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要走到那一步,我不得不继续在泥潭之中去杀人,去战斗。
或许我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一场竭尽全力的战斗之后,抱着深深的遗憾和悔恨陷入长眠之中,这是我唯一能够想象的,属于我的结局。
那么,如果我的结局是那样的话,能死在真实的世界,其实也是不错的。
我看着初邪走在前面的身影,看着她圆润的双肩,看着她闪耀的黑发,心中产生了莫名其妙的颤抖。
其实我有很多次机会改变自己的生活,不是么?
和夏希偷偷逃离这个世界……或者是和fey……放弃所有深深的烙印在心里的仇恨,重新当回一个普通人……
从一开始,我只要放弃,或许小小的幸福生活就触手可及了,现在也是一样。
只不过,我清楚自己永远不会做那种选择。
初邪停下了脚步,然后敲响了我们面前的一扇门。
“莲恩!”初邪对着门喊道。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金发蓝眼,拥有着坚毅的嘴角和温柔的眸子。
“终于回来啦……外面玩的开心吗?”少妇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初邪的头发,然后看向我。
“这是谁?”
“一个缠人的家伙,说是要看了证据才会加入我们呢。”
莲恩对我点了点头,“进来吧。”
莲恩房间的格局和初邪那里几乎一样,但是却显得拥挤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服、玩具和各种各样的杂物堆的到处都是……看来当一个母亲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莲恩的儿子很可爱,但是要我说的话,把还在成长的孩子带到游戏里并不是太合适。
“我听奥索维说,你和燃墟吵了架,然后一个人跑掉了。”莲恩抱着孩子,用一只手想给我们泡茶,然后被我礼貌的阻止了。毕竟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喝东西和闲聊。
“他们非说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我当然要证明给他们看看!”初邪露出气哼哼的样子。
“你那个时候不是中了诅咒么?等级那么低,一个人确实很危险。赌气也要分场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值得。”莲恩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若不是两个女人的年龄相差并不大,我大概会认为莲恩是初邪的老妈。
“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不过这次自己一个人冒险挺有意思的!认识了这个家伙,哈哈!”
莲恩看着我笑,“遇到心上人了么?”
“哈哈!就他?你觉得我眼光这么差啊?”
我的脑袋开始有些胀痛。女人总是这么喜欢聊这种事情……
“对不起,”我打断两个女人的闲聊,转向初邪,“我记得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并不是为了闲聊的。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初邪微笑着,“你已经看到了啊。”
“什么?”我一头雾水的问。
女孩抬起手指,指向了莲恩。
“她?她就是你所说的证据?”我不明所以的问。
“不是莲恩,是莲恩手里的孩子……”
我迷茫的看向微笑的莲恩,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孩,觉得事情更加模糊了。
“这个孩子能证明什么?”
“他叫优森。”莲恩笑着对我说。
初邪伸出手去,摸了摸优森肉肉的小手。
“优森是第一个在【神都】出生的孩子。”
女孩轻柔的声音就好像某种虚无缥缈的音乐,缓缓地飘到了我的耳中,狠狠的震击了我的神经。
“……出生……在……这里?!”我瞪大了眼睛,试图从初邪的脸上寻找到说谎的痕迹。
可是莲恩也看着我点头了,那并不是谎言。
“在这里出生?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因为莲恩和她的恋人,是唯一一对达成了我们目标的人。”
“目标……去往真实的世界……?”
“不是‘去往’真实的世界,而是找到真实的自己。当人们找到了真实的自己,那么在任何地方,无论是外面还是【神都】,都会变成你真实的世界。莲恩和她的恋人一起找到了真实的自己,所以,他们才能够在【神都】孕育自己的孩子。”
优森的诞生,肯定了【神都】的真实。
从最开始的时候,初邪对我疑问就一直回以一句反问:“什么是真实。”
初邪他们,不是在寻找一个真实的世界,而是在寻找真实的自己……他们并不是要改变世界,而是要改变自己……改变了自己就是在改变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唯一真实的就是我们自己。
“莲恩是【神都】最先进入魔界的那批玩家。她和她的伴侣一起,跨越了暗面,跨越了光面,横穿了整个魔界,最终在光面里林的指引下到达了真正的神都。”
“你说‘真正的神都’,那是什么意思?”我问。
初邪看向莲恩,“就让当事人给你描述一下吧。”
莲恩轻轻理了一下头发,“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时候所看到的景象。站在里林的城池之上,远远的看到地平线那里。有一个东西,从地心一直延伸出来,和天空相接。纯白色,像是高塔,又像是树干。当你走到它下面的时候,它对你来说就变成了一堵没办法看到尽头和顶端的墙壁。我走进去,身体一点点的消融在它里面……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在外面了。”
“外面?”我语无伦次的比划着手势。
“是的。”莲恩点了点头,“外面的世界。而且,在外面,我也能够使用能量和魔力。”
“人类……”初邪轻轻接口道,“真实的人类,本就应该拥有着【神都】里的这些力量……我们想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回归真实,由真实的人组成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带来的也许是毁灭……”
“也许不是。”初邪抬起头认真的反驳道,“我们无法决定真实会带来什么,那也不是我们该思考的事情。况且,在【神都】里,人们不还是安安静静的生活着么?这里,远比外面要真实。”
我没办法反驳她的话,但是心里的不安却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那对人类社会将是惊天动地的改变……人类所有的工业、交通、法律、社会契约都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那将会是一场无人能够主导方向的革命,而革命就意味着战争、死亡和更多的仇恨。
“所以,外面的政府才会对你们采取对立的措施……”
“没错。他们的目的就是将一切都归于现状。”
“可是各个国家都在兴建【电池】工厂,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他们不想让人们得到那种机会的话,从一开始就禁止这个游戏好了!”
“因为贪婪。”初邪一针见血的说。
“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神都】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可是当他们意识到这里面蕴含着巨大力量的时候,每个联邦国家都想要占据它。人们不都是这样么?贪婪的去寻找自己渴望的东西,同时又竭尽全力的阻止其他人得到它……我们所做的,只是想让所有人都平等的拥有得到那种力量的机会。”
“【神都】到底是什么……”
“一个游戏。真正伫立于光面的神都,是一个近乎无穷的信息、能量与意识的集合体。我们所在的这个【神都】,是在它里面构架出的空间。光面的神都其实和暗面的深渊是同一个东西,但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只能将暗面的深渊作为出口。而外面的世界,则和光面的神都连通着。”
“创造【神都】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
“光面和暗面是什么?里奥雷特和里林,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这些问题大概只有神能给你解答吧。或者,和我们一起去寻找满意的答案,怎么样?”
初邪意气昂扬的说着。
今天我得到了太多颠覆了自己世界观的信息,那些东西让我颤抖、震惊,并为之心动。
我看向莲恩怀中的婴孩。
优森,【神都】第一位真正的居民。他的存在,代表着整个人类社会的改变。
我感到眼睛有些发涩,为了他的存在,也为了这个我深深迷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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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也已经找到真实的自己了么?”我从莲恩的屋里出来以后问初邪。
“问这个干吗?”初邪歪着头看我。
我本来只是处于好奇随便问了问而已,可是当她反问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如果你也和她一样的话,那……岂不是也可以在这里怀孕?本来以为是在游戏里怎么弄都没事,所以和你做的时候我从来都没考虑安全措施。”我愣愣的说。
初邪的脸红的要命,她瞠目结舌的看着我,被我的问题给弄傻了。
可是我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毫无节制的一直射在她里面,如果她真的和莲恩一样,那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怀上了。
“你在瞎想些什么啊!!”初邪一拳砸在我肚子上。
我忍着疼痛往后退了两步,“不会……已经有了吧?所以才一直要缠着我?”
“放屁!”
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发生我所担心的事情,所以我勉强放下了心。
初邪气哼哼的瞪了我一会儿,然后用小了好几倍的声音开口了。
“都说了,莲恩他们是唯一一对成功的嘛。而且必须要两个人都成功过去,才能在这边生孩子的。他们两个的成功是一个没办法重复的奇迹……所以,优森真的是一个奇迹的产物。”
“莲恩的恋人……”
“去世了。”
“疾病?”
“在这里战死的。”
身为唯一一个摆脱了所有虚幻,找到了真实自己的男人,最终却还是摆脱不了那个永恒的词汇。无论在哪里,死亡总是真实的东西。
“初邪……”
“什么?”
“我加入你们。”
“我知道你一定会加入。”
“可是我不是为了你们的梦想而加入……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足够真实了。我所追求的东西,【神都】就可以满足我。我有我的要做的事情,当我要离开的时候,我就会走掉。”
“至少我们现在有着共同的目标,这就足够了。”
平淡,认真而诚实的对话,这对我和初邪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我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那里面的神色熟悉而又陌生。我不知道我们两个的距离是在一步步拉近还是渐行渐远,人们总是很难分辨出人与人之间真实的距离。
第三天,初邪在处理好了积累下来的公务之后,带着我去向了结晶大陆最大的佣兵公会思灭者所在的城市。
多罗罗城距离思灭者的城市非常近,就算是不用能量单纯步行也只需要一个多小时而已。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初邪告诉我,思灭者和反抗军其实同属于一个相同的势力。
“越是大的集团,就一定会和其他领域的大型集团有着分不开的纠葛。dreams就是这样,他作为最大的佣兵公会之一,背后其实隐藏的是外面世界的财团组织。tbsp;作为一个佣兵,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对我这种玩剑的人来说,玩权这种事情难度还是太高了。
燃墟,思灭者公会的会长。第一次听到他的事情还是azza告诉我的,作为一个可以完败azza的家伙,我那个时候只觉得他和我完全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可就是这种人,却变成了我现在床伴的“前男友”,这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接受的事情。
而现在,初邪就是带我来见他的,还要借助他的力量去往暗面。
对于这次会面,我总有一种相当危险的预感,只希望我的预感不要那么准就好了。
第二十四章(本章无色)
我们没有进城,因为按照初邪的说法,燃墟根本就不住在思灭者公会的城堡里。
每座城市都有那么一片相对混乱的区域,妓女、倒货的人、临时驻扎的佣兵、更多的是一些生活的比较邋遢的,没有什么钱的普通人。我们来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区域,泥泞的道路布满了杂草,永远都不会有人清理的样子。
破碎的酒瓶子、烂家具和生活垃圾被扔的到处都是,这个区域的常住居民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关心自己生活环境的样子。我看着周围那些摇摇欲坠的破烂房子和蹲在门口,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那些家伙,不禁回忆起了刚刚成为佣兵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还深深陷在失去外面一切生活的泥潭之中,带着身上仅有的一千金币,我在这种地方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出去做任务,然后在死斗之后带着一身伤回到嘈杂而又肮脏的租赁房间里面。那个时候一次任务挣到的钱甚至连好好的去医疗所恢复一下都让我觉得太过奢侈。
那段时间的经历对我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历练,人生最黑暗的时期,我所抱着的念头就只是不要死在这种肮脏的地方而已。
活下来,小心翼翼的活着,用最恶毒的角度去揣测每一个和我接触的人的心思。对一个f级的战士来说,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泥潭,不断挣扎让自己不至于沉默,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都要一次一次考量自己是不是还要挣扎下去。
就这样,我走到了今天。当我回头看去的时候,恍如隔世。
“想什么呢?”初邪歪过头,一边走一遍看我。
我回头扫了一眼身边跟着的人,七个护卫环绕在我们几米外的地方,还有一个紧紧跟着初邪的小鱼。
“在想燃墟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我含含糊糊的说。
“他就是这种无可救药的家伙。”初邪带着一点厌恶的表情说。
我完全没有和初邪讨论她前男友是什么样的人的打算,如果我真的想知道的话,过上一会就可以自己看了。
穿过这些破败的、被无数次修补过的民屋,我们来到了一栋公寓前面。三层的公寓,入口的台阶上长满了苔藓,整座房子的院落也被杂草给占领了。我在草丛中看到了腐烂的食物和沾满了灰尘的酒瓶子,很明显是从那栋房子的窗户里直接扔出来的。
木质的公寓,从外面看去和不远处的那些房子质量差不多。如果刮上一阵强风,我怀疑这地方会直接垮掉。很多地方的窗户已经被简陋的木板所代替了,个别的位置甚至连木板都懒得钉上的样子。
三个光着上身的壮汉零散的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他们的腰间都挂着剑,似乎是守卫的样子。他们在看到我们之后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只是一直将目光锁定在我们这边。我想大概是初邪比较醒目,很容易被认出来的缘故。
“他在不在?”初邪走到其中一个家伙面前,不客气的问道。
那个家伙叼着烟卷,慵懒的看着初邪,用大拇指向后面的木门指了指,好像在说“就在里面”的样子。
台阶上是两扇厚重而苍老的橡木门,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没人保养,这两扇门看上去非常陈旧。初邪抬腿从另外一个在台阶上横着腿斜倚在哪儿的大汉身上跨过去,然后去推门。
我和其他人一起想要一起过去的时候,第三个家伙用一把大剑横在了我们面前。
“屋子小,”他瓮声瓮气的说,“进不去这么多人呐。”
我看着那把一人高的金属巨剑。在完全没有用能量的情况下,靠一只手就横起来那种东西,这家伙的肌肉强度还真是让人咂舌。
“初邪?”小鱼皱着眉头看女孩。
初邪摆了摆手手,“算了,你们在外面等吧。贪狼,你进来。”
那个壮汉在听了初邪的话之后就将手里的大剑放了下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从他身边略过,帮初邪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这几个守卫的态度令我感到非常奇怪。他们非常清楚初邪是什么人却没有对她表示任何尊重的意思,恰恰相反,他们摆出的是一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架势。
一进入这栋房子,我就闻到了一股不好闻的气味。潮湿、烟灰和一点点木头腐败的味道充满了这栋房子的大厅,我看到初邪也皱起了眉头。
大厅挺宽敞的,不过因为窗户都被木板封死的缘故,整个房间都显得特别阴沉。角落的躺椅上或坐或躺着几个和外面那三位差不多的家伙,有几个斜着眼睛看着我们,还有几个则是在专心抽烟。
墙壁上的漆层打卷的非常厉害,用手一碰就会成片成片的从墙上掉下来。脚下的木地板因为泡了水的缘故,变得发胀变形,轻轻一踩就会咯吱咯吱作响。
初邪带着我向楼上走去,我在上楼梯的时候有种这个楼梯随时都会垮掉的感觉。
一个鼻翼上钉着金环的家伙斜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用一把小刀剃着手指甲里的泥垢。那个男的穿着黑色背心,裤子拉的很低,露出了小半个屁股。这个造型和街头的流氓没有太大区别,我不明白为什么燃墟身边的战士都是这个德行。
他在我们登上二楼以后就远远跟在了我们的斜后方,初邪侧过脸看他,那个男人伸出长长的舌头对她做了个一舔舐的动作,他舌头上穿着另外一个环。
初邪面无表情的扭过头,任凭他跟着,向走廊尽头的那个主房间走过去。这不像是初邪的脾气,她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当我们走进那个大房间的时候,我被房间里充斥着的浓重味道呛得连连咳嗽。各种混合型烟草和大麻燃烧所产生的浓烟笼罩着整个房间,刺得我眼睛作痛。
房间里有不少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大多都和外面的家伙一样光着上身,不过女人的话基本上下身也没有穿衣服。
靠墙有好几张床,我看到那些肮脏发臭的床单上已经占满了各式各样的粘液和血迹。有几对男女正赤身裸体的相拥在床上抽着烟。
一张极大的老旧桌子被安放在房间的正中央,上面摆着乱七八糟的烧瓶、玻璃皿、酒精灯和一些瓶装的化学药剂。
在那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披着袍子的男人。和我年龄相近,身上的肌肉线条鲜明但是体型却非常匀称。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那身袍子下面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穿。男人的嘴唇、眉角上各钉着一个环,乳头上也有一样的东西,然我看的头皮有些发麻。
两个女孩趴在他的脚下,脖子上拴着链子,好像狗一样在蜷缩着睡觉。那个男人将脚放在其中一个女孩的胸口,随意的用脚趾拨弄着她的乳房,就仿佛在玩弄什么有趣的东西。
“燃墟。”初邪用手在面前扇了扇浑浊的空气,向他走过去。
燃墟的形象和我预想之中实在是差别太大了。我原来以为像他这种超级公会的会长,应该是和保罗不会相差太多的。深沉、威严、优雅……这些东西在燃墟身上完全不存在。
他在桌子上捻起一点白色的粉末,然后连同烟丝一起给自己卷了一根东西,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了初邪。
“你没死啊?”燃墟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应道。他的瞳孔放大,很明显是处在一个吸毒的状态。
初邪站在桌前看了他几秒,扭头向外面走去。
“等你醒了再说。”
“咚”的一声巨响,是燃墟将靴子砸在桌子上的声音。房间的门接着就被旁边的几个家伙给狠狠关上了。初邪没再迈步,只能无可奈何地回头重新看向燃墟。
他向后仰在椅子上,那只穿着厚重皮靴的脚在桌子上神经质的抖动着。
“有什么话赶紧说,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那个是谁?”他盯着我。
我刚要说话,初邪就用手轻轻按了一下我的胳膊。
“他是我的人,你不用操心。我是来拿报酬的。”
燃墟的喉咙里发出了树杈断裂一样咯吱咯吱的笑声,“报酬?什么报酬?”
“当然是帮你打穹顶之役的报酬。”初邪面无表情地说。
“你还有脸说这个!?”
燃墟猛的从座位后面站了起来,浑身的肌肉裹挟着浓重的汗渍,在昏暗的灯火下发出铜色的反光。他根本没穿裤子,就这么敞着袍子站在初邪的面前。
初邪盯着对方的脸,就好像在努力不让自己往燃墟的胯下看一样。
“如果不是你中了对方的招,冠军肯定是老子的!!”
“没拿冠军也不能不给我报酬……”初邪用比他小几倍的声音说,我总觉得她好像有点儿自认理亏的感觉。
听到初邪的嘟囔,燃墟竟然硬了。他下面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挺起来,就好像挑衅一样直指初邪的脸。
初邪瞪着他下面,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你这个变态!!”女孩骂道。
燃墟毫无廉耻的站在那儿抽着烟冷笑,“生理反应,我可控制不了。”
他说着,然后用力扯了一下旁边趴着的女孩的链子。那个女孩睡眼朦胧的从地上爬起来,燃墟用手捧着她的脑袋,将她引到了自己的胯下。女孩什么都没说,非常熟练的用嘴巴给他服务了起来。
“你就不能等我走了再……”初邪满脸通红的说。
“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将就自己?”燃墟一边炫耀性的在女孩嘴里挺动一边说。
初邪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向我,用细小的声音对我说了一句话。
“你的比他的大一点,嘿嘿。”
我无奈的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这个笑容里发出一点阴谋。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她的话被燃墟听到以后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你刚才说什么!?”
初邪扭着脸故意不看他。
燃墟眯着眼看向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男朋友。”初邪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光。
燃墟从嘴里爆出一声吼叫,用手指着我的脸,“你把这个婊子肏了!?”
我对燃墟的态度已经忍了很长时间,心里的厌恶感也积攒到了极致。
“闭上你的臭嘴。”我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并没有忘记这个家伙的身份和力量,但是我也并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这种做法也许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他或许会杀了我,可我并不是怕死的人。
初邪在听到我这句回答以后大惊失色,连忙往我身前站。而燃墟则一把推开了含着他下体的女孩,向我走过来。
“燃墟!”她叫着,而我则和燃墟做了同样的事情,将她也推开了。
燃墟紧紧的凑到我的脸前,我闻到了他嘴里喷薄的口臭和一口发黄发黑的牙齿。
“你到底碰没碰她?”燃墟用还算平静的声音问。
“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种针锋相对的回答不受控制的从我嘴里蹦了出来。看着燃墟淫靡的生活,我不禁想象,初邪还是他女友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狗一样被他对待。想什么时候上她就什么时候上,躺在肮脏的体液里不见天日的沉醉于性欲之中,那样的初邪让憎恨。
不是憎恨她的选择,而是憎恨她会允许别人那么对她。这种不着边际的想象和猜测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愤怒。
“你们两个都闭嘴!!”初邪在旁边气急败坏的叫道,“别在这种地方讨论我的事情!!”
燃墟又爆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然后摇摇晃晃的控制着陷入了致幻药物的身体,重新坐回到了桌子后面。我看着他,没有动。
“初邪,这回你想要多少?”
“四个星期的量。”初邪说。
燃墟用手摸了摸胸口滴淌的汗水,她旁边跪着的女孩立刻探过来用舌头开始清理他的身体。初邪坐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等着他的答复。
“你要那么多干什么?你现在哪儿有那么多人往暗面送?”
“这个你不需要操心。”
燃墟点了点头,“好。我不问。你想要的话,只要答应我两个条件就行。”
“什么条件?”
“陪我玩一个游戏,然后陪我喝杯酒。”燃墟闭着眼睛,摇晃着脑袋。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答应你。”
在听到初邪回复的时候,燃墟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身坐正。
“好!!”他大叫着,用手胡乱将桌面的瓶瓶罐罐扫出了一片空白,“手拿过来!”
初邪的脸色立刻就白了,她似乎猜到了要发生什么事情。
“你要玩‘十滴’?”女孩的声音带着一点儿颤抖。
“怕了?怕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燃墟用狂乱的声音说。
初邪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赌气似的将自己的左手砸在了桌子上。
燃墟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他脸上带着疯子一样的笑容,伸手从那堆瓶子里拿出了一把白色粉末撒在了初邪的手背上。初邪的肩膀在发抖,但是却没有制止对方。
燃墟又弄来一瓶液体,他用滴管抽了饱饱的一管,然后关上了瓶子。
我看到周围的那些男人女人都站起身,向我们围了过来。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是他们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你赢了,我就如你所愿。如果你撑不住,那就什么都得不到。”
“来。”初邪用右手擦了一下额角的汗,冷冷的说。
燃墟笑着,极其小心的捏着初邪的手腕,然后在铺满了白色粉末的她的手背上,点下了一滴液体。
初邪闷哼了一声,她的手背上立刻升起了白烟。液体和粉末发生了反应,女孩的手背发出了腐蚀的声音。
我心里猛地一抽,“初邪!”
“没事!!”女孩用颤抖的声音叫道,挥了挥手右手不让我过来。
燃墟满足的欣赏着初邪的表情,然后又滴了一滴。
“啊啊……”女孩本能的想要将手往后缩,但是却被燃墟给死死拉住。
“喂喂,再躲的话我可不会拉你了,到时候可是要算输。”
女孩脸上汗如雨下,手背上的溶液开始冒着细小的气泡,皮肤已经被腐蚀了一小片。
燃墟松开了手,初邪用右手狠狠的压住了自己的左手,然后咬着牙将脸埋在了臂弯里。
滴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下落,女孩痛得将嘴唇咬出了血。燃墟陶醉的看着初邪的脸,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我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却完全没有头绪。这是初邪自己的选择,我又能替她做什么呢?
十滴液体,女孩的手背被烧的面目全非。她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整个人就好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全都是冷汗。可是她没有认输,而是一直用无力却坚定地目光看着燃墟。
燃墟看着她,将已经滴空的试管扔到了一边,拿起一桶水就浇在了初邪手上。
初邪早已在那张座位上摇摇欲坠,当手背的东西被冲掉的时候,她捂着手从座位上滑了下来,蜷在地上微微哆嗦着。
我扶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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