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会儿让爸爸带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诺诺扬着小脸笑嘻嘻,濮玉没法拒绝,只得点头说,“好。”
她不知道杜一天和susie刚刚说了什么,但总之杜一天脸色不好。濮玉看他蹲在地上摸着女儿的头,“诺诺,一会儿吃饭,我们请这个阿姨一起去好不好?”
“不要!”杜嘉诺扎着小辫的脑袋瓜摇的如同拨浪鼓,“爸爸,我就要我、爸爸和妈妈吃饭,不要阿姨,阿姨好吓人,她说她才是我妈妈,我不喜欢她!我不要她!”
濮玉真后悔把自己卷进这件事中,可她看到susie眼中的受伤,同为母亲的自己真的于心不忍,于是濮玉也蹲□子,学着杜一天的样子摸摸杜嘉诺的头,“可是诺诺,阿姨的肚子也饿了,我们带阿姨一起去好不好?妈妈拜托诺诺好不好?”
“妈妈你真的也想让她去吗?”杜嘉诺歪着小脑袋,瞥了susie一眼,狐疑的看濮玉,濮玉点头,“嗯。”
“那好吧……”诺诺低着头,似乎对难得的家庭聚会被外人插足有些不满,不过小丫头很快就恢复常态,因为她找到了和爸爸讨价还价的筹码,“不过爸爸我要吃麦当劳!你带我去吃麦当劳!”
“你这个情我是不会领的。”出门前,susie小声对濮玉说。
濮玉笑了,她压根也没想从susie那里领来什么人情。
四人坐着杜一天的大宇,朝距离最近那间麦当劳去,路上除了高兴的杜嘉诺叽叽喳喳外,三个大人都有点强颜欢笑的意味。进了麦当劳,杜一天抱着诺诺去选套餐,濮玉去洗手间,susie被留下来占位子。
濮玉从隔间出来,不意外的看到本该在外面占位的susie。濮玉打开水龙头,按下些洗手液,粉色糯状液体放在掌心揉出一团泡沫。濮玉低头洗手,“susie,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濮玉,我不介意你抢走我最*的男人,但请你离我女儿远点。”
最*的男人无疑说的是林渊,可濮玉真没想过要枪诺诺。
“susie,你多虑了,诺诺身体不好,想见妈妈,我是临时被杜一天找来帮忙的。”
濮玉的话让susie皱眉,濮玉想她也许还不知道诺诺身体的事。不过susie这种情绪也只维持了几秒,接着她也走近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洗手,“也是,你和lin的事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哪里还用担心你参和诺诺的事,濮玉,记住一句话,*一个男人,不一定代表你拥有的了他。”
“这话挺有意思的。”濮玉笑着把手伸去干手机。嗡嗡的机器声里,濮玉听到susie甜腻的声音,“世邦和宋都那块地升值了,两家的合作需要更大的保证吧,我想。当然,只是我想……”
濮玉觉得susie的想法很有意思,不过她没放在心上。从麦当劳离开后,她让杜一天把她送回了自己和戚夕的公寓,戚夕又不在。
她打开电脑,无意外的msn上有亚斯的留言。
18august10:24:妈妈,今天言妈妈带我去医院看了mr。d,他说我需要加强腿部锻炼,这样我说不定有天能站起来,可你不在,我不想练。
20august11:05:妈妈,我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有你什么时候能把爸爸带回来。
21august9:11:mamam,tumemanques,tumemanques,tumemanques,tumemanques,tumemanques,tumemanques……
写了满满一页的tumemanques让濮玉有想哭的冲动,她按下回复键,然后也打了满满一页的tumemanques。
tumemanques,中文含义,我很想念你。
濮玉模糊着眼睛打字,亚斯,过一阵妈妈就会把你接回国,那时候你就能见到爸爸了,宝贝,要好好锻炼,爸爸喜欢坚强勇敢的孩子。
之后,濮玉又写了许多话,夜色深沉,远处地平线上,蓉北最繁华的街道勾勒出一道五光十色的光带,遥远的好像照的到濮玉的电脑屏上。濮玉在想个问题,如果,她是说如果林渊真的见到亚斯,会喜欢他吗?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她按下发送键后,拿出手机,播出了林渊的号码。他们几天没见了。
电话隔了许久才被接起,濮玉刚叫了一声林渊,那边就响起一个声音,“你找林渊啊?”
是个女声,声音濮玉认得。
宋菲儿的声音总是特色的让她在第一时间分辨出。
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抓紧手机,她走进客厅照镜子,镜子里的她笑容倒是恣意,可她却想起一句话,不知从哪年的春华秋实开始,笑不再纯粹,哭不再彻底。
濮玉有些自嘲自己现在的状态,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杜一天。
“老大,我想和你说,以后扮伟大母亲的事情别再找我了行不?”
电话那头,杜一天的声音被无数杂音嘈杂成一缕缕的听不清,等濮玉听清了,她的脸色也变了。
午夜的蓉北市,总融化在一片暖洋洋的万家灯火当中,只是这万家灯火背后,几家欢喜几家愁罢了。
27
第二十七章*情难分
【早就劝你别吸烟,可是烟雾中的你是那么的美;叫我怎么劝得下口。】
濮玉和杜一天认识在德国的大学,相识近六年的交情;感情变质是最近的事情;可此刻的濮玉真想对头顶那盏国产60瓦的路灯泡发誓,她没见杜一天发这么大的火;从没;特别是当对象是个女人的时候。
susie的嘴唇抿的紧紧的,脸在蒙了灰的路灯光下被勾勒上明暗起伏的线条;濮玉看的出她也是意外的。濮玉问门卫拿了停车牌;拔了车钥匙关车门下车,等走到susie和杜一天近前时,杜一天的额头已经皱满了青筋。
“老杜,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诺诺在哪呢,现在怎么样了?”
“在里面……”提到女儿,杜一天没了脾气,肩膀一垮,往里一指。急救中心的红白投灯在夜色里显出寂寥,濮玉叹口气,“等孩子缓过来了,你们再说你们的问题吧。”
“aimee,你不知道,要不是这个女人……”杜一天显然火气还没撒完还想继续撒。急救中心门口的白大褂医生却不理他的什么火气,扯着嗓子极其不耐烦的喊,“杜嘉诺的家人,杜嘉诺的家人!”
濮玉赶忙推着杜一天过去,susie跟在两人身后。二十几米的距离,中年大夫的抱怨声清晰地如同在耳边,“真不知道现在做家长的都怎么想的,明知道自己孩子抵抗力差,还要她接触过敏源,发了烧才想起来送医院,孩子遭罪,大人心里就好受?”
濮玉在电话里听到的只是诺诺因为susie的疏忽被送了医院,现在她清楚了,是肾病的孩子碰了过敏源。
susie脸上不复骄傲,相反成了沮丧,濮玉走在她前面听她喃喃,“我真不知道诺诺有这个病,真不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你除了把她生下来还知道什么?”杜一天止不住停下脚步朝她大吼,濮玉理解杜一天的心情,可她真不认为现在是合适问责的时候。还没等她说话,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大夫不耐烦了,一转身先进了急救中心的大楼,边走还边摇头,“这样的家长……”
“这样的家长”三人终于站到加护病房门外时,杜嘉诺小朋友正躺在玻璃窗那边床上睡着,气息很平稳的样子。带他们进来的大夫摘了口罩,露出一张沧桑的脸,颇为感慨的说,“像这种情况的患者就应该避免让她到户外,现在空气质量不好,随便喘口气都能从鼻子挖半斤沙子出来,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平时更要上心。”
“那大夫,以后我女儿还能去上学吗”杜一天声音暗哑的问。
“你说呢?”中年大夫挑下眉毛,抬手活动下肩膀,“一会儿孩子醒了,护士会给你们发除菌服,刚才孩子一直叫着要妈妈。你们……”他眼神在susie和濮玉间游离一阵,什么话也没说,耸肩走了。
也是,大半夜来的急诊,真够大夫折腾了。
午夜的医院,走廊里倒没鬼故事里说的那般阴森,白色墙面,青色瓷砖地,外加通明的灯光掩映,濮玉去食杂店问打瞌睡的老大爷买了三瓶水回来时,杜一天的情绪已经平稳许多,他坐在观察室外的长椅上,正低低和susie交流什么。
濮玉捧着那三瓶水,站在拐角处看了一会儿,之后耸耸肩出去。
外面月色正好,濮玉医院门前的台阶上屈膝坐着,她打了一瓶水,抬头看天上月亮,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九月的蓉北,按理说什么花都是败了,可不知怎地,一阵微风吹来,带着一缕花香,说甜却不那么腻人,濮玉深吸一口气,终于知道自己发呆的理由了——林渊那通电话,她还是介意宋菲儿接了的。
所以说这世上的万般感情,没一种不是经过千疮百孔的。*是,源于*的恨更是,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参透一切,可最终发现自己还在纠结轮回里,往生往复。
susie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她旁边,手里燃着一支烟,袅袅烟气的夜色里画出道灰色轨迹,渐渐飘远,可这端依旧被女人好看的指头牵扯。
susie掸掸烟灰,又吸了一口,这才开腔,“她想去厕所,我就带她去了麦当劳的公共卫生间,杜一天当时不在,我不知道。”
“他知道你不知道。”濮玉仰头喝口水,突然有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豪情,索性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就是因为他知道你不知道才怪你。”
濮玉觉得她有说绕口令的天赋。
“我知道。”
得,susie也有。濮玉放下手里的水,又开了一瓶递给susie,“少抽点吧。”
susie突然笑了,她看向濮玉,“知道你让我想起一句什么话吗?”
“什么?”
“早就劝你别吸烟,可是烟雾中的你是那么的美,叫我怎么劝得下口。”
“《游园惊梦》里的经典台词。”
susie接过水,却没喝,依旧吸烟,“宫泽理惠、王祖贤还有吴彦祖演电影,我最喜欢王祖贤,当时并不觉得她多美,可就是喜欢。那是部同志电影,没想到你也看过。”
“看过不代表我会和你怎样?”濮玉挑眉,夜色下,她眼睛却黑白分明的如同在白天,“susie,有句话一直想和你说,虽然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诺诺的事的,但老杜这些年带着诺诺,想必也不容易,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别这么直接的把孩子从他身边带走。”
“那我也问你个问题,濮玉,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你能把林渊让给我吗?”
女人在两件事情上,往往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固执与偏执——自己的孩子……以及自己深*的男人。
濮玉打个哈欠,“真送的出去,送给你又何妨。”可感情这种事,是能说送就送,说割*就割*的吗?濮玉想着她光着脚板,站在天堂口,手里拿着大把钞票冲天使说“hey,angle,来2000欧的*情”的情景,她就想笑。
*情无价,母*无价,两者都不能买卖,所以濮玉和susie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杜一天出现在急救中心门口时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大夫刚刚和他说了诺诺的情况,不容乐观,刚好出门时濮玉正在婉拒susie递来的香烟。濮玉吸戚夕那丫头的二手烟多了,实在不想再吸一手的。
杜一天皱眉从后面打开susie的手,“当谁都像你一样呢?”他低着头,半天后说,“诺诺想见妈妈。”
susie腾的起身,热情却被杜一天接下来的话浇灭了。杜一天说,“诺诺要见的是濮玉。”
午夜,观察室里,各种医用观察器械滴答作响,玻璃窗那边濮玉拍着诺诺,终于哄她入睡。揉揉发僵的脖子,濮玉出了隔离间,脱掉隔离服后出去找杜一天他们。
可走廊空荡荡的,尽头长椅上坐了一个人,林渊脸上酒气未消,脸颊还带着红晕。他正闭目养着精神。
濮玉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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