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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作品:我的日记|作者:车水马龙01|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0:01:12|下载:我的日记TXT下载
  可是,她不去,她非要也拐个弯儿,利用我。

  这就是我的妹妹,我的扒心扒肺一心一意为她牺牲我自己的——我的亲妹妹。

  我很伤心,甚至有些恼火了,她不打招呼,就自作主张地带了一个这样的男人来,她什么意思?翅膀硬了,凡事都不用再跟我商量了?这个男人跟她什么关系?看他们两个人之间说话那随便的样子,他们的关系绝非一般,而且交往也不是一朝一夕。

  (bsp;“你跟张船怎么样了?是叫张船吧?”当着那个“正月初一”的面,我故意问。

  “哼!”她不以为然地,“早拜拜了。”

  “为什么?”

  “还为什么?”

  她后面说的话,要是让王兰知道了,不气昏过去才怪,她说她跟那个张船,本来根本就不般配,是王兰想巴结人家那个张副局长,所以,才牺牲她,去讨好人家。

  她还说,王兰以“机关单位”引诱她,说只要她跟张副局长的儿子谈好了,张副局长就会把她调到他们局去,即使不到局机关,也会找一个比较好的二级单位。这样,她就不用在保险公司风里雨里,日里夜里了。

  “我觉得,把爱情和权势,和利益,联在一起,实在是太俗气了……”

  太俗气了?哼!你懂什么?我像你现在这个年龄,我比你还清高。

  什么叫俗气?你懂吗?你懂个屁!找了个卖狗皮膏药的,农村家庭出身的男人,你就以为你很高贵、很清高、很圣洁、很“雅”……

  行!行!你雅,我俗,王兰世俗……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亲人,我只有妹妹和丈夫。

  妹妹是一脉相通的,血浓于水,永远也不可分离的,丈夫,丈夫是半路上认识,也可能半路上分手,原本没有一点儿干系的一个男人,再说,我和王志强,今天好,明天闹,分分合合,打打闹闹,我们的关系,哪有亲姐妹亲?

  王雪呀王雪,你太令我失望了。

  你即使不和副局长的儿子谈恋爱,你也不应该找一个“正月初一”这样的男人。

  他有什么好?是长相英俊?还是会体贴人?还是家财万贯?还是他特别能干?

  别以为他是“业务经理”,狗屁的经理,想当初,王志强还是中外合资公司里的财务部长,那又怎么样,这年头,经理、部长、科长,就像农村茅厕里的蛆,爬得满地子满地都是。

  还有,千叮咛万嘱咐,要吸取我的教训,不要找一个农村家庭出身的男人,因为他们心眼儿小,因为他们无能,还有,他们一旦发了迹,他们照样在外面寻花问柳。

  王志强是这样的人,刘歆也是。

  不行!王雪,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不能不管她,我还是要管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重蹈我的覆辙,或者,比我更惨。

  但是今天,我给她面子,我让她跟这个“狗皮膏药”先琢磨琢磨,看样子,他们晚饭要在我这里吃。

  “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们要在我这里吃饭,你们自己去买菜。”

  临走,我几乎板着脸,这样跟他们说。

  “哪呀,我们不在这里吃,我们出去吃。”王雪说。

  那个“狗皮膏药”说话更气人,“哎呀,我们从来不在家里做饭,做饭有那么大的油烟,对皮肤不好,还不如上馆……”

  哼!我看你好有钱。

  心情很烦。

  一路上,嘴巴就忍不住,老太太似地,絮絮叨叨,跟汪静谈王雪。

  汪静也看这个男的不顺眼,说王雪没眼光。

  “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我是不是刚才就应该训王雪一顿,然后,把那个男的赶走……”我问汪静。

  “那可不行。”汪静说:“恋爱自由,连你父母都没有权力干涉,你凭什么?”

  但是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整个一晚上,都在想王雪的这件事,想着想着,想到她找我借钱的事,她那么有钱,又没有给父母一分,她为什么还要找我借钱?

  她实际上比我有钱多了,我还欠着一屁股的债,而她,我不用算,她自从参加工作以来,至少——少到天顶儿也有一万。

  她把钱都弄到哪儿去了?会不会被那个王八蛋骗了?

  这样一想,心里就火冒冒的,跟刘歆在一起,也是如坐针毡。我把王雪的事,说给刘歆听,刘歆也说:“有可能,她可能是把钱给那个男的了。”

  “不行?我要回去,我现在就回去?”

  “你现在回去有啥用?她又没在你家里等你。”

  “我要问问她,我现在就问……”我激动得不得了,拿过刘歆的手提,一遍连一遍地给她打call机。

  “行了,她知道这个号,你打一遍就行了,你一直打,她怎么回机?”

  真把我给气晕了!握着手提,我一直等,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王雪都没有复机。

  这还得了!

  会不会,那个男人……把她怎么了?

  我很担心,二十一岁,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我也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

  我就是在那个年龄,遇上那个男人……给他我的一切,还想跟他结婚……那样的男人,现在想想,他抛弃我,还真是我的幸运……

  那个年龄,我相信一见钟情,相信纯真的爱情,相信……什么都相信,父母教的,老师教的,我什么都信。

  结果,结果怎么样,为了所谓“纯真的爱情”,我差一点儿,差一点儿,搭上自己珍贵的生命。

  男人们在这里谈成了白天里谈不成的生意,暧昧的灯光下,欲望在蛹壳里激荡着,发出金戈铁马的声音。

  白天,彼此那样不同,文质彬彬的官与粗俗不堪的商,不苟言笑的官与笑容可掬的商,被欲望征服时却变得如此相同。

  12月10日 星期三 晴

  汪静下午在我这里玩,她要帮我说王雪。

  汪静不让我说,她说我脾气不好,怕说出来的话,会伤害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汪静这个人适合做思想政治工作,她脾气好,有耐性。

  可是王雪没来,一直都没来。

  王雪没来,倒是潘劲松打电话来了,他说有人想买我们的车,问我们是不是还打算卖。

  “卖!当然卖!”

  我想好了,把车卖出去,把欠我父亲的钱,还了,然后,让王志强给潘劲松开车。

  王志强这人,我算看透了,他天生不是做老板的料,大老板不能做,小老板也不能做,他只适合给人当当狗腿子,当当亲信。

  我以前,对他期望很高,希望他能够飞黄腾达,平步青云,我好夫贵妻荣,现在,我根本不指望他了。

  昨天晚上一算帐,他跑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全部收入,减去各项费用,包括修理费、汽油费、养路费、过桥过路费、还有年审用的钱,总帐一算,辛辛苦苦半年,竟然是没赚没贴。

  没赚钱其实就是贴钱了,那劳动力不算钱?车辆磨损不算钱?

  我想快点儿把这部车出手了,该还的债,我们得赶紧还,再一个,这次工资调改,加一百五十元,有钱的单位兑现,没钱的单位不管,我们单位就没有加,而潘劲松的公司,人人都加了。

  我觉得他们公司好,福利待遇都很优厚,王志强喜欢开车,那就叫他到他们公司去开车好了。

  我给潘劲松说了,潘劲松说:“你傻不傻,你这不是在我身边装了定时炸弹?窃听器?顺风耳?你让我们俩儿以后还怎么见面?”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对他好,他根本就不会想到你……再说了,你是他的上司,他的一切行踪,都在你的安排和掌握之中,你以领导的身份,安排他出去办公事……哎呀,反正,你叫他给你干事儿,你跟我约会,那只会更方便……”

  潘劲松说他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行,不答应可不行,如果他有一次不答应,那以后,再找他办事,可就真没有准儿了。

  12月11日 星期四 晴

  刘歆他们也真是,“龙华”生意不好时,他们也不来,这几天“龙华”生意好,他们天天来。

  今天他们又来了,还有王冒儿,王冒儿还是找他的大屁股小姐。

  刘歆跟我说,王冒儿跟他的那个小姐,关系很不一般。

  他们来之前,王冒儿给那个小姐打call机,小姐说她今晚有事,不能来,结果,王冒儿就也不想来。

  罗老干部又给那小姐打call机,好说歹说,那小姐来了,王冒儿,这才又露出欢欣。

  “人家天天跟我说,人家那个小姐是大学生,是武汉哪个学校毕业的?还说人家那个小姐素质高,家庭条件也不错,有一个哥哥,在审计局工作,姐姐在银行,家在棉纺厂,就她一个人没工作,才毕业,今年夏天才毕业……”

  我对王冒儿的小姐没兴趣,我在想王雪,这几天,王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打call机,她也不回,到公司问,人家说她请假了。

  看她平常扭扭怩怩,没想到,胆子原来这么大。

  “他还跟我吹牛!我恨不得说,你那小姐是大学生,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我的小姐不但是大学生,人家还是作家,还出过书……”

  “别,千万别说。”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说,所以我从来不谈。”

  刘歆一直嘀嘀呱呱,说个不停,我有些心不在焉,听着听着,就走神儿。

  “你怎么回事儿?”

  啊,没什么,我有点儿瞌睡。“我不想把王雪的事,太多地说给他听。

  他听说我瞌睡,就把我搂在怀里,用手轻拍着我,像母亲似的……

  有一种安宁的氛围,有一种充满亲情的、温馨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如果没有相互利用、相互占有,该多好啊。

  王雨的愿望多美好,然而不可能实现。人与人之间是越来越相互利用,相互占有了!

  十一

  12月13日 星期六 阴

  “龙华”的生意,从昨天开始起,又变差了。

  我和汪静一连两天都没坐上台。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我们也没有冬天穿的好衣服,汪静说:“干脆,我们明天别来了。”

  “我也不想来了。”

  “等明年再说吧,过了年,一切再从头开始。”

  回来的路上,我们两个人慢慢地走,汪静说:“那个要感动你的人也不来感动你了。”

  于是想到周,想到那个年轻又有几分儒雅的陈小见,他们一起的那一帮人,好长时间,都没有再到“龙华”来了。

  铁打的舞厅流水的客……

  铁打的舞厅流水的姐……

  回到家,王志强一个人,呆呆地在客厅里坐着,灯也不开,电视也不开,我看他那样子还真有点儿吓人。

  怎么了,哪里得罪他了?

  开了灯,看他的脸色,铁青铁青。我走过去,像个贤妻,微笑着,温柔地,用手摸他的额头。

  额头不烫,没病吧?

  “你怎么了?”

  “我……被人打劫了……”他像个孩子,这句话一说,我就看见他的眼睛里,好像有眼泪要出来似的。

  我看他人不像受伤的样子,所以也不太很担心,“怎么样?没受伤吧?”

  “钱抢完了……”

  “好多钱?”

  “三百,将近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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