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也要试着往回看看对不对,你也别太难过,或许这是另种圆满。”顾明桥现在说的话很深奥,几乎是带着定的哲理,这让穆雨宁意外。她像是经历了很多,看破了很多,又或者只是将自己的心深深的埋了进去而已。
许久,两人相视笑。
在咖啡厅默默喝咖啡,记录这段缅怀的时光。
穆雨宁起身去上厕所,因为自己的包与拉链缠在了起,所以走路未能注意到前方。不小心与来人撞了下。然后闻到了熟悉的茉莉花香,又道歉:“对不起。”她手拽着包,手拉着拉链,样子有点狼狈,与面前装扮高贵的妇人打了照面。
愣住了。
妇人点点头,检视了番自己,便从她身边经过。
她想开口,不过不知道说什么,倒是那边的顾明桥站了起来,带着点惊喜的叫了声:“张阿姨。”
妇人看到了她,立刻停下脚步:“明桥,你怎么在这里?”声音真的很温柔。看到眼前的两个咖啡杯子便道,“你跟朋友在起?”
顾明桥点点头,对未走远的穆雨宁招手,穆雨宁只好折了回来:“张阿姨,她是我朋友,叫穆雨宁,雨宁,这是张阿姨,也是绍宇的妈妈。”
从顾明桥的嘴里听到正式的介绍,所有的影像都重叠在起,虽然她今天没有带丝巾,可是穆雨宁确定很早很早以前在苏震那里见过的这个女人,就是她。
韩家与苏家到底有着怎样的渊源?居然让韩家的女主人与大小姐接二连三的去找上苏震?她满心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
张静妍是个高贵中看似带着冷艳,其实不然,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不过对穆雨宁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如第次认识般,客气而生疏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借口还有其他的事情便离开了。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嘱咐顾明桥有空多去家里玩玩,看得出来很喜欢顾明桥。
穆雨宁望着她依旧窈窕的背影,看的出神。不由的就问了句:“她看起来很年轻啊,点也不像两个孩子的母亲。”
顾明桥唏嘘了声:“是啊,她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怎么说?”穆雨宁似乎很有兴趣。
顾明桥摇摇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的出现很神秘,你也知道韩家的家庭背景那么复杂般人根本打探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韩绍宇的身份也跟着神秘起来,我都不明白为什么韩司令在北京官做的那么大,他的儿子女儿却都会跑来这边发展。”
这个问题,恐怕是很多人的问题。
“可能他们想独自闯闯吧,不想永远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
“也有可能吧。”顾明桥淡淡笑,喝完了手边的咖啡。
穆雨宁再也没有看到韩绍宇的母亲,她明明走进了这家咖啡厅,似乎不经意的时候已经悄然离去,她的出现就像颗石子投入她的心湖。
她想起了苏震。
于是趁着下班之后还有时间的时候买了点水果去看望苏震。
苏震打开门她的手刚刚要落下,于是两人都吓了跳。穆雨宁看他的样子似乎要出门,便道:“您要出去?我买了点水果给您,要不先拿进去吧。”
苏震很是高兴,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笑容,让穆雨宁进门。不过穆雨宁并没有多停留:“既然你要出门,那我也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苏震摆手:“也不是,主要是想医院和平夫妇,他们也生病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星露个人都照顾不过来了。”
穆雨宁顿了下,看苏震不停的叹气,便提议:“那我跟您起去吧。”看苏震的眼神似乎有点不相信,穆雨宁继续解释,“我夏教授他们。”
苏震想了想道也好。
已是黄昏,暮霭重重。穆雨宁陪着苏震走进医院,路上好几次都想问韩绍宇母亲的事情,可是最后又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将话枪毙在喉咙口。
天气很闷热,没走多久他们都有点汗湿了,好在太阳落山了,带来点凉意,医院的小花园里出来散步的人也不少,还有人在下棋,穆雨宁与苏震起经过的时候,又看到个熟悉的背影背对着他们。
那是——苏子墨。
苏震有点惊诧的去看穆雨宁的反应,谁知道她很平静,很平静的看着苏子墨与夏星雨坐在株老槐树下百万\小!说。夏星雨坐在轮椅上,书静静的摊开在她的膝盖上,她的身材愈发的娇小,因为天热的缘故,所以身上并没有盖毯子,病号服那么大。
风吹来,吹动她膝盖上的。苏子墨又细心的帮她翻回去。有微微的风,树叶的阴影投注在地上,随风摆荡。
他们并没有看到苏震和穆雨宁。夏星雨的表情也很满足,尽管她连笑都显得那么痛苦。穆雨宁没有上前打扰的意思,苏震想开口叫苏子墨,被她阻止,她轻松的说:“别叫他们了,我看她现在精神不错,省的刺激她,我们还是夏教授他们吧。”
苏震想想也有道理,跟着穆雨宁往边的小路上走了。
在他们走后不久,苏子墨依然那么安静的陪着夏星雨百万\小!说,夏星雨动了动,苍白的瘦削的脸上终于露出抹憔悴的神色。
苏子墨细心问:“累了?那我推你回去吧。”
夏星雨嗯了声,并说:“她来了。”
“谁来了?”苏子墨不明所以的问。
她笑起来的时候会显得眼眶很大,整个眼睛都凹陷了下去,惨不忍睹,她盯着苏子墨,半天才又说出句:“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仿佛这句话又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歪倒在轮椅上。
苏子墨笑:“不会,你很好看。”
可是夏星雨连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像是睡着了,安静的靠在轮椅上,任由苏子墨艰难的推着她。苏子墨的肩膀颤了颤,没有说话,叹了口气。
夏星雨突然又醒过来,低低的说:“子墨,谢谢你还愿意来看我,我现在的样子根本没有人愿意靠近我。”
苏子墨笑得很温和:“你累了,先闭上眼睛休息吧。”
她听话的闭上了眼睛,那样子,很安详。如果可以这样直睡下去,也是种幸福吧。
可惜,没过多久,病房里便传来她的嘶吼声,她疼痛发作,疼的要昏死过去,然而她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可是又忍不住想叫,那种困兽之斗听得那边的人心惊胆寒,仿佛感同身受般,难过的几乎窒息。
当时穆雨宁就站在病房外边,亲眼目睹了床上的夏星雨疼的咬牙切齿,全身冒着冷汗不停在床上打滚的情形。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直求着苏子墨让医生给她安乐死吧,她真的受不了了。
可是苏子墨却还是脸笃定的望着她,鼓励着她,他的手背被夏星雨的手指抓住青色的指痕,她痛得太厉害,可是大家却都帮不上忙。因为夏星雨的癌症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她早已拒绝切攻击性的治疗,除了让医生给她安乐死之外,她拒绝使用任何药物。所以每次发病的时候,她都疼的死去活来。
最后,还是夏和平请求医生给她使用了镇痛剂。夏星雨没有任何的力气,像个破布娃娃似地躺在那里,好半天,才慢慢平静下来。
苏子墨的手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伤的最深的,是被夏星雨咬的齿印。
穆雨宁站在外边唯有捂住嘴巴才能防止自己不出声,她看着夏星雨已经瘦得不成丨人形的苍白的脸色,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
她把所有人都赶出了病房。包括苏子墨。
苏子墨看到穆雨宁,只是苦笑了声。又看到苏震,便冷漠的别开了眼,穆雨宁心酸,走上前说:“我带你去上药吧。”
里面的夏星雨打了镇痛剂,已经合上眼睑,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有了生命般。
夏星露擦干眼泪说:“我在这里陪她,你们先走吧。”
穆雨宁也回望了眼夏星雨。死神正在抢夺她的生命,也许她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所有的怨恨此刻都化为了同情与悲悯。
人的生命,太过脆弱。
帮苏子墨上完药,苏震还等在边。
可是苏子墨始终没有好脸色,穆雨宁也不知道怎么劝他才好,只说:“子墨,什么东西都能选择,惟独自己的出生自己的父母没办法选择,难道你想带着这样的遗憾死去吗?”
她主动避让了:“我去外边等你,你们好好谈谈吧。”
第104章
?医院里不允许抽烟,苏子墨莫名的烦躁,眉宇间很快堆积了郁色。千千他与苏震站在过道的尽头,很少有人过来,可是头顶大大的禁烟标志硬是打扰了苏子墨抽烟的雅兴。他有点不耐烦起来。两人都无话可说,他会站在这里,也许只是穆雨宁的几句话让他稍微有点感触,也许只是不想她夹在中间难做人而已。可无论怎样,医院薄弱的灯光流泻,照在沉默站立的苏震苍老的样貌上,他们依旧相对两无言。
苏子墨嗤笑了声,抬腿欲走。
“子墨!”苏震快声叫道,表情有几分不自然,上回合的不欢而散加深隔阂数年的父子之间的鸿沟,他这个为人境界的老者面对自己的儿子却失去了往昔的从容。
苏子墨的脚步是停了,不过并未转头。
苏震继续道:“子墨,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是不肯原谅——爸爸吗?”爸爸两个字,苏震说得很艰涩。又竭力展露自然妥帖的微笑。“爸爸知道——”
他的笑声又传来,听在耳里却极其讽刺,他没有转头,僵直的背影立在灯光底下,宛若道高大的墙壁,坚不可摧,别想从中得到任何的信息。
“如果你要的只是句原谅,好,我原谅你。”苏子墨的心狠狠的痛起来,窗外很黑,树影婆娑,那几盏破败的路灯只能照到底下点的地方,前方依旧是无尽的黑暗∵在路上的人,踽踽独行,就像个黑色的小点,机械而缓慢的移动着。
透过他们,苏子墨仿佛看到了个十二岁的少年,独自背着包∵在前方无尽黑暗的道路上。他很怕,可是走出太远了,家的灯光已经找不见。他也不再稀罕,开始独自承担起自己的人生。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他身上没有钱,仅有点点的面包和水。到后来,他没有东西吃,可是他没有向人乞讨,更加没有将自己弄得脏兮兮。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天吧。幸好天热,他穿着单薄的衣衫随便在河边洗,第二天早上就干了,又是整洁干净的个人1没有东西吃,他就在河里抓鱼,那是他第次求人,像个邻家的小女孩讨了盒火柴,然后像露营似地烧烤。鱼只是纯粹的用火烤熟了,没有盐没有味精,说实话真的很难吃。而且因为技术有限,尝尝吃的满嘴都是灰。路过的人不明所以还以为哪家的孩子这么有闲情逸致,偶有孩子还会凑上来看热闹。而他从来不会显露自己的狼狈,将自己最好的面展现出来。
所以很久很久,都没有人知道这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很多人都以为是哪里来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在体验生活。他将所有的苦所有的痛都咽下了自己的肚子,在他最狼狈的那段时间里,他没有屈服,默默个人前行。
有时候没有东西吃只能喝水充饥。夏夜的蚊子很多,他真的受不了就会找个商场或者超市在里面睡觉,因为那里有空调,可以提供他良好的睡眠。
似乎嘴边开始弥漫起那股烧焦的味道。满嘴的苦涩。苏子墨缓缓的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何那些以为忘记的片段会如此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这段过去,就连后来找到他的苏威都不曾知道。他是在个超市里睡熟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派出所。幸好他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警察以为他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便让他打电话找家人来接。
那时候所谓的父亲在干什么呢?哦,忙着打官司,上庭。
最后没办法,他找了苏威。是二叔将他从警察局接了出来。那时候,距离他离家出走已经大半个月,或者更久之,苏威惊讶的看着晒得黑的不行也瘦的不成丨人样的苏子墨。
倒是那个十二岁的少年,甩肩上的书包,故作老成的说:“二叔,谢谢你了,你回去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苏威当时气疯了,给苏震打电话,可是电话却处于占线的状态,苏子墨像是早就料到了般,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走了,二叔再见。”
“你能走去哪里?”那时候的苏威还很年轻,也很忙,面对苏子墨又心疼又生气,非拽着他起回来不可2
可是最后,苏子墨说:“我想去北京。”
就这样,苏威给了他张卡。里面的钱苏子墨记得很清楚,足够他生活好几年的。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就背着个书包,拿着张卡上了火车,开始了自己的漫漫求学路。
时间静谧流转。
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足够他将自己的前半生回忆。他的胸口闷得发慌,好半天才沉沉的吐出口气,前尘往事,从来没有次像今天回忆的那么透彻。至于更前面的那段日子,他已经不想回忆。
“子墨,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可是爸爸只是想在死之前还能多看看你,你是我的儿子啊。”
苏子墨的肩膀隐隐动了下,然而仅仅是下,又传来声嗤笑:“你有当过我是你儿子吗?”
“子墨,我知道在你妈妈这件事情上我亏欠了你,当年没有告诉你真相实在是因为你还年纪太小,我怕你接受不了”
“够了!”猛然间,苏子墨转过身来,脸的痛楚,他像是第次看到苏震似地带着疏离的冷漠与决然,“不要再跟我提她,我的妈妈已经死了,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你明白了吗?”他的声音极响,口气极其凶狠。
吓了苏震跳,抽搐着嘴角哆嗦着双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子墨后退两步,似乎也在颤抖:“如果你真的想我原谅你,好啊,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原谅你。”
他等于判了苏震死刑。
“你妈妈没死,你妈妈她回来了啊!”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苏子墨像是吃了炸药,整个人下就爆炸了,死死的瞪着苏震,脸的震怒3
他们的争吵终于引起了路过医生的注意,让他们小声
苏子墨胡乱的踢腾了两下,却毫不留恋的朝前走。他没有母亲,他的母亲早在他六岁的时候就死了。现在的他早就不需要什么父爱母爱了,让他们都见鬼去吧。
他像阵风,融入暮色。连等在医院门口的穆雨宁都没有叫上。
他走的很快,任凭穆雨宁在背后怎么叫他,就是不肯停下脚步后,穆雨宁只好小跑着去追他:“苏子墨,苏子墨你等等我,苏子墨”
可是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似乎点都没有听到她的叫声似地,穆雨宁急了,看到苏子墨横冲直撞的,整个人都吓傻了,急得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苏子墨——”
她穿着高跟凉鞋,跑起来很吃力,眼见着苏子墨要不见了,她心惊,脚下崴,整个人便狼狈的摔在了地上。脚踝上传来深深的痛楚,痛的她直冒冷汗。
汽车不停的停在她的面前,好几次差点出事。穆雨宁抬头看前方,哪里还有苏子墨的身影,心疼的直掉眼泪。她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双脚,想往后边退下,每动,便钻心的疼。
直到那只冰冷的手抓住她的胳膊,硬生生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退到边。他的脸色那么难看,心有余悸的看着她。
穆雨宁亦看着他,他们就站着街边,身后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跟前是蓝白相间的护栏。她额头上全是汗水,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边,摸,汗却是冷的,很凉。
苏子墨僵硬的站着不动,胸膛微微上下震动,出其不意的紧紧将她抱进怀里。
穆雨宁放声哭起来,伏在他的肩头,像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哭的声泪俱下。苏子墨的心软,轻拍着她的腰:“好了,别哭了,我们回去吧。”
穆雨宁没有动,直狠狠的发泄着,刚才看他跑的那么急,她以为真的要失去他了,那种恐慌深深的虏获了她,让她的心提到了半空中很久很久都落不着地。
见她哭声渐小,苏子墨似乎也平静下来:“我们回去吧。”
穆雨宁点点头,却不动。
苏子墨以眼神询问她,她微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我脚崴了,走不动了。”
苏子墨低下头看着她的确肿的像馒头的脚踝,脸肃然。
他像个挺拔的卫士,以只手支撑了她所有的重量,穆雨宁趴在他的背上,他们贴合的部分早已汗水涔涔,可是她的双手依然死死的靠着他的脖子,其实按照她这个架势,就算苏子墨的右手没有托着她,也掉不下去。
走远了,似乎还可以听到有人在抱怨:“你松开点,我喘不过来气了。”
“不松我就不松!”
“那你稍微温柔点,我真的很喘啊——”
“有吗?我看看,还好啊,这样好不好?”
“谋杀亲夫啊——”
“你说什么?你再说次——”伴随着串银铃般的笑声——
这天晚上,他们都很累,洗了澡便躺在床上,穆雨宁如只小猫似地主动依偎进了苏子墨的怀抱,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阖上眼。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静静相拥着。已经很晚了。两人都闭着眼,似乎都睡着了。
没多久,只听苏子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睡着了吗?”他的手有下没下的拍着穆雨宁的肚子。
“还没。”
“怎么,睡不着?”苏子墨不觉紧了紧她的腰身。
穆雨宁没有动,只是跟着笑了笑:“很痒的,你还不是。”
“你在想我的事情吗?”苏子墨淡然的问。
穆雨宁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了你就要睡觉了。”苏子墨望着天花板,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似乎那里有什么。
穆雨宁知道他的意思,心里很激动,可是面上却很平静:“好啊。但我不要听大火狼和小红帽的故事啊。”
苏子墨看了她眼,眼底有笑意:“大灰狼和小红帽在这里呢。”说完,出奇意外的在她的脸上偷了个香。
穆雨宁羞恼的垂了她拳。
苏子墨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开始说:“那是个很成功的男人,在遇到那个女人之前,他已经事业有成,人又长得帅,很多名门千金追求他,可是他都不屑顾,心奔在事业上,因为他觉得只有事业才能让他的人生遍地开花。他没日没夜的工作,赢得次次的掌声,次次的胜利。直到遇上那个女人,个长的漂亮可是又身无分文的落魄女人,那个女人就坐在他的家门口。第眼,他就被她的外表吸引了。女人看起来楚楚可怜,但是又不像是那种风尘女子,身上反而有股温柔贤惠的气质,女人请男人收留他,因为她现在无家可归,男人的家地方很大,可是看她孤身人,始终不方便的,于是就想给她些钱让她走吧。女人没办法,也觉得他是对的,毕竟孤男寡女,可是又觉得接受他的钱很不好,所以便拒绝了。但是也没有再停留,这样特别的女子让男人多看了几眼,但也仅仅是多看了几眼而已,后来他因为工作忙,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直到有天,他所在的事务所招人,男人又遇到了那个女人。这次,她穿着得体,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衣服,可是她身上的光芒和气质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那么安静的站在应聘的人群里,但眼,那个男人就认出了她。后来的事情出奇的顺利,男人录用了那个女人,当然,不是因为她出色的外表,只是因为她出色的能力。”
这样的事情,让穆雨宁想起了自己。想起了自己去苏子墨事务所应聘时的情景。不同的是她没有出色的外表,也没有出色的能力。那么苏子墨为什么要录用她呢?故事中的那个男人是可以理解的,放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在自己的身边何乐而不为呢,那苏子墨就是不可理喻的。
不过苏子墨没有想到她的胡思乱想,继续说:“女人很能干,在事业上帮了他很多,最主要的是他单独久了,难免心生寂寞,而女人就像杯茶不经意的开始融入他的生活,女人真的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久而久之,似乎就日久生情了。他们无论能力还是外表都是那么的登对,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应该在起。不过男人依然很忙,他能陪女人的时间真的有限,因为他想要做的更大,走的更远。”
仅仅是因为寂寞所以才在起的吗?这样的婚姻如何能长久?她在心底叹了口气。
“后来,他们还是在起了。可是女人却越来越不快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她似乎有了满腹心事,但是男人依然忙碌着自己的事业。再后来,女人怀孕了,生下了个孩子,她的脸上似乎又有了笑容,可是似乎更加的不安了。”
穆雨宁不解:“为什么?有了孩子不是应该高兴吗?她为什么要不安呢?”
苏子墨耸耸肩:“谁知道呢。”
“那后来呢?”穆雨宁追问。
“后来在孩子六岁的时候女人就死了。”苏子墨的故事戛然而止,“好了,故事说完了,可以睡觉了。”
就像场未完的电影,定格在了某个镜头上,又像是卡带了,穆雨宁很着急,心口被堵住了似地:“你再给我说说吧,她为什么死的,那那个男人呢?他当时什么反应,那个孩子呢,后来怎么样了?”穆雨宁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苏子墨紧紧的抱着她:“哪有那么多的后来呢,这只是个故事而已,嗯?很晚了,快点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他说的那么平静,可是穆雨宁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说的那个男人明明就是苏震,那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那个孩子就是他自己。
他的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就死了吗?也是对的,还记得第次在电视上看到苏震上访谈的时候他就说自己的妻子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
可是他与父亲的结为什么会结的那么深?因为他的母亲?
这个晚上,穆雨宁睡的出奇的差,不停的翻来覆去,每次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就突然惊醒过来,因为心疼苏子墨,每了解他的过去分,心就跟着疼分。
她真的不是个合格的妻子,跟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却始终不曾了解他。以后的日子,让她直陪伴他吧。
她将头靠在他的心口,苏子墨能将这样的过往告诉她,至少证明他的心已经向她敞开。比起那些看似华丽的誓言,她宁可要这样的结果。
只是,这样似曾相识的故事,他是在重复父亲的轨迹,透过她看他的母亲吗?直以为她是在透过她看夏星雨,难道开始就错了吗?
顾明桥就这样走了,走的悄无声息。仿佛滴水汇入大海,又仿佛只要个电话她还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不过她还是能在上找到她。这让穆雨宁多少有点安慰。
你在北京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顾明桥与她说了些北京的现状,因为事务所刚刚起步,所以很忙,也很乱,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她亲力亲为,虽然很辛苦,倒也充实。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她只是想借着工作麻痹自己吧,穆雨宁想。始终没有说出来。
正与她说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嘟嘟的响起来。是韩绍宇打来的。她有些愕然。
仿佛电脑那边顾明桥的眼睛正盯着她,这让她有点难过,站起来到边接电话。
电话接通,韩绍宇便直奔主题:“你现在在哪里?”
“在上班啊。”穆雨宁对着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这个点但凡正常的人都应该在上班。
韩绍宇立刻便说:“现在马上去天水色。”
“为什么?”
“让你赶紧去就是了。”韩绍宇说,“算了,你在那等着,我过去接你。”接着便挂了电话。
任由穆雨宁在这头哎喂了半天,那边只有嘟嘟的忙音。她还以为韩绍宇是开玩笑的,撇了撇嘴又坐回了原位,嘴里还叨念着:“搞什么东西啊。”
刘元见她嘀咕,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穆雨宁看电脑,顾明桥说有事,先下了,下次再聊,头像已经变黑。她哀叹了声,打开文档准备工作。
谁知道没多久韩绍宇的电话就杀到了:“我现在在事务所门口,你出来。”
穆雨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韩绍宇似乎很急:“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穆雨宁惊呼:“可是我要上班啊。”他匠医圾。
“请假。”韩绍宇的命令言简意赅。
穆雨宁生气了:“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样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风就是雨的,我有自己的事情好不好!”她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语气却是极其不好的。
韩绍宇沉默了,穆雨宁以为他终于想通了,韩绍宇却道:“给你半分钟。”
穆雨宁骂骂咧咧的冲出大厦。她生气的站在门口张望,却不见韩绍宇的奥迪。不是说来了吗?
居然请了主任出马请她先下班,有没有搞错啊。
就在她四下张望的时候,突然,辆普通的电信的面包车停在她的面前。她吓了跳,往后缩了缩。后门打开,出来只手将她拽上了车。然后又无声无息的开入车流。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而穆雨宁却吓傻了。死死的瞪着坐在里边的韩绍宇。还有几个男人还有个美女,气质冷艳而高贵。低头忙碌着手上的笔记本。
韩绍宇表情冷漠,对着里面的个男人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那男人回答,又鼓捣手上的东西。
穆雨宁被拽上车开始,就受到了冷遇。原本的腔怒气怎么都发作不出来。韩绍宇眉头紧锁,不停的指挥着,面包车内空间出奇的大,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穆雨宁像是多出来的杵在那,见韩绍宇得了空,原本的兴师问罪也气弱几分,不过仍是提高音量问:“韩绍宇,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穆雨宁已经在车上,不过正眼都没看她眼,对那女孩吩咐说:“等下你和小鲁跟她起上去,动作要快要轻,不要惊动任何人。我们在下面等着。”
“明白,头儿。”女孩点点头,利落而惊艳。
穆雨宁有些傻眼:“他们跟我上去?去哪里?”
“你家。”韩绍宇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神色肃穆。
“开玩笑,他们去我家干什么啊,我是良民好不好。”穆雨宁被这个阵仗吓到。
韩绍宇嗤笑声:“你是良民你怕我们干什么。”
穆雨宁微微扬高头哼了声。
车子开进水天色。
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这里很安静,几乎没有来往的车辆。面包车在楼下汀。
那个叫小鲁的小青年和那女孩陪着穆雨宁下车,或者说有点被押着下车的味道。他们提着简单的电脑包,似乎是上门装宽带的。这样的发现让穆雨宁又好气又好笑。她站着不动。
韩绍宇坐在车里说:“上去让安宁给你解释。现在就把他们当成装宽带的。上去。”
穆雨宁没辙,只好转身先上楼。
等进了屋,他们却直接往阳台奔去。小鲁专业的拿出望远镜朝对面观望了下。穆雨宁站在后边目瞪口呆,这里只有简单的家具,就连口水都没有,六月的天又闷又热,她拿手当扇子直喘气。
女孩就是安宁,边工作边解释:“我们只是接到个任务,要做个调查而已,对了,你这里有水吗?我渴了,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好吗?”
穆雨宁也很渴。可惜她摇头:“这里除了自来水什么都没有。”
小鲁答:“那就给我弄杯自来水吧。”
穆雨宁傻眼,等进了厨房又出来:“没杯子。”
安宁转头翻自己的包:“我这里有,麻烦。”她将杯子递给穆雨宁。
穆雨宁出于礼貌,善意的提醒:“如果你们渴了我们下楼去买喝的,喝自来水不好的。”
“没事,我身体好。”小鲁从善如流的回答。
穆雨宁没辙,只好进去帮他们倒水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小鲁正在收拾手上的东西说:“我好了。”
安宁将笔记本抱在膝盖上,也点了点头,最后阖上了笔记本。
穆雨宁不明所以,朝他们所站的地方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她忍不住:“你们到底来我这里干嘛啊。”
小鲁耸耸肩:“不干吗,帮你装宽带啊。不信你下次来试试。”小鲁指着墙角的根线说。
穆雨宁有些惊悚,显然不相信。
安宁微微笑,接过她手上的自来水递给小鲁:“你的‘茶水’来了,赶紧喝了,我们走了。”
小鲁顿了顿,又说:“我突然不渴了,还是下去再说吧。”
穆雨宁简直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几个人到底搞什么,尤其是韩绍宇,劳师动众的傻瓜才会觉得他们是来给她装宽带的。
画有电信字样的面包车又悄无声息的开出水天色。将穆雨宁送回了大成。
只是离开的时候韩绍宇交代她:“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韩绍宇的表情出奇的认真。
第105章
?穆雨宁扭过头,还在生气。
韩绍宇抿嘴:“穆律师,希望你能答应。”
“你都能不经过我同意强行进入我家,我为什么要答应。”
“第,我征求了你的同意。第二,是你开门带他们上去的,你上面所说的并不成立。”韩绍宇神色平静。
穆雨宁被抢白的说不出话来。
韩绍宇再次道:“我要走了,”接着又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我以我的人格起誓,我所做的切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对得起我头上的国徽和国旗。所以希望你能帮我们保守今天的事情。”
穆雨宁站在路上,目睹着这辆平凡无奇的车子离开。面上傻傻的,这是第次看到这么认真的韩绍宇。他是反贪局的局长。曾经的骄傲跋扈已经被岁月的风刀所磨平。
她虽然心中不快。却隐隐约约察觉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她现在已经不敢轻易下结论了。既然他们低调的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必然有他们的理由。刚才只是时生气而已,她愿意保密。什么都不会说的。
再次去水天色,她仔细检查了遍,并没有什么异样,倒是宽带,真的可以上了。这让她高兴了很久,韩绍宇也算帮了她个小忙。
她也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从会议室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安宁跟在韩绍宇的后头出来。手上还拎着个笔记本,她向来给人冷傲的感觉,可是只有真正接触过的同事才知道,她也不过个爱玩的女孩,只是职业习惯让她善于伪装自己。
她笑眯眯的对韩绍宇说:“头儿,案子总算有点进展了,今晚请我们去宵夜吧。”
估计这里也只有她敢这么跟韩绍宇说话了吧1
韩绍宇回神,盯着她张明艳的素脸:“案子是有进展了,但不是破了。”
安宁的脸垮了垮,韩绍宇的表情挺吓人的,她也跟着噤声了。
小鲁走过来说:“头儿,别这样,都吓着小姑娘了。”
安宁仰起脸:“你说谁是小姑娘呢。”
“谁哭鼻子谁是小姑娘。”
安宁不服,开始追着小鲁打。很快的。反贪局的走廊上便传来吵吵嚷嚷的笑声。在这样的午夜,疲惫了天之后才能听到这样的笑声,韩绍宇唯有摇头失笑。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同样满脸倦容的同事,他想了想,拍了拍手。所有人立刻又聚集到起,连跑远的安宁和小鲁都跟着回来了。韩绍宇清了清喉咙:“肚子饿了,这样吧,我请大家去宵夜。”
所有人面面相觑。副我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
韩绍宇不动声色,说完便走在前头,还是安宁先反应过来叫了声:“还愣着干什么,都赶紧跟上啊。”
韩绍宇莞尔。带着票人杀去吃宵夜。韩绍宇第次主动请客,安宁狮子大开口去了澳门豆捞,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不过还是默认的。
韩绍宇今天就是被宰的份,看着平日里辛苦的丝不苟的下属难得这么开怀,他也高兴了不少,但是他们没有喝酒,人人都保持着清醒。顿宵夜差不多吃去韩绍宇个月的工资,他连连摇头叹息。
安宁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怎么。头儿,心疼了?”
韩绍宇拿好账单,摇头:“吃完了饭就要卖力干活啊。”
“是,头儿!”群人呵呵笑起来2
小鲁说:“头儿。等我们破了这案子,你得请我们好好玩场。”
韩绍宇抬眼望了望天色,点头:“回去吧,小鲁负责送安宁。其他人自行解散。”
安宁跺脚:“头儿,我可以自己回去,不需要他送。”
韩绍宇望回去,眼色凛然,安宁吓了跳,再也不敢说什么。任由小鲁带着她走了。
韩绍宇回头去取车,没走几步手机就响了。010的区号闪动在屏幕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他愈加的不耐烦。任由手机的音乐无止境的回响在车内。深夜的道路上并无多少车辆,他的奥迪加速很快,没多久就超越了前面的几辆车。
他也没在意,只是觉得手机响的心烦意乱,无法静下心来好好整理这次的案子。次市政工程的贪污案子,就像个引子,牵连出无数的人来,上及市长,下达村官。如果继续顺藤摸瓜下去,他不知道最后会引出怎样的惊天大案来。
他手握重权,却牵发而动全身。
手机停了响,响了停。反反复复,终于闹的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正想关机,左边却猛地窜上来辆车子,差点与他相撞,韩绍宇紧急的打方向盘,那辆车子却故意窜到他的面前,又来了个紧急刹车。韩绍宇立刻踩下刹车。危险避过,差点撞到旁边的护栏上。
再看,前面那辆宝马,已经潇洒的踩油门大摇大摆离开。韩绍宇怔忪了下,扯唇失笑,前面那车定以为他刚才是故意超他车,所以给他个下马威吧。手机已经响了路,他终于失去耐心,接了电话。
然后沉默。
那边的人没想到电话突然会被接起,时间竟也发愣。韩绍宇原本会又是顿劈头盖脸的臭骂,谁知道他却说:“你总算接电话了3”声音中透着几分疲惫与沧桑。
韩绍宇默然,硬邦邦的说:“我现在手上有案子,不可能回北京的,你别费心了。”
“儿子啊,难道你打算辈子跟老子对着干?”韩司令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和气弱,不像前几次那样似乎要拿着枪干了韩绍宇。
这让韩绍宇多少有点不知所措。他习惯了与自己老子强硬的说话方式。恨不得拿枪杆子解决问题,现在的韩司令也是他不熟悉的。
话语在喉咙里咕哝了圈,没说出来,不过仍是坚持了他贯的主张:“你干你的,我干我的,谁也不碍着谁。”
“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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