彷佛察觉到她想落跑的念头似的,王囡囡早一步堵在她背后。
「我……我不想进去,我没有东西要买……」
「胡说,妳要买的东西可多着呢!」严妍向其它两位好友使了个眼色,况翊洁的左右手就马上各被王囡回和沈小郁给架住。
「不……」况翊洁只能无力的呻吟着,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架进商店里。
「这个有萤光的,用起来的感觉挺不错的哟!」
「我觉得这个大象鼻子造型的满符合我老公的size,上一次我买回去给他用,那个晚上可真是让我又爱又怕呢!」
「其实,这个仙人掌造型的才棒呢!触感粉好喔!」
况翊洁羞得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她很难想象三个好友竟站在保险套前高谈阅论起来,完全不在意四周向她们搜射而来的目光。
「妳们可不可以小声一点?」她声如蚊蚋的请求道。
「为什么要小声一点?」三个人还真是默契十足,一起开口发问。
「可是,这样会让人很不好意思耶!」认识她们三个这么久了,她头一次发现她们的脸皮超厚的。
「!我们谈的可是很正经的事耶!妳这样子才奇怪呢!」王囡囡把她拉到润滑油的专柜前,指着那一瓶瓶五颜六色的瓶子问:「小洁,妳喜欢什么口味的?有苹果的、草莓的、可乐的、香草的,要不然蓝莓也很棒。」
「干脆每种口味都买一瓶送她好了。」严妍以一副要便宜大放送的口气说。
况翊洁哭笑不得的看着三个好友,「我都离婚了,要这东西做什么?」
「当然是做爱做的事啰!」三个人果其是有「趣」一同。
「不是没老公就不要性了。」严妍说。
「对呀!没老公也可以做的,diy的感觉也不错喔!」
「d、i、y?!」况翊洁听得雾煞煞。
「就是自我安慰咩!听懂了没有?」沈小郁说的像在讨论气候般轻松。「别告诉我妳没做过,我可不信的。」
「我是没有,我才不像妳们这么『好色』哩!」况翊洁没好气的回答。
「小洁,妳怎么还是这么顽固啊?女人也是有需要的,况且,很多报告都证明,这是有益身心健康的耶!」严妍决定要给她上一堂健康教育。
「我……我不会。」她羞得连脚趾头都蜷曲起来一口,怎么她这三个朋友可以开放到这种程度,在谈论私人问题时,竟然可以这么轻松自在。
「不会就要学。」王囡囡说。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沈小郁天外飞来一笔,「不如我们合买一个『那个』送她好了。」
「好啊、好啊!」严妍和王囡囡立刻点头如捣蒜。
什么啊!这三个好色女到底又想送她什么了?那个是哪一个?
当况翊洁还弄不清楚好友们在算计她什么时,就见沈小郁手上多了一根令她差点当场死死昏昏去的东西。
「妳……妳们……」她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支按摩棒送妳,开心吧?」
开心?!天哪!她只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不要──」况琅洁已经克制不住将尾音提高了。
「要!一定要,这个粉好用的,而且,我们每个人都有,妳怎么可以没有呢!」严妍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况翊洁头摇得有如波浪鼓,然后,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瞪着那支几乎做得跟实体一模一样的按摩棒。
「小洁,妳知不知道台湾有不少女人就是跟妳一样思想过于保守,又没有正确的性观念,才会经常闹出笑话?」严妍彷佛金赛夫人的化身般,开始对她循循善诱地道:「妳知不知道前阵子新闻报导说,有一间妇产科竟从一个女孩子的阴道里取出一截断了的筷子,那个女孩子还差点因为延迟就医而无法再生育呢!」
「可是我又不会跟那个女孩一样──」
「谁说的!午夜梦迥时,当妳想要,又没有老公在身边,或老公能力不足时,这个就派得上用场了。」
「我不──」况翊洁羞赫的想拒绝。
「如果妳体验过上天堂的滋味,就绝对抗拒不了它。」王囡囡不让她有任何拒绝的借口。
「可是我──」
「安啦!我们送妳这个,一定会先教妳怎么使用的。」沈小郁很有义气的拍拍胸脯。
「妳们……妳们不是都有老公了吗?」她实在不明白,非常「性福」的她们,怎么可能会需要用到这种东西呢?
「老公又不是电灯,只要开关打开,就一定会亮。」
「其实,有时候夫妻两人一起研究这种新奇的东西,可以增加闺房情趣呢!」
「对啊、对啊!」
三个人滔滔不绝的口水几乎要将况翊洁给淹没了,为了让自己还可以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下三个好友的这份「怪
礼」。
小洁:
没有妳的日子很空虚
虽然依旧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但陈伟烈已经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了。
只是,连续收到他的情诗,却迟迟未见他来找她,让况翊洁几乎要按捺不住思念的心情去见他一面了,可是,她又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害她只好继续当个望夫石。
「小姐,要开饭了吗?」亚嫂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我没什么胃口,晚一点再吃吧!」一个人吃饭怎会有食欲呢!
「叮当、叮当!」门铃声突然传来。
匆匆去开门的亚嫂随即又折返回来。
「小姐,陈先生要见妳。」
陈先生?!是伟烈吗?
况翊洁强忍着激动的心绪,以优雅、缓慢的脚步走下楼。
然而,在见到陈伟烈的那一那,她的强作镇定就差点瓦解,好在耳边及时响起三个好友的叮咛,让她不得不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提醒自己千万别泄漏心里的想法。
只是,让况翊洁更感到讶异的是,一向看似严肃的陈伟烈,今天却一反常态的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他没穿上他的正字标记──西装,反而穿了一件条纹衬衫及牛仔裤,更剪…一个新发型,让脸上原本僵硬的线条变得柔和许多。
「小洁,妳好吗?」陈伟烈以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注视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可人儿。
「很好,你怎么会有时间来?」她努力以冷静的口气反问,如果她没记错,现在可是他工作的时间耶!
「我今天休假。」其实,他已经休假十多天了,从原本被强迫休假,到现在的完全放松、怡然自得,这其中的心情转折只有他才能够完全体会。
况翊洁很有礼貌的谙他入座,并吩咐亚嫂倒水。
「不用麻烦了。」他彷佛头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般紧张,「我今天来是想请妳去吃午餐的,不知道妳愿不愿意赏脸?」
况翊洁几乎要一口答应了,但耳边冉度响起三位好朋友的叮咛──
千万别轻易的就原谅他……
要让他多吃点苦头,男人是不能宠的……
妳不能不加紧脚步改变自己……
于是,她只好硬生生的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好」字给吞回肚子里去。
「对不起,我『刚刚』约了朋友吃午餐的,我看『下次』吧!」她会强调「下次」的语气,是想告诉他,他来的不是时候,并暗示他别放弃。
「那好,就下次吧!」他万万没想到,首次重新出击,就惨遭滑铁卢,但是,一向以「接受失败、迎向挑战」八个字为工作座右铭的他,决定把这八个字也用在追求妻子上。
「小洁,妳……嗯……有收到我写给妳的情诗吗?」他知道自己写得不够好,但他真的是很努力的在学习了。
「情……情诗刊」况翊洁故意装出一脸的恍然大悟和歉疚表情,「原来那些信是你写的啊!我还以为是哪个无聊份子在恶作剧,所以就把它们都扔了,真是对不起。」
她在说谎!
其实,地拍每一封情诗都收藏得好好的,甚至用一个她最喜欢的收藏盒保存它们。
「没关系。」陈伟别的心中受到不小的打击,但他一点也没有怪她。
「我没有时间招呼你,你……不介意吧?」况翊洁委婉的下逐客令。
「当然不会,那我先走了。」他很有风度的说:「希望有时间我们再一起用餐或喝杯咖啡,再见。」
「再见。」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况翊洁差点就出声叫住他。
但她还是紧咬着唇,默默的目送他离去。
「ya!ya!小洁万岁!」
「叫妳第一名,小洁,」
「妳越来越上道了喔!小洁。」
严妍、沈小郁和王囡囡都为况翊洁的表现鼓掌叫好。
「我都快烦死了,妳们还这么开心!」况翊洁却哭丧着一张脸。
「干嘛烦啊?妳应该觉得很高兴才对啊!」二个人几乎是一鼻孔出气的,「像陈伟烈那种自大的男人,妳早该挫挫他的锐气了。」
「可是,他会不会就此不再来找我了。」这才是她所胆心的。
「不会!」三人的看法几乎是一致的。
「可是,我让他很没面子耶!」她真的满后悔自己的狠心。
「哎呀!这个时候就是他要在面子和妻子中做选择了。」严妍说。
「对,他会在态度及外表上做如此大的改变,相信地也已经做好要三顾茅庐的心理准备了。」沈小郁也附和着说。
「可是,我骗他说我把他写给我的情诗全扔了的时候,他看起来很沮丧耶!我真怕他会从此不再写情诗给我了。」或许那些看似可笑的话在别人的眼中是废纸,但在她心中却是无价之宝。
「不会的啦!妳别只净顾着他的感受好不好?」王囡囡一针见血的说:「想想妳自己曾受的委屈,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那如果他再来我我──」
「妳当然也不能马上答应他啰!」严妍迅速的打断她的话,「妳还是得保持高姿势,这样他才不会故态复萌。」
「对,我赞成妍的话,如果他再来找妳,想跟妳约会,妳就先考验考验他。」
「怎么考验?」她不明白。
「这个我们早就都替妳想好了。」王囡囡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况翊洁差点没震惊得打翻桌上的咖啡。
「这怎么行?我不敢!」她死命的摇着头。
「不行也得行,不敢也得敢,这可以考验陈伟烈是不是真的想重新追求妳。」王囡囡不容地拒绝的说。
「可是……」
「嗯?!」三个人同时哼出声,一脸不善的盯着她看。
「好……好吧!」况翊洁在好友严厉的逼迫下,也只好乖乖投降了。
正如严妍所说的,陈伟烈不但没有停止写情诗给她,还开始展开鲜花攻势。
嗅着花朵淡淡的香气,况翊洁的心头彷佛打翻了一罐的蜂蜜似的,好甜、好甜喔!
「小姐,我觉得陈先生他还是很爱妳的,妳有没有想过要跟他破镜重圆啊?」亚嫂看到况翊洁再次展颜欢笑,忍不住想敲敲边鼓,重新摄合两人。
毕竟,在她保守的思想里,女人还是需要一个婚姻的。
「这就得看他的表现了。」她了解亚嫂对她婚姻状况的关心,所以,并不避讳回答她的问题。
「他的表现连我这个老太婆都很感动了呢!」亚嫂好心的替陈伟烈说话,「他每天写情诗给妳,还亲自送来,而且风雨无阻,像今天早上下大雨,他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我看了都觉得好不忍心喔!」
「他都是自己送信过来的?」一听到亚嫂的话,她的激动之惰溢于二言表。
「是啊!陈先生都是大约早上五点多就亲自送信过来,今天早上我看他全身部湿透了,便想请他进屋来喝杯热茶,或拿少爷的衣服让他换上,但他却说不想吵到妳而拒绝了,我真怕他会生病哩!」
这个傻瓜,干嘛伯吵醒她呢?如果受了风寒怎么办?又没有人在身边照顾他……但随即她又安慰自己说,别胆心,他身强体壮的,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生病才对……
但是,没想到陈伟烈真的是生病了!
难道连老天也不帮他的忙吗?从小到大,除了长水痘外,他几乎是百病不侵,甚至在求学时候,他还得到无敌铁金刚的外号呢!
但今晨的一场大雨,却让他又是打喷嚏、又是流舅水的,好不难过。
「你感冒了?」沉士乔关心的问。
也许是英雄惜英雄的囡素.他们已从病人和医生的关系,变成了好朋友。
「!只是小感冒而已,多喝点水就会好了。」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有信心。
「好?!你不能这么快就好了,你应该病得更重一点。」说着,沉上乔就二话不说的将他拖向浴室,拿起莲蓬头,然后打开治水就往陈伟烈的身上喷洒而去。
「joe,你在发什么疯啊?!」陈伟烈错愕得连音调都拔尖起来。
「在帮你生病啊!」沉士乔笑嘻嘻的回答,还将水开到更大。
「见鬼了!我已经生病了耶!」陈伟烈伸手抢走莲蓬头,然后将水关上,但全身早已湿透了。
「你是病了,但你病得还不够重。」沉士乔好整以暇的说。
他是哪国的医生啊?居然不是希望病人的病赶快好,而是希望他病情加重?!
「难道你希望我病入膏肓不成?」他顺手抽了几张面纸擦丢脸上的水滴。
「最好是这样。」接收到陈伟烈那足以置人于死地的眼光,沉士乔连忙解释道:「你知不知道苦肉计是三十六计中的上上之计啊?」
「你是叫我伪装生病去博取小洁的同情?」依他耿直的个性,是最不喜欢欺骗人的。
「我知道你会反对,所以才没要你伪装,况且,你已经生病了,病得重一点,跟病得轻一点也就没什么差别了。」
「可是──哈啾!」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觉得头好晕喔!
「有效了,如果再多洒些水,一定可以成功的!」沉士乔再度拿起莲蓬头猛朝陈伟烈喷冷水。
陈伟烈只能无奈的任由冷水往自己的身上洒,唉~~这真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了。
连续两天没收到情诗,况翊洁的心彷佛掉了魂似的,整个人不时心不在焉的。
她不断的跑到信箱里去翻看,但得到的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为什么他不再写情诗给她了呢?是生她的气吗?还是另有其它原囡呢?
「唉、唉、唉~~」亚嫂一声声的叹息引起她的注意力。
「亚嫂,妳怎么?」
「还不是前两天的那场大雨,害我的风湿病又犯了。」亚嫂再次叹了一口气,「陈先生那天也淋了雨,不知道要不要紧?这两天都没看到他送信来,是不是生病了?」
「他──会生病吗?」况翊洁因亚嫂的一句话而开始忐忑不安。
「是人哪有不生病的?」亚嫂又重重地叹口气,「人生病了,最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如果没人照顾的话,就……唉~~可怜喔!」
况翊洁很想不去在意亚嫂的碎碎念,可是脑子里、心里,却不断浮现出陈伟烈生病时无人照顾的可怜样。
她再也矜持不下去了,决定打电话去向陈伟生询问陈伟别的情形。
「大哥好象感冒了,昨天我去看过他,他还在发高烧呢!我本来要留下来照顾他,可是个不愿意,又碰巧佳卉刚怀孕,身体也不太舒服,大嫂,如果妳有时间的话,可否帮我再去看看我大哥的情形,今天我call了他一整天,他都没接电话,我很担心。」
听到陈伟生在电话中叙述的情形后,况翊洁立刻毫不犹豫的来到曾经是她和陈伟烈的家。
虽然雨已经不下了,但因大陆冷气团南下,今天的气温只有十度。
但是,况翊洁的一颗心却因即将见到陈伟烈而变得炽热,连心跳的速度也忍不住汪跳起来。
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她以微颤的手指按下门铃,然后屏息等待着。
大约十多分钟后,里面仍没有半点响应,就在她以为他根本不在家而想离去时,门就打开了。
「伟烈,你怎么了?」
陈伟烈颓废、无精打采的模样几乎吓坏了她。
「小洁……妳怎么来了?」干涩的喉咙让他很困难的才挤出一丝声音。
「我……我只是路过……」唉!她不知道自己又在矜持些什么,难道说实话有什么丢脸的吗?
「嗯……」刚才跃动在胸口的喜悦顿时消失,但陈伟烈是很高兴在她路过时还会想到他,这两天所受的折腾也值得了。
剧烈的头痛令他的浓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况翊洁并没有忽略做这微小的动作。「你……没事吧?」他脸色真的很不太好,实在让她很担心。
「没事,只是头有些疼。」不是有些疼,而是非常疼,他已连续发高烧两天了,他都以为自己的脑子就要烧成白痴了。
真只是头疼而已吗?况翊洁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几乎被他过高的体温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好烫喔!伟烈,你发高烧了耶!」
「没……没事的,我睡一下就好。」他高大的身子因连续的高烧和没进食而虚弱得摇晃了一下。
「我扶你回房去,然后请医生来看你。」不容他反驳,她就拉着他的手臂搭放在她的肩上,小心翼翼的扶他回屋子里去。
第六章
看着况翊洁忙着替他请大夫,又忙着为他熬粥的样子,陈伟烈忍不住痛骂自已是个天底下最差劲的大笨蛋,有如此贤慧的妻子,竟不懂得要珍惜,直到失去她之后才后悔,他真该下十八层地狱。
「来,喝点热粥,可以逼逼汗。」她小心翼翼地将碗中的粥吹凉。
「谢谢妳,小洁。」他虚弱的道谢,「我真是没用,只是小小的感冒就将我打败了。」
「人都会生病的嘛!」她喂他吃了一口粥,「刚刚医生说你差点得肺炎,生病了就该去看医生的,难道你这么大个子的人还怕打针吗?」
生病是要看医生的,这道理他懂,可是,沉士乔却不只不许他去看医生的,更要他每天以冷水淋浴,他没得肺炎还真是不幸中的大辛。
「要不要再喝一碗粥?」手上的粥就在她一口一口的喂食下,一下子被他吃得精光。
「好啊!」即使只是白粥配酱瓜,都因她的爱心而成了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了。
吃了两碗粥,服过药之后的陈伟烈,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你好好的休息。」况翊洁扶他躺下,并为他盖好被子。
他紧紧的拉住她的手,「妳要走了?」
「很晚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她轻轻拨掉他的手。
「可是……哎哟!我的头好疼啊!」他痛苦的呻吟起来。
「很疼啊?!怎么办?」她心急如焚的问。
「好疼……真的好疼喔……」看她因自己的谎言而急得团团转的模样,令他感到惭愧。
若依他以前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下流的欺瞒行为,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也只好采用非常手段了。
况且,沉士乔也说过,苦肉计是三十六计里的上上之计,而且,他的头真的还很疼的啊!
「我去我医生来──」
「没用的,医生来也治不好的。」他闭着眼睛说,他才不想再见到医生呢!
「那要怎么办?」她紧张得手足无措。
「没关系,妳不用理我了。」
「这怎么行?」她说什么也不会在此刻弃他不顾的,「你除了头痛,还有哪不舒服?」
「浑身都痛,好象被卡车辗过似的。」
「不如我帮你按摩一下,也许可以让你觉得舒服一些。」她提议道。
「不用了──」他虚弱的摇摇头。「我不想麻烦妳……」
「不麻烦,难不成你不相信我的按摩技术吗?」说着,她就动手解开他睡衣的锅子,完全忘记他们已经离了婚。
「小洁,我们已不是夫妻了。」他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手中,「妳不必委屈自己。」
「只是替你按摩一下,说什么委屈?」她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道:「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那么,你就付我按摩费好了,半个小时一万块,会不会太便宜了?」
「力道还可以吗?」况翊洁不安的询问着,脸上的红晕一直无法消褪。
即使他们曾袒裎相见,他们也曾肌肤相亲,但是,当她纤细的十指在他结实的肩上推动时,她仍会感到脸红心跳。
虽然她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了,假装对他的身体视若无睹,但是,在面对如此傲人的强健体魄时,似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嗯……」陈伟烈的嘴里发出愉悦的叹息,他紧绷酸痛的肌肉在她的按摩下松弛不少。
唉~~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有这项专长,他真的是个大笨蛋!
渐渐地,他逐渐沉浸在这温柔的触摸下……
可是,当况翊洁的柔荑来到他的腹部时,他的胯下竟逐渐地紧绷起来,瞬间有股炽热的欲望在小腹间燃烧苦,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况翊洁完全没感觉到他的异状,只是很认真的以双手继续在他紧绷的胸腹间滑动、按摩。
老天!他不是应该很虚弱的吗?为什么反应会如此强烈?
陈伟烈几乎陷入崩溃的边缘,想要她的强烈念头,让他几乎快无法呼吸了。
「小洁,别再按了!」他连忙捉住她的手腕。他很庆幸自已是背对着她的,要不然,他一定会很尴尬的。
「怎么了?哪里不对劲了?」况翊洁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他转过身,连忙用薄被紧紧的盖住自已的身体,以兔穿帮。
「别盖这么多被子,你在发烧,这样反而很不容易散热。」说着,况翊洁就要伸手扯去他身上的被子。
但他连忙抓紧被子撒谎道:「我恨冷。」他还故意打了一个哆嗦。
「会冷,表示你正在发高烧,」况翊洁探了探他的额头,「真的还很烧耶!我去用冷水为你擦身体。」
什么?!光按摩背部他就已经快失控了,若是让她再为他擦身体,那他不破功才怪。
可是,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她便已端了一盆冷水从浴室出来,并走向他。
就像在对待一个小宝费般,况翊洁很细心的为他擦拭脸、颈子、胸膛、小……
「好了!」他失控地竭力嘶吼着。
「怎么了?是不是我太用力了?」她一双无辜的眼眸不停地眨呀眨的看着他。
陈伟烈的唇抿得好紧,四周陷入一片寂静,静得似乎只听见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可不可以只擦上半身就好?」他虚弱的问。
但况翊洁却是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哪有只擦上半身的,你别再乱动,否则我擦到不该擦的地方,你可别怪我喔!」
在见到他双腿间那凸出的部位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经过她三个好朋友的细心调教,她早就明白那代表了什么含义。
她很镇定的脱下他的睡裤,很仔细且较慢地为他擦拭着大腿,当她的手来到他大腿内侧时,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我知道你想说不舒服,但是,你一定要忍耐。」她佯装镇定,其实被压抑住的自制力也差点瓦解。
原来恶作剧的感觉这么大快人心啊!呵呵!这就当作是给他一次惩罚吧!
「哦……嗯……唔……」天哪!杀了他吧!他真的真的已经快……快要……
「多擦几次会比较容易退烧。」她屏住气息让自已的小手在他的大腿内侧磨蹭着。
多一次部会要他的命,何况是多几次!
「对不起,我尿急,我去上洗手间。」他几乎是狼狈的逃开她,而在浴室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忍不住宣泄出来了……
该死!该死!该死!几千几万遍的该死都掩师不了陈伟烈此时的尴尬和狼狈。
「你怎么换内裤了?」
该死!她的视力干嘛这么好?他已尽量挑了一件花纹类似的内裤,怎知还是被她给发现了。
「我没换啊?」他想硬拗。
「你刚才穿的不是这一件。」想眶她?哼!少来了!
「刚才那件……湿了。」看来是肋不下去了,只好承认。
「你尿裤子了?」她追问。
「当然不是……」god!这教他如何启齿?这种惰况除了他刚发育的时候,会在睡梦中不小心发生过之外,他已经不曾面对这么糗的事了。
「那你干嘛换裤子?」她再追问。并不是她有意要以捉弄他为乐,而是难得的机会怎能错过。
他脸红了耶!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喔!
「湿了!」他脸红得有如关公,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他只好继续假装不舒服。「我的头……又疼了。」
被她问成这样,不疼才怪!
「那你快躺下来,我再帮你好好的按一按。」不容许他有任何异议,她硬是把他按回床上,跟着移动到他两颊旁边,用纤细的小手替他按摩太阳穴。
即使她身上穿的是羊毛衣,但是,她浑圆的胸脯仍因她手指的移动,时而摩蹭到他的鼻尖。
自她身上传来的馨香,让他的下腹再次紧绷起来……
他盯着有如天使般的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悸动,他的大手冷不防地探入她的毛衣下,一把覆上她柔软的双乳,轻轻地爱抚起来。
一切的发展都是那么的自然,她的脑中呈现一片空白,只能无助的睁着一双惊愕的大眼,直愣愣的盯视着眼神炽热的陈伟烈。
他的爱抚并未因为她的注视而稍作停歇,相反地,他更以拇指搓揉着地敏感的粉红花蕊。
「伟烈……」她想要制止他,可是她被他手指一连串挑情的动作引出一身的炽热,并觉得浑身虚弱,而她的心口也开始沁出淋漓的汗水。
陈伟烈的大手滑向背部,猛地将她压向他,然后用牙齿解开她胸罩上的钩子,灼热的唇倏地含住她胸前的蓓蕾,急切地逗弄、舔吻,引发她一阵阵如痉挛般的抖颤。
其实,他也很想吻她的红唇,但却因为怕将感冒传染给她而作罢。
况翊洁先前从书上得知,乳房是女人的敏感黜之一,但她万万没料到,当它们被如此的温柔对待时,竟可以产生如此大的愉悦感。
正当她沉醉在陈伟别的唇舌和双手所引发的热情中时,突然因手机的铃声响起而回过神。
「不……不要这样。」她使尽力气才让自己得以从激情中脱身。
陈伟烈喟叹一声,将脸埋入枕头内,天晓得他得用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把她拉回床上,当场疯狂的要了她。
不过,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杀了打手机来的那个人!
况翊洁才轻轻的「喂!」了一声,手机那端便传来王囡囡噼哩啪啦一连串激动的问话。
「小洁,我们我了妳一整天,妳到底上哪儿去了?」
「我……我在陈伟烈这里……」她才回答完,就听到王囡囡倒抽了一口冷气。
「妳……妳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王囡囡的口气很像一个母亲在审问彻夜未归的女儿似的。
「他……他生病了,所以我来看他。」她坦白的回答。
「生病?真的假的?该不会是苦肉计吧?」王囡囡提高音量询问。
况翊洁必须将手机举至一臂之远,才不会被好友的女高音震得耳鸣。
「他真的病得很重,还发高烧烧到差点得肺炎呢!」她很认真的为陈伟烈说话。
「看医生了吗?」王囡囡仍是不信的嗤了一声,「小洁,妳千万得记住一句话,男人靠得住,母猪会爬树,他有可能是在利用妳天生的温柔母性进行他的阴谋。」
「不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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