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看了看张涛给我的名片说这个是什么公司?这里没有。我根本不相信,怎么会那,人家张涛公司还有办公人员在这上班,怎么会没有这个公司,就说怎么会那,你是不是新来的,那个人看起来很不耐烦,说我在这个大厦已经上班5年了,看过不知道多少公司进来出去,每一个公司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说的这个人我不知道,但这个公司真的没有。我有点慌张,不管楼层多少我就一层一层的去找,从一楼到25楼,我跑了个遍,呵呵,小六真的要疯了,她那笑声很恐怖,说不出的疯狂,嘶哑的好像破烂的铁锅在水泥地面上擦啊 擦,从25楼下来,我就傻瓜一样的瘫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整个人傻了,我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就冲上了车,也不知道时间,也不管地点,我就漫无目的的开着,一边心疼自己这些年的打拼钱,一千多万啊,一边恨自己怎么这么傻,就这样的睁眼瞎子,一边打自己的脸,心里恼怒的恨不得就杀了自己,而且还对这个大骗子张涛动了那么深的感情,我给雅雅姐打了电话,说到这里警察看了看表姐刘美雅,表姐点了点头,对小六这句话算做认可。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又烦躁,我就忍不住狠狠的踩油门,等我脑子清醒看到前面一辆大卡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就撞了上去,然后就现在这样了。
做完笔录,那个警察说你能形容那个张涛的外貌吗?但按照我这些年办案的经验,这个张涛可能是假名字,说到这里葛瑶忽然想起自己偷偷给张
涛拍过照片,就拿出手机给警察看了看,这个警察一看,就说有照片就好,你蓝牙发到我手机上吧,等葛瑶发过去,那个警察说一千多万的诈骗案我要向领导汇报,这个是一起特大诈骗案,需要领导特批立案,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还要来找你的。便问葛瑶要了手机号码,说有事情好联系。
等警察走了,看的出小六很疲倦,表姐就说小六你休息吧,我们出去透透气,小六好像哀求似的说,别让我一个人在这我怕。表姐说知道了,一分钟就回来,就拉着葛瑶小荷出去,到了走道,就说千万别让小六看到自己的样子,千万别提外貌,无论如何千万别带镜子进去。葛瑶小荷都说知道了,明白怕小六受不了那个刺激。
表姐很疲倦就回家去了,说晚上再来换葛瑶,小荷要回家去伺候大金鱼,于是病房就剩下了葛瑶和小荷,葛瑶怕小六太过疲惫,也不敢和她多说话,就拉着小六的手,轻轻的拍着,大约7点的样子,葛瑶手机忽然响起,是刚下午来做笔录的警察,那个警察看起来很凶,但人却不是很坏,说打算明天打电话告诉葛瑶的,但看受害人太可怜,提前告知一下,诸葛慧的案子有了进展,通过那张照片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已经通报兄弟省会协助缉捕,挂了电话,葛瑶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六,小六也没有说什么,但看的出很想哭,却又装笑脸,葛瑶越看越难受,但又不敢和小六说,哭吧,小六姐,别忍了,我不会难过。
小六慢慢就又睡去,葛瑶闲着无事,就拿起手机靠这床头看了一会电子书,看小六忽然醒来了,说要那个,葛瑶没有明白,小六说小便啊,葛瑶方才明白,就随手将手机放在床头,出去找值班的护士,因为葛瑶对这个没有经验,不知道从何下手。
等葛瑶找到了护士,两人将小六床上的垫子打开,原来下面是活动的开口,有个刚刚好容下屁股的圆洞,露出小六雪白的屁股,小六竟然没有穿裤子,小六有点不好意思,说你们出去一下,我不好意思了,葛瑶和那个护士就走了出去,等了一会,走了进去,看小便桶有一汪黄澄澄的尿水,小六已经解决好了,然后葛瑶和那个护士将活动板放回,护士端小便桶出去,小六却孩子一样的固执一定要葛瑶出去给她买条裤子穿上,葛瑶很为难,腿上的截肢还没有完全的愈合,医生严格交代不准乱动,怕伤口迸裂,引起感染,葛瑶也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告诉小六,但小六就一定要穿裤子,无论如何,葛瑶说又没有男人进来,大家都是女人你怕什么啊小六,给你穿裤子你也痛的啊,等下要是方便还要脱,又要痛了你何必一定要穿啊?小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死脑筋一定要穿,说着说着
竟然急的好像掉了眼泪,葛瑶没有办法,担心表姐几天没有休息好,现在也许刚刚睡着,就打了小荷的电话,说小荷你有没有时间,现在帮我去买一条裤子来,小荷很奇怪,说葛瑶你怎么回事,现在几点了?葛瑶说我刚刚看了时间不倒8点,你去买要抓紧,便问小六腰围,小六说17,葛瑶便和小荷说腰围17 的裤子。挂了电话,小六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葛瑶说起话,看起来很兴奋,葛瑶让小六休息她也不愿意,过了大概半小时小荷就来了,说随便买了一条裤子,不知道行不行,葛瑶拿给小六看,小六看是米色的,说喜欢 喜欢,虽然腰围尺寸够了,但是小六那条截肢的腿,因为裹着纱布却怎么也套不进去,已经折腾的小六痛的满头大汗,葛瑶和小荷几次要放弃,说小六求求你,别发神经好不?小六笑的很诡异,说我死也要穿裤子,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穿裤子,死我也穿裤子。
葛瑶没有办法,就找了护士借来剪刀,将左腿的裤腿剪掉,才穿了进去,好了以后葛瑶便让小荷回去,小荷客气了一下就走了。
等小荷走了,葛瑶便坐在床边,看手机还放在小六床头,准备去拿,小六挥挥手,说别拿手机了,我们说说话,葛瑶奇怪的是小六忽然看起来精神很好,也不明白半夜三更的发神经穿什么裤子,但知道她脾气,何况现在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好违背她的心意,如果说话能化解她心里的苦闷那也好的。
三十八
小六说在四川老家,从自己记事开始,便一直痛恨那些山路,又窄,又滑,害的自己常常跌倒,最恨的是那种背孩子的竹篓,自己从7岁开始那种竹篓就在身上从背二妹背到了自己最小的六弟,这样背到了十六岁,背大了自己的二妹、三妹、四妹、五妹和最小的六弟。四川山多,早上睁眼醒来看到的都是无穷无尽的山,没有电灯,没有电视,要找人的时候就站在自家门口好像母亲喊自己的那样,二妹子哟,回家吃饭喽,这样的喊,整个村子方圆数公里,其实也就不过十几户人家。
父母喜欢男孩都喜欢疯了,六弟还没有出生,父母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到了十岁的时候,自己还去十里外的村子上了2年小学,十里你也许觉得不远在你们平原,但在那山区,就是很可怕的距离,早上天还没有亮就要起床出门,还要背着自己的三妹一起去,小六说山里的孩子,其实上学都背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在你们看来很奇怪,在我们那却最自然,常常老师一边上课下面学生带来的孩子不是拉屎就是拉尿哇哇的哭闹,老师也不管,见怪不怪了。你想我十岁的孩子,背着刚刚满一周岁的三妹,天还没有亮,常常摔倒的,衣服常常被刮破,回家父母看衣服破了不是一顿打就是骂,以后去上学,因为年纪小,还要护着妹妹别让她摔倒,又怕自己也摔倒衣服刮破,反正也没有人,就脱光衣服走山路,将衣服塞到竹篓里,到了快看到人的地方才穿上,中午也不回家,自己吃带的面饼子,喝山泉,妹妹喝瓶子里自家的羊奶,虽然有时候也没有办法每天都去上学,但也这样断断续续坚持了两年。
后来六弟终于出生了,父母开心的很,我其实也早就不上学了,一是没有钱再去上,二是女孩子慢慢大了,也不好意思再脱衣服漫山遍野的走了,就在家整天的哄六弟,干家务,其他的几个妹妹也都没有上学,不是放羊就是跟着父母干农活。
六弟出生以后,每次吃饭都让他先吃,要是母亲杀了鸡,我们几个女孩子要不一个鸡爪子,要不一个鸡头,父母心情好的话还给碗里倒点鸡汤,其他的鸡肉都给六弟一个人吃,一顿吃不完,就下顿接着吃,而我们几个女孩子只能吞着口水吃咸菜看都不能看,要是看的话,父亲就会给一巴掌,说想抢弟弟的菜是不是。说来也不怕你笑话,等弟弟吃完了,收拾桌子,他刚刚吃过的鸡骨头我们几个女孩子都会抢着拿起来,放到嘴巴去咀嚼,不管有没有肉,在嘴巴嚼嚼也很开心的。
小六说着,一脸的苦笑,葛瑶也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酸楚,却没有办法也不敢在小六没有掉眼泪前掉眼泪。
等我刚刚过了16岁,家里来了一个老女人,说给我介绍对象来了,说男方家了很有钱,要是答应的话,就给1000元财礼,那时候1000很多了,父母听的眉开眼笑,都有点奉承似的点头,说可以滴可以滴,在第二天那个男人就来到我家,我的天啊,和我爸爸差不多啊,那么老,对我一笑就露出满嘴的黄牙,满嘴的妹子长妹子短,我也不知道,反正说不出的恶心,走的时候给了我父母500元,说等过了门再给那500。
小六笑的很苦涩,瑶瑶,好像在做生意 啊,定金都交了。葛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干笑了笑。
很快几天那个老女人又来了已经和父母商量什么时候结婚了,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16岁啊,没有出过这座山,也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爱情,什么生活,什么活着什么空虚,但我不喜欢 我就知道我不喜欢,我不要和那个和我爸爸一样年纪的男人一起睡觉,我也不愿意这么早就跟别的女人一样生儿育女,大庭广众下掀开衣服给孩子喂奶,我就偷偷的把那个男人送的财力500元拿走了,在半夜我自己爬起来,离开这个家,向常听大人说的山外面走去,等天亮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我怕家里人追来,便不敢走大路了,在路旁的树林里慢慢的摸索,有时候忽然就有条蛇出现在眼前,虽然见惯了,一下子也怕的很,还怕被人发现,连惊呼也不敢,就这样走到了天黑,还没有看到山外面什么模样,因为怕蛇也不敢在走了,就爬到了树上,一夜惊恐就在树上过了一夜,山里不时的有不知道名字野兽的嚎叫,吓的一夜连打瞌睡也不敢,早上就着泉水吃了自己带来的干面饼,这些饼打算逃跑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到了下午,虽然还在山里,但已经看到了人家,还有电线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山外面在眼前了,因为电线杆,有电的地方,就是山外面。
看到吃饭的地方,我就走过去,也不知道怎么点菜,人家问我吃什么,我也不知道,就指指旁边一个人端着一个大碗,捧着一块大馍,就说我也吃那个,吃完以后觉得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撑的肚子鼓鼓的感觉真舒服,小六就好像刚刚吃过那碗也不知道名字的东西,用无力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还在回味,眼睛闭着,但葛瑶看到眼角有一滴泪水慢慢的从脸庞滑到了嘴巴边,消失在小六那细长白净的脖子里。我也不知道去那里,也不知道住那里,看到刚刚那个拿大碗吃大馍的男人走,我就跟着,那个人很奇怪,看我一直跟着,就回过来问我,跟他干嘛,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眼泪就掉了下
来,那个人就问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听他满嘴的外乡话,其实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就是普通话,我听的有点困难,但也有点明白,上课的时候老师有时候就会说这样的话,但我不会说,就结结巴巴的和他说我不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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