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过几秒,一色又一次打开了话题,她把手中的勺子轻轻搭在餐盘上后,整个人也坐正了,正好奇的时候便听到她“哈”的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我说到
'前辈。。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哦。。。工作帮忙的事情免谈。'
说到拜托,我不由得对一色起了些许戒备,简直就是条件反射啊。。这家伙每次的拜托都会引出一堆麻烦事情所以。。
这一次倒是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
'不是,是稍微想。。。咨询一些事情。'
'咨询?'
这个词汇很少听到啊。。特别是从这家伙的嘴巴里说出来,倒是有些意外。。。不过既然只是咨询的话,就和工作无关了吧?我有些不确信的看了看一色,发现她十分认真的样子。。也就是说,真的只是咨询?
'嘛。。你想咨询什么?'
'关于前辈和雪之下前辈交往的问题。'
'out!'
这家伙,一脸认真的说些奇怪的话,还真是顺嘴啊。果然,咨询什么的完全不可能。对此抱有期待的我也是太天真了。
'为什么不行?!'
这孩子,居然还气鼓鼓的质问回来了。。就算你的脸蛋再怎么鼓也不可能的。
'我说,在问别人之前请先分清楚咨询和询问的含义,字典上有。'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都是我问你答。普通的问答而已。'
一色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嘟着嘴巴看着我。
啊。。大概对她来说确实是呢。。。简单的问答,也就是说,我只需要回答她的问题就行了?所以说这不是咨询而是审问。。
我无奈的吐了口气,看着她,问到
'。。。你要问什么?'
虽然不知道一色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怎么说。。我和雪之下交往的问题又有什么好问的。。这点倒是有些好奇了,会问些什么问题呢?
'前辈同意了?'
一色双手在胸前一拍,合十心突然来了兴致的看着我。
'不,看情况吧。。可以说的就告诉你。'
'那就行,反正前辈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家伙。。。这算是夸奖?不,损人还不带故意的吧?!
'唔哼。'
一色清嗓子一样的咳嗽了两声,正式进入了状态
'首先,前辈和雪之下前辈交往的时间是几年了?'
'哦。。。四年。。'
怎么,意外的简单呐。。也很普通。。不过,这个问题有必要问出来吗?话说这家伙应该也知道啊。奇怪的一色。
'四年啊。。前辈还有几年毕业呢?'
'一年。'
第二个问题也很普通啊,不过还是重复了。
'那雪之下前辈呢?'
'也是一年。。'
奇怪啊。这家伙。
'在上学的时候。。。你们经常在一起?'
'也不算吧。。。一个星期大概一天左右吧。'
毕竟东京到千叶也不算很近呢而且我的课还是很多的。。还有,雪之下从大二开始就进入了实习阶段啊。时间上当然不是那么的宽裕了。
'交往的时候,有吵过架吗?'
'没有。'
这个问题稍微正常一点。。不过还是很奇怪。。这家伙到底要问什么。或者说。。希望得到什么答案?
'一次。。。也没有过吗?'
'啊。。'
'连口角也没有?'
'没有。。。'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我也稍稍松了口气。。完了?
刚这么想着,突然发现一色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仔细看去,她低着头,表情有些复杂,像是五味交杂的瓶子打翻了一样,不停的变换着,双手撑在腿上。
怎么了。。。突然,刚才还不是好好的么。。
'所以。。。你们倒是给我好好吵一架啊。。'
忽然,一色以倔强中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头埋得很低我无法得知此刻她的表情和想法。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皱起了没有,但之后有看到一色的双肩开始颤抖,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从对面传来的抽泣声。
'你们这样。。简直就是作弊啊。。'
一色所发出的声音很小,店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不过。。。坐在她正对面的我又怎么样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么?
哈。。。不可能,也做不到啊。。至少,她哭泣的理由,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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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或许,在崭新的世界中,她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处(十九)
番外三:或许,在崭新的世界中,她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处(十九)
等到走出餐厅的时候,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一色也在这其间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总的来说就是在刚开始抽泣过了十分钟后就一直沉默到现在,当然,主动往外走的也是她。
也许是经过一番发泄了吧,一色显得很平静,至少比平时平静了不少,倒不是有什么负面情绪,而是突然之间变得安静的样子。
一只手轻轻的抓着我的手腕,我配合着她的步伐慢慢的向前走着,前行的速度很慢,比散步还要慢上一些,目前的话方向是走向学校。
以这样的步调向前走了一段时间
'前辈。。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嗯?。。并不算吧。。'
一色突然抬起头说了这么一句,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胸前半握着,眼睛里带着残留的泪花,看到这幅光景,不禁有种揪心的感觉。。如果不是我的话,大概她现在还在学校忙碌吧。
'那,就算是今天这样,也不觉得麻烦吗?'
'啊。'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回应了她。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一时间也只有因为走路她的高跟鞋和地板上碰撞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音,路上的行人很少,显得十分冷清,这样便也凭空的为此增添了几分惆怅,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啊。
虽然这样走回去看似和来的时候一样,嘛。。实际上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但对于我和一色来说,也感觉到了那种细微的变化了吧,我悄悄地看着她,而她只是埋着脑袋,依靠着那只拉着我的手判别着前行的方向行走而已。
察觉到我的视线,一色缓缓的抬起头来,脸色并不是很好,像是要说什么一样的抿了抿嘴唇,拉着我的那只手微微一用力,捏得更紧了一些。
这样几秒后,终于开口说到
'。。。别以为这么容易就结束了。'
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大概指的是。。。那个吧。啊啊。。其实我也清楚的,不过,这种事情并不是说不结束就能继续,也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啊。
'为什么。。。会这么坚持?'
'当然是不想输啊。'
'所以说为什么会这么想。。。'
以前的话不是不擅长坚持和努力这种词汇么?虽然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安慰她说些好听的话之类的但还是不要了。。因为这家伙可是会一边哭着一边坚持的。。安慰的话总觉的会出现反效果。
她向着我肩膀这边靠了靠,挤得更紧了一些,像是在赌气的做着相反的行动一样,就这样继续抬起头倔强的看着我
'为什么雪之下前辈就可以我就不行?太奇怪了吧?'
'不,我觉得有这样思想的你更奇怪。。'
这种事能做比较?比什么?这种事情可不是考试排名看分数高低的那种。
我的话音刚落,一色便用另一只手攥成了拳头在我的腰部打了一拳
'唔!'
'全部,都是你的错!'
虽然被打了一拳,但力度很轻所以完全没有痛的感觉,不过倒是随着本能反应一般发出了一声闷声,但是,之后的那句话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直了直身子,不确信的看着一色,我的错?不不,我倒是没有这种自觉呐,虽说从广义上来看我确实有责任吧。。不过什么叫“都是我的错”。。全部怪我也太那个了。。
这么想着,一色像是那边已经把头撇开,直视着前方,像是感叹一样的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开始徐徐说了起来
'。。。那天,你问我借广播室的钥匙之后,所说的话还有记忆吧?'
'唔、不、笨蛋,别让我想起来啊!'
啊啊啊啊。。我在心里高声的悲鸣着,突然提起这么让人羞耻的事情。。。报复么?这家伙是在报复么?!光是想起来就已经觉得很羞耻的啦!
'嘛。。。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某一天突然有人也用同样的方式来向我告白,我是不是也会答应呢。。'
'这、这样。。。'
'之后得到一个结论——果然是不可能的吧。因为会这么做的只有前辈而已,只要是稍微有些常识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的。'
'。。。这个,是不是在变相的说我没有常识呢?'
虽然并不是很对,但也无法否认呐。。就是因为过于理解常识了才会想着用一些不寻常的方式来解决。通常的话都是考虑效率和效果为最优的吧。。
'所以,前辈。'
突然,一色放开了手臂,向前轻跑了两步走到我的正前方,回过身面对着我,认真的直视着,以宣布一样的口吻说到
'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直到以后的某一天前辈会因为我而犯错或者。。遇到另一个前辈为止。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前辈呢。'
一边说着,她的眼神开始慢慢的变得柔和,最后形成了温柔的目光,不过语气却异常的坚定,和她的语气一样,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恶作剧或者玩笑话之类的东西,当然也就不能一笑而过。
这般模样的一色,我曾经见到过。。是那天吧。。在公园,和此刻是一样的。虽然时间和环境都变了,却给人惊人的重合。
或许,这便是她所坚持的事物吧,值得真正坚持的东西,时间和环境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发愣的看着她,一时间无法找到语言来把话题继续下去。
一小会儿后,她露出了微笑,'嗯嗯'的点着头,低声的自言自语着
'很好。前辈现在的反应我很喜欢哦。'
说完后又擅自走到我身旁和刚才一样挽起了我的手臂。
'。。。一色?'
'什么?前辈。'
'在大学。。。有人向你告白过吗?'
'有啊。。。很多哦。'
如同炫耀一样,抬起头看着我的时候露出了灿烂得意的笑脸,仿佛什么都不存在过一样。。就连刚才存在与此的那一幕也是。
'那。。。怎么样?'
'当然是全部回绝了哦,为了前辈。'
'。。。。'
这样啊。。。我知道了,也证实了她所坚持的,并不是单纯的坚持而已,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那。。那种十分麻烦而美好的东西。
'。。。没有试着考虑过和对方交往吗?'
'再说我就揍你哟。'
似乎我的问题触碰了那麻烦的一部分,一色的眉头拧成了一块,气呼呼的翘起了嘴巴很不开心的看了过来。
我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虽然这样的威胁并不可怕就是了。
虽然,此时此刻我无法判断一色所坚持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此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心里不停的响了起来。。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理由吗?那从一开始便存在与此、那些初始之物的存在理由又是什么?
不可能有答案吧。
我在心里一边这样自问自答着,也随着一色的脚步开始慢慢的向前走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东西中,“理由”并不是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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