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这小小的龙源城竟也发生了件大事,之前我暗自猜测东方慧的后宫之内必有一位擅用房中术的男宠,如今这事真得被验证了,主谋竟是东方慧最恩宠的二皇女东方瑞雪和其妹安亲王东方蔚,一切缘由皆因争储而起。
此事一出,东方慧勃然大怒,贬其二人为庶民。而这立储一事便转眼在即,让人意料之外的是,东方慧竟立了最不受宠,长年待在无人问津的别苑内的三皇女东方芷。何以弃长皇女东方敏不立而改立东方芷?据说是这位不得宠让世人差点忘却的三皇女莫明的有了孕在身,而大皇女却因争储而受其妹所害,有可能终身不孕。
东方慧赏赐我一事的安排在了储君大典,我竟有幸能得以观礼这青龙国的立储大典,孰不知正是这一场大典毁了我的所有希望。
东方芷便是兰芷!
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当初那般清澈动明净,仿佛我根本就不曾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她遇刺了,星宿门的人守候了多时,为得就她手中的青龙石,青龙石是她接受储君之位的身份象征。我真想狠下心来,不管她的死活,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出手救了她。
呵呵,起初,我便是知道她是别有用心,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地富有心机,洞悉这龙源城皇宫的一切,甘愿忍辱多年,只待一个适宜的时机,便可翻身。而我,成了她的棋子,一个可以孕育孩子的工具。
利用我,只为有一个孩子,只为那个位子……
“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只为了那个位子?”我盯着她,冷冷的问道。
“花大人,你对我青龙国的大恩大德,我青龙国的子民生生世世都将铭记于心。明日,您就要起程回金碧皇朝了,这是我国特有的龙海夜明珠,请花大人收下。”她没有回答我的提问,仅以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敷衍我。
我冷哼一声,反问:“你要对我说的话就只是这些?”
她蹙了蹙眉,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眸正楚楚可怜地盯着我,反问:“花大人,难道嫌这份礼薄了?”
“礼薄?”一时间心中涌起悲凉,她的冷血无情真是将人可以伤得不着痕迹,我嘴边不自觉地浮起一抹冷笑,冷声道:“区区两颗龙海明珠便能换来这储君的位子,殿下不觉得太廉价了么?”
“那花大人中意何物,尽管开口便是。”她微笑着颌首道。
“花某中意什么殿下岂会不知?”我嗤笑着轻掬一束她的绣发。
她不语,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沉默以对。
“才不过三日不见,殿下便如此生疏,让花某不禁怀疑那么多夜晚是梦是幻?殿下,你说呢?”我冷笑着,以指轻触她粉白的脸颊,不停地摩挲着。
这一次她没有避让,仰起面庞,对我微笑道:“三日之后,便是选储妃大典,花大人若是有心,凭花大人的身份与地位,以及在我青龙国的声誉,成为储侧妃并非难事。”
蓦地,我的手僵住了,渐渐地垂下,我不禁冷笑出声:“储侧妃?”。
“是的,一正一侧。”她微笑着道。
夏之洛说我总有一天会栽在女人的手上,会遭报应的,呵呵,报应,这不就来了。
我深深地看她了一眼,在她的眸中找不到一丝闪烁的神情,最后,我淡淡地道:“青龙石,要送便送青龙石吧,若是不想送,那便什么都不必相送。”说完,我便甩袖离开了。
(四)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金碧皇朝的,只知道自己带了好些青龙国女儿春酒上了船,待到要下船的时候我一个踉跄被跌路海水里。
当被冰冷的海水包围时,我竞有种解脱的感觉……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却已是在金碧皇朝的境内了,是一位身着紫衣带着面纱的小姑娘叫醒了我。我努力地睁开了自己的醉眼,发现自己竟躺在岸上,费力地挣扎了几下,起了身便要离开,却被那小姑娘抓住了我的衣袖。
“喂,你还没付银子呢?”她带着面纱,仰着头对我愠道。
我皱了皱眉,疑惑道:“什么银子?”
“我救了你,难道不用付银子吗?”她很理直气壮。
“自作多情,谁要你救。”我反讥她。
真是个疯子,救人只为和别人收钱。我看都没看她一眼,踉跄着步子便往前走去。岂料,那小姑娘却仍是不依不饶地揪住了我的衣摆。
“呀,你不识好歹,吃了我的大补丸,想赖账?门都没有!”她叫嚣着便拉扯着我的衣襟。
“放手!”我愠道。
“给钱就放!”她回道。
“放手!”我几乎是在吼。
“给钱!”她的声音比我的还要大。
“嘶”地一声,我的衣襟被她硬生生的撕扯下来,从中落出了一只手链,我定睛一看,竟是那条镶了青龙石的手链。
她眼明手快,刚想去捡,但我的速度比她更快。
将那块青龙石手链用力地握在自己的掌心,望着眼前这片蔚蓝的海水,想到那如梦如幻的一个多月,想到那海的中央存在着一个叫东方芷的女人,我的心就如同撕裂了一般……
为了那个位子,为了这个块石头,竟然什么都愿意牺牲。东方芷,我会回来的,这笔账同样你也赖不掉,我一定会回来跟你讨的……
“给你。”
我将那青龙石手链抛给了那个纠缠不清的小姑娘,便转身走了。
惊变
四神石引动之后,出现的所有异象,不知为何只有我和寻看到了,其他人一概不知晓。当我费力地找到了白骨精,他一听到寻出事了,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裉去,变得煞白。
在白骨精的医治下,寻服了他配制的药后,再度醒来时,整个人就完全变了。
若说他清醒的时候,只见他抱着自己的头嘶声痛喊,那声音就和当初我在皇陵时听到那些冥士们的痛苦哀嚎声一样。他甚至不愿我看到他毒发作的模样,独自一人将自己锁在其他屋内忍受着那无尽地痛。
若说他神智不清的时候,整个人如癫如狂,痛苦不堪,完全失去理智。无论是我,还是开心、追忆、白骨精,他通通都不认识。只要有任何生物的影子在他的眼前晃动,对那个生物来讲都是一个灾难,蝶宫的弟兄已经被他伤了无数。那一双原本清澈深情如水的黑眸,在那里,此时此刻除了看见杀戮还是杀戮,逼得白骨精不得不将他牢牢地捆住。
在蝶宫人的眼里,我已成了千古罪人,其实我一直就是。我到了今日我才知道,自我来了蝶宫之后,他有再吐过黑血,只不过都是一直瞒着我,若不是刚才他们一个个指着我的鼻子痛骂,我还会被蒙在鼓里。
每一日我都在数不尽的冷眼和唾骂中度过,甚至是刀剑相弋,而无怨无悔为我挡剑的总是霍无影和张木木,他们两人为了我与其他人纷争,我的心中更是苦不堪言。
我苦苦找寻的结果就是这样的,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痛苦,甚至让整个蝶宫的人都跟受到无尽了折磨。我不停地在问自己,我后悔了吗?明知道这样的结局我还要来找寻,或许注定了我这一生就要寻爱,因为内心给予的回应是我从未后悔过……
这一次,让我也再受不住了,追忆还小,不明状况地去找她的夜叔叔,却差点死在了挣脱绳索他的手上。所幸我一直离的不远,听到追忆的呼救声,我就飞奔了过去。追忆的脸因窒息而泛紫,人早已经昏厥过去。
我强行瓣开了寻的手指,却反被他给掐住。本来我还在挣扎着,但看着他这样疯狂的模样,一想到他会再次先离我而去,我就无法想象自己会陷入无尽伤痛的深渊之中,不如就让自己死在他的手上好了……
卡在脖子上的双手力道越来越紧,滚热的泪滴划过脸颊,灼热着我的肌肤,却更烧痛我的心……渐渐地,我只觉自己的意识在涣散,我要离开了吗?可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他说呢……
我用我那游离的一丝气息,艰难地一字一字地吐出:“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蓦地,他的手早已松开了,原来稀薄的空气一下子富裕起来,我不停地猛咳。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眼前这双朦胧迷茫的眼眸在那一刹恢复了清明,他的嘴里喃喃地轻语,接完了那首上邪。
“唔……”我还没有回过神,他却在吐出了口黑血再一次地晕倒在我的身上。
当白骨精面色凝重地抱着昏迷不醒的寻进了那闭关密室,那一道厚重的青石门扉发出深重的声响,在我面前“轰”地一声关上了,仿佛要将我和寻永世隔绝一般地整个关上了,震得我浑身都在冰冷的颤抖。
寻绝然捏碎那四块石头的情景一直在我脑中不断地浮现,他之所以有此举,只为杜绝我回去的念头。我真的不是要弃他而去,我只是想回去一趟……
为什么?为什么他喝了我的血,那号称万能的凤凰血,还会再吐血?为什么?
我沮丧地抱着头,身体软软地沿着石门滑下,依坐在地上,目无焦距地发着呆,流着清泪。
这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没有人知道结局是怎样。
开心和追忆并不知道寻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了不让他们小孩子知道,我只得请求木木代为照管,尽量不让这两个小家伙知晓太多的事。
(bsp;这冰冷的石门一关就是三天三夜。今日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冲开了挡在我面前的那几个蝶宫弟子,跪趴在石门上嘶声哭喊着:“雨叔,你开门,雨叔,开开门!让我进去,当我求你了……”
“洛洛,你先起来,你急也没有用,你这样只会影响日使为岑疗伤的。”霍无影同样一脸焦虑,却仍是镇定地安慰着我,将我从石门前拉起。
“迷情蝶,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护着这个妖女,若不是她,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让开,我要杀了她。”我在衡敏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冷漠、仇视与阴毒。
“衡敏,你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太过份了。”霍无影态度很坚绝地将我护在他身后,帮我挡开了衡敏直刺过来的剑。
霍无影此举无疑更加激怒了那些要杀我的人。
“都是这个妖女害的,杀了她!”
“杀了这个妖女!杀了这个妖女!”
“杀了她!杀了她!”
众人的呼吁声气势高涨如潮,一浪掀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仿佛无有止尽般。这一切都不是我所在意的,我只想知道那门内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都给我闭嘴。”骤然,一个突兀的男音压住了那一阵阵的呼吁声,整个屋内顿时雅雀无声。
我惊愕地抬起泪眼,看清那来人,是衡成。他怒容满面,但正因如此,反而凸显出他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尊贵与威严,这气势隐隐地布满了整个石室内。
“想他死的话,你们有种就继续在喊下去。” 他这继吼的一声,让在场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无人敢吭声。来到蝶宫这么久以来,我是第一次见衡成发这么大的火,一直以来我以为他只是一个阳光无敌懂得隐忍的好脾气少年。
“上次私自出谷的事我还没跟你算,想要宫规伺候,你就留在这好好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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