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25章

作品:死在塞拉利昂|作者:九十八度|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9:57:25|下载:死在塞拉利昂TXT下载
  寂堋5饨鼋鲋皇且桓霰绲目迹颖痹贾鄙断吕吹恼u佣诿穹亢凸氛n孛嫔弦丫崞呤颂上率銎矫癜傩眨鞒珊印?br/>

  “这些魔鬼。”穆罕默德怒骂。

  路上所有的人都忙于逃命,但那些炸弹就像长了眼睛始终跟随他们,他们一个一个地倒在地面,然后汽车碾过他们的身体。一根电线杆被炸弹击中向公路倾倒,断裂的电线在路面嘶嘶作响不断发出耀眼的火花,一台奔驰车大概由于刹车失灵又或者司机吓糊涂竟然向那电线开去,顷刻那台奔驰燃成巨大的火球,不消片刻便只剩光秃黝黑的架子。

  几枚炸弹落在一幢十几层高的大厦蓬地爆炸开,山摇地动的振撼后,大厦灰色的外墙如被剥皮般整个地揭落下来,玻璃碎片、水泥碎屑如下雨般砸向路面,穆罕默德的肩部被一块尖石戳得鲜血淋漓。

  我不知要逃到哪里去,这些北约魔鬼密集式的空袭轰炸使我们惊慌失措,从没经历战争的我在这样的环境里就要束手无策,我害怕,不知道怎么办。耳朵里不停灌进爆炸的响声和人们痛苦惨叫的声音,我几乎就要支持不住,身体软软地连脚都抬不动,大口地喘气。

  “诺,我们快离开这里。”穆罕默德捂着肩上的伤口非常着急。

  可我实在走不动,两条腿竟然在这要命的时刻抽起筋,我痛得满面大汗,双手抱着腿在地上难捺地翻滚。几声爆炸声接连在身畔响起,穆罕默德的头发及衣服沾满了被溅起的灰尘,这使得他就像一个陶俑。我艰难地想要起身,但双腿仍在痉挛地扯着痛,我想要劝说穆罕默德先离开,忽然他整个人就扑向我,庞大的身躯压在了我的身上。

  碰碰碰——

  耳朵就好像被炸聋许久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仿佛在这一瞬间世界静息下来,时间停止,我呆呆地看着压在我身上的穆罕默德,他看着我微笑,从他的厚厚的嘴角边渗出一缕血,他伸出手擦掉,不料更多的血从嘴角里渗出来。我惊吓坏了,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穆罕默德,你怎么了。”

  “诺你没事,太好了。”他张开了嘴,顿时鲜血如泉涌出来,将我的脸和胸前濡得湿湿的。

  我爬着坐了起来,这才发现穆罕默德的后背被炸弹的碎片打中,鲜血源源不绝地从伤口地淌出来,水泥的地面腥红一片。“穆罕默德。”我慌忙想要带他去医院抢救,他却阻止了我。

  “不要了,诺,我知道自己快死了。”他使劲地握住我的手。

  我的眼睛立刻就酸得疼,大颗的泪落下来,扶着他瘫软无力的身体哭道:“穆罕默德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还没有赚到钱回家见伊贝莎呢?你不会死的。”我拼命地摇着头,事实我知道炸弹的碎片贯穿后背后击中他的心脏,现在即使是神仙也回天乏术。

  “诺,你活着才可以救很多的人,我们穷人才不会担心害怕生病。能够救你,我非常高兴,伊贝莎也会赞成我的做法和决定,否则她会责怪我。”他微笑着,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从银行里取出来的200美金,此时这些钱已经被血染上几点鲜红。“诺,答应我一个请求,我给伊贝莎写了一封信一直放在我的枕头下,你能帮我将信和这些钱送给伊贝莎吗。”

  “我能,我答应你,我一定亲自将信和钱送到伊贝莎手上,穆罕默德。”喉咙里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告诉伊贝莎,这些年我一直深爱她,思念着她,我从来没有忘记她,每日每夜盼望和她的相见。”穆罕默德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来,但眼眸却是异常的明亮,我从没见过人的眼睛会如此亮,就像一面镜子亮堂堂地照出这世间所有。他看着天空舒出一口长气,似乎有无限的神往,又道:“如……如果我们村子……村子有像你这样一位医生……”

  倏地他握着钱的手就从空中垂下来,僵硬地打到水泥的地面不动了,他的眼睛已经失去神彩却始终睁着,看着晴蓝的天空。

  “穆罕默德。”我大声地呼喊他的名字。

  在遥远的天空下有他的亲人,他怎么舍得离去。我们普通人的愿望只是有一个安定幸福的家,可为何总要成为某些险恶野心家的祭品。像某个整日说维护人权的无耻国家,却总是干着践踏人权的事,干涉别国的内政,我愿把所有的怒火烧遍它整个国家,终年不息。

  被拐卖的姑娘

  我从喉咙嘶声地喊出穆罕默德的名字,那种梗塞在心口的无奈几乎就把人郁闷地杀死,反抗不了,满腔愤怒的火焰燃烧得身体就要成为一片一片灰烬。

  “诺。”耳畔有人在温柔地喊我的名字,一声一声地将我焕散的意识收拢聚敛,最终神魂归窍,我下意识地睁开眼便看到乔治担心紧张的眼眸。他的脸离着我很近,手里的毛巾擦着我额头的汗渍。

  “乔治。”我挣扎要坐起来,但是乏软疲倦的身体毫无力气,昏昏沉沉地我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坐在屋中守候的是旅馆老板娘阿卡,她靠着床沿打瞌睡,我伸手摸了摸头,额头已经不发烫,身体的温度也似乎降了下来。瞧着外面的天色黑窟隆冬,我便想撑着起来洗把脸,我总能闻到身体里奇怪的味道。身上盖着几床棉被,压得我的腰似乎都直不起来。

  “诺,你醒来啦。”阿卡听到我的动静醒来,她伸手揉着眼睛忙扶起我靠着墙坐好。

  我环顾房中有些惊讶,道:“乔治人呢?”

  “乔治他昨天晚上去博城市区,现在还没回来呢。”

  “他去哪里干什么。”我更奇怪了。

  “你前两天病得非常严重,昏睡不醒,我们这个小镇没有太多治疗疟疾的药,乔治本来想带你去大城市治病,但医生说你的身体很差经不起长途跋涉,于是他就骑车去博城市区买药。”

  我释然了。

  阿卡用薰米熬了一碗稀粥,我勉强喝了几口就躺下去,半晌听到窗户外面乔治和阿卡说话的声音,随后他挺拔的身影推开门进入房中,跟在他身后的是丽西镇私人诊所的维布托医生。我想要起床却被乔治迅速按下床躺着,维布托医生在给我注射过药水后很快告辞离去。

  这时我才仔细打量乔治,他白皙的面孔涂满了黑色的灰尘,满眼像打了鸡血骇人的血丝,简直便是一个几天几夜没合眼刚从煤矿里钻出来的工人。我催着他去洗脸洗手,敦料他一转身就看见他的裤子后面破了一个洞,褐黄色的底裤随着他的走动若隐若现。我不禁哑然失笑,从东部的丽西镇去博城市区极远,如果骑自行车按照常速即使是两天也到达不了,乔治一定是马不停蹄地往前赶,所以才把长裤给磨破。

  “把我的包给我。”我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接过乔治递过来的行李包,我从里面取出针线卷,借着油灯穿好针线,瞧着乔治站在一旁道:“把长裤脱下来。”

  他颇为诧异站着没动,我顿时没好气道:“你长裤后面破了,我给你缝一下。”啐,这乔治难道还以为我想对他干什么,我可是一个病人嘛。

  这一说乔治马上就冲出了屋门,过了几分钟他进来,我看见他换了一条黑色的长裤,红着脸走到我面前放下那条破裤子。我觉得有趣,原来乔治脸皮这么薄。

  我用剪子铰了一小块相同颜色的碎布缝了上去,傻瓜的乔治怕我看不清楚拿着油灯往我面上凑,结果把我额前的头发烧焦一缕,我气呼呼地用手指戳着他。

  “诺,那天你昏睡的时候我听见你不停地喊穆罕默德的名字,穆罕默德就是伊贝莎的丈夫吧,你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吧。”

  “嗯,我梦到穆罕默德,梦到在南斯拉夫发生的事情。”我微昂起头,那些刻在饱经沧桑和血泪的心口的回忆浮了出来。

  我将穆罕默德葬在贝尔格莱德郊区的公墓,这里有许多和穆罕默德一样无辜惨死的平民,无数的墓碑会在这里经久地控诉北约的邪恶罪行。

  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南斯拉夫进行为期78天的空袭轰炸,飞机共出动32000架次,投弹13000吨,使用大量杀伤性能极强的武器,造成南斯拉夫1800多名平民丧生,6000多人受伤,近百万人沦为难民,20多家医院被毁,300多所学校遭到破坏,还有50多座桥梁、12条铁路、5条公路干线、5个民用机场被炸毁,39%的广播电视传播线路瘫痪,大批工厂、商店、发电厂被毁……

  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耻辱的一天,5月8日凌晨美国用数枚精制的导弹袭击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使三名记者牺牲,数人受伤,使馆严重受损。

  我没有离开南斯拉夫,和奥克德洛医院的所有医护人员一起全力救治在空袭中受伤的平民。那个时候医院人满为患,走道上挤满痛苦□的伤者,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和绷带堆积成一座小山。

  “后来呢。”

  “等所有的伤者出院后我回到中国,办理去塞拉利昂的签证,这一等就是几个月。不久我父母在空难中遇难,我办完丧事,恰好此时签证下来,我就卖了家中的房子来到塞拉利昂。”

  乔治低下头,道:“对不起,英国也是参战国。”

  “战争从来都只是少数人的野心游戏,他们却把成千上万的人卷入其中,我不是军人,但是我认为一个军人是应该保护平民,不应该只是简单地服从命令,是非不分,屠杀百姓,那么这样的军人也只是拿着高级武器的打手。”

  他忽然拽住我的手,蓝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我,他指着自己的胸膛郑重道:“诺,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会守好自己的良心。”

  “你是个好心的人。”我从不怀疑乔治。

  第二日病势不见起色反而更加沉重,我竟然无法起床,缩在好几床棉被里打哆嗦,乔治托付阿卡照顾我便急忙跑去请维布托医生来看病。维布托医生来了后只是为我又注射了一针氯喹,他也并无其他治疗的良方,这是我早猜到的事实,目前治疗疟疾的特效药如果连氯喹都没用的话,那么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思前想后,像我们东亚人体质本来就比较弱,再加上我长途跋涉来到异国,一时水土不服也是有的,而且还经历过数次生死的瞬间,心理和身体都已经达到承受的极限,因此抵抗力特别的低下,这次感染疟疾后终于卧床不起。

  乔治满头大汗地搬进来一只铁皮桶放到我的床前,我略偏过身体瞅去,只见桶里装着几根燃烧的木炭,一缕缕的乌烟不时飘起,屋里虽然开着窗但我还是呛到猛地咳嗽起来。他慌忙地用手把烟雾扇去,又将铁桶移到了我的脚那里。

  “诺,还冷吗?要是还冷我再去拿几个铁桶烧木炭。”

  看着他一脸关切的样子我想笑笑不出,想说话却也没那个力气,甚至我更想从床上爬起用我的拳头去打他的胸口,这个人怎么忒傻呀。

  晶亮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淌下,密密麻麻,他的胸前已经完全被汗水濡湿。

  “乔治,你要是觉得热就先出去吧。”

  “不热,我要看着你。”他笑着,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但更大颗的汗珠淌了下来滑进脖颈。

  我闭上眼睛,眼皮酸涩得厉害,想着一件事放不下便又睁开眼,喘了一口气缓缓道:“乔治,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如果我死了你帮我把信送给伊贝莎。”

  “我不会答应你,不会帮你。”乔治陡然从床前坐了起来,他看着我眼神十分凶狠,大声吼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是你答应穆罕默德,不是我,我没有责任送信给伊贝莎。如果你死了,是你不守信用,是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