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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作品:我的日记|作者:车水马龙01|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0:01:12|下载:我的日记TXT下载
  我站在路边等王志强,天下着毛毛细雨,有些冷。今年的冬天,雨水特别多,但是却没有下过雪。我回到酒店的屋檐下,站了一会儿,觉得太亮,踱踱步,又躲到旁边门市部的屋檐下,这里一片漆黑,没人注意我,还有一辆车,大概是仪征吧,厢式,刚好能将我这个小老鼠挡住。

  十点半早过了,王志强还没来。我们还约好,我等他只等到十点四十,他来这里等我也只等到十点四十,超过这个时间,就是我没坐上台,提前回家了。

  (bsp;十点四十,我看见陈小见下来。我刚才在楼上,对他只有客气,而没有热情,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柔情与激情。他没看见我,径直走向那辆仪征车。“陈大哥”,我轻声叫了一下。

  “怎么?你?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他有些惊奇。

  “你带手提了吗?我用一下。”

  “带了。”

  他从怀里掏出移动电话,我呼王志强的bp机,情急之下,我发现我呼错了号,于是又呼。等了一会儿,没有复机。

  “谢谢你。”我把手提还给他。

  这时候罗也下来了,还有一个人,以前我没见过。还有大个子曹,不过他没有走过来,他自己有一部车,很漂亮,大概是“蓝鸟”吧。他一个人,先开车走了。

  罗看见我,热情地叫:“嗨,小刘!”

  罗的热情让我害怕,好像我和他之间有过什么默契似的。我知道他一直想让我坐一次他的台,但我一直没坐过。

  不是我不坐,是混帐刘华不给我机会,不安排我。

  他们的仪征才真叫破,只有前面的门能开,后面的门却开不了。从前门上车,想到后面去,中间又有一道铁网拦着,好在铁网还不是太高,人从上面爬,还能够爬过去。

  他们都不爬,都挤在前面,只有我一个人爬到后面来。

  车是陈小见开的,我看见他开车,我就想无论如何,年前一定要把车学会,让王志强教我,让潘劲松帮我考执照。

  有时候我觉得开车比做什么都好,特别是在给单位上的一把手开车,那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看小杨就是一个典型,他除了偶尔受点儿刘款的气,背过刘敬,他就猖狂得不得了,连其余的副局长,他都不放在眼里。

  而且小杨给刘欲开车,我发现他还能沾到许多刘欲以及他们单位上的便宜,在外面吃饭跳舞自不必说,光签单结帐这一项,我发觉小杨,他就有很多……反正有很多油水,他跟“龙华”的老板那么好,人家不可能不给他油水。还有修车呀,报差旅费呀……反正小杨的油水多。

  我觉得我读了那么多年书,在文化馆工作,真的还不如一个给领导开车的小司机混得好。人家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下了乡,别人送礼,送领导,也送给司机,进舞厅,有领导的小姐,也有司机的小姐,领导住什么样的房子,司机总跟他住对门,不是对门也是楼上楼下,好沾便宜。

  雨下大了,从路灯和车玻璃上看,雨下得比开始大多了。我忽然想到门钥匙还在汪静兜里,而王志强也不知他现在是不是回了家。

  车就快要到我家了,我又用陈小见的手提往家里打电话。

  家里电话没人接,说明王志强还没回来,我只好让陈小见调头,先到汪静家。

  到汪静家,把汪静吓一跳。她坐小杨的车,早到了,正要睡觉,却看见我一脸慌张,浑身水淋的,她还以为我跟王志强怎么了。

  “不是,我忘了拿钥匙。”

  拿了钥匙没顾得多说,我又跑出来,上了陈小见的破车,让他们一直把我送回来。

  临下车,我说:“我就住在这里,你们千万要给我保密,我去坐台,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我说得又严肃,又慎重。其实,心里面有一个声音,在不服气地嚷:“怕什么?

  有什么好怕的?那些当官儿的可以去花钱?你为什么不能在那里挣钱?你挣的是你自己的钱,有什么丢人的?“

  下了车,我又说:“谢谢你们,我也不能再说别的客套话,这么晚了,我也不能请你们到我家,坐一坐或是喝杯茶,谢谢你们,路上小心。”

  说完,我就跑进雨夜敞开的大门里。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王志强的call机,再加上我的密码520,表明我已回了家,不要他接我了。

  那就是与陈小见的第二次见面,匆匆,太匆匆。

  我真的有些想知道他的情况,我问过周,那一晚,我来晚了,周已经被安排了别的小姐,我坐在沙发上,一个人。

  那一晚,汪静没有来,我有些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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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在跟小姐跳舞时,看见了我。他丢下那小姐,非要我同他跳。我先是推辞,“你的小姐会有意见的。”后来,就只好答应他,因为他太诚恳了。

  跳着跳着,他的标准姿势就不标准了。他跳舞时,老是想用两只手搭在小姐肩上,一开始,我以为他想沾便宜,给他纠正了许多遍,现在才发现他跳舞就是这样子,大概他学跳舞,就是这样学的。

  我把他的手拿开,又要教他标准姿势。

  “正规点儿,跳国际。”我严肃地说,像老师对学生。

  他嘻皮笑脸,先正规了几分钟,又不正现了。

  “你这两个狼爪爪儿呀……”我哭笑不得。

  跳了一会儿我问他:“你认识……”问了一半地,我又不想问了,于是顿下来,把后半截话咽到肚里。

  他意味深长地笑笑,说:“你想问我,认识陈小见吧。”

  不知为什么,我脸“腾”一下就红了。我忘记我当时跟他说什么了,只记得,他说了一句:“a市太小了。”

  a市真是太小了,而我做为一名坐台小姐,应该算是比较走运的了。我认识一个好人,又认识了一个好人。以前,我一直以为周是个腐败却又自以为是的乡镇干部,实际不是,周是一个大单位的后勤处长,人虽然好吃点儿好喝点儿好玩点儿,但却不贪不拿。

  这一点,周自己没有说,但我能感觉得到。今晚,周是为单位接客,而客的主角,是那个一直坐在包厢里面,衣冠楚楚到最后才频频露面的男人。罗和曹是他的陪客。我不知他们的小姐都点了些什么,但周和我就只有一杯水。我相信,在我没来坐台之前,周一直没有要刘华强加给他的那个小姐。

  周是一个好人,站在我自己的立场来说。在今晚,他没有对我有一次不好的企图,我们跳舞、说话。说话的时候我感到冷,他就用他温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再冷,他就要脱他外面的衣服,给我穿。

  “怎么穿这么少?”他说这话时,就像一个很亲的长辈。

  我觉得今晚的心情也很好,连笑容都显得娇媚。我说:“不穿这么少能行吗?美丽冻人,美丽冻人,不冻人,怎么美丽?”

  后来,我们又玩文字游戏,是他先提了一个引子,他说他喜欢钓鱼,将来有空带我去钓鱼,我就想到列软打给我的一个谜底是“钓鱼”的谜。

  刘歆那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比如说这个“钓鱼”的谜吧,“你在下面,我在上面,你动我舒服,我动你难受。”猛一想,谁会想到是钓鱼呢?

  我把这个谜面说出来,周煞费思量,猜不出。我给他提示:“是打一休闲活动,你刚才还说过了。”他还是猜不出,我得意地刮他一下鼻子,说出谜底。

  周不服气,说:“你根本就没说对,你说得不对,我怎么猜?”

  “我怎么没说对?就是这样的,你猜不着,笨!”

  “正确的说法是这样的,”他一本正经地说:“你在下面,我在上面……”

  这话让一个男人来说,意味就不同了。我赶紧捶他,不让他说。

  “喂,我说正经的,你让我说呀,你别闹。”

  我站在他面前,为了取暖,不停地蹦跳。他靠墙站着,仍旧一本正经地说:“你在下面,我在上面,你动我也动,把你整出水,才叫真功夫。”

  我蹦到他面前,使劲捶他。

  “别闹,别闹,我说正经的,怎么不是?你要把鱼钓出水了,那才叫真功夫……”

  我不闹了,他又说:“你省略了后半截,叫我怎么猜?”

  这后半截我真的没听过,现在听来,还真的很形象。刘歆说,这叫荤谜素猜,他那里有很多。

  周也给我打了个谜——“摸摸你的,摸摸我的,掰开你的,塞进去我的。”

  这个我听过,也是刘歆那儿学来的,是扣扣子。那一天刘歆让我猜,我猜了老半天,他提示:是你早上起来必须要做的。我就猜:穿鞋子?睁眼?刷牙?偏偏没猜到扣扣子。

  我猜对了,又说一个让周猜——“在娘家青青幽幽,在婆家黄皮寡瘦,插进去颤颤悠悠,提起来顺竿子直流。”

  “竹篙,这个你难不倒我。”

  看我一直在蹦,周说:“你还冷?”

  “不冷了,不过,蹦蹦长的高。”

  “还长啊?”他笑一笑,摸摸我的头,又拉我的手,“来,坐我腿上,你就不冷了。”

  “神经啊。”我故作大惊小怪。

  他刮一下我的脸,摇摇头。

  这一晚过得很开心。曹坐在三号厢,迪士高时,他们几个男人出去说话,我站在包厢外面,看投影。

  曹的小姐神神秘秘地靠近我,问我:“喂,你要到小费了没?”

  “要小费?”我猛一下还有些吃惊,我还没想过要跟周要小费,跟别人,我也没要过。

  “我陪的这个男人,还没给!”小姐不满地说。

  我笑一笑,尽量把声音放柔和,我说:“我陪的这个人是个熟客,他不会给我小费的,我以前坐他台,他都没给。”

  “他不给你小费?”这次该小姐吃惊了:“你要了没?”

  “没有。”

  “那你怎么不要?”

  “他要是给,我不要他也会给,他要是不给,我再要,他也不给。”

  “那你媚好点儿嘛,怎么会不给?不给那不是白坐了?”

  “怎么白坐?还有四十元台费。”

  “哎,那还算钱?太少了。”

  “一个晚上,喝了吃了,净赚四十,还嫌少?”

  我真的没想到,这一晚,周最后也给了我一百元小费,我是从来没想过他会给的。

  舞会决结束时,曹的小姐在拿到五十元小费后,谎称她的两个同伴要走,让曹放她先出了厢,我没想到,被汪静称为畜牲都不如的大个子曹,也会那么怜香惜玉、通情达理,给了钱还让小姐走。

  他的小姐一走,他就来到我们包厢,先是借打火机,抽烟,走了后,大概是无聊,又进来,还拿打火机照我的脸,我装做娇羞可怜的模样,把脸躲在周的背后,后来曹又当着周,从后面拦腰将我抱起。我知道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至少他不尊重我。“我跟着腿,娇声叫:”周大哥,快帮我。“周笑笑,说:”别闹了。“

  曹放开我,我跑到周身边,跟他寸步不离。后来,我出去看汪静,回来时,看到曹的小姐,我把她带回来,我们四个人,就站在包厢门口像普通朋友或同事那样,一本正经地聊天。

  罗笑笑地走过来,“你们在干嘛?开会呀!”

  我们真的像开会似的,都在心里没有了任何一点舞厅里的邪念。不知怎么,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