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淡淡眯起,温暖瞧着她,说,我这不是想追你么?
那时候,瞪得老大,窘迫地握着话筒,我是小小狗,你是我骨头,就算掉进臭水沟,也要找回咬着走……
那时候,微微闭着,沙哑着声音,我多想、多想陪你度过艰难……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嘶吼:“我真是想先杀了你,然后再杀了我自己!”胸腔翻江倒海,她推开他扑到洗手台上,一直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大概是妊娠反应,他走过来,还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很重,像每一掌都穿心。
门铃在响。
她转身,他让开。她问了一声:“谁啊?”
没有人应答。
披上衣服,打开门,许天琪满身鲜红,右手被砍,血流汩汩溢出,一直在流。脑后也都是血,黏连着头发,整个人已经站不起来,瘫在楼梯上,一寸一寸往她这里爬,每往前一点就留下一点的血印子,嘴唇一张一翕,发出的声音模糊而微小,“姐……我对不起你,我鬼迷心窍……他是魔鬼……你、你快离开他……”
她全身发抖,脑海空白几乎思考不了。
她想把天琪抱起来,可天琪太重了,她也不敢用力,感觉天琪整个人如泥一样瘫了下去。她赶紧跑回屋子拿手机,想拨打急救中心的电话,却被江文睿一把打落,手机的电池掉了出来。许皖云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她转身瞪着他如雕琢一般漂亮的脸,一字一顿:“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你对我这样?”
他沉沉笑着,嗓子却沙哑:“你真的不明白?”
她声音颤抖得难以辨认:“我怎么明白?”却没有时间再和他多说话,她飞奔到卧室,按下了救护电话,口吃不清地讲了地点,伤势,那边以为她是害怕,安慰她不要紧张,他们立刻出车,只需平静等待。
可她怎么平静?
许皖云不敢走出去,生怕一走出去一切又是另一番光景。终于听到楼下响起救护车警铃,她狂奔下楼,就要上车,却被江文睿一把拽住,他不让她走,他面色竟然是平静无波的,他死死拽住她的胳膊,一直目送救护车飞驰消失。
江文睿的手也是冰凉的,可他阴鸷的笑容在夜色中十分恐怖。
“好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想听的,所有事实。”他轻松笑,“你想从什么时候听起呢?七年前?一年前?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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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听了一首歌,挺老的,可每听一遍都有不同的感受。分享给大家。
张信哲《有个人想我就好》,歌词很动人,曲调温柔但能飘进心里。
恩恩,唯遥同学在码下一章,咱在努力ing,希望大家看的过瘾哦。
五十.山长
更新时间20111213 23:23:47 字数:2216
“你、你那么早就算计好了?”她发不出声音,只有气息,“从大学时候,到现在,你都是在算计?你一点都没爱过我?一点都,没有?”
“七年前的事情,说实话,我不晓得了。”江文睿笑着点头,“不过从重逢到现在,一直都是设好了天罗地网等你钻呢。”
许皖云张大了眼睛,看着江文睿。
“不用这样看我,宝贝。你还爱我呢对不对?现在,心痛得无以复加吧?”江文睿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脸,笑得越发神采奕奕,“其实前面你猜得一点没错,你养母的死,流产,还有嫁给神经病张惠钧等等等等,都是我安排的。但是后面,你没发现么?张惠钧竟然爱上你了,笨女人,真没想到你还是有点魅力。我只好让你相信我对你念念不忘,你真就上钩了。”
她双耳嗡嗡作响,双眼模糊,“难道……车祸,还有你那番表白的话……全部、全部都是假的?”
“你说呢?”他桃花眼漾起得意,“你看我像生病了要死的样子么?”
“可刘思桐说的!她说你六年前在美国做了冠状动脉形成术!”
“唔,那个是真的。不过手术很成功,而且,我不得不说,这得益于你六年前带来的车祸啊。”他看着她错愕而惊恐的模样,淡淡笑着,“善良的姑娘,你以为感情就是所有,简直是愚蠢至极!我不爱你,你亲生母亲不爱你,就连你全心全意护着的弟弟,也在算计你。”
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转身回书房拿了几个文件夹,递给她,“你自己看。”
上面是许天琪用江文睿的卡在世纪莲华购物清单,她一个账单一个账单的看,全部都是名牌衣服,她翻到最后一页,盯着上面的数字看,从去年底到上个月,整整六位数的消费记录啊。页脚的签名是:许天琪。
她打开另一个文件夹,是许天琪欠账记录,许皖云没办法静下心来一一过目,依然在最后一页找合计,比起消费记录,这个账目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她立刻看页头,赌行、钱庄……这些是天琪欠的高利贷!
她隐隐猜到这个账单的意思,却不愿相信,颤抖问:“这能说明什么?”
“我让天琪适应了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他以为我是靠山,让他对我言听计从。那会儿你打离婚官司,我让他去张家要钱他就去;我带他去地下钱庄,他果然就上瘾了;我带他认识高利贷主,他手头一紧就去借钱,竟然还以为我会帮他还。笑话!我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帮他还账?”
她恍然大悟,却字不成句,嗫嚅一般:“他被砍是你……”
“很简单。借了那么多高利贷,一分都没还,你说那些放黑钱的主会绕过他么?”
“婶婶也是被你逼死的?”
许皖云只觉得喉咙发紧,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他那缓慢的近似蛊惑的声线上,他的声音响在两个人的客厅里,更加刺耳和陌生。他还在注视着她,目光如刃。
“是。我低价购入昌彦房产百分之四十股权,再让杨彩华当法人代理,还建议她把全部的钱,还有借来的一部分,都买了期指。可她利欲熏心,居然用公司作抵押,后来补仓失败,我不让银行提供拆借。她来求我,我要告她,她只好一死了之。”
她心猛然一沉:“江文睿!”
“你一定疑惑,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亲爱的,你活的可真是糊涂啊。”
她活得确实糊涂,同床共枕的爱人,居然是害自己最深的人!许皖云目瞪口呆地听着,看着,什么话也说不出,这男人还在说,就像无数针尖,对着她胸口狠狠扎下去,她拼死挣扎,还是徒劳。
他低声问:“皖云啊,当年许昌彦的死,你完全不记得了吗?”
“我叔叔?”
“是你的亲爸爸啊。”他嗤笑着,“弑父之仇,我可没那么好忘!当年许昌彦用同样的手段逼死了我父亲!你知道那时候我多小么?十二岁,还在上初一,我的学习成绩是班里最好的,我的母亲、还有父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可所有的一切,从父亲撞墙的那一刻,全部毁了!我多想让你瞧瞧父亲死时的惨状,就在我眼前,脑袋狠狠撞在雪白的墙上,血还有不明液体全部溢了出来……”
他眼底泛起了不明的光,“那时候我们有多落魄,家产被夺,无处容身,我母亲大变脾性,一怒就拿着皮带抽我们,后来、后来我弟弟也快死了……那时候,我的心理就只有恨,满满的,全部都是恨!我恨!我发誓,要让许昌彦的女儿承受和我一样的痛楚,我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一切,就发生在她的面前,无能为力……”
他顿了一下,眼神痛楚,手却是发抖的,脸上犹自带笑,抓住了许皖云的肩膀:“你永远也无法了解,现在我有多高兴!我做到了!哈哈……我做到了,许皖云,你高兴吗?”
“你是魔鬼!江文睿,你是魔鬼!”许皖云一把甩开他的手,情绪激动推开他,却被他狠狠攥住胳膊,她神智恍惚,还是不断挣扎,嚎啕着,嘶吼着,“江文睿!你是魔鬼!江文睿!你是魔鬼!……”
“我不否认。”他面如白纸,依旧笑着,“你现在唯一能找的,大概只有江文恺了吧。那么,我告诉你。你死了这份心。因为,我和江文恺从一开始就是合作伙伴,目的一致,互相利用而已!不料我棋高一着,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想趁那场官司真把我告倒,结果把自己给套进去,出不来了。这才狗急跳墙揭穿我!
哦,对了,还有刘思桐。你也不想想,平白无故得我们为什么离婚?因为我告诉她真相,而且答应她,昌彦全部资产还有你婶婶死后的保险金,全部给她。你知道保险金有多少么?三百万!那个老太婆一死居然还能捞一笔!虽然不多,不过,我很满足了!”
他沉沉笑着,依旧在说,许皖云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可自己就像被念了咒的孙悟空,无处可逃。
“那些新闻全是我授意媒介播的,要不然怎么那么巧,每一条都被你看到了?”
“还有孩子,你必须把他生下来,但不会让你抚养。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抱走,我也要让你尝尝痛失骨肉的滋味!”
“我还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禁脔!除非死,否则你别想离开!”
五十一.熟悉
更新时间20111214 23:58:51 字数:2057
许皖云猛然抬起头,看着他漂亮的眉眼,逐渐清晰,然后模糊,再清晰。他薄薄的唇微微勾起,一张一翕。
“许皖云,你以为你是骑上南瓜车的灰姑娘,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被我蹂躏糟蹋过的破烂鞋!你以为你还有什么?”
她眼泪吧嗒往下掉:“是啊,我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他还嫌不够残忍:“你以为你原本有什么?你以为你是国色天香还是貌美倾城?既没有脸蛋又没有脑子,还期冀爱情存在,多愚蠢!没来由的爱,超越生死的爱,凭什么就落在你头上!”
是她太天真,期冀一人相伴到老白首不离,可这个时代,真爱又怎么落在她头上?
许皖云犹被晴天惊雷击中,呆滞着,自从听到江文睿那个电话后,她就一直处于崩溃边缘状态。她努力克制自己什么都别想,否则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把烈火,一刻间燃烧掉她所有理智,她只想一了百了。
她转身就去厨房,拿起菜刀,她此刻只想杀了他,然后结束自己!
可江文睿却原地不动,微笑着看她歇斯底里近乎疯狂地冲了过来,“我了解你,你太软弱。你不会下手。”
许皖云举起手,就要劈下去,他依旧笑着,神色淡然地看着她。
她手颤抖着,牙狠狠咬紧,眼眶全是泪,几乎要崩裂。
刀虚虚晃着,雪亮的刃子照着她鲜红的眼眶,还是滑落——
江文睿一把扯过她,凄厉一声啪,刀锋插在木地板上——
她安然无恙,他的手臂被生生拉下一块皮!
她傻掉般看着他,江文睿指着黑漆漆的窗外:“你要死,尽管往下跳!别让我背上家暴的名!”
原来是这样!许皖云一把推开他,摇摇晃晃就要冲出去,江文睿却笑着抓住她的胳膊:“别想跑。游戏还没结束呢。”
游戏还没结束……她冷笑着问:“什么时候,才算结束?”
他看了一眼腕表:“是否要结束,看你今晚的表现了。九点半有个晚宴。”然后拍拍她的脸,笑容灿烂,“亲爱的,不要给我丢脸。”
江文睿转身回卧室,许皖云呆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苦笑了起来。这血……是他的!是那个魔鬼,变态,扭曲了的他的血!想到这里,许皖云只觉毛骨悚然!
她呼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去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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