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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作品:大盛魁商号2|作者:莫再讲|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9:52:36|下载:大盛魁商号2TXT下载
  “是!”

  “我知道,王大掌柜为这事望理藩院跑了不是一次两次了,算是下了大本钱了!”

  “听说是给恭亲王送了纯金铸成的金牛。”

  “是给恭亲王的生日贺礼,恭亲王数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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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下多大本钱也是合算的事,把铸银的权力拿到手就是代表朝廷做事了!”

  “那是。”

  “不过我听说俄国商人在喀尔喀折腾得很凶,不少地盘生意已经被俄罗斯人给抢过去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不平静啊!英国人也在动驼道的脑筋。”

  “听说了,不过大盛魁在草原上有百年以上的根基,基础深厚。俄国人轻易动摇不了。”

  “对!大盛魁不是胡雪岩。”

  “就算是俄国人英国人日本人法国人,归化的洋人他们全都加在一起,也未必就能弄得过大盛魁。”

  “看来我们道台衙门和京帮商人还得看着大盛魁的眼色行事。”

  说了一会儿闲话,张道抬才把请柬拿在手上看。

  “大盛魁是什么掌柜故去了,要闹这么大动静?”张道台把请柬看完了,隔着烟雾问项怀义。

  ←虹←桥书←吧←bsp;第33节:做生意的道台(4)

  “名字在那请柬上写着呢,是一位姓海的掌柜。”项怀义紧吸了两口大烟,嘴里倒着气说。

  “我看着他写着姓海了。可是我好像没听说过大盛魁有个姓海的掌柜子。”

  “大盛魁掌柜子多了,大人哪里会一一都认得。”

  “你刚来归化不久不明白的,大盛魁的掌柜多是多,可主事的也就那么几个。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掌柜子我们应该都认识的。”

  “那小人就不知晓了。”

  “等打问清楚了再说吧。”

  “是,是得闹明白才行。”项怀义赶紧把烟枪递还张道台说,“不然随便一个小掌柜死了就请道台出面,岂不把四品官累死?”

  “累死我倒好说,就怕是坏了规矩。”张道台说,“地方上没有规矩可是不行,不能随便什么事都不我这个道台拿出去。”

  “我明白了。”

  项怀义退出了屋子。

  现任的归化道台张国荃可不像他的前任胡道台那样糊涂,他早就知道自己到归化来任期有限,做官的时光相对来说总是短暂的。俗话说铁打的官府流水的官。张道台是个目光远大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官总有做满日子的时候,所以他早就积极地为自己辞官后的生活铺垫后路。张国荃他决定留在归化做生意了,一连呆了好几年他认定归化是一个滞金纳银的好地方。张国荃看好了,他也要做驼道生意!也要做俄蒙的生意!他要做归化人所说的“长着三条舌头的商人”,他要过挣钱无数生活!

  张道台有他的优势,早年间张国荃曾经在通州做过漕运仓库郎,在漕运方面人头很熟。要说搞驼运他不行,但是要说搞漕运,那肯定是张国荃的强项。他计算过了,倘若他来做,就会水陆联运节省不少运费。

  张国荃注意到了英国人的和记洋行十几年前就开始在归化地方做皮毛生意了。大家都知道“和记”最早在上海登陆,其分号开遍了大清国一十三省,根基雄厚。他要是做这一行不会比英国人差。

  但是现在张国荃头顶上还有四品官帽压着,所以计划也还只是计划而已,他得在其位谋其政。但是在位是在位,张道台的心境与刚上任时已大不相同,做事为人不再像过去那样小心谨慎。所以在道台衙门便经常看不到他的影子了。张国荃如今算是想明白了,不但官场上的事做得活络,而且插手了生意场上的事情。

  其实张国荃早就有打算,他来归化的第二年就把自己的弟弟张国泰也弄了过来。张国泰到归化来不是为了做官,而是专门来做生意的。他到地方不久即在归化大南街开了一间京派买卖,字号的名称叫作“京履泰”。京履泰专营京货,百货、副食不拘其格。有张道台做后台,有京履泰带头,没有几年的功夫京庄商号就像雨后春笋般地在归化城迅速发展起来,成为归化城继山西商帮之后又一股不可小觑的商业势力。谁都知道,京帮商人的头面人物是张国泰,其精神领袖则是道台衙署的张国荃。

  张国泰的京履泰差不多是和俄罗斯、英国、德国等洋商前后脚进入归化城的。短短的时间内这座塞上著名的商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归化早已不是过去的归化,洋商的大量涌入,改变了归化旧有的格局。首先是坐商、零售商的市场被洋商占去不少。就算是通司商行的买卖也不是归化商人的一统天下了。俄国人伊万的公司进驻归化,这个精明的俄罗斯商人依靠自己的坚韧与技巧终于把他两只脚稳稳地站在了归化的土地上。在大南街的有利位置开设了三间门脸的铺面,专门经营俄罗斯商品,色彩鲜艳的哈喇、俄罗斯标布、上等的皮毛吸引着归化的消费者。进入归化城的北门从大北街到大南街,洋商开设的买卖差不多已经连成片了。大街上随处都能够看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走动。

  ◇bsp;第34节:“当大事”者举大义(1)

  3 。“当大事”者举大义

  卯时,道台专用的四抬蓝色布幔的轿子就把张道台舁到了大盛魁总号。

  在迎宾的小伙计引领下,张道台一走进大盛魁前院就被盛大的场面惊呆了。只见宽敞的大院早已挤满了人,黑压压的穿蓝布褂的人是字号内的伙计和掌柜,整整齐齐地站着,头顶的瓜壳帽子上都敷一块白布,每个人的腰间还系着麻绳。伙计们的前面是穿袈纱的僧人,一个个合手闭目在彩色的蒲垫上端坐着,法鼓和法号手横着站在屋前的空地上。巨大的白色横联在屋檐下挂着,上书颜体大字:海仲臣先生千古!东西厢房的屋檐下、阁楼楼梯上到处都挂着白色的挽联。挽联的落款据有天义德商号、元盛德商号、耆老商会、小三号、万驼社、羊马社、毡靴社,还有洋行中的西伯利亚公司、英国人开的和记洋行等等……其中一副特刺眼,张道台仔细观看着,落款处竟然签着他的大名——张国荃!

  碍于于情面又不便问,只好咽下吐沫忍着。扭头看看,只见一位年长的喇嘛盘腿坐在垫上受捻佛珠呢呢喃喃地在念经,甚是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大召的住持达喇嘛!在诵经喇嘛的后排站着大盛魁商号的掌柜和王、张、史三姓财东;各家商号的掌柜,各家行社的主事人,还有高鼻子卷头发的洋人。都是些张道台熟悉的面孔。一个个表情悲戚,拿哀伤的目光看着张道台。

  诵经声伴着法鼓、锣嚓齐鸣。震得脚下的地皮都直颤。屋檐下、廊柱上、旗杆上、巨大的货垛子上……到处都挂着贴着白色的挽联。

  张道台眼前浮现出海仲臣那僵棍似的尸首在城头的木杆上悠来晃去,长发披散着,上面挂满冰霜……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这边请!”

  引领的小伙计一连说了好几遍,张道台方才听见,他一边走一边看甬道两边的景致。

  白色的幛联垂挂着,数不清有多少层,里里外外密密匝匝,人就在幛联之间穿行。

  大掌柜王廷相身穿重孝在内院门口站着,亲自迎住了张道台。张道台诧异的目光在大掌柜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心里想今日大掌柜是在给谁当孝子呢?张了张嘴,终于没有敢问出来。大掌柜陪着道台大人进了客厅。大掌柜从道台大人脸上的表情猜出了他是有话要问自己,但是没有理会。进门后,大掌柜装作不明不白地对张道台说:“张大人,请上座!”

  张道台却不肯就坐,他拉住王廷相的衣袖上下打量一番,神态十分紧张。那眼光分明是在问:“究竟死了什么人让大掌柜身穿重孝?”

  未等大掌柜发话张道台使个眼色对善元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与大掌柜有话要说。”

  善元后脚刚刚跨出门槛,张道台就低声问道:“你这是唱的那一出啊?”

  大掌柜装糊涂:“道台大人问的是什么?”

  “大掌柜为何身穿重孝呀?”

  “为死去的海掌柜啊。”

  “我是问你,这是为哪一位海掌柜做道场?”

  “就是那位死在乌里雅苏台,后来又被你张道台吊在北城门楼子上的那个海仲臣。”

  “啊!真的是他?”张道台惊愕的面部表情更是显得夸张得有些过份。这一点大掌柜自己也觉察了,他笑道:“张大人不必如此。先坐下,有话慢慢说。”

  大掌柜几乎是摁着请张道台在椅子上坐下,张国荃说道:“这可不是小事,我的王大掌柜,我倒要听听你今日吊唁的这位海掌柜究竟是哪一位海掌柜?这个海掌柜可就是三年前被我吊在归化北门城楼的那位海掌柜?”

  “张道台真是聪明人,”大掌柜说道,“今日弊号吊唁的这位海掌柜正是三年前蒙冤去世的海仲臣海掌柜。”

  “这……”张道台怔在那里,呐呐地问,“王大掌柜,你这不是在与我张某人开玩笑吧?”

  “我王某哪敢与大人开这等玩笑。”大掌柜认真地说,“弊号真的是在为海仲臣海掌柜做吊唁。”

  张道台不等王廷相把话说完,脸色立刻就变了,说道:“王大掌柜,你你……你也太大胆了吧!”

  “大人息怒!”

  张道台哪里还能按者下心中的怒气,厉声说道:“你也太大胆了……太过分了!”

  “大人!听我说,”王廷相解释道:“前次处分海仲臣确属冤枉!”

  “三年前是我张某人亲自下令把海仲臣的尸体在归化城北门城头悬挂三日,事隔三载大盛魁为海仲臣做道场已属与本府对抗,今日又要我亲自出席,这不是公开为其平反昭雪吗?我堂堂朝廷钦命道台岂能如此被人挥来喝去。我原以为只是结账会议完结请我赴宴呢,哪承想居然是这等事体,既是如此恕我张某人先行告辞。”

  盛怒之下的张道台把双拳抱在胸前朝王廷相照了照,扭身就朝客厅外走。

  在场的人全都被张道台的举动弄傻了,面面相觑。

  (bsp;“张大人息怒!”惊慌中贾晋阳扑到张道台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大人留步!”

  “闪开!”

  只见张道台胳膊一挥就将贾晋阳拨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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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节:“当大事”者举大义(2)

  大掌柜也不去追,只是沉着脸望着张道台离去的背影。

  “怎么办?”贾晋阳问大掌柜,“我去把张大人追回来……”

  大掌柜审处秃手把贾晋阳挡住了。

  反应灵敏的李泰追上张道台:“大人请留步!”

  张道台站住了。

  内院陷入一片寂静。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