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去问问路费够不够,剩下的,便是欣然同意了。
结果,刚与父亲的通完电话,自己的钱包就被偷了,此时离火车离站也不过1小时,徐格子只好硬着头皮踏上这趟南下的火车。
在火车上,生怕坐过站的她不敢睡,经过精神高度紧张的2天,她终于抵达周长慕所在的城市,又是一路辗转,她终于循着周长慕给她寄礼物的地址找到了他在c市的家。
彼时,周长慕大四,正在c省政府的对外招商部门实习。
当风尘仆仆的徐格子敲开周长慕的家时,来开门的对象却是另有其人,是捆着围裙,一副女主人架势的林薇。
“小慕哥……是住这吗?”徐格子偏过头迟疑地问这个漂亮的姑娘。
林薇一双沾过水湿淋淋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双手接过徐格子手中的行李箱,一脸热络,“你是小格子是吧?常听你小慕哥念叨你。我叫林薇,是他的……同学。”
听了林薇的自我介绍,神经大条的徐格子就已经放下心来,没有注意到她说“同学”二字时,眼里的不甘与落寞,更没有计较她会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原来周长慕病了,林薇是特意专程赶来照顾他的。
很快,徐格子就见到病恹恹的周长慕,大概是起来找水喝,所以触不及防地,他跟刚被林薇迎进来的徐格子在客厅狭路相逢,而他见到徐格子,一双墨色深眸除却一开始乍现的火花,便又是一汪平静深海,再不见丝毫波动。他走过来,摸摸徐格子的头,亲昵地问:“你怎么来了?”
对他的失忆似的行为,徐格子自觉委屈,但也只是撇撇嘴,偏过头,避开仍旧停在自己头上,似乎意犹未尽的大掌的肆虐,她冲他无辜地眨眨眼,“小慕哥,我离家出走了,你可得收留我。”
闻言,周长慕蹙着眉,低头审视她良久,似乎在确定她话的真实性,而徐格子则是挺直了小身板,一副你能耐我何的倔样,最后还是他叹息一声,再度让步,“待会儿我去跟徐教授打电话说,你在这住两天,我到时候请假送你回去。”
r》徐格子欢呼一声,欢快地扑进他怀里,狗腿地拍着马屁,“还是小慕哥人好。”只要他同意将她留下来,她就能有办法将这两天变成二十天,论洒婆耍赖,谁也没有她厉害。
周长慕也是顺势回搂住她,两个人就这么嘻嘻哈哈地笑闹着,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举止是否有欠妥当。
最后,徐格子还真将自己待在周长慕出的时间由两天顺延至20天+,只不过,这结果,可不是由她撒泼耍赖的换来的,而是因为她病了,中暑。
这天,徐格子又是浑浑噩噩地睡过一个白天,直到周长慕下班回家,看见自己早上出门前熬好的粥仍旧摆在那里,徐格子一点也未动时,他就有些生气了,跟蜷在床上跟被子抵死缠绵的徐格子一番斗智斗勇,最后是连人带铺盖卷一起抱进了饭厅,将裹着被子的她直接抱坐在自己身上,见她还是恹恹的,他只好亲自端起碗,舀了一勺子粥,喂至她唇边。
服务如此周到,即便再不想吃,她也得乖乖张嘴买账。
周长慕耐心极好,愣是这么一勺一勺地伺候她吃了大半碗饭,才暂时收工,或许是一时懒惰,又或者是有她在怀的滋味甚好,总之,他没有起身,而是仍由怀里的她细细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而就在这时,周长慕家门出一阵钥匙相互撞击的清脆响声,待两人转过头看见来人是谁时,已经来不及。而当时的徐格子也是被吓得差点从周长慕腿上摔下去,幸亏他眼疾手快地捞回她。
舒鸾是在跟自家的校友,也就是如今周长慕实习期中顶头上司的电话中知晓自家儿子病了的,听对方那么一说,似乎还病得不轻,所以便想说趁着这次出差,过来看看儿子。
却没想到一进来就见着这么香艳的一幕,此情此景,饶是舒鸾修养绝佳,那也是忍不住显山露水,脸色苍白的。“长慕,你过来跟我谈谈。”说罢,就摔先扔下两人进了书房,刻意忽视了徐格子小心翼翼地招呼。
这样不近人情的舒鸾,徐格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似看出她眉宇见的忧色,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慰,“没事的,我妈只是误会了,我同她解释了就好。”
果不其然,就在周长慕同舒鸾一番交谈后,舒鸾的脸色果然晴转多云,从书房出来,她甚至还关切地询问了徐格子病情。只是,从那以后,周长慕待她便你不再之前那般亲密无间,这让当时的徐格子百思不得其解
……
现在想来,应该是当时的舒鸾同周长慕谈了些什么吧?原来,这舒阿姨从始至终都没真正有过想要她当儿媳妇的想法,之前的种种,不过玩笑而已。
就这么想着,徐格子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涩,虽然事实证明,自己还是这最后的胜利者,只是这强扭的瓜果真是不及瓜熟蒂落自然熟的甜。
“妈妈,周叔叔!”徐小攸忽然举着两颗蒜奔到两人面前,一颗递给徐格子,一颗递给周长慕,“奶奶说让你们剥蒜。”
注意力显然不集中的徐格子在怔忪间接过蒜,就要开始剥,周长慕却阻止了她,他看着一脸奸计得逞得意笑容的徐小攸,也得意地笑,然后高声问在厨房忙活的舒鸾,“妈,这蒜是徐攸在剥吗?”
“是啊,徐攸这孩子很懂事,很勤快,主动跟我说要帮我剥蒜来着。”舒鸾回,言语间不乏对徐小攸的喜欢和赞扬。
“哦,这样啊……”闻言,周长慕一边点头,一边冲徐小攸意味深长地笑。
“嘿嘿,嘿嘿!”徐小攸摸摸脑袋,尴尬地笑。
作者有话要说:被冬令时搞死,昨天早上迟到,今天早上发文时间也搞错,尼玛,尼玛 现在到底几点?
修改了个动漫专业滴名称。
rp这么差,不然就日更下了……
正文 第九章
奸计被戳穿,徐小攸只好蹲在桌角的垃圾桶旁独自剥蒜,不时还拿眼睛瞄两眼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看报纸的周长慕,小眼神哀怨又悲怆,充满了一个矮胖穷对一个高富帅的深深控诉。
这是阶级仇恨啊,有木有?
“长慕,这儿的酱油没有了!”隔着“兹兹”的炒菜声,舒鸾喊。
闻言,徐小攸立即自觉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了,“蹭”的起身,举起小手,积极主动地拦下任务,“我去打酱油!”
周长慕含笑看自己面前直蹦跶的小胖球,从兜里掏出钱夹,“唰唰”抽出三张毛爷爷,“听说你想请小丽吃哈根达斯?”
小丽是徐小攸心算班的班花,最爱斜扎一个马尾,这调皮的马尾每每晃得坐在她身后的徐小攸心神荡漾。
光是那三张金光闪闪的毛爷爷,已足够小财迷徐小攸双目放光,更不要说他暗示意味颇重的问话了,他背着手,目光灼灼地望着周长慕,狂点头。与此同时,他在心里又给周长慕加了个定义:散财童子……哦不,散财叔叔。
“那剩下的钱就归你支配了,以后要钱就跟我说。”周长慕大方地说。
徐小攸赶忙虔诚地接过那几张毛爷爷,然后迅速地领命而去,生怕自己多停留一秒,周长慕就会后悔。
徐格子目送徐小攸离开,转而看向身旁笑得宽容慈祥的周长慕,不赞同地说:“女孩子才要富养,你不要这样娇惯他。”
周长慕摊摊手,无比坦然,“我的儿子,怎么能在追女孩子的时候缺少必要的经济基础。”
徐格子:“……”沟通无力,徐格子只好将注意力转移至徐小攸扔下的几颗蒜瓣上,这才刚刚开始剥,周长慕竟也伸手过来,从她手心里抠出几颗,开始细细地剥,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默默地剥着蒜。
这蒜还真刺鼻啊,徐格子心想,这一阵阵地让她鼻头发酸。好不容易等到蒜瓣都剥完,她又负责将剥好的蒜瓣收集起来,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我去厨房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没。”
周长慕一把拽住她的手,丝绒般温润的嗓音,“你不用进去的,小格子,我娶你,并不是为了让你勉强自己同我的母亲相处。”
徐格子只觉心尖一颤,她忽然迫切地想知道周长慕此时的表情,是蕴满温柔,还是一派淡然自持,结果……却是未可知,她转过头,却只见到他垂下的眼帘
和抿紧的薄唇,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将他所有的心绪波动与外界通通隔绝开来,叫人窥伺不得。
真是不自量力,竟然妄图窥破他的心事。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迅速收敛屏蔽了心中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这才开口,“没有啊,小慕哥,没有勉强不勉强,只有‘我愿意’。”说完,她明显感觉周长慕握住她手腕的手突然收紧,然而就听得他几近颤抖的三个字:“谢谢你。”
而事实上,舒鸾也并没有为难她,两个女人在厨房中一个切菜,一个片鱼,绝口不提之前的不愉快,倒也相安无事,两个人努力营造的和谐假象在徐小攸的插科打诨之下,竟也越发往真诚欢乐的方向上去,舒鸾还手把手教了徐格子两道周长慕偏爱的菜式,大有模范婆媳的架势。
徐格子冷眼看舒鸾同徐小攸之间的互动,眼见她不时为徐小攸一句幼稚甜腻的话而开怀大笑,不得不说,徐小攸在哄女人这方面上,还是很有经验的,三两下就将舒鸾哄得眉开眼笑,连挥刀剁排骨都更有劲儿了。
大约舒鸾能同自己和平相处,这看的,也是徐小攸的面子吧?
饭桌上也是欢声笑语不断,吃完饭,一向讲究公平公正的女法官舒鸾将从头到尾一直白吃白喝的周长慕安排去洗碗,周长慕笑着应过之后,却又不见行动。
如此反复几次后,舒鸾高深莫测地看一眼正专心同徐小攸说着什么,对这边发生的事似乎无知无觉的徐格子,正要发作,却见徐格子忽然用手指戳了戳周长慕胳膊,话说得极是讨巧:“小慕哥,别磨蹭了,赶紧去洗碗吧,顺便把徐攸也领上。嗯?”说完,她又冲周长慕微微点了点头,那是她无声的宽慰。
“好。”周长慕终于妥协,顺便拎走无辜的围观群众——徐小攸。
……
“你小慕哥,是真疼你啊。”待这二人一离开,舒鸾便说出这么一句,叹息一般的语调。她是他的父亲,生他、养他这儿多年,到头来却还是为另一个女人做了嫁衣裳,她语气怎能不酸涩?
徐格子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回话,因为在这个语境下,任何的回应都会被当做故作姿态的炫耀,只能起到反作用。
徐格子的不回应政策总算捂住了舒鸾心中那阵急于挥发的醋意,大概也觉察出自己之前的语气太过小家子气,一直以行事大器自居的她也有几
分羞赧,她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口下也再不好意思说出重话来:“这么些年,辛苦你了,徐攸被你养得很好。”
却不料这话徐格子听了却甚觉讽刺,就在不到一周前,她还在自己面前用相同的语气,相似的字眼夸奖过替他们老周家无偿生育小一代的林薇,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就大言不惭地回嘴道:“是挺辛苦的,跟林薇一样辛苦。”呵呵,至少在这一点上,她跟林薇打成了平手。
舒鸾闻言,脸色微变,那一刻,她终于觉悟,眼前这个冷厉的年轻女子再不是10年前那个天真开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天真开朗,不谙世事,这曾是徐格子最淘她喜欢的一点,也是徐格子最让她不看好的一点:做他们周家的长媳,没点城府,不同人情世故怎么能行?可现在,她忽然有些怀念起当年那个笑容清澈透明的小姑娘了。
不过,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她也就不必费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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