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糖厂破案的举动,要根据债权金额的多少、按一定比例支付他们不符合有关规定的‘办案费’!经过在云江县律师行业这一
年多的‘混’,阚海早对这些部门的‘规矩’有了些了解,因此,他刚说完,阚海便明白了许局长的意思,而孙维安则仍旧
是一头雾水。
“许局长说的意思是,如果要他们抽干警去帮助你们厂破案,你们厂就要按债务总额的一定比例支付给他们报酬。”阚
海把孙维安叫到许局长办公室的门口,对其言明许局长他们的‘规矩’。
“哦,是这样的?”孙维安凝视着阚海。沉默一会而后,孙维安又悻悻然说道:“那你看我们该怎个办?有没有请他们
的别要?”
“这样的案子是肯定要请他们出面才能干得乎的,何况还要他们去抓人?话又说回来,如果请法院,不也要付诉讼费的
么?虽然他们的收费不符合规定,可——可权力在他们手头呀?现在他们破这些案子几乎都是这么样子的!”
“那——那怎么个付法?你是晓得的,我们厂里现在根本就没有钱,况且,这次你们催债小组去春城还要用钱。”
“一般说来,他们都是要当事人事前先交一部分,然后,等债务追回来了再按事前大家说好的比例支付,他们历来的规
矩都是这样的!”
“先交?那——那要是没追到呢?那我们不就白交给他们啦?”
“???”
阚海耸耸肩,无言以对。
后来,经过阚海、孙维安、龙吉力三人反复磋商,并与许局长讨价还价,最终双方一致同意(其实,孙维安、阚海他们
是被迫无奈)达成了下面的协议:
……国营云江县糖厂先赞助云江县公安局‘慰问金’两万元(许局长他们收了这笔资金后,根本就没有开正式发票给云
江糖厂,同时,阚海他们也不知道这笔资金究竟是许局长他们个人收了的呢,还是县公安局收的,他们只知道:当孙维安代
表云江县糖厂把两万元现金交给了县公安局许局长指定的那个人后,那人只向厂里出具了一张收条,收条上既没有落款人或
落款单位,更没有云江县公安局加盖的公章);待云江县公安局的两名干警侦破此案并追回欠款后,云江县糖厂再按收回货
款总额的百分之十的比例,支付许局长他们的‘赞助费’……
紧急通知
一九九九年六月三日早晨八点,云江县国营糖厂追债小组一行五人:阚海、龙吉力、莫晨星以及县安局刑警大队的两位
年轻男性干警刘威荣、汪加林,披着满身的朝霞,在天堂镇的城西车站,登上了开往陵州市的班车。
由于追债小组这次去春城很有可能要拘留犯罪嫌凝人,刘威荣和汪加林还要到省公安厅办理有关异地拘留的手续,于是
阚海他们一行五人也就只好在六月三日上午先赶往省城,待刘威荣和汪加林到省公安厅办好一切手续后,方才又从省城赶
班车回陵州,并于当天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再乘火车前往春城。
大约有六年多的时间没有去过省城了,当客车在陵州市郊区的田野上奔驰的时候,阚海抑制不住内心的阵阵激动……。
天堂外面的世界啊,变幻得多么的神速——那曾经坑坑洼洼的碎石公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高速路,几乎让阚
海认不清车辆是开往何方……这才是真正的天堂啊!
阚海悠悠想到:如果说象这样的境地才算是真正的天堂的话,那么,自己现在正生活于其间的那个地方应该叫做什么呢
自己曾经对云江抱有的理想,不就是希望它有朝一日会象这样的么?自己曾经梦想的假如有那么一天,能亲自带领云江人
治理云江,其最终的效果大概也就是象这样的吧?
唉,那知道,如今自己非但没有实现自己曾经对天堂的梦想,相反,却被天堂她遗忘在边缘!如今,自己虽然仍旧呆在
天堂里,可那仅仅是在为自己最基本的生存而苦苦挣扎罢了,更何况,为了这基本的生存,自己不得不奴颜卑怯、堕落,甚
至违背良心、欺哄讹诈……。
这就是自己十年前向往的天堂么?自己为什么要属虎呢?真的象谭大娘所说的自己是虎落平川?!!!
……
第二天早晨七点过几分,阚海他们乘坐的那列列车准时到达了世界闻名的美丽的春城。
迎着亮丽的阳光,迈着庄严的步子,阚海他们精神抖擞地走出春城火车站。来到火车站站前的广场中央,阚海停顿下来
他深情地仰望着那万里无云的碧蓝碧蓝的天空,长长地吸了口气,久久也不想吐出来——那是多么清爽的气息呀,那是现代
文明的气息么?那是自己自从到了云江以后所从来没有呼吸到过的气息呀!
云江气息是什么气息呢?是腐朽而充满霉味的?是凝滞而郁闷的?
遥远地回忆着自己在那天堂里孤独地行走的日日夜夜,阚海就觉得快要揣不过气来,然而,自己在完成了这次使命后,
依然还得回去——自己的户籍在那里呀!自己的“家”还在那里呀!自己身上的衣兜里揣着的那张身份证上,不就明明白白
地烙印着自己的根么?!
想到这里,阚海又不禁暗然神伤!
莫晨星带着阚海他们四人离开站前广场,来到市中区的湖仙饭店——这是一个三星级的饭店,外表装修还颇为华丽,但
内部装修却相当一般。他们五人在二楼写了三间房,两个两人间的,另一个是单人间。刘威荣和汪加林住一间;阚海和莫晨
星住一间;爱打呼噜的龙吉力单住一间。
中午,他们五人到宾馆楼下面的小吃店简单吃过午饭,便回寝室来商讨具体的行动方案,他们五人商量一阵子后,具体
的分工是:龙吉力陪同刘威荣和汪加林去春城市公安局办理持枪和可能拘留人的相关手续和证件;而阚海则和莫晨星去美食
城贸易市场,侦探唐羽缨母女两的店铺地址,为拘留行动作准备。
当莫晨星和阚海两人打的士来到美食城贸易市场时,莫晨星指着市场里的有两间卷帘门紧锁的门市对阚海说:“这两间
门市原来就是唐羽缨母女两的公司办公住处。”
“走,我们到管委会的办公室看看!”阚海在那两间门市前站立了一会儿后,突然象回忆起了什么似的对莫晨星说道。
“管委会?去——去干啥子?上次我来问他们,他们也说不知道唐羽缨她们母女两现在在那里,现在又去他们那里有啥
子用?”莫晨星迷惑地问。
“走吧,你只需要给我带路就行了!”阚海表情严肃地说道。
阚海和莫晨星来到美食城的市场管理委员会办公室,在那里,阚海在门市的租赁合同档案里,找到了这两间门市的租赁
合同。当阚海查阅这份合同书时,他惊奇地发现租赁合同的承租人并不是唐羽缨母女两,而是一个名字叫周兴海的人。根据
合同上的记载,周兴海是春城百货公司的职工。
获取这个信息后,阚海和莫晨星便立即打的士赶到春城市百货公司来,在经过一番询问后,他们终于在春城市百货公司
大楼的十一层的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了周兴海这个人。
“唐羽缨?我哪儿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我还正当在找她们呢!”
在春城百货公司的财务室里,当阚海他们以与唐羽缨母女两做一笔生意为幌子询问周兴海是否知道唐羽缨她们母女两现
在的住址时,周兴海气愤地说道。后经阚海和莫晨星详细一问,方才知道:原来,唐羽缨母女两在美食城贸易市场的公司办
公处,是周兴海向美食城租赁来后转租给她们的。他(她)们之间签定的合同期为五年,可是,唐羽缨母女两只租用了两年
便单方违约了,既不向周兴海交后三年的租金,也不使用门市,并且连门市的钥匙也不交出来,现在,周兴海也在到处找唐
羽缨母女两,希望他们能把门市的钥匙交出来,即使不交后三年的租金也只好罢了。据周兴海说,他已经寻找她们两个多月
了,因此,当阚海他们一提起唐羽缨,周兴海就一肚子都是气。
“如果你们看到她们母女两,请你们叫她们到我这里来一趟好吗?房子不用了么,钥匙总要交给我呀!”
阚海他们在答应周兴海的同时,也觉得手足无措了——好不容易寻找到一点线索,可瞬间就这样没头没尾的消失了!阚
海和莫晨星没精打采地走出了春城百货公司的办公楼。
“我说没有用的呢,你还不信!”莫晨星有气无力地埋厌说。
阚海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和莫晨星的立场是完全不同的,这次来春城,自己的目的就是要追回那几十万的欠款,而
莫晨星呢?他只不过是免费来春城‘旅游’一圈儿罢了——他认为他已经没有在厂里拿工资了,欠款跟他有和干系?虽然,
这笔业务曾经是他和岑继云一起做的,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律师?律师之所以这么买力的,那是因为他获取了代理费的
否则,还不是跟他一样!
阚海没有理会莫晨星,他在百货公司大楼下来回度步,迟迟不肯离开,阚海的举动直急得莫晨星抓头扯耳。
“啊,我们还忘了问老周一件最要的事情,老莫,走,我们转去!”阚海好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道。
“回去?十多层楼,你以为是三、两步就到了的么?究竟啥子事?说来看看值得我们回去不!”莫晨星一脸不耐烦的表
情。
“我们应该问问老周,唐羽缨母女两的户籍是那里的,说不定她们母女两现在有可能就在她们的户籍所在的街道或镇的
某个地方作生意呢,她们这种骗子,一天也离不开搞诈骗,现在逃离这里只不过是在‘打了一枪后换个地方’罢了!“阚海
(bsp;分析说。
“唉,我还当你发现了啥子呢,原来是这呀!”莫晨星显得不在意的样子,说:“老周很可能也不知道的,退一万步说
他知道,那又能怎么样呢?在这样的大都市,即便你知道某人是属于某个街道的,你也很难找到那个人的,好宽的范围呀,
简直是大海捞针!“
“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一会儿就下来!”阚海不想再跟莫晨星罗嗦,他知道莫晨星是嫌麻烦,不想多跑路
——能不能追回跟他有何干系?
于是,阚海凛然决定独自一人爬回十一楼去。
正是阚海的这一回去,这次,他从周兴海那里获得了寻找唐羽缨母女两下落的重要线索——周兴海告诉他:唐羽缨是春
城市五花区糍粑镇人,并说,糍粑镇就在春城市城郊。
“哦,你还真行呢,不愧为是个大律师!”莫晨星不无讽刺地说道。阚海没有回答,只是冲莫晨星笑了笑。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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