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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葛瑶就开着车子去上班,也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毕竟大家都年轻过,在青春岁月有几个可以完全抛开虚荣心?有几个女孩子不奢望有一个可爱的车子,可以放自己喜欢的玩具,可以拥有完全私密的空间,可以骄傲的说,要我开车来接你吗那种得意?但停在地下车库,一时间还没有人发觉葛瑶原来也开车来上班的。郁闷!
过了2 天,表姐打电话来让明天葛瑶请假,说过户房子车子,葛瑶其实内心早安奈不住的欢喜,但还是装模作样的说,表姐,你想清楚啊?,表姐好像脾气蛮大,别婆婆妈妈的,记得明天请假。说完挂掉了手机。
葛瑶便有点炫耀的去和张经理说明天去给自己车子过户,要请假一天,张经理好像也不怎么吃惊,就问哦 哦葛瑶也买
车子了?葛瑶说旧车子,二手的。装作不经意再看杨娟,杨娟那双眼恨不得变把刀刺向葛瑶,把葛瑶的心肝脾脏肺全部挖出来,用脚踩的稀碎。但嘴巴还得说葛瑶不错嘛,现在都是有车一族了,咱还是小米加步枪游击队的干活。
葛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但神态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张狂,刚刚张经理的语气让葛瑶一下子变的自卑了,哦 哦葛瑶也买车了?妈妈的,我容易吗表姐不给的话一辈子也买不起车,你他妈的就哦 哦葛瑶也买车了啊?好不容易有辆车,但这个车对于张经理好像我去菜市场买了一棵大白菜,好像我在路上捡了一元钱,好像我手里拿了一根棒棒糖,太伤人了,葛瑶越想越生气,将张经理全家大小活着的死了的,全部骂了个遍。慢慢觉得心里占了优势,又有点得意起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个有钱的哥哥吗?还不是偷偷摸摸的养小白脸?天天装的高不可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背后不是一样男盗女娼?心里在骂嘴巴还没话找话拍张经理马屁,张经理今天穿的这件衣服真漂亮,和你气质很相衬,一般人可穿不出你这样的气质,看起来很高贵。。张经理看起来听到这话很开心,还左右转转自己打量起来,杨娟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会落于人后,赶忙帮腔说,张经理气质好,穿什么衣服都显得高贵,再好的衣服穿到我身上就变丑小鸭了,再难看的衣服穿到张经理身上也变漂亮了,张经理忽然面色一沉,葛瑶暗笑,杨娟啊杨娟,你喝三鹿长大的啊?
早上葛瑶开车到了表姐小区楼下想给表姐打电话,但想想表姐一般都要到10 点才醒来,就算了,差不多时间再说吧,就在楼下等,反正现在坐着车里新鲜感还没有过去,以前跟着表姐坐这个车子怎么没有感觉到,这个车子这么可爱?
谁知道表姐忽然打电话过来了,问来了吗,葛瑶忙道,来了来了,在楼下,表姐说不用上来了我下去,说完挂了电话,开车到了房产交易中心,表姐打了一个电话,一会来了一个人和表姐握了握手,看那表情,好像也不认识表姐。
表姐介绍自己是何云朋友,是何云叫我来找你的,这人哦了一下,嗯好的,何云朋友就是我朋友,你资料都带来了吗?表姐点点头,那个接过资料袋,看了看说,都在很齐全,你们在这坐一会我来帮你们办。
衙门有人好办事,很快就办好,按照最低标准,葛瑶交了房产过户费,大功告成,表姐就对那个人说中午一起吃顿饭吧?那个人说不用了,都是朋友。葛瑶很愉快,表姐还是面无表情。
中午回家,表姐第一件事情就是回房间,不用说葛瑶也
知道做什么,等表姐关上门,葛瑶细细的打量了房子,白色沙发和这个房子不配,以后换布艺的,跑步机放在客厅不合适,以后放自己卧室去。进门的地方以后做个隔墙,保留点隐私,风水上还辟邪。。。。
下午过户车子还要快,交清楚罚款,双方签了个字就算完,现在是葛瑶开车送表姐回家了,到了楼下,葛瑶随着表姐上楼,看上次买的菜很多都腐烂了,葛瑶有点不悦,说“浪费了啊,水流出来会侵蚀木地板的”。表姐看了一眼葛瑶,忽然葛瑶觉得那目光很陌生,忙笑了笑,反正菜都烂了,我拿下去丢掉吧。
丢掉了烂菜,葛瑶上了楼,看表姐又整个人深深的陷在沙发里,瘦的好像一具画皮,摊在乳白色的沙发上。葛瑶就问,姐,我们晚上吃什么,表姐挥挥手,好像话也懒得说,我不饿,你走吧。
葛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表姐怪里怪气,脾气又臭,感觉更年期提前似的,反正随便你,葛瑶心里想,我还懒得跟你在一起,难受,就道了声再见,下楼开车兜风去了。
从那以后表姐就再没有主动联系过葛瑶,葛瑶还给表姐打过几次电话,但葛瑶感觉表姐语气都冷冰冰的,不知道这个“西毒”那根筋出了毛病,最后一次见表姐是一个下午,表姐看起来精神很好,打电话喊葛瑶过去,葛瑶说还在上班啊,表姐说,上什么班,那么多钱,你还怕饿死?葛瑶没有办法就跟张经理请了假,张经理也没有说什么,就说你去吧。葛瑶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快步走到电梯里,管理电梯的阿姨看了下葛瑶,葛瑶说地下车库。到了地下车库,想起了小荷,想起了那个幽默风趣的安徽女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人其实真的很脆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好像花一样,今天还好好的开的娇艳无比,一夜之间一阵风吹过也许就凋谢了,想起来疯掉的小荷,葛瑶便觉得不胜唏嘘。
葛瑶见到表姐的时候,表姐破天荒的化了妆,那么瘦,瘦的皮包骨,在涂上眼影,描上口红,活生生的就是一部恐怖片。
表姐让葛瑶开车带自己去火车站看看,葛瑶就开车带着表姐从共和新路转到内环,沪太路口子下去,到了上海火车站北广场,表姐打开车门,说第一次到上海,我就在这里出了车站,那天的风很大,我觉得很冷。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楼,我真的很恐惧,一下火车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好怕啊,这个城市对我太陌生了,我好怕。。。冰冷的大风中,一个明显乡下的女孩子,提着一个看起来土气却崭新的塑料箱子,箱子右角的“中国湖北”将她的身份所在地表白的清清楚楚,面容虽然土气,却也娇媚
朴素,沿着耳朵两旁垂着两根大辫子,一双眼睛带着慌乱的神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好像在狂风呼啸的海面一根树枝。
葛瑶看着地下出口扶手的电梯吞吐着人群,第一天刚来上海的记忆又出现在眼前,在那个地下车库扶梯前,看到表姐张开翅膀一样的双臂,自己飞奔扑进她的怀抱,那时候表姐很丰满,□很□,还擦着淡淡的香水,怀抱那么的温暖。第一次做那么高级的车,导航仪的蓝屏一直在眼前闪耀,晃的自己现在还一阵阵眼花。
表姐流下了眼泪,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扑到葛瑶的怀里,葛瑶看看川流不息的人群,扛着大包小包的外地民工,有个拉着一个孩子在乞讨的乡下女人,向每一个路过的人伸着手,路人都是一副生怕被传染的表情,给钱的一个也没有,上海是一个梦开始的地方,繁华过尽,也是梦终结的所在。 表姐慢慢止住眼泪,静静看了一会,说走吧,送我回去,葛瑶发动车子,表姐闭上眼睛不再看窗外,也不看葛瑶。
到了小区,表姐下了车子,表姐对着葛瑶挥挥手,葛瑶就下车站在车门边,空空的裤管,好像元宵夜游行的花鼓队里踩高跷的演员的高跷,有点摇晃着向楼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好像忘记什么似的,转过身来,把站在车门前的葛瑶紧紧的抱住,骷髅似的脸庞没有一丝丝弹性,紧紧贴着葛瑶的脸,身上散发着一股尸体将要腐败的味道,瘦弱的骨头扎的葛瑶又一阵阵的好疼,表姐抱着葛瑶,轻轻的在葛瑶后背拍了几下。葛瑶没有动,表姐也什么没有说,几秒以后表姐松开葛瑶,在葛瑶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转身慢慢的走上楼,挥挥手,这次头也没有回。
等表姐死了以后,葛瑶听派出所的民警小张说表姐走到楼门上电梯的时候,监控里拍到表姐哭的满脸泪花。
过了几天一个下午,葛瑶还在上班跟张经理杨娟他们闲扯,看公司来了2 位民警,说找葛瑶,葛瑶不知道什么事情,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老李为这两个警察准备好的房间,待坐定,其中一个警察说刘美雅你认识吗?
葛瑶到此才知道,表姐在那天去火车站广场的晚上开枪打死了王总,当人们听见三次枪声后报警,警察来了以后去敲表姐门的时候,表姐开枪打死了自己。
随后表姐的父母赶到了上海,葛瑶舅舅,舅妈哭的死去活来,案发后等法医把表姐和王总的尸体移走以后,葛瑶就到了那个房子里,将喷射到地上,墙上的血迹,慢慢的擦去,实在擦不掉,就买了一桶乳胶漆自己涂,但不管怎么样,那股暗红的血迹总是掩盖不了,葛瑶看没有办法
也不想再管它。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表姐的骨灰盒递给表姐父母时候说,7岁的孩子烧的灰也比表姐刘美雅多很多。
表姐父母捧着表姐的骨灰盒,要离开上海回老家,葛瑶邀请他们来自己家吃一顿饭算践行。 当表姐父母来到了表姐房子里,葛瑶看到表姐父母几天时间老了好像十几岁,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冲动之下想说表姐给你们留了200 万,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表姐交待说你们要是来了就把她以前从老家来上海的时候给她买的的旧箱子带回去。
上海 上海。。。。。
于2012年9月于上海虹口江杨家园
写在后面
谨以此文献给我最爱的人,上海是一个有爱、有梦、有欢喜、有悲哀的城市,是梦想开始的地方,也是繁华过尽,残梦终结的所在,但不管如何,记得每一个有你的日子,不管欢笑泪水,不管落寞烦恼,你永远活在我的呼吸里,伴随我到生命直到终结,但我也知道,辘辘一生也许这种遗憾只能如影随形。
一直想通过文字表达出自己内心的那份感觉,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想有便秘经验的人都知道那种感觉。我羡慕怀孕的村妇。没什么文化,但至少肚子里有货。悲哀啊 ,我什么也没有。除了一肚子的肥油,生不出啊。因为想说的太多太多,感受也太深太深,有些东西不是用语言和文字就可以表达清楚的,因为语言太苍白,文字太肤浅,有的东西是不能言语的,它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但是,我还是想试着通过我的文字去叙述,去表达,去反映,也许我的笔锋太稚嫩,我的叙述太平淡,我的感觉太肤浅,我的阅历太平凡……但我想,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用我的真心去感受,去表达,去抒写,人生是平淡的,生活也是平淡的,看着身边朋友的悲欢爱恨,看着人生的起起落落,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叹,假如爱有天意,是否,一切都可以改变呢?
一切都是老天注定。唯一能选择的也只有是否开始认命而已。
记得以前有一次忽然又发神经。一个人去唱歌。房间开好。自己点了一首。沙郎嘿。没唱完。就被自己打败了。无聊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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